咸鱼和亲by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2-12

众纨绔一直知道此事。
并且,格外赞成慕厌舟的做法。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在京中任职既不耽搁享乐,又有丰厚俸禄,甚至还能和几日前的大皇子一样,时不时耍耍威风。就连这群纨绔,都不约而同地觉得它是桩好事。
尤建安凑上前:“什么时候?”
说话的人被他问地愣住了,不由挠了挠头道:“这,这我怎么知道?目前……陛下应该还在想吧?”
“切!八字还没一撇,那你说这么早?”
众人瞬间一哄而散。
话说到这里,他们终于想起要看看慕厌舟的反应——
和以往不同。
这一回,慕厌舟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看得出来,他虽然仍对朝堂之事,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也不算太过抵触……不只是今日,最近这一段时间,齐王似乎真的对朝政,投入了几分关注。
真是稀奇。
廖文柏终究是没有忍住好奇。
多嘴问了一句:“殿下今日怎么这么认真?”
“是啊!”
“往常殿下只会说我们烦。”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不解。
“哦。”
慕厌舟似乎早已有所准备。
他随手拿起筷子,笑了笑,并理所应当地说:“阿稚让我多多关注朝堂之事,不要再像往常一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思进取了。”
“他这样说了,我自然不能辜负他。”
“你们说,对吧?”
纨绔甲乙丙丁:“……”
我就不该多这个嘴。
一个时辰后。
宋明稚回到了酌花院。
他并没有早早歇息,而是叫来了阿琅道:“安排一下马车,我要出府。”
阿琅忙道:“是…公子……王妃!”
阿琅办事向来很干脆,说着他便小跑出酌花院,朝院外的侍从吩咐了起来。没过多久,又回到院内,交差道,“王妃…呃……马车还有一盏茶香的时间就过来了,”同时,没有忍住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您这个点离开王府,是要做什么呀?”
崇京城夜里虽然热闹。
但是宋明稚向来都对“逛街”没有多大的兴趣,更别说大晚上离开王府了。
两人说话的同时,马车已远远驶了过来。“嘚嘚”的马蹄声响彻了酌花院,为此处平添了几分热闹。宋明稚顺手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件外袍,披在了身上。
他并没有对阿琅卖关子的意思:“时间也不早了,我打算去酒楼,接殿下回府。”
阿琅目瞪口呆:“啊?”
他立刻小跑着跟上前去,在宋明稚的身边道:“齐王好像才离府不到一个时辰,赴完宴后,他自然会回来吧。”
阿琅虽对慕厌舟这个“朽木”没有多大好感。
但,但是……
既然公子喜欢,他自然只能愿公子好。
在阿琅看来,出门吃饭花费一个时辰,并不算太久。慕厌舟再在酒楼中待一会,也没有什么问题。公子现在便急着找他,实在是有一些关心则乱了。齐王好歹是一个亲王,也不知道他就这样被王妃找到酒楼去,会不会动怒……
若是影响到两人的关系,或是让公子难过,那可就不好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前,没多久便走到了马车旁边。
宋明稚笑一下:“别担心。”
说着,便撩开车帘坐了上去。
按照宋明稚对那群纨绔的了解。
所谓的“酒宴”自然不可能一个时辰便结束,吃过饭后,他们十有八九还会再找一个类似醉影楼的地方,换个口味,再喝上一顿,不喝到深更半夜是不会结束的。
齐王殿下一向都不喜欢这样的活动。
最近这一段时间,朝堂上暗流涌动,身处其中,他自然有比以往更多的公事,需要尽快处理。除此之外,如今他也该着手准备,应对梁王慕思安的刺杀了。
齐王殿下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
他故意留下句话,说要待一个时辰……便是在暗示自己,再过一个时辰,就去酒楼里面救他回来。
阿琅不禁着急道:“公子!”
