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66手忙脚乱的飞过来,绕着伊路团团转:“伊路大人?伊路大人?”
珀西明显愣了片刻,他上前两步扶捡回来的青年,隔着手套,手指触摸到青年的皮肤,明显泛着高热,对方铂金色的头发挂着冷汗,脸颊泛着病态的薄红,正虚弱无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酒瓶:“没事,那个,我给你带了一瓶酒,很贵,记得喝完……”
他特意挑了店里度数最高的,惦记着把精灵王灌醉,扒衣服看死气的情况。
珀西垂眸,看见了青年带来的酒。
酒封在黑铁制成的酒壶里,用羊皮做系带,酒香醇厚,是酒馆里价格偏上的酒。
以青年当酒保的工资,这酒算得上奢侈。
酒壶旁边则是两盘下酒用的佐菜,黑胡椒腌制过的熏肉和芥末蛤蜊,同样好好摆在盘中。
精灵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太过荤腥,以精灵王的眼界,看惯了松山的丰饶富庶,也看不上镇子酒馆里的食材。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特意给珀西带东西。
他将酒瓶和菜从桌上端起来,锁入柜子,伸手搀扶桌上的青年,垂眸:“我带你去看药剂师。”
镇子里没有正儿八经的医生,只有几个药师,用些物理降温的方法,算作治病。
伊路拂开他,蹙眉:“不用,我心里有数,你先把酒喝了。”
珀西不肯喝酒,黑袍裹的什么都看不到,他这烧岂不是白发了?
神灵不会死,最多发两天烧,况且伊路看过勇者笔记,他知道镇上医生的治病方式很狂野。
这个时代,人族的医学理论还在蒙昧阶段,医生们很有“创新精神”,他们热衷于放血,催吐,水蛭吸血,甚至更离谱的用咖啡和烈酒灌肠,伊路没有尝试的兴趣。
他不配合,珀西又不敢下重手,面前的青年矜贵漂亮,依然是酒保打扮,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皮肤是不怎么见过太阳的冷白,似乎稍微用力就会泛红。
对精灵族来说,人族是很脆弱的种族,就像清晨草叶上的露水,对精灵而言无足轻重的伤病都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珀西不敢去赌。
于是两人僵持着,谁都没动作。
伊路扶住胀痛的额头,率先问:“好吧,怎么样你才肯喝我的酒?”
珀西沉默着立在桌边:“……你先去休息,我去给你弄点药。”
精灵族懂得草药,虽然人类和精灵对草药的耐受度截然不同,珀西也从未给人类开过药,但也可以试一试。
伊路看他:“我去休息,你就喝酒?”
除了灌醉,伊路确实不知道如何扒精灵王的衣服了。
珀西沉默了片刻。
他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酒,可青年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要他品尝美酒是全天下最要的事情。
珀西:“……嗯。”
青年这种人,他应付不来。
“早说。”伊路也很想睡觉,他虽然没有生过病,但困倦是身体本能,现在卸了力,立马东倒西歪起来。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往旁边一歪,倒在了精灵王的身上。
——他是母神嘛,站不稳让自己的造物扶一下,多正常的需求。
珀西之前都愿意整夜整夜给他弹琴,靠一下而已,珀西不会介意的吧?
但是那一瞬间,精灵王浑身僵硬,站成了一根修长的杆子。
珀西显然很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在精灵族没有人这样亲近过他,在人族更没有,他像是夜里的一道影子,早已习惯独行,现在皮肤骤然接触到另一个人的温度,便炸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扶住伊路,试图拉开距离:“先生……”
伊路慢吞吞:“可是我站不稳。”
珀西垂眸,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分担了青年的大半重量,将他带到了卧室中。
伊路仰面瘫倒在床上,恰好给稻草戳中了腰肉。
……硬,好硬,好硬的床。
伊路心道,等回了松山,他非得给珀西翻个旧账,让生病的母神睡硬邦邦的木板床,这得是个什么罪过。
他漫无目的想着,珀西则转身离开,伊路撑着眼皮防止睡着,就等精灵王把酒喝了,他去查看情况。
可过了半个小时,珀西端着碗进屋,他依旧裹黑袍戴面具,连指尖也收在手套下,浑身没有半点酒气,倒是碗中黑漆漆一片,散发着难闻的苦涩味。
伊路:“……”
这个碗里的东西,大概是药。
精灵偶尔也会生病,伊路在母树树冠上眺望河谷时,曾不止一次看见过精灵们喝药。
他们往往愁眉苦脸,一张或俊美或可爱或漂亮的脸皱成了包子,而后捏着鼻子,视死如归慷慨就义般,将乌漆嘛黑的药液一口灌下,露出被苦到了的表情。
树冠上的生活有点无聊,伊路看精灵找乐子,每回看见他们喝药都乐不可支,充斥某种“幸灾乐祸”的情绪,但现在药液真的端到了他面前,伊路就一点也不快乐了。
66看出了神灵的迟疑,用屏幕戳了戳神灵的脸颊:“快喝啦,伊路大人,当人类就是这样的,你的身体好起来,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呢。”
他们还得调查死气的来源,伊路这具身体已经很弱了,再病怏怏的,怕是连死气边缘都摸不到。
伊路:“……”
他低头,看了看碗中还在冒泡的奇异液体,又抬头看了看精灵王,隔着面具与那双翠绿的眼睛对视:“我非得喝?”
