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拐了白月光师尊by辞寒

作者:辞寒  录入:09-05

自行邀约?清霁峰上,他还能邀谁?盛昭洞府紧闭,林清羽……光是想到这个名字,胃里便一阵翻搅。他无法想象与那张脸朝夕相对数日。
玉牌灵光微闪,任务信息已然记录。执事弟子递还玉牌,补充道:“风师兄,任务小队其余成员,执事堂会尽快安排妥当,最迟明日辰时,于山门飞云渡集合出发。请师兄留意传讯玉符。”
“嗯。”风溯雪接过玉牌,冰凉的触感让他指节蜷缩了一下。他转身,再没有看那任务玉璧一眼
辰时的飞云渡,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缭绕。巨大的渡口平台悬于山崖之外,云海在下方翻涌。
风溯雪到得不早不晚,玄色衣衫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安静地立在平台边缘,目光落在翻腾的云海上,仿佛那无尽的白色能吞噬掉所有纷乱的思绪。
“风师兄。”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风溯雪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缓缓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料中的同门,而是一位陌生的青年。
来人一身素净的月白云纹锦袍,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崖间青松。
他面容清俊,气质温润如玉,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眼神平和澄澈,不见丝毫锋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负之物——并非寻常刀剑,而是一卷古朴的暗金色竹简,以玄色丝绦系缚,隐隐透出内敛而精纯的金铁之气。
那份从容与贵气,是常年浸润于顶级资源与严苛教养方能沉淀出的底蕴。
“在下谢归忱,域剑峰亲传弟子。”青年拱手为礼,姿态优雅,声音如玉石相击,温和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力量,“奉执事堂令,参与此次青溪村任务。”
风溯雪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谢归忱……这个名字他听过。
四大世家之首,谢家板上钉钉的未来家主。金灵根天赋卓绝,拜入以剑道杀伐闻名的域剑峰门下,却难得地毫无骄矜之气,在年轻一辈中名声极佳。没想到执事堂竟将他安排了过来。
“风溯雪。”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声音依旧平淡。
谢归忱对他的冷淡似乎并不介意,目光在风溯雪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即温和地移开:“此行有风师兄领队,想必事半功倍。”他语气真诚,并无客套吹捧之意。
风溯雪并未接话,只是目光越过谢归忱,投向渡口入口。
第三个人影正快步走来。是个身形微胖的年轻弟子,穿着制式外门弟子袍,圆脸上带着憨厚又有些紧张的笑容,气息在炼气后期波动。
他小跑过来,有些气喘:“抱歉抱歉!外门杂事耽搁了!弟子王硕,见过风师兄,见过谢师兄!”他对着风溯雪和谢归忱恭敬行礼,眼神里满是敬畏。
队伍凑齐了。
一个心绪不宁的清霁峰亲传,一个地位尊崇的世家少主兼剑峰翘楚,一个毫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怎么看,都透着一种微妙的、临时拼凑的怪异感。
“走吧。”风溯雪言简意赅,召出自己的佩剑“寒溪”。
剑身清冽如水,寒意弥漫。此剑还是他的师尊盛昭在他跨入筑基时专程为他寻来的。
他率先踏上剑身,化作一道冰蓝色的流光,朝着青溪村的方向疾驰而去,将初升的朝阳甩在身后,也仿佛要甩开清霁峰上那沉重的阴霾。
谢归忱看着那道决绝的、透着孤寂意味的遁光,眼底若有所思。
他并未多言,反手取下背后那卷暗金竹简。
只见他指尖在竹简上轻轻一划,一道璀璨的金芒骤然从简中迸射而出,凝成一把样式古朴、通体流淌着液态黄金般光泽的长剑。剑身嗡鸣,带着锋锐无比的金铁之气。他踏剑而起,金光追着前方的冰蓝而去,迅捷而稳定。
王硕慌忙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一块灰扑扑的、刻着简单浮空阵纹的铁盘。他笨拙地跳上去,铁盘摇摇晃晃地升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然后歪歪扭扭地加速,努力追赶前方两道早已化为天际小点的流光。
数日御剑疾行,跨越了万水千山。
脚下大地从连绵起伏的灵山秀水,逐渐变为略显荒僻的丘陵和平原。浓郁的灵气变得稀薄,空气中开始沾染上凡尘的烟火与泥土气息。
风溯雪始终沉默地飞在最前,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谢归忱则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话不多,却总能在需要调整方向或短暂休整时,以温和而不容置疑的方式提出建议。
他背上的金剑始终敛尽锋芒,但那偶然泄露的一丝精纯剑意,足以让下方山林间偶然感知到的低阶妖兽噤若寒蝉,默默蛰伏。
王硕则是队伍里唯一的声音来源,他努力想活跃气氛,絮絮叨叨着外门趣事或是坊间听到的奇闻,但回应他的常常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自己铁盘嘎吱作响的伴奏。
他看向前方两位内门天骄的背影,尤其是风溯雪那拒人千里的沉默,眼神里既有崇拜,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不安。
“风师兄……谢师兄,”王硕趁着短暂落地休整、补充灵力的间隙,鼓起勇气,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泛黄地图,“这是我从山下坊市一个老货郎手里换来的,他说是青溪村附近最详细的地形图了,连几处老坟头都标着!”
