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上楼换衣服了。”雪辞将人丢在原地,理着思绪,想着要怎么最大程度利用这些男人。
他过于关注,所以上楼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人。
直到打开房门进去,要关上时,却从外面探出一只手,硬生生靠着力气挤进来。
雪辞跟傅成斯的力气完全没办法比。
男人一进屋就锁上了门。
“咔嚓”的声音让雪辞产生了应激反应,睫毛狠狠颤抖了下。
傅成斯回头,一步步紧闭,开口就是质问:“不是说要去外面找老公?为什么要钓着他们俩。”
“你好像很喜欢别人视线都放在你身上,都围着你转。”
“连我都想勾引。”
听到最后一句时,雪辞愣住。
他确实用了点手段在钓其他两个玩家,可傅成斯从一开始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嘴巴又那么毒,他完全没有想过要勾引。
说是要帮他离开,还说给他住大房子,结果还是对他有意见。
雪辞耷着脸:“你话有点多。”
“你把门锁上,不怕我勾引你吗?”
傅成斯眯起眼睛,高大的身体压过来。
心跳砸到胸口。
他盯着雪辞那张秾丽的脸,一字一顿,呼吸升温:“你要怎么勾引我?”
下一刻,他就听到雪辞不太高兴的语气,像是在故意赌气。
“还能怎么做?”
小魅魔的声音有点青涩,大概是不太习惯说这种话。
“要不就亲你,要不就像上次那样,穿着裙子坐到你脸上。”
反而僵着表情一直盯着他。
应该是被他恶心到了,毕竟傅成斯是直男,还是个挑剔的完美主义者,讨厌迟钝娇气的人。
虽然雪辞一直不承认自己娇气,但心里都知道,某些时候他很怕疼。
长久的僵持里,傅成斯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瞳孔微微收缩,像是随时随地要吃人。
估计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雪辞有点小得意,但也怕对方突然打他。毕竟傅成斯看起来力气挺大的。
他率先开口:“还有事吗?我要换衣服了。”
傅成斯的表情稍微有了变化,可依旧没移动半步。
“我已经提前跟你说要换衣服了,一会儿你不走的话,就不要说我勾引你这种话了。”雪辞故意道,“你年龄比我大,我不会喜欢这种。”
傅成斯僵硬的表情渐渐沉下去。
他往雪辞的方向迈了一步,本来也没想做什么,结果身上压迫感太强,吓得雪辞无意识去推。
位置没推好,巴掌直接甩到了脸上。
声音不脆,闷闷的。
雪辞也愣了,傅成斯的呼吸声特别重,听起来很生气,他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先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大概是怕傅成斯找他麻烦,又挺起胸膛为自己辩解:“不过我们算两清了,你刚才说话很不好听,正好我也打到你脸……”
小男仆很理直气壮:“我们扯平了。”
“我不跟你计较。”
“当然,你还是要信守承诺带我离开这里的。”
傅成斯眯起眼睛,他脸颊有些疼,看着雪辞的嘴巴上下移动,脑子嗡嗡作响,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男人的行为太反常了,雪辞做了一天车不愿意跟在他对峙:“我真的要换衣服休息了,我很累……马车颠得不舒服……”
他语气没刚才强硬了,脸颊发白,语气也可怜。
傅成斯终于离开。
雪辞立刻锁上门。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
等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雪辞慌慌张张下楼,结果看到三人都在厨房附近待着,闻香味看似已经晚饭做好了。
秦洲看他下楼,立刻快步走过去:“快看,我们做了中餐,你是不是很想念?”
“……嗯。”
雪辞愣了愣,剩下两人都朝他这边看。
小男仆刚睡醒,脸上湿湿软软,留着尚未消去的红痕,脸颊睡得潮红一片,唇色也浓艳。
怎么看怎么好招惹。
男人们不找痕迹将视线收回。
很难想象,四人很安静地坐在一起吃中餐。
雪辞庆幸,他只是钓很多人,并不是真的有这么多老公。
家里会乱成一锅粥的。
雪辞安静吃饭。菜色很丰盛,食材大概是几人从系统商城里用积分兑换的,有种家乡味。
饭后没多久,管家和几个仆人就回来了。
韦斯特夫人依旧没苏醒,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回来的。
雪辞终于看到了她的模样。
她是个很干瘪的老太太,被病痛折磨地只剩下皮包骨,露出的地方都骨瘦如柴,满是沟壑。
不过面容并不可怖,能看出来很慈祥。
雪辞想到了自己的奶奶,他上前,想要过去帮忙,却被乔尔制止。
“不要在这里帮倒忙。”管家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那几位高大的客人都站在雪辞身边,用冰冷地眼神看过来。
这是什么回事?
