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晏城拚命嘶喊,他不要当狗,他不要当猪,他是二皇子,是未来的皇帝!
他对丰国是忠心耿耿!
赫晏城猛然惊醒。
浑身冷汗直冒。
自己接连失败,党羽还会坚定地和自己站在在一起吗?
他下一次扳回一城,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他真的怕了,白洛余站在火光中的样子,就像插入他心脏的一根刺。
他拔不掉,那根刺越扎越深。
他害怕,自己真的成为白洛余的手下败将。
他睡不着了,想透透气,正好遇见了从黎麦屋内出来的裴暮。
赫晏城扯开嘴角,冷哼一声。
裴暮一身黑,几乎融入了黑暗中,他与赫晏城擦肩而过,没说一句话。
但裴暮闻见了,那独属于白洛余房间的香气。
丰国大皇子的动作很快,在思忖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自己谋士的话言之有理。连夜派使者找到白洛余进行秘密会谈。
双方说话都藏着掖着。
大皇子那边虽然没有透露关于赫晏城的消息,但强调自己爱好和平,如果大庆和丰国能够和平共处,则不会再动干戈,连城也归于大庆,双方重修于好,百姓安居乐业。
使者暗戳戳提到,现在二皇子的人野心勃勃,不管是连城还是之前的昭州之战,都是阿东赞搞得鬼。阿东赞一心一意辅佐二皇子,所以大皇子虽然心向和平,但并无办法。
黎麦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感叹接年打仗,确实劳民伤财。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次会谈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大皇子提点白洛余,二皇子才是敌人,借他的手除掉二皇子的党羽,必要时会帮他。否则若是二皇子上位,第一时间发动更大的战争,生灵涂炭。
大皇子知道,白洛余知道自己无法凭一己之力吞并偌大一国,也渴望和平,希望止戈。
两人虽然立场不同,但只求的结果是一样的。
信使诚意满满,又给白洛余送了珠宝黄金,又要进献歌女。
珠宝收了,歌女可不能要。
屋里有一个赫晏城已经够难受的了。
赫晏城抓细作抓自己人,他哥哥为了皇位把弟弟卖了,当真是一丘之貉。
赫晏城以为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白洛余对他的态度和从前一样,也没有人再怀疑他的忠心了。
他可以安安稳稳的等待,只要下一次打仗的时候,他的情报准确传递给阿东赞,这一切都可以挽回。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不能全怪他。
是赵东安不好。
然而,细作之事远远没有结束,属于赫晏城的噩梦刚刚开始。
黎麦将赫晏城那次的审讯记录传遍全军,整个军队按照细作的招供开始查找有无同夥。
——鸽粮、哨子,甚至文书籍贯都成为了筛查的重点。
赫晏城吓得胆颤心惊,大气不敢出,气郁于胸。
赫晏城只能求神问佛,希望那些军中细作都聪明点,别被人一通抓了去。
这些天,他胃里一阵阵恶心,又是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抓,又是梦见又细作指认他。
他注意力无法集中,大脑乱得很,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第一位细作被他严刑拷死亡的十天之后,黎麦欣喜地告诉他:“晏城,我们丰收啦!”
还没到秋天呢。
丰收什么?
赫晏城看见黎麦在笑,整个人慌得一塌糊涂。
只要白洛余笑得这么灿烂,就绝对没好事!是不是丰国的人又作妖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旺仔:【忏悔值+1】
【现在渣男看见你就害怕,要是他知道你做了什么就更害怕啦!】
第42章 将军为奴16
黎麦迫不及待看到赫晏城扭曲的表情,兴致勃勃说道:“现在全军整纪,按照你的审讯记录,又查出了三名细作,其中一名是今年刚刚潜入的,还有两人都在这里混熟了,其中一个人已经是校尉了,真是可笑,战场上杀人杀的比这都多,原来杀的都是自己人啊。你说他怎么想的,居然能做出这么没有良心的事情?”