风溯雪正靠着一棵枯树闭目调息,闻言只是睫毛微动,并未睁眼。
谢归忱倒是接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抚平地图的卷边,目光迅速扫过上面歪歪扭扭的墨线和模糊的标记。
他指着地图上代表青溪村的一个墨点周围,几处用细小的、仿佛颤抖着画下的圆圈:“这几处标记……王师弟,那老货郎可有说是什么?”
王硕挠挠头:“我问了,那老头神神秘秘的,直摇头,就说‘邪性得很,夜里少去’,再多问他就闭口不言了。”
“邪性……”萧砚轻声重复,指尖在那几个颤抖的圆圈上点了点,金铁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锐芒,随即又隐没在温润之下。他抬眼望向远方天际,那里已能隐约看到一片地势低洼的盆地轮廓,“看来,我们快到了。”
风溯雪终于睁开眼,目光也投向同一个方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按在枯树粗糙树皮上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盆地的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极淡的、不同于寻常山岚的灰白雾气,静止不动,像一块巨大的、不祥的裹尸布。

再次启程,距离越近,那股异常的寂静感便愈发沉重。
没有鸟鸣,没有兽吼,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微弱得几近于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混合着潮湿泥土与淡淡腐殖质的沉闷气味。
当三人最终按下剑光,落在青溪村外唯一一条入村的黄土小路尽头时,眼前的景象印证了所有不祥的预感。
村子依着一条早已干涸龟裂的河床而建,几十户泥墙茅顶的屋舍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
死寂。绝对的死寂。
没有炊烟,没有犬吠,没有孩童的嬉闹,甚至没有一只家禽走动。
时值午后,本该是一天中最有生气的时刻,整个村落却像一幅褪了色的、被遗忘在时光角落里的画。
村口,一棵巨大的老槐树虬枝盘结,本该绿叶葱茏的树冠此刻光秃秃的,扭曲的枝干如同无数绝望伸向天空的枯爪。更令人心悸的是,老槐树下,一口布满青苔的古井旁,赫然垂落着一条褪色的、皱巴巴的红布条,在无风的空气中,诡异地轻轻晃动着。
风溯雪的视线死死盯住那条红布条,瞳孔猛地一缩!青铜古书中某个血腥而模糊的片段骤然刺入脑海——红布、枯井、扭曲的肢体……
那并非青溪村的故事,但这相似的意象,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窒息感。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右手猛地按住了腰间的剑柄,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嵌入掌心。
寒溪剑感受到主人的心绪激荡,发出一声细微却凄厉的嗡鸣,剑鞘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凝结出肉眼可见的细碎冰晶。
“风师兄?”谢归忱敏锐地察觉到了风溯雪剧烈的气息波动和那声剑鸣。
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条红布和枯井,最后落在风溯雪瞬间血色尽褪的脸上。他背上的暗金竹简,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低沉的、如同金铁在鞘中震颤的嗡鸣。
那份温和内敛之下,属于域剑峰顶尖剑修的锋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透了出来,如同沉睡的猛兽睁开了眼睛,带着审视与戒备。
“二位师…师兄?”王硕被风溯雪的反应和骤然弥漫开的刺骨寒意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地躲到了谢归忱身后,胖胖的身体微微发抖,惊恐地看着那条晃动的红布条和那口深不见底的黑井,“那…那是什么东西?”
