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付出了那么多,最后替他人做嫁衣!
他不接受!不服!不甘心!
旺仔兴奋喊道:【恭喜麦将军,贺喜麦将军!忏悔值+8!忏悔值+10!】
【我们忏悔值收获了72了!】
黎麦:赫晏城看起来像傻了一样,看起来最近受得刺激有点多啊,傻孩子怪可怜的。
旺仔:【所以你打算缓一缓再虐他?】
黎麦微笑:我会让他知道,现在这个日子已经过得够好了,往后他只会更生不如死。所以人啊,要知足。
赫晏城面如土色,脑袋嗡嗡。
输了,真的都输了。
黎麦打马上前,洋洋洒洒关切到:“此乃大胜,晏城你是不是吓到了?看起来并不开心。”
他咬字很重,旁边的士兵都往这里看。
居然有人能被胜仗吓到?嚯,原来是这个缩头乌龟啊。
赫晏城慌忙捏了捏脸颊,努力证明自己懊丧:“没有,我很开心,真的,祝贺将军心愿达成。”
其实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旺仔:【忏悔值榨不出来了,今日到此为止吧。我累啦!】
黎麦大笑,高声说道:“此番计策,赫晏城也有功!”
将士们回头,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然而赫晏城却觉得,他们都像是地狱走出的阎王,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你也有功,这四个字,彷佛熔岩烙印刻在了他的胸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这句话说得好像自己是丰国的内鬼似的,不,他不是!
输了不赖他,不赖他!
但确实是赫晏城弄假成真,如果不说出小郡的位置,这个计画根本不可行,丰国的将士也不会死。
内鬼、对,有内鬼。
内鬼上次就透露了丰国军队的消息,这次又藏匿了他的飞鸽传书,不能再放任内鬼了,一定要问出来到底是谁。他要快点解释,告诉阿东赞一切的因果。
黎麦冲着她灿烂的笑,那笑容格外刺眼,彷佛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赫晏城一直做梦梦见丰国大获全胜,这是一直支撑他潜伏下去的动力,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天的胜利,但是他突然发现胜利就是一个泡沫。
自己的悲惨和黎麦的春风得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忏悔值+1】
【哟吼,还可以呀?】
【麦将军,你的笑也是巴甫洛夫的狗。】
旺仔:【你说他是在自我反省呢?还是在怨恨连城将士守城不利?】
黎麦:他肯定在转动自己并不灵光的小脑瓜。
赫晏城失败了两次,他没有多少机会了,就算是自己饶过了他,丰国内部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但稍安勿躁,黎麦还有要事处理。
连城本就是的大庆的地方,在丰国的统治之下民不聊生,根本没有把百姓当人,强抢民女,甚至掳掠妻儿的事情时有发生,百姓早就叫苦不叠,得知昭州有一位善战的小将军,日日夜夜期盼可以收复失地。果然盼星星盼月亮,把人真真盼回来了。
白洛余手下的部队行动快,效率高,一部分留在连城进行收尾工作。大庆士兵的尸身被埋在了坑中,又从昭州请了师父超度。
纸钱纷飞,祭奠了往生的将士和百姓。
庆功宴安排在夺城的十天之后,在此之前阿东赞蠢蠢欲动,但小郡被占,丰国和连城分离,若是想要夺回来,定当损失惨重,于是只好作罢。
得知阿东赞并没有夺回连城的心思,黎麦松了口气,下令庆祝胜利,放烟花,燃篝火,彻夜不眠。
星垂平野,火光点亮了整座城池。
百姓和将士们载歌载舞,小朋友们手拉手围着白洛余打转。城中开始售卖白洛余、张诚、魏勇的小像,百姓贴在门上,将他们三人奉为守护连城的新门神。
酒香冲天,欢歌笑语。
只有赫晏城一个人,目光阴沉。
胜利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噩梦让赫晏城耗尽了精气,他梦见了连城守将、梦见了人头分离的熊森,甚至梦见阿东赞被白洛余一刀斩于马下的场景,害得他冷汗琳琳,让白洛余以为他又得了疫症,又要关他几天。他吓得连忙说是累了,然而白洛余又问他“既然累了就不要去军营了”,赫晏城彻底不敢说话了。
庆功宴上,赫晏城坐在角落,白洛余在人群中笑得如春风拂面,明媚好看。
赫晏城莫名其妙想起,父皇说,和白洛余相比,自己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他不承认,所以他来了,证明他比白洛余强。
他就像是被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嘴里疼,耳朵疼,浑身都难受。
但他是丰国的皇子,未来丰国的王,他必须坚持下去。
赫晏城凝视着黎麦喝多了酒摇摇晃晃的身体,走了过去,扶助他的腰:“洛余,你喝多了。”
