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伊缪尔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白郁的打量,那视线将他钉在原地,带来烧灼般的刺痛。
他抿住下唇,无声攥紧手指,又暗暗自嘲起来。
原来有一天,他也会像那些被主人挑选的奴隶那样,忐忑,不安,只为了看他的那个人能够喜欢。
而他的一切反应,都被白郁尽收眼底。
医生哑然失笑。
原来漂亮如伊缪尔,也有忐忑自卑不自信的时候。
而白郁当然不可能欺负他的小猫,于是,伊缪尔听见了医生略带惊艳的感叹:
“伊缪尔,很漂亮。”

伊缪尔抿住唇角,努力将微笑压下去,维持住公爵优雅淡定的仪态。
大公一生听到过无数次对容貌的赞美,可这一次,绝对是最开心的一次。
伊缪尔抬眼,白郁就靠着栏杆站在面前,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意。
伊缪尔想牵医生的手了。
他不仅仅想牵手,他还想抱住医生,想亲医生的脸颊,唇角,最后像小猫那样在胸前蹭一蹭,窝在医生怀里睡觉。
可现在他是公爵了,就只有故作平静地走到医生身边,咳嗽清了清嗓:“白,白先生,我想和你谈谈黑袍会的事情。”
他其实捏不准现在该叫白郁什么,便客客气气维持原样。
白郁似笑非笑,颔首:“好,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在公爵卧房的书桌两端坐下来,伊缪尔垂眸注视着桌角的装饰,手指死死按着桌角:“我想知道,你如何看待黑袍会,现在是否属于黑袍会,又为什么不愿意出城,中途折返。”
卧底的事情没说清楚,这依然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一根刺。
白郁顿了顿,坦然:“我与黑袍会没有任何关系。”
与黑袍会有关的是原主,白郁只是个做任务的人罢了。
他微微叹气:“听上去有点离奇,但如果你愿意相信,可以当作我失忆了。我或许曾经效忠黑袍会,但失忆后,我与他们毫无瓜葛。”
白郁有系统,但这事他没法和伊缪尔解释,而原主是黑袍会的走狗,白郁穿来后一没有记忆,二没有剧情,两眼一抓瞎,全靠摸索,说他是失忆了,也没有丝毫问题。
说罢,白郁便停住话头,等伊缪尔的反应。
凭心而论,这个理由夸张而离谱,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相信,但伊缪尔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坦然接受了:“原来如此。”
医生要害他,轮不到现在。
“至于我为什么要回来……”白郁停顿片刻,回答下一个问题,他略略思索“嗯——”
公爵身体微微前倾,白郁甚至能在他头上幻视出竖起的小猫耳朵。
白郁:“板车的稻草太硌了,腰疼,还是公爵府的床睡的舒服。”
伊缪尔:“!”
居然是因为这个!
他咬住后槽牙,想挠医生了。
所以白金小猫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吗?!
白郁只摇头,但笑不语。
——当然是因为放心不下他的小猫,可白郁毕竟是个东方人,带着东方人独有的含蓄,他看着伊缪尔开始炸毛,公爵不存在的尾巴似乎都竖起来了,便岔开话题:“黑袍会的首领我见过,应该是你的叔叔,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这事儿算是顶层贵族间公开的秘密,伊缪尔一清二楚,只是没有证据。
说到正事情,伊缪尔端正姿态,颔首道:“知道,可惜他为人狡猾,没抓着什么把柄。”
白郁沉思片刻:“虽然我‘失忆’了,但我隐隐觉着,我手上或许有黑袍会在意的东西。”
他看向伊缪尔:“之前大公府失火,听说有个刺客专门来刺杀我?”
伊缪尔:“是,不过没撬出什么东西,那刺客是圈养的死士,身手极好,十几个亲卫围攻才堪堪追捕成功,可惜的是被黑袍会洗脑控制了,不能为我所用,嘴还硬的很,各种手段都上遍了,只交代了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后来刑讯官没看住,在狱里自尽了。”
白郁:“所以府中有其他地牢?”
