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学得勤勤恳恳,半夜里还在马车内躲着学习,一遍遍按照黎麦教的壁画学字、认字。
黎麦身边的家仆有自己找来的,也有萧珝安排的。他都分得清清楚楚,也让春香多多留意。
春香不明白:“哥,二皇子不是咱们的恩人吗?”
黎麦不置可否:“要留心眼。你真以为**未遂这件事情犯得着让一家子人自尽?说实话,那当事人砍头也就算了,其他人为什么会死?”
春香反问,指着头顶:“难道不是替天行道?”
黎麦又问:“哪里有天?”
春香:“举头三尺有神明。”
黎麦:“因为你去了京城,因为你遇见我,因为我考了状元,这一环环都是事在人为。若真的有天,只可能是让我顺利遇见了你。”
春香点点头,若有所思。
确实,如果单单是**未遂,打三十大板然后放人是常事。即使这件事情又和其他欺压的案件混杂在一起,也不至于这么重。
难道说,有人在借题发挥,隐瞒什么事情?
“是不是……”春香眼睛一亮。
“嘘,不可说。”黎麦笑笑,“你知道凡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就好。”
春香长了个心眼,记下了。看来,二皇子也不一定是好人,不过她敢肯定,把自己从沼泽中拉出来的江青玉,一定是这个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虽然看起来大人并不信神佛,但春香觉得如果神佛仙灵,一定是县令在大人的身上了。
因为黎麦的提点,春香一路上当起了大管家。
她是黎麦身边的红人,也不会有人使绊子。
春香兢兢业业,让黎麦得以偷懒,一路晃晃悠悠去了浮舟县。
和依附在这具身体上江青玉的魄所回忆的一样,浮舟县什么都没变。洪水刚刚退去,正是救灾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烂的味道和水汽。
浮舟县人都听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指名道姓要来浮舟县治理灾情,早就准备好了县令府邸,一个个翘首以盼,等着这位大人物。
黎麦刚一下车,众人都一愣,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人,没想到眼前之人看起来也十几岁的模样。那双眼睛尤其给人印象深刻,明亮得如同火炬一般。
黎麦和仆从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个人,这个京城其他官员动辄百十号人的大阵仗相比,简直太过朴素了。
“恭迎江大人。”
年仅三十五的县丞肖勇,人高马大,壮实得很,站在黎麦面前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不过在原来的世界线中,就这样一个糙汉子,最后竟然也被这磨得瘦骨嶙峋。
肖勇笑得憨厚:“江大人,浮舟县居然来了您这样一位县令,是百姓的福啊。接风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因为正值旱涝,饭菜稍嫌寒酸。”
黎麦大笑:“无事,我也给你们带了一些见面礼。”
春香一挥手,就像演练了多次一般,一个个包装好的礼物被呈了上来。
黎麦说:“我托人问过浮舟县的情况,如有礼物不合时宜,可以直接讲出来。”
众人发愣时,春香已经派发礼物了。
一人一份,每人不同。
肖勇身体壮硕,但他的妻子身体不好,因为常年在涝灾时给正在救灾他和官兵们送饭,双脚长期浸泡在水中,寒症入体,生育也困难一些。肖勇和他夫人关系好得很,他也想好以后不要子嗣也没关系,夫妻俩把一辈子都奉献给浮舟县。
直到肖勇死前,他们第一个儿子才刚刚出生。
肖勇打开礼盒,是一副副已经包裹好的中药。
黎麦将肖勇拉到一处:“我了解你们家的状况,夫人一到冬天总是格外艰难,浑身疼痛。这是宫里御医开的药,红色盒子里的用来喝,早晚各一副。棕色盒子用来泡脚。药方一起给你。这个病不难治,但要每天坚持。等水患治好了,夫人也不需要淌水送饭了。”
肖勇愣了一秒,倏然泪如雨下。
这浮舟县的大夫都说治不好夫人,每每看见爱人痛苦打颤,他的胸口就像插入了一百根钢针。这活生生,都是要了自己的命。
居然有人特意让京城御医开了药方!