黎麦眼中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我没有喝醉……晏城,我就是太开心了,我一直想把连城夺回来,我心里一直绷着一根线……终于放松了……”
“嗯。”
黎麦捧着赫晏城的脸颊,带着酒气的喘息喷在他脸上:“你看起来很憔悴,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晏城,听说你抓到细作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的很厉害……我告诉不少人这次收复连城也有你的功劳,我知道你一直希望得到历练,但是都得慢慢来,要不然军中有人不服,觉得你是混上了我的床……”
“别说了。”赫晏城制止他。
听起来他赫晏城跟李秋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只能在床上讨好男人似的。
黎麦假装喝醉了酒,靠在赫晏城身上回到了府邸。
若是平常美人在怀,赫晏城定当忍不住,但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去享受花前月下,眼前的人就是把自己带入地狱的人。
他要问清楚内鬼是谁。
眼下白洛余肯定是醉了,说话颠三倒四,拖着长长的尾音。
赫晏城换声细语说道:“这次虽然胜了,但万一他们反扑呢?我总是心里没底,我也不想看你这么艰难,我们还是要未雨绸缪。”
黎麦呵呵两声,懒洋洋说道:“怎么会?会有人帮我的。”
“谁?”
黎麦像一只危险漂亮的豹子,朱唇微启,眸光反射着光芒:“你觉得是谁呢?”
万籁俱寂,赫晏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扑通扑通跳动。
黎麦眯起眼睛,又问:“礼尚往来呀,我在丰国安插了细作,他们也在我们这里安插了细作,不是吗?”
赫晏城神经紧绷,无法呼气。
他不会在怀疑自己吧?
不,他已经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而且白洛余也给了自己物质上的奖赏,白洛余不应该怀疑自己!
但迎着黎麦的目光,赫晏城心虚的不敢呼吸。
赫晏城硬着头皮问:“你觉得是谁?”
黎麦盯着他,湿热的气淩虐似的吐在他脸上:“你。”
目光锐利,透着杀气。
即使是醉了,他的目光仍然让人心惊胆寒。
赫晏城身子一抖。
旺仔尖叫:【big胆,你是要吓死他啊!】
黎麦:你就说涨没涨吧?
旺仔:【3……2……1!忏悔值+3】
赫晏城忙不叠解释:“怎么可能是我……我……”
“什么呀,是你查出来了啊,”黎麦拍着赫晏城的肩膀,咧嘴一笑,“细作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我很满意。”
“这样啊。”赫晏城松了口气,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那丰国那边……”
黎麦:“我在丰国有人,他会帮我传递消息……丰国的大臣啊,真的太好收买了……只要给钱,就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这笑容看起来太森然阴沉了。
赫晏城心里一紧,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谁?”
黎麦趴在他肩膀上:“是……是……赵东安……”
赵东安?
居然是这个孙子!
赫晏城身子一颤。
赵东安是个寻欢作乐,贪生畏死之人,那一肚子油水吐出来都够一城百姓吃三天的。但是赵东安也是最支持自己的人,当年父皇并不重视他,下放他去穷地方历练,赵东安知道了后,给他送了好吃好喝,还安排了上好的地方居住。赵东安于自己有恩,怎么会突然要出卖丰国?
想不到阿东赞和自己对他这么好,却能做出这种腌臜的勾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赵东安留不得了。
这半个月丰国朝野上下气氛紧张,让人喘不过气。
阿东赞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他原本承诺自己和赫晏城相互配合,下一场肯定取胜。
但城池丢了,八千人没了,散军屁滚尿流回到都城,痛诉当时尸山火海的惨状。
大皇子还不忘阴阳怪气他办事能力不行。
他的侄子死了,副将死了,全都是赫晏城害的!
阿东赞憋着一股气,一回到府邸对着所有人大发雷霆,就连赫晏城都骂了个遍,真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时,正好接到了飞鸽传书。
是赫晏城的来信。
【两月之前,飞鸽传书了白的计画,不知可否收到。连城之败,事出有因,但愧对将军。】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他二皇子赫晏城亲自下跪道歉,也换不回来八千将士。阿东赞虽然支持赫晏城,但到底也是个将军,知道士兵资源的珍贵。
这一输,连同粮草、重郡、连城一并交给了白洛余,他赫晏城仅仅这两句就想把自己辩解干净吗?
