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拒绝?
萧珝咽了口唾沫:“我去安排。”
黎麦:“多谢殿下。”
廊亭之上,司律弦面色平静。
他听得清清楚楚,屋内传来黎麦爽朗的笑声。
司律弦虽然是侍卫,但不被允许进入包厢。
听见声音,眉头轻皱。
旺仔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居然站在门外偷窥里面。唉,我堂堂律司也要沦落到这种地步。】
司律弦:……
旺仔啧啧:【(●ˇ?ˇ●)】
旺仔:【我发现了,麦老师真的有三句话让渣男为我花百万的能力。律司,你是不是也散尽千金,只求一笑啊?】
司律弦:我不是渣男。
黎麦插嘴:他钱还没我多,好好伺候我,我给他钱。
司律弦:……
十日之后,黎麦所需的赈灾粮运来。
果然当男人开始雄竞,有对比之后,效率就会格外显著。
粮食运抵,整个浮舟府都松了口气。
肖勇觉得还是江大人神机妙算,前段时间他汇总了各地灾情,虽然灾情比往年好上不少,但恢复元气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朝廷不给赈灾粮,节衣缩食,过得就会艰难一点,如果朝廷拨粮,老百姓的手头也能宽裕一些。
这几日,萧珝陪着黎麦忙前忙后。
还有几次故意往黎麦身边靠。
摆明了想要拉近关系和距离。
毕竟,若是让江青玉喜欢上自己,就算萧珣有什么动静,他都不可能离开。况且,单单凭江青玉的模样,萧珝也喜欢得紧,若是这样意气风发的人满眼都是自己,肯定是个好看的风景。和京城中那些花架子只会弄墨卖弄的公子哥不一样,江青玉的人格魅力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越想,渣男越神情激荡。
黎麦讪讪笑着,虽然不经意躲开了,但司律弦跟在后面,看得真切,眉眼间的阴郁越来越浓。
若不是每天晚上都好好教育黎麦一番,那怒火邪火都发泄不出去。
旺仔兴致勃勃笑道:【律司,你这能忍?】
黎麦:你别惹事。
旺仔:【看呀看呀,麦老师因为渣男凶我啦!】
“……”
萧珝正询问今日去哪里巡查时,司律弦上前两步,沉声说道:“江大人,浮舟西侧三十里水位上涨,淹没部分农田。”
黎麦看着司律弦,知道他的意思。
真坏,不过坏的恰到好处。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决堤,那时候因为水利不到位,溃堤泛滥,势不可挡,数以千计灾民死伤。甚至河口大开,那水很快就向城池开始淹,肖勇和江青玉亲临一线调度,努力稳住灾情。
洪水水流湍急,树木连根拔起,肖勇在就在的过程中被树木所压,差点命丧黄泉。若不是福大命大,当时有年轻壮实的衙役跳下去救,估计也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这辈子虽然仍然决堤,但因为未雨绸缪,情况好了不少,淹的地方不多,但是仍然不少房屋被毁。即使黎麦握着金手指,开启上帝视角,仍然无法在一年之内将水利工程做得尽善尽美。
很多地方,仍然需要更长的时间修缮修建。
黎麦故作焦急,对司律弦说:“随我去看看。”
萧珝一听,这正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但转念回忆起那天跌落河水中的惨况,心中颤然。
若是自己再跌下去怎么办?但不赔江青玉前去,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无能无用?江青玉说过自己喜欢大丈夫,若是他胆小退缩,会不会以后拿捏不住江青玉?
要降伏一匹烈马,自己一定要爆发出比烈马更强悍的力量。
黎麦看向萧珝:“殿下,臣先去查看。此去危险,您就莫要去了。”
以退为进。
萧珝张了张嘴,他也不想去,但能不去吗?不去的话其他人会怎么看他?毕竟县衙其他官员都去了。若是自己也去了,日后在皇帝面前也多了几分面子。
但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险呢?
