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飞起来的时候，一定很耀眼。
——砰！砰！砰砰砰砰砰！
赢流晕乎乎的想：我完了。
——翅根尾部，本来已经有些泛黑的羽根，黑色又褪了下去，转为原本的鲜艳红色。
他手腕上的手表表盘缓缓转动，堕化监控上跳出一个新的数值。
校长室里，正敷着面膜哼着歌查看空间传送电梯的的校长，突然听到一阵带着欢快喜悦劲的轻灵提示音。
这是有好消息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提示音。
他立刻跳起来滑出全息图标。
【嘀——学号4513——赢流，序列号11—天使—红翼，堕化指向降低67，异化为堕天使风险可能性，降至16%。】
校长：！
发生什么了？！
不光校长收到了提示。
双生子的感应，让在宿舍里正临时创造学习笔记的赢河，也突然顿住下笔的动作。
天使序列是特殊的。
不像是别的觉醒者是被迫异化，天使序列的人，是可以主动异化为堕天使的。
且，严格来说，堕天使并不是彻底失去理智，只是失去了所有属于人类的情感。
曾经就有过天使序列的觉醒者，在遇到危险，或者同伴遇到危险的时候选择主动堕化，异变为了堕天使。
黑化强三倍这句话，在觉醒者中绝对是通用的。
毕竟是神话系列，放弃了理智的堕天使，甚至可能从二阶跳到八阶乃至于九阶。
这样的祂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救下自己原本想救的人。
但祂们也确实不能再称作人类了。
祂们会变得像是一个真正的堕天使一样。
无论之前多么亲密的人，在祂们眼中也和一束花，一棵草没什么两样。
之所以选择救下，只是因为这更像是一种交换，用觉醒者的理智，唤醒堕天使，换一个祂出手的机会。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堕天使并不会主动伤人，祂们没有欲望，所以也不会选择攻击人类。
堕天使可能会选择寻找一处人烟稀少，诡异也稀少的地方，将那儿当做自己的领地，从此不出意外的话，不会离开。
这是官方的资料，但也有人认为，堕天使还存有一些人类的情感。
夏国的第一位堕天使，是因为在战斗中遭遇了第一个九阶诡异。
那是一个在当时也称得上是强大的天使序列者。
她当时是八阶，在无法抵抗九阶诡异的情况下，这名天使序列的强者选择主动堕化为堕天使。
成为堕天使之后，祂的能力果然数倍增长，很快杀死了那只九阶诡异。
之后，祂只轻飘飘看了一眼队友们，就挥舞着巨大的黑羽翅膀，飞离了这片区域。
守护者中心始终保持高度监视，祂明显察觉到了，但也不在意。
差不多飞了半天时间，祂在一个出人意料的地方落地。
祂选择了夏国的一道边境作为自己的领域。
当时，夏国正在犯愁，因为国家除了要解决本地的诡异，还要防范从其他国家跑来的诡异。
尤其是一些小国家无力抵抗，几乎已经被诡异侵染大半，这些诡异也会想要尝尝“别的口味”，会跨国来到邻国的夏国。
第一位堕天使的出现，隔绝了那道边境线上的诡异跨国。
让当时焦头烂额的夏国有了喘息之机。
无论祂是有意还是无意，强大堕天使占据的领地，没有诡异敢跨入一步。
守护者中心也曾经尝试着与祂交流，但交流结果并不如人意。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祂确确实实没了人类的情感，倒是也保留了记忆，但是祂并不会因为这些记忆，就对自己“生前”亲近的人类刮目相看。
祂看人类，就像是看蝼蚁。
看诡异，是在看很烦的蝼蚁。
守护者中心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往好处说，好歹人类不被厌烦。
赢河将自己的状态维持的还可以，但弟弟赢流却一直在不断堕化中。
赢流渴望强大，以觉醒者的身份慢慢进阶，对于他来说太慢了。
他外表看上去玩世不恭，实际上内心深处，却是为了强大，愿意赌上一切。
与其说他正在被污染，不如说他在主动堕化。
实际上，赢流刚觉醒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堕化倾向，天使序列本应该只有白羽一个分类，所有天使都是巨大的白羽，从来没有出现过红羽。
红羽，已经是一种堕化的标志了。
所以他们才会来到学校。
可现在，堕化停止了。
赢河看着手下正抄写的笔记，眼神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有为弟弟高兴，有隐约猜测到为什么，也有一些遗憾。
他没有去联系弟弟，双生子的感应在这点倒是很有好处，不需要通过其他手段联系，就可以感知到，弟弟此刻的状态很不错。