旺仔:【我发现你阴阳的能力突飞猛进哦!】
赫晏城没说话,他自己这两个月也做的是一样的事情。
杀自己人,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
虽然他不是始作俑者,但将军战死,小郡丢失、连城也被占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自己脱不开干系,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
是,他是杀了自己人,但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所以,他必须取胜,否则对不起死去的这些人,更对不起自己! ?赫晏城不断洗脑自己,彷佛胜利的目标可以掩盖自己所做的一切罪恶。
黎麦亲自带着赫晏城去瞧瞧那些被抓的细作,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叫苦不叠。
赫晏城双手握拳,指甲仅仅抠着掌心,直到出现了血痕。
这件事没完没了了……
赫晏城察觉到,白洛余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变得残忍、血腥。
黎麦看他神情恹恹,柔声说道:“你不要忧心,如今胜仗连连,他们也无法兴风作浪,收复连城,朝野大喜。反倒是你,愁眉不展,不必比我还要焦虑。”
赫晏城不说话,眉头紧锁。
他以为只查出来一名就会作罢,他又没有告诉其他人鉴别细作的方法,怎么就都被人一网打尽了!
此时,负责审讯的校尉笑呵呵:“还是白将军厉害!这几日连轴转都没休息,所有的文书都要过目一遍,便真的抓出来了。”
“你抓的?”赫晏城一愣。
“怎么,你不开心吗?”黎麦反问。
这几天,黎麦确实在做锄奸工作,但他不需要看,凭藉白洛余的记忆就可以知晓军中细作。
昭州沦陷之时,赫晏城宴请了所有潜伏在昭州军中的细作,一共五人,他们载歌载舞,其中一人抢占着将军府的丫鬟,丫鬟的哭喊声越大,他狰狞的笑容咧得越开。另外四人盯上了昭州守城副将的家眷妻女,把他们拖到宴会上亵玩。
女人的尖叫声几乎可以把白洛余逼疯,那都是他熟悉的姐姐妹妹,都是给他做过小点心,缝过衣服的亲人。白洛余眼底猩红的嘶吼,让他们放过她们,有什么事情冲自己来。赫晏城一巴掌甩在白洛余的脸上,他一个贱奴,有什么资格对有功之臣吼叫。
白洛余被捆着,脚下锁链吱吱啦啦的发出摩擦的声音,他疯一般的扑向那些细作,杀掉了其中一名细作。那场宴会被鲜血浸染,正在享乐的细作也疯了,参加宴会不带武器就拿酒樽往白洛余的胸膛上、额头上磕。白洛余被打的血肉模糊,阵亡副将的妻女也不要命的护着他。
那场悲剧最后在赫晏城下令斩杀所有女人后平息。
不可饶恕。
黎麦残忍哼笑,随便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垂在一名细作肚子的正上方。
烙铁吱吱冒着白色烟雾,细作崩溃的大喊大叫:“不要折磨我,你杀了我,你杀我啊啊啊啊!”
黎麦手没动,对赫晏城笑:“你别皱眉,我都心疼了。”
赫晏城胃里泛酸,他觉得白洛余太可怕了,只要抓住机会就不会放任何一人,如果自己也被抓了呢:“我……”
黎麦将烙铁递给赫晏城:“你别不开心,这是好事。”
赫晏城浑身冰凉,颤抖的接过烙铁,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那些死去的人在他耳边窃窃低语,低声咒骂,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丰国,为什么要暴露细作。都是因为他抓到了第一个细作,所以才有第二个、第三个被抓,最后自己也会被抓。
他的眉毛几乎凝成一团,眼前甚至出现幻觉——这被绑起来的不是细作,是自己!
是身份暴露的自己!
如果白洛余知道他的身份,一定会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赫晏城看着白洛余扬起的嘴角,虽然温和柔软,但藏着一股阴狠的戾气,让人胆颤心惊。那种恐惧感之强烈,以至于他几乎无法自持,整个人如同陷入了尸山血海的泥沼中。
他一定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黎麦靠近赫晏城,平和的语气变得低沉,附在他耳边道:“别皱眉啊,你皱一下眉,我就杀一个人。”
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
赫晏城冷汗直冒,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不安。
不、别笑了、饶了我吧!
只要白洛余笑起来,一定就是自己灾难的开始。
【忏悔值+1】
白洛余的样貌,加上黎麦的气质,让年轻将军的意气风发,显得更绚烂夺目。
赫晏城闭上眼睛,心下一狠,手臂一沉。
突然烙铁落下,身下细作发出惨绝的哀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
黎麦转过身去,离开了审讯室。
这声音,好听极了。
旺仔:【我的妈啊,我们现在一共收获了82点忏悔值啦!马上就要完成任务啦。】
黎麦:你发现了吗?