【忏悔值+1】
司律弦:“属下先去安排。”
似乎不给萧珝反悔的时间了。
萧珝下了很大决心,说道:“我巡查此处,若是不去,也是失职。我与你一同前往。”
黎麦眼睛亮了亮,激将法倒是成了。
旺仔搓手手:【渣男的500种死法,又要开始了。】
泥泞不堪,马车不好走,众人骑马前往。
一路上风雨凄凄,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也挡不住纷纷而落的雨。
这雨已经算小了很多,但真骑上马前往,萧珝才知道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马不好走,人不好走,动不动就往下陷。
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听见水淹的声音。
被淹的地方算是个洼地,离得很远就能看见漂浮在水中的瓦房,不少人还被困在了房顶等待救援。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席卷而来。
萧珝身上潮湿得难受,他开始后悔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时候让江青玉在奏摺中写上一笔自己亲临赈灾现场便好,为什么非要前来。马站不稳,人也站不稳,目及之处,皆是一片片黄滚滚的水流。
【忏悔值+1】
【忏悔值+1】
【忏悔值+1】
这比当初自己掉落的那条引水渠恐怖多了。
而且水平面还在上涨,就连救人的穿都摇摇晃晃不稳。
黎麦轻车熟路:“沙袋呢?先把口子堵住,再把水引到引水渠去。”
肖勇愁容满面:“已经派人去堵了,人手不够啊,衙役官兵正在路上。昨晚雨下的太大,否则也不至于此。还有不少村民被困在其中。”
要不是少人指挥,他现在已经下去了。
黎麦看了一眼:“备船,我去救人。”
从容不迫。
肖勇大惊:“不可!”
黎麦:“你经验丰富,我放心。”
萧珝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彷佛自己是个局外人。若是不救人,无可厚非,若是救人,大功一件,
司律弦看着萧珝挣扎的模样,眉目下压,阴沉沉的,缓缓开口:“殿下尊贵之躯,就在此等候吧。”
萧珝冷冷看着司律弦,这说话的语调倒像是讥讽的命令。
听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还能没开口,司律弦跟着黎麦上了船,扬长而去。
萧珝死死瞪着船,那个侍卫什么意思,觉得自己是个绣花枕头吗?一个小小侍卫都敢如此看轻自己,那浮舟县的官员更不必说!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与大家吃住同在一处,就是为了营造出一副不怕吃苦能担大任的样子。
萧珝又看了看肖勇,那肖勇早就去指挥救灾去了,根本不搭理自己。
萧珝一咬牙:“给我备船!”
第245章 刚正不阿的落魄状元郎13
黎麦和萧珝间隔很远,用监控看着萧珝的船在湍急的水流中晃荡着。
黎麦:旺爷,报位置。
旺仔:【前方八百米,12点钟方向有两个人。右侧五百米,8点钟方向,树上有1个人。】
司律弦划船。
臂膀绷得很漂亮。
不远处,萧珝也在四处搜索落水者。
黄水漫漫,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更何况上了水,前后左右都由不得自己。
船只翻江倒海,胃里也翻江倒海,浑身难受得很,扶着船接连呕吐。
“殿下,要不咱们回去吧。”
“殿下,当心身体啊。”
关心在萧珝眼中变成了嘲讽,如果他连这件事情都做不成,和那个病样子萧珣还有什么区别?!
“给我救……呕!”
萧珝抱着船桨狂吐不止,口腔和胃里泛着酸水,眼前缭乱得出现了重影,跌落水中的恐惧用上心底。
乱流横出,船在水中左右摇晃。
这水可不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直接把船往树上冲!
一时间,闪躲不及,在萧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将船边呕吐的他颠起来!
——噗通!
一个不稳,直接跌入水中。
——哗啦!
“救……!”
喊都喊不出来,救也没人救,因为所有人都落水了。
船翻了。
正在观察渣男的旺仔捂脸:【好尴尬啊。】
黎麦刚刚救了五个人,再次出发,“恰好”看见这一幕。
萧珝在水中扑腾挣扎,抱着一块被冲垮的树干死不撒手,他已经没有力气喊,浑身上下冻得发青,看起来即将要晕死过去。
也顾不得什么皇家威严,冲着黎麦大喊救命。
忏悔值猛然上涨,直接飙升至55。
黎麦掐着表,在萧珝溺死前把人拽了上来。
萧珝口中都是泥沙,早已不省人事。
旺仔:【怎么办?要人工呼吸吗?】
黎麦挑眉:我不。
司律弦:你觉得我可以?
旺仔撸起袖子:【算了还是我来吧,几根肋骨?】
黎麦:两根。
旺仔:【成交】
光球化身一扇巴掌,冲着萧珝的小腹一压。
——咔吧!
