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你就这么水灵灵地当着别人老公的面把人对象抱起来了?】
【不愧是E国人,就是民风淳朴,直接当面抢妻(擦汗)。】
【完了,不爱哥脸黑了,我好像看到了不爱哥头顶的大草原,不懂就问,这和当面绿人有什么区别?】
【我之前说付知言撬墙脚只是开玩笑,他真想撬墙脚啊?】
被抱住自己的人刻意转了方向,大半个身体都在悬空也不敢乱动。
温言喻接过套圈,一手抱着付知言的脖颈,一手瞄准。
几回合下来,也是攒够了大半的积分。
最后一个套圈飞出。
“够了。”付知言笑着回他。
温言喻松下口气,拍拍男人的肩膀,示意对方放自己下来。
像是没反应过来,付知言没做出反应。
温言喻刚要再拍付知言几下,胳膊处传来一道大力,整个人向侧边倒去。
再抬头,就见傅寒川黑着脸,抱着他大半边身子,冷冷地开口:“把手放开。”
几秒,桎梏住另半边肩膀的力道松懈。
身体再次没了着力点。
傅寒川稳稳将他抱在怀里,手掌按住了后脑勺,头被迫埋进了男人胸前,视线一片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一片安静。
没有声音。
只能感觉到身下正在剧烈起伏的胸膛。
生气了……
又是疑惑。
他怎么生气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温言喻顿了顿,又很快反应过来。
系统现在不是狗……
他是个人类男性……
吃醋了。
付知言敛下眼底晦暗,笑着开口:[你也嫉妒了?]
清冷的男声讲起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语言。
带笑的眼神中满是挑衅。
傅寒川面色难看无比,阴沉得似能滴下水来。
滔天的火气冲的他浑身发痛,此刻被刻意挑衅,多日积压下的醋意与愤怒彻底爆发。
[不管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他现在是我的爱人,给我离他远点。]
傅寒川咬牙切齿的开口,因为多年未说,并不算熟练,也因此,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血肉中抠出来,满是怒火。
第142章 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言论,付知言嘴角一弯,戏谑地轻嘲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
付知言冷冰冰撂下这句不知是对谁问出的质疑,眼底隐晦的自厌更是加深。
傅寒川下颚线条紧缩,浓烈的攻击性在眼底疯狂翻涌而出。
身体紧绷,微微俯身。
一手环住温言喻的腰,一手固定后脑,不让他回头,也将他牢牢圈禁在了自己的范围之内。
像是单纯的桎梏,又像是害怕被爱人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毫不客气地回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不带脏词。
专挖痛处。
二人沟通用的并非本国语言,也并非应试教育下普及极高的语言。
温言喻听得云里雾里,一句也没听明白。
但也不妨碍他能听出二人之间那股浓重的火药味,想抬头又被按的丝毫动弹不得,眼前视线一片漆黑。
不安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
哪怕看不见,也能知道场面正在失控。
温言喻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不自觉发起了抖。
感受到怀里人细微的颤抖,傅寒川微微低眸,放松了些力道,轻轻拍抚。
正在拍摄的摄影师一脸忐忑,也不知道现在是否算播出事故,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拍摄下去。
【请让我们讲夏语,朕的皇家翻译官呢!不爱哥和小狗哥刚刚说啥呢!】
【小狗哥说,你嫉妒吗?不爱哥说的好像是,你是什么?这句我没听明白,然后又说他是我的爱人,离他远点。小狗哥最后问他,你有什么资格。】
【补充,这两个人后面的话就类似抢对象,互相挖苦对方哈哈哈,也是让我看上撬墙脚现场了。】
【哇靠,火药味好重,所以傅和温真是情侣啊?我还以为他俩是关系好的朋友。】
【来时就黏在一起了,感觉要不是有镜头这俩都快负距离了,还朋友。】
【大胆开麦!小狗哥是不是和兔宝之前认识,他俩这状况真的很像本来就认识。】
温言喻几次想要挣开。
刚有细微的动作就被迅速压制下去。
气氛僵持不下。
“喂喂喂!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的,影响多不好啊。”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的男声。
