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可是,他重生了一次。
前世他死去了,可他没有消散,他回到了松山,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将无措和绝望又经历了一遍。
那么这回呢?
这回他死去了,是会消散,会回归母树,还是再次重生呢?
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人在伤病面前都会变得脆弱,强大如精灵王也一样,他握着伊路的指尖用力,微微发着抖,似乎沉在绝望里无法脱身。
神灵不得不嘶了一声,反手握住了珀西,安抚的碰了碰他的手背,再次问到:“怎么了?很难受吗?别担心,等回归母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神灵没能察觉精灵的心思,他心道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当即伸手,想要拨开衣服,摸到精灵王的胸口,引渡灵魂。
珀西心乱如麻,一时间没有阻止他,等衣摆松了一半,黑袍松松垮垮的落下来,他才恍惚的想:“因为不够黑吗?”
死气是最近才在大陆上蔓延的,虽然确实会侵扰灵魂,但在精灵族最初的祖训里,会致使灵魂消散的罪恶,不包括沾染死气。
那些罪过,应该是,杀人、放火、抢劫、偷盗……以及,纵欲和沉溺欢愉。
杀人放火抢劫偷盗显然不行,但欢愉?
在令人窒息的巨大痛苦中,珀西嘴唇微微蠕动,无可遏止的看向了青年。
青年除了是个半精灵,还是一个半魅妖。
一个天生追逐快乐,能从欢愉里汲取力量,极其纵欲的种族。
这当然是不对的,但濒死边缘,珀西无法控制他的思绪,各种纷乱复杂的想法走马灯一般闪过脑海。
倘若能从这轮回中脱身,倘若能顺利消亡……
另一边,伊路却没能顺利将珀西的衣服拆开,隔着胸口,他摸到了另外的东西。
柔软,坚韧,触感很熟悉。
伊路取出,是一片叶子,叶子上有灿金色的纹路,代表着神灵的本源。
他愣了一刻。
这是他之前丢给珀西的叶子,珀西将它们带出来,还贴身放到了身上。
伊路半是心疼半是生气,骂道:“大傻子。”
长得这么漂亮这么高贵,明明是很聪明的样子,怎么傻成这样?
这是,珀西原本推拒的手渐渐松了,任由青年揭开衣带,他目光复杂难言的看着青年:“你……真的不想回到精灵族?”
之前青年就说过,他对回归没有太大的兴趣。
伊路继续和衣带做斗争,敷衍道:“嗯嗯。”
于是,最后一点推举的力道也消散了。
伊路朝珀西看去,精灵王已经闭上了双眼,睫毛垂坠下来,微微发着抖,他似乎在说什么,可发音太轻,没有听懂。
伊路:“什么?”
精灵王的睫毛震颤的更加厉害,却紧闭了唇舌,一言不发。
伊路摸摸他的长发:“到底怎么了?”
神灵有读心的术法,可是伊路没有灵力,无法使用,他想了想,撕烂了珀西的一片叶子。
灿金色的神灵本源逸散出来,伊路指尖沾取,而后当空画了个复杂的图案,他将图案放置在耳后,再次询问:“怎么了?”
于是,他听见了精灵模糊的心音。
“试什么?”
……欢愉。
伊路懂欢愉的意思,从神灵诞生的第一天起,他天然知道草木如何繁衍,动物如何□□,神灵根本不需要去学,这是他本能赋予的知识。
甚至他了解的,不会比普通的魅妖少。
只是伊路太懒了,宅在家里不想动弹,这才从来没有尝试过。
但如果珀西想试?
伊路为难的看了眼精灵王。
他喜欢的精灵正虚弱无力的躺在他的膝盖上,表情茫然而悲怆,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好吧,假如这能让珀西好一点的话。
神灵屈服了。
伊路知道,在生命的尽头,人们总会追逐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东西,虽然珀西想尝试的东西有点奇怪,但也不是不行。
神灵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们没有办法用正常方法,我用手好不好?”
精灵王没有回应。
于是,神灵冰凉的的指尖顺着胸腹向下,最终停住了,他轻轻的揉了揉,便听见了精灵嘶哑抽气的声音。
珀西的嗓子已经哑了,远不是伊路记忆里,精灵王站在树下,清凌凌读赞美诗的模样,但他依然觉得很好听。
和那时的圣洁庄重不一样的好听。
神灵轻声问:“我这样做,你感觉好一点吗?”
