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舟之所以也能拿到请柬,是因为何家在一年半以前曾经遭遇过一次绑架。
当时何老爷子正和夫人一起在南意度假,何云骥则在菲城推进一项价值超百亿工程招标,有势力因私仇恶意绑架了何云骥的儿子,想用他威胁,操控招投标的结果。
听说自己唯一的孙子被绑,何老爷子一时间血压升高差点住院,何云骥也怒火中烧,投鼠忌器,生怕稍有不慎这群歹徒会伤害到自己的儿子。
虽然报了警,可对方分明是有备而来,警方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确定孩子的位置。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最关键的二十四个小时,何云骥在坐立不安的情况下找到了陆慎,病急乱投医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陆慎当即向他推荐了方舟。
最后从接下任务到成功将孩子救出,全程只花了六个小时,何家小少爷除了身上有些许擦伤和淤青,受到点惊吓昏了过去之外,其他完好无损。
一时间,方舟名声大噪。
何云骥震惊于方舟这个组织强悍的执行力,一直想找机会深度结交一番,只不过方舟幕后首领实在太过神秘,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而他也始终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的意思,任何时候一直都由下属出面解决问题。
老实说,这次将请柬递给方舟时何云骥并没有抱太大期望,只是礼貌性走下流程罢了。
然而在晚宴前一周,方舟那边却突然回复确认参加,并表示他们老大亲自会带礼物当面向何老爷子道喜。
助理将这件事汇报给何云骥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在得知这个消息如假包换以后还专门给陆慎打了个电话:“方舟的幕后首领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陆慎在电话那头很轻地挑了下眉,笃定地说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认识他啊?”
虽然当初是陆慎向他推荐的方舟,但后来何云骥反复问了陆慎好几次,陆慎都推说是朋友介绍的关系,何云骥就没多想。
此刻,听见这话,陆慎但笑不语。
“这事儿连我爸都知道了,还专门叮嘱我一定要备重礼亲自感谢他,”何云骥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问:“但你说这方舟的幕后首领这么神秘,会不会长得很凶啊?”
“手底下管着那么多凶神恶煞的雇佣兵,”何云骥开玩笑道:“我都怕自己站在他面前会紧张。”
陆慎也笑了一声,摸了摸洛厄尔柔软如缎的金色长发,才继续跟何云骥说:“应该不会吧。”
又跟何云骥聊了几句,结束之后,陆慎将手机丢到旁边,揽着洛厄尔的腰身,跟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舌尖相缠,唇齿相交。
结束的时候陆慎抬手用拇指揩掉洛厄尔唇角的水渍,低头看着他:“猜猜看,下周晚宴时会有多少人惊掉下巴?”
洛厄尔的呼吸被陆慎亲的有点乱。
他用那双碧绿色、湿漉漉的眼睛看了陆慎一眼,没有回答陆慎的问题,而是拽着他的领带继续索吻。
还是那句话,洛厄尔不在意任何人。
他只在意陆慎。
宴会当天,陆慎没有跟洛厄尔一起走。
金婚晚宴的举办地在一栋有着百年历史的七星级酒店举办,占地很大,从户外草坪上可以看到深蓝色的海面和碧绿色的山峦,十分美丽,也特别幽静。
何家为了筹备这场金婚晚宴明显也是用了心的,现场布置隆重而盛大,亮了无数盏灯,还有乐队在现场进行演奏。
陆慎从慎行总部过来以后先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何老爷子和夫人,何老爷子一直很看好他,这几年也忙了不少的忙,就连正在建设的三角湾工程,也是因为有何老爷子在政府方面鼎力支持,疏通了很多关系,他才能这么快顺利推进。
虽然这其中有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但陆慎向来是个周到的人,在细节上从来挑不出错。
他准备的礼物是一套高定首饰,价值不菲倒是其次,主题设计恰好是何老爷子跟夫人当年定情的芍药,果然何老爷子跟夫人在看过之后全都喜笑颜开,连连称赞陆慎有心。
除了陆慎之外,其他能来参加这个晚宴的,也都是菲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整个菲城所有政要高官、商界名流几乎全都来了。
而之所以会这么热闹,除了向何老爷子道喜之后,另外一个原因显然就跟洛厄尔有关。
此次晚宴,方舟幕后老大也要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何云骥也根本就没想过瞒——要知道别说菲城,就连北美那边都有许多人对方舟充满兴趣,偏偏方舟组织管理严密,外界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而现在,谜一样的方舟首领首次在公众面前露面,就是来参加他们家老爷子的金婚晚宴,这是多大的面子?
