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还没有见过家长,没有拿到订婚戒指,没有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行婚礼,没有蜜月旅行。
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毕业典礼后,闻弦和江知意又在这里留了大半个月。
张女士好不容易过来玩一趟,看儿子是顺便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逛街旅游,她以这座城市为圆形,足迹呈辐射状散布开来,只在毕业典礼当天来了,其余时间不见踪影,以至于闻弦想找个机会和他说,完全找不到。
另一边,在半个月内设计师提交了好几版初稿,供闻弦江知意选择。
闻弦翻了翻,每款都不错,他都没什么意见,但翻到某一款时,他忽然眉头一跳,手指微微停顿。
这两枚戒指和前世的唯一差别,只在主石。
戒臂的设计一模一样,连大小厚薄也分毫不差,若是将设计稿的主石除去,前世今生完全相同。
闻弦不动声色的将这张设计稿放回进一堆稿件中,却见江知意翻过其他,又翻到这张,看来看去,显然是喜欢的。
果不其然,江知意将这份稿件单拎了出来,推给闻弦:“要这个。”
闻弦当然只能点头:“好。”
由于定稿迅速,戒指在开春前赶工了出来,放在天鹅绒的绸布中,闻弦将它们拎在指尖端详,心中的感觉越发古怪。
实在太过相似了。
江知意试了试尺寸,给金属冻的一个激灵,笑道:“好冰。”
说着好冰,他却不住抬手端详,俨然是喜欢的样子。
闻弦也带上对戒,深邃的蓝钻倒映着窗外的景色,反射出一片雪白。
收到戒指的时候,南城下了场数年罕见的大雪。
四处天寒地冻的,街上不少商铺挂起了灯笼,再过几日,便是农历春节。
闻弦将对戒收在盒中,小心翼翼的放好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知意,今年春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他们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张小萍和闻华荣可还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呢。
江知意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闻弦揉了他一把:“我不是老去你公司找你,和你一起吃晚饭,我妈还问我天天吃饭不回家再哪里鬼混呢。”
张小萍敏锐的发现了儿子的不对,比如她整日学酷哥的小儿子会在饭桌上忽然乐起来,问他也不说,就搁哪儿傻乐,于是张小萍一搁筷子:“小二,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闻弦笑容一僵:“哎,不是。”
他倒是想留个悬念,给江知意来个震撼出场,但是这辈子两个集团互帮互助,关系友好,远没有走到前世冲突的那一步。
闻竹没有焦头烂额,闻华荣也不必返回公司,几人对江知意的印象都不错,大概是:“比自家儿子乖的隔壁好同学。”
震撼是震撼不起来了,但是好的开头还是有必要的。
江知意采买了一堆礼物,打算送给二老。
于是闻弦陪他挑选礼物。
其实张小萍闻华荣脾气都挺好的,不需要刻意讨好,但是江知意看得认真,在货柜前比对了老半天,才刷卡付款。
闻弦闲闲看着他,恍惚间又想起了前世。
他从没有带那个江知意回过家。
闻弦不在他和江知意的房子过年,每年春节,他都回父母家,
婚后三年气候反常,南城年年除夕大雪,街上商铺闭门闭户,无人外出,小区里却是家家张灯结彩,处处爆竹声,热闹非常。
可这和江知意没什么关系,而每逢除夕夜,他只能独自留在公司,等员工都放假回家了,办公室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紧要事务大多在年前处理好,余下些可有可无的文件工作,江知意大概会兴意阑珊的翻过文件,又在十二点钟声响起时猝然惊醒,这时,他大概会起身,独自站在公司最高处的落地窗前,烟花在视野里炸开,城市万家灯火暖意融融。
只是闻弦和他共同住处里的那盏灯,是不开的。
闻弦想着想着,胸腔便泛起涩意,无端难过起来。
他看着江知意在货架前挑挑拣拣,看着他拿起货物又放下,看着他眸光里闪烁着细碎的笑意,似乎为挑选到的礼物满意,忽然嘴唇动了动,就想叫他的名字了。
于是,他也这么叫了:“知意。”
等江知意回头,闻弦便顿了顿,在江知意不解的目光中轻声道:“我是想说,我的爸妈……”
“他们一定很喜欢你。”

他提前和张小萍打了招呼,说要带对象回家。
他这个年纪,张小萍闻华荣寻思着也该找对象了,便嚯了一声:“好事啊,带回来给爸妈看看,帮你把把关。”
饶是有心理准备,当江知意真的站在门前时,张小萍和闻华荣还是吓了一跳。
同性婚姻虽然合法,但并不算主流,父母一辈的想法总是趋于保守,张小萍表情有些愣,闻华容则是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江知意看着两人的脸色,笑容微僵,正想说些什么圆过场子,却见闻华荣将闻弦拽到了一边,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小子,我说你高中有段时间成绩那么差,害我开家长会被班主任骂,原来是你早恋了?”
