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萧芜:“……三天。”
说罢,他便不再吭声了,似乎在普通孩子面前,聚灵太快也是场罪过。
谢枢心道:“果然恐怖。”
感慨的同时,他又微妙的生出了些与有荣焉之感。
不愧是他设定的天才。
将修炼的事情糊弄过去,谢枢又提了两嘴剑谱和御剑,以“宋小鱼”现在的水平,是不能学习这些的,可如果单纯作为后辈对修仙世界的向往,就很合理了。
谢枢:“听闻仙君的剑用的极好,这里面可有什么门道?”
萧芜便捡着与他说了,谢枢与脑海中的书籍一对照,稍稍有了些感悟。
他打算回去重看剑谱,便起身和萧芜告辞了。
可当他提起食盒,走到门口,掩上木门时,却极轻微的一顿。
不对劲。
上一任宫主在思幽阁门口种了一圈树,是敬告属下,里头便是他宠姬起居的范围,闲人免入,否则要是不小心窥见了什么,别怪他翻脸无情。
这圈树一直留存到如今,颗颗高俊挺拔,薛随现在就在树下等他,而其余巡视的弟子也悉数安排在树外,没人敢靠近树圈一步。
而这些树上日常有不少鸟雀栖息,虫鸣鸟叫,修为高的人仔细去听,甚至能听见蚂蚁爬过草叶的声音,不曾断过,现在却像是……
空缺了一块。
圆弧状的包围中,有一颗树过于寂静了,仿佛栖息其上的虫蠹都死了一样。
谢枢是不太会用谢春山的剑招,但这具身体的修为却是如假包换的,他的五感远比常人敏锐。
修仙者习惯了这种敏锐,大脑会自主忽略庞杂的信息,否则负荷太大,容易发疯,除非谢春山刻意注意,不然是不会觉察到这点不同的。
但谢枢不一样,他骤然接手了谢春山的修为,还在适应期,像个高度近视的人骤然配了眼镜,加上他本身就警惕,这才能够发现。
薛随原本站在树下,瞧见宫主便直立起身体,自觉的从谢枢手中接过食盒,像个合格的提包小弟,却见宫主半点没有走的意思,而是立在原地,不知看向何处。
从思幽阁出来,谢枢便抱起暖炉,披上大氅,他不咸不淡的看一眼薛随,薛随的膝盖便软了一块。
“宫……宫主?”
谢枢:“这树,你不觉着不对?”
薛随战战兢兢:“什么,什么不对?”
谢枢:“你听不见?”
薛随简直要跪下了:“听……听见什么?”
谢枢意味深长的收回了视线。
极隐蔽的手法,薛随是宫中仅次于谢春山的人物,单论修为还在吴不可之上,他却没有察觉。
谢枢不答,径自绕着思幽阁走了起来。
他抱着手炉,步履极慢,不时抬眼四顾,像是富家公子出来郊游踏青,薛随冷汗淋漓,不多时,他们一起停在了一颗树下。
谢枢微微捻动手指。
这棵树不对劲,可他看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
谢枢初入修仙界,心法学了一半,术法半懂不懂,至于更多的符咒丹药阵法毒蛊,更是一窍不通。
但是没关系,这里有个还算懂的。
于是,薛随只看见他们宫主回眸,一双狐狸眼里浸满了冷意,他就那么静静看着薛随,如同看一具无甚用处的尸体。
“薛尊主。”薛随听见谢春山和缓开口,“都站在了这里,你还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要本宫来教你吗?”