话题转的太快,伊缪尔一愣:“什么?”
白郁微微抬眉:“我住的那小楼不是地牢吗?你既然在牢中审讯了他,为什么我没听见惨叫?”
何止没听见惨叫,连只鸟叫都没有。
“……”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大公舍不得,于是指鹿为马,非说小楼是地牢。白郁对此心知肚明,他就是看着伊缪尔窘迫的样子可爱,想逗逗小猫。
小猫果然不经逗,伊缪尔愣愣看着他,耳朵忽然就红了,他眼神躲闪:“……其实公爵府有……嗯,两座地牢。”
白郁哦了一声:“原来有两座地牢。”
语调奇异,说不清是信了还是没信。
“是,是的。”伊缪尔绞着衣摆,生硬道,“为什么忽然提那个刺客。”
白郁道:“我只是略感古怪……你也说了,那刺客身手极好,还非常忠心,这样的刺客万里挑一,培养起来花费巨大,即使对黑袍会来说,也是珍贵的人力,以我在黑袍会的地位,动用这种水平的杀手杀我,并不划算。”
白郁、夫人以及锤头鲨都属于黑袍会的小中层,有点地位,也知道点消息,但也仅限于此了,而那刺客显然是杀手中的翘楚,是什么让黑袍会动用这样一个人,也要刺杀白郁?
白郁:“那刺客直奔我来,有没有去找夫人?”
伊缪尔;“没有,他路过的地牢,却没有看夫人,直奔你来。”
这就更古怪了。
他和夫人地位相仿,可在黑袍眼中,却视夫人如无物,而夫人甚至还是伊尔利亚某矿产的名义上控制人,比白郁这个一穷二白的医生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是比起夫人,白郁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白郁心想,原主应该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是黑袍会的死穴。
可到底是什么呢?
他和伊缪尔面对面沉思片刻,却全无头绪,没思量出东西,眼见天色即将放亮,白郁困意上涌,他微微欠身:“那我们后面再商量,我先行休息了。”
伊缪尔:“……嗯。”
他眼睁睁地看着白郁出了房门,进了隔壁男仆居所。
那个房间的陈设一切如常,和医生离开时一模一样。
伊缪尔用手指挠了挠被褥,生出几分懊恼的情绪。
他想医生留下来,和他一起睡觉。
但小猫和人毕竟是不同的,医生可以肆无忌惮的搂着小猫,以现在伊缪尔的关系,却没法肆无忌惮的搂着大公,他思虑片刻,还是去了隔壁。
不一会儿,隔壁的灯也熄了。
深夜的公爵府寂静安宁,落针可闻,伊缪尔贴着墙壁,能听见医生清浅的呼吸。
规律的呼吸像是最好的白噪音,伊缪尔垂着眸子,不一会儿,也困倦了起来。
半梦半醒中,他想:“该给医生安排个什么身份呢?”
