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人发现他失踪了,毕竟以为唐易单纯的在闹脾气。
在他失踪的这几天内,悔改值突飞猛进,增长了32。
旺仔每天都打开小监控窥探渣男的一举一动。
第一天。
旺仔:【他身体已经彻底被鬼占据了耶,本体的魂魄被挤压在小角落了。】
第二天。
旺仔:【老板割了他一块肉去做药引子,哇咔咔,为什么不拿走他的眼睛啊!】
第三天。
旺仔:【有人找老板问窥眼的价格了,老板决定出售渣男了耶!】
黎麦:想起来窥眼的制作步骤了吗?
旺仔:【婴儿……猫指甲……眼睛……那个眼睛?!】
黎麦:窥眼就是一个因果循环,上一个因为窥眼被恶鬼吞噬的人已经变成了唐易的窥眼,而唐易又会变成别人的窥眼。
第四天。
旺仔:【渣男少了一只眼睛!麦老师,这次快穿你是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易一声声哀嚎从监控画面落入黎麦的脑中,听起来很悦耳。
唐易躺在地下室里,他才知道窥眼是怎么形成的,把他的眼睛挖掉用作药,也是窥眼的一个组成部分。
浑身很疼,但挖他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麻木了。
他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有人救他的。
他已经分手了,夏溪西不会理他。
迟云肆更是巴不得他出事。
如果,如果他当初公开了夏溪西的恋爱关系,自己现在的解决会不会不一样?夏溪西也不会进772局,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如初。唐易很怀念刚进入772时两人相处的状态,虽然任务繁重,但有了夏溪西一切都迎刃而解,是自己非要压他一头,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他没了眼睛,很快就会没了命。
在唐易消失的第六天,泡泡恢复了记忆。
当时,金维一正在黎麦的公寓里撸猫,他早就习惯了夏溪西会和鬼说话,所以见怪不怪。
和黎麦想得差不多,泡泡的伤口不是普通人为造成的,而是有人用她拐卖了她作为血引子,买她的人正是古董店老板。连续抽血让泡泡崩溃了,出现了失忆和精神分裂的症状,在人格灵体的帮助下逃走了,后来被好心的路人送入了精神病院,才发生了闹鬼事件。
当时黎麦就想,用这种邪术的人估计和老板有关系。
现在证实了。
藉着泡泡的由头,迟云肆带队突击了古董店老板在郊区租的仓库。
当场逮捕了老板和同夥,并且赃物证据俱全。
泡泡坐在黎麦肩膀上,兴奋的挥舞着手臂:“爸爸、爸爸!”
“嗯。”
“在。”
迟云肆和黎麦异口同声,当答应完后,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假装没听见刚才的应答。
旺仔笑得发出鹅叫:【别害羞啊麦老师,你就是爸爸!】
黎麦:是你爸。
派出所的同志持枪冲在了最前面:“这里有一个地下室!有声音!”
地下室的门一掀开,阴冷的风形成漩涡呼呼向上冒。
手电筒的灯光照相地下室,然而被锁在角落的唐易已经失去了感光的能力,只能听着声音方向抬起头。
花晓蕴认出了唐易,惊呼一声:“这里有人!”
唐易眉头动了动:“谁?”
唐易被救了出来,浑身遍体鳞伤,两只眼睛早就变成了血窟窿。
突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沙哑开口问道:“小夏……”
黎麦:“我来了。”
唐易身体抽动了两下,夏溪西的嗓音如同降临的天使歌声。
在被关起来的日日夜夜里,他无数次回想起自己和夏溪西的点点滴滴,明明两个人关系那么好,他们应该永远在一起。为什么自己固执的为了面子不公开恋情,这是一件小事,却葬送了他的一生。
唐易抓着黎麦的手:“溪西,我想你……”
黎麦抽开手:“去医院吧。”
旺仔看着救护车园区的背影,问道:【你觉得他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黎麦:知道又如何?他的结局早就在一开始注定了。
唐易的身体被窥眼污染过,再加上老板对他进行了各种挖心取血,导致状况大不如从前,而且阴气已经侵入骨髓,融为一体,分不出来了。
二十多岁的年纪,连生发之气都没有,像是一块腐朽的木头。
鬼怪最喜欢阴气,毫无自保能力的他成为了恶灵眼中的香饽饽,它们会扒在他的耳边和他说悄悄话,成为他的心魔,看他崩溃,看他疯狂。
眼睛是被整体挖掉的,安装义眼的难度都很大,他以后会永远失明。
听完医生交代了一切,黎麦心中没有一点波动。
黎麦站在病床前:“还记得你心心念念的乾卦吗?”