原本僵持不下的空气被瞬间打破。
几人同时侧头,看向声源处。
楚星白正站在不远处,左手拿快乐肥宅水,右手一桶奶油爆米花,头顶一只毛绒兔,一副好奇吃瓜的模样朝他们看来。
楚星白往嘴里塞了两颗爆米花,含糊不清的补充道:“他们仨让我来问问你们积分攒够了没,想找你们一起去玩鬼屋。”
闻言,温言喻挣动了下身子。
“抱太紧了,腰痛……”
温言喻轻声抱怨了句。
腰间力道松懈,温言喻终于从傅寒川怀里拱出了脑袋,呼吸上了新鲜空气。
江婉柔抿抿唇,走上前几步,拉着温言喻退出了二人视线。
“吃爆米花吗?”江婉柔问得有些急,只想赶紧把人拉出问题中心。
温言喻点头。
傅寒川冷冷扫视一眼付知言。
谁都没继续开口。
起身跟上二人。
——————
回程的车上。
三人坐的位置,本想把人压在自己侧边,但因为害怕二人真的闹起来,温言喻一把将付知言推入车内,自己紧随其后在中间位置坐下。
傅寒川冷着脸,没动。
“上来吧,怪冷的。”温言喻垂着眼睫,小心翼翼开口。
就这样。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少年夹在中间。
傅寒川面无表情,薄唇紧抿,半条手臂紧紧搂着少年的腰腹上侧,力道大得几乎是将人半囚在了怀中。
付知言姿态散漫,视线随意看向窗外风景,深幽的眸里翻涌着快要溢出的暗色。
落在车门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边缘,一下轻,一下重,烦躁又难耐。
诡异的平衡又压抑得让人窒息。
温言喻一脸似乎是无知无觉的模样,坐在中间左右说和,问着二人晚上想吃什么。
“今天晚上我和江姨出去买菜,你们想吃什么呀,我给你们做。”温言喻小心翼翼换着方式问了三遍。
无人回应。
温言喻长睫垂下,落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眼底一闪而过的无措。
“排骨汤。”
温言喻扭头。
付知言勉强扯起抹笑,温声问道:“我想喝排骨汤,不方便吗?”
温言喻摇头,忙应下:“好,排骨汤。”
温热的手心覆上手背,将他的视线硬生生转了过去。
“醋溜白菜。”
依旧低沉悦耳的嗓音,很平静,但因为对男人实在太过熟悉,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温言喻一愣,伸出手,回抱住了身侧的男人,轻轻拍抚,半个脑袋都倚在了男人身上。
傅寒川一动未动,半晌,轻轻贴了过来。
付知言轻瞥一眼,视线重新转回窗外,面上是无所谓的冷淡。
点点水光在眼底凝聚成雾。
【小狗哥和不爱哥怎么都好像怨夫啊,我现在看这俩真的越看越像。】
【之前对CP不感兴趣,纯看综艺,也懒得吃瓜,但现在真的是隔着屏幕都在为温言喻的屁股感到担忧。】
【最难理解的事,傅竟然没有和温发脾气,正常男的遇到这种事都该发脾气了吧。】
【啧啧刚刚还以为傅会给兔宝甩脸子,结果干的最出格的就是给人搂怀里搂痛了,生气了都得哄老婆,生怕给老婆吓到了。】
【求温言喻开班,想听到底是怎么把傅寒川训成这样的。】
【什么是修罗场,这才是真的修罗场,不爱哥我再也不叫你不爱哥了,你爱惨了,都绿成大草原了都还要给兔宝撒娇。】
车在大门外停下。
一餐尴尬的晚饭结束。
温言喻站在床边,看着手里那条还未还回去的围巾发怔。
忽然想起,原本要和付知言问的问题,今天又没找到机会问出口。
现在发展成了这个局面。
二人更是不可能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该怎么和傅寒川解释。
门反锁声响起。
温言喻一回头。
还未反应过来,甚至没来得及看向来人,手腕被钳制住,围巾丢在了一边,整个人被瞬间按向了墙边。
温言喻呜咽一声,身体撞向墙面。
傅寒川扣住了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来,像是要把他吞噬殆尽一样,又带了点惩罚的意味,凶狠又缠绵。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
温言喻面色通红,浑身发麻,扶着男人的肩膀大口大口不停喘气。
如果不是被扶住了身体,怕是早就软在了地上。
“离付知言远点。”傅寒川在他耳边低喃,强硬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温言喻抱着男人的手臂,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半晌才有力气解释:“系统他,对我没那个意思,今天你误会了。”
傅寒川却是盯着他,半晌,才道:“他爱你。”
温言喻茫然抬眸,“怎么可能,我和他都不是一个物种的……”
话出口,温言喻顿了顿。
