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拿了妖怪剧本by蓝黛青

作者:蓝黛青  录入:06-24

厉无情神色坚毅地回答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千余年,今日一定要和你决一死战。”
继诛杀蛇精玉京子之后,九层关楼的废墟再次成为战场,厉无情与陆衢在此决一死战。
在无间鬼域,厉无情的修为实力仅次于鬼王应长恨;在云间仙境,陆衢也是帝君之下的第一人。
两个二号人物的对决,称得上是一场势钧力敌的大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无论天界仙官还是鬼域中人,谁都不知道此战的结果将会如何,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
应长恨和明光早就讨论过此战的胜负会如何。
“阿难哥哥,你觉得厉无情对上陆衢有几分胜算?”
“一半对一半吧!厉无情为了报仇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而陆衢之前在江天旷手里受过伤,修为有所下降。他俩的正面硬杠,修为实力应该是半斤对八两,将是一场胜负难料的恶战。”
开战前,温且惠满脸忧容地把陆衢叫到一旁。
夫妇俩的窃窃私语别人听不见,不过她眉梢眼角都是不放心的神色,他拍着她的肩膀轻声细语,是一种安抚的姿态。
应长恨不无同情地道:“如果厉无情能心愿得偿杀了陆衢,那太清元君就要变成寡妇了。”
“陆衢不是那么好杀的,我个人推测这一战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最大——厉无情和陆衢最后拼到同样伤重失去战斗力,没法再打下去,这就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钟离斐和越君朴站在一起,也在低声交谈中。
“华源真君,这个厉无情法力高强,又阴险狡诈,我在他手里吃过大亏。现在他要寻太玄真君的仇,咱们当真就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假帝君已经垮台了,太玄真君眼下可是天界的主心骨呢!”
“威毅真君,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太玄真君都答应了跟他决斗,咱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也一起上以多胜寡吧?就算咱们想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鬼王那边也有人马可以上阵的,到时候又要变成仙鬼大战了。”
顿了一下后,越君朴又道:
“太玄真君既然敢答应与厉无情决斗,应该问题不大,咱们先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再出手救人,明光估计也不会说什么的。”
钟离斐想想也是,“对,如果厉无情不是太玄真君的对手,他们那边肯定也想捞他一把。”
“对呀,双方都想救人的话,这场恶斗打成死局的可能性就不大。”
檀绍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又专注地聆听着。
一场恶斗正式开启,厉无情与陆衢在废墟中杀得难解难分。
陆衢手中那杆方天戟,是杀伤力极强的重型武器,法力与神光的加持更是让它所向披靡。
厉无情没有直撄其锋,而是鬼魅般飘忽不定,四两拔千斤地与之周旋着,一箭接一箭地朝着他放冷箭。
幽厄箭自带鬼气与伤神剧毒,是专门针对仙官的大杀器,陆衢必须时刻小心不被射中,否则钟离斐就是前车之鉴。
想要躲开厉无情的冷箭可没那么容易。
他箭术过人,不但能从任何诡异的角度射箭伤人,还能隐藏身形绕到对手看不见的地方射出致命一箭。
交战到最激烈的时候,厉无情的身影陡然在陆衢面前消失了。他警觉地四处找人时,他却在他身后蓦地出现搭弓射箭。
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
那一箭迅猛绝伦又无声无息地直射陆衢后心,关键时刻有个人影却扑了上去,替他挡下了这支要命的冷箭。
挡箭的人是檀绍,幽厄箭正中他的胸膛,迅速化作一团黑气钻入他体内,让那张年轻英武的面孔瞬间死灰一片。
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是温且惠扑上去挡箭都情有可原,但舍身救人的却是檀绍,这实在出乎人的意料。
明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仙鬼大战不打了,但檀绍想要战死的决心并未改变,所以他换了一种方式来自我牺牲。
陆衢对此也始料未及,眼看着檀绍为自己挡箭倒下,他却顾不上去扶他一把。
因为厉无情射出的冷箭还在如流星雨般四面八方袭向他,让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观战的温且惠不自由主地握紧双拳,一排贝齿用力紧咬着珊瑚色的下唇。
想不到这个厉无情竟这么难缠,差一点就让陆衢阴沟里翻船,真是小瞧他了。
陆衢神色阴沉地蹙着眉,他并没有大意轻敌,但厉无情的实力还是比他想像中更强,远非昔日吴下阿蒙。
——可恶,老子苦心经营多年,岂能被你这个疫鬼搅了局。原本我还不想杀你,如今看来是非杀不可了。

第166章 桃花债
陆衢把方天戟用力往废墟上一插, 插出一阵地震般的剧烈摇晃,云海都随之沸腾起来,变成白色雾气四处弥漫。
所有人都如堕迷雾中, 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听见漫天洁白的雾气中,陆衢与厉无情的交战声还在继续,具体打成什么样子根本无人知晓。
“阿难哥哥, 这是什么情况?陆衢怎么搅起漫天云雾来了?”