三人不约而同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旺仔:【嘻嘻,我得用力啊,这是急救的常规操作。】
司律弦:继续。
旺仔:【真狠的心啊!】
将萧珝丢上岸后,黎麦又去救人,前前后后救了三十个多个,一直到天黑。
再问萧珝的情况,已经被肖勇送回官驿让郎中救治了。
萧珝整整发了三天三夜的烧,肋骨断裂,浑身湿冷,又是连绵不断的雨季,空气都是潮湿的,不利于伤口恢复,他觉得自己喉咙都要发霉了。
走不了,回不去,每天一睁眼就是叫苦不叠的疼。
期间,黎麦只来过一次,毕竟面子上的事还是要过去的。
剩下的时候,让旺仔催眠了萧珝,让他迷迷糊糊觉得黎麦好像真的守了一夜又一夜。
这点印象足够增加萧珝的自信,以及让他开始自我攻略。
萧珝是在落水之后的第五天清醒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皇帝上书,要将发生在浮舟县的一切全部禀明。
而且,一定要让皇帝知道,自己差一点丧命于此!
要不然岂不是白费了?
剧烈的咳嗽,萧珝瘦了整整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像得了黄疸。
土黄土黄的。
若是皇帝知道自己在浮舟县所做的一切,一定会被感动的。
想到这里,萧珝的伤口好似不那么疼了。
然而,十日过去,未见传信。
萧珝让人打听,才知道信件被萧珣派人扣下了几天,而张知府早就派人将浮舟县救灾情况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当然,张知府也提及了萧珝——农田被淹,整个浮舟县衙全去前往救灾,萧珝因为雨季患病原本在官驿休息,但“体恤民情”前往救灾现场后不慎落水,二十名官兵为了救人而死伤,最后好在把三皇子救上来了,也给了官兵抚恤,并且给予了嘉奖。
当然,二十名是假的,为的就是让皇帝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办事不行,还连累别人。
皇帝本来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年轻时候带兵打仗征战西域不在话下,之所以没有让二皇子萧珣当上太子,就是因为见不得那副残破的身体。如今,一看三皇子萧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是气的不想说话。
昔日打仗时,爱兵如子,才守得江山稳固,皇帝是个身先士卒的人,也真心对待那些将士。
他当然知道萧珝去浮舟县怎么想的,当然是为了功绩。但功绩没有不说,直接害死了二十条人命,还不如淹死了好。
再者,根据张知府和黎麦的奏疏,知道决堤之事已经解决,目前浮舟县情况平稳,百姓也已经疏散,河道已经堵上,其余水段皆没有决堤。
事情被处理得很妥当,秋冬季治河效果显著。
以至于后来,皇帝先看到了奏疏,又看了信件中萧珝大书特书自己在浮舟县有多苦,皆觉得在说谎话。
浮舟县的上下官员都没有叫苦不叠,甚至今年所需赈灾粮还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怎么就苦了?
就连萧珝帮忙赈灾筹钱筹粮从其他县借调之事也被皇帝看成了邀功之举。
这就是黎麦的目的。
多的钱粮又不嫌多,虽然有张知府和京城帮衬,不需要那么多,但就当是为浮舟县攒家底了。
皇帝一封加急送至浮舟县。
萧珝满怀期待打开信件,以为皇帝会对自己舍己救人的行为大加赞赏,然而一看,字字句句,对萧珝尽显奚落。
根本不是父亲对儿子的关切。
【忏悔值+5】
在知道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后,萧珝一口气喘不上来,气得昏死过去!
所有怒火拥堵在胸口,直直叫他吐了三口鲜血!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憋屈!
现在就算他再怎么辨解都没用了!
“萧珣!!!”
萧珝恨得砸墙。
一砸,手跟着疼。
和萧珝一墙之隔的黎麦忍不住摇头,轻轻感叹:“叫你名字呢,萧珣。你这招有点厉害啊。”
司律弦:“还好。”
旺仔眯起眼睛:【那你和渣男现在算是‘同病相怜’,有共同话题了。到时候他不会找你哭唧唧说自己被陷害了吧?哦对,你这辈子混的顺风顺水,只有他才被陷害呢,他还一定哭的更惨烈了。】
此时,黎麦正坐在司律弦怀里,抿着茶:八成会这样,不过这都我们司老师惹出来的事情,我只能顺着演下去了。
后知后觉的司律弦:……
萧珝调理了整整一个多月身体才逐渐开始恢复,喘气不疼了。
他现在什么都抓不住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地位天翻地覆。
原本在来浮舟县之前,尚且有能力和萧珣抗衡。
但现在没了钱财,花了时间,落得个招人厌烦的下场。
若失去了江青玉,自己就一无所有了。
他必须把江青玉牢牢控制在手里!
