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瞧着干净,比在金河县租的衣柜看着新多了。许知昼打开衣柜,被什么晃了一下眼。
衣柜里挂着一件浅绿色的官袍,帽子,跟靴子都放的整整齐齐,崭新亮堂。
许知昼:“哇。”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浅绿色的官袍,官袍的质感很好,很细腻。腰带也挂在上面。
许知昼摸了摸袖子,眼中亮晶晶的。他从未见过这身官袍。在自家的衣柜里现在随便就能摸到了,不知道相公穿上这身官袍是何等模样。
从六品修撰,县令听相公说正七品,那相公比县令大。
许知昼最了解的官就是县令,喜欢以县令为参照。他心情不错,美滋滋的把自己的衣服挂进来和官服挨着,心里的欢喜像是云雀一样要飞出去了。
他听见脚步声。
宋长叙从外边进来,瞧他已经醒了,说道:“可以吃饭了。”
宋长叙做了四菜一汤,两个人吃刚刚好。他将家中的钥匙给了一把给许知昼,两人一块出门。
许知昼今早到京城还有几分忐忑,现在睡了一觉吃了东西,又有宋长叙在身边,现在全然没有忐忑,只剩下好奇。
他看着京城发现有许多灯笼,茶楼都是亮着的,街道上的也是拥挤的,许知昼瞧见有小吃在卖。
一份臭豆腐竟然要二十文。
“相公这里的东西真贵。”许知昼吃了一块臭豆腐说道。
“是比我们在县里贵。”
许知昼看了在这里逛街的人都是穿着华美的衣服,瞧着皮肤白皙,举止优雅。
许知昼拉着宋长叙看了好几眼,瞧见有杂耍的就多留了片刻。
有靡靡之音从一个彩绸众多的楼里传来,许知昼已经会认字了,他打量上面的三个字。
“心月楼。”
有彩纸跟彩绸飘落下来,许知昼仰头去看,瞧见有几个人浓妆艳抹,身姿撩人。
他不敢再去看了,耳朵也跟着红了一圈。
宋长叙见他的模样,心肠又软了几分,笑道:“我们去那边吧。”
许知昼红着脸点点头,他小声嘀咕:“我看就看了,相公是万万不能看的。”
宋长叙:“你放一百个心,我是不会去的。”
许知昼:“我又没有不信你。我之前看过一本话本,有一个书生家境贫寒,他有一个糟糠夫,两个人相互扶持,结果在书生做官后就磋磨糟糠夫,让他的夫郎郁郁而终。生想要迎娶高官的哥儿时,结果因为贪污被陛下抓了砍了脑袋。”
许知昼:“你看若是书生安分老实,也不去作践糟糠夫,不去贪污,哪来这样的祸事。我看这就是他厌弃糟糠夫的报应。”
“爱夫者风生水起,亏夫者百财不入。”[1]
宋长叙:“……”
好像被敲打,点了一下。
“夫郎说的不错,此人先是抛弃夫郎想攀高枝,后是不忠君主,不爱百姓贪污白银,这样的人劣迹斑斑,该拖下去杀头。”
许知昼见宋长叙目光清凌,他挽着他的臂弯,眉眼弯弯,“相公说的对。”
寻常一对夫夫就在他们一旁,看见他们走远,后背都湿透了。
“怎地动不动就是磋磨,又是攀高枝,还扯上了陛下,百姓,最后又是杀头的。”一个男子说道。
那哥儿小心捂住相公的嘴,“不要说陛下跟百姓如何,少说两句,那可是要杀头的。”
相公深以为然,顿时不再说这么危险的字眼。
许知昼跟宋长叙到了护城河上,护城河倒映出天上的星辰,还有河岸上的灯笼倒影,星星点点的,像是一条玉带。
“相公这个地方好漂亮。”
宋长叙在京城多日,他看夜市都是匆匆而过没有看的这般仔细,只有跟许知昼在一起才会看的这样真切,心里也会在喧闹中变得平静下来。
宋长叙又带着许知昼去看了皇宫,他们就立在宫门前,“我以后就在里面上值。”
许知昼被皇城的巍峨惊讶,眼中充满了崇拜和敬畏之意。
作为宁兴朝的子民,对皇帝有天然的敬畏感。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来到京城,瞧见这巍峨皇城。
“相公,你不会被杀头吧。”许知昼突然担心的问道。