“……”
一瞬间,薛随冷汗浸透脊背,天灵盖窜起凉意,他汗毛倒竖,心率飙升,几乎是瞬间,忽然有了猜测,便扬起手刀,将面前几人高的大树拦腰砍断,大树轰然落地,树干碎裂,而横截面的断口中,赫然有一段中空的孔道。
孔道细长扭曲,贯穿了整棵树木,像是什么虫子从树根底下钻入,又一路钻到了树顶。
而大树轰然倒地的瞬间,一道寸长、手指粗细的白影从树梢掠下,往泥土中钻去。
薛随正应激着,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豹子,出手狠辣至极,弯刀一挑,扎入泥土两寸,再一拔出来,刀尖上戳中了只细长的虫子。
虫子外形有些像蛆,却更细长扁平些,在刀尖上徒劳的扭曲蠕动,像一截蠕动的肉条。
一只不知名,不知作用的蛊虫。
谢枢眉头微跳。
这些人是真正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以薛随拔刀的速度,哪怕谢枢心法炼至六成,依旧没法躲开。
那一瞬间,凌冽的杀气铺面而来,即使谢枢不是薛随的拔刀对象,依旧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强行克制住了闭目的冲动,指尖微颤,出了层薄汗。
薛随单膝跪下,将刀尖竖起取下虫子,恭恭敬敬捧在掌心:“宫主。”
谢枢垂眸,略感不适,表情却依旧平稳淡定,不轻不重的笑了声,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薛随手掌中的东西,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无妄宫主轻声问:“薛尊主,这玩意是怎么进的巡逻圈,又是怎么跑到了思幽阁的树上,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挑,语调拉的很长。
薛随跪的更低了些:“……宫主,周围都是泥地,这东西是从土地下面绕过了包围,又从树干趴到了树上,巡逻者修为不够,没能察觉。”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偷偷抬眼,瞄了他们宫主一眼。
无妄宫主依旧抱着手炉,琥珀色的眸子微垂,冰冷如无机质的宝石,唇角噙着细碎的笑意,似乎在说“你说着,我在听。”
薛随冷汗更多,沿着后背滚下来,冰冰凉凉的,他微闭了闭眼:“属下失职,属下……领罚。”
谢枢没接话:“你斟酌吧。”
他抬头望了眼月亮,今夜恰逢十五,无妄宫的群山都浸泡在满月的清辉中,无数笔挺的山峰如利剑半刺向天际,夹出一片厚重的阴影。
谢枢道:“我去百步亭赏月,吩咐侍女上些茶水点心,然后将吴不可叫来。”
说罢,他轻轻笑了声:“就说,我要与他对月共饮,全了这场主仆情谊。”
“……”
薛随额头点地,发出砰的闷响:“属下领命。”
他躬身后退,一连退出百米,才唤来飞剑,御剑凌空而去了。
百步亭在无妄宫一处高涯上,孤零零的竖着个亭子,恰好能与群山相对,当空一轮冷月,面前是壁立千峰,从游戏美术的角度来看,这是一处能体现无妄宫气质的,很合格的造景。
谢枢坐在云中,甚至能想象如果游戏上线,玩家操纵轻功在山崖间来去的场面。
他轻轻呷了口茶,将灵感记下了。
吴不可来的很快。
他停在百步亭外,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宫主。”
谢枢便执着茶针点了点对面:“坐。”
整个无妄宫,敢用蛊试探他的,只有吴不可了。
虽然谢枢不懂蛊虫,但大抵可以推断出全貌,蛊虫性毒,压制了树上其他鸟雀,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同,手段很是隐蔽,若非他提着根弦,发现不了,吴不可大概是起了疑心,选了个稳妥的法子试探,这蛊也不是害人的,单纯是监听监视,这样就算宫主发现,也可以推说是用来监视萧芜,给薛随的巡逻做补充的。
这只是最初的手段,一旦吴不可真的发现不对,或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他就会采取更加激烈的试探方式。
更激烈的,谢枢防不住,他要在最开始消除隐患。
但是杀吴不可,他也杀不了,对方以毒蛊闻名,手段阴险,底牌很多,贸然动手杀他,情况会更加糟糕。
由此一来,只剩下了震慑一个方法。
谢枢用不了剑,施不了咒术,但无妄心法六成,只是震慑,已经足够了。
吴不可心头打鼓,恭敬的在谢枢对面落座,拱手:“宫主,这么晚唤老朽,是……”
谢枢:“邀您赏月。”
“……赏月?”