饶是何云骥在政坛混迹十年早已磨练出了一副八风不动的沉稳性子,此刻也难免有些得意。
他原本想的是亲自到门口迎接方舟的首领,没成想临时被别的事情叫走,毕竟晚宴还没开始,何云骥看了眼时间,觉得人应该也没那么快到,便匆匆忙忙跟着一块儿去了。
因此洛厄尔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
因为身后只跟着一个人,所以注意到的宾客其实也不算多,但洛厄尔那张脸的冲击力实在太强,即便是在白人面孔居多的菲城,都鲜少能看到这样漂亮到摄人心魄的美人。
于是端着香槟酒杯的宾客先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然后愣住,目光再次落在洛厄尔身上。
毕竟这种场合都是携伴出席,正当众人好奇这是谁带来的伴儿,又看见像下属一样始终落后洛厄尔半步的另一张脸。
一句“这不是维克多吗”还没出口,众位宾客陡然间意识到什么,登时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维克多是方舟话语权极高的二把手。
方舟对外的一切事物都交由他来处理,据说就连他的命都是方舟幕后首领救的,因此平时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自己的老大忠心耿耿,连命都可以卖给他。
现如今满脸胡茬的维克多却亦步亦趋跟在洛厄尔身后,像一个忠诚的保镖。
老实说,在此之前,众人跟何云骥一样,均对方舟幕后首领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合理的、不合理的,总之众说纷纭。
可绝对没有谁想过这样一个组织严密、实力强悍的雇佣兵组织掌控者竟然会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
简直无法想象。
这真的不是哪个大家族精心教养的小少爷吗?
可就算众人再怎么不敢相信,眼看着洛厄尔在维克多的带领下走到何老爷子面前,面带微笑作出自我介绍,然后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何老爷子跟夫人,祝他们金婚快乐,也不得不默默接受这个令人震撼的事实。
何老爷子也有些震惊,不过他到底比旁人见过的世面多些,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洛厄尔今天带来的礼物也是陆慎帮着挑的——一个清代的古董花瓶。
这花瓶是当年官窑烧制的精品,本是一对,价值连城,只不过几经岁月流转,两只花瓶便分散了,因为工艺独特,花纹栩栩如生,何老爷子曾经在拍卖会上花重金拍下一只送给自己的夫人,只不过始终没能凑成一对,难免有些遗憾。
此刻,没想到洛厄尔竟能在他们的金婚晚宴上送来另外一只,凑个双双对对的好意头,这对何老爷子的夫人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意外之喜。
她出身名门,是个享誉国际的画家,并不太清楚方舟是个什么组织,只是忍不住赞同丈夫的话,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洛厄尔说:“真是个好孩子,有心了不说,长得还这么漂亮。”
“哪有夸男人用漂亮这个词的?”何老爷子怕这话会惹得洛厄尔不悦,连忙提醒了自己夫人一句。
洛厄尔则笑着说没关系。
何老爷子的夫人见状对他更加满意,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之后亲亲热热跟洛厄尔道:“还有慎行的陆慎,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洛厄尔动作很轻地顿了一下。
紧接着听到何老爷子的夫人非常认真赞叹了一声:“你们一个英俊一个漂亮,我今天算是养眼了。”
始终站在洛厄尔身后的维克多闻言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
洛厄尔也顺着何老爷子夫人指的方向望向正在与其他宾客交谈的陆慎。
大概是察觉到洛厄尔的眼神,陆慎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这时候,何老爷子的夫人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迟疑道:“这么巧吗?你跟陆慎穿的西装款式……好像是一样的。”
今天陆慎穿了定制的枪驳领三件套,深蓝色暗纹,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稳重凌厉,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气宇轩昂。
而洛厄尔身上的西装不仅版型跟陆慎完全一样,就连面料颜色、纹路都是一致的,像是同一个裁缝做出来的一样。
只不过因为洛厄尔身上的气质跟陆慎不同,导致众人之前竟然没能立刻察觉到这一点。
要知道在这种场合,即便是男士之间出现撞衫都会显得有些尴尬。
因此当洛厄尔带着维克多往陆慎的方向走时,在场的宾客第一反应都是有些紧张——毕竟谁都不知道方舟幕后首领是个什么脾性,但既然能够收服那么多桀骜不驯的雇佣兵,大概也是从死人堆里厮杀出来的狠角色。
可陆慎不仅顺利接手陆家,还能稳稳当当走到今天,难道他就好相与吗?