黎麦又说:“等过段时间,路好走了,我让人把京城的好大夫也请来给大家瞧瞧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活儿要干,但身体也要健康。
在黎麦说话的时候,功德值默默又涨了一个。也许是因为这副药的关系,肖勇可以多几个孩子,国家多几个人才。
这都是不可知的,但是很好的变量。
第240章 刚正不阿的落魄状元郎8
接风宴轰轰烈烈,因为晚上还要查看涝灾损失的账簿,以及讨论下一步对策,大家都没喝酒。
几个大老爷们簇拥着黎麦,一个个都激动得红着脸说浮舟县终于又来了一位好官。
抗灾、救人、振兴。
这是黎麦必须完成的使命。
他早就做足了功课,凭藉上辈子江青玉的记忆,罗列了完整的救灾计画。
黎麦侃侃而谈,甚至拿出了不少数据。仅此一个晚上,束手无策的官员们就啧啧称奇,就连肖勇的眼睛瞪得像是两个铜铃:“好像真的可行……”
和上辈子的反应如出一辙。
今日早休息,还有很多任务作。
新官上任,总得做出江青玉当年的政绩。
黎麦没有住在县衙的内院,毕竟那里还在漏雨,所以安排在其他宅院。
也算是个府邸。
清净自在。
子时三刻,天黑得不像话。
古代也没有电灯,家家户户都睡下了,头顶着月光和星辰。
春香早就安排好了县令府邸的一切,讲吃穿用度都统计得整整齐齐。和江青玉第一次见面也就仅仅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春香脱胎换骨,人出落得更加自信。小小的个子,爆发极大的能量。
见黎麦议事回来,春香快步走上去:“哥,我都安排好了。但是,有个人说要在这里等你,告诉我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他也不说自己是谁,就等着。现在还在会客堂呢?看起来也不像浮舟县人,倒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
黎麦一听就知道是谁,推门一看,果然司律弦坐在会客堂内。
这房子瓦片不齐整,屋顶漏雨,地板浸透着水渍都快长了青苔。就这么破破烂烂的一间屋子内,司律弦坐在那里,把档次提升了不少,像是故意装潢成这样的。他身上流露着那种天皇贵胄的气质,就算春香不认识眼前人,也不敢妄动。
司律弦抬眼:“终于回来了?”
春香一愣,也没听过有人敢这么和他们家大人说话?
黎麦笑嘻嘻:“让你等几天也没什么不好,往日都是我在等你在找你。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律弦抿着温茶,算不上什么好茶,甚至是去年的,但这已经是浮舟县准备得最好的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下来,也有十年了。”
春香睁大眼睛,十年?
十年她还是个小乖乖呢!
难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同乡?
黎麦看春香不解,又解释了一番:“算是同窗好友,以后他就住在这里,吃穿用和我一样。”
春香又瞧了瞧司律弦,点头说:“那我去给这位公子准备房间。”
司律弦:“也叫哥吧,公子太生分了。”
春香又狠狠点点头。
旺仔笑着说:【叫什么哥,叫嫂子。收拾什么屋子啊,反正哥哥和嫂子都是要睡在一起的。】
黎麦没问司律弦怎么来的,毕竟他自有办法。这人一来,这浮舟县的日子就有了指望。
毕竟工作和边工作便恋爱的感觉不一样。
卧房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好像空气中都飘散着黄绿色的孢子。因为他们下午刚到,阳光不充足,就算春香让人晒了被子,但被子也是潮湿的,不太舒爽。外面淅淅沥沥下了小雨,滴滴答答顺着房檐往下落,在青石板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旺仔:【要不要打开空气净化器?】
黎麦:不用,这才算什么啊?江青玉吃过的苦比咱们可多了。
旺仔:【是哦,他那时候也不能趴在心爱之人的怀里。】
司律弦身子很热,抱着就像一块烧干了的石头,暖烘烘的,足以驱散寒气,连带着被子好像都不潮了。
黎麦躺在他的胸膛上,目光漫无目的在漆黑的房间内打转,什么话也没说话。司律弦搂着他的腰身,肌肤相触,热流滚滚而来。
半露的肩膀让司律弦想起小区外有一家甜品店,杏仁豆腐做得好吃,蜜桃双皮奶也甜滋滋的,自己不爱吃,但黎麦吃得起劲。那白乎乎的豆腐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样,都是一汪的白色。
有些人就是怎么晒都晒不黑,阳光晒多了,反而成了蜜桃的粉色。
黎麦哪里知道司律弦那么多的心理活动,拨弄着对方的手指:你说,那个功德值是怎么回事?我给肖勇药,竟然就长了。
司律弦:命运线改变了,以后他们也都是有功德之人,所以你也会涨。
黎麦好奇:会不会多生两三个孩子?以后他们的孩子会变成大英雄。所以,蝴蝶效应因我而起,老天奖励我的。
司律弦:三千世界,不知道。
黎麦抬起头,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司律弦:你说啊,我不信你不知道。说一句嘛。
他没出声,两人是在脑海中交流。
但抑扬顿挫的语调让司律弦不自觉喉咙发紧,半响,张了张嘴:“是。”
声音低沉,融化在夜色之中。
黎麦满意笑了。
赚取功德值比忏悔值要更有成就感,因为知道事情在朝向好的方向发展,谁不希望自己拯救过一个大英雄呢?