吴不可嘀咕一声,随即拱手符合:“今夜月明如水,确实适合赏月。”
谢枢懒散的半倒在木椅之上,抬起茶盏:“只可惜月亮被山峰阻挡,只能看个大概了。”
这话说得古怪,像是话里有话,谢枢的视线掠过群峰,吴不可一愣,也回头看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之间明月微斜,隐在了一处山峰之后,恰好被遮去了一半。
谢枢便饮了口茶,笑道:“百步亭是无妄宫高处,可惜了,我坐着这儿,却也有山峰障目,吴尊使,是也不是?”
吴不可心中微感不妙,谢春山眉目含笑,眼眸却冷的很,被他那眸子一看,任谁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点头附和:“宫主说的是。”
却见谢春山骤然抬手,气浪铺天盖地涌来,吴不可下意识躲避,又硬生生顿住双脚,立在原地。
那气浪不是冲他去的。
《无妄心法》六成,已有移山填海之能。
谢枢不会剑法,也用不来术法,那又有什么关系,靠六成心法的蛮劲,足够发挥他想要的效果了。
气浪呼啸过山峰,恰好撞在山峦一角,只见乱石崩摧,巨响过后,明月便重新出现在了视野中。
炸山,就是最简单的蛮劲。
吴不可顿在原地,气浪在身后爆开,粉尘遮天蔽日,他僵硬着抬眼,谢春山正饮茶望月,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遮蔽视野的东西,还是炸了好,吴尊使你说,是也不是?”

吴不可冷汗涔涔。
他脚下发虚,几乎是迷茫的注视着崩开的崖壁,百步亭在翻涌的气浪中震颤,脚下山石崩摧,千米之外的峰峦被削出弧形的缺口,缺口之后,明月大如斗。
“……”
吴不可瞳孔骤然收缩,他忽然明白自己犯了多可怕的错误,无论谢春山的行为如何怪异,如何不同寻常,这一手崩山裂石的本事是货真价实的无妄心法,而眼前这人,是货真价实的无妄宫主。
碾死他想碾死蚂蚁一样的无妄宫主。
吴不可血液凝固,瞬间做出了反应,他撩袍下跪,三声响头过后,冷汗和鲜血一起沾湿了脚下的泥土。
“宫主明鉴!”吴不可伏地叩首,他艰难的吞咽唾沫,“属下绝无二心!只是那萧芜到底修为高超,底牌很多,属下担忧薛尊使控制不住,让他逃窜了出去,危害君上,这才……这才……”
他正要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却见谢春山似笑非笑,琉璃色的眼瞳尽是冷意:“哦?”
吴不可猛的一卡壳。
谢春山闲闲转着茶碗盖,将浮沫一一撇开:“如此说来,倒成了萧芜的不是了?”