江青玉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否则不会在他午夜梦回被惊醒的时候,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看见江青玉守候在床边。
萧珝等了一天,在心中反反覆覆应该对黎麦说的话,措辞了很久,终于把黎麦等来了。
只不过身后还跟着那个讨厌的男人,他不记得这个男人叫什么,只知道几乎每天形影不离。江青玉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那双眼睛直勾勾就像黏在江青玉身上一样。
想起那日这人对自己的出言不逊,萧珝恨得心里难受,但他又不能真的做什么,总不能都现在这个情况了,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萧珝憋了半天,横眉冷对:“你离开这里,我有话要对青玉说。”
司律弦垂眸,不动。
萧珝:“滚!”
旺仔:【急了急了他急了!哎呀,要把你轰出去了呀!】
黎麦憋笑。
司律弦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关门离开。
屋内,萧珝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仍然病怏怏的,心力交瘁让那张脸也让他看著有点像脱像,不再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侯尊贵的皇子。
反倒是黎麦,眉眼下压时多了几分锋利的杀气和锐利,这都是在浮舟县练出来的。
黎麦微笑:“殿下找我何事。”
萧珝:“有酒吗?”
黎麦:“我带了一坛陈酿佳酿。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萧珝:“我心里难受。”
黎麦柔和说道:“我陪着您。”
酒盏满上佳酿,余香回荡在屋内。
旺仔假装不理解:【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扒墙根啊?不就是告白吗,又不会动手动脚。】
司律弦:……
旺仔兴致勃勃,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将屋内的景象播放给司律弦看。
萧珝看着黎麦的眼神深情款款,彷佛是全天下最深情之人。
藉着烛火的光亮和微醺的酒意,他抓住了黎麦的衣袖:“青玉,其实我……我此生得你一知己,就算是此生无憾了……我心悦你啊……”
旺仔:【我发现了,麦老师总有让渣男自愿卖屁股当鸭子的潜力,历害!】
“……”
萧珝:“我当初是真的不想让你从京城离开,但看你如此成就,也为你高兴。此生此世,你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但我现在身陷泥沼,只怕拉你下水,让你这块美玉也玉石俱焚,粉身碎骨。”
旺仔:【哎哟哟,以退为进,好绿茶啊。律司,你知道什么是美人计吗?】
司律弦:是什么?
旺仔啧啧:【不是那些说“哥哥你下次还老照顾我生意,我给你打八折”的人,而是说“哥,你赚钱也不容易,以后找个踏踏实实的人结婚,别找我了,别花冤枉钱。你要是真想按摩,下次您来,我给您一个最便宜套餐,一样给您按照最高标准做”。】
司律弦捏住旺仔的小光球:你了解的挺多啊。
旺仔笑嘻嘻:【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啧啧啧,你看看萧珝这个语调,真可怜哦。】
屋内,气氛焦灼又暧昧。
黎麦演戏演得好,演出了那副因为萧珝的境遇痛心疾首的模样:“殿下,我一心只为您。”
萧珝听见这话,心中石头落地:“你不要为难自己。”
黎麦:“殿下,臣赴汤蹈火,再错不辞。”
【臣赴汤蹈火,再错不辞!】
黎麦坐在床铺上,听着司律弦和旺仔在自己大脑中一唱一和,鹦鹉学舌。
旺仔简直把司律弦都教坏了!
司律弦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那双上挑的眼眸如同蕴藏危险的深渊。
他嘴角微微勾着笑,笑容多了几分玩味,好似在看可爱的小动物。把黎麦看得浑身都打颤,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激起来。
黎麦揉揉眉心:“演戏嘛,演戏。你这人怎么还当真呢?”
司律弦问:“我想看看,怎么赴汤蹈火?”
声音沉沉浮浮的,如同波澜的海浪。
他不是真吃醋,只是黎麦的模样勾勒出些阴暗的、不好的念想。黎麦在任务中百般变化,有时那以假乱真对的演技到时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就像被羽毛刮弄一样。但事后,他总装作无辜,像一只祈求表扬的小狗。
黎麦的目光勾勒着司律弦,起身的动作很优雅,像一只天鹅,脚尖落地,赤着脚落在冰凉的地板上,下一瞬就扑入了司律弦的怀抱。
娇滴滴的。
黎麦勾起司律弦的下巴:“我心里只有您啊,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您怎么还能吃您弟弟的醋呢?他还要叫我一声嫂嫂呢?”
