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决定离婚by曳萝

作者:曳萝  录入:02-12

好好一封信,凌宇写的时候十分顺畅,读出来却是磕磕巴巴,像是读书时,课堂上功课没做好的学生。
在许池的注视下,凌宇的耳朵越来越红,脸颊也越来越烫,羞耻感几乎将他淹没,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退缩,当他跟许池的目光不小心对上时,还会冲许池展露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有点憨,透着傻气,一点也不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总裁,倒像是初次陷入热恋的愣头青。
随着第一张信纸读完大半,凌宇开始渐入佳境,读的流畅不说,还带上了感情。
渐渐地,许池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许池本意是想让凌宇知难而退,却忘记了,虽然多年的深处高位让凌宇迷失了自我,但是在这里,凌宇正在一点一点找回曾经的自己。曾经的凌宇,有一个十分厉害的长处,那就是——厚脸皮。
尤其在自己面前。
凌宇念的越发顺畅,最后直接脱稿,他看着许池,目光含着笑,说出信纸上写着的爱语。
许池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大年初一不睡觉,爬起来听前夫给他念情书。
“够了!”许池终于忍不住打断凌宇的表白,他起身回房,砰地关上了房门。
转眼,春节假期已过了大半。
许池跟凌宇之间的相处,也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他们不是伴侣,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非要给他们现在的关系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极为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经过几天的磨合,相处起来虽有几分怪异,但不会排斥和不舒服,他们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情书事件过后,凌宇有两天陷入到奇怪的亢奋状态,做饭拖地的时候都要哼着歌,看到许池就忍不住傻乐。
许池懒得搭理他,同时心底也有几分懊恼。
为了躲凌宇,许池花更多的时间待在书房,若非必要,绝不出来。
凌宇也感到自己的状态有点过于嘚瑟了,再这样下去,许池怕是要把他撵出去,未免这种事情发生,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变得正常一点。
时间继续向前,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但是大雪封山,不管是村子里的人想要出去,还是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都是非常艰难的。
凌宇依然住在许池家中,有时候他看着外面被冰雪覆盖的山村,心底会涌起几分焦躁。
新年已过,这场雪融化只是时间问题,到时村子能够进出,他就要从这里搬出去了。
凌宇心里知道,想要追回许池要慢慢来,他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这几天跟许池的相处,完全像做梦一样。
这是离婚的三年来,他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凌宇开始变的贪心,他想要更多,想要这样的生活一直继续下去。
大年初六这天,吃完晚饭,凌宇在楼下跟菲多玩到九点半。
他看着紧闭的书房的门,知道许池大概率不会出来了,他摸摸菲多的脑袋,让它去睡觉,不要吵到许池创作,自己也上楼洗漱去了。
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凌宇洗澡的时候还在盘算着,待会儿他下楼被许池热杯温牛奶。等他洗漱好出来,忽然听到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么晚了,有客人?