他也不确定系统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是那只边牧。
还是如今这具身体。
见温言喻沉默,傅寒川垂眸,再次抛出了选择。
“现在,我才是你的爱人。”
“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冷冽的声线响起。
温言喻错愕抬头。
对上的却是男人笃定了要得到回答的目光。
傅寒川身材本就高大,脱下外套后,上身结实强劲,贴身高领下肌肉线条性感又紧致,严严实实把他困在怀中。
抛出问题后,一句话也未再继续说,浑身上下都汹涌着危险的阴冷气息,在外还稍显克制的占有欲越发浓重,望来的目光像是在打量该从哪里下口。
这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他再也没有感觉到的东西。
温言喻视线闪躲,微微有些颤栗,本能的预感到了危险,不受控地想要逃离。
不想回答。
眼神太过明显。
傅寒川很轻易地就察觉到了这点。
俯身凑近,膝盖抵进了腿间,不给对方一丝逃离的机会。
温言喻慌乱地解释:“我只爱你,我的爱人只有你,我和系统……不可能也不会在一起,我一直把他当家人。”
“你知道,他对我付出了很多,我们之间有太多过去了,我不可能丢下他。”温言喻声音发颤。
“可是你爱他。”
傅寒川打断了他想要继续出口的解释。
温言喻猛地愣住。
傅寒川眼眶发红,声音沙哑充满了酸意:“温言喻,我不瞎,也不傻,我不会连你对他是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
“从我来时第一眼就知道了,你爱他。”傅寒川抚上他的脸,面容在背光的环境下有些模糊不清,声音依然笃定又颤抖。
温热的呼吸打在唇上。
男人眼底聚满了水雾,看上去马上就要委屈地落下泪来。
温言喻愣在了那,心跳的厉害,呼吸都快要跟不上节奏。
“我爱你。”温言喻下意识道。
“我知道。”傅寒川眸光晃荡,颤抖着声音回他:“可是你也爱他。”
“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傅寒川又重复了遍。
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当中,温言喻忘了回答,只呆呆愣在原地。
而这沉默。
恰好戳中了傅寒川本就紧绷的神经。
傅寒川呼吸顿住,原本停留在心口处的酸涩瞬间爆开,如强烈的硫酸,四处横流,烧得四肢发痛,烧得他几乎快喘不上气。
不再犹豫。
傅寒川抬手。
整个人被瞬间抱起,往床边走去,温言喻一慌,下意识挣扎,这点反抗根本制止不了男人。
“傅……你先,放开我,你……”
温言喻不矮,只是身材偏瘦,但和傅寒川比起来,傅寒川抱他和抱小孩一样轻松,脚根本沾不到地,就被稳稳压上了床。
温言喻瞳仁微颤,迅速意识到了傅寒川要干什么,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吻便落下。
毫无章法又强烈,直把人吻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发不出一丝声音。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边。
温言喻极力想要解释。
可像是害怕听到什么不愿听到的话,傅寒川紧紧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丝声音。
温言喻只能不停挣扎,试图扒拉开男人的手。
但这副模样,落入男人眼中。
傅寒川的呼吸越发沉重,低头吻着他的脖颈,鼻尖轻蹭,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与空间,一次又一次用吻攻陷。
温言喻软了身子,任由对方舔吻。
泪水浸湿了一片被褥。
手掌触及到那片湿润,傅寒川停下动作。
看着身下已经快哭成了泪人的温言喻,心底那团由嫉妒与愤怒交织而成的火焰,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
傅寒川擦去了身下人脸上那一行行泪。
“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
温言喻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循声而下,借着墙壁掩护,半蹲在楼梯口。
听着楼下自己听不懂,但明显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互呛。
温言喻抿着唇,手指在衣服上来回摩擦,犹豫要不要下去劝架,又在想如果下去会不会把矛盾升级。
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闹成了这样。