吴不可:“!”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反应过来,他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先前他觉得谢春山行为古怪,将死仇萧芜扣来宫中,一不折磨二不宠幸,不咸不淡的将人关去思幽阁,还纵容着在主殿养了半月的伤,怎么看都不像是谢春山的做派,倒像是中了正道的招数,可今日一试,宫主分明还是那个宫主。
宫主还是宫主,那宫主的行为……只有一种解释了。
平芜君萧芜,绝不是什么随意要来的娈宠。
吴不可险些咬碎了一口黄牙。
他愈加恭敬:“宫主明鉴,属下失言,平芜君霁月光风,定然是不屑做出逃那等腌臜事的,属下知错,属下妄自揣度平芜君,请君上责罚。”
谢枢没接话,信手倒了头碗茶,悠悠续上第二杯,广袖飘摇见行云流水,似乎不曾在意吴不可,只是将他晾在一边,心中想得却是:“老狐狸。”
比起薛随,吴不可更狡诈,更难糊弄。
他三言两语,就将窥探谢春山的罪名改成了揣度平芜君,谢春山是宫主,在魔宫地位远高于阶下囚的平芜君,而揣度的罪名也远轻与监视,如此一来,罪名便降了许多。
谢枢看出来了没错,但如今,他只能按照吴不可的设想走,否则真将人逼急了,鱼死网破,谢枢也讨不到好。
他也没急着叫吴不可起来,等地上人瑟瑟发抖,才一收茶盘:“去找薛随领罚,萧芜那边还需要你治着,我不会动你。”
吴不可长舒一口气,领命而去。
等他的影子三步两步掠下山崖,谢枢才轻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腿麻了。
谢枢是个开公司的,又不是影帝,吴不可出了一身汗,谢枢的后颈同样被汗打湿了,方才他不自觉的掐着大腿,想必已经给他掐紫了。
更加不妙的是,吴不可可以飞回去,谢枢得走下百步亭。
这亭子之所以叫百步亭,就是建于百丈山崖之上,上来难,下去也难,谢枢苦哈哈的往下走,还得端着宫主的架势,装成闲来漫步,赏月观鸟,以防有其他弟子意外看见,失了身份。
结果深更半夜,活鸟没看见,倒是下山趴了好几只半死不活,差一口断气的。
谢枢提起衣摆,抬步跨过第三只鸟,不由奇异道:“今天晚上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
生灵拦路,一般被风水玄学界视为不祥之兆,谢枢本来不信这个,但他都穿越了,这陡峭的羊肠小道上又趴了三五只鸟,一时也有些古怪。
66打了个哈欠:“方才你震山的时候,气浪冲到这边,将树都掀翻了,它们在巢里来不及躲,不慎被你打下来了。”
谢枢:“……”
这“生灵拦路”,合着是他自己打下来的?
他转眼一看,许多树木拦腰截断,七零八落,如台风过境一般,这百步亭本来就陡,没了树木遮掩,更是一览无余。
谢枢双手合十,心虚道:“罪过罪过。”
他继续往下踱步,却感觉身上轻松不少,像是什么东西移开了,谢枢回头一看:“……66?”
那只喜欢趴在他身上睡觉的小系统不知何时离开了,正蹲在路边,观察一只半死不活的鸟,不时用屏幕尖尖戳两下,似乎在观察它的情况。
谢枢略略好笑,心想:“电子做的生命也这样有爱心的吗?”
竟会怜悯路边的鸟雀。
如此说来,它到底是鲜活的生命,还只是一串数据?
谢枢难得起了点恻隐之心,上前两步,在66旁边蹲了下来,观察了片刻那鸟雀:“活不了了,你若是……”
他想说:“你若是难过,挖个坑把它埋了吧。”
却听66道:“宿主,这是斑鸠诶。”
谢枢:“?”
“……所以?”
66:“我之前跟着一位古代背景的宿主时,吃过这个,非常好吃,但是——”
谢枢:“……但是?”
66:“但是在现代,它是国家保护动物,不可以吃,我上一个宿主是现代的,所以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到了!”
谢枢:“。”
系统抬起水汪汪的小屏幕:“宿主,我们把它捡回家里去吧!炖汤和烧烤都很好吃的!”
天天吃魔宫乱七八糟的食物,66都要吃吐了。
谢枢无情起身,拒绝了这个明显不合理的要求。
66的眼睛就变成了两颗荷包蛋,抽抽噎噎:“宿主——”
谢枢:“……”
他头疼的按住额头,迟疑片刻,隔空拎起了斑鸠。
谢枢这么也不会想到,穿越到修仙界运用的前几个术法,第一个是把萧芜捆在床上,第二个是隔空拎斑鸠。
路上掉了三五只鸟雀,有些66不认识,它就调开数据库挨个匹配过去,系统的数据库很庞杂,而不巧的是,很多世界的食客都喜欢在搜索软件上留下相似的回答,比如“味鲜”“肉嫩”“顺滑”“紧实弹牙”,每当遇见类似的关键字,66就扒拉在阶梯旁边,眼巴巴的等候宿主。
谢枢:“……”
他提起鸟雀:“先说好,我可不会烤。”
谢枢童年虽然也不怎么幸福,但也没少过吃穿,不至于要他动手烧鸟做饭。
况且顶着谢春山的身份,难道要在魔宫主殿拔毛生火吗?