谁不知道陆先生手眼通天,手段惯来狠辣果决?
因此,有人担忧他们会在何老爷子的金婚宴会上闹出什么不愉快,也有人忍不住想看好戏。
甚至有人连忙叫回了一直在后面确认晚宴细节的何云骥,何云骥一听,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皱眉心道这都是什么破事,然而当他着急忙慌跑过来,想要以主办人的身份从中调停,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跟陆慎私交不错,自然是见过洛厄尔的。
“方舟的幕后首领呢?”何云骥左右看了看,脚步慢下来,侧过头皱起眉头问助理,“走了?”
助理莫名其妙,压低了声音道:“他不是就在陆先生对面站着吗?一模一样深蓝色西装那位。”
何云骥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不是就——”话没说完,又看到略微低头站在洛厄尔身后的维克多。
这张脸他也很熟——操持方舟一切对外事物的二把手维克多。
除了自家老大,其余谁的面子都不给,谁的话都不听。
何云骥:“……”
他下意识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助理,不太确定道:“你……刚才找我的时候说的是什么来着?”
助理不明就里:“我说陆先生跟方舟的负责人撞衫了?”正当他有些担忧准备继续问何云骥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就看到陆慎将自己的酒杯放在服务生端着的餐盘上,同时拿走了方舟幕后老大的酒杯。
助理:“!”
何云骥已经没眼看了。
下一秒他看到陆慎跟首次公开露面的方舟幕后老大说了句什么,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揽住他的腰身,低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满座皆惊。
而那个收服了众多彪悍特种兵为他卖命的方舟首领却丝毫没有生气甚至拔枪的意思,反倒是乖乖接过了陆慎重新递过来的果汁,冲着他微微一笑。
众位宾客:“……”
总之就是很难去形容这种震惊,但排除掉撞衫这一概率确实小到不能再小的可能性之外,便只剩下唯一一个真相——原来这是情侣装。
如果不考虑陆慎跟洛厄尔各自背后的势力。
单看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绝配。
当然,慎行的掌权人跟方舟幕后的控制人这两个身份也很般配。
唯独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何云骥眼皮抽动着微微一笑,心道下次合作必须得要求慎行给何家多让百分之五的利。
可当目光转移到洛厄尔脸上……注意到他跟陆慎还戴着相同款式的婚戒,何云骥的眼皮再次抽了一下。
雇佣兵老大这个身份属实是有点得罪不起。
那天何老爷子的金婚晚宴办得很是圆满,宾主尽欢。
结束之后,洛厄尔当着众人的面上了陆慎的迈巴赫,而维克多则全程躬身目送他们上车,直到红色的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洛厄尔跨坐在陆慎身上,因为刚洗过澡,下半身什么都没穿,宽松的衬衣堪堪只能遮住屁股,能闻到清新的沐浴香气。
他勾住陆慎的脖子:“是不是从今以后,菲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洛厄尔皮肤很白。
尤其是洗完澡之后,原本冷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会被热气蒸成好看的粉色,陆慎很喜欢。
他的手顺势从衬衣下摆伸进去,慢条斯理揉捏洛厄尔的腰身,很客观很平静地提醒:“宝贝,我手上的婚戒从来没摘下来过。”
换言之,他在任何场面任何时候,从没隐藏过洛厄尔的存在。
任何跟慎行有合作或者跟他本人有交集的都知道,他有一个感情稳定的伴侣,已经在一年前求过婚,预计会在今年年底举行婚礼。
陆慎纠正洛厄尔:“是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方舟的主人是你。”
听懂了陆慎的意思,洛厄尔弯了弯嘴角,低头像小动物一样痴迷而眷恋地啄吻陆慎高挺的鼻梁跟侧脸——
加上曾经在三等星共度的那些岁月,他们分明已经在一起六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洛厄尔却依然不曾感到丝毫的厌倦,反而越发渴望跟陆慎肌肤相贴,耳鬓厮磨,无时无刻。
因为他们完完全全贴在一起的缘故,陆慎能清晰察觉到洛厄尔身体的反应和反应。
“洛厄尔少将,”陆慎的手顺着洛厄尔紧窄劲瘦的腰身往下,用那种讨论明天会是什么天气的语气慢慢问:“今天怎么湿这么快?”