珀西铁面无情:“是。”
伊路:“喝前可以提要求吗?”
勇者的笔记中,勇者受伤后就这样提要求,一般都会被满足。
珀西一顿,他是真的应对不来青年这种类型,但青年捧着药碗,白金色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他,他不自觉的便点了点头。
精灵王:“……什么要求,你说吧。”
伊路:“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神灵也是个颜控,否则也不会每只精灵都拥有近乎完美的外貌了,伊路喜欢高居树顶欣赏他的造物,珀西这个银白面具丑不拉几的,还将他近乎完美的面容遮挡住,伊路忍了很久了。
“……”
长久的沉默。
珀西仓促垂眸,从伊路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扇子似的睫毛。
精灵王说:“不行。”
死气是不祥和脏污的代表,没有一位精灵能忍受身体沾染死气,那些恶心的花纹如同诅咒,珀西自己都看着厌恶,他将身体从头到尾笼罩起来,除了日常沐浴清洁,绝不暴露一点。
伊路:“只是面具,不行吗?”
他依旧好好的端着药碗,定定看着精灵王,似乎精灵王不答应,他就不肯将药喝下去。
伊路:“我只是想认清我救命恩人的脸,我猜这是个合理的要求。”
——依旧是一句从勇者笔记学来的话术。
精灵王站直身体,并不看他。
伊路执拗:“只看一下,就一下。”
死气蔓延到后期,脖颈处也会有印记,取下面具时会暴露脖子处的皮肤,只需要一眼,伊路就能做出判断。
“……”
66大气不敢喘,气氛陷入了长久的僵持,神明寸步不让,片刻后,精灵王败下阵来。
“好吧。”珀西蹙眉,昨夜捡到青年时,他未曾想过会带回来一个巨大的麻烦,但捡都捡了,也不能丢出去,更不能弃之不管,他只好抬起手,扣住了面具的边缘。
狰狞的面具一点点移开,露出底下清绝漂亮的面容,鼻背高挺,眉峰鼻骨的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青绿的眸子像松山随风拂动的林海——这是一张足以让所有人惊艳的面容。
神灵的视线巡视过的精灵王的面容,唇角略带了一丝笑意,像造物主打量着他的杰作。
这是伊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珀西,以往的每一次都在神树之上,而神明虽然没有近视眼,但到底没有近距离看的清楚,他的精灵王和他想象中一样好看,每一处细节都恰好踩中神灵的审美,以至于神灵不得不承人,虽然松山的每一个精灵都是他钟爱的对象,但珀西是最特别的一个。
可是下一秒,神明的笑意便凝固在了唇角。
他看见了精灵的脖颈。
在漆黑袍服的遮挡之下,隐隐能看见紫黑色的花纹,藤蔓般交织缠绕,隐隐透着不祥。
珀西感染了,而且很严重,是伊路无法清除,会导致死亡的那种严重。
于是,神灵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两人的距离如此近,青年再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倒映在精灵王的眼瞳,他微微后退,露出了然的表情。
死气早就在南湖镇蔓延开来,镇上不少人已经感染,人们认识这种花纹,它代表着死神的传召,甚至连累家人邻居,一旦出现,无人可以幸免。
于是,珀西主动拉开了与青年的距离。
其实以他们现在的距离,以及珀西本人压制死气的能力,珀西身上的死气不会那么快感染给伊路,但人们总是对未知避如蛇蝎,就像精灵族避讳受着神灵厌恶的珀西,亦或者青年避讳着如今的他。
很自然,很平常。
珀西想:“让他看见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珀西现在身无长物,不论青年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珀西都给不了,将人吓退,省的青年再贴上来找麻烦,徒增烦恼。
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隐隐有点不舒服。
或许青年是第一个与他身体相贴的,或许青年是一个送他礼物的。
第一次做某件事的人,总是特别一些。