才短短几天就帮着一个小男仆说话?
乔尔愤怒,却也不敢再说什么,跟其他人将韦斯特夫人送回房间。
客厅里还残留着医院的消毒水气味。
雪辞心里不是滋味。
独自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
有阴影压过来,他抬头,发现是傅成斯后,防备地往后缩了缩。
身上的睡衣被腿压着,露出一片雪腻的皮肤。
他以为傅成斯是为下午那一巴掌来要说法的,正混乱地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回击对方。
结果就听到傅成斯蹲下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串代码。
“跟乔尔说这句,他会给你分配照顾韦斯特夫人的活。”
雪辞不可思议。
傅成斯怎么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的……
傅成斯盯着雪辞呆呆又带着几分感激的脸,肢体发麻。
都还没听到雪辞说话,光是被那么看着,他就能听到自己心脏撞击着胸口,再一点点蔓延到四肢。
将近三十年都没有过这种新奇的体验,傅成斯很不习惯,略微不自在地站直身体,语气故作淡淡:“快去吧。”
“谢谢……”虽然下午刚有发生过摩擦,但雪辞是个有很有礼貌的好宝贝,他立刻从沙发里起来,往前跑了两步后又退回来。
“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就一路溜到了楼上,跟只小兔子似的。
剩下两个不明所以的男人,鄙夷地看着傅成斯春心荡漾的模样,又妒忌两人关系突然变这么好。
他们一直以为彼此是情敌,结果傅成斯什么时候也成了狗的。
雪辞很快就得到了打扫韦斯特夫人房间的工作。
他在跟乔尔说出编码时,对方像是死机了四五秒,随后才阴沉着脸答应了他,并警告他不要随便乱翻古堡主人的东西。
雪辞能感觉到乔尔的不对劲,但他没管这么多。
进入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了,他是第一次进韦斯特夫人的房间。
里面有一扇巨大的窗户,站在跟前就能观赏花园的全景。
韦斯特夫人的房间里东西很多,可以看出有许多爱好。缝纫机、手工、刻印章。
她是个很有趣的老人。
雪辞打开窗户给房间通关,尽量散去这个房间浓重的药味和阴霉。
桌子上东西杂,却布置的井井有条,最右边有一沓信笺,上面有拆开的火漆。
信笺是牛皮纸,看起来很陈旧,应该是多年以前跟某人通过信。
雪辞看到信封上写了“艾德安”的名字。
很熟悉,雪辞觉得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将这个名字记下,等一会儿问其他几人有没有印象。
信笺的右边放着几张乐谱。雪辞看不懂,但看到署名都是艾德安。
盛放这些书信的书筐最下面,露出一点纸页的边缘。
雪辞抽出来,看到后愣住。
这是韦斯特夫人的遗书。
这大概是她还能握笔写字的时候写下的。与其说是一封遗书,不如说是遗愿清单。
从语气里可以看出韦斯特夫人并不悲观。
“我的女儿和孙女都在健康成长,我深感欣慰,并为她们祈祷。希望有人好好照顾我的兔子,不过等我死后应该没有人会重视它们了吧。”
“我又响起自己的年少时期,回忆攻击着我,让我这些天难以入睡。我不怪命运不公,也不怪其他人,只是我还有一个遗憾。”
“希望在我临走之前,可以再弹奏一次小提琴。”
“我还剩最后最后一首曲子没有完成。”
房间里的气味一时半会儿难以散去,雪辞将遗书放回原来的地方。
衣柜里都是韦斯特夫人缝制的衣服,针脚密密麻麻,连领口的皱褶都做的精细。
也许天才并不仅是小提琴,而是过于专注的精力。
雪辞将这些带着腐朽气息的衣服拿下来,下楼放进洗衣机。他顺便去躺花园。
水果和鲜花会给沉闷的屋子带来鲜活。
以前奶奶住院,雪辞隔三差五就会带这些去看望对方。
客厅里,乔尔和仆人都在各自工作。
听到乔尔对其他人说要回韦斯特家族那里汇报这里的情况,雪辞莫名有种直觉——他觉得乔尔是来监视的。
秘密跟夫人有关,所以乔尔之前寸步不离城堡,可现在夫人无法开口说话,对方明显放松下来。
乔尔也注意到他,意外地没有找茬。
雪辞直接去了花园,在采摘鲜花之前,他去了兔子窝。
幸好秦洲每天都在按时喂养,兔子长得肥肥软软,毛发白净。
雪辞起身,刚要离开,手腕就被藤蔓缠住。