“他破不了厉无情的隐形射箭, 就干脆搅动云海变雾气来藏匿自己的行迹, 让对手也看不见他。”
“双方都看不见的话还怎么打啊?”
应长恨话音未落, 白雾缭绕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你……”
那是厉无情的声音,话没说完就陡然哑了。明光和应长恨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阿福, 你去把这些云雾都吹散。”
应长恨召出骷髅头阿福, 给它派了一个相当于鼓风机的任务。
虽然是大材小用,但阿福还是很干得卖力,张开嘴巴用力一吹,笼罩在废墟中层层纱幔似的白色云雾很快被荡涤一空。
云雾消散后, 九层关楼的废墟上只剩下陆衢独自伫立的身影,厉无情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厉无情人呢?”
一位仙官不解地嘀咕, 另一位仙官解释道:
“人不见了就是没了。他可是死过一次的疫鬼, 再死一次就会魂体消散, 彻底消失于天地间。”
陆衢眉目凛凛地注视着明光, 沉声道:“明光, 这场决斗胜负已分。厉无情寻仇不成遭反杀, 这样的结果你们无话可说吧?”
明光神色黯然, “当然, 厉无情很清楚这一战生死难料, 但他还是选择要报仇。我们只能尊重他的决定,也接受这样的结果。”
走到已经殒命的檀绍面前单膝跪下,陆衢一边伸手阖上他微睁的双眼,一边发出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
“如果他没有误杀冲元真君,我其实并不想杀他。能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花上千年的时间来找我寻仇,他倒也是条血性汉子。”
应长恨僵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他飞到废墟上空俯瞰寻找着,很快找到了厉无情遗留的弓箭,以及那枚金光闪烁的小金兔吊坠。
“阿难哥哥,吊坠给你。”
接过那枚小金兔吊坠,明光表情沉郁地叹了一口气。到头来,终究还是需要他帮厉无情物归原主。
如果厉无情能活着回去,自己把吊坠还给阴有苓,而不是由他代劳该多好啊!
肃立一旁的朱颜悔,心底也浮起一阵酸楚难当的滋味。虽然她和厉无情算不上交情深厚,此时此刻却有着物伤同类的伤感。
檀绍死了,厉无情也死了。云间仙境与无间鬼域,各有一人殒命。
天界的仙官们都走到檀绍身边,看着他年轻的遗容感伤万千,慨叹不已。温且惠更是落下两行盈盈珠泪。
“冲元真君可是天界当下最年轻有为的武神,飞升成仙才两三年而已,没想到就这样殒了。”
“是啊,除了明光外,历来飞升天界的神仙中就数他年纪最轻,真是可惜啊!”
“普和真君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伤心呢!他可是很看重这位后人的。”
“肯定会伤心欲绝了,天界的神仙中,有几个的后人能飞升成仙的?也就他老人家得了一个,当珍宝般捧着爱着,这会儿却说没就没了。唉!”
“还好太玄真君杀了厉无情,也算是为冲元真君报了仇。”
钟离斐和郦子微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能猜出这是一心求死的檀绍换种方式英勇殉职,眼神中都带着无限的苍凉与感慨。
将一片白云化作白布盖住檀绍的遗体后,陆衢重新站直身子,定定地看着明光问。
“现在,你们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吗?”
“还有一桩,朱颜悔前世跟弘文真君有笔桃花债想要清算一下。”
“哦,竟有此事?”