这感受很轻微,不值一提,甚至珀西本人都没有感知到心脏那轻微的错拍,就像演奏中一个轻微的不和谐音符,观众来不及反应,便被节奏和鼓点推着走向远方。
谁也不会停下来计较,甚至谁都没有察觉。
珀西重新将面具戴回脸上,冰冷的银白色金属掩盖了最后一丝情绪波动,他平平道:“把药喝完,明天离开吧,你带来的酒我不会动,菜也锁在柜子里,退给老板娘省两个银币,够你付半个月的租金。”
说着,精灵王后退一步,转身要走。
可下一秒,神灵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染上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珀西一愣,还来不及反应,伊路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袍子。
青年明明还发着烧,脸上带着病态的薄红,可他眉目带着恼怒,揪着珀西袍子的力气也出奇的大。
珀西一个不查,踉跄两步,顺着他的力道便被带到了跟前。
“……”
精灵王的眼睛微微放大,瞳孔倒映青年清绝的面容,虽然昨天他们才认识,但这个年轻人给他莫名的亲切感,身体本能的想要靠近,就如同他们曾见过成百上千次,相伴过许多个日月。
而精灵又是第六感很强的种族,珀西完全没法对青年升起戒心,甚至当青年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落在脖颈时,他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什么?
青年丝毫不介意死气蔓延的丑陋纹路,指尖点在锁骨处的皮肤上,很轻的摩梭片刻,像触碰一片瓷器:“怎么会这么快?”
伊路真的生气了。
在伊路漫长的生命里,很少有“生气”这样的情绪,松山的母神向来是平和淡定的,他本该高居树顶,俯瞰山林云卷云舒、草木枯荣,可现在,神灵不可自控的生出了名为“恼怒”和“气愤”的情绪。
这生气倒不是冲着珀西去的,精灵王自我放逐,还深入绝境探查死气,伊路没法对他生气,事实上,神灵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生谁的气。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呢?
按照小说的剧情,精灵王被放逐后,会先在人族的驻地小住,直到三四个月后,才逐渐摸清死气的源头,尝试进入,
但最开始的数月,他也只是在外层探查,一直到隆冬时节,才开始深入。
现在,珀西刚出松山,伊路就找了过来,满打满算三个月的时间,死气怎么会蔓延的如此厉害,厉害到连伊路都束手无策的地步呢?
神灵垂下白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精灵脖颈处的花纹,指尖捻着皮肤搓揉,像是不可置信,想尝试将花纹搓下去。
珀西蹙眉,扣住神灵的手腕,用巧劲脱了出去,而后退行两步,拉开距离。
他冷声道:“先生,请注意你的礼仪。”
贸然对陌生人上手,还在人家脖子上摸了又摸,怎么看都是失礼的行为。
珀西将衣服扣好,黑袍牢牢包裹住脖颈处每一块裸露的皮肤,再次覆上银白面具,将声音压的更冷:“先生,药我已经给你了,喝不喝随便你,明早便离开吧,此处不欢迎你,不用再来了。”
伊路没说话。
他目送珀西走出卧室,扣上房门,仰面倒在了床上。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珀西的情况他控制不了,甚至不能将人带回松山,死气对大型动物并不致命,却能在灌木和草本植物中飞快的蔓延开来,可除此之外,伊路还能怎么做?
66趴在床头,小心的戳了戳神灵:“伊路大人?怎么办啊?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没关系的,66,总归有办法。”神灵恢复了往日从容淡定的模样,他那双银白的眸子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很冷。
“至于接下来该做什么……”神灵揉着发烫的额头
“我记得,你有个功能叫记事本吧?”
66:“……?”