怎么了……
雪辞疑惑,顺着枝条的指引沿着小路走,来到了他从未到过的地方。
这里是花园的角落,被几棵茂密大树一挡,几乎不见阳光,过于墨绿的色彩让人觉得诡异,再加上仆人们说埋着尸体的地方植物才会长这么好,雪辞胆子小,更不敢去了。
这次是藤蔓给壮胆,他才敢踩着草坪过去。
松软的落叶让雪辞脊背发毛:“还、还没到吗……”
藤蔓安慰地在他手掌上蹭了蹭,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两朵花放在他掌心里。
雪辞小心翼翼探索着。
走过两棵树,四周已经被树冠遮盖得几乎看不到太阳了。
藤蔓终于示意不用往前走,雪辞朝四周张望,当视线不小心落到右手边后瞪大眼睛——
那里有一排坟墓。
雪辞吓得心跳都快出来了。
……这、这么多死人吗?
传言埋了尸体难道是真的吗?那这些人是谁杀的?乔尔?还是古堡里的人,或是韦斯特家族?
那……韦斯特母女的尸体是不是也在这里?
所以晚上鬼魂才会出来。
雪辞越想越怕,手脚发寒,牙齿也跟着打颤。
他转身,立刻想往光亮的地方走,结果却被树枝绊住脚。
一双手及时捞住了他腰。
雪辞吓得魂飞魄散,在看到傅成斯的脸后,吐了口气。
怀里的人身上温度很烫,傅成斯没有立刻松开他:“放心,那些是兔子的坟墓。”
雪辞愣住:“兔子?”
他惊讶,鼓起勇气回头看了眼。
……可这里有十几个墓!!
“韦斯特夫人从小养到大的。”傅成斯像是知道雪辞在想什么,将人抱直,才缓缓松手。忽略掉掌心里的柔软触感,他继续道,“你已经见过小女孩了吧,晚上出现的。”
雪辞点头。
胆小的模样倒是乖巧。
“她那时候也抱了兔子,不过不是现在养着的那只。”
雪辞就看到傅成斯走到墓前,指着第一个墓碑:“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这只。”
“小女孩也并不是韦斯特夫人的孙女。”
雪辞怔愣片刻,瞪大眼睛。
“我好像知道了……”
那对母女的身份。
傅成斯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这是琢磨过来了。
眼睛睁那么大,那么漂亮。唇缝也张开,都能看到里面柔嫩粉湿的口腔。
见宋雪辞注意到他的视线,傅成斯不着痕迹收回,仿佛刚才看得出神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从兔子坟墓走过来:“想明白了?”
雪辞还不太肯定:“我不知道想得对不对?”
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仆人,似乎在监视他们。
防备着点总没错,雪辞学精了,朝傅成斯招招手,想要知道自己的想法跟对方的是否吻合。
跟唤狗一样。
傅成斯眯起眼睛,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有丝毫犹豫就凑过去。
雪辞低语时用的气音,黏黏糊糊,就是普通正常语气。
可傅成斯觉得他在喘。
雪辞丝毫没察觉到男人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之后,又仰着小脸,像是迫切地等答案。
“跟我的想法一致。”傅成斯看到那张小脸的眉眼间染上几分小得意,他心口轻跳,“倒是不算太笨。”
雪辞不太明白:“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傅成斯:“夸你。”
这样么……
尽管夸得不明显,能跟傅成斯想法一样,雪辞还是有点高兴的,顺着对方的话:“我本来就不笨,我从小到大成绩都不错的。”
刚说完,他就听到傅成斯反问:“从小到大?我看你的资料里并没有上过学。”
雪辞呼吸一顿。
怕暴露什么,他立刻岔开话题:“对了,我刚才说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
笨蛋小猫,现在完全学会如何拿捏这群狗了。
果然如他所料,傅成斯没再沉思刚才的事。他垂眼,视线落在雪辞手臂上,顺手将那截藤蔓扯下来。
“暂时没想好。”
雪辞“哦”了声。
“你们俩!”不远处的仆人终于喊话了,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似乎很怕他们继续待在这片树林里,“乔尔说那里不能靠近,你们忘了吗?!”
