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谢枢指尖一顿,愕然发现,萧芜忽然在他怀里极轻微的颤抖起来,他着谢枢的肩膀,指腹控制不住的用力,抖的不成样子。
他说:“骗子,我不信。”
“谢春山,我不信,你骗了我好多次。”
好多好多次。
装宋小鱼骗他,装药师骗他,好不容易做了谢春山,还是骗他。
连死了,也要骗他。
尾音到最后,又带了点微不可察的哽咽。
谢枢微微抿唇,在舌尖尝到了一点艰涩的苦意。
这可是游戏官方盖棺定论霁月光风的平芜君,他怎么会将平芜君欺负成这个样子?
他拦住怀中的躯体,顺着脊椎一路安抚,小心又小心的哄:“真的,这回不骗你,是真的,你调转回头,我来找你,好不好?”
萧芜推开他,与他对视:“届时你是什么身份,如何找我?”
谢枢一卡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萧芜定定的看着他,旋即垂下眸子,又露出了苦笑。
“看,”他说,“你自己也不知道。”
谢枢:“我知道。”
66还未回话,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仅有猜测,但这回为了骗萧芜回去,谢枢依旧选择许下未必能应验的誓约。
只是这回,他会全力履约。
谢枢说:“我会是个普通人,没有修为,没有钱财,甚至可能没有身份,我进不去无妄宫,无妄宫太高了,我也找不到你,你是两道玄首,不是普通人想见就见的。”
“但是,”谢枢平静道,“明年春日,云州庙会,我会站在那个卖面具的摊位前,等你来找我。”
萧芜看着他,谢枢便也静静回望,不避不闪,不偏不让。
萧芜闭上眼,指尖捻着袖口,几乎要将那布料揉烂了。
长久的沉默后,萧芜哑声:“只这一次?”
谢枢:“只这一次。”
萧芜不说话了。
此时已到了黄昏,谢枢微微抬头,头顶日光西斜,欲落不落。
极北的白日总是格外短暂,再往后,雪原便要进入漫长的寒夜,风雪骤然变大,裹挟着大片大片的冰渣子,呼啸着穿过原野,恰似厉鬼哭嚎。
而现实中,谢枢也已睡了昼夜,如今安眠药几乎失效,他身形渐渐变淡,也快醒来了。
谢枢便推了萧芜一把:“仙君,我该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夜间风大,此处不是良善之地,待久了恐有风险。”
“谢春山。”萧芜没动,他拉着谢枢的领子,与他重新相贴,下巴死死蹭在他的肩胛,如此偎了好一会儿,而后才抵在谢枢耳边,咬牙道:“倘若这次你再敢骗我,倘若再敢骗我……”
他语调转轻:“……我一定会恨死你的。”

他的身形彻底消散了。
萧芜在梦里定定的凝视了许久,醒来后拭过眼睫,抹掉了若有似无的一点湿意。
他调转了车架。
玄色车辇掠过茫茫雪原,从天空俯瞰,像在纯白素绢里拖出长长的墨线,在它身后,亘古不化的冰川折射出深蓝的光影。
萧芜回到了无妄宫。
谢春山的身体被安放回主殿之内,他的身体被照顾的很好,面色红润如常,表情温和平静,那双时常带笑的狐狸目阖起,唇角噙着安稳的笑意,如同陷入了长梦好眠之中。
这身体,是吴不可用丹药吊着的。
一日一副,价值千金。
宫中最好的药都拿去炼了丹,都是极珍惜的天材地宝,甚至动用了宫内库存,以无妄宫的积累,也至多耗上几个月,这身体若是不能转醒,连无妄宫也供不起了。
萧芜其实是明白的。
他知道可能徒劳无功,枉费人力物力,只是徒劳的攥着手心里唯一能攥着的东西,然后注视着它像流沙一般,从指尖划走了。
命数如此,强留不住。
吴不可本就略秃的发型雪上加霜,他用尽毕生所学,也只能让身体勉强维持生机,却无法醒转,就在他快要将宫中所有库存薅秃的时候,萧芜道:“停了吧。”
吴不可一愣:“什么?”
萧芜:“停了吧。”
语调平静淡定的可怕。
彼时他正坐在床头,用一方锦帕替谢春山擦拭身体,谢春山仍是穿着宫主服饰,他的皮肤依然温热,心脏依旧在身躯里跳动,而萧芜依旧一身白衣,作仙君装扮,面容冷淡一如当年,就仿佛一切从未变过,谢春山依旧是魔门宫主,萧芜也不曾问鼎两道玄首,他们会度过一个平和安宁的午后,谢春山会在凌霄花架下摇扇子,而萧芜会吃松鼠鳜鱼。
吴不可恭顺低头:“……请宫主明示,何时停?”