他连忙跟在宋明稚背后坐上了马车。
——公子的性子,自小就格外执着,如今远嫁到了中原,竟也没有改变分毫。
马车缓缓向前而去。
府内的灯火透过车帷,洒在了宋明稚的脸上。
他的唇边浮出了一抹笑意。
阿琅还想再劝一劝,但是宋明稚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像是猜到了他在担忧什么似的安慰道:“放心,殿下不会生气的。”
摇曳的灯火落入了那双水蓝色的眼瞳中。
宋明稚的眼睛亮亮的:“我猜……殿下,应该会开心。”
就像宋明稚猜测的那样。
他到酒楼之时,一行人刚刚用完饭。
早就已经喝到酩酊大醉的尤建安,仍不愿就这么结束:“我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再换个酒肆,好好地喝上几杯。你们说,怎么样?”
慕厌舟“好酒”之名早传遍京城。
而他身边的这群纨绔,一个一个也是贪杯之人。
尤建安提议之后,众人立刻应和道:“可以呀——”
“我听说瑶光坊内新开了一家酒肆,”尤建安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道,“离这里又近,且是你我没尝过的滋味。”
此时,就连廖文柏也忍不住心动了,“我看可以!”他转过身朝着慕厌舟看去,“殿下就算不喝酒,也可以尝尝那里的下酒菜啊!我记得齐王府里……好像只有一些清粥小菜吧?您腿伤了这么久,也该吃点好吃的东西补一补了。”
“是啊,殿下。好不容易出一次门,自然是要在外逛个尽兴!”
慕厌舟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他抬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算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快些回府。”
尤建安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醉醺醺道:“这才戌时,还早得很呢。殿下再在外待一个时辰,再回府也不算晚啊。往常我们不都是待到那个点的吗?”
慕厌舟略微嫌弃地抬起胳臂,将尤建安的手,从自己肩上推了下去,义正词严道:“不了,我若是回去太晚,爱妃一定会担心的。”
尤建安不禁踉跄了一下,他猛地失去了重心,差点便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殿下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他怎么会——”
好巧不巧的是。
尤建安的话音,还没有落下。
包厢的大门,便随着“嘎吱”一声轻响,缓缓地敞了开来。
一阵略为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尤建安后面的话:“殿下。”
尤建安:“?!”
身披雀蓝色外袍的宋明稚,在小厮的陪伴下,缓步走进了包厢。他一进门,先柔柔地唤了慕厌舟一声,接着又走上前去,放轻声音,在对方耳畔道:“殿下的腿上,还有伤未愈。再过一会天色太暗,若是不小心再伤着,就不好了。”
说着,便有些担忧地垂眸,朝他的脚踝上看去。
慕厌舟轻轻地握住了宋明稚的手。
冷茶色的眼睛里,瞬间便漾出了浓浓的笑意,语气也是众人从未听过的温柔:“我就知道阿稚在担心我。”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用力,捏了捏宋明稚的手指。
纨绔甲乙丙丁:“……”
我也想回家了。
包厢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
宋明稚出门前虽然多增了一件衣服。
但慕厌舟还是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放轻动作,地披在了他的肩上,柔声道:“阿稚,当心着凉。”
宋明稚的耳尖微微泛起了红。
他轻轻拉拢了拢衣领,低声道:“嗯。”
一番动作下来,两人已经走到了门边。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齐王殿下脚腕上的伤,恢复得不错,但是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宋明稚还是微微用力牵回了慕厌舟的手,轻声道了句:“殿下当心。”
说着,便拉着他的手走出了门外。
慕厌舟瞬间心花怒放。
就在彻底走出包厢的一刻,他还不忘转过身去朝众人挥了挥手。
末了,轻叹一声,故作无奈道:“本王也想跟你们在外逛到夜里,但没办法,家中有人惦念……王妃实在太关心本王了。”
众人听得牙痒痒。
慕厌舟转过身,笑道:“好了,本王回去睡觉了。”
“我们回头再见。”

随宋明稚一道来的阿琅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二人走下楼,阿琅方才想起转身,小跑着跟了上去,顺带着还不忘替他们关上包厢的大门,将这些群纨绔关了进去。
只留下一大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尤建安的酒醒了一半,他呆呆地朝众人道:“那,那我们还要换个地方,继续喝吗?”
说着便回头朝同伴们看了过去。
凉风自窗外吹了进来。
顷刻间,便吹散了屋内的酒香。
方才兴致勃勃的廖文柏,重新坐了桌边:“算了,我不去了。”
众人也已没了兴致:“回家回家!”