仆人语气严肃,两人没再停留,一前一后往古堡里走。
雪辞不忘去花园采摘几朵鲜花。
路上傅成斯看他一直蹙起秀气的眉毛,问:“在想什么?”
雪辞实话道:“可能我们都猜错了呢。”
他总觉得不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你一会儿要上去给韦斯特夫人送花?”
“嗯。”
傅成斯问完后,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去了顶楼。直到雪辞下楼,快走到第二层时,对方才拦住他:“看画像。”
雪辞侧过身,是挂着小提琴的那面墙,墙上的两幅画分别是韦斯特夫人和小提琴老师的画像。
很快,他就明白了傅成斯让他看什么。
画像出自于同一个画家,肖像画的右下角都会写上人名。
小提琴老师那里写着艾德安·威尔逊。
原来韦斯特夫人的那些信件都是写给这位老师的。
雪辞懊恼。
他每天都能看到它们,却从来没有留意过。
而韦斯特夫人那张画像的右下角却像是被什么抹去一般,只能看清韦斯特。
名字完全模糊了。
“还记得那对母女,那位女士叫什么吗?”傅成斯突然开口。
“叫珍妮。”
“嗯,就是这位。”
大概是画家画的跟本人不像,雪辞在看到珍妮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幅画。
也一直都以为珍妮是韦斯特夫人的女儿,而不是……韦斯特夫人本人。
“韦斯特夫人只养白兔子,看不出区别,不过上次秦洲抱过,应该是察觉出来重量不一样。”
雪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当时秦洲的进度条涨了。
想通这些后,小男仆又像反应过来,察觉到哪里不对,立刻抬眼看面前的男人:“可你怎么知道秦洲抱了兔子啊……”
“我当时在客厅,你们看不到我。”傅成斯轻描淡写,“你跟陆泯那次我也在。”
雪辞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我看到他吃你舌头了,你舌头被他吮得很红。”
雪辞睫毛颤了颤,往后挪开。
无措地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幸好傅成斯主动结束了话题:“我问过其他人韦斯特夫人的名字,不过游戏设定里,镇上所有人都无法告知玩家。”
雪辞的面板资料里称呼也仅仅是韦斯特夫人,并没有名字。
“那直接去韦斯特家呢?”
“也许他们就是最大的反派了。只是验证想法,不需要这么冒险。这画家就住在镇上,明天我会去找他,他可能也无法说出珍妮的名字,不过可以修复这幅画。”
雪辞怔愣了下:“你连这个都知道吗?”
小男仆很少对他露出崇拜的语气,傅成斯眼皮轻跳:“你走那几天,我都在查这些。”
大概人都是慕强的,雪辞突然就觉得傅成斯没有那么讨厌了。
他“哦”了声,又问:“那你知道这些,怎么不直接去找画家呢?那样你就可以通关离开了。”
傅成斯沉默片刻,双手环胸。
“我通关,你要是还没回来怎么办?”
雪辞能感觉到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似乎很少说这些话。
他弯了弯唇角:“谢谢你等我。”
那种没什么防备的懵懂小猫,只要人类散发出一点善意,就会依赖地用脑袋蹭你。
奇怪的、像是通电一般的感觉又来了。
傅成斯就算没谈过恋爱,也明白那是什么。
他,彻底对宋雪辞沦陷了。
当晚,陆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因为雪辞提出要跟他分房睡。
“我、你觉得我吵的话,我可以离你远一点。”陆泯很激动,嘴里发出一阵阵苦,“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在生我气吗?你跟我说……我肯定立刻改!”