陆衢扭头瞥了郦子微一眼,他心里有数地上前分辩道:“我和她确有前世纠葛,但她对我因情生恨都是出于误会。”
朱颜悔冷冷一哼道:“你说误会就是误会,拿出证据来。”
“我有证据,但是现在拿不出来,必须要等到晚上明月当空时,才能在前生镜中一一呈现。”
郦子微走到朱颜悔面前,神色真挚地道:
“琼瑛,后来我又在前生镜中看到了两幕前世画面,足以证明用殉情信骗你自尽的人不是我。今晚我带你上白云峰,你可以自己亲眼去看个清楚分明。”
“你要带我过白云关,上白云峰,重新照一次前生镜?”
“对,因为所有证据都在前生镜里,只有你自己亲眼看到才算数。”
郦子微转过身,对着陆衢揖手行礼道:
“太玄真君可否行个方便?容我带朱颜悔入云间仙境照前生镜,唯有如此才能化解我与她的恩怨。”
“紫衡帝君”被诛杀,地位仅次于帝君的太玄真君陆衢,自然而然成了云间仙境能拍板作主的人。
郦子微想要带魅鬼过白云关,必须先征求他的同意才行。
“可以,能兵不刃血地解决问题,我是不会反对的。”
郦子微的这一请求,陆衢很爽快地就点了头,却又了然地看着明光和应长恨问道:
“就是不知道你们放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进入云间仙境呢?”
“当然不放心了,那儿是你们神仙的大本营,她一个人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谁知道前生镜里是不是真有证据?万一是这个小白脸存心诓她过去,再一剑杀了永绝后患怎么办?”
应长恨一向不吝于以最大恶意去揣测天界的仙官们。
因为当年明光遭贬下凡时,这些人除了太清元君都没人帮他说过话,在他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光就事论事道:
“鬼王这话虽然说得不中听,却也是事实。万一郦仙郎没安好心,朱颜悔单独被带进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咱们为什么要让她冒这样的险呢?对吧?”
朱颜悔亦发狠道:“没错,我不相信你,与其再去看你找到的所谓证据,不如直接杀了你解恨。”
郦子微神色苦涩地叹息了一声。
“琼瑛,我想让你看到那些画面,不只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更是为了让你不再痛苦。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一颗真心被背叛被辜负被践踏的痛苦经历依然存在。只有你发现我并没有骗过你,前世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所有痛苦才能得到化解。”
“你倒是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就是不知究竟是真是假。”
应长恨一脸不买账的神色,眼看场面成了僵局,温且惠轻启玉齿地给出一个提议。
“鬼王,你不放心朱将军独自前往云间仙境,也是情有可原。要不这样吧,弘文真君带她去白云峰的时候,我陪鬼王在云海神舟上用晚膳,等她安全返回时再一起送诸位离开,如此可好?”
温且惠的这一提议,相当于把自己当人质扣押在鬼军这边,这样朱颜悔独自进入天界就有了保障。
哪怕郦子微真是没安好心,也要投鼠忌器不敢乱来,因为陆衢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事实上,听到温且惠这么说,陆衢的神色都为之一僵,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在她示意无妨的从容目光下什么也没说了。
明光微笑道:“太清元君这个提议好,这样我们就能放心了。”
“太清元君,您真乃女中豪杰是也。那些仙官没一个有种的,都不敢挺身而出说这话。”
应长恨夸温且惠的同时还拉踩了一下诸仙官,这话钟离斐可就不爱听了,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不是我不敢,是我刚才没想到。既然你们同意这样办,那我可以留下来当这个人质,太清元君就请回吧。有这么多大老爷们在,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来担这样的风险。”
“多谢威毅真君一番好意,还是我来作陪吧,有我在相信鬼王他们能更加放心。”
应长恨老实不客气地点了一下头。
“那是,死蛇精已经挂了,眼下天界能扛大旗的人首推陆衢,太清元君作为他的爱妻,留下来作陪最有份量。如果换作其他人说不定都可以被牺牲,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牺牲她的。”
陆衢冷不丁地问道:“那你们呢?抓走我的爱妻肯定可以用来对付我,会不会因此选择牺牲朱颜悔呢?”
明光道:“太玄真君,我与你无冤无仇,干吗要对付你?太清元君当年还帮我说过话,我可不是玉京子那种恩将仇报的小人。”
应长恨亦道:“是啊,我们这次打上天界,只为对付那个死蛇精。这个仇已经报了,朱颜悔的债再一清就可以打道回府。只要你们不搞事情,我们也不会无事生非的。”
温且惠神色和婉地微笑道:“明光和鬼王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相信他们,五郎,请你也相信我的判断。”
陆衢点头道:“好,弘文真君,现在就看你怎么了结与朱颜悔的这笔旧债了。”

陆衢对郦子微说了这句话后, 又扭头看着明光和应长恨,加重语气问道:
“二位,这件事一了, 云间仙境与无间鬼域就彻底两清,再不会有什么恩怨情仇要掀起仙鬼大战,对吧?”