有些困惑,但大部分全是自责。
他在感情上的事是有些呆,只要没有在明面上和他说,他就总是会搞不清,搞不清那份感情到底属于什么。
在傅寒川因为吃醋而生气,他试图向傅寒川解释自己与系统的关系后,解释系统不是人族,系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家人,在他保证自己不会和系统太过亲密后。
傅寒川红着眼对他说因为你也爱他。时。
他承认。
自己当时怔住了。
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这句话。
或许是无数次生死相依,又或许是百年的相伴,他对系统的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混淆了,就连他也无法第一时间否认。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爱着傅寒川的。
但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诡异的错乱感与背德感,折磨的他实在说不出辩解的话。
温言喻耷拉下脑袋,将自己蜷成一团。
他好像,成渣男了。
不知不觉间,楼下争执声骤然停止。
冰冷月光落在走道尽头。
[在轮回里我燃烧了40多年,剩下30年在言言身上,还有3年多在你身上。]付知言神色平静:[我还有21天。]
[21天之后,这个世界上……所有世界中,不会再有我的存在,你也不用介意我和你抢夺地位了。]
象征着真相的惊雷与窗外雨声一同落下。
傅寒川眼底情绪猛的一颤,骤然僵在原地,呼吸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时间也被定格了。
眼中的怒气慢慢凝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错愕,迷茫,无措。
原本的火气和困惑瞬间被冷水熄灭。
没了升起的力气。
也不知到底是他们是一个人这件事,还是忽然得知自己只剩3年寿命这件事。
哪个带来的冲击更大。
付知言不紧不慢的解释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傅寒川表情空茫了好半晌。
[我知道要接受自己只剩三年的寿命这件事很困难,但这是事实,你的身体应该已经开始出现异常了,那些东西原本来在我身上,但因为我正在消散,所以它们没了压制,开始向你侵蚀,那是燃烧寿命的副作用。]
付知言声音的平淡:[你觉得我自私的代替了你做出决定也好,或是觉得不公也好,这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我们是一个人,言言爱上的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你爱着言言,我也同样。]
[很抱歉,没有通知你一声,但我只有这个办法。]付知言平静的说着。
[我只是个普通人,在那百年里也不曾有过改变,只是多了一层需要同等代价的力量,我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
[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付知言没有和傅寒川对视,而是转头看向窗外明月,光落入他的眼中。
自带死气色调的一双灰眸在夜色下并不显得悲伤,反而带了些许温情。
傅寒川沉默着。
付知言同样。
一片死寂中。
傅寒川攥着拳,捂住了通红的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着,甚至能听见身体内部神经崩裂的声音。
他想要让自己把付知言这些话当成谎言。
他在想自己该是抓住对方的衣领,把对方往死里揍一顿,怒骂他凭什么代替自己做下决定,凭什么要让自己去死。
还是骂对方是个骗子,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稍一细想身体上的异常,手腕处同样的黑痕,
他骗不了自己。
他的眼中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也许是恨,也许是不敢置信,又或许是不甘。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
傅寒川缓缓开口,没有声嘶力竭的追问,也没有愤怒的火气。
只有一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质问。
[言言怎么办?]
傅寒川开了口。
付知言微微皱眉,没明白。
傅寒川吞咽下喉咙中的苦涩,沙哑着声音质问:[言言一个人该怎么办?]