宋长叙:“……”
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他哭笑不得,“我没有做错事不会被杀头。”
可这世间哪是对错就能分辨的。
许知昼信了宋长叙的话,安心多了。
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许知昼的脚步轻快,他抬头望着月亮和星星。
他说道:“那相公做官要做一个好官,要对百姓好。”
晚上吹风吹的厉害,渐渐的风声停止了,树叶的沙沙声也消失了,商铺的灯笼照亮前路。
宋长叙过了半晌,笑吟吟的应下,“知昼,我答应你,我会做一个好官。”
两个人回到家里,宋长叙先点燃蜡烛,等屋子变得亮堂起来,他们就去盥洗。
许知昼洗澡后拿着巾帕擦头发,宋长叙洗过后接过许知昼手里的帕子帮他擦头发。
等头发擦干了,不知是谁先动作,两个人的唇瓣碰在一起,身上才穿上的里衣半褪,长发铺在枕头上。
宋长叙的嘴唇从眉心一路落在许知昼的锁骨,唇瓣的温度让许知昼不禁颤抖了一下。
“相公……”
作者有话说:
小宋:该我了。
小许:知道你舍不得我[抱抱]
第64章 上值
宋长叙到了这种地步才会体现出强势和侵占欲。他擒住许知昼的唇,手上的动作有些急促。
好久没有在一起,自然是有些青涩。
许知昼伸出手搂住宋长叙的后颈,他看着这个让他爱欲交加的男人,他蓦然一下心就软了。
两个人分开这么长的时间,许知昼也是时时刻刻的想着他。
如今见了便是情不自禁,他把自己的身子反而迎上去。
月光铺洒在身上,宋长叙的额头起了细密的汗水。一滴汗珠从额头流入下巴最后隐入胸膛。
两个人如今心意相贴,分别良久,情越炽,心越明。
京城繁华,天还未亮,早食铺子就开起来了。雾气蒙蒙的,有人隐在雾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烧着蒸笼做肉包子。
行人匆匆,这般起的早的,除了是进城来卖菜和赶集,或是做小本生意的商人,就只有赶早要上朝的官员们了。
他们皆坐马车,也有少数人是徒步走进皇城。马车在街上轱辘,行人纷纷避开,不敢耽误官老爷们上朝。
宋长叙醒的早,他便出来买早食,买了一笼肉包子,又买了豆浆回去。
他瞧见马车在街道行驶,抬头看了几眼,笑了笑回到自家小院。
还未有自己的房子就想马车的事了,暂时还要缓缓。他倒是沉的住气,只觉得还年轻,稍作忍耐能搏更好的,不能乱了分寸。
想到此处,宋长叙心中又轻快起来。不管如何,总会有人一直在身边陪着他一起。
他回到卧室,许知昼还在睡。他把肉包子跟豆浆拿过来摇了一下。
“先把早食吃了再睡,不然对身体不好。”
许知昼嘟囔几句,还是迷迷糊糊。他翻身起来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吃了两个肉包子,把豆浆喝完了。
然后抱着宋长叙的枕头接着睡。
宋长叙拾掇了一下家里,他带着自己的糖出门去卖。他在京城街上打听过了,有几家糖铺子,先去铺子里试一试运气,要是能一口气都兜售出去也不用麻烦了。
糖的价格很贵,一斤糖能换一斗大米。在《资暇集》记载,唐代乳糖每斤售价达六十文。宋代糖霜每斤高达两百文,到了清代技术上来后,糖的价格为每斤三十文。
如今的宁兴朝糖的价格在七十文和一百五十文之间波动,白糖比红糖更珍贵能卖到三百文,饴糖的价格低些,八十文左右,红糖一百二十文左右。
他自信自己做出来的白糖品质非同一般,应该能卖上价。
到了一家糖铺子,铺子里还有不少管事跟百姓在看糖。
今日宋长叙带了饴糖,红糖,白糖各一斤,拿着小布袋装着。
糖铺子里的伙计热情的迎上来:“客官,你有什么要买的,我们这里什么糖都有。”
宋长叙摇头:“我不是来买糖的,我是来卖糖的。”