不对,凌宇凝神细听,发现是电视剧里的角色在对话。许池从书房出来了,此刻正在看电视。
凌宇心神微微一动,这几天,许池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待在书房,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一整天的相处时间,加起来都超不过两小时。
两个小时,在之前对凌宇来说是奢望,但现在他想要更多。
楼下,电视的声音其实很小,但可能因为是深夜,四周格外寂静,凌宇才得以捕捉。
凌宇丢下擦发的毛巾,顶着半干的头发下了楼,他走到拐角处,就见一楼明亮的灯光洒落下来,许池正盖着薄毯,躺在沙发上。
许池显然也刚洗完澡,身上穿着材质良好的浅色居家服,半干的墨色头发随意抓起,露出光洁精致的面庞。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碟洗干净的水果,还有几包他最爱的零食。
菲多趴在沙发一角的软垫上,睡得正香。
屋外狂风呼啸,似乎卷着什么东西,发出巨大的声响,但凌宇像是全无感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许池的身上,他的目光热切而滚烫。
眼前温馨的场景让凌宇忍不住想起从前。
自从开始接触写作,许池除了看书外,还会从影视作品中汲取灵感。只是白日要照顾二老,晚上才是属于他的时间。那时候,许池也会像这样,提前准备好水果和爱吃的小零食,然后准备一张毯子。
凌宇没事的时候会陪许池一起,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电视剧,看综艺看各种节目。
那些久远的、凌宇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让他眼眸发烫,呼吸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一步一步朝许池走去。

一楼的窗帘没有拉实,呼啸的狂风吹起落雪,仿佛才停了几日的大雪又起,光是看着,都让人感觉到冷,但是屋内燃着暖气,地面铺着软垫,温暖如春。
许池刚洗完澡,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看的是才播的新剧, 每日定时更新两集。这剧不愧是大制作,不管是镜头语言还是剧本,或是角色的演技都非常在线,看起来是一种享受, 许池不自觉的沉浸在故事中。
身侧传来脚步声,许池知道是谁, 但他只当没有察觉。
许池会收留凌宇,只是不想对方冻死而已,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想法。
凌宇来到沙发旁, 沉默的站定,许池只当他不存在,但是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了,想忽视都难。
终于,许池动了动, 抓过一旁的遥控器, 准备关了电视回房睡觉,却没想到这个站在高处,不可一世的男人会单膝跪在地上, 亲吻他的脚背,神情虔诚,仿佛狂热的信徒。
凌宇声音里痛苦弥漫,低声哀求:“小池,我错了。”
“……原谅我。”
被大雪封闭的村庄,深夜只有两人独处的空间,男人的唇印在另一个人的脚背上,这样的画面,给人一种血脉偾张的感觉。
这样的行为若是放在相爱的两个人身上,怕是下一秒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可眼下,屋内没有火热涌动的情意,只有一片死寂,还有窗外狂风呼啸的声音。
沙发上,许池因凌宇的举动而身躯紧绷,他的眼底并无排斥或厌恶,因为他现在满心都是意外。
意外凌宇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还没有被欲/望迷醉双眼的时候,凌宇还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那时候的凌宇脾气和性格都非常好,他爱极了许池,也十分尊重许池的意见和感受,但唯独在情事上,掌控欲十足。
在这方面,凌宇从来都是主导的那一方。他不喜欢玩花样,情到深处,最爱的就是用身体感受彼此的存在。
像此刻这般,跪地,亲吻许池脚背的行为,就是他们最相爱的时候,都未曾有过。这完全不是凌宇会做出来的事情,可他现在,就是这么做了。
许池看着跪在面前,面容痛苦的男人,心中并无动容,甚至涌起一股迟缓的排斥。他不喜欢这样,更不希望看到凌宇这样。
他宁愿凌宇还如之前那般,高高在上,目下无尘,也不想看到他在自己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如此难过,一副被主人抛弃的丧家犬的模样。
许池坐起身,脚背上的温热随着动作远离,带来些微异样的感觉,他看着凌宇,神色冰冷道:“我让你住进来,不过是念在曾经的情分上,请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妄想。如果你再做出逾越的行为,那就请你离开。”
许池起身离开了沙发,很快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那响动带着凌宇的心脏跟着震颤起来。他维持着跪倒在地的动作,久久没有起身,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两人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回到了冰点。
外面的冰雪消融,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凌宇尚未反应过来,热心的村民就帮他修好了电线。
纵使再不愿,凌宇还是从许池家中搬了出去。他搬出去的那天,许池没有送他,甚至没有露面。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凌宇刚追到这个村子的时候,但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凌宇知道,他再想接近许池不会那么容易了。他有些后悔那日自己的冲动。