他的动作生涩而不得法,而被死气侵蚀的精灵王五感几乎消失,只剩下了触觉,神灵的手热的可怕。
他禁欲多年,又别扭直至极,骤然打破成规旧律,心理上莫名的感受竟然超越了生理,两世的不甘与酸楚一齐涌上心头,当身体苟延残喘,精神又在陌生的欢愉里失控,珀西别过脸,死死闭上双眼,睫毛边缘便滚出一滴泪来。
伊路一愣。
接着,他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
神灵俯下身,将那滴欲坠不坠的眼泪吻去了。
繁衍是神灵本能的知识,亲吻却不是,一直到很多年后,伊路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俯身,又为什么在精灵的眼睑上落下一个吻。
神灵低声道:“没事了,珀西,你已经没事了。”
无人回复。
在意识消亡的最后,精灵王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想:“结束了。”
现在,灵魂彻底化为灰黑,他不会再重生,更不会回到母树了。
精灵族的责任也好,母神的厌恶也罢,从今天起,都会与这具身体一同埋葬。
然而,珀西不会知道,无数光点正从身体里脱离,汇集成一个掌心大小的光团,那光团在空中漂浮,上上下下,左顾右盼,像只迷路的蒲公英。
迷路了一会儿没有方向,他就原地停顿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还有点委屈。
伊路失笑,招招手:“珀西,过来,我带你回家了。”
听见他的声音,光团便像找到了归处,他明明还在昏睡,没有意识,却不由自主的往伊路飘来,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神灵的掌心。
似乎神灵表现出一点不愿意,他就会直接飘走。
伊路笼住掌心。
伊路将光球珍而重之的收好,又撕了几枚叶片。
叶片里是神灵本源,会折损神明的修为,不该轻易动用,但现在伊路也顾不上许多了。
神灵用咒法在松树底留下单人大小的墓地,站起来招呼66:“走吧,我们去把珀西的笔记收回来,然后回松山。”

伊路从房间取出笔记,他将厚厚的两大本收好抱在怀中,徒步返回松山。
神灵情绪不佳,沿途的所有植物都低眉垂首,枝叶瑟瑟挤在一处,硬生生挤出一条道路。
掌心的灵魂似乎也觉察到了神灵的低气压,无措又安静的蹲着,蒲公英似的小绒毛垂落下来,很不安的样子。
伊路的指尖拈着他,轻轻揉了揉光团,像撸一只猫,神灵放柔声音:“别害怕呀,你怕我干什么?”
珀西都在他手里那样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还怕他干什么?
伊路虽然没有常识,但他也知道,在其他种族中,一般是下位者那样服务上位者的,也就是说,珀西应该那样服务他,反过来则是大不敬。
虽然伊路不在乎,但他抿抿唇,觉得有点吃亏。
于是,伊路微微用力,捏了捏光团。
坏珀西。
光团:“咕?”
小光团可不明白母神在想什么,他只能感受到母神的包容与亲近,于是神灵的指尖缩了一会儿,悄悄展开身体,绒毛试探着蹭了蹭指尖,像只撒娇的猫。
伊路任由他蹭着指尖:“这么喜欢我?”
光团迟疑的收拢绒毛,似乎在歪头思考,但精灵的神智还在沉睡,此时完全是出于本能,他什么也思考不了,见神灵没有收手的意思,才又扒拉上去,牢牢抱住了。
神灵哑然失笑。
伊路想:“这个状态的珀西真可爱。”
和严肃死板守规矩的精灵王一点也不一样。
他们跋涉山林的谷地,攀上连绵不绝的山峰,在峰顶眺望整个松山,在他们的正前方,是波浪一半层层叠叠的原始森林,冷杉和高山杜鹃在此参差错落,铁线蕨和点地梅在脚下匍匐,而视线尽头的河谷之中,是一株直刺天际的巨大树木。
精灵母树。
看到母树开始,掌心中的灵魂悄然活跃起来,像是在兴奋,可随着越来越靠近,它又蔫哒哒的瑟缩起来,如同害怕着什么。
神灵只得用指尖安抚:“没事,没事,珀西,我们回家了。”
森林广大,神灵又用了半个多月,才回到母树之下。
人类的躯体躺入母树果实中,果实悄然合拢,神灵回归母树,珀西的灵魂则被飘往树冠之下的中空部分。
那是神灵存储灵魂的地方,所有等待转生的精灵都栖息在那里。
伊路则回到树冠,用了半天稳固身体。
66扒拉住树冠中央的白色茧床,神灵安然躺在茧上,银发从床沿滑落,旋即,一只修长的手支撑起额头,伊路半坐起来。
他脚下虚浮,略感不适,扶着茧床站起身。
66趴在神灵肩头:“伊路大人,接下来要干什么?”