男仆身份是不能用了,得挑个新的才行。
第二天清晨,公爵府迎回了他的主人,府中重新热闹起来。
而与此同时,关于公爵的流言蜚语一刻不停,卧底男仆的故事已经落幕,现在侍女们喜欢讨论的,是个崭新的人物。
——传说那位媚上惑主的男仆白郁死后三天,伊缪尔大公从母亲主宅归来,带回了新的宠臣。
新宠臣和白郁一样,身量很高,腰封下腰身劲窄,西裤包裹着的腿笔直修长,背影和那死去的男仆足足有九分相似,伊缪尔大公爱极了他,他刚一到公爵府,就获封了男爵爵位。
只有一点,公爵赏赐了一枚面具,要那人日夜佩戴,不得摘下。
于是府中留言遍地,说公爵对那男仆旧情未了,找了个替身,只是替身容貌丑陋,不像白郁,才不得不遮挡起来。
更有侍者观察,这新晋位的男爵从不说话,也不发出声音,连咿咿呵呵的感叹词也没有,于是有流言,说他因为声音也不像白郁,公爵不愿意让他说话,就被公爵毒哑了去。
事情越传越离谱,传到白郁耳朵里,已经更迭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在故事版本中,白金小猫俨然成了玩弄人心,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白郁:“……”
他带着个银制面具,为了和医生的形象拉开差距,面具刻意制作的凶神恶煞,可不少女仆路过他时,居然面露怜悯。
——哦,看啊,这就是那个被公爵玩弄身心的可怜人。
白郁:“……”
这些天,他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管家的部分工作,开始负责大公的饮食,小猫在他手里乖巧的不行,让吃叶子吃叶子,让睡觉睡觉,连平常嫌弃的黄瓜也能啃两口,白郁掐着点,估计养上两年,能将伊缪尔身体的亏空养回来。
小猫嘛,还是蓬松一点好看。
他在公爵府安定下来,和伊缪尔商量过后,就把虎皮和玳瑁也接了过来,公爵咬着牙同意了,将两只小猫丢给老管家,说什么不让白郁照顾。
他们照常生活,起居,可两个人终究和养小猫有所差别,大公和他的男仆维持着微妙的距离,在吃饭的时候,伊缪尔不自觉往白郁身边蹭,蹭着蹭着,膝盖碰住膝盖,手肘碰着手肘。
白郁不喜欢和旁人肢体接触,可小猫例外,他纵容着伊缪尔凑到他跟前,挤占他的用餐空间,时不时在桌下安抚地捏捏小猫爪子,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毕竟,医生也是第一次养能变成人的小猫。
侍者女官们将一切看在眼里,于是,夸张的传言愈演愈烈,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公爵在饭桌上肆意狎昵新晋男仆,男仆碍于身份,不敢还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消息甚至传到了公爵府之外,在贵族圈中沸沸扬扬。
最为伊缪尔大公的新宠,公国新晋的男爵,白郁收到了很多贵族的宴会邀请,他对此并无兴趣,匆匆看过请帖,便放进抽屉中。
可这天,居然递进来一份不一样的。
这封请帖纸张格外厚实,盖着朱红火漆印,火漆印上涂了层金粉,白郁随手翻开,除去无意义的客套话,落款居然是——里斯。
伊缪尔大公的亲叔叔,黑袍会上见过的老者。
指名道姓,邀请白郁见上一面。

他的字典里没有不战而逃这几个字。
但是白郁折好信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手捏住眉心,微微叹了口气。
66:“宿主?”
白郁:“我是想,小猫肯定不愿意我去,要说服他,有点困难。”
这几天伊缪尔黏他黏得很,像是巨龙抓住了唯一的珍宝,只想抱在牢牢守护,几乎到了不愿意白郁离开视线的地步。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他和小猫提到此事,遭到了公爵的激烈反对。
伊缪尔这些天在他面前一直装的沉静优雅,教养良好,无比在意自己的容貌和仪态,可听见这个,他猛然放下刀叉,眉头死锁,露出了两分小猫张牙舞爪的样子。
大公意识到失态,旋即埋头夹菜,语调很闷:“你不许去。”
白郁叹气:“我要去。”
这是个很正常的宴会邀请,而且里斯地位很高,现在不去,代表这白郁心虚,会失去先机。
伊缪尔提高音量:“你不许去!”