萧芜替谢春山掖好被褥:“……今日。”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可吐出这简简单单,思考过无数次的两个字,却耗尽了他的力气。
“是。”
吴不可行礼,躬身退下了。
他带上门是最后看了一眼,夕阳自窗棂落下金棕的暗影,白衣仙君的身形隐在纱幔之后,如一尊凝固的雕塑。
修士五感远超常人,萧芜坐在床头,能察觉到身边躯体的心脏渐渐停跳,呼吸渐渐停止,体温渐渐冰冷。
他碰了碰谢春山的手指,比极北的雪还要凉。
尸身敛进了棺椁之中,葬在了无妄山下。
历代无妄宫主多不得好死,年迈力竭后便被新人取而代之,故而数百年来,没有一个宫主有坟冢墓地。
谢春山是个例外。
他不但有墓地,有坟冢,还有扶灵的人,萧芜通身缟素,白布叠成三指宽的带子系过额头,随着队伍一路走到灵前。
魔宫从未办过丧事,司仪是从山下城镇里请来的,老先生听说是魔宫办事,下得两股战战,一路相处下来,却发现主事的宫主年轻俊俏,人也分外好说话,只有一点,他不肯在碑上刻名,也不肯上香跪拜。
或许是因为虽然身躯埋葬了,可萧芜从不信谢春山死了,在民间朴素的风俗里,一旦碑上刻下姓名,后人再上香祭拜,便是真真正正的阴阳两隔了。
而后,萧芜便开始着手整顿仙魔两道。
无妄宫中的魔修定了新的规矩,倘若烧杀抢掠,为非作歹,自有宫主出手料理,一时间魔修们战战兢兢,像之前宋小鱼遇见的,抢强良家子作仆役的事情,是再也没有了。
而后,萧芜去了趟上陵宗。
他依旧带着谢春山扣上的纯白斗笠,孤身闯过护山大阵,面见宗主萧叙。
苍山道人的罪行披露于世,宗门内部自行整顿,一切完成后,萧芜离开了无妄宫。
他开始周游四海,做了无名散修。
因着谢春山总说终南山,他在终南山中置办了一处草庐,尝试着种上鲜花,兰草娇贵,萧芜养死了不知道多少盆,才掌握浇花的技巧,来年春日,他院中的花已经开的和谢春山的庭院一样漂亮了。
他甚至学会了喝酒。
谢春山爱喝的桃花酿,萧芜带了几坛出来,最开始喝的时候浅尝辄止,会呛到咳嗽,腹诽为什么谢春山爱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但是渐渐的,萧芜便得了趣味。
醉后昏昏然不知今夕何夕,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偶尔醉的天地不知,便会幻视谢春山就在眼前,正笑眯眯的摇着扇子,与他举杯共饮。
实在寂寞的时候,萧芜会去云州。
云州是天下最大的几座城池之一,商旅不绝,格外热闹,萧芜会去他和谢春山吃过的茶馆,坐在他和谢春山坐过的位置,从窗户俯瞰云州城里人来人往,然后点一条和谢春山一起吃过的松鼠鳜鱼。
临近庙会的时候,云州城里热闹的起来。
贩夫走卒自四海云集而来,歇脚的路人,看热闹的游客,将城里挤的水泄不通,卖糖画糖葫芦的店家提前打出招牌,一切的一切,都欣欣向荣,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萧芜便不愿意回终南山了。
那草庐太冷,太安静,四处仅有鸟鸣虫躁,夜深人静时,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他便在客栈里开了间上房。
店小二问他住到何时,萧芜想了想,说:“庙会结束。”
庙会结束,他或许能遇见谢春山,若能遇见,便和他一起回无妄宫或是终南山,若不能遇见……
萧芜也不知道。
他下意识拒绝那种可能,连想也不愿意想。
萧芜在城中住下。
庙会日期一天天接近,云州城里游人如织,而萧芜日渐焦虑,他也不知在焦虑什么,只是坐卧难安,烦躁的不行,只能沿着中轴线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被人群裹挟着向前,像洪流中的一叶孤舟,找不到可供固定的锚。
于是他开始喝酒。
遍寻城中酒馆,从夜里喝到白昼,喝的晨昏颠倒,日月不知,仿佛这样,才能逃避心中不愿意看见的那个可能。
萧芜想,当他还在上陵宗做玄首的时候,大抵没有哪个师兄弟能想到,秉持清规戒律滴酒不沾的平芜君,能喝下这么多的酒。
萧芜自己也不知道。
某日夜晚,他醉后昏沉,被窗外鸣鼓惊起,推窗看去,户户张灯结彩,于是恍然,庙会的日期到了。
玉壶光转,玉龙灯昼,萧芜寻到了面具摊前。
那老板手里笔墨不歇,朱漆点上彩面,不多时便变出了几张狐狸面,人们高高兴兴的付款,带上,离开,而萧芜立在原地,瞧见了三五个戴面具的男子。