“对, 没有了。”
明光点头后, 应长恨附和道:“他说没有了, 那就没有了。”
入主幽府成为新任鬼王后, 应长恨这个鬼界至尊一直当得威风八面。但在明光面前,一身王霸气场的他却总是言听计从,宛如长兄与幼弟。
温且惠留意到了这一切, 暗中忖道:
真不知明光前世与应长恨究竟有何夙缘?不但能让应长恨生前心甘情愿以命相殉, 死后当了鬼王,也愿意率领鬼军杀上天界帮他讨公道。
墨蓝的夜空中,一钩眉弯似的新月正缓缓升起,月色清明如水银, 为世间万物镀上一层皎洁的银光。
白云前关附近的白云海中,云海神舟静静停泊着。
华美非凡的船舱内, 一桌精致的酒宴刚刚开席, 温且惠正陪着明光和应长恨用晚膳。
“鬼王, 明光, 临时准备了几个菜, 希望能合你们的口味。”
明光微笑道:“挺好的, 很久没吃天界的美食了, 今天托太清元君的福, 可以一饱口福。”
“太清元君, 多谢款待,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后,应长恨赞不绝口地道:“唔,这酒好,甘冽醇香,不愧是仙家玉液。”
“这是仙露酒,鬼王若是爱喝,回头我送你几瓮带回去喝。”
“多谢太清元君,天界这些仙官中,只有您对我们鬼域中人没有恶意,一直态度和气,真是人美心善。”
“虽然我们是仙,你们是鬼,但神仙中也有如吕翊周那种丧尽天良的败类,鬼域中就未必没有高风亮节的侠义之士。所以我不会因为双方阵营不同,就轻易对人恶语相向,总要先观察一下对方的品行再说。”
顿了一下后,温且惠又含笑道:“虽然今日与鬼王初见,对你了解不多,但是明光会与之交好的人,我相信就肯定不是坏人。”
“太清元君,其实你我今日并非初见,前两年在华城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只不过当时我的外形是一个小鬼,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在应长恨的提醒下,温且惠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信女蕙儿生病下凡前往华城,结果遇上一个厉害的小鬼,直接赶走了那几个作祟的夜啼鬼。
“原来那个小鬼就是你呀,当时你想要找的哥哥就是明光吧?”
应长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不想在明光面前说这些,因为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不需要邀功讨赏来索取回报。
明光也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跟应长恨碰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干。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光,原来你前世和鬼王做过兄弟啊!”
明光笑而不语,没有解释太多,而是换个话题道:“太清元君,我原本还以为太玄真君不放心你独自留下,也要陪着你呢。”
“五郎是这么想的,但我劝他先回去。冲元真君是因为救他而死,于情于理他都该亲自护送他的灵柩返回云间仙境。玉京子害死帝君冒名顶替的事,他也该尽快召集所有人交代清楚。”
“紫衡帝君已经不在了,蛇精玉京子也被铲除了,云间仙境以后就是太玄真君当家作主,很多事都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接下来他可就有得忙喽!”
明光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是好是坏。
温且惠一脸同情的神色叹道:
“明光,如果当年你没被贬下凡,如今就该由你接任帝君之位,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是啊,难受死了,心痛得无法呼吸。”
明光夸张地揉着自己的胸膛,应长恨却没有被逗笑,两道剑眉反而紧蹙起来。
“阿难哥哥,都怪那个该死的蛇精。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要害你,你就不会从神仙沦为妖怪,现在也没法重返仙班。对了,还有那个越君朴,他死哪儿去了?咱们还要找他秋后算账呢!”
“放心,越君朴没打算赖账,他跟钟离斐一起抬着檀绍的灵枢回了云间仙境。走前和我打过招呼,说是送完檀绍最后一程再来找我,到时候任由我处置。”
温且惠不禁又问:“明光,你打算怎么跟华源真君清算这笔账?”
“太清元君,你觉得我们这笔账该怎么清算才好呢?”