【我已经查到细作,乃赵东安,白亲口承认,望秉公处理】
内鬼,又是内鬼?
赵东安那个耗子胆量还敢叛国呢?殿下真的是在外面太久了,撒谎都撒不明白。
阿东赞气的一拍巴掌,书桌笔墨纸砚散了一地,无人敢收。
赵东安是吧,好,他就派人去赵东安府里搜,若是找不到罪证,他赫晏城就一辈子在大庆做缩头乌龟吧,他不认这个二皇子!
阿东赞连夜派人入府,把还在左拥右抱的赵东安捉出来。赵东安只穿了条裤子,光着脚站在青石板上怒得大骂:“阿东赞,你他妈的别把火撒在我身上!连城和我有什么关系?”
“将军,找到了!我在火盆里找到了还没有烧完的信件!”
赵东安不明所以。
阿东赞拿过来一看,果然是赫晏城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了这次的计画,落款就是两个月前。
“好你个赵东安,我和殿下待你不薄,你却吃里爬外,帮白洛余办事!”这么长时间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你扣下了赫晏城的信,害得我们损失惨重。”
“阿东赞你别胡乱喷人!”
“证据确凿,给我带走!”
和黎麦料想的一样,赵东安嘴硬脊梁软,阿东赞一用刑,赵东安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招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事,这件事情多亏了裴暮。
昭州和连城距离很近,黎麦留了三千兵马守城,又加固了城墙防御。
从京城的信一封接一封,全部都是贺喜的。
裴暮终于回到了昭州。
他去办黎麦交代的要紧事儿,否则事情进展不会这么顺利。
战场有前后之分,而所谓的后也并不是后勤,而是朝廷之上的波云诡谲。
黎麦觉得,裴暮这个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办事倒是干净利索,而且他走了以后身边感觉空空的,像少了一层遮雨伞。
裴暮回来时是个深夜,没有人知道他来去行踪,黎麦要求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汇报,所以当他敲门的时候,黎麦已经准备睡觉了,一听裴暮回来,着急忙慌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黎麦:旺爷,你怎么也不如提前告诉我,我这衣服都没穿好,成何体统接见有功之臣?
旺仔哀声叫冤:【我一直监测着呢,打了个盹,他就回来了,我这个系统确实该检修了。】
黎麦哼哼。
推开门,裴暮风尘仆仆单膝跪地。
月光落在他的肩膀,肩头的暗纹折射着银色的光辉,如同身披铠甲。
黎麦披头散发,宽松的衣衫随风飘起,好似坠落凡间的谪仙。
裴暮抬头,两人对视。
黎麦不知怎么的,心漏跳了一拍。
裴暮的目光清冷锐利,但这种锐利几乎可以看穿自己的灵魂。
对,黎麦的灵魂。
“进来吧。”
黎麦坐在圈椅上,又给裴暮倒了半盏茶:“日夜兼程,累了吧?”
“属下不累。”裴暮的回答仍然简短。
黎麦好奇:“你这么不爱说话,我会怀疑你办事不利的。你说说吧,这次去有什么收获?”
裴暮黑沉沉的眼睛凝视着他,目光如烙印滚烫,彷佛在用目光亵渎神明。
裴暮声音沉沉:“赵东安被抓,阿东赞将本次过错推到了他身上,目前支持二皇子的党羽开始出现内部分裂。”
黎麦派裴暮去丰国,就是为了陷害赵东安。
打仗前夕,裴暮抓住了赫晏城发送信件的那只鸽子,鸽子所携带的信件被裴暮带到了丰国,用于嫁祸赵东安,此乃一层离间计,让赫晏城无人可用。
既然身为二皇子的赫晏城心甘情愿受苦接近白洛余,可见其野心,有竞争才有野心,他为了当上皇帝才能做到如此忍辱负重,所以丰国内部必定分党羽分派别。
赵东安被抓,有人信有人不信,这又是一层离间计。
一部分人相信赵东安所为,另一部分人不相信,毕竟赵东安这个不惹事只喜欢女人的性格,实在太像是赫晏城无能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所以让赵东安当了替罪羊。毕竟如果这件事情仔细检查一定会有疏漏。不过黎麦现在不着急,以后总会有人怀疑赫晏城的所作所为。
时机未到,他不想一口吃个胖子。
黎麦:“接着说。”
他放了块小茶点在裴暮的掌心,作为奖励。
裴暮掌心一顿,一捧吞入腹中。
绿豆沙的,又清爽又甜,就像黎麦的笑容一样。
裴暮垂眸,恭敬说道:“您猜的不错,如此,支持赫晏城的人已经摇摆了。”
黎麦眯起眼睛,打量着裴暮。
这人聪明得很,嘴巴也严实,说话模棱两可,不过两人心有灵犀,知道是那件事。
从当时赫晏城飞鸽传书开始,黎麦就已经计画好了,思路只有两条:内部瓦解、外部夺城。
黎麦问:“我交给你的第二件事呢?”