卑微的语气让雪辞实在不好意思。
可内疚归内疚,跟陆泯睡一间房很不方便,他以后还要跟卢修斯会面,想办法把死去的老公带回来。
埃兰德那么爱吃醋,要是让对方看到他房间里有其他男人,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现在进度条已经涨到80%了,不能再节外生枝。
“我想要一个人睡了哦。”
雪辞看着他失落的模样,着实不忍:“你低头。”
陆泯像条大狗似的,乖乖将那头卷发凑到雪辞跟前。
他现在头发长度适中,英俊清爽,也开始尝试收拾自己。
没人想要一个邋遢的男朋友,更何况雪辞这么漂亮,他的脸怎么能配得上?
可雪辞明显对他冷淡许多。
古堡里另两位玩家看雪辞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秦洲那种正值青春期,一上来就遇到雪辞这么漂亮的,人都快被迷死了;还有那个傅成斯,本来还一副看不起弱者的高傲模样,可现在天天黏在雪辞身边。
而他这个正牌男友确是最边缘的那个。
陆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他不敢说公开关系这种话,怕雪辞嫌他烦直接提分手。
他已经把雪辞当老婆看了,完全无法接受分手这种事。
少年的力道轻柔,顺着他的发丝捋顺,陆泯爽得脊背发麻,瞬间就有了反应。
宅男很好哄。
见他又高兴了,雪辞准备抽回手,对方却突然问:“小辞,你想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雪辞还没找到老公尸体,紧张道:“……怎么了?”
“我已经把通关代码敲好了。”陆泯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惊人的发言,“你说想要找亲生父母,我帮你查找了,并没有这方面的背景。”
雪辞听得心惊胆战。
幸好没查出他丧偶……
他稳住语气,夸赞完对方,又找借口说过段时间再走。
“是因为比尔,还是上次跟你待在一起的那个?”陆泯垂着眼睛,“你也想把他们带出去吗?”
“……”
嗯……其实也差不多了。
雪辞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到陆泯用卑微的语气继续道:“你想带他们一起的话,再给我一天时间。”
雪辞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陆泯竟然会愿意将底线拉低到这种程度。
“谢谢……”
陆泯那么高一个人,此时脆弱地将脑袋埋在雪辞的颈窝里。
深吸了一口气。
比起偷闻衣服,他更喜欢现在这样将人抱在怀里。
所以,就算有其他的人,也可以忍受。
陆泯嗓子都哑了:“你想带谁出去都行,但出去以后不要不理我。”
好可怜。
雪辞都不好意思钓他了:“嗯……我不会不理你的,你是很好的人。”
一张好人卡发下来。
陆泯听不出来,自以为雪辞心里还有他的位置,人又变得精神,非要雪辞把今天的脏衣服给他,他来洗。
宅男心思单纯,但有时候也是个犟种。
雪辞僵持不过,把他放进房间。
陆泯抱着连桶一起抱出去,心情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11:【宿主,这个碎片比变态好。】
被他这么提醒,雪辞想到碎片好久没声音了:【他还在跟主神战斗吗?】
11:【对!现在快穿局一片乱!除了还在小世界的系统,其他系统都跑路了,小世界随便面临崩溃。】
雪辞唇色发白,担心:【会有危险吗?】
11:【暂时查不到其他情况了,定位早就无效了。不过病毒留下的回到现实世界的通关一直都可以用,宿主您看要回去吗?】
雪辞没有犹豫就摇头了。
不可以丢下他。
雪辞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病毒碎片,可他总觉得,对方早就认识自己了。
是什么时候呢?
他是不怎么用电脑的,更别说人工智能了。
对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执念?为什么会无条件地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会喜欢他。
当晚无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雪辞跟傅成斯就把油画送去了画家那边。画家已经年长,满头白发,身体还算硬朗。
目前一人住在镇上的偏远地区。
果然,老人喊得是威尔斯小姐,问了之后也只是像卡bug那样不停重复这个称呼。
傅成斯将画交给对方。
尽管时间相隔太远,画家老人还是一样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作品。比起作画的商人,他此时戴着老花镜和放大镜专心修复画作的模样更像个艺术家。
雪辞跟傅成斯安静坐在旁边等着。
一个上午过去了,老人终于喊他们过来。
雪辞看到了“Jenny”。
如此,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他在夜晚看到的母女俩,都是韦斯特夫人本人。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许多细节——比如小女孩跟韦斯特夫人的孙女口味并不同,古堡的装修也可以看出细微的差别。
这么说来,在夜晚打开那扇门后,他们会去往不同时间段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