“当年华源真君对你落井下石,小节有亏;不过今日他又帮你揭露了玉京子冒充帝君一事,在大义方面还是毫不含糊的。或许可以将功补过一下?当然华源真君终究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不能原谅他也很正常。就算你恨不得也把他一脚踹下畜生道,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应长恨在一旁道:“太清元君,你一向与人为善,我原本还以为你会苦苦相劝阿难哥哥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明光有过怎样的痛苦经历,我虽然没有亲身体会,但换位思考一下一点也不难。如果换作是我,也很难在这件事上做到宽容大度,又怎么可能去要求他呢?”
温且惠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明光听了端起酒杯道:“多谢太清元君,我也敬你一杯。”
太清元君温且惠,素来有着三界第一女菩萨的美名。
以往明光只认识到她人美心善这一众所周知的优点,如今才发现她除了人美心善外,还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今日在白云前关发生的一切,桩桩件件都惊心动魄。
而温且惠的表现可圈可点,彰显出她不只是能给陆衢当贤内助,还可以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在明光当众指证蛇精玉京子假冒帝君后,是她的一番话打破僵局,成功让诸仙官都一致认同陆衢做出的决定——同意先由鬼王出手打到蛇精显出原形。
在朱颜悔单独进入天界安全系数没保障的情况下,也是她挺身而出再次打破僵持局面。
就算她当年帮明光说过话,鬼王应长恨却是令人无法不心怀忌惮的人物,她敢这么做足可见其胆识过人。
谈及明光与越君朴的旧怨时,她既批评了越君朴的小节有亏,又肯定了他的大义可嘉,对于明光无法轻易原谅他的心情也完全能够理解。
一番话方方面面都说到了,没有谁能比她说得更好了。
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温且惠,以前或许还会有人觉得她不过是丈夫的陪衬。然而她今日的种种表现,却足以让人意识到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陆衢正式成为帝君后,她晋位王母将会是众望所归。
一口饮干杯中酒时,明光暗叹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太玄真君能娶到太清元君这样完美的妻子,上辈子一定拯救过天下苍生吧?
白云峰顶,前生镜。
今日不是月圆之夜,前生镜中只会重复上演郦子微曾经照出来的画面。
第一幕状元御街夸官,是朱颜悔已经看过的。第二幕景略与公主的大婚,让她无法不气咻咻地用力瞪了郦子微一眼。
“你带我来看这个的,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琼瑛,接下来的画面,才是我想让你看见的内容。”
第三幕画面,是景略独自在琼花观仰望着一树琼花久久出神,眉宇间一片感伤万千。
“刚开始看到这一幕时,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着这棵琼花树满怀酸楚。后来相关记忆渐渐恢复,才明白自己是在睹物思人。因为我们就是在这棵花树下初相遇,那年你才十五岁,琼花虽然开得很美,但是花荫掩映下的你更美,端的是人比花娇。我对你一见倾心,从此难忘不能忘。”
朱颜悔忆起前尘往事,恨恨然地咬牙切齿不已。
“如果早就知道那天去琼花观上香,会遇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就算打死我也绝不出家门一步。”
她的话音未落,第四幕画面出现了。
景略已经到了年近而立的岁数,书童墨生跪倒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地不知在说什么。
听得他面无人色,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身体摇晃着跌坐在椅子上。
“这就是墨生告诉我真相时的画面,我当时听了如雷轰顶一般。”
朱颜悔冷笑道:“谁知道他在说什么,没准是告诉你你爹死了,所以你才流露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第五幕画面,是景略独自坐在书桌前挥案疾笔,神色凄怆地写着一封信。
“琼瑛,这是我在给你写信。墨生告诉我真相后,我才知道你当年因我而死。虽然不是我约你殉情的,但你用生命殉了这段感情,我也必须陪着你才行,否则就辜负了你的一片痴情。所以写下这封信在你坟前烧化后,我就在秋狩中假装意外坠马跳下了山崖。”
朱颜悔出乎意料地一怔:“你不是意外坠马,而是自己跳崖的?”

郦子微神情苦涩地点了点头。
“对, 这场迟到的殉情我不能直接自杀,否则会连累景府上下,也会让公主伤心难过。成亲十年来她一直对我很好, 又为我生下了两个孩子,我死于意外会比死于殉情更令她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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