“睡吧,最近都会很累。”
黎麦搂紧了司律弦:“别折腾,我就不累。”
旺仔:【坐怀不乱的品质归根结底就是阳。痿。】
司律弦:……
旺仔闭嘴:【d=====( ̄▽ ̄*)b】
黎麦起了个大早,外出去县衙办公去了。
肖勇带着众人早早就到了,黎麦还没进屋就听见肖勇大嗓门嚷嚷。
“昨晚我试了江大人送我的药,我夫人泡了脚,昨晚小腿膝盖真的不疼了。我一摸,还热乎乎的呢!”
“你夫人那个病找了好多大夫都不见好,真被这一副药治了?”
“今日早上给夫人煎药,喝到肚子里都是暖暖的。以后我就按照江大人的方子去抓药,估计准好了。”
“嘿,到时候你就抱上儿子嘞!”
“不能说不能说,你家婆娘都生了三个了。”
“江大人昨日给我送了孩童过冬的衣服,暖和得很。天还不算凉,我家老大老二都穿上了,今天早上直冒汗,把他娘笑得前仰后合。”
黎麦一推门,众人噤声,都看着这位刚刚上任的大人。
今年的水患刚刚过去,淤泥未清,良田被毁,还有不少人在临时安置点靠着县衙的粥汤度日。
黎麦让众人带上所有人手,亲自下地干活,顺便付给百姓们日结工资,一起清扫淤泥,在秋季到来之前,还给大家一个安居的地方,也可以在秋天大干一场。
毕竟雨季已将过去,秋季是修理河道最好的时候,气温适宜,也不会遭受水位暴涨。
黎麦还有很多计画,修筑堤坝、连通河道、疏通塘湖。
江青玉走过很多弯路,他站在江青玉的肩膀上,所有困难易如反掌。
新任县令带者县衙一帮子大老爷们轰轰烈烈开干,干得热火朝天,大汗淋漓,光着膀子吆喝着。
之前一直是县丞代理县令,县中大小事由繁杂得很,他身兼数职,忙得不可开交。
黎麦一来,很多事情迎刃而解。
毕竟当过霸总,当过制作人,当过772局副队长,小到管理一个小队,大到百亿帝国,虽然和当县令感觉不一样,但工作方法类似,毕竟又不是陈腐的地盘上玩个你死我活。项目先排序优先级,先干最紧急且容易的,一件事一件事做完,总比肖勇先啃下来硬骨头的方法强,要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集体干活的好处就是快速拉近关系,都是都是苦力,但相当于一次大型团建,黎麦记住了浮舟县衙里的每个人。
很快大家都熟识了,混成了好兄弟。
中午吃饭。
席地而坐。
黎麦撸起袖子,喝了两口热茶,擦擦头顶上的汗:“你们身子骨真好。”
不过原本,江青玉的身体也不错,只是因为太过劳累,又没有治水患的经验,所以思虑过甚又走了些弯路,才导致身体日渐磋磨下去。
中午吃青菜豆腐和熬得黏糊糊的咸鱼粥,这鱼都是前段时间冲上岸的,大家苦中作乐,都腌制了起来。粥飘着鱼腥味,说实话并不好闻,但干活需要糖分盐分,这种粥正好。
肖勇嚼着青菜咯咯一笑:“别看这做得不好看,还怪好吃的。是娃子的姐姐做的。”
娃子是衙役,一个不算很高的小男孩。
一听县丞夸他姐姐,笑出一嘴白牙。
不远处。
有人在喊。
“张大人,您夫人来送饭了啊。张大人今日吃什么好吃的?”
“嫂子来了啊!”
只见从人堆里走出一名妇人,穿着粗布衣服但仍然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她挎着着篮筐小步走到肖勇面前,又看见了黎麦,屈膝一礼:“江大人安。”
肖勇拉住夫人的手,语气不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好在家养病,还到处连跑。”
夫人没有因为肖勇火急火燎的训斥害怕,反而笑道:“江大人来,我特地烙了几张鸡油饼给你们送来。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
肖勇哎呀一声:“今天有鱼片粥,不会饿。”
夫人:“那也是我的心意,而且一副药下去,浑身都不疼了。还是多谢江大人。”
黎麦笑了笑。
不一会儿。
近处的人群又叽里呱啦起来。
“没见过这个人。”
“这又是谁?”