甚至可以说是，过于亢奋了。
最终，赢河继续写起了笔记。
陈和晏披着外套，进了医务室。
他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医务室里面除了赢流在，还有洛石真。
顺手揉了一把洛石真的头，陈和晏看向赢流：
“很高兴你改变了主意。”
赢流当然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状态，他的神情也变得有点复杂了。
他望向洛石真。
洛石真正依赖的靠在陈和晏身边，见他看过来，还对着他友好笑了笑。
“我要走了吗？”赢流问陈和晏。
“是的。”
陈和晏温和笑着看他，虽然没有像是对待洛石真这样亲近的身体接触，但他看赢流的眼神里，还是有着老师对学生独有的温情。
“你来学校，就是为了控制堕化速度，现在既然停下了堕化，休息几天，就要回到永昼了。”
洛石真后知后觉，诧异的睁大眼：“老师，赢流不上学了吗？”
“他已经上过学了，这次回来，是来疗养身体的。”陈和晏拍拍他的肩。
洛石真恍然大悟。
原来赢流是留级生。
作为同样“留级”过的人，他很能理解。
陈和晏又看向赢流：
“如果是之前，可能还会给你一些多的休养时间，校长本来是想把你们留下来的，到时候本届学生说不定能组成单独的小队。”
“但现在诡异数量骤然增多，守护者人手不足，你现在堕化停止，估计最迟到后天，就能收到召回信息了。”
赢流心里也清楚这点。
实际上，没有觉醒者会喜欢待在学校，谁愿意每个月都和一帮不熟悉的同类待在一个宿舍睡觉。
要是以前，听到能被召回，他早就一扇翅膀飞走了。
但现在……
赢流依依不舍的看向洛石真。
洛石真也在看他，眼里都是向往。
“赢流。”
他艳羡的看着赢流：“你现在已经是守护者了吗？好厉害。”
赢流本来刚低落的情绪，又瞬间支棱起来。
“咳，我一直都是守护者，你知道的，天使序列进阶很快，而且有神话天赋加成，在对战诡异的时候，我还有制空权。”
洛石真：“哇！！”
他羡慕极了，眼神亮晶晶的：“你之前对战过诡异吗？有打过僵尸吗？”
“当然对战过，我曾经一个人剿灭了差不多七十只诡异吧，僵尸倒是没遇到过，你想看的话，我回去就找个僵尸打，录视频给你看。”
洛石真惊异：“七十只！”
赢流身板都挺直了，翅膀微微张开：
“只有七十只是因为我需要来学校疗养，要不然，现在可不止七十只。”
“好厉害。”
洛石真再次感慨，难怪赢流的训练课成绩这么好。
他期待道：“我也想快一点成为守护者。”
在洛石真眼里，成为守护者就等同于毕业进入工作状态，不光工资能翻番，也可以为“工作地点”做贡献。
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每天吃学校的，喝学校的，学校几乎照顾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他却没什么可以回报给学校的。
洛石真觉得，以他现在的训练成果，打当初那只僵尸绝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赢流现在完全不失落了，甚至还在鼓励洛石真：
“你一定能成为守护者的，等你成了守护者，我们组一队啊！”
“好啊好啊。”
洛石真向往：“我会好好学习的，争取和你成为队友。”
赢流浑身的羽毛都舒展开了。
陈和晏就看着洛石真简简单单几句话，让赢流整个人的状态焕然一新。
他挑眉，好像知道洛石真是怎么成功让赢流停下堕化的了。
等洛石真回了宿舍，陈和晏才对赢流说：“刚刚你们说错了。”
“石真作为净化者，只会去比你现在所在小队更强大的队伍，你如果想要和他在一个小队，就要好好努力了。”
赢流低头，看看自己的鲜艳红羽：“我会努力的！”
他要变得更强，快一点进阶，然后，和石真一个小队。
变强，要好好变强。
告白失败没关系。
追求喜欢的人，怎么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
这次是他准备不充足，也不知道石真是直男，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不定有一天，石真就能被他打动呢？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更努力，才能进入石真所在的队伍。
毕竟，朝夕相处了，才有机会。
陈和晏看着他野心勃勃充满动力的样子，觉得这状态不错。
因此，也就没有告诉他，因为诡异的数量猛然增多，人手不足，不光他这个刚疗养结束的守护者需要回到队伍。
这些原本应该在学校里面待上三年的学生们，也会在等级高老师的带领下，挑选一些方便等级低学生处理的诡异，进入实战状态。