伙计脸上的笑容一敛,打量一下宋长叙说道:“这事小的做不了主,公子里面请。”
铺子里面还有一个内室,掀开一道帘子,伙计带着他走了一段路随即豁然开朗,到了里间。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椅上摆弄茶具,抬眼看了宋长叙一眼。
伙计在他面前耳语几句。
庄老板摆手:“你去招待客人吧。这位公子请坐,我怎么称呼你,你叫我庄老板就成了。”
宋长叙坐下,庄老板给宋长叙倒了一杯茶,宋长叙拿着茶杯抿一口,果真是清甜又有韵味。
“庄老板,我姓宋。”
“是当今的状元郎吧,你骑马游街时我见过,宋公子的容貌见之不俗,所以我就记下了。”庄老板神怡气定。
宋长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含笑点头:“庄老板好记性。今日我来寻庄老板是有买卖想跟庄老板谈。”
“宋公子请说。”庄家是做糖生意的,世代都在京城已经扎根成了老字号。南来北往的人都爱在他们铺子进货去卖,京城大户人家也喜欢在他们铺子里买糖。
他们的铺子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自然少不了背后的靠山,庄家靠着的正是当今的温侯。
本来以他们家的财力可以开一家更好的铺子,但庄家人都是念旧的人,一直以祖先开的铺子经营,铺子还是以前的小铺子。
铺子虽小,赚的钱可不小。
庄老板要不是听伙计说是卖糖的买卖,又见宋长叙是新科状元,思忖后才给了宋长叙一个开口的机会。
宋长叙开门见山,“庄老板看看我这三袋糖如何。”
他扯开袋子的口子把糖露出来,庄老板的目光率先就被白糖吸引了。
这白糖跟雪花一样,晶莹剔透,瞧着就比他铺子的糖看起来漂亮多了。
“宋公子,我能不能尝一尝。”庄老板眼睛一亮,待宋长叙的态度更加热情一些。
宋长叙笑道:“庄老板请。”
庄老板找了一个小勺子舀了一点放在茶杯尝了尝,眼中一亮。这糖吃起来口感清爽不腻,甜度适中,没有酸,咸,还有颗粒粗糙感。吃完后,没有其余的味感在舌尖停留,很干净。
把他铺子里的糖全比下去了。
他又尝了饴糖跟红糖,饴糖有颗粒感,红糖带着焦香和微苦。
这两种糖这样的感受都是正常的,红糖含有糖蜜跟矿物质,所以味道更复杂。
这三种糖比他们铺子里的糖都好,庄家在京城是有些老顾客,但他们在糖铺里也不是一家独大,像是各大小的铺子都有七八家。
若是有了这批糖应该能拉不少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吃穿住行都不差钱,他们就是怕吃的无聊,吃的不够好。
庄老板热情的问道:“宋公子想要个什么价?”
现在就问价了,看来庄老板很满意。宋长叙思忖后就把价格往上提,庄老板也不傻,两个人拉扯一番。
最后以三百五十文一斤白糖,一百二十文红糖,九十文饴糖的价格卖给庄家糖铺。
庄老板眯着眼睛笑道:“另外我希望宋公子的糖只跟我们庄家合作。”
庄老板的价格出乎宋长叙的意料,他点头:“这点庄老板放心。”
两个人签了契书,一式两份。
庄老板把契书收好,他问道:“宋公子那现在有多少糖?”
宋长叙说道:“白糖十斤,红糖八斤,饴糖十五斤。”
庄老板全要了,还有这个布袋子的各一斤。拢共算下来是六两三钱七十文。
庄老板慷慨的给了六两四钱。
刨去成本,宋长叙这回赚了五两银子,若是实现量产就能多赚几笔了,但现在还不是贪多的时候。
宋长叙带着庄家糖铺的伙计把家里的糖搬走了。熬制糖需要主要需要蔗糖,蔗糖便宜加工成糖价格就翻了几倍。
熬制这些糖花了他五日时间,五天赚了五两银子已经是暴利了。
等庄家糖铺的伙计走后,许知昼听见外边的动静盥洗后出来看。
“相公,谁来了?”