[他照顾不好自己的。]
[他的身体……才,刚刚好起来一点,如果不说,他平时连吃药都会忘,发烧都意识不到,他只有一个人,他对交际一窍不通,那么多人惦记他,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不在了,言言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傅寒川表情颓然,没有过多其他情绪,甚至没有看向他所质问的当事人,只是反复重复着这句问话。
声音又低又哑,像是一点一点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干涩到有些发颤。
付知言沉默的站在那,静静看着对方犹如困兽,一遍遍自问那些,他也曾质问过自己无数次的问题。
傅寒川放下了手,问他:[只要那个叫君常墨的东西不死,言言就还会有被抓走的危险,对吗。]
付知言沉默着点头。
傅寒川抬眼望向夜色,嘴唇翕动着,是入骨的苦意:[我答应过,会让他幸福的。]
[医院开的药副作用大,他每天晚上,不是在失眠,就是在做噩梦,晚上他经常被吓醒,他以为我不知道,就窝在我怀里撒娇,可他抖的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被吓醒,就会去房间衣柜里缩着,一直等到我回家,装作什么也没有,出来找我,浑身都是冷汗。]
傅寒川一字一句说着,握拳的手在颤抖,后知后觉的钝痛蔓延了全身。
[他和个呆子一样,那么傻,难受了也不知道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被欺负,很多事情我都没来得及教他,他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他才刚刚好起来一点,三年时间怎么够。]
大滴大滴的泪水溢出眼眶。
傅寒川不停做着深呼吸,试图平稳下情绪。
眼前似有大片光污染在闪烁,世界在眼中无声崩溃,嗓音沙哑哽咽到几乎已经听不清自己在讲什么了。
付知言垂着眼,很低地回了声:[对不起,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三年后,他死去之后,他的灵魂与本源会被碎化进入屏障,而他与那位造物主交易时残留的东西会与他为中介,牢牢黏附在屏障之上。
他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灵魂,从外界来看,不会看出任何异常,但只要君常墨再次靠近这个世界,就会被他黏附在世界屏障之上的灵魂残骸,彻底吞噬。
这是他在虚拟世界中,操作命运线模拟过上千次后,试出的唯一解法。
唯一一个。
可以让温言喻。
活下去的命运线路。
也是唯一一个,牺牲最少,最为保险,胜算最大的方法。
付知言抬眸与傅寒川对视,一瞬间,敞开的灵魂与另一人共享出了这一信息。
所有计划在意识海中浮现,每一寸脉络都清晰可见,曾在世界帮助下,模拟出的无数条失败途径,也在其中。
傅寒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比苍白。
苦涩又灼热的硫酸在体内打翻,在四肢横流,涌上心口,涌上唇齿。
恨不得将他原地腐蚀为一堆白骨。
安静的空间内,只有窗外细微雨声。
因此,楼梯口处忽然出现的脚步声,哪怕猛地停下也格外明显。
二人迅速回头看向楼梯口。
一头毛绒绒的白发在扶手处若隐若现,可见主人极力想要隐藏自己,但还是被脑袋暴露。
二人几乎是同时停止了呼吸。
又在意识到他们刚刚交流用的并非夏语而放松下来,从未有过的庆幸在心底闪过。
傅寒川喉结轻滚,咽下苦涩,收敛住汹涌的情绪,强行换上副正常的温和表情。
冲楼梯口处,试探性唤了声:“别藏了,我都看到兔兔的脑袋了。”
楼梯扶手处的白色毛茸茸僵了僵,迅速往下一缩,整个消失在了那里。
“是想玩捉迷藏吗?”傅寒川笑着问。
又是一声呼唤。
温言喻表情僵住,一点点从扶手后面探出脑袋,轻轻挥了挥手,解释道:“我刚醒……想下楼喝水,听到声音了,就过来看一下。”
“你们……在聊什么?”温言喻小心翼翼开口,生怕哪里说得不对让气氛变得更尴尬。
温言喻表情小心,半蹲在楼梯口,头发被睡的一团乱,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毛绒睡衣。
不敢上前。
看上去莫名可怜。
二人余光对视一眼。
生来就有的默契下。
付知言摆摆手,轻描淡写回道:“一些误会。”
“你们聊,我先去休息了。”随意落下最后一句话,付知言偏头,最后看了眼楼上少年,转身离开。
温言喻愣住,没明白。
傅寒川已经走上了楼,弯腰把人从地上拉起。
“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冷不冷。”
温言喻目光闪烁,微微摇头,“不冷。”
傅寒川按住温言喻的手,摸到一片冰凉,轻轻搓了搓,“手都要冻成冰了。”
南方的冬季比不上北方寒冷,几乎不会出现积雪的情况,但偶尔罕见的雨夹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