“散了吧,都散了……”
说着,便一个个披上外袍,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尤建安轻叹了一声:“唉。”
想到当年一起喝酒的日子,他不禁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不禁在心中叹道——祸水,真是蓝颜祸水!
宋明稚与慕厌舟牵着手,一道坐上了马车。
侍从上前行礼放下车帘。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慕厌舟也于此刻,带着笑在宋明稚的耳边道,“心有灵犀一点通,”被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听上去略带几分沙哑,“我就知道,阿稚定会来这里找我,不会任我在此处饮酒。”
“喂养”蛊虫所需的酒,是一定的。
慕厌舟每日在府中都会定量饮酒,确保它们不会反噬自己的心脉。崇京城内人人都知道,齐王是个嗜酒如命之人,每逢宴饮,他都会与那群纨绔一样,只顾畅饮,不顾自己的身体。如今,借着“王妃要自己戒酒”的名义,慕厌舟在外,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减少饮酒,不再像从前那般放纵了。
侍从驾着马车缓缓地驶离了酒楼。
此时的崇京城正是繁华热闹的时候,叫卖声、鼓乐声与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长街上。唯此一隅,一片静谧。
宋明稚也笑了一下,低头道:“这是我应该的。”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
低头的那一刹那间,宋明稚才看到,此时自己与慕厌舟竟仍……十指紧扣。
慕厌舟的视线随宋明稚一道落了下去,这一回,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说什么“唐突”,而是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继而轻轻地笑了一声。
看上去像是适应良好。
宋明稚默默移开视线。
这家酒楼就在齐王府的周围,两人没说几句话,马车已驶入了王府,再向前走一会,就是酌花院了。宋明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身上,仍然披着慕厌舟的那身外袍。
他顿了一下,正欲将身上这件外袍还给慕厌舟。但还没有来得及动作,耳边便传来一声:“不必了。”
慕厌舟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替宋明稚整了整衣领。
宋明稚愣了一下:“好。”
他知道慕厌舟这是好心,因此并没有多做什么推辞。
浅青色的外袍上余温还未散尽。
车角的宫灯随着车,轻轻摇荡,宋明稚的鼻间,则始终徘徊着一阵淡淡的苏合香。
这是慕厌舟身上的味道。
几天后,齐王府。
慕厌舟去柳氏祖墓扫墓的时候终于到了。
今日是慕厌舟的外祖父柳老将军的忌辰,因此他每一年都会选择今日,去为柳老将军与柳家众人扫墓、祭拜。柳家如今已经彻底败落,且无后嗣。
故而,慕厌舟此举,向来没什么人在意。
卯时,天还没有亮。
齐王府里的马车,已经早早地驶出了府院,一路沿着宫道,穿过了不远处的召安坊,抄近道朝城外而去。此行,一共有五六驾马车:除了宋明稚和慕厌舟两人外,还有几名熟悉礼法与扫墓规程的下人,也随他们一道离开了王府。
这一切,都与过往几年没有任何区别。
晨风将车帘掀起了一角,宋明稚远远看到——梁王府门前,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样子,没了前几天那群守卫。
慕思安毕竟是当朝亲王。
他虽然犯了错,但是这错还不至于将他一直幽禁在王府内。若是关得久了,反而不太利于朝堂稳定。
如今,冯荣贵已经归案。
同时还将背后指示他的康文议,给扯了出来。左相严元博为了自保,当即便与康文议等人划清界限,甚至还暗中推动三司速裁此事,争取尽快将它压下。
皇帝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仔细地了解此事。见冯荣贵与他背后的户部冤案,已经有了些眉目,便又一次当回了甩手掌柜,同时还心情大好。
经过朝中那群“大皇子党”的劝解后,皇帝终于将守在梁王府外的侍卫召了回来。如今,慕思安虽然没有被官复原职,还在府内思过,但到底比前几日多了几分自由。
同样……
更便于他安排刺杀。
“害怕吗?”