还有一个糟糕的消息,那就是春节假期结束了。
跟凌宇此刻身处的隐在山中的小山村不同,这里的村民每日重复着一样的生活,悠闲自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都市,年轻人已经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凌宇离开前,安排好了公司的一切,但有些事,还是需要他这个掌舵人亲自在场的。
纵使凌宇一拖再拖,回去的日程也必须安排上了。
这让他着急,甚至有些上火。
又一日上午,在外面玩耍的孩子看到有陌生人进了村子,车子就停在凌宇的屋外。
那是郑平,作为凌宇的助理,他过来接老板回去。
再见到凌宇,郑平十分意外,他感觉老板身上的气质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不似之前那么冰冷锐利,倒像是……回到了几年前。
说实话,郑平没想到凌宇会追着许池来到这个小村子,还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凌宇现在住的院子还算宽敞明亮,收拾的也干净整洁,但是这里的环境跟凌宇之前的生活相比,可谓十分艰苦。
他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对凌宇的行为,郑平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起初以为老板是不爱许先生了,但从离婚后凌宇的种种表现看,他明明是深爱着的。
郑平尝试着去理解老板的心态,他发现老板应该属于那种,在欲望的世界迷失了自己,以至于弄丢了身边最重要的人,等到失去后,才开始后悔,想要挽回。
郑平之前很羡慕凌宇,羡慕他的事业,羡慕他的成功,但自从凌宇婚姻生变后,那羡慕的心情忽然就淡了。
他的成就虽远不及凌宇,但至少他跟爱人十分和谐,家庭和睦幸福,不像凌宇,每天失魂落魄的,像个活死人。
郑平甚至在凌宇的这件事上,反思过自己。他问自己,如果自己站在凌宇这个位置上,取得如此成就,他是否能够做到毫不改变,始终如一。
他发现自己无法保证。
金钱和权利的诱惑太大了,古往今来,毁了多少人,郑平自认他就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不是故事里作者描述的主角,胜不骄败不馁,任何外物都无法动摇坚定的内心世界。
如此一想,郑平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更加珍惜现在的爱人,他对现状很知足,对自己的爱人也越发上心。
一段时间不见,凌宇憔悴瘦弱了许多,郑平瞧着,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这三年,凌宇过的多糟糕,郑平是亲眼目睹的,他心里既心疼老板,又希望许先生可以多折磨老板一些,不要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郑平这次过来,还给许池带了礼物。
自许池跟凌宇划清界限后,郑平还没跟许池见过面,但他对许池印象极好,数年没见了,他这大老远的过来,还是想要见一见的。
听到郑平想去见许池,凌宇的眼眸微微亮起:“好,我和你一起去。”
凌宇从许池家搬出来一个星期了,这一周他都没见过许池的面。
他今天就要返回颐江乐,不管怎么样,都要当面跟许池说一声。
去往许池家的路上,凌宇心里一直很忐忑,他担心会被拒之门外,出乎意料,许池放郑平进了门,也没有在下属面前给自己难堪,只是当他为空气。
凌宇厚着脸皮,进了院子。
屋内,许池跟郑平说话,凌宇坐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郑平能感觉到老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让他有些心惊肉跳,他硬着头皮坐在那儿,笑容僵硬,不敢回头。
许池显然对郑平印象不错,且对他的到来感到欣喜,他们聊着彼此的近况,许池脸上带着笑,周身上下萦绕着一种温柔随和的气息。
凌宇在一旁看的羡慕又嫉妒,许池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对自己笑过了,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一点悲哀。
身为许池曾经的伴侣,他却要靠郑平一个外人的面子,才能进入到许池的家中。
郑平在凌宇的注视下,如坐针毡,他又坚持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屋内只剩下许池跟凌宇两人。
许池显然是打定主意无视凌宇,郑平一走,他就收了笑,起身准备回书房。
凌宇上前一步,拉住许池的手,在许池回头的时候,又识趣的松开。
“我……今天要回颐江了。”凌宇看着许池的眼睛说。

接待郑平前,许池正待在书房用电脑创作,此刻他的鼻梁上仍架着一副平光镜。
这让许池身上的书卷气息显得越发浓厚,但也可能是隔着镜片的缘故,凌宇觉得许池此刻看他的眼神,十分淡漠,毫无感情。
凌宇忽然感觉到冷, 但是不应该,隆冬已经过去, 春天的脚步已经到来,虽然空气中仍有些寒意,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春天真的已经来了吗?凌宇想,还没有吧,为什么他觉得空气中的温度如此寒凉,几乎将他冻透了。
“确实该回去了。”许池说, “你不属于这里。”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让凌宇离开就不要再回来了。