它挺起小屏幕:“当然。”
最古老的计算系统都搭载了记事本功能,66可是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伊路拉过被子包住身体,只露出半个脑袋,舒舒服服的蹭了蹭枕头:“那帮我记一笔:珀西逼迫母神喝药,挥开了生病的母神,还让母神摔倒在了床上。”
66:“……”
它木然:“行。”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彻大地的时候,珀西从睡梦中醒来。
他如同在精灵族那样,在床沿跪坐下来,默念一遍神灵的赞歌——这是每个精灵的习惯,类似于信徒的早课,即使珀西远离松山,远离神灵,不再受母树的庇佑,他依然维持了这个习惯。
而后,他从水井中打水,清洁身体,完成后换上袍服戴上面具,最后从墙壁上取下长弓,在离开家门时,他微微犹豫,还是去了青年的房间。
昨日青年烧的厉害,虽然后来不欢而散,但珀西需要确定他的安全。
门吱嘎一声打开,青年依旧在沉睡,他的睡姿并不规整,有点东倒西歪,珀西摘下一只鹿皮手套,将手背贴在了青年的额头。
退烧了。
他收回手,转身离开。
珀西想:“希望我回来时,他已经走了。”
和一位游走在死气边缘、被母族放逐的精灵做朋友,不是什么好选择。
昨夜下了一夜雨,黑石路被冲刷的干净,能照出街市两旁的铺面,但此时天色刚刚放亮,镇上的居民还没有出来工作,小镇还在沉眠之中,寂静的可怕。
珀西走过长街,迈入幽深的密林,他的步履极轻,长靴落在石板上,如同落在苇丛的白鹭,没人知道他曾离开,就像没人知道他曾来过。
这回,他依然循着记忆深入了死气的中心,毫不在意身体上的纹路更加深邃。
这里浓雾弥漫,花草树木已尽数凋零,难以辨别方位,珀西持弓前行,他环顾四周,默记着所见的一切。
在深林中迷路是常事,往往很多天都没有进展,珀西已经习惯了,他实验了两个改良后的净化咒语,收效甚微。
当日落西斜,天色沉沉暗下来时,浓雾会变得更加危险,即使是珀西也不得不暂时退出,返回住所。
他循着来时的路走回南湖镇,出门时天刚放亮,回来时已经是凌晨,路上的街市早已关门,只有零星的灯火。
珀西路过了酒馆。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偏过头,看了一眼。
酒馆门口立着“本店已打烊,请明日再来”的木牌,透过几层泛黄的玻璃,里头漆黑一片,半点灯光都没有,老板娘和酒保已经离开,连嗜酒如命的酒鬼也早回家了。
他于是收回视线,走进小巷。
在外探查一天,即使是精灵王,也很疲惫了。
但是当珀西的手指碰上木门,他还是不自觉的停了一下。
随后,他很轻的拉开木门,就仿佛屋内还有人在休息,怕惊扰了什么。
但是以精灵王的敏锐,他知道,房间里面没有人。
青年离开了。
被子好好的叠在一旁,但是酒柜中的酒菜被拿走了。
这时预料之中的事,本也是珀西期望的。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但是珀西不在意这些,他不重口腹之欲,也不爱喝酒,东西给他算暴殄天物,但是青年拿去酒馆退掉,换回来的钱能让青年在镇上好好生活半个月。
但不知为什么,珀西有一瞬间的落寞。
他无视了这微不足道的一点不舒服,迈步进屋,开始像之前三个月的每一天那样,他将弓挂回墙壁,收拾好衣衫,清洗袍服,然后清洁身体,准备睡觉。
然后,就在精灵准备熄灭灯火,合衣入睡的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
脚步声的位置是在巷口,正朝这边走来,步履并不急切,反而有种闲庭信步的从容味道,对方时不时放慢脚步,像在和什么东西聊天。
这一片都没有人居住,现在又是深夜,本不该有人的。
接着,木门被叩响了。
青年的声音响起:“回来了吧?我看见灯了,给我开下门?”
没等珀西答话,青年又嘀咕道:“不给我开门?那我真翻围墙了?”