伊路:“珀西应该醒了,去看看。”
经历过死亡的灵魂需要在树干内修养,汲取生机,等待转生,那个浑浑噩噩的小光团,应该已经醒了。
复苏的灵魂大多已经没有记忆,但珀西是个例外,母神保留的他的记忆,将他温养在树干中。
神灵看了眼镜子,自语道:“不知道珀西能不能认出我。”
神灵的躯体与青年只有七分相似,发色瞳色也截然不同。
说着,伊路挽起拖地的长发,走过木制的旋转楼梯,赤足朝树干的中空走去。
珀西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白芒。
昏沉,混沌,大脑几乎不能思考,灵魂浮萍般沉浮,如大海上的孤舟。
他朦胧的想:“我死去了吗?我在消散吗?”
精灵记得死亡时的感受,他在陌生的欢愉里失控,合眼,等待消散……
可现在?
光团茫然的查看四周,忽然整个缩紧了。
树干,中空,金黄色的纹路,无数起伏的灵魂,
这里是母树。
光团僵直在原地。
……怎么会回归母树?
无边的绝望蔓延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了,明明是没有身体的灵魂,珀西却觉得冰冷,他无助的躲了躲,瑟缩在了角落。
又要遭遇一次吗?
母神的厌恶,族人的排斥,那些令他不甘,令他难受,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的事实,又要重新遭遇一次吗?
母树的枝干是最纯净的空间,精灵的灵魂在里面游走,就像是婴儿回到了羊水之中,这里是生命的起源,是没有任何伤害的安全之地,所有灵魂都安然的漂浮着,享受着出生前的宁静。
珀西却无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无数念头横冲直撞,一个可怖的想法逐渐成型,在脑中清晰起来。
是了,灰黑的灵魂会消散,却没有人知道,灵魂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消散呢?
松山的精灵拥有世界上最坚韧的灵魂,人类世界针对灵魂的咒法普遍对精灵无效,那么,这样的灵魂会以何种形式消散呢?
是回归母树,被神灵审判,生生打散吗?
被打散灵魂是什么感觉,珀西不知道,大陆上也没有记载,但他想来,应该是极其痛苦的。
而且,他还需要再次见到神灵。
光团看了看自己。
他的绒毛隐隐带着灰色,不明显,但和四周纯白的灵魂一比,就显得无比脏污。
……本来就被厌恶了,以这样的形态面见神灵,会更加被厌恶吧。
明明没有身体,心脏却揪成了一团,光团彻底蔫了下去,蜷缩着不动了。
可这时,树干中却躁动了起来。
原本平静的小光团们纷纷朝门口涌去,散发着“欢欣”和“喜悦”的情绪,像是婴孩眷恋着母亲的怀抱,珀西也悄悄感受,便见入口处有轻微的响动。
最先出现的是一缕垂落的银发,而后银发被挽了上去,神灵的足尖出现在视线之中。
伊路赤足踩在木质地板上,他一手挽起银发,一手提起纯白的衣摆,避免踩到,而后顺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珀西不敢再看了。
灵魂状态本来就比身体状态更脆弱,一时间,无措和委屈翻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为什么都已经死亡了,却还要这样,为什么要再次直面神灵,为什么不能直接消散呢。
会被讨厌的。
珀西从来不知道,原来灵魂也会落泪,甚至将绒毛濡湿了一小片,变得糊蹋蹋的。
……更难看了。
光球恹恹的往墙角挤去。
而台阶上,伊路也看见了角落里的珀西。
对方蜷在墙角,只占据了很小的面积,像只拼命把自己团起来的小刺猬,似乎在默念:“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于是,神灵拂开了无数凑过来的小光点,在角落停下,半蹲了下来。
阴影笼罩在背后,光团缩的更紧,神灵轻声问道:“珀西?”
“……”
没有反应。
神灵再次道:“珀西?”
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神灵伸出手指,戳了戳自闭的光团,手感类似裹着一层毛茸茸的果冻,手感极好,他将光团推的晃来晃去:“珀西,到我手上来,我带你去上层好不好?”
这一层的灵魂都是没有记忆,没有神智的沉睡状态,珀西现在还是和他一起住树冠比较好。
说着,神灵摊开手掌,等着光团反应。
光团却自闭的缩的更紧了。
……带到上层去,是处刑地吗?