唐易没吭声,手指动了动。
黎麦:“我让你好好学,你不学。乾卦的前提是‘元亨利贞’,这四个字你都没达到,所以在第一爻的时候,你就过不去了。唐易,你不适合做这个,也不适合我。”
他没有给唐易解释的机会,就让唐易一个人愧疚去吧。
唐易出院后,并没有回到宿舍或者家里的老房子,反而772给他安排了一件偏远的平方公寓。看似让他好好养伤,其实唐易被24小时监控,不能外出,也不能和外面联系。
如果他体内的阴气不去除干净,会对该地区的风水局产生影响。再加上窥眼会将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唐易现在已经算不得上一个人了。
772局仁至义尽,没有追责他利用职务之便和古董店老板的秘密勾结,反而留了他一命。
渣男往后的余生都要在囚禁中度过,任受阴气洗髓的煎熬。
尘埃落定。
黎麦抱着泡泡,将在老板地下室找到的尸骨DNA做比对,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
泡泡心愿已了,虽然对最后的亲情还有所留恋。毕竟,她刚刚拥有了两个爸爸,以及一只小猫,还有可爱的大哥哥金维一。
但人鬼殊途。
泡泡虽然年纪小,却明白这个道理。
迟云肆和黎麦亲自做了法事,送走了两人的“女儿”。
在黎麦家里做客的时候,金维一使用可以看见鬼的蜡烛照顾泡泡,和小姑娘一起玩耍。小姑娘一走,他抱着黎麦哭得稀里哗啦。
黎麦:“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金维一:“呜呜呜,下辈子给我投胎当娃娃吧,小姑娘我照着!”
黎麦:“那也别蹭我衣服啊!”
金维一鼻涕一甩,抬头可怜巴巴看向黎麦,突然瞳孔震了震,目光从天际滑向黎麦头顶:“我日,我看见天道降下了功德,那我现在一定也很亮!”
黎麦感叹:“证明还是要做好人啊。”
旺仔:【唉,老父亲流眼泪啊】
旺仔觉得,遇见麦老师是自己的幸运,在赚取渣男忏悔值的同时,他真的给原主一个全新的人生。
黎麦双手插兜,逆着阳光,昔日眼眸中锐利的刺化为了清澈的水。
迟云肆:“想什么呢?”
黎麦:“迟队。”
他心里还憋着一个问题。
迟云肆:“嗯?”
黎麦:“当初为什么会选我当副队,这不符合规矩吧?”
迟云肆眯起眼睛:“符合。”
黎麦笑了笑:“没有先例啊。”
这两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唐易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如果这个感觉还存在的话,用排除法——迟云肆有问题。
兵不厌诈,所以试一试。
迟云肆侧过身,低头凝视着眼前人,被风吹起的黑色衬衫下是分明肌理线条,彷佛矜贵斯文的猎人。
这让黎麦有点亢奋,似乎有一阵电流顺着他的脊椎一路向下。
他在等他的答案。
迟云肆:“因为我觉得你很不一样,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什么?
是工作?
啊,是男朋友!
黎麦愣在原地,倏然间准备的话化为了烟雾。
旺仔嘴巴长得很大:【啊啊啊啊这和告白有什么区别?!】
迟云肆问:“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他的眼眸如同夜晚的星辰。
黎麦倏然觉得自己的脸好似烧了起来,如果这是这样,那确实一切都有了解释。
迟云肆:“走吧,下班了。”
黎麦的大脑浑浑噩噩,直到被迟云肆送到家仍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黎麦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迟云肆笃定的样子不想在说谎,更何况,他根本没必要说谎。
迟云肆本身就不是藏着掖着的人,都怪自己非要多嘴,显得自己多聪明似的。
那句话,双目含笑的神情,几乎让自己的理智倒塌了!