大门就是个摆设,院落的墙壁年久失修,倒了一片。
青年果然绕到了墙边,可看了看,又道:“你还是给我开门吧,我手里拿了东西。”
珀西面具下的表情复杂,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沉默着起身,打开大门,果然看见青年手中拿着个包裹模样的东西。
伊路道:“是药,对抑制死气有效果。”
珀西的情况,无论是咒语还是药物都无法根治,只能压制。
神灵无法动用灵力,也无法唱念净化的咒语,但他除了是松山最古老的神灵,也同样是最伟大的药剂师,他熟知每一种植物的秉性,了解每一颗果实的药理,精灵族半数以上的药方出自他手,整个大陆,在没有比伊路更会用药的了。
神灵打开包裹,取出各种品类奇怪的植物,有些是药房能买到了,有些则生长在森林的边缘,伊路将它们分门别类,很快配出了药方。
在他动作的时候,珀西一直安安静静的注视他,视线先落在药物上,又转回青年身上。
许久之后,精灵王开口:“你的药方里有精灵族的影子,是精灵族常用的配药方式,这方式从不外传,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193章 睡觉
精灵王注视着伊路,徐徐开口:“你的药方里有精灵族的影子,这方式从不外传,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路:“……”
他没说话,埋头理药,试图糊弄过去,珀西却忽然道:“你有精灵族的血统?”
伊路动作一顿。
伊路这具身体是随意捏的,有部分精灵族的特征,比如精灵族的白金色瞳孔和长发,但也融合了其他种族,比如人族的圆耳,加上身量修长,容貌清俊,一眼看上去,还真看不出种族。
伊路没有刻意遮掩,之前珀西锁骨上的死气痕迹,如果是人类,是不敢随意触碰的。
其次,他说帮珀西养花,当天回家花就真开了,虽然蔫哒哒的有些奇怪,但速度太快了。
最后,他带来的这些药草长在松山腹地,如果不是精灵族,认都认不全,更不要谈论其中的药理了。
桩桩件件,没法抵赖。
伊路思考片刻:“……算吧?”
精灵母神,也算有精灵族的血统……吧?
珀西蹙眉:“你既然有精灵血统,怎么会流落倒酒馆当酒保,还被人类男子堵在巷口威胁,你今年多少岁了?”
精灵族寿命悠长,不能通过外表判断岁数。
伊路:“……”
——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万岁,比你大上个七八十来轮吧。
他心虚道:“二,二十。”
二十,刚刚成年不久,还是个涉世未深的青年精灵,打不过成年男性很正常。
珀西紧蹙的眉头松开,轻声叹气道:“难怪。”
说话间,连看向伊路的视线都变得柔和。
对精灵族漫长的岁月而言,二十年弹指一挥间,还是该跟着前辈在森林边缘游猎的年纪,他们身手还不够矫健,心智也还不够成熟,这样年轻的精灵,是不该独自放到人族中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珀西的视线略显复杂:“二十年内,精灵族只有一位女精灵离开了松山,她与一位魅妖族男子相恋,前些日子被巡查抓住,关回了族内,你是他们的孩子?”
伊路:“……”
他知道这件事,但伊路不参与精灵族内政,只是听了听,便移开了视线。
精灵族奉行苦修,抵触生育,拒绝身体欲望,否则灵魂可能由纯白变为灰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违背族训,擅自离开的,就是这位女精灵。
伊路艰难道:“是吧?”
好像除了承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唯一的问题是,魅妖在大陆上,可不是什么名声很好的种族。
魅妖,有些地方称为魅魔,是与清高避世的精灵族完全相反的种族,他们热爱性爱,享受性爱,寻求欢愉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甚至魅妖的实力,也是与情人的实力和数量相挂钩的。
如果能与一位实力强大的精灵共享欢愉,魅妖的实力也会提升,而魅妖的种族天赋,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穿合适的供体。
在南湖镇,在没有比前代精灵王更好的对象了。
伊路:“……”
这样一来,他莫名其妙找上珀西,莫名其妙给人家带酒,似乎都能能以奇怪的解释说通了。
珀西看他的视线也逐渐复杂。
一方面,青年是有精灵血统的半精灵,身为前任精灵王,珀西本该收拢进羽翼,保护起来,而另一方面,对方又身具魅妖血统,殷勤备至,目的不纯。
“……”
“……”
相顾无言。
珀西是欲言又止,伊路则是哑口无言。
最后,在一片诡异的气氛里,伊路率先打破沉默:“我给你把药煮了。”
他端着草药进了厨房,在66的协助下勉强分清楚厨具,即将用火石点火时,却被人拉着衣领,扯到了厨房外面。
以神灵如今孱弱是身体,珀西想拉他,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珀西将年轻的半精灵安放到厨房之外:“我来。”
他熟练的打起火石,点燃炉灶,热好坩埚,动作优雅漂亮,比伊路熟练百倍不止。
在煎药的间隙,珀西盯着袅袅升腾的白雾,轻声道:“如果你有那些想法,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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