他一个个的看过去。
这个身量太矮,那个还是孩子,这个仪态不端,那个举止放荡。
没有一个是他的谢春山。
他不知在光影里等了多久,等到面具换了两拨,等到夜色深沉,行人渐渐散去,等到几乎不抱希望,却忽而在长街尽头,瞧见了个戴狐狸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身量颀长,一身玄色滚金边的袍衫,手持一柄竹骨折扇,也正四下张望,像是寻着什么人。
萧芜便向他走去。
他心生畏惧,有几分近乡情怯之感,不敢上前问,只敢远远坠在后头,将人从头打量到脚,像是要从每一处细节找到他就是谢春山的佐证似的。
嗯,身材好看,腿也长,走起来行云流水一般,手指骨节分明,摇扇的动作很漂亮,有八分像谢春山。
可其余的,萧芜便不敢确定了。
那男子展着折扇,扇上是一张泼墨山水图,图右下角有方印章,应该是主人的名字。
灯火阑珊处,萧芜一晃眼,依稀看见了个“谢”字。
他窒住了呼吸。
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周身血液加速流淌,未散的酒气瞬间冲上脸颊,萧芜从来不知道他能这样的急切,急切到连拨开人群走过去时间都没有,他情不自禁的用上了上陵宗克敌制胜的身法,几乎是影子一闪,便闪在了那人身后一尺,而后匆匆伸手:“劳驾——”
下一秒,他看清了印章上的文字。
不是谢春山。
兜头一盆凉水浇下,心脏像坠入了极北之地的冰雪里,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大起大落之下,哀伤和委屈一同翻涌上来,萧芜愣在原地,几乎克制不住指尖的颤抖。
……不是谢春山,那谢春山在哪里?
他走开的这两分钟,万一和谢春山擦肩而过了,该怎么办?
他焦虑又悔恨,迫切的想回到面具摊子,于是毫不迟疑的转身,抬步就走。
走出去几步,身后却传来了幽幽一声叹息。
有人轻声叹气:“小仙君,你要走到哪儿去?”
语调平缓,略带了三分笑意,恰似出门踏青的王孙公子。
——是谢春山惯用的语调。
萧芜猝然回头。
隔着一条街,对面那人掀开了狐狸面具,俊美的面容映照在长街灯火中,依稀是故人模样。
萧芜定定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春山,他既不敢上前,害怕那是思念之下的幻影,也不敢离开,害怕一眨眼,他又将谢春山弄丢了。
谢枢复又叹气,收了扇子。
他远远朝着萧芜行了个同辈礼,笑道:“平芜君,许久不见,重新认识一下吧。”
“在下谢枢,字春山,仙君若喜欢,也可叫我谢春山。”
回答他的,是一个撞过来的拥抱。
谢枢笑着拦住他,挥手展开折扇,萧芜这才发现那扇上赫然题了句诗。
——平芜尽处是春山。
而今,行人已归。

第286章 番外:日常,再逛庙会
萧芜丝毫不在意长街上人来人往,他一把抱住谢枢,将下巴死死的埋进了肩膀。抱了许久,都不肯放开。
庙会上不是没有约会的情侣,但他们两个男人,还都是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的,在这里旁若无人的搂搂抱抱,还是惹得不少人侧目而视,而前方不远处就有仙门弟子,再抱一会儿,估计就能传出惊天大八卦。
——《平芜君二十年不娶妻,原因竟是这个?》
——《惊!道玄首当街与一年轻男子搂搂抱抱,意图当街出柜?》
——《爆!平芜君新任男友酷似魔门前尊主谢春山,是替身虐恋还是人鬼情未了?》
谢枢心道人果然不能太闲,刷多了手机就会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便抬手拍了拍萧芜的肩膀:“好了仙君,走啦,就算要抱,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萧芜脸色爆红:“……没,没要抱。”
他咳嗽一声,放了手,一手整理略凌乱的衣衫,勉强恢复了光风霁月的仪态,另一手却死死拉着谢枢的袖子,活像怕他跑了。
谢枢好笑的看着他。
他伸出手,碰了碰萧芜的手背,萧芜一顿,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谢枢略叹口气,轻轻握住了。
他极有分寸,没有上来就十指相扣,而是攥着萧芜的一截腕子,但饶是如此,身边人依旧僵成了一块木头。