66戳了戳他:“有人会烤。”
谢枢微微一顿:“你——”
66:“平芜君,他肯定会烤。”
谢枢:“……”
66得意:“他说过,他小时候偷偷烤鸟来着嘛。”
“……”
谢枢看着手里的鸟雀,不知为何,忽然晃了下神,想起了的萧芜后背,想起了连绵成一片的伤疤,和萧芜小时候没吃完的那只烤鸟。
过了那么多年,萧芜早就已经辟谷了,餐风饮露不食五谷,真真正正的仙人做派,可现在一朝废了修为,跌回谷底,谢枢给他喂粥,他还是喜欢甜的,口味像个小孩子。
那他会想要吃烧鸟吗?
日日喝粥,也不是个办法,萧芜情况好了些,是该吃些蛋白质。
但是粥饭也就罢了,无妄宫的肉菜谢枢吃得都犯恶心,实在不好拿出来虐待病人,于是鬼使神差的,他还在真提着几只鸟雀,往思幽阁去了。
可站在门口,谢枢又觉着古怪,深更半夜让人做烧鸟,多少有些没事找事了,他按了按额角,转身欲走,思幽阁内门环一响,却是有人起身过来了。
从主殿回来后,谢枢就把牢房门开了,任萧芜在院内走动。
萧芜身体没好全,行动依然牵着筋脉疼,所以他不怎么动,只是一日复一日的安睡,现在却有些踉跄的走过来,站定在门环边缘,才停下脚步。
谢枢微不可察的叹气,轻声:“仙君。”
听见他的声音,萧芜略略松了口气,眉目重新温和下来:“小鱼,你没事。”
他与谢枢隔着层木板:“先前门外巨响,薛随步履匆匆,接着宫室摇晃,如同地动,半刻就停了,我猜是宫中遭了变故,恰逢那是你出门没多久,我倒是有些担心了。”
巨响是谢枢叫薛随劈树,地动则是谢枢自个炸山。
谢枢没好说这俩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只是抬手推开门,自觉的拦上萧芜肩胛,承担了他的一半重量,过程中萧芜一绊,下意识拉着谢枢,指尖蹭过羽毛,留下毛茸茸的触感。
萧芜一顿:“这是?”
谢枢这下推脱也不好推脱了。
他只得轻声叹气:“是……几只鸟雀,路上猎的,想问问仙君想不想烤来尝尝。”
萧芜停了片刻,抬手接过鸟雀,抚了抚鸟雀的羽毛,其中一只还活着,在他的指尖瑟缩,萧芜便沾了点井水去喂它,眉目间带了点哑然的笑意。
谢枢只是看着。
他没有养过宠物,也没想过养宠物,但萧芜小心翼翼去碰羽毛的样子,挺好看。
萧芜摸够了,捡起另外几只断气了的,似乎在想如何下手,他一边摸索,一边问:“是因为之前的那道伤,才给我带鸟雀的吗?”
谢枢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谢枢想说:“不是。”
带来鸟雀的大半原因,是66临时起意。
谢枢自诩理智,他是系统的宿主,是剧情的反派,是完成任务后要回归现代的人,不可否认他很喜欢萧芜,这是他亲手塑造的主角,性格样貌人品无一不是他喜欢的,但对萧芜的种种,半是创作者对角色的好感,半是剧情偏差容许下的照顾,多多少少还参杂了求生的利用,谢枢这种人,是不会允许中途插入的意外事件打断他的预期的。
本该如此。
但是看着面前的仙君,他说不出口。
宋小鱼,大概是萧芜最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唯一的慰藉了。
只可惜剧情里,这慰藉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谢枢捻了捻手指。
他说:“是的。”
萧芜便很轻的笑了。
或许是仙门规训太过,萧芜虽然时常带笑,但一般是礼节性的,标准且优雅的,即使是笑容,也说不出的疏离冷清,但现在,对着一只不知道迟到了多少年的烧鸟雀,他的笑容却很纯粹,甚至有些灼人了。
谢枢唇齿微动。
他几乎没有过脑子,下意识的说:“仙君想看庙会吗?”