慕厌舟的声音,自宋明稚的背后响了起来。方才还在闭目养神的他,轻轻地睁开了双眼,笑着朝宋明稚道:“慕思安应该会在半山派人行刺。”
宋明稚与慕厌舟整日腻在一起,难舍难分。
二人今日,自然不会分开坐车。慕思安若要刺杀,一定会影响到他。
慕厌舟并没有瞒着宋明稚。
他早在出行之前,就已经告诉宋明稚:自己收到消息,慕思安有可能在今日,派人守在半道,刺杀自己。
宋明稚整好车帘,缓缓靠回车壁。
他自然不会害怕这种事。
但是……原主他出身于贵族家庭,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若是说不害怕,反倒有一些不符合他过往的经历,与实际上的情况。
宋明稚轻轻摇了摇头。
无比认真道:“的确有一些害怕。”
虽说早已经收到消息,但是为了尽可能地保证安全,慕厌舟仍在马车内备了一颗夜明珠。此时它正在一旁,散发着莹莹光亮。
好似一抹月光。
落在了宋明稚如水的眼中。
慕厌舟深深地看向他眼底,几息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啊,爱妃骗我。”
宋明稚:“……!”
我方才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经历了前几日温泉中那件事后。
慕厌舟已经对自己王妃的胆量,有了一个猜测,但见到宋明稚这副镇定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低声叹道:“爱妃的胆子向来不小。”
慕厌舟刻意拖长了语调:“只不过……”
宋明稚紧张地抬起眼眸:“只不过?”
慕厌舟又一次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不禁用手指,在车壁上轻点了几下。片刻过后,方道:“只不过演戏,还得多加练习。”
齐王府内众人的作息,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慕厌舟的影响。就连王府里面的下人,也鲜少会在这个时间醒来。此时,无论是马车里面的人,还是马车外的侍从,甚至于马匹,都带着几分倦意。
一群人赶在天亮之前离开了崇京城。
向着还藏在夜色之中的“乐章山”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
太阳虽然仍未升起。
但是最东边的天空,已逐渐由漆黑变为了墨蓝。一层晨雾如薄纱,笼罩着城外的原野与远处的村落。清晨的官道上面没有什么行人,齐王府内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驶入了乐章山中。
进山后不久,马车内,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的慕厌舟,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轻声道:“乐章不高,山南是一整片断崖,不过北边的山势,却并不算陡峭。”
听到他开口,宋明稚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是北边山道两边的树木,太过繁茂。”
王朝末年,显赫一时的柳家,也早已被淹没在了历史之中,那群向来只顾享乐的王公贵族,更没有闲情逸致,来这座并不算什么名胜的“荒山”上游览。
因此哪怕算上前世,今日也是宋明稚第一次来乐章山。甫一进山,他便将车帘撩开一条小缝,朝着外面看了两眼。
慕厌舟笑了一下道:“所以?”
宋明稚的语气格外的认真,他分析道:“乐章山中树木枝叶交织、无边无际,形成了一片密林。不但容易隐藏身形,一旦事情败露,又方便迅速隐入林中。”
慕厌舟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祖墓就在不远处。”
梁王的人应该就藏在这附近。
马车的车轮,自石子上碾了过去,发出了一声细响。
似乎是在回应他这句话——
慕厌舟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山道两旁,突然生出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这阵声音半点也不算大,若是旁人,恐怕还会以为此时正有鼠、兔窜过林间。但是马车之中,宋明稚和慕厌舟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天色虽已逐渐亮了起来,但是山道两旁的参天古木,却将所有光线挡在了背后。如一道墨绿色的墙,这条山道被密不透风地围在了中间。
宋明稚的眼前漆黑一片。
只有那颗小小的夜明珠,还泛着点点暗光。
就在这片寂静的山林里——
耳畔马匹突然发出一声嘶鸣,挣扎着想要逃离此地,与此相伴的,还有羽箭破空而来,激出的利响。
侍从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来者何人!”