风溯雪急促地喘息着,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和脑中混乱狰狞的画面碎片。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强行将翻涌的惊悸压回眼底深处,只余下更深的冰冷与疲惫,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进村。”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不再看那口枯井,率先迈步,踏上了通往死寂村庄的黄土路。
步履看似沉稳,唯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之上,识海深处,书中文字化作血色的阴影与眼前死寂的村落重叠,冰冷黏腻的触感缠绕着四肢百骸。
谢归忱深深看了风溯雪紧绷的背影一眼,那过于急促的呼吸和按在剑柄上、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都清晰地落在他眼中。
他没有追问,只是对身后的王硕低声道:“跟紧。”随即握紧了手中那卷暗金竹简,迈步跟上。属于剑修天才的锋锐感知让他全身的弦都悄然绷紧,空气中稀薄得诡异的灵气流动,脚下尘土里不自然的干涸痕迹,都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王硕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跑着跟上,几乎要贴到谢归忱背上,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
村道狭窄弯曲,两侧是紧闭的、糊着破旧窗纸的木门和低矮的泥墙。
死寂无声,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巷道里回荡,发出空洞的回音,显得格外刺耳和孤独。阳光似乎无法完全穿透笼罩村落的阴霾,光线黯淡而浑浊,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拉长的影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比村口更浓——是陈年灰尘、木头霉烂、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类似于铁锈的腥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
“没人?都…都死光了?”王硕牙齿打颤,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攥着萧砚的衣角。
“噤声。”谢归忱低喝,目光如电,扫过一扇虚掩的门缝。门内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却给人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他背上的竹简嗡鸣声更清晰了几分,如同金戈在匣中低语。
风溯雪走在最前,强迫自己忽略四周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识海中翻腾的魔障。他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探查上:门楣上没有新的符灰痕迹,墙角没有驱邪的桃木钉,地上也看不到任何挣扎或打斗遗留的线索。
太干净了,干净得反常,仿佛所有活物都在某一刻凭空蒸发,只留下这腐朽的空壳。这份异常的“干净”,比满地狼藉更让人心头发毛。
村道似乎没有尽头。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堆满废弃农具的墙角时,前方的景象让三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灰白色的雾,不知何时,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填满了前方的巷道,并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正无声无息、却又无比迅疾地向他们涌来!
它并非寻常山间水汽凝结的雾,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牛乳,翻滚着,吞噬着本已黯淡的光线。更诡异的是,这雾的蔓延,没有带来一丝风,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死寂,被这无声蔓延的浓雾推向了极致。
“退!”谢归忱厉喝一声,反应快到了极致,一把抓住还在发懵的王硕的后领,猛地向后疾退!同时,他手中暗金竹简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芒,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剑气匹练般斩向涌来的浓雾边缘!剑气凌厉无匹,足以开山裂石,然而——
剑气斩入浓雾,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那璀璨的金芒瞬间就被翻滚的灰白彻底吞噬、湮灭。
浓雾翻滚的速度骤然加快,如同张开了巨口的洪荒凶兽,带着一种冰冷粘稠的恶意,兜头盖脸地朝三人猛扑而来!
风溯雪瞳孔骤缩,在谢归忱示警的瞬间也已做出反应,寒溪剑清鸣出鞘,一道冰寒刺骨的环形剑气瞬间在身前布下。
那足以冻结溪流的寒冰剑气撞上浓雾,同样无声无息地消融,连延缓它半息都做不到!那雾带着一种无视灵力、吞噬一切的特性,冰冷、粘腻,瞬间就缠绕上了他的身体,隔绝了视线,隔绝了声音,甚至连灵识探出都如同陷入泥沼,被重重粘稠的阻力包裹、拖拽、吞噬!
“唔!”王硕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肥胖的身影瞬间被灰白吞没。
“王师弟!”谢归忱的喊声在风溯雪耳畔响起,近在咫尺,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被浓雾扭曲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风溯雪的手腕!是谢归忱!