里斯的手段有多狠,伊缪尔领教过,至今他的肚子上还有刀疤,大公已经差点失去白郁一次,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小猫控制不住的用爪子刨了刨桌板,肉眼可见的焦灼,白郁看在眼里,一瞬间,他简直幻视了前世那些有分离焦虑,铲屎官出门后,在监控底下转来转去的小猫。
白郁不由莞尔:“别太担心,只是去看看,宴会上里斯不敢对我做什么。”
伊缪尔不说话,死死捏住餐具,两人无声僵持,可怜的叉子嘎嘣一声,受力变形。
白郁于是捉住大公的手腕,像握住小猫的爪子那样,将餐具拯救了出来。
他将刀叉放在一边,试图讲道理:“里斯并不能确定我是谁,这才发帖试探,如果直接拒绝,他会知道我身份有鬼,不利于后续工作的展开,而且宴会是公开的宴会,不仅有我,还有其他贵族,我有男爵爵位,他不敢当场对我动手,会落人口实。”
按住手腕,捏捏肉垫,是对小猫常用的安抚方式,之前白郁这样坐,伊缪尔都会迅速安静下来,可这回,他抿着唇,居然抽出了手腕。
大公不理白郁了。
小猫开始一个人生闷气,他漂亮的眉眼压下来,眼帘半垂着,便显得格外浓艳阴沉,弄得侍者们心惊胆战,连上菜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但白郁看在眼里,只觉得伊缪尔像一只生气的小猫。
那种背对着你,只给你留下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你上手扒了他的爪子,他就生气的甩开,可偏偏脑袋上的耳朵还竖着,微微朝向你的方向,像是在等你道歉。
于是白郁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公爵的脑袋。
伊缪尔发丝偏柔软蓬松,摸上去像小猫一样毛茸茸。
老管家倒吸一口凉气,大公冷着脸推开,一幅你要是去,就别和我说话的模样。
白郁叹气:“我必须去。”
医生个性冷淡,在原则问题上很能拎得起,对他来说,参加宴会是一件利大于害的事情,无论对公爵还是他自己都有好处,冒一点点风险是值得的,于是,虽然把自家的小猫气成了这个样子,但白郁还是拿着请柬,出席了宴会。
他依旧带着那张丑陋的白银面具,坐在宴会的最边缘,冷眼看着旁人推杯换盏,既不享用糕点,也不开口说话,只靠写字交流。
里斯在人群中自如走动,一直到宴会快散场,才有侍者邀请他去二楼小聚。
他们在一张大理石桌两边落座。
在外人面前,里斯是个风度翩翩的老绅士,有个标志性的鹰钩鼻,白郁不露声色,在他对面坐下,就见里斯上下打量他:“阁下为何戴着面具?”
白郁不说话,只在纸上写:“容貌丑陋,恐吓着你。”
符合他哑巴的人设。
侍者呈上纸条,里斯看完,将纸条递给个学者模样的老者,老者接过,当着白郁的面,展开纸条,仔仔细细的看过去,还同时摊开了另一份笔记。
是原主的笔记。
里斯:“这位是专门研究痕迹学的学者。”
在伊尔利亚已经有痕迹学这门学科,笔迹鉴定是刑侦的常用手段,白郁可以不露脸不说话,但里斯从字,依旧可以判断出他是不是本人。
一时间,气氛冷凝下来。
学者将纸条放在灯光下,一字一句,仔细比对。
里斯微笑斟茶:“先生莫怪,实在是大公府中出了个犯上作乱的奸细,您来的太巧,我们担忧伊缪尔大公的安危,不得不防啊。”
他将茶盏推来,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白郁,似乎从他身上找到破绽。
白郁老神自在,古井无波。
片刻后,学者打了个隐晦的手势:“不是。”
里斯眉头一跳,白郁则自顾自饮茶。
原主原先在黑袍会做事,档案中封存了他的笔迹,但那和白郁又有什么关系?