黎麦:“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旺仔:【你这是在逃避,能先不去吗?】
黎麦:……
“去。”
【哦。】
廉政监察司办公大楼。
秘书站在司长办公室门口,心情忐忑。
总觉得司律弦从这次快穿出来后,心情不太好。
秘书想了想,虽然没人知道他们司长会跟着重点嫌疑人黎麦进入快穿世界,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晓此事。但是,在几百万同时在线观看人数下,看着自己司长对黎麦说“我觉得你不一样”这句话,还是说不出的别扭。
他对司长的感情生活并不关心,不过如果和嫌疑人勾搭上,确实有违公正。
但是司律弦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而且自己在他身边快一百多年,也没见他动过心。
估计司长当时可能在演戏。
想到这里,秘书摇摇头,可怜了那群站迟云肆X黎麦的粉丝,知道真相肯定要伤心了。
秘书敲门:“司长,新的数据发送到您的办公软件上了,还有一些文档等着您会签。”
办公室内灯光很亮,司律弦身穿廉政监察司的制服,深邃的眉眼冰冷倨傲。
秘书:“还有一张酒会的邀请,从夏主任那里送来的。”
司律弦点头:“放这里吧。”
秘书退了出去,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声。
计算机显示屏上是本次快穿的所有录屏视频,画面停在夏溪西生日会上,自己的胳膊搭在椅子上,黎麦对着顾梦在笑。
确实这个动作太暧昧了,这个画面现在还顶在热搜榜上——#是迟队怀里的一只小狗。
打开评论,都是粉丝大呼过瘾,终于发糖了。
【他在闹,他在笑!】
【黎麦笑起来好乖啊,就像迟队怀里的一只小狗,给妈妈亲亲!】
【772可以和鬼沟通吧,可以让迟队下来吗?他的小狗在等他!】
【一人血书,把迟队从阳间抓回来666】
司律弦头有点疼。
回忆起超度泡泡之后,黎麦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当副队”的时候,他胸口一滞,脱口而出那些话。如若不是自己反应快,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想到黎麦对着迟云肆的脸脚出“柏导”,司律弦有点后怕。
都觉得黎麦笑起来又明媚又乖巧,但司律弦却觉得,那样子艳丽又蛊惑。黎麦明明是一个把自己伪装得很好的人,比起作为一个演员在原主体内表演,他更像一个准确的机器,每一句话和行动都可以准确无误的让渣男痛不欲生。
不能打草惊蛇,因为黎麦太过聪明,还是重点嫌疑人。
然而,这项案子已经进展了三个月,加上他已经在黎麦家中安装了窃听器,却仍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许真的是调查方向出现问题了。如果洗清了黎麦的嫌疑,那么让他为自己所用也不是不行,毕竟黎麦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合夥夥伴。
司律弦微微勾起嘴角。
他头很沉,就像是宿醉一样。
这可能就是频繁快穿的后遗症,让人分不清现实和快穿世界。黎麦是演员,专业要求他不会在任务中带入个人情感,但对着迟云肆叫别人名字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就好像他真的对柏瑾意有意思似的。
雨夜适合呼呼大睡,但他不能继续睡了。
离开快穿世界后,夏溪西说他还在外地,不能及时赶回来,但递给自己了一张邀请函。
算是上层社会的私人酒会,都是政商名流。虽然黎麦粉丝基数大,商业价值高,动不动就登热搜,但基本没什么机会参加这种内部酒会。
他纳闷,夏溪西是怎么有这种邀请函的,难道又是一个隐藏大佬,而且还是和地府有关系的那种?
想起夏溪西嘻嘻哈哈的笑声,只觉得那是一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孩子。
算了,挑一身好看的。
黎麦掀开窗帘。
对面别墅二层也没有拉窗帘,两栋房子距离很近,他能看见司律弦家的落地窗内,男人赤裸着后背站在衣柜前。司律弦肌肉线条很漂亮,微微凹陷的脊椎线条没入松松垮垮的藏蓝色桑蚕丝睡裤中。
两人的别墅格局类似,阴天下任何光亮都显得格外瞩目,所以司律弦的房间一览无余。
他在挑选衬衫。
司律弦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头,正好遇上站在窗前,手足无措的黎麦。
黎麦:……
司律弦:……
黎麦讨好似笑了笑,打开窗户,假装从容不迫的打了个招呼:“早啊。”
司律弦:“已经下午了。”
黎麦:“我没有偷窥啊,不小心而已。”
司律弦点点头。
黎麦发现自己还穿着可爱的小熊睡衣,还不如半裸着身子呢,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一点都不沾边。
傍晚,黎麦穿着一套白西装成衣出门。
他不喜欢开车,主要原因是倒车技术不好。出门要么打车,要么是旺仔接,出席活动的时候又专用司机接送。
但阴雨天气,兴许不注意就要把衣服弄脏了。
黎麦站在自己的天蓝色甲壳虫前叹气。
司律弦西装笔挺:“出门?”
黎麦:“对啊,去阿尔戈斯酒店。”
司律弦一顿:“顺路。”
黎麦惊奇:“你去参加酒会?”