木头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指,扒拉住了谢枢。
他们两人的手臂都隐藏在宽袍大袖之下,四周无人发现,谢枢摇着扇子,给他引路:“走吧,每年庙会城头都会放花火,这里人太多,往前走些更好。”
两人沿着庙会逛了起来。
最好的烟花欣赏点在魁元楼,也是谢枢萧芜曾经吃松鼠鱼的地方,这是栋极高的塔形建筑,在城楼畔拔地而起,下几层临街,上几层则可以俯瞰整个云州,这楼也是城里最好的酒楼,有价值千金的美酒,也有云州最动听的歌喉,最逶迤多情的舞蹈,每年庙会,达官显贵都会在此包场,欣赏烟花。
谢枢与萧芜逛到了楼下。
萧芜抬眼,似在打量面前的建筑,他看看楼,又看看谢枢,憋了许久,憋出来一句:“这里的松鼠鱼很好吃。”
谢枢扇子一顿,笑道:“小仙君,如今这地儿,我可请不起了。”
先前萧芜寄居在无妄宫,身无分文,谢春山又是财大气粗的魔门宫主,当然一切由他买单,可现在,谢枢身无分文,是个刚刚创建角色的白板形态,手中只有一把不值钱的折扇。
萧芜便道:“我请你,我带了。”
贵为两道玄首,萧芜自然是不缺钱的。
谢枢收了折扇:“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刚好饿了,半点没有吃人软饭的自觉,信步迈入楼中,寻来小二:“楼上可有雅座?”
要欣赏烟花,自然还是高层的好。
谢枢与萧芜衣着虽不张扬,却都是极好的料子,谢枢唇边带笑,令人如沐春风,萧芜眉目冷淡,烨然若神,小二察言观色,觉着都不是惹得起的。
他面露苦色:“客官,不瞒您说,这高楼上已经满了,有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包了房,不许旁人上去,您要不在二楼坐着?”
二楼视线不佳,不好赏烟花,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萧芜便道:“可。”
谢枢:“稍等。”
他往高层看了一眼,忽而道:“许是熟人。”
两人绕过小二,提步向上。
吴不可正与薛随对饮,铜爵一撞,对月当歌,好不快活。
却说前些日子谢春山死了,萧芜执掌无妄宫,这可把魔宫众人害惨了。
他们本就是无拘无束的性子,讲究一个随心所欲,纵情声色犬马,结果萧芜一来,□□肃纪,魔门上下焕然一新,宫里人是酒也不敢喝了,寻欢作乐也不敢寻欢作乐了,整天在无妄宫里装孙子,比须弥寺的和尚还要清心寡欲,就差把刀枪剑戟换成木鱼了,毕竟魔门中人多多少少有前科,就怕新宫主翻起旧账,将他们全砍了。
加上萧芜心情不好,吴不可薛随又得罪过他,两人那叫一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宫主出门云游,不在宫内,薛随等人可不得好好快活,如今云州庙会这等盛事,美食美酒应有尽有,他们便带上心腹,来凑个热闹。
却见薛随晃着酒杯,俨然升起了三分醉意:“萧芜可算是走了,再在魔宫待两年,我都要装不下去了。”
这时候,他也不叫尊称了,一口一个萧芜。
吴不可深以为然。
他同样举杯:“哎呀,当时谢春山在位,脾气那个古怪的,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一天到晚那么多破事,现在呢,这萧芜上来了,我才晓得,谢春山还算个正常的,不是,萧芜他压着我们魔修改邪归正,那我们还算魔修吗?我们集体出家念经去算了。”
薛随:“如此说来,我都有点怀念我们死了的前宫主了。”
他说着,在酒杯里装满了酒,装模做样往地上一泼:“希望前宫主行行好,我们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话音未落,却见隔帘一开,转出个人来。
薛随瞬间冷下脸:“谁?”
他单手扣住刀柄。
他们已包下酒楼上层,在坐都是心腹,才敢在此胡言,此人不告而来,又不知听了多少,在魔门的规矩里,已有取死之道。
却见来人摇着扇子:“薛尊使,不是有话与我讲吗?我来了,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后呢?”
薛随的酒杯啪唧掉在了地上。
他俩同时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谢春山已经死了,他们亲眼看见萧芜埋的!