白郁原身穿书,成长经历和原主截然不同,原主在黑袍会的教堂长大,白郁却是九年义务教育教出来的,后来读书学了兽医,写了一手飘逸字体,与原主毫无相似之处。
里斯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开了。
他对白郁热络了许多,感叹:“冒犯了,这是阁下和那奸细的身段实在是像,我一眼看过去,还以为看晃了眼。”
白郁不动声色,在纸上写:“那位白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白郁的替身,而替身对原主有所好奇,是完全符合人设的。
果然,里斯的戒备更少了三分:“那位阁下,我有所耳闻。”
他含糊地说:“白郁阁下来自黑袍会,是黑袍会的奸细嘛。黑袍会,你也知道,一群莽夫,多的是走街串巷的混混□□的小头目,还有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只有这个白郁是个例外,没进□□,读书读出来了,还进了伊尔利亚最好的医学院。倘若没有这件事,他是个好苗子。”
在外人面前,里斯是大公的叔叔,和黑袍会全无瓜葛,他不可能说得太细,也不可能褒扬黑袍会,讲得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本地居民的共识,可对白郁来说,是他第一次听说。
就像水能喝,火不能摸,这些太过基础的东西,反而没人对他提及。
白郁停顿片刻,写道:“也就是说,黑袍会读书的人不多?”
电光火石间,他似乎抓住了某条线索。
里斯奇怪道:“当然,您这也不知道吗?奇怪,阁下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白郁:“住在郊区,确实不知道。
白郁没有原主的记忆,但从夫人的口供中可以得知,教堂中的孤儿一起长大,然后根据天赋进入各行各业,有的凭借美貌,有的凭借力气。
伊尔利亚的教堂可不是后世的孤儿院、福利院,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养育幼儿的教堂是个相当恐怖的存在,譬如加拿大臭名昭著的坎洛普斯教会,圣洁的外表下隐藏着难以想象的罪恶,当人们打开教会地基,发现了215具孩童的尸骨,身体上伴随着虐待和酷刑的痕迹。
黑袍会经营的教会同样如此,孤儿们没有父母,就像待宰的羔羊,他们生活条件恶劣,长期遭受洗脑,成了没有思想的棋子和奴隶,大部分孩子都会在筛选的过程中死去,只有锤头鲨那样强壮,或者夫人那样貌美、得到特殊照顾的孩子,才能成长下来。
长大后,锤头鲨那样的多数成为了□□和混混的头目,他们混迹在市井街头,成为了黑袍会蔓延在街市中的毛细血管,无声的控制着一整片区域,为整个组织提供养料,聚少成多,聚沙成塔,这一小片一小片的区域汇合就成了黑袍,会如今庞大的势力。
而原主在这样的环境中读书出来,其实是很少见的事。
“……”
“呵。”在脑海之中,白郁冷下声音,轻声讽笑。
66:“笑什么?”
白郁微微闭眼:“我只是想到了一个问题,66,你说,这些孩子长大后,他们会去找谁看病呢?”
□□常有械斗火拼,有个擦伤碰伤是常事,而黑袍会,必然不敢随便找诊所看病,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位曾经和他们一起在教堂长大的人是医生呢?
他想起了原主书柜里厚厚的病历。
白郁也曾疑惑过医生的诊所肮脏昏暗,医生本人甚至没有经营许可,可为什么他的书房中,有那么多病历,那么多人频繁光顾诊所,找他看病呢?
锤头鲨和夫人是单向联系,白郁误以为所有人都是单向联系,可医生本人偏偏是黑袍会中的例外,因为原主书柜中那一叠厚厚的病历,就是黑袍会的人员名单。
这也是为什么,他卧底身份暴露后,黑袍会想杀他。
白郁无声捏紧了手指。
黑袍会之所以麻烦,就是因为隐秘,像暗处的顽疾,难以根治,单论明面上的实力,他们比不过有枪有炮的公爵亲卫,只是当隐藏在大街小巷之中,混聚在人群之内,就不一样了。
如果有了名单,形式瞬间逆转。
两人都试探到了想要的东西,里斯确定面前的青年不是白郁,白郁更是归心似箭,再坐在这里没有必要,他们挥手鞠躬,各自告别。
里斯打了个手势:“和您聊天,实在是很开心的事,前些日子我这里到了几杯茶水,是从海运过来的东方好茶,想请您赏脸,试上一试。”
侍者躬身上前,澄澈地茶水摆在眼前。
66警惕地飘了过来:“宿主,是带药的。”
它拍了拍小屏幕:“不过没关系,你喝吧,一杯也是解,两杯也是解,我能确保没有生命危险,诶?”