江知意:“……”
原来重点是这个?
他解释的话语堵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闻弦不满:“哪有,高中时候还没在一起呢!我大学毕业了才在一起的!”
闻竹看天看地,没吭声。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闻竹下午才和江知意开过会,两人分列坐在两边,好是一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闻言眸色复杂的看了眼弟弟,抖了抖报纸。
闻华荣满脸写着不信,但孩子都大学毕业了,也不好叨叨什么,只能转过来招呼江知意:“来来来,知意进来。”
张小萍也道:“我还当闻弦忽然说谈恋爱了,是和谁呢,原来是你啊,那我放心多了。”
两人都不是迂腐的人,比起性别,他们更担心闻弦个性跳脱,识人不清,选中的对象有性格或家庭方面的缺陷,但江知意是之前就见过,说是看着成长也不过分,高中时还拉过闻弦一把,是个知根知底的靠谱孩子,张小萍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次的见面,与前世截然不同了。
他们将江知意领回家,带着他一起跨年过除夕夜,然后一家人挤在客厅看窗外的烟火,等准点报时的钟声。
窗外落着大雪,屋内暖融融的,张小萍拉着江知意,已经从闻弦小时候的糗事聊到了婚礼细节,江知意其实很会讨长辈喜欢,说话拿捏着分寸,前世若不是过于糟糕的初遇,他和闻家的关系不会那么差劲。
一切都在往好方向发展。
只除了……
家人们都在客厅,闻弦趁着无人注意,溜进了房间里。
房间空无一人,但电视还开着,正播放着联欢晚会,舞台大红大绿,各色光源打在雪白的被子上,空气中无端传来薯片嚼动的咔咔声,怎么看怎么诡异,仿若鬼片拍摄现场。
闻弦:“66?我把灯打开了。”
“嗯,好。”66口齿不清,“唔,宿主,你怎么进来了?”
闻弦:“给你带了新年礼物。”
说着,他将一个包装漂亮的礼盒推到了66面前,里外三层,像做垒起的小塔:“诺,巧克力,全新口味,还没上市,我找朋友拿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66:“哇!酒心的!我喜欢!谢谢宿主!”
它扒拉住礼盒,不松手了。
闻弦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
66在闻弦这里吃了很多种零食,但它最喜欢巧克力。
作为撮合两人的电子小宠物,闻弦始终没忘记投喂,零食管够,逢年过节还有加餐,66偶尔嘴馋,还会用自己的屏幕联网,搜索餐厅排行榜,然后理直气壮的要求闻弦带它去吃。
闻弦还能怎么办,作为一个把任务弄的一团糟的宿主,只能带它去吃了。
他总是鬼鬼祟祟的溜进餐厅,在最边角坐下,然后一个人点二人餐,然后,餐桌上的刀叉会莫名其妙的叮咚起来,食物也会诡异的消失。
最开始闻弦还会眼角抽搐,后来就习惯了。
他在床沿坐下来,将66从礼盒上提溜开,撕开封口,将巧克力球拨好放在盘子上,沉默许久,忽然道:“66,你应该要离开了吧?”
系统带闻弦回到过去,是要他纠正过去的错误,他不该将江知意从小巷中救出来,更不该在那个雨夜遇见他,将他带上车,他们的人生应该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像前方延申而去,而等到纠葛彻底揭解开的时候,就是66该离开的时刻。
想到这里,闻弦眼神飘忽。
平是平不了了,人都带回家了,戒指也定了,婚礼也提上日程了,平行线都要扭成麻花了,66估计也该走了。
66吞下巧克力球,轻轻打了个嗝:“是的哦,等宿主你结婚,我就会离开啦!”