“嘿呀,哪里来的神仙似的人物?”
黎麦抬眼去瞧。
司律弦一身藏蓝色长袍,不染尘埃,明明看着高贵得很,偏偏手里拿了个略显简陋的食盒。
【……】
黎麦:……
【嫂子也来送饭啊?】
“萧哥。”黎麦不好意思笑起来。
肖勇开始以为在叫自己,吓了一跳,然后才意识到来人原来是找江大人的。
但没听说府里有这样貌美的人物啊,和江大人站在一起到不分伯仲,般配得很。
司律弦假装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对肖勇笑了笑,然后将食盒里的佳肴放出来:“青豆饭、腊肉笋干、酒酿汤。”
轰然,香喷喷的饭菜香将肖勇都引得直勾勾看。
手里的青菜豆腐一下子就不香了。
夫人看肖勇傻愣愣的样子,冲着他脑袋来了一下:“吃你的鸡油饼,想什么呢?”
众人憨憨直笑。
这江大人真有意思,送饭的人也有意思。
没见过大男人给大男人送饭的。
黎麦笑:“你做的?”
“我做的。”
都是黎麦爱吃的。
司律弦在这里无所事事,也不怕露脸,索性就来了。
【噗哈哈哈哈哈!】
旺仔突然发出一阵爆笑。
黎麦:又怎么了?
旺仔没解释,直接把监控画面调给黎麦。
一个时辰前,春香已经开始准备黎麦今日的饭菜,总归不能饿着自己家大人。外面的饭菜也不知道口味合不合适,会不会吃坏肚子、水土不服。春香打听过了,很多大人都是家属给送饭。江大人没有家属,那自己也要给送。
她已经想好了,蒸个米饭,炒一道素菜,一道肉菜,看准了时辰送过去。
谁知道她刚进厨房,发现司律弦已经站在那里了。
春香以及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您怎么在这里?是吃的不合适吗?”
司律弦:“给青玉做饭。”
春香张大嘴巴,她从未见过男人这么堂而皇之下厨房的:“啊?”
司律弦干活熟练,米都淘好了,语气温和但也不容反驳:“一会儿我送过去。”
春香还愣在原地,她知道有些大人会养门客,但门客也不做这种事情啊。眼前的男人明显和江青玉关系很好。同吃同住,现在又做饭,感觉自己倒像个多余的人了。
司律弦亲切笑笑:“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春香脑子嗡嗡地,僵硬走出门,脑子还转着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旺仔:【司律弦这是抢了春香的活儿啊!下次我给律司买一个围裙吧,家庭妇男,绝对好看,斯哈斯哈!】
黎麦红了脸,还不知道春香那个小家夥会怎么想自己。
司律弦连碗筷都给他准备了:“吃吧。”
黎麦看着他:你是故意的。
司律弦:当然,独守空房不是我的习惯。
周围人也窃窃私语。
“那是江大人的相好吗?”
“长得真好看。”
“江大人相好都来了,看来要长干了啊。”
越说,黎麦越害臊。
黎麦不解释,大家也不问来人究竟是谁。
不过一连几日,司律弦雷打不动给黎麦送饭,偶尔还会帮做饭的大娘赶回活儿。金枝玉叶模样的人出现在淤泥沼泽之中,总是让人啧啧称奇。
春香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多说什么,江青玉将自己留在身边,不是让自己嚼舌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的。府内也有人暗自奇怪两人的关系,但都被春香压了下去,谁敢多说一句,就给轰出去。
县的局域很大,清理完最近的,又开始去更远村镇。那里距离县衙往返也要至少半天的时间了,送饭也是不可能的了。
原本黎麦也不需要长期驻守一线,但来都来了,怕吃苦作什么?
都是大男人,索性和司律弦住在帐篷里指挥工作。
秋老虎肆虐,仍然不算凉快。
蚊虫颇多,跳到河里洗个澡的功夫都能咬出七八个包。
黎麦笑着说:“这咬得比你都历害。”
司律弦调笑:“我也咬?”
黎麦眉毛一横:“胡闹,我要是腰酸背痛起不来,你就下地干活去。”
旺仔:【那他肯定愿意。你俩相拥在一起睡觉,热乎乎的。】
胸膛的汗都腻在一起,看着就勾人心魄。
旺仔都不敢想,司律弦搂着黎麦渗出细腻汗水的腰腹,得是什么心理?