然而修仙界最不缺少的就是鬼神之说,吴不可的反应比薛随更快,他双膝一软,便从座椅滑跪到了地上,双手平举过头顶,恭顺道:“宫主洪福齐天仙寿恒昌。”
薛随:“……”
他啪唧一下也跪了下来,朗声:“宫主洪福齐天仙寿恒昌!”
喊出了移山填海的架势。
谢枢转着扇子,施施然往他俩面前一坐,提起酒壶看了眼:“哟,魁元楼的醉真仙,多少银子一壶?”
薛随:“……五……五百两?”
谢枢笑:“五百两?”
薛随:“八八八……八百两。”
谢枢又笑:“只八百两吗?”
语调清浅,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薛随咬牙:“一一一……一千两。”
硬生生急成了结巴。
他俩跪在原地,冷汗涔涔,吴不可忽然往薛随递了个眼神,传音道:“老薛,我觉得……”
薛随瞪回来:“你特么还敢传音?以宫主的修为听得到!”
吴不可:“他听不到。”
薛随:“?”
吴不可冷静:“你仔细看,这人现在没有修为。”
观察谢春山的气息,俨然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薛随恶向胆边生。
到底是借尸还魂,还是容貌相同,如果没有修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宫主这东西,还是死的好。
他单手扣住刀柄。
却见帘子一挑,又绕进来了个人。
萧芜冷淡的目光平平扫过薛随吴不可:“你们为何在此?”
“……”
吴不可膝盖旋转,原地调转180度,哐哐磕头:“宫主洪福齐天仙寿恒昌!”
薛随紧随其后:“宫主洪福齐天仙寿恒昌!”
这不知是人是鬼的“谢春山”如今是没有修为,平芜君却可是实打实的两道至尊,弄死他们易如反掌。
萧芜走到谢枢身边落座,垂眸审视两人:“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
薛随:“这……”
吴不可:“呃……”
他们也不知萧芜听了多少,更不知道如何回答,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好半响没人敢说话。
谢枢一摇扇子:“薛尊使和吴尊使倒是懂得享受,我和平芜君刚来,听说这看烟花最好的场子都给包了,我们在二楼什么也看不见,两位可否割爱,让一方窗台与我们?”
薛随和吴不可当然屁都不敢放,麻溜的滚了。
他们的撤的飞快,几息便不见踪影,还有许多酒菜没有上齐,谢枢让小二上了壶酒,又勾掉了几个菜,退回来的金银他毫不客气,照单全收了。
在异世界,总不能一直吃萧芜的软饭。
酒菜很快上齐,谢枢将松鼠鱼放到萧芜近前,却见那人居然执起酒壶,给自个倒了杯酒。
谢枢略诧异,笑道:“仙君可悠着点儿,这酒烈,莫要再呛到咳嗽了。”
萧芜看他一眼,闷声道:“我已会喝了。”
他说完,还真饮了一杯,翻过酒杯示意:“喝干净了。”
谢枢:“……好端端的,你喝酒做什么?”
他可不记得在他的文案设定中,平芜君是会喝酒的。
萧芜开始用筷子戳松鼠鱼,每次他不太开心的时候,就会用筷子无意识的戳东西:“……别说我了,先说说你吧,你这身体和修为,是发生了什么?”
谢枢这身体与谢春山略有不同,谢春山指尖全是剑茧,摩擦起皮肤来有轻微的麻痒,谢枢这身体却像是从未吃过苦头的富家公子。
“还有,”萧芜继续戳菜,“你为什么说你叫谢枢,字春山?谢春山就是名字,魔门不取字。”
“呃……”
“最后。”萧芜语调越来越闷,“当初撞剑,是不是你故意的,你知道你不会死?”
否则怎么会来梦中与他相见,定下一年之约?
谢枢:“……”
他只得避重就轻:“好吧,我确实知道,我原名谢枢,至于谢春山……你就当是其中一个身份吧。”
对面的萧芜不说话了。
他闷闷不乐的夹起鱼肉,一口吃掉了,活像在咬谢枢的肉似的。
“谢枢。”萧芜敛着眸子,“所以你的身份,你的名字,甚至你这次死也和宋小鱼一样,都是骗我的?”
“……”
他死死抿住唇:“你又骗我。”
骗了一次,两次,好多好多次。
眼看着清风明月的仙君郁闷到鱼都吃不下了,谢枢举手投降:“……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他伸出手,隔着一张桌子,试探性的将仙君的指尖拢在怀里,萧芜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盯着面前的酒杯,像是在生闷气。
他狐疑:“最后一次?”
谢枢笃定:“最后一次。”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抱歉,让你难过了,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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