树冠是神灵独居的场合,伊路又懒又宅,他的私人领地从不放其他灵魂进来,所以精灵的传承记忆里,没有“树干上层是神灵住所”的概念。
珀西顿住的时间,伊路没有催促,他维持着摊开手掌的姿势,等待着光团的反应。
“……”
“算了。”珀西恹恹的想,“拖着没有意义,总该有一个结局,让母神等候,已经是很失礼的事情了。”
于是光团蹭了蹭,又蹭了蹭,从角落挪出来,蹭到了神灵的掌中。
伊路将他捧起来,拇指揉了揉,指尖隐隐有湿乎乎的触感,他一愣,将光团捧到眼底,蹙眉看了过来。
——才几个小时,怎么了吗?
树冠里的灵魂都很乖,虽然偶尔挤来挤去,但很少打架,珀西被他们欺负了?
小小一团,也不知道眼泪从哪里来的。
而珀西也从神灵银白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一个灰黑的,蔫哒哒的,绒毛塌陷的光团。
先前的每次祭典和仪式,无论心态如何,珀西都盛装出席,他的表情永远温和,举止永远优雅,姿态永远端庄,这是他第一次在主神面前,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出现。
“……”
光团肉眼可见的更难过了。
神灵不明白他的精灵到底怎么了,他偏过头,只是捧着它从一团团的光点中绕过,重新踩上台阶,来到了上层。
神灵的手很稳,光团悄悄冒头。
所谓的“处刑地”并没有漆黑昏暗,它四面通透,树干与藤蔓形成了“窗”一样的结构,薄薄的结界覆盖在上面,不影响采光和通风。
室内干净整洁,楼梯旁的摆放着藤制桌椅,桌上是酒和蜂蜜,蜂蜜由高山杜鹃的花蜜酿成,色泽澄黄明亮,空气中满是清甜的味道,而中间是一张茧状软床,床上铺着软垫,软垫上则是蚕丝织成的毯子和被子。
“……”
这不是“处刑所”,这是神灵的住所。
光团安静的待在神灵掌中,茫然无措。
……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接着,他被安放在了毯子上。
床铺和毯子软的不可思议,光团仰头栽倒在里面,他无处受力,飘都飘不起来,只能老老实实的被毯子簇拥,无措的看向了伊路。
似乎有点失礼。
但是神灵已经坐了下来。
结界里没有灰尘,是洁净的“无尘之地”,伊路便拢了拢袍子,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将手肘倚在床铺,视线刚好与光团齐平。
神灵捏了捏他,又捏了捏他,爱不释手道:“怎么了珀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
从陷入软垫开始,光团便完全懵了,任由神灵的指尖在他身上挨挨碰碰,愣愣的没有回答。
事实上,灵魂状态也说不出话。
愣神的期间,神灵已经将喜欢的精灵从头到尾撸了一遍,指尖在绒毛上停留,点在湿漉漉的地方,将他们一一暖干了。
“好吧。”伊路很轻的叹气。
虽然不知道珀西到底怎么了,但他确实很难过,很需要安慰的样子。
伊路在酒馆当了几个月酒保,又看完了整本勇者笔记,他大概知道人们要如何安慰失魂落魄的伙伴,这个方法稍微有些出格,但是连更出格的事情都做了,也没什么关系了。
于是,神灵俯下身,将银白的长发别在耳后,凑了过去。
“啾咪。”
一瞬间,蔫哒哒的光团浑身毛毛炸起,他一动不动,愣愣盯着神灵,完全石化了。

在勇者的笔记里,似乎亲吻时间太短,会引发对方的不满。
“好吧。”神灵再次屈服了,他揉着指尖细软的绒毛,凑过去再次吻了吻光团。
——啾咪。
——啪唧。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在被亲吻的瞬间,光团后退两步,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他表面的绒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粉变红,像是一只不小心扑进腮红堆的灰兔子,整个光团凝固成了球状雕塑,一动不动了。
伊路:“珀西?”
他的精灵看上去要把自己闷死了。
神灵伸出手指,将珀西从被子里抢救出来,在枕头上放好,苦恼的揉了揉毛团的头顶:“到底怎么了?”