脊背上的第二层伤疤,是因为庙会。
谢枢轻声:“过两天,山下恰好有场庙会,仙君若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带给仙君。”

第257章 药师
萧芜愣了片刻,唇角便带了笑,他唔了声,抬眸望向天际,白茫茫的眸子盛满了细碎的月光,像是云翳中漏下的星子。
这里不是上陵宗,他也不必是万人敬仰的平芜君,他废了修为,独自在无妄宫中等待命运的终结,这个时候,宗门的清规戒律都与他无关了,他大可以放下包袱,回忆十多年前的那场盛会,记起街巷中叫卖的商铺,融融夜色下暖黄的花灯,和那些琳琅满目的,他不曾有机会多看一眼的小玩意儿。
萧芜道:“还真有。”
他试图从久远的记忆里拎出一小段:“是个形状不规则的玩具,有许多突起的棱,似乎可以解开。”
谢枢:“鲁班锁。”
他记下。
萧芜:“有种吃食,锅里放着铁砂,捞出来是圆形带尖刺的形状,闻上去很甜。”
谢枢:“糖炒栗子。”
他记下。
萧芜一连说了几个,谢枢的唇越抿越紧,平芜君当年受罚的庙会,不过是山脚村镇的小型集会,热闹归热闹,却是没什么好东西的,镇上居民忙了一年,元宵里来上几颗热腾腾的糖炒栗子,再剁两斤猪头肉,就算全了念想。
可萧芜甚至不知道这些叫什么。
在谢枢的设定中,平芜君通晓经史子集,百家杂术,游戏玩家每每遇见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该是平芜君,他是给玩家们准备的百晓生,活字典,可这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他却没有见过。
“……小鱼?你怎么不说话?”
萧芜说完了,他其实也没想要宋小鱼给他带,只是困在这方寸之地,又瞎了眼睛,有人陪着回忆当年,总是愉快的,他不自觉的便说了许多,谢枢不说话,萧芜便笑笑:“抱歉,没有想让你买,你应该没什么钱吧?”
宋小鱼是无妄宫中最低等的杂役,他大抵是存不下什么钱的。
谢枢便道:“有,仙君不用担心。”
萧芜:“你挑着你喜欢的买就是了,我跟着沾沾光。”
他说完,将唯一一只活着的小鸟安置在被褥上,提着其余鸟雀站起来,院中有口井,墙边有遗漏下来的割草用的弯刀,院中散落着枯枝落叶,萧芜收拾起来:“恰好可以生火。”
他虽然目盲,断脉抽搐着疼,却不影响日常生活,动作比谢枢利落些,两盏茶过后,两人还真围着一簇炉火,吃上了烤鸟。
谢枢洗干净手,撕扯下一片,递给旁边,在识海中:“66?”
系统大大方方的接过了。
它吭哧吭哧的吃起来,屏幕上再次出现了两枚荷包蛋:“噫呜呜噫,这才是人类应该吃的东西!”
谢枢仗着身体辟谷,这些日子都不怎么吃饭,倒是66不信邪,来一道尝一道,有时候谢枢都担心,怕电子生命吃的食物中毒。
等谢枢浅浅尝了味,系统吃到酒足饭饱,烧鸟被分割一空,谢枢起身告辞,临走时,萧芜同样站起,走到了门环之后,叮嘱道:“小鱼,别买多了,你今后还有花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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