离开虫族以后,少将这两个字便只有陆慎一个人会叫。
而且他往往是在床上当成情趣一样地叫。
再加上问的问题实在令人感到羞耻和难堪,洛厄尔的呼吸不受控制变乱了几分,声音也变得沙哑:“因为你说的话。”
陆慎就笑了。
“宝贝,”陆慎把手从下面抽出来,一边解开洛厄尔衬衣的扣子,一边问:“跟我公开,比被其他人知道你是方舟幕后首领还要高兴吗?”
洛厄尔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然后陆慎将他抱起来,放在落地窗前铺着的羊毛毯上,是陆慎去意大利出差时买回来的,羊毛毯很大也很柔软——跟他预想中一样,颜色跟洛厄尔的肤色非常相衬。
陆慎从后面抱住洛厄尔,一边亲吻他的侧脸、脖颈,一边要求洛厄尔将翅翼放出来。
洛厄尔自然不可能拒绝陆慎任何要求,于是,翅翼伸展开来的这一刻,满室都掉落了金色的光华,璀璨夺目。
可以当作杀器一样使用的翅翼在陆慎面前柔软而又乖顺,陆慎抚摸过翅翼上复杂而玄奥的花纹,感受着洛厄尔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今天大家都在看你。”
不敢置信的,好奇的,感叹的,惊艳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全部都落在洛厄尔身上。
陆慎低下头缓缓混吻上洛厄尔美到不可思议的翅膀,忍不住想,要是大家知道洛厄尔还有现在这一面,大概会更羡慕他。
但整个地球都不可能有人能知道洛厄尔的这一面。
一手创办方舟,令无数雇佣兵心服口服,实力强悍无比的神秘掌权者,只会在他面前伸展自己的翅膀,只会任由他吻遍他的全身,想做什么都可以,再过分也没关系。
洛厄尔喘息着扭过头来寻找陆慎的嘴唇,陆慎便捏着他的下巴重新和他深入地接吻。
一个很深也很缠绵的吻。
吻到最后,洛厄尔的呼吸更乱了:“您吃醋了吗?”
陆慎笑了一下,自从他们在奥诺里把所有话全部说开又穿越时空来到地球之后,洛厄尔便很少在他面前再用敬称,偶尔说“您”,必然是故意的。
陆慎就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问:“吃醋了怎么办?”
洛厄尔从陆慎身上撑起来,腿根接触到某个存在感极强的东西,脸色难以抑制浮上一抹绯色,但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舔了舔嘴唇轻声说:“别人要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会把我当成怪物。”
陆慎不喜欢他这么说。
他捏着洛厄尔的下巴带他一起看落地窗上的倒影,即使光线昏暗,依然能看见洛厄尔那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
“宝贝,你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吧?”
洛厄尔则转过身来用手臂勾着陆慎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曾经在死亡的边缘苦苦挣扎,是陆慎救下他,用世所罕见的爱与耐心教养,拂去他身上的阴影与尘埃。
这张现如今看上去完好无损的皮囊下面,藏着狼狈不堪、鲜血淋漓的过往,甚至还有可能失去理智,变成完全虫化的状态,哪怕是奥诺里帝国装备齐全,手持电棍、镣铐和镇静剂的医生,都不敢轻易靠近。
唯独陆慎可以。
也只有陆慎不怕。
洛厄尔心里很清楚,不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再怎么面目全非,哪怕曾经那道丑陋至极的疤痕还在,陆慎也会一如既往,继续像现在一样爱他。
陆慎知道洛厄尔想说什么,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我爱你是应该的。”
他们之间的羁绊深入灵魂。
即便种族不同,他们也注定相遇,注定相爱,注定成为彼此心目当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唯一。
“所以不用吃醋,”洛厄尔跟陆慎鼻尖抵着鼻尖,和他双目对视片刻之后,用很虔诚很认真的语气,轻声说出那句陆慎曾经听过无数次的话:“洛厄尔永远都属于您。”
陆慎眸色没忍住暗了一瞬。
这句话对他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不论听多少次,都能让他骤然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变灼热。