司律弦拉开他那辆SUV的车门:“上车,一起吧。”
黎麦美滋滋,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回往返都有人接送了。
虽然其他人都觉得司律弦很难亲近,但可能是因为黎麦本身性格不畏强,外加和司律弦是邻居的原因,从没觉得这个男人冷冰冰的,反而很会照顾人的感受。
车辆行驶在高架桥上,雨刷器刮掉落在前挡风窗户上的雨滴,城市间一切灯红酒绿化为了彩色光团。
司律弦身上有一股木制香水的味道,很好闻,就像是香甜馥郁的绛红色成熟樱桃混着淡淡的檀香味,彷佛让人在古朴的寺庙中,寻得了一坛千年果香酒。
黎麦坐过很多人的车,但司律弦是开得最安稳的那一个。
安稳得平添了很多熟悉感。
到达酒店,两人也不避嫌,一同进入。
推开厚重华丽的大门,夏溪西就扑了上来:“呜呜麦老师,我好想你!”
夏溪西如同一只白色长毛狮子狗,头发软软的,眼睛亮亮的,悄悄扒着黎麦耳朵:“你要是不够吃,我让后厨在隔壁会客室摆了好多好多小蛋糕、点心、三明治,都特别符合你的口味!”
黎麦拍拍他的肩膀:“好啊,多谢你。”
夏溪西笑起来露出虎牙,虽然穿着规规矩矩的衬衫,但脖子里挂着一个芙莉莲的手办,这是金维一最喜欢的动漫之一。少年在这种小细节中怀念友人。
夏溪西热泪盈眶:“真的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人生错过了那么多事。麦老师,你真的太太太太太太厉害了!我已经开始恶补你剩下的全部直播了!”他压低声音,“而且我知道柏导是谁了哦!”
黎麦脸一红:“别闹。”
夏溪西笑嘻嘻。
“溪西。”
人群中走来一名老人,虽然胡子和头发都白了,但面容看不出来苍老,甚至体态轻盈,步伐稳健有力。
司律弦打招呼:“夏主任。”
“律司来了啊。”
夏溪西:“爷,麦老师也来了!”
黎麦并不认识这位老人,但听称呼知道了身份——夏玉树。
而且听起来现在还身居要职。
黎麦点头问候。
夏玉树和司律弦看起来是老熟人了,虽然论起在阴间工作的时长,司律弦更胜一筹,但谦卑得体。
他微微低着头,嘴唇扬着谦和有礼的笑容:“好久不见。”
夏玉树好奇:“你们一起来的?”
司律弦:“是邻居。”
夏玉树看了看司律弦,又瞧了瞧黎麦:“邻居好啊,近。”
夏溪西活泼地跟了一嘴:“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最近在和太爷爷学习阴阳之法,又因为曾经有阴阳眼的原故,时常灵光乍现,泄露天机。
黎麦:“什么?”
夏玉树啧了一声,夏溪西不敢说话了。
夏玉树说:“这次多谢小麦啊,要不然我们安全部还需要费一番力气,尤其是我这对外事务部。”
从对话中,黎麦得知夏玉树在当年羽化后因为功德圆满可以飞升成仙,但他拒绝了天京的邀请,进入地府任职,维护国家安全。阴阳之间的消息不互通,所以阴间无从知晓阳间发生的事,夏老爷字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后代过得好不好。
直到黎麦接了夏溪西的单子,前去快穿,夏玉树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自己的曾孙子居然被欺负得这么惨!
夏老爷子托人找到了夏溪西,夏溪西正可怜巴巴的居住在临时公寓里,目光呆滞,双眼无神,也不说话,也不想吃饭,委屈得让工作人员都看了心疼。
后来得知夏溪西是老天赏饭吃,也是唯一一个继承自己衣钵的,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夏老爷更坐不住了。对这个孙子爱护有加,还陪着他一起看黎麦的快穿。
虽然两人一直没见过面,但夏溪西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逐渐敞开了心扉,恢复了活泼的模样。
夏玉树说:“关于‘蜕’的事情三界会同时解决,最近应该有定论的。至于那个伤害我曾孙的人,投胎部那边说以后十八世落入畜生道。”
这是整个快穿最好的结局。
酒会热热闹闹,觥筹交错。
“白中校来啦!”
“妈,你不是催我结婚吗?要他手机号啊!”