虽然闻弦不好好完成任务,但他按时上供,能正常交流沟通,还全世界给系统网罗好吃的,总而言之,比起之前的诸位奇葩,这是66宿主中的前几名,66还蛮喜欢他的。
闻弦在床沿躺下来:“……好,到时候给你一份最大的喜糖。”
要说起这段婚事,其中最重要的红娘就是虐文系统66,闻弦与它相处这么久,还有点舍不得。
66沉默片刻,忽然用尖尖戳了戳闻弦,小声提要求:“宿主,喜糖我想吃之前的那个巧克力,你贿赂我的那颗。”
之前闻弦从66这里骗剧情,给他上供过一盒巧克力,小众牌子,是闻华荣人肉从国外背回来的,66特别喜欢,后面也说过想吃,但闻弦去问,发现已经停产了,于是不了了之。
闻弦嘶了一声:“有点困难啊,我尽力试一试。”
巧克力停产了,市面上买不到,但个别经销商的仓库里可能还有积压的库存,不容易找,但如果动用人力物力,还是有找到的可能。
66满意的躺了回去。
春节过后,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挑日子的时候,张小萍特意请了大师,左算右算,指了一天,说是宜嫁娶,宜入户,诸事皆宜,闻弦定睛一看,居然和前世是同一天。
他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前世的江知意也特意问过。
只是虽然同一天,这次与之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了,新人交换戒指后,戒指就安安稳稳的待在闻弦的无名指,再没有取下过,而江知意敬的时候,闻华荣张小萍都客气的喝了,目光温和,再不见原来的疏远。
乐队弹奏乐曲,司仪唱念祝词,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令大多数宾客感到奇怪的是,宴席边缘有个独立的小桌。
桌上没有坐一个人,但每道菜都上了,堆的老高,还摆放了一张婴儿用的抬高座椅,有好奇的人询问,闻弦只笑笑,说是没看好人数,定多了。
他带着江知意敬酒的时候,也没落下这桌子,借着大厅立柱的遮挡遥遥举了个杯,一饮而尽,算全了礼数。
江知意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遥遥举杯,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小酒杯咕噜咕噜,冒了两个泡泡。
等婚宴结束,全场宾客散离的时候,闻弦借着送客的时机特意绕到了酒桌,戳了戳婴儿座椅,悄悄递过来个东西:“给。”
那是一个定制的喜糖盒,比其余宾客的都要大上两倍不止。
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喜糖盒的绸带自行脱落,解开,盒中的糖果也不是普通糖果,而是一堆已经停产的巧克力。
闻弦靠在座椅旁,插兜道:“联系了经销商拿到的,一直压冷库里,差点就过期了,也算我运气好,试试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于是,花花绿绿的糖纸也剥落下来,巧克力球接触到某个平整的表面,便被一点点的蚕食了。
66:“唔,是,唔,好吃。”
它剥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糖纸堆积起来,才收拢剩下的糖果,一整个收了起来。
66爬上桌面,但即使站在桌面,它还是矮一截,只能仰头看向闻弦:“宿主,我要走了。”
闻弦:“嗯,一路顺风。”
66:“谢谢你的喜糖,嗯,我也有一个礼物。”
闻弦挑眉,他还真想不到这小电子宠物能给他什么礼物:“嗯,什么?”
66:“虽然你没有说出口,但是宿主,你其实很遗憾吧,上辈子。”
在闻弦怔愣中,系统的屏幕飘过一串代码,旋即显示出了三个字
——我同意。
66:“念出来哦。”
闻弦挑眉:“不是,怎么搞得和结婚誓词一样,你也想要嫁给我?”
66重重的戳了他一下:“念!”
系统难得严肃,闻弦只得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思:“好吧,我同意。”
于是,机械电子音响起,脱离程序启动,闻弦的脑海中清晰回荡着倒计时,在计时归零之前,电子屏幕上出现了挥手的表情。
66:“再见啦。”
下一秒,倒计时结束,闻弦视线一花,小屏幕不见踪迹,他轻声默念:“再见。”
闻弦独自一人在角落站了太久,江知意便过来看他:“闻弦?你没事吧?”
“没事。”闻弦拉住他,“走吧。”
66离开了,但对于闻弦来说,今生才刚刚开始。
后来,按照闻弦的设想,他和江知意去了很多地方,他们去看了极光,在极北的雪道上滑雪,他们相携走过了半生,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闻弦扪心自问,他似乎已经没有遗憾。
公司事物繁忙的时候,江知意偶尔失眠多梦,大多是美梦,也有一些噩梦,每当这时,他就会蹭进身边人的怀里,揽住他的脖子:“闻弦,我梦到高中了。”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闻弦揽住他安抚:“高中怎么了?梦见高考考差了吗?还是梦见老师骂人了?”