旺仔:【?】
黎麦:看来你没发现,过两天我再试试。
旺仔:【麦将军,你再说什么?】
黎麦:摇动铃铛就会流哈喇子的狗。
一共五名细作,最开始赫晏城杀死了一名,现在抓住了三名,还有一名被黎麦放跑了。
他一定是吓坏了吧。
吓得屁滚尿流,跑回家哭诉水晶被队友拆了。
大庆昭州,正在准备入冬前的最后一场战事。
赫晏城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甚至不敢面对白洛余。
白洛余对他盯得也不紧了,虽然仍然是战时紧张的事态,但百姓的日常生活基本恢复。他找到了放鸽的时机,认认真真写了备战之事,让阿东赞早做打算。
看着鸽子逐渐远去,赫晏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害怕前功尽弃,他更害怕发生了这么多事都熬了过来,缺临门一脚踏空了。
所以,他的信件以极高的频次传回国内,生怕阿东赞少看一封。
赫晏城都觉得自己病了。
放走鸽子,赫晏城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府邸,继续打探消息,但早已身心俱疲。
他一点也不想回到将军府,这里就是地狱。硬着头皮,换上笑脸走进了书房所在的内院,副将们激烈的争吵声十分响亮。
但赫晏城怎么也没想到,裴暮就站在书房中,模样不卑不亢。
他什么时候有资格进来了?
张诚看裴暮的眼神就像在看得意的小辈:“若是有参军的打算,正好去我麾下历练,裴暮确实是个好苗子,当初守城之战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当年,丰国买通了昭州守城官兵,子时时分,城门大开,敌军窜入,一队兵马直奔将军府,目标就是杀死白洛余。只要白洛余一死,丰国便再也不畏惧。
那时白洛余十七,裴暮十九。
是一场恶战,昭州惨遭血洗,将军府被团团围住。裴暮守在白洛余身旁,两人从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包围圈,直奔军营,带领将士们,将丰国士兵包在将军府内,全部斩杀。
虽然只打了一夜,但白洛余受伤,裴暮更是伤得厉害,盔甲上密密匝匝都是刀刃痕迹。
裴暮因为夸赞,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
黎麦大笑:“前段时间我看他在看兵书,觉得也该带他来看看。为将者,必有勇有谋。裴暮有勇,还需些谋略,多看多学。”
裴暮面不改色,谦卑说道:“将军说的是。”
赫晏城怎么努力也挤不进的圈子,裴暮却轻而易举加入其中了。
旺仔眼珠子乱转:【哎呀呀呀,渣男不开心啦,怒火中烧!】
黎麦:这就叫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而且赫晏城和我一样高,想不清楚白洛余为什么会看上他?
旺仔插腰:【高一厘米也是高!】
黎麦:“要么说你是直男呢,170?”
旺仔:【172.7,谢谢。清朝人都营养不良,我算很高的,换算一下的话应该有188。】
将帅都是用实力说话,裴暮早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更何况张诚几人还发现裴暮有真才实学,面对各种问题对答如流,简直如获至宝。
张诚正夸赞裴暮,眼睛一瞥,竟然发现赫晏城站在角落,喝道:“你怎么来了?”
好像在说他什么身份,居然能来这里??
赫晏城脸一白,他本能害怕张诚:“我……”
那天晚上的事早就被各个院落的奴仆传到了副将的耳朵里。
从前,既然将军喜欢,他们也由着白洛余。
但这赫晏城居然还去勾引奴仆,真是让人恶心!既然要做暖床的,总也得学会守规矩不是?
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愧对白将军的宠爱。
就算抓住了奸细又如何呢?
这功劳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也是白将军慧眼识珠。
面对嘲讽,赫晏城心脏彷佛紧巴巴皱成一团,无法呼吸。
“滚出去!”张诚吹胡子瞪眼睛,“来人!”
赫晏城被他吼得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开口辩解,黎麦轻声对他说:“让他留下吧。”
【忏悔值+1】
旺仔:【我没想到居然还能榨出来忏悔值啊!】
黎麦: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谢谢张叔。
他只得规规矩矩道谢,坐在了角落里,彷佛忘记了羞辱。
他好恨,他是堂堂的丰国二皇子,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能还手,不能还嘴,只能笑脸相迎。?
等白洛余输了,满屋子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他一定要把他们扒皮抽筋,把头颅挂在旗杆上,他要把白洛余和裴暮扒得干干净净在宴会上学狗叫!