那只手抓得极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道和温度,在这隔绝五感、冰冷粘稠的绝望之雾中,成了唯一真实的锚点。
“别松手!”谢归忱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域剑峰剑修特有的、斩断迷惘的锐利与沉稳,清晰地刺入风溯雪混乱的识海。
风溯雪下意识地反手,也紧紧扣住了谢归忱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瞬间,那温热的触感和对方腕骨下沉稳有力的脉搏跳动,像一道微弱却顽强的电流,击穿了浓雾带来的、几乎要将人拖入永恒冰寒的粘腻窒息感。这触感将他从心底翻涌的混乱边缘猛地拽回一丝清明。
浓雾彻底合拢,最后一线天光被彻底掐灭。世界只剩下翻滚的、无声的灰白。视觉被剥夺,听觉被吞噬,灵觉被压制。
唯有手腕上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脉搏跳动,一下,又一下,透过冰冷的雾气和彼此紧贴的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
那跳动沉稳而有力,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燃烧的火焰,微弱,却固执地宣告着生命与同伴的存在。
在这绝对的死寂与吞噬中,风溯雪死死抓住这唯一的触感,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强迫自己凝神,将识海中翻腾咆哮的阴影强行压下,寒溪剑冰冷的剑柄抵在掌心,带来一丝刺痛的真实。

浓稠如浆的灰白彻底吞噬了天地。
视觉、听觉、灵觉,一切向外延伸的触角都被这无声的、冰冷的粘腻狠狠绞断、吞噬。
风溯雪感觉自己像一颗沉入墨海底部的石子,被无形的重压碾磨着魂魄,唯有手腕上传来的那份温热和脉搏的搏动,是这片死寂绝望之海中唯一真实的浮标。
他死死攥着谢归忱的手腕,指尖几乎要嵌进对方的骨肉里,仿佛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
寒溪剑在另一只手中发出持续不断的、细微却凄厉的嗡鸣,冰冷的剑柄抵着掌心,那点刺痛是锚定神智的钉子,让他不至于彻底被心魔翻涌的识海和这吞噬一切的迷雾拖入疯狂深渊。
“是幻阵!”谢归忱的声音穿透浓雾,带着金铁交鸣般的斩切感,清晰而锐利,试图劈开这令人窒息的混沌。他背上的暗金竹简嗡鸣之声大盛,如同千万柄细小飞剑在鞘中躁动,璀璨的金色剑罡瞬间从竹简中喷薄而出,凝成一道薄而坚韧、锐气逼人的金色光罩,将两人勉强笼罩其中。
光罩之外,浓雾翻滚咆哮,如同活物般狠狠挤压、啃噬着金色的壁垒,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光罩剧烈波动,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吞噬灵力……这雾能吞噬灵力!”谢归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他能清晰感觉到自身灵力正被这诡异的浓雾疯狂抽离。光罩的范围被迫急剧收缩,只堪堪护住两人紧贴的身体。
就在光罩收缩的刹那,风溯雪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脚下。
在金色剑罡与灰白浓雾激烈交锋的边界,地面那些干涸龟裂的泥土缝隙里,极其微弱地、一闪而逝地流过几道难以察觉的幽绿色纹路!那纹路扭曲、妖异,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气息,如同毒蛇爬行留下的涎痕。
“妖气!”风溯雪瞳孔猛缩,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地脉妖纹……阵眼在地下!”
他瞬间明白了这迷雾的本质——并非单纯的障眼法,而是以地脉妖力为根基、融合了强大幻术与灵力吞噬特性的复合大阵!布阵者,绝非寻常阴祟!
“王师弟!”谢归忱厉喝一声,试图感应王硕的位置,但灵识探出如同泥牛入海,被浓雾死死锁住、吞噬。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更深的死寂。
王硕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无能为力的焦躁瞬间攫住了谢归忱。他身为谢家少主、域剑峰亲传,竟在这荒村外让一个外门师弟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妖阵吞噬!
他背上竹简嗡鸣陡然拔高,锐利无匹的剑气几乎要冲破光罩,将浓雾撕碎!然而,理智死死压下了这股冲动。
无谓的爆发只会更快耗尽灵力,成为这妖阵的养料。
“阵眼……”风溯雪急促喘息,强迫自己冷静。他强忍因这妖异环境而更加激烈的翻腾的识海,所有关于阵法的知识在脑中疯狂运转、筛选。
“地脉为引,妖气为枢……噬灵迷神……是‘九幽惑心阵’的变种!核心阵眼必在村中妖气郁结最重之地!”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翻滚的浓雾,死死盯向记忆中那棵枯死老槐树和诡异枯井的方向——那里,是王硕地图上被颤抖标记为“邪性”的圆圈之一!
“破阵,去枯井!”风溯雪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他不能被困死在这里,更不能让王硕因他的逃避而葬身妖腹!识海中的嘶吼被他强行压下,眼中只剩下冰冷的计算和破釜沉舟的寒光。
谢归忱毫不犹豫,金光一闪,手中暗金竹简本体浮现,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剑丝骤然射出,并非斩向浓雾,而是狠狠刺入脚下龟裂的泥土!