白洛余作为军界的新星出席了酒会,一同出席的还有他的顶头上司。
黎麦瞟了一眼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眉宇间是军人的狠戾之气,身上的血腥味感觉隔着五米远都能闻见。黎麦看了看这名军官,又偷偷对比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司律弦。
嗯,不是一类人。
但身上都有当权者的那种锐利和锋芒。
白洛余见到黎麦兴奋地难以言表,将自己上司也介绍给他。
说了没两句,黎麦就发现那上司的目光总是落在白洛余身上,便偷偷问到:“你男朋友?”
白洛余脸一红:“说、说什么呢?”
黎麦笑他:“这回政审过了吧?”
白洛余抿着嘴,只有在自己男朋友和黎麦面前,他才会展现出年轻人的局促:“嗯,都没有问题,对我也很好。”
黎麦目光流转,伸手柄白洛余拉了拉衣领。
手还没撤回去,就感觉锐利的目光杀了过来。
这也占有欲太强了。
遇见好友,黎麦和白洛余、夏溪西喝了很多酒,一直聊到很晚,直到开始胡言乱语。
“律司长,麻烦你照顾了。”
“司叔叔,要不我送麦老师回家吧。”
司律弦:“不用。”
回去路上,司机代驾。
司律弦和黎麦坐在后排。
车里弥漫着黎麦身上的红葡萄酒味,他喝得多又不胜酒力,已经醉了,眼眸荡漾着风情。
车一颠,就自然而然地靠在司律弦的肩膀上。司律弦肩膀有些僵,用手扶了一下黎麦让他坐正,结果车又一摇晃,黎麦哼唧一声栽入了司律弦的怀里。柔软的头发摩挲着他的下巴,喝酒后的身体很热,司律弦像是抱了一只白色的大猫。
因为在修路的原因,这段路很颠簸。担心黎麦滚下去,司律弦深吸一口气,然后单手揽住了他纤细的腰身。就像每次在任务中的那样。
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可以清晰感觉到黎麦的心脏在跳动,喉咙间溢出细微的声响。因为穿得太多,额头上的汗蹭到了司律弦的手背上,潮湿了一片。
司机注意到了后面的状况:“司长,我前面停车,您可以坐到前面。”
司机有点害怕,总觉得司律弦要发火。
司律弦:“不必了。”
喝完酒之后,有人会觉得热,又人会觉得冷,所以其实抱着也挺暖和的。
到了家,司机离开。
黎麦没带包,司律弦翻找他的裤兜,期间黎麦一直哼哼唧唧,难受得皱紧眉头,白皙如玉的面容微微发粉,手不安分的抗拒着。
司律弦按住他的双手,不厌其烦:“到家了,你的钥匙呢?”
黎麦不回应。
翻了个身,咳嗽了两声,他迷蒙的眼眸氤氲着生理泪水,嘴角泛红好似被啃噬过水光淋淋,看起来柔软湿润。
黎麦捂着胸口:“难受……要吐了……难受……”
司律弦闭上眼睛,喉咙滚了滚,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黎麦家不是指纹锁,司律弦套不出密码,秉持着好邻居要相互照顾的原则,只能抱起黎麦回到自己家。
客房没有收拾,毕竟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住。
又担心黎麦半夜吐了把自己呛到,最后司律弦给黎麦脱了鞋,扒了外衣,把他放在了自己床上。
司律弦的床很硬,就像两张木板。
黎麦睡得不舒服,喉咙小声抗拒。
司律弦知道他听不见,但仍然说道:“只有这个,要不然你自己站起来回家睡觉。”
黎麦不说话了。
屋子里很快就充斥着黎麦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很甜,像熏染的花香。
司律弦洗完澡出来,才发现黎麦四仰八叉占据了大半张床,而且还穿着衬衫就钻到了他的被子里。
虽然看起来睡得安稳吧,但司律弦额头上的青筋还是跳了跳。
看起来不太卫生……
司律弦想起自己作为裴暮在守夜的时候,偷窥过黎麦。他睡得很香甜,睫毛微微颤抖,喜欢抱着枕头。直播时,当快穿员工睡觉后会停止直播,播放广告。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是唯一一个见过黎麦睡颜的人。
流量第一的明星,安然躺在床上,一点防范意识都能没有。
司律弦坐在床铺边,即使冲了凉水澡,他也热得睡不着,只能打开台灯,戴上金丝边眼镜,看书。
半夜,降温了。
在黎麦第五次踢开被子后,他转过身粘贴了床铺唯一的热源——司律弦。
隔着冰凉的布料,肌肤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