裴暮沉声回答:“属下不负众望,也成了。”
黎麦的第二个计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黎麦一直好奇赫晏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毕竟他贪生怕死,但是又敢当间谍,一定有更重要的动机。并且从原始的世界线来看,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黎麦就查了查,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丰国有两个皇子。
一般情况下,丰国立长子为皇帝,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大皇子还没有当太子,只能证明这个人身上有硬伤——比如智商低、情商低、甚至可能有隐疾,才会让丰国的皇帝再三思考,甚至承诺二皇子赫晏城如果有所作为,可以立他为太子。
赫晏城就是想当皇帝,所以才不顾一切,他就是想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强,比任何人都适合坐在龙椅上。
大皇子肯定心中不服,暗地里使劲儿,但总使不到点子上。
他们相斗,再添一把火才能烧得更旺。
于是黎麦只能好心好意献策——都知道白洛余无人能敌,何不和白洛余合作?
原先丰国比大庆军事能力强,连城被夺,昭州屡屡遭到进犯。白洛余十四岁那年,白青山患上时疫无法领兵,白洛余主动请缨,和张诚、魏勇率军出击,竟然大败敌军,因为小将勇猛作战,从此有了封号。从此,白洛余驻守昭州,镇守边疆,而白青山被皇帝调到了其他重要地区,后来白洛余逐渐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将领。
丰国人咬牙,但打不过终究是打不过,原来势均力敌,现在大庆竟然有反扑之势。
大皇子不是主战派,更随遇而安,只求自己荣华富贵,所以和白洛余合作,除掉赫晏城是最好的选择。自己不会动一兵一卒,就能坐上皇位。
这种计策,正和大皇子的意思。
黎麦:“大皇子接受了?”
裴暮语气讥讽:“觉得这是上等之计。”
黎麦又问:“你钱都给了?他们丰国的人还挺贪财,看来给钱就好说话。”
黎麦让裴暮去丰国找到合适的人选,将计策献给大皇子。让裴暮带着金元宝去,就是为了买通大皇子身边的人,吹吹风。这样一来,那个脑子不灵光的大皇子就会得到一番来自他的绝妙计策。
裴暮:“都办稳妥了,您放心。”
他说话的语调就让人很放心。
黎麦看着裴暮的样子,突然扑哧笑出声,也不知道裴暮这个笨嘴舌是怎么贿赂那人的,是不是还是这副正经样子?样子一定很好玩又好笑。
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呢。
黎麦一激动,扑哧一笑,泪就冒了出来,盈盈闪烁:“这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口才?要么你学一学是怎么买通的,总不能拿钱砸他吧?快快快,给我演示一番!”
黎麦迫不及待,这比看戏要有意思多了,眼睛吧嗒吧嗒凝视着男人。
旺仔的脑子里突然嗡嗡了两声:【麦将军,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黎麦:?
旺仔悄悄说:【我扫描了一下裴暮,发现金元宝他带回来了,满满当当都在包袱里!】
黎麦:???
黎麦脸色一变:他私藏了?那我要办的事呢?
但是探子来报,赵东安确实被抓起来了,一直在收集情报的旺仔也可以证实这一点。
这裴暮在搞什么?
旺仔叹气:【麦将军,咱们不能和白洛余一样在男人身上跌倒两次,对吧?这次你看人也太不准了……】
黎麦烦躁:闭麦!
好气哦!
黎麦紧紧盯着裴暮,目光在他脸颊上打转,眉目倏然变得阴沉难测:“你在骗我。”
裴暮微微一怔,眉头轻蹙:“属下不曾骗过您。”
黎麦打量着他,下一秒,像一只矫健的小豹子冲着裴暮身上扑去。
裴暮好像被惊到了,下意识想躲,但对白洛余的服从让他根本不敢动,浑身肌紧绷暴起,硬邦邦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黎麦在裴暮的胸前摸来摸去,摸得裴暮喉咙发紧,胸口发痒。
好不容易,黎麦终于摸出他胸口藏着一兜子金元宝,一把拽了出来。
黎麦被气得脸都红了,目光如刀,若是能淩迟的话,现在裴暮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金元宝被黎麦砸在桌子上。
黎麦质问:“你还想骗我?”