在实战中，快速积累经验和进阶资本。
毕竟，现在的世界，已经不能给学生们太多慢慢成长的时间了。
到时候，说不定前脚赢流刚走，后脚，就能在与诡异的对战中，看到洛石真。
想到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陈和晏就想笑。
他忍住了，继续维持着一个温和好脾气的老师形象，还给洛石真发了条信息，让他回到宿舍早点睡。
洛石真很快回了消息：【好的老师，谢谢老师，老师晚安！】
玉衡宿舍中——
陆秋瑾红着脸，抱着被子如临大敌。
洛石真毫不费力的将自己的床拽到他床旁边，正在调整对齐角度。
嘴里还在碎碎念：“为了快一点联络感情，今晚我们就挨在一起睡觉吧！”
“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也不会打呼噜。”
他弄好床，扭头看向陆秋瑾，一愣：
“咦，你怎么脸又这么红？”
“陆秋瑾，你又热了吗？”
洛石真说着，又看向陆秋瑾手里抱着的被子，不解道：
“可是你热的话，抱着被子不是会更热吗？”
陆秋瑾说热也不是，说不热也不是。
他只能吐出一句：“体质问题，容易脸红。”
“哦……”
洛石真之前就听他说过体质问题，不过那个时候以为他是怕热体质。
原来是脸红体质。
有没有这样的体质洛石真也不知道，但世界这么大，病症这么多，陆秋瑾有个脸红体质，也很合理。
“会有不舒服吗？你可别发烧了。”
他刚把床推过来，现在就是两床并起，洛石真单腿跪在床上，伸手要去够陆秋瑾的额头。
这一看就是想要给他测温。
陆秋瑾攥住被子的修长手指用力到发白，身形一动不动，像是生怕自己一动就惊扰到了对方。
洛石真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额头时，突然停下。
“我忘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手指收回去：
“上次你跟我说了，直接用体温计更准确一点。”
上次洛石真想要用手给楚宵测额温，他记得陆秋瑾就是这么说的。
陆秋瑾：“……”
洛石真转身下了床，去医药箱里找出了体温计，递给他。
“给，你测一测体温吧，要是发烧的话，要赶紧吃药才行。”
陆秋瑾看着面前的体温计：“……”
他默默接了过来。
洛石真又开始勤勤恳恳铺床了。
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不光每天都要洗澡换衣服，对于床铺的整洁也很有要求。
之前上三中的时候，他的床干净到老师都要夸呢。
洛石真仔仔细细整理了一遍床后，体温计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找陆秋瑾要过来，有点高兴的露出一个小小笑容：
“你没发烧。”
“不过你今天受了伤，还是要多喝水。”
他要去给陆秋瑾接水，陆秋瑾想下床：“我自己去就好。”
“没事，接个水又不麻烦，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这些小事我帮你做就好了。”
洛石真一边说，一边给他接了一杯水，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
陆秋瑾低低说了声谢谢，洛石真冲着他一笑。
他还以为洛石真接下来就是上床睡觉了，结果洛石真根本不闲着，又把自己的床头柜也挪过来，再顺手将床头柜上面的各种学习资料和笔记文具整理好。
等到弄得差不多了，他才去洗澡洗头，接着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外面的衣服丢洗衣机里面去，里面穿的就要手洗了。
洛石真还记得自己要和陆秋瑾打好关系，陆秋瑾又受了伤胳膊不方便，还特地出来问陆秋瑾：
“你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没有？没洗的话我帮你一起洗了吧？”
他刚洗完澡，身上套了一件睡衣，睡衣上还有幼稚的黑色小熊，陆秋瑾依稀记得，之前萧善问他，怎么买这么幼稚的衣服，洛石真说，那是他奶奶给他买的。
洛奶奶其实并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在她眼里，秋衣秋裤就等于睡衣睡裤，但因为洛石真要去住寄宿学校，她怕他在学校被人家瞧不起，特地买了两身睡衣。
结果洛石真刚上高一才发现，寝室的同学们也不穿睡衣，他们也穿秋衣秋裤。
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两套睡衣，尤其是上面的黑色小熊，奶奶说过，买它们，是因为觉得这个小熊和洛石真很像。