好一声嫂嫂。
司律弦浑身都开始发热,抵在黎麦身上的肌肉变得硬热,如同烧红的烙铁。就连唇齿间的气息,也升了温,就像被熏热了酒。
黎麦喜欢演戏,更喜欢情景扮演。
这二皇子和状元郎的身份也太过合适了,就像为两人量身打造的一样。
黎麦搂着司律弦的脖颈,笑娇嗔道:“殿下,您不就是也想让我如此对您吗?我这里还有酒,夜色正浓,不如我陪着殿下……”
“咚咚咚。”
敲门声。
暧昧的气氛戛然而止。
司律弦的目光变得锋利,恨不得要杀了这人,低沉问道:“你把人都招到家里来了?”
黎麦故作无辜:“我哪里知道这件事情?”
旺仔:【我知道了,麦老师原来也是好这口的!这个xp我也有,我还剪辑过这个视频呢!霸道总裁那个世界,你和司律弦在屋内缠绵,屋外就是渣男!场景重现,还是这么带劲哇哦!】
萧珝站在门外,他还有话想说:“青玉,你睡了吗?”
毕竟,两人心意相通不应该共处一处吗?虽然江青玉体谅他身子不适,但也应该留下,而不是匆匆离开。萧珝现在草木皆兵,什么都害怕,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萧珝热切说道:“青玉……”
黎麦皱眉。
再叫他的名字,今夜自己就要被司律弦折腾得彻底没法睡了。
萧珝看着黎麦烛火微凉,知道没睡。
但为什么江青玉不搭理自己?
推门进去总可以吧。
萧珝手搭在门扉上。
门没有拉上木栓,若是推门萧珝就能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江青玉衣衫半露,含情脉脉的搂着他兄长的臂膀,像一只小狐狸缩在男人的怀抱中,面色含春带水,眼眸波光粼粼。
黎麦挑眉:“你是想故意让他进来吗?”
司律弦:“也不是不行。”
【你俩真是……big胆!】
门外,萧珝好似听见屋内窃窃私语。
还有人?
难道江青玉还背着自己找别人?
萧珝神色一凛。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春香刚才一直在忙,也不知谁把萧珝带到此处的。她早就因为之前的事留了个心眼,现在又不是什么白纸,知道人心叵测。
这大半夜潜入府邸还没有经过自己,岂不是正应了当初江青玉所担忧的那样,身边怕不全是自己人。
春香服了服身子:“我家大人不在屋内,今日去衙门了,还没有回来。若是您想见大人,我找人去请。”
萧珝一听这话,也觉得兴致缺缺,他知道江青玉的性格,肯定又和肖勇他们商讨一二了,瞬间觉得自己精虫上脑的样子也太不堪了。
他摆摆手:“不去了,不请了。”
春香把人送出府,望着背影眉头皱成一团,真是不安好心。这大半夜找人能有什么事?而且还偷偷摸摸的,完全没有皇子风范。
人一走,春香快步回去,轻叩门扉:“哥?”
黎麦:“多谢了。”
春香:“哥,他招惹你作什么?”
黎麦:“拉拢我呢,以后不让他来就是了。都是大姑娘了,唬住人了呢。”
春香憋着笑:“您快些休息吧。”
她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个人呢。
夜色蒙蒙。
空气中飘飘荡荡着水汽,屋内也氤氲着热流。
黎麦不知道司律弦发了什么疯,一直让他再叫一声“殿下”,他叫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被放过。
难受得很。
不知节制,若是这样下次让司律弦外出办公好了。
天气大热。
萧珝在浮舟县没有办成一件事,除了勾引了江青玉。
总有点得不偿失之感。
虽然如此,也开始幻想江青玉回到京城后如何助自己一臂之力,绊倒萧珣。
却不知江青玉早就躺在了萧珣的床榻上。
皇帝诏书,邀黎麦回京,而肖勇等人也在名单上。
浮舟县大小官员送行辞别,送别宴上,所有人脸上难掩笑容,与第一次见到充满了期待和略带警觉和疑惑的目光不同,这次是自信和笃定。
他们让浮舟县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以后这里会越来越富饶,离家的游民会回家,他们也会一直守护这里,作为保护百姓的父母官。
送别宴上,肖勇公布了一个喜讯,经过一年的调养,夫人的寒症不在发作,而且已经怀孕四月有余。众人一听,纷纷感叹黎麦真是神仙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