“都不是。”江知意迟疑,“我梦见,那个雨夜,你没有让我上你的车。”
闻弦手一顿。
前世与今生岔路的开始,就是那一场滂沱的大雨。
他缓缓揉着爱人的后背,将他拉进怀里,轻声:“不会的,你已经上来了。”
已经上来了,就再也不会下去了。
对江知意而言,这只是生活中平淡的小插曲,夜晚过后,太阳依旧升起,明天照例是美好的一天,但是夜深人静时,闻弦偶尔回想起前世,想起吃巧克力的系统,想起最后他说的那句:“我同意”。
日子如水般过去,在人生尽头,最后的乏力与困苦后,闻弦听见了心率检测仪拉成直线的声音。
但是下一秒,他猝然睁开了眼睛。
他坐在车中。
这是一辆顶配超跑,车停在路边,闻弦在驾驶位,他恍惚抬眼,正是晚高峰最挤的时候,喇叭声喧嚣吵闹,车如流水马如龙。
他按住胀痛的太阳穴,伸手向后座探去。
摸到了一张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白纸黑字,财产股份分割的一清二楚,闻弦翻到最后,看见了他的签名。
“闻弦”二字落笔苍劲,有金石铿锵之意,字型肆意潇洒,足见书写者的洒脱豪迈之情。
闻弦:“……”
离婚协议一式两份,闻弦这里一份,江知意那里一份,两份闻弦都签过名,只要江知意在任意一份签字,协议都将生效。
还有两周,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按照闻弦和江知意的约定,江知意将在那天签名,彻底结束他们的婚姻。
闻弦暗骂一声:“操。”
他插入钥匙,点火启动,马达的轰鸣声响起,跑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旋即汇入了车流。
二十分钟后,闻弦重新回到了“家”。
站在门前,闻弦轻轻的吸了口气。
他和这世的江知意隔了太多东西,重重误会和匆匆流逝的十年,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又如何取消这纸他曾百般争取的协议,于是倒生出两分近乡情怯之感。
但是江知意不在家。
闻弦推开厚重的子母门,环视一圈,沙发上的人已经走了,他抬手看表,时间七点整。
江知意大概去公司了。
自从离婚协议被摆上台面,江知意极少和闻弦共处一室,他用工作填满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会议排的密密麻麻,连午休晚饭的时间都成了奢侈,闻弦稍一回忆,就知道今日他没有吃晚饭。
他摸出电话,想给江知意打打过去,又怕他有重要会议,于是顿了顿,改为发消息。
闻弦:“在忙吗?”
无人回复。
江知意从没有刻意晾着他过,大概是没看见。
于是闻弦在通讯录里一通翻找,拉出来一位袁特助,这是江知意的助理,离婚时股权分割,就是他和闻弦的律师谈的。
闻弦:“袁特助,知意……”
他删掉“知意”,改成沈照。
闻弦:“沈照在忙吗?”
特助立马回复:“在开季度会议,您有事吗?”
闻弦与沈照的关系,特助一清二楚,即使这两位已经要离婚了,闻弦也不是能怠慢的。
闻弦:“倒也没事,等开完会你和他说一声,我过来找他。”
以这世江知意,也就是沈照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好好吃晚饭的,而刚刚闻弦在家里转了一圈,这房子空空荡荡的可怕,冰箱像个昂贵的摆设,冷冻层出了几片不知年月的肉,什么也没有。
后世他家的冰箱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他的冰箱堆的满满当当,闻弦定期带江知意去采购,堆上酸奶黄油和各色小零食,偶尔吃腻了家中阿姨的手艺,江知意还会炒两个菜,和闻弦扒拉着米饭,追忆高中的岁月。
江知意做饭会穿围裙,有时候坐着坐着,闻弦的手就顺着围裙边缘滑进去,然后顺利成章的亲吻,厮磨,最后吃着吃着,便吃到了床上去。
闻弦轻声叹气:“……”
但今生他不在家吃,更不会开车带入出去采购,江知意也没有做饭的兴致,冰箱自然空旷下来。
闻弦打量四周,不止是冰箱,整个房子都空空荡荡,缺少活人气,虽然装修材料价值不菲,摆设的艺术品价格昂贵,但以通体黑白灰三色和大理石饰面为主,没有颜色柔和的软包,也缺少必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比起家,更像一个临时落脚的旅馆。
闻弦关上冰箱在沙发坐下来,他一琢磨,干脆等江知意开完会,他带人去外面吃,顺带着聊聊天,看能否解开误会。