“不。”凌宇急切的说:“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只是回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来。”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许池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无论凌宇做什么都不能撼动。
“我要忙了。”
许池开始下逐客令。
凌宇静默片刻,说:“好,那我走了, 你, 照顾好自己。”
凌宇的脚步声很快远去,他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地带上了院门,屋内很快就剩下许池一个人。他回到书桌前, 摘掉平光镜,揉了揉眉心。
凌宇的离开,和他来时一样突然,村里人都习惯了凌宇的存在,骤然见不到人,还有些不习惯。他们有时候见到许池,还会问上几句。
直到这时,许池才发现,原来在村民眼里,他跟凌宇的关系很亲近,至少算是朋友。
对村民的疑问,许池会简短的回答几句,不过答案都是“不太清楚”,“不知道”,“不了解”,然后离开。
许池的生活还是跟往常一样,并没有随着凌宇的离开有任何改变,若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每日早上起来,院门底下再没有被塞进来的信件。
倒不是说许池每日刻意关注这个,只是某一天他清晨起床,打开房门,发现地面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才会想起那些连续出现了很久,又骤然不见的信件。
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习惯某样东西,当那东西消失后,就会变的不习惯。好在,许池这几年的生活一直在断舍离,症状轻微,很快就适应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无奇地继续往前走,几天后,村委会的某个人敲开了许池的院门。
骤然见到村里的干部,这人日常又与自己交集不多,许池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那人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熟悉的信封捏在那人手中,足有好几封。
许池接过去,不必数,他也知道,这信件的数量——是凌宇离开的天数。
凌宇遵守着承诺,一天一封信,没有断过。
当许池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清楚凌宇离开了几天,眉头微微皱起,他薄唇紧抿着,显出几分不悦。
当然,这份不悦,是对着自己。
村干部没有注意到许池细微的情绪变化,笑着说:“这信直接寄到了村部,我看你一直没来取,就给你送来了。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许池收敛心神,道谢后回到了书房。
足足六封信摆在书桌上,数量上看十分可观,其中有几封沉甸甸的,除了信外,显然还有别的东西。
许池坐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拆开一封,除了厚厚的几页信纸外,还有一沓照片。
照片拍摄的角度,许池一看就认出来是出自凌宇的手笔。
在这封信里,凌宇拍了许池在阳台种的几盆多肉。
闲暇在家,人总是想找点事做,而侍弄花草大概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东西,许池也不能免俗,他在别墅的阳台养了几盆多肉,离婚搬家的时候,他只带走了衣服和书房里的东西,这些久留下了。
如今,三年多过去,这些多肉还生长的很好,显然是有人精心照顾的。
许池把其余信件都拆了,逐一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照片的内容很多也很杂,有蓝天白云,也有阴沉雨天,还有凌宇的办公室,他的早晚餐……
显然,凌宇被许池拉黑了联系方式,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跟许池分享他生活中所见的点滴。
许池翻看着这些照片,心情有些复杂,就是他们最相爱最腻歪的时候,凌宇都不曾做到这样,可惜现在,这些东西打动不了他。
许池这样想着,正准备放下手里的照片,忽地,他的目光一定,久无波澜的眼底起了细微的变化。
他看着手里的照片,这张显然是手机拍的,是贴了大红春联的农家小院,下一张,则是他行走在雪中的背影。
许池不知道凌宇那天还偷拍了自己,不仅如此,还洗出来,寄了过来。他找到随着这些照片寄过来的信件,打开。
这封信是凌宇回到颐江的第三天写的,他说自己回去疯狂忙了两天,第三天才终于有时间整理这些照片。
他说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在小山村拍的这两张,他洗了两份出来,一份寄给了许池,另一份他做成摆台放在了书房里。
这封信洋洋洒洒几千字,凌宇跟许池说他工作上的忙碌,还有生活中的琐碎,在信件的末尾,他用“好想你”来作为结束语。
许池把余下的几封信都看了,信件的结束,都是好想你三个字。
许池开始后悔拆开这些信件了,因为直到晚上入睡前,他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甚至连梦里,凌宇都追着他重复这三个字。
许池这一觉睡得身心俱疲,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看凌宇的信件了。
简直有毒。
凌宇的信件每天一封,雷打不动的寄过来,起初许池消极抵抗不去拿,村委会的干部下班绕路给他送了几次,他就自己去取了。
许池有些苦恼,想让凌宇不要再寄信了,但他又把凌宇拉黑了。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把凌宇拖进黑名单了。
想要联系,必须再把他放出来,可这反反复复的行为太幼稚了。
给他回信?