就像游走在黑暗中的边缘人,赫晏城觉得自己在和现实一点点抽离。
所有的计画,没有一个实现的。
埋伏到现在,没有一场属于自己的胜利。
他出发前对父皇信誓旦旦,三年之内,要拿下昭州、直袭京城,如果拿不下白洛余,他就不回家。
但是他真的累了。
在皇宫,所有人都看得起他,在这里一个士兵都看不起自己。
【忏悔值+2】
旺仔:?
旺仔:【张叔那句话,至于吗?不应该产生阈值嘛?】
黎麦:他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最近一直在怀疑自己。而且,以为找出了奸细就能重获信任,得到重视,但发现虽然澄清自己不是细作了,然而其他情况并没有改变。
旺仔掰开手指头盘算了一下,确实自从他们来了以后,赫晏城没有成功过一件事。
旺仔摇头:【是挺废物的。施亦辰是受到刺激,忏悔值花花升。这赫晏城则不一样,没有大的刺激,只需要让他焦虑、愧疚、不安、害怕,每天都能莫名其妙涨个三五点。】
裴暮被几位副将围起来,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赫晏城连咬牙的力气都没了,心中麻木,只能一遍遍用杀死张诚等人的幻想麻痹自己。
此时,黎麦问道:“你在军中也呆了一段时日,也该了解运作了。我们夺回了连城,其背后的武泉志在必得,只有拿下武泉,才有了缓冲区,丰国才不敢妄动。”
昭州、连城,现在还要拿武泉……
那里是重镇!固若金汤!
他在想什么?从自己嘴里套话吗?
武泉是丰国的交通要塞和经济中心,南来北往的商人络绎不绝。距离武泉最近的是连城,那里已经被白洛余打下来了,这么看武泉确实岌岌可危。
若是武泉落在敌人手里,丰国元气大伤,必将被一步步瓦解。
赫晏城牙齿打颤,嗯了一声。
黎麦问:“你的意见呢?”
黎麦知道,白洛余的愿望就是拿下武泉,他在地图上将这座城池标为了红色,可惜造化弄人,损兵折将。
不过黎麦会替他完成遗愿。
黎麦:“我想听你说说,上次攻打连城,你给的建议就很好。”
赫晏城连连摇头,他哪里有想法?他不敢提建议,他怕自己再说一句话,白洛余就要带着他的军队夺下丰国!
此时,张诚也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说道:“原先我觉得小赫担当不起大任,虽然不及裴暮天资聪颖,但有的时候脑子还是灵光的。你看,又是‘声东击西’让我们断了丰国的后路,又找到了细作。还是白将军慧眼识珠啊,我这个老糊涂当初可看不上哟。”
旺仔:【我怎么觉得,张诚是在骂人?】
黎麦:他就是。
赫晏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愤怒如果复燃的死灰,烧得他唇齿打颤。
裴暮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他这次什么都不会说!等着吧,这次没有了阻碍,他可以将所有计画和盘托出给阿东赞。届时,自己的信息再也不会错了!
他倒要看看张诚这张臭嘴里有几颗牙齿,他要一颗颗掰掉,再让张诚吞下去!
至于白洛余,不是喜欢男人吗,喜欢将他和裴暮对比吗?他倒要看看,白洛余能承受多少男人!
堂堂正正大将军,以后只能当给自己跪在地上舔靴的贱奴。
白洛余想拿下武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那里重兵防守,而且是阿东赞亲自坐镇,加上自己的飞鸽传书,未卜先知犹有神助,白洛余这次一定会死在武泉!
等他在武泉翻盘,夺回连城,拿下昭州,之前所有屈辱都是过眼云烟!
赫晏城舔了舔嘴角,目光阴狠毒辣,如同一条响尾蛇。
旺仔:【他样子好可怕,好像要把你吃了。】
黎麦毫不介意:回光返照罢了,我只能勉为其难拉一拉阈值。
旺仔:【他万一把你的计画透露出去怎么办?】
黎麦:透露呗,这事儿他最擅长了。我现在给他机会了,他可得抓住。
旺仔:【那岂不是丰国会有所防备?】
黎麦嘴角勾了勾:我怎么觉得不会呢?毕竟赫晏城就是个撒谎精啊。
狼来了的故事谁都听过,谁会在同一个地方摔跤五次呢?