肯定像抱了一条鱼!
月余之后,淤泥已清,流民安顿。
黎麦开始开展挖渠引水的事宜,一刻也不停歇。肖勇不由得感叹,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好过了,新科状元郎真的不是一般人。状元府里的人也都一个个不是等闲之辈。
因为司律弦在,浮舟县在黎麦心中和度假小镇也什么区别,这比其他的快穿世界还要悠闲了。
秋后,正式开始治理河道。
黎麦按照江青玉上辈子的方法,多线任务同时进行,又招了许多任务,进展顺利。
因为是状元郎亲自要求来浮舟县,皇帝隔三岔五就问,说若是灾情严重,朝廷再拨赈灾粮款,不能让新科状元的县令太难当。但和皇帝想的不一样,黎麦只要了振灾钱粮的七成,说已经够用了。皇帝好奇派人去打听,来人回报都说这江青玉是有大才能的人,清扫了淤泥后整修河道、堤坝,也许来年雨季的时候情况能好很多。
皇帝宽心,百官看在眼里,心想这江青玉以后的仕途肯定越走越顺。连浮舟县这种烂摊子都能接下来,以后还会害怕什么呢?
自从到了浮舟县,黎麦要求肖勇每个月上报浮舟县的治患事宜。
肖勇疑惑:“圣上会关心咱们这个小地方吗?”
黎麦:“若是浮舟县挡不住水患,下面三县每年都收到牵连。朝廷年年赈灾款千万余两。也就是现在国库充盈,若是遇上地上饥荒,大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还能有钱分给这里。都是父母官,现在不居安思危,以后真出事就晚了。水里修建虽然花费多,但现在圣上支持,而且功在千秋万代。”
肖勇被说的接连点头。
他们不熟悉水利,很多事情都是土方法,水多了用土堵,堵不住就再运土,最后水流冲刷越过土墙,直接把城镇淹了。
黎麦给他们找了好些书学习,一个个都开始动手做沙盘。
秋去冬来,因为太寒冷的原因,进展变得缓慢。
黎麦不着急,本来就不是什么急于求成的活,先保证明年雨季水流能顺着县内四通八达的小道流走就好。
司律弦在浮舟县陪伴了黎麦小半年的时间,也不觉得无聊。
每天送返。
下雨送伞。
就连雾天也亲自来接。
司律弦不摆架子,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微笑,虽然他和衙役交流不多,但人们都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有人开始传闻,这就是江大人的相好,从京城一路追随来的。看出来是有真感情的,毕竟谁能做百八十样不重复的菜?就连肖勇的夫人都从司律弦那里要了一份菜谱。
旺仔感叹:【像个深闺怨妇一样,麦老师,你每天一出门,司律弦就思考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黎麦摊手:我主外,他主内,分工多明确呀!
浮舟县不怎么下雪,但是霜冻,一冻起来真的要命,街道上都是滑溜溜的。
进入腊月就不怎么干活了,家家户户想着小年大年要怎么过。
毕竟过好了年,这一年的好兆头才足。衙役基本都是当地人,有人值班,三五轮换,也不出什么大事。
黎麦披着棉衣从县衙出来的时候,司律弦等在门口。穿得不厚,毕竟司律弦也不怕冷。相比起黎麦冻得鼻尖微微发红,司律弦仍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春香将府里装扮得喜气洋洋,黎麦给她的月钱她去买了一件红色的小袄子,袄子边是一圈小兔毛,毛茸茸的,衬得可爱。
年前最后一天当值,黎麦一回来,春香就迎上去,利落的给他递来烘干衣服:“别说今日冷,但太阳大得很。我将您衣服被缛都拿出来晒了,现在暖和和的。这几日就不去县衙了吧,哥,我不太会备年货,也不知道应该买什么?”
“什么都不用买,平常吃就……”黎麦又想了想,他虽然不介意没什么好吃的,但终究是过年,春香一年到头就盼着这一天,自己怎么能驳了兴致,“明日我同你一起去买。”
“好嘞!”
春香又去忙了。
黎麦看着她小跑的背影,自顾自笑起来。
司律弦:“你也想要个女儿?”
黎麦耸耸肩:“我有儿子啊,养一个已经很费劲了。”
旺仔:【什么时候?你难道去找孟婆要男人生子的药了?厉害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生孩子呢。真是可惜,那我岂不是无法继承你好几亿的资产了?】
黎麦:就是你啊,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