裴暮低垂眼眸看了一眼金元宝,面不改色,单膝跪地:“属下并没有欺骗将军。”
他那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
黎麦最讨厌被人欺骗,也讨厌自己识破不了别人的谎言。他冒着热气,双手叉腰:“没有欺骗,这是什么?”
裴暮毕恭毕敬:“属下说事情都稳妥了,并没有说将金元宝交给了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属下没有买通谋士,只是威逼利诱了一些,也算达成了将军的嘱托。”
他将一小罐白瓷瓶子摆在桌面上:“这是上次买泻药时,属下私下买的百毒散。服用之后如白鬼缠身,疼痛难忍。我用此威胁那谋士,他乖乖就范了。”
旺仔眼睛转来转去,激情看戏,一听这话调取世界线:【卧槽,这裴暮有两把刷子啊。】
和黎麦深夜补课教授的高情商话术不一样,裴暮根本没有隐藏身份在酒楼约见谋士,而是直接潜入了这谋士的屋内。一手掐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掰开下巴给他喂药。
那人一挣扎,咔吧,下巴脱臼了!
灌完药后,二话不说,裴暮把人绑起来,堵住嘴,等着毒发。
那人疼痛难忍,疼得晕厥过去又被裴暮浇水淋醒,只能连叫爷爷,跪地求饶。
裴暮面容冰冷,充耳不闻,等那人晕了三次后,疼得要自尽了之后,给他推好下巴,灌入解药。
这才说了自己要办的事。那人细皮嫩肉,是大皇子的谋士和床伴,没见过什么风浪,早就吓得要死,赶紧承诺自己一定会把事情办稳妥。
次日晚上,那人一吹枕边风,大皇子便听了进去。
播放世界线完毕的旺仔:【……确实没骗你】
黎麦扶额,脸红红的,耳朵也很烫,动作如同静止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知道裴暮是这样的人啊。
真是效率奇高,一点情面都不留。
早知道自己就不大晚上补课了。
现在好了,刚才自己的动作一点都不像话,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旺仔:【不说话,办狠事,这件事就是白洛余身边的一把刀啊,好酷哦!】
黎麦尴尬咳嗽两声:“那个、别跪了,是我错怪你了。”
他眸光躲闪,耳根子也逐渐变得通红,目光哀怨。脸颊染上了一抹红霞,紧紧抿着嘴唇,羞愤交织,彷佛夏日黄昏晚霞下的人桃花,灼灼好看。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黎麦闷了两口茶,自己这个领导还能不能当好了?现在裴暮怎么看自己?
旺仔悄悄说:【裴暮在笑。】
黎麦一瞥,果然裴暮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被羞辱后的情绪,隐忍压抑着笑。
裴暮注意到黎麦在看他,安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很沉沉的,像波澜壮阔的海。
旺仔:【他憋着呢,你就让他笑吧,咱们不丢人。】
裴暮一本正经:“是属下没有汇报清楚,该罚。”
罚什么罚?
成心的吧!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裴暮这么坏心眼?
旺仔:【他笑起来好好看啊啊啊!仰头这个角度简直帅得一塌糊涂!】
黎麦头都大了,但气势不能丢:“结果正确就行,我们不论过程,下不为例。你早点去休息。”
裴暮也不多说什么,离开了屋内。
黎麦打了个哈欠,脱了衣服继续回床上睡了。
不是每个人在晚上都能睡得如此安稳。
赫晏城就睡不着。
连城惨败让他一闭眼就能看见那些死人,昨天他甚至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白洛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并没有杀了自己,而是把他五花大绑送回了国,告诉自己父皇——谢谢二皇子的礼物,若不是二皇子献策“声东击西?”,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小郡的位置,更不可能如此迅速夺下连城。
白洛余一声声如入骨铁刃。
“二皇子对我大庆忠心耿耿啊!”
“二皇子恐怕是心悦我,所以才愿意献策!”
赫晏城慌忙辩解:“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背叛丰国,我飞鸽传书了,是赵东安,赵东安是叛徒!”
没人有相信他,大皇子将他踩在自己脚下大放厥词:“二皇子对不起丰国,对不起我们所有人,就算贬为庶人都不解我们万千将士的心!儿臣建议,就把他贬为猪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