话音未落,白郁已经推开茶水,在纸上写下:“先生,我恐怕无福消受。”
说吧,他丝毫不考虑里斯的脸面,就这么起身,径直离开了。
66:“等等,我们就这么——”
以系统的设想,如果不喝,应该会遇到阻拦。
可这回,所有的侍者都恭顺立在原地,里斯则面带微笑,神色平静,淡然目送他离去。
一直到出了宴会,66回头看了看,还在茫然:“就这么出来了?”
白郁摇头叹气,为小系统的天真扶额:“66,这是最后一道试探了。”
黑袍会使用的是成瘾性毒药,这类毒药的特点是,每到一定时间都要喝上一杯,否则,便如万蚂蚁噬心。骨缝里都是疼痛,可每月都喝,反而相安无事。
所以在里斯眼中,如果他是白郁,看到这一杯茶,为了延缓毒发时间,会毫不犹豫的喝下,而如果他不是,才会对莫名其妙的茶水有所顾虑,不敢去碰。
这是招反其道而行之的险棋,直到这里,他们才算真真正正打消了里斯的戒心。
白郁在心中估计日子,心道:“难怪他选在今天宴会,再过两天,就是发作的时候了。”
药物的痛苦面前,没人能保持冷静,倘若白郁是原主,在宴会上必定不择手段获取药物,在里斯的监控下,一定会露出破绽。
不过好在白郁有系统。
他和66却让:“能屏蔽掉毒害,对吧?”
66点头:“对,系统能解掉大部分对身体有害的部分,但……”
它迟疑片刻:“但你依旧会很难受。”
这也是系统的限制,喝药属于偏离剧情的部分,系统虽然能保护宿主的身体不受终身损伤,但对痛苦无能为力,就像之前谢逾头痛一样,为了防止刻意偏离剧情,虽然白郁不会上瘾,也不会因为药物死亡,可是发作时,他还是要难受好一阵子。
白郁道:“没关系,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留下终身伤害,短时间的痛苦而已,白逾并不在乎。
宴会之行收获颇丰,白郁回到公爵府时,伊缪尔大公还在生气。
大公绕道书房后面,隔着窗子远远的看了一眼,确定医生的安危,就再也不肯理他了,甚至晚上吃饭时还搬走了小桌板,把大桌子留给白郁,独自一个人窝到卧室去吃,肉眼可见的生气。
白郁哑然失笑。
——小猫推走了他的小食盒。
他还没想好怎么安抚,先去档案室,处理黑袍会的事情。
66比划:“你就这样走了?”它前几个宿主谈恋爱时不是这样的。
白郁:“时间紧张。”
——再过几天毒药发作,不知道会难受多久,他得先将正事处理完成。
医生卧底身份暴露后,家中所有的物件都被查封,存档封存。就放在档案室中。
他翻出那些泛黄的古旧病例,又在牢房之中找到夫人。将档案分门别类,和教堂中的孩童一一对照。
不少人成年后换了名字,对照困难,加上医生的黑诊所开了小十年,病例纷繁复杂,人员往来颇多,白郁不得不挑灯夜战,伏案夜以继日,哪些明显是附近居民,那些身份存疑,他连轴转的小三日,才整理出了第一批一份百余人的名单。
推书 20234-02-14 : 穿书之缘定今生b》:[穿越重生] 《穿书之缘定今生》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呢【完结】番茄2025-01-02完结文案:苏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胎穿到了一个古风世界。出生于书香门第的他,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展现出聪慧的天资,学习诗词、琴棋书画和武功。成长过程中,他听闻了侠士凌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