这几天,除了计画攻打武泉,黎麦还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散播谣言。
谣言模版是旺仔亲自撰写的——丰国二皇子赫晏城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因为野心,埋伏在白洛余身旁,想通过杀死白洛余,夺下昭州城换取太子之位。赫晏城创造偶遇,蓄意勾引,白洛余终于注意到他。
赫晏城用尽浑身解数勾引白洛余,两人成功在一起了。在相处过程中,赫晏城一点点心动了,他彷佛真的在和白洛余谈恋爱。他又爱又恨,纠结旁徨,他想当皇帝,但他也不想伤害白洛余。
所以在犯了一次错误之后,因为无法挽回,然后他就任由自己错下去了。
他不想管了,他只想和白洛余好好的。
这谣言,只需要传到阿东赞耳朵里便好。
旺仔:【怎么样,我看了这么多年纯爱文,是不是get到恋爱脑的内核啦?这种国仇家恨都忘掉的恋爱脑,最讨人厌啦!】
第二件事,给白洛余的父亲和兄长写信。
一家人,怎么也得在重大场合团聚一次。
黎麦与白洛余的父亲和兄长并不熟悉,但从白洛余的记忆来看,全部都是忠君爱国的将领,镇守一方,是大庆皇帝的左膀右臂。
白青山收到了小儿子的来信,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他听说过武泉这个地方,打下来很不容易。但信件中自己儿子的口吻十分笃定,似乎下一秒这座城就属于自己了。
黎麦希望白洛余的兄长和父亲配合这场战斗,若是打得好,别说让丰国元气大伤,就算让皇帝跪下求饶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玩,就玩票大的。
白青山和自己大儿子通了信,又上报朝廷。说实话,这并不手拿把攥的一仗,皇帝需要考量的东西有很多,如果失败了应当如何。毕竟归根结底,打仗也是损兵折将之事。
但出乎意料,皇帝同意了白洛余让父亲和兄长带兵支持自己的请求,毕竟那是白洛余,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将,而且白家父子对大庆忠心耿耿,皇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想成就一番霸业,就不能畏畏缩缩,否则会错过最好的机会。
大庆皇帝大手一挥,让白家父子团圆。
“在立冬前结束,你们三人还能赶上吃一顿饺子,朕提前祝你们胜利大捷。”
黎麦没想到,皇帝如此轻而易举就同意了,他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甚至已经准备了Plan B,但事情就是这样顺利。
其实,在世界在线皇帝最开始也不相信白洛余投敌,后来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在皇帝眼中,白洛余十岁以前住在京城,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是半个儿子,小小年纪担当重任,可见皇帝对他的喜爱。所以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所以,要对得起的人有很多。
黎麦:“这次皇帝不会失望了。”
旺仔也顺着黎麦的目光看向窗外吗,突然问道:【等白青山来了,你打了胜仗,你觉得他会催婚吗?】
黎麦:?
为什么你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
丰国,阿东赞将军府。
一个面容憔悴的士兵跪在前厅内,他的手脚不停发颤,眼睛红得出血,嘴角干裂,像是受尽了折磨。
这是刚刚从大庆逃出来的细作,一路奔跑,终于在自己命断了前跑到了将军府。
“将军,救救我……救救我们啊……白洛余把我们的人都找出来了,若不是我跑得快,我就要死在那里了!”
阿东赞一只手撑在太阳xue,眯起眼睛:“他们怎么发现的?”
士兵声音颤抖:“新、新来了一位大人,好像叫赫、赫晏城。是他先抓到了狗四,然后狗四又招供了两人,最后把兄弟几个都抓了!我的军营距离他们远,我们每周都会相约去酒馆吃牛肉,那天他们没来,我们意识到出出事了!”
赫晏城?
阿东赞屋内还坐着两位副将,都是支持赫晏城的人。
只有他们知道二皇子赫燕晟化名赫晏城。
“下去吧,好好休息。”阿东赞让人把士兵带了下去。
屋内的氛围诡异又安静。
一名副将先开口:“这是殿下的做为?”
另一人也疑惑:“不该啊,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近日以来,殿下的信件只字未提此事,只是说要打仗了,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比如,他也知道,白洛余对殿下不薄。
若殿下真的喜欢白洛余呢?
两人在一起也有两年之久了,郎情妾意,定然会消磨心智。很多风言风语也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都说赫晏城会讨白洛余的欢心,俨然成为了将军府的夫人,就连副将们对他都和颜悦色。
如若真是这样,怎么可能传递不了正确的消息?怎么可能还要瞒着他们杀自己人?
对于赫晏城,众人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将军,卑职认为殿下?的想法可能和我们不太一样。”
阿东赞出口喝止:“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