在他说话的同时,山道上已经传来了一阵兵刃交击的声响。
浓重的血腥味刹那间压过草木的清香,扑向宋明稚的鼻尖。他正想要攥紧手指,慕厌舟已经轻轻将他牵在了掌心——
慕厌舟早已经敛起了眸中的笑意,冷茶色的眼底竟是杀意。
可他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无妨。”
“这里有我在。”
慕厌舟没有打草惊蛇。
他与从前扫墓时一样,只带了二三十名侍从。
慕思安的手下,多是一群酒囊饭袋。但是梁王妃的娘家,却有许多的高手。他这回刺杀,靠的便是这群人。
慕厌舟带的虽是心腹侍从。
但是双方的数量,实在是太过悬殊。
不过,这并不代表慕厌舟今日,就是来这里挨打的——他不打算在今日暴露自己手下的势力,而是选择在暗中联系了柳老将军当初的部属,要其也假借着扫墓之名,于今日稍晚些时来到乐章山下。
皇帝忌惮柳家,哪怕在柳家败落后,他也不肯重用当年与柳家有关的官吏。
但是仕途上失意并不代表能力不济。
乐章山内的树木虽然繁茂,不过只有北侧,可以上下。
这群人需要做的,就是在山下堵死他们的退路。
——作为崇京城内之名的“朽木”。
保险起见,他最好将计就计,以不变来应万变。
慕厌舟向来都是这样做的。
夜明珠照亮了小半驾马车。
剑风激起车帘,远处的厮杀随即浮现在宋明稚的眼前。马车内的空间并不大,二人的身体早已紧贴在了一起。
慕思安的人藏在密林后,不断地向山道上面放着暗箭,王府里的侍从,已隐隐约约有了难以招架之意。就在这个时候,接连数支带火的羽箭,终于破空而出,直直地朝着山道上射了过来。
他们打算直接将两人烧死在所乘的马车上!
刺客的声音,再一次自密林之中透了出来:“放箭——”
“是!”
话音落下的同时,便有十余支火箭破空而出。
直直地射向了队伍最中间,那一架由檀木制成的豪华马车。
涂了麻油的火箭,接连落在了车壁之上。没几息,负责驾车的侍从耳边就传来了木材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眼看马车已经一点一点燃了起来,那侍从下意识便要拉开着火的车帘。但是此时的火势,已经由不得他动作。
侍从犹豫了一下,大声喊道:“殿下,王妃!”
但他的耳边只有风声与火声。
眼见马车之中无人应答,侍从终于咬牙,在大火烧到自己身上之前,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不多时,就狼狈地逃进了密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样子是要弃车内的人不顾了。
密林之中,刺客们对视一眼——
他们向来都不将慕厌舟这个“朽木”,与他手下的那群侍从放在眼里。
而眼前的这一幕,也在无形之中,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慕厌舟身边的人,压根就没有几个有用的。遇到危险之时,他们竟然连“护主”的本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去。
林中,刺客的头领又打了个手势:“再放——”
话音落下,又有十余支火箭自林内飞了出去,直直地射向山道。
此刻,队伍中间的那辆马车已燃起了熊熊大火。侍从们伤的伤,逃的逃。官道上只剩下受惊的马匹在原地踢踏、嘶鸣着。
那辆豪华马车里的人,几乎没了活下去的可能。
这些火箭是冲着余下马车而去的。
为的便是斩草除根。
做完这一切之后,为首的刺客方才发出指令,留几人继续守在此处,确保万无一失。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迅速朝着山下退去——在他看来,齐王已死,王府里的侍从也伤亡殆尽。因此这群人并没有钻入林中寻找小路下山,而是以最快速度,顺着山道向着乐章山下撤去。
慕厌舟的“朽木”之名太过深入人心,这群刺客似乎从没想过,一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太阳此时还没有升起。
但是乐章山的半山腰,已经飞出了一条火龙——它将这条窄窄的山道,照得比正午还要明亮。
转眼之间,队伍最中央的那架豪华马车已经烧得只剩下框架。负责断后的刺客们,提起长剑,快步朝此处而来,打算迅速验尸,追上前方众人。
而在同一时间……
宋明稚的耳边,传来悠悠一声:“走。”
宋明稚没有犹豫:“好!”
这群刺客显然没有猜到——
宋明稚和慕厌舟,并不在方才那辆最为豪华的马车之中。两人所坐的马车,位于队伍最后方,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那群刺客,直接默认里面的人是王府里的侍从。
不过,它虽没有像前面那辆马车一样,着起大火,但还是遭到了波及。
此时宋明稚面前的车帘已经烧了起来。
不过,此处的火势还不算大。
宋明稚不自觉抬起手,想要撩开车帘,然而还没有触到它,上一世葬身的火海便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宋明稚的身体重重地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将手收了回来。
负责断后的刺客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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