宋长叙上前一步得意的把银子给许知昼看,“这几日做糖得的钱,拢共有六两四钱,刨去成本,纯利润五两。”
许知昼抓了一把给宋长叙留下二两。
“相公太厉害了。”
宋长叙不在意,毕竟他下个月就有俸禄了,一个月有七两银子呢。
许知昼:“相公教我制糖,然后你去上朝,我在家赚钱。另外相公的俸禄怎么分?”
是啊,身为男人,宋长叙还有点大男子主义。
宋长叙提出:“七两银子,我三,你四。”
许知昼仰着头不说话。
“……”
这是在点他。
宋长叙再退一步,“我二,你五如何?”
许知昼勉强同意,“制糖的生意也要紧,到时候先买宅子还是买铺子?”
宋长叙想了想,“到时候先别买房,我们先找个地方开个制糖坊,就在郊外,郊外的地便宜一些。招七八个人,先做出名堂了,到时候钱多了再买房。”
许知昼虽然对拥有自家的房子有执念,但不得不认同相公的话,相公的打算才是最有道理的。
他心想,没准他们一年就能住上新房。
许知昼这会子又想起宋长叙说的陛下赏赐,要是陛下能突然赏赐他们金银珠宝那该有多好。
宋长叙考中状元就给村里写信了,现在应该到齐山村了。他带着许知昼进灶房教他怎么制糖。
宋业跟梁素忙完种地的事,他们就先歇息下来了。宋明言还在镇上卖钵钵鸡,这回他带上徐澄一起去的。
下午他就自己驾着牛车回来了,徐澄买了许多零嘴。宋明言轻巧的从上面下来,他拿了一封信。
“是长叙寄过来的信。”
他们一家子都不认字,宋业想着就去找王二郎。王二郎来的也快,拿到宋长叙的信就念出来了。
一听考中状元要留在京城做官,王二郎手都颤抖起来。状元,那可是状元,实在是了不得。
他未曾想过跟他同村这么多年的宋长叙竟这样厉害考了一个状元,现今留在京城做官,前途无量。
他本来心智不错,这回生了懊悔之意,若是知道宋长叙这样了得,他一定要结交他。
他跟宋长叙结交的时候,宋长叙已经是举人了,他忙着科举根本没法子跟他说太多。
王二郎没想到自己错过了一个状元,他心中悔之晚矣。
宋业跟梁素,宋明言都还有些懵懂。
宋业:“长叙做官了,还是京城的官,他大大的有出息了。”
他们的重点落在宋长叙做官上面。
别说是在他们县里做官,这回还到京城去做官了。京城在天子脚下,那儿子还能见一回天子。
他们这样的平头的老百姓哪想过会见一回天子,还是在京城做官。
王二郎:“做官倒是其次的,宋伯父知道状元是什么身份么,状元是宁兴朝读书的第一人,总之宋兄前途无量,一个人竟把世家大族的子弟都压下去了。”
宋业跟梁素闻言又是一惊,“第一,还是宁兴朝第一?!”
宋家自是一番欢喜,消息传到许家,许家也是欢喜起来。现在村里就两家的人最有出息,他们还是亲家。
谁说生两个哥儿没用的,许家的哥儿都嫁的好,两个哥儿都上京城了。
没准许家的两个哥儿旺夫呢,一看谢淮川离家时平平无奇,等几年回到村里就做了官。
宋长叙跟许知昼成亲也是顺风顺水的。
宋家儿子有出息,村里的人现在都动了心思想把儿孙送去读书,万一撞了一个大运,儿孙有出息,他们也跟着沾光。
宋家跟许家是欢喜了好久,连带着亲戚们也跟着乐一乐,以后出门腰板都挺直不少。
宋明言抿唇笑起来,为宋长叙跟许知昼高兴。
徐澄有个做官的舅舅心里也高兴,他欢呼一声:“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了。”
宋明言心中一紧,“是有人欺负你了么?”