索性将洛厄尔身上碍事的衬衣全部脱了丢在一边,陆慎什么话都没说,按着洛厄尔重新加深了吻。
将洛厄尔薄薄的耳垂完全含进嘴里吮吸,听他发出难耐又勾人的呜咽时,陆慎忍不住在心里想,其实偶尔象征性吃点无伤大雅的醋也没什么不好的。
能给生活增加一点情趣,享受一下爱人主动哄他的乐趣。
陆慎还记得洛厄尔也曾经吃过他的醋。
在他完全掌控陆家,坐稳家主位置之后。
其实一直以来,陆慎在任何场合都洁身自好,在遇到洛厄尔之前,拒绝那些往他身上扑的男男女女是因为他心底里始终认为性跟爱是无法分开的,应该紧密相连,只有性没有爱就像动物,他不愿意做动物。
而在遇到洛厄尔之后,拒绝那些事情的理由就变得更加充分。
因此,即便有时候应酬需要出入一些声色场合,众人知道陆慎的习惯,也不会多劝,就连叫少爷在旁边作陪都不会。
只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的陆慎便更加具有吸引力。
一年多前陆慎想开发一条连接东欧的运输航线,因为牵涉甚广,所以几经周折联系上在欧洲关系网盘根错节的科尔曼家族合作。
在敲定了合作意向,需要进一步洽谈合作细节时,对方派来了科尔曼家族的小少爷菲利克斯来跟他见面。
然而当时菲利克斯刚下飞机就遭遇枪击,在混乱而危险的情况下,陆慎迅速将他护住,同时在车上快速射对外射出两枪,一枪打中对方的油箱,一枪打中对方的车轮。
菲利克斯当即对陆慎一见钟情。
在法国那样一个浪漫国度长大的菲利克斯非常大胆且热烈,在调查过陆慎平时的行事作风以后更觉得他与众不同,于是直接在当晚便穿着一件睡袍,带着一瓶红酒敲开了陆慎的酒店房门。
当时陆慎正在跟洛厄尔视频。
于是正带手下在大洋彼岸执行任务的洛厄尔通过手机全程听完了菲利克斯对陆慎毫不掩饰的告白和邀请。
很直接,很热情,也很坦荡。
“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菲利克斯看着陆慎,目光灼灼地说,“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心动过,就好像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在今天瞬间射穿了我的心脏,令我情难自抑,激动不已。”
“而且不论从哪方面来讲,我们都很相配,不是吗?”菲利克斯眨了眨眼睛,“所以我相信你是绝对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陆慎当然没忘记正在接通中的视频电话。
他给菲利克斯看了自己手上戴着的婚戒,并明确表示了拒绝,菲利克斯立刻皱起好看的眉头,万万没想到陆慎竟然已经有了恋人,甚至还订了婚。
菲利克斯也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只不过站在门外看着那张令他心动不已的深邃面孔,还是没忍住给了陆慎一个响亮的飞吻。
“如果你们分手了,请立刻联系我好吗?”
然后不等陆慎回答,他拿着自己的红酒转身离开。
陆慎没忍住摇了摇头,回过头望向手机屏幕里的洛厄尔,有些无奈道:“宝贝。”
洛厄尔当时什么都没说,但陆慎知道,他还是吃醋了。
而且洛厄尔少将吃醋的方式很特别。
他从大洋彼岸飞回来的当天晚上,连家都没回,安全带一解,直接在车里就跨坐到陆慎身上,表现得格外痴缠。
陆慎很少在车里。
因为对比过虫族的飞行器,对他来说,再好再贵的车空间也有点小了,根本施展不开,更何况他跟洛厄尔从来都很激烈,一两次解决不了。
但那天洛厄尔在车上不管不顾将他的火撩了出来,本就有近一周的时间没做,看出洛厄尔也很想要他之后,陆慎便重新给车门上了锁。
他们家别墅的地下车库是户外的那种。
从车里能看见院子里巨大的泳池、草坪、喷泉和闪烁的夜灯,抬起头还能看见楼上管家正指挥佣人打扫卫生的身影。
这辆库里南贴了防窥膜,还很隔音。
因此不会有人看见或听见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只有他们自己,能在狭窄的空间里听见暧昧的水声、急促的喘息声、难耐的呻吟声以及皮肤激烈碰撞拍打的声音。
车里充斥着浓郁的爱欲味道。
陆慎紧紧攥着洛厄尔的手,,贴在他耳边问他还要不要,洛厄尔几乎喘不上来气,却在黑暗中侧过头看着陆慎的眼睛认真说:“我们不分手。”
陆慎心里忽然就软了一下。
他换了个姿势,将洛厄尔完完整整地抱到自己怀里,低头认真而深入地亲吻他的嘴唇,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我们当然不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