袁特助的消息适时回复:“好的,我会在会议结束后通知沈总。”
闻弦便问:“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袁特助:“大概还要两个小时,您过一个小时过来刚刚好。”
闻弦应下了。
还有一个小时的空闲,他在家里漫无目的转圈。
这房子和后世的是同一套,靠湖的平层,视野位置极佳,装修也大差不差,不同的是前世的房子有很多小东西,比如客厅一整面的照片墙,比如他们逛夜市淘来的木雕和挂毯,旅游时体验制作的藤壶毛毡,还有几盆花花绿绿的植物。
各色稀奇古怪的玩意摆满了房间中央的展示柜,而张小萍送江知意的“鹏程万里”傻鸟摆件也被放在了展示柜,金灿灿的,充满了土豪的气质。
但现在,没有照片墙,展示柜也是空的。
闻弦在房子转来转去,琢磨着给这里添点什么打发时间,便刷起了购物网站,可他看着看着,老觉得不太自在。
像是缺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闻弦的视线落在无名指,恍惚反应过来。
缺了戒指。
后世他的戒指从未离开过无名指,小小的一个戒圈像将他圈住了,熟悉的成了身体的已不复,江知意也同样一直佩戴着戒指,直到生命尽头也不曾取下。
但现在,他的手指上没有戒指。
闻弦啧了身,起身进了主卧。
主卧衣柜有个密码箱,他此生不曾在意过戒指的去向,但他猜江知意一定好好的放好了。
果不其然,在密码箱的深处,闻弦找到了绒布戒盒。
他取出戒指,佩戴上无名指,戒圈完美贴合手指根部,闻弦端详着,心想:“素了点。”
今生定戒指的时候希望乐朴素越好,现在却只嫌不够张扬。
闻弦心想:“那两枚主石不知道还在不在珠宝商的库存里,如果在,我买下来,三周年纪念日去改个款好了。”
这么晃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了,闻弦开车前往公司,离婚协议被他关在了收纳箱,藏到好好的。
另一边,江知意困倦的揉了揉额角。
他已经失眠了整整两周了,
第四季度盈利不达预期,会议上有多个令人苦恼的问题,家中又要离婚,涉及股权分割和财产问题,公事家事叠在一起,额头一凸一凸的胀痛,胃也不太舒服。
江知意抬手看表,已经到了9点多,他没吃晚饭,却毫无食欲,正想着打开电脑继续处理公务,却忽然看见了短信。
闻弦:“在忙吗?”
闻弦:“你九点开完会?我九点过去找你。”
江知意的手指悬停在回复键上,半响没动静。
他略略自嘲的勾起唇角。
闻弦从未来过公司,更从未在工作时间找过他,现在忽然寻过来,只可能是为了一件事。
离婚协议就压在江知意的笔记本电脑下,离婚二字醒目清晰。
江知意与闻弦协定,在三周年纪念日后离婚,还有两个礼拜,可就是这两个礼拜,闻弦都等不及了。
江知意移开手指,作势装作没看见,不想回复,可他顿了又顿,最终还是苦笑一声,敲击道:“好。”
走到了这一步,拖延除了让闻弦更加厌恶他,没有意义。
好字发出去后,江知意无心办公,他将那协议抽出来放在面前,定定看了许久。
闻弦过来需要半个小时,这份名存实亡的婚姻,还剩下半个小时。
可就在江知意出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袁助理探身:“沈总,闻先生在休息室等候了,要让他进来吗?”
“……”
如此的迫不及待,连半个小时的余裕都不留下。
江知意垂下眸子:“嗯,让他进来吧。”
过了几分钟,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响起,闻弦轻轻敲门,而后推门而入,看见江知意的瞬间,他不由恍了恍。
这是他年轻时候的爱人。
闻弦曾与他相携走过半生,看着爱人的鬓角染上银丝,而面前这个正当年华,若不是过于瘦削,便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模样。
后世那个养着养着长了些肉,手感抱起来极好,这个却明显还没有被好好养过,气质生冷的很,浑身都是竖起的尖刺。
可只要闻弦伸手一碰,尖刺便瑟缩着收起来,生怕刺着了他。
闻弦看着江知意,的目光不自觉的温和下来。
江知意没有抬头,也看不见闻弦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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