精灵头顶的毛被压塌了一片,但他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
银发银眸的神灵通身笼罩着清浅的光晕,面容俊美清绝的过分,他与珀西的距离也近的过分,精灵甚至能清楚的看见神灵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事实上,神灵已经许多年不曾与精灵近距离接触了。先古时代的精灵祖先曾与神灵面对面,由神灵亲自传授种植、药理与咒文,但随着精灵逐渐自立,但在后世的祭典上,神灵只会轻飘飘的睡在枝头,远观典礼。
但现在,这位精灵族的缔造者、松山的主人,就坐在他的面前,指尖点在他的灵魂上,像把玩着心爱的珍宝,全然是爱护和喜欢的模样。
精灵完全困惑了。
他以为的厌恶,痛苦,打散灵魂统统没有到来,神灵将他安放在了大床的软垫上,蚕丝柔软的不可思议,神灵的面容平和,动作小心,甚至给了他一个……吻?
这是什么?消散前的安抚吗?
以松山之主伊路维尔的尊贵,会轻吻厌恶的灵魂吗?
他悄悄抬头,小心打量神灵的脸色,却与伊路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神灵有一双银白色的眼瞳,色泽纯净如松山亘古不化的雪,此时正微微垂着,视线平静而温和的注视着他,似乎能包容他的一切错处。
“……”
这是珀西两世以来,从未得到的注视。
他曾经有多想要这样的注视,他将礼仪练的无可挑剔,琴技超凡脱俗,可神灵从未投下过最简单的一瞥,但在死亡过后,他却得到了吗?
来得太过离奇,倒像是死前的幻想了。
可神灵指尖的触感又那么真实,抚摸也温柔的可怕,就仿佛他真的是神灵喜爱的孩子。
可他是吗?
某种酸涩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明明之前想着“只要被母神看一眼,就算厌恶也无所谓”,可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得到了神灵的注视,他却反而更加难过了。
光团微不可察的调整角度,将自己藏了起来。
要是平常,背对神灵当然是失礼的,但是光团形态分不出前后左右,也就没关系了。
神灵敏锐的察觉了精灵的失落,指尖点点,想安抚难过的精灵,但灵魂的重量太轻了,他不小心用力过猛,啪唧一下,就将光团仰面戳倒在了被子上。
“……”
66飘在一边,默然无语。
呵,这就是稳重的神明吗?
多少岁的神了,还没有它曾经的几个宿主稳重。
团子又是球状的,于是,光团接连翻滚,就像个被打出去的弹珠,在棉花堆里整整翻转五周半,一直滚到床铺边缘,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珀西,对不起!”
伊路连忙倒歉,赶在光团落地前将灵魂捞了回来,当团子从新待在手上,伊路才发现,方才擦干净的绒毛又悄无声息的湿了一点点。
他轻声叹气。
灵魂状态,确实是很脆弱的形态呢。
没有了身体做遮掩,情绪只能直白的反应在灵魂上,任何微小的波动都会导致剧烈的反应,精灵王形态的珀西可以云淡风轻,可以从容优雅,但现在却什么都遮掩不了了。
珀西显然也觉察到了神灵的沉默,光团一抽,又有点要将自己团回去的意思了。
在母神面前两次失控,实在太失礼了。
伊路捻着他,指尖浅浅擦拭,再次温和的拭去了所有湿意,放软声音:“好啦好啦,别难过了。”
他将光团放回枕头上:“抱歉珀西,你可能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捏身体,还要再等一会,等我先睡两天,醒过来才行。”
精灵的身体不能像伊路自己那样随便,需要考虑灵魂适配,各方面的协调统一,这也是为什么从伊路受伤开始,精灵族许久没有新精灵出现。
说着,伊路浅浅的打了个哈欠。
神灵真的已经很困了。
被66惊醒,追出松山跋涉到南湖,又一路回来,死宅神灵为数不多的的能量耗尽,用66的话来说是“即将关机”,他需要躺在自己的软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这回不需要睡很久,珀西的笔记里记载了死气的来源,伊路还没读完,他需要靠睡眠暂时恢复精力,抽空解决好,然后才能放心的进入漫长的沉眠。
伊路:“晚安,珀西,我的书柜里有书,你要是无聊,可以先看看,我最多睡一周。”
说着,他拉上了被子。
光团:“!”
他就被神灵放在枕头上,现在神灵翻身上来,头枕着枕头,伊路的鼻尖离光团只有几厘米,伊路的呼吸甚至能吹乱光团的绒毛。
……好近。
位置不太合适,也有点失礼。
但是神灵双目紧闭,面容安和,显然陷入了睡眠,珀西不可能打扰他,只能安静的陷在神灵的枕头里,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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