算了算了,许池光是想象,都能想到这封信寄出去的后果。凌宇的尾巴一定会翘上天的。他既决定划清界限,就不能给凌宇希望。
算了,他爱寄就寄吧,一直得不到回应,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许池甚至带着点恶意的想,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十年。
大抵是不能的,十年,太漫长了,他们的感情都没有十年,就差不多消磨殆尽了。
经过一个冬日的沉寂,草木发出新绿,迫不及待的想要点缀这个被寒冬摧残的荒芜冷寂的世界。
许池在山里待了这么久,忽然想出去走走。
他是行动派,想好之后,立刻制定计划买票,订酒店,然后收拾行李,带上菲多再次踏上了旅程。
许池这一次出去,玩了二十多天才回来。归来的时候,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往他这里跑,想念他是其一,孩子们十分期待许池带回来的礼物。
这些孩子并不是空着手来着,每个人都抱着好几个箱子,把许池吓了一跳。
领头的年纪稍大的孩子说:“许叔叔,这些都是你的快递,你走的这些天每天都有,村部都堆满了,我们给你送来了。”
说完从上衣的大口袋一掏:“还有信,二十多封呢。”
许池盯着摆在地上的快递盒,默默扶额,起初他以为这些东西是林爽寄的,现在看,里面应该还有凌宇的。
许久未见了,再次见到许池,孩子们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题。
许池把带回来的礼物分发了,送走孩子们后,他又把行李收拾好,这才坐到沙发上。
茶几和地面上摆满了快递盒,有的很大有的很小,许池简单辨认了一下,里面有林爽和几位朋友寄过来的特产,余下的都是凌宇的手笔。
许池揉着额角,之前跟凌宇没能体面的结束,他一直觉得遗憾,所以后来面对凌宇,他的态度还算温和,但现在看,自己好像做错了。
他的行为,无疑给了凌宇不该有的希望。
可他要怎么办呢,从这里离开,躲到凌宇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凭什么呢,这是他自己选择,并精心营造的心灵的归处,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舍弃。
不管凌宇是出于补偿还是什么都好,许池知道,他目前需要做的,是让凌宇彻底死心。
凌宇从颐江再回到许池居住的小山村时,脚步生风,神情迫切。此时距他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现在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许池面前去见他。
凌宇走的时候,北风呼啸,白雪覆盖大地,回来的时候树木发出新芽,虽还有些凉意,但是周围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
这里确实很美,凌宇终于知道许池为什么会选择待在这里了。
凌宇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放下,下车后的第一站直奔许池的家。
很意外,许池的家门挂了锁,人不在。
凌宇的眼底显出几分疑惑,回去的这一个月他一直给许池写信,同时密切关注许池的社交账号,他知道许池出去玩了一段时间,但现在应当回来了才是。
现在人去哪了?
正想着,花婶的院门打开,许池带着菲多从里面走了出来。
天气明显转暖,许池脱掉了厚重的棉服,换上了轻便的羊绒大衣。
许池的容貌本就出色,身形也十分修长。此刻他乌黑的发丝自然垂落,身高腿长,容貌俊美,这样的气质一看就不属于这个小山村,但他与这处山村,又莫名有一种契合的感觉。
见许池出现,凌宇嘴唇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他抬手打招呼:“许池。”
许池反手带上花婶家的房门,年节过后,花婶的儿子儿媳还有孩子都离开了,她的丈夫也去了县城打工,早出晚归的。
这几天,花婶的颈椎病犯了,有些严重,许池左右没事,就带她去县城的医院治疗,现在他门也是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
见到凌宇,许池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脚步也只是微微一顿,就若无其事的往自家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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