高一那年一直穿到了现在，睡衣当然旧了，哪怕处理过了，还是起球，但看上去就很绵软，穿在洛石真身上，尤其显得柔软。
他只觉得穿着很舒适，但落在陆秋瑾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陆秋瑾眼中，洛石真站在门口，被水蒸气蒸得泛红的指尖握着毛巾，认认真真擦拭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眸也比往常显得更加湿润，看人的眼神，显得格外专注。
一滴水珠在毛巾捕捉到之前逃了出来，顺着发梢，滴落到了下巴，又落到了领口深处。
几乎可以让人想象，这颗水珠会怎么顺着胸膛的沟壑一路滑下，又会落到哪处。
陆秋瑾喉结滚动了一下。
洛石真没把那小水滴当回事，只一边擦着头，一边疑惑的看着直勾勾看向他，但不说话的陆秋瑾。
“陆秋瑾？”
他晃了晃手：“你有衣服要洗吗？”
“没，没有。”
陆秋瑾开了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多干涩，他赶紧掩饰的喝了一口水。
“哦，那我去洗自己的衣服了，你要是想睡觉的话先关灯，不用等我。”
洛石真应了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陆秋瑾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了脸上的燥气。
他心想看来天气确实有点热，尤其是刚刚洛石真洗了澡，开门的时候雾气飘出来，就更显得热了。
难怪萧善和楚宵都喜欢洛石真，这场面要是让他们看到了，那还得了。
陆秋瑾又喝了一大口水。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杯水已经被他喝完了。
陆秋瑾自己下床倒水，又想着洛石真一会出来可能也想喝，又给他也倒了一杯。
见洛石真忙忙碌碌的出来晾衣服，头发还是半干不干的状态，陆秋瑾忍不住道：
“你头发不吹干吗？”
洛石真呵呵笑着摆手：“没事，现在天气热，自己就能干了。”
“屋里开了空调，不吹干要感冒。”
陆秋瑾又下了床，很自然的去拿了自己的吹风机：“我来帮你吹吧。”
洛石真怎么会让一个伤号帮自己吹头发呢。
“别，你胳膊还受着伤呢。”
“吹头发一只手就够了。”陆秋瑾面不改色：“而且我们不是要联络感情吗？我帮你吹头发，能联络感情。”
洛石真一想也是，犹豫的看了一眼他包扎的胳膊，还是坐了过去。
“那你要是觉得累了，就跟我说，我可以自己吹的。”
陆秋瑾：“我身体很好，不会累。”
洛石真乖乖坐着，让他吹头发。
陆秋瑾垂眸，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洛石真白皙的后颈。
洛石真很白，他之前就发现了。
这种白并不是苍白，而是健康的莹白，比起面上的肤色，洛石真那些常年不见阳光的部位，好像更要白一些。
一颗小痣在颈侧下面的部位，被衣服遮挡住，随着吹风机的吹动，若隐若现。
陆秋瑾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直到洛石真突然回过头来看他：“你手放在我脖子上干什么？”
陆秋瑾这才发现，他那只受伤的手，已不知何时轻轻落在了面前人颈侧。
他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只觉随着吹风机的风力，好像又有点热了。
“你脖子后面有颗痣，还挺好看的。”
陆秋瑾刚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说的叫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楚宵和萧善那样的人呢。
洛石真却没有发现他话中的奇怪，他被夸了，挺高兴，还津津有味的跟陆秋瑾讲这颗小痣的来源。
“我从小身上就一颗痣都没有，这颗痣是小时候摔了一跤，结果铅笔扎到脖子后面，拿出来之后，就多了一颗痣。”
铅笔扎到脖子后面？
陆秋瑾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眉几乎是立刻就蹙了起来：
“太危险了，没有去医院看吗？”
“没有呀，我也没什么事，不疼不痒的，都没流血，这么点小事去医院多费钱啊。”
洛石真不以为意，他们镇子上有钱人家不多，小孩也都养的糙，像是这种铅笔扎到肉里的情况，也不只有他一个。
小孩子嘛，恨不得把身边所有东西都拿来玩。
洛石真的铅笔还让他奶奶挑出来了，班上还有两个同学甚至都没挑出铅笔，也是不疼不痒的，没什么影响。