“开!”
他低喝一声,剑丝蕴含的锋锐剑意爆发,硬生生在厚重粘稠、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纠缠的妖雾和大地之间,撕开一道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扭曲而短暂的金色裂隙!
“走!”风溯雪厉喝,借着谢归忱以剑意强行撑开的通道,体内冰寒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寒溪剑!剑身清光大盛,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他没有挥剑斩击,而是以剑为笔,以自身精纯的冰灵力为墨,于身前虚空中疾速勾勒!一道道玄奥复杂、散发着极寒气息的幽蓝色符文瞬间成型,首尾相连,构成一个急速旋转的微型冰阵——“玄冰定脉印”!
冰阵成型的刹那,风溯雪脸色骤然惨白如金纸,身体剧烈一晃,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
强行催动这等高阶破阵法印,对他此刻本就动荡不堪的识海和经脉造成了巨大的反噬!但他眼神凶戾如受伤的孤狼,狠狠将旋转的冰阵印向脚下那片隐约闪烁着幽绿妖纹的地面!
嗡——!
冰蓝色的阵印与幽绿的妖纹猛烈碰撞!没有惊天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刺痛的、高频的嗡鸣震荡开来!
极致的寒气瞬间爆发,所及之处,翻滚的浓雾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冻结、迟滞,空气中凝结出大片大片的冰晶霜花,簌簌坠落。地面那些扭曲的幽绿纹路如同被冻僵的毒蛇,光芒瞬间黯淡、凝滞!
整个吞噬一切的浓雾大阵,在这一刻,出现了一瞬的、致命的凝滞!
“就是现在!井口!”风溯雪嘶吼,鲜血顺着下颌滴落。
谢归忱眼中金芒暴涨,无需多言,手中暗金竹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那竹简瞬间展开一小段,上面古老玄奥的金色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煌煌剑罡!目标并非浓雾,而是直指枯井井口上方那片看似虚无、实则妖气与幻阵节点最为扭曲集中的空间!
“破邪!”
金色剑罡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带着无坚不摧、斩灭虚妄的决绝意志,悍然斩落!
嗤啦——!
仿佛无数层坚韧的、沾满污秽的厚布被同时撕裂!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破碎声响彻死寂!翻滚的浓雾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雪,剧烈地沸腾、扭曲,然后猛地向内塌陷、收缩!灰白色的“裹尸布”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裂口!
裂口之外,并非村口景象。
刺目的天光如同利剑般射入!新鲜的、带着泥土草木气息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冲散了那令人作呕的粘腻腐味。
幻境……破了!

第15章 真正的清溪村
风溯雪被这骤然涌入的光明和真实气息冲击得眼前一黑,踉跄一步,被谢归忱眼疾手快地扶住手臂。
他急促喘息,抹去唇边血迹,再服下几颗疗伤丹药,冰冷的目光穿透正在飞速消散的残余薄雾,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依旧是青溪村口。
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依然枯死,枝干扭曲如鬼爪。树下那口古井也依然存在,布满青苔,井口幽深。
然而,那条在幻境中诡异晃动的褪色红布条,此刻却安静地垂落在井沿,积满了灰尘,死气沉沉,仿佛从未有过生命。
更重要的变化在远处。
村落不再是幻境中那副绝对死寂、如同被遗忘画作的景象。泥墙茅顶的屋舍依旧破败,但村道上有了稀疏的人迹——几个穿着粗布短打、面黄肌瘦的村民正惊恐地望向村口这边,显然被刚才那撕裂幻阵的惊天剑罡和骤然显露的三人吓得不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真实的、混杂着烟火、牲畜粪便和淡淡腐朽的沉闷气息。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犬吠和孩童压抑的啼哭。
这才是真正的青溪村。笼罩它的,是恐惧,而非彻底的死寂。
“仙……仙师?”一个胆子稍大的老农,拄着锄头,颤巍巍地从一堵矮墙后探出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的希冀,“是……是仙师来救我们了吗?”
谢归忱迅速扫视一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才松开扶着风溯雪的手,上前一步,敛去一身锋芒,恢复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气度,拱手道:“老人家,我等乃是太虚门下弟子,奉命前来探查村中异事。方才破除了村口迷障,惊扰乡亲了。”他声音温和清朗,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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