陆秋瑾却是听得心里一揪。
一下子，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洛石真，因为家里没钱，所以受了伤也不能去医院的场景。
“你缺钱？我有钱。”
他将之前准备好的，放了两千万的卡拿了出来，另外还把自己的另一张卡也拿了出来。
这张卡本来是陆秋瑾打算拿去雇人的。
他异化之前，肯定是要干掉自己那一家子，但光是这样，陆秋瑾也不能解恨。
所以他决定出钱委托人每一三五，二五六，分批去陆家坟头上蹦迪。
周日的时候，就是雇个会骂人的，在坟头破口大骂一整天。
既然洛石真缺钱花，这笔钱就先拿给他用吧，想要雇人坟头蹦迪，再赚就是了。
陆秋瑾下意识这么想着，又在心里补充一句。
毕竟他是要靠着洛石真净化的，怎么讨好都不为过。
洛石真可是净化能力，能够被净化，千金都买不来，他给的这点钱，还算是给少了。
这么想了之后，陆秋瑾更加理直气壮了。
他将两张卡放到洛石真手中。
“这里一共有五千万，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之后再给你。”
洛石真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张卡。
“啊？”
洛石真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他很坚定的把卡推了回去，并且开始怀疑是不是体温计坏了。
要不然陆秋瑾怎么一副高烧烧傻了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我自己有钱。”
洛石真现在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富裕，学校给他发的两万，他还一毛钱都没花掉呢。
五千万，简直天文数字。
这个钱要是洛石真自己赚的，他会非常高兴，然后给奶奶修个大陵墓，还要烧好多纸钱下去。
但陆秋瑾给他，他肯定是不能要的。
而且，他现在赚的钱，虽然不能给奶奶修个大陵墓，但修个新墓碑还是可以的，也可以烧好多纸钱下去。
陆秋瑾还是头一次遇到送钱送不出去的，但他毕竟心机深，看了看洛石真的神情，发现他是抵触平白无故拿别人的钱，立刻换了个说法。
“我手里有钱，你帮我净化，救我的命，这笔钱就当是感谢费了。”
“其实这五千万还算是少的，毕竟跟命比起来，钱算什么。”
洛石真认同他说的“命比钱重要”的说法。
但他还是不接，只微微抿了抿唇，认真道：
“学校已经给我发工资了，我是净化者，我的任务就是要给你们净化的，要是你再额外给我钱，那我就太对不起学校了。”
“而且你太大方了，给的太多，在我们老家，这叫傻大方，是要吃亏的，你以后不要随便乱给人钱，再多的钱，也禁不住这么花啊。”
洛石真小时候，镇上就有个穷困潦倒的老爷子，每次出了太阳，就搬着板凳出来晒太阳，身上的衣服还打着补丁。
洛奶奶和别的街坊邻居说话，洛石真在旁边玩，听到她们说起这个老爷子。
据说就是年轻的时候家里很有些家产，结果他手松，好享受，有点钱就要花出去，父母在的时候还能压着，父母没了，没两年就把家业败了。
她们说到这里，洛奶奶还要跟洛石真说一句：
“你以后长大了可别跟他学，咱们小老百姓，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才行，可不能当败家子。”
街坊邻居们就哈哈笑，说洛奶奶手里也没两个钱，就算小石真想要当败家子，也没机会啊。
洛石真不听别人的笑，他一直是个一根筋，听奶奶的话是脑海中的第一指令，奶奶说的都是最要紧的。
他当时就乖巧点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现在看陆秋瑾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败家子。
陆秋瑾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跟他说。
他吃过很多苦，但没吃过穷。
毕竟是木系，陆家又是做农业项目的，靠着他早就发展的蓬勃向上。
陆家人明面上一直装的很像样子，一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样子，陆秋瑾作为摇钱树，手里还真没缺过钱。
他见洛石真神情认真，为他盘算着钱够不够花，神情恍惚一瞬。
甚至有种，自己结了婚，年纪还小的妻子，却已经在认认真真为这个家盘算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