徐澄:“没有,我就是说一说,我有一个在京城做官的舅舅,阿爹,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威风。”
宋明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另一边徐家又是一副惨淡的样子,徐老太太想到宋家如今的光景,越发心慌又难受。
若是徐鹏没有跟宋明言和离,那徐家还能沾点宋家的好处,现在什么好处都没有,反而沦为了村里的笑柄,想到这里徐老太太心里悔恨。
她是对宋明言有些差,但哪个夫郎不是被婆婆磋磨的,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嫁什么人。她嫁到徐家的时候还不是任由相公打骂,伺候公婆。
怎地到他宋明言这就不行了,他又不是一个金贵人。就算是个金贵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他们徐家就是他们徐家的人了。
性子那样刚烈,结果还落了一个好果。
徐老太太诸事不顺,看徐鹏不顺眼,看他的夫郎更不顺眼。
别说是徐老太太不顺心,其他的人也不顺心。
徐鹏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唾手可得的富贵离自己远去,心里怪难受。
他夫郎说道:“你一直翻身做甚,难不成还想着你前夫郎。吓,人家现在一飞冲天了,哪还会跟你有瓜葛,你想跟宋明言在一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徐鹏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正要动手扇巴掌,想到什么又停下来,背过身去强行忍耐。
宋明言长的好看,性子又好,徐鹏十分喜欢。只是每回吵架都控制不住的脾气,跟着他爹一样喜欢打夫郎。
等宋明言受不了和离后,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不会再动手打人了,每次想打人时,只要一想到宋明言决绝的眼神,他就下不了手。
夫郎还在说什么,徐鹏已经不想听了,他扯着被褥盖过头顶。
许知昼跟着宋长叙学会制糖了,果真是有些废柴,不过还是值得的。
两人去看过一回许知辞跟谢淮川。
他们已经安顿好了,谢淮川请了一个粗使婆子做杂活,许知辞拿着千字文在看。
“知昼,长叙,你们快坐。”许知辞到了京城有些不自在,特别是谢淮川还花钱请粗使婆子,他觉得太破费了。
“大哥,我们来看看你,哥夫没在?”宋长叙问道。
许知辞:“他已经上值去了。”
宋长叙也没几日要去上值了,许知昼说:“大哥,没事以后我找你一起逛。”
许知辞点点头,“我做了一些茶叶,你们带回去喝。”
两个人没有留在谢家吃饭,宋长叙跟许知昼一并回去把制的糖卖出去,到手十两五钱银子。
“以后我也要有粗使婆子,明明都是做官,相公为何如此的穷。”许知昼拉着宋长叙的袖子摇晃。
宋长叙轻咳一声,“哥夫有军功在,陛下有赏赐。”
要是寻常人的赏赐会被人克扣,但谢淮川背靠萧家,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克扣。
许知昼拉着宋长叙的袖子伤心。
等宋长叙去上值时,他穿上官袍戴上帽子,正要离开,许知昼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玉坠子。
“都是做官的人,身上还是要带点饰品,玉佩太贵了,这个玉坠子色泽好看,瞧着很清淡,正适合你。”许知昼念着低头给宋长叙佩上玉坠子。
宋长叙心中一暖,“知昼,你想的真周到。”
“人靠衣装马靠鞍,出门在外要打扮的贵气些。等以后我们钱多了,买个玉佩佩戴上就够了。毕竟相公长的好看,单单只有一个玉佩彰显一下就够了。”
宋长叙亲了一下许知昼的额头。
许知昼跟赶麻雀一样,“干什么呀,快去上值。第一天就迟到的话,你让上官怎么看你,到时候还要累及家人。”
宋长叙心中又软又觉得好笑。
“好好好,我这就去。”
宋长叙就跟个麻雀一样飞走了。
许知昼也是赶早起来先吃早食,开始熬糖。其实他现在手里已经有两百两银子了,都是靠钵钵鸡赚的。
他们在金河县大概有一年半,除了房租外就没大的开销。爹娘有了田地不必纳税,家里现在就没有要他们帮衬,钱都攒下来了。
起早贪黑的好不容易攒了两百两银子,许知昼宝贵着,以后花钱都花零散的钱,这两百两说什么都不能动。
“以后还要买房买铺子,可能还有生孩子,算来算去好多钱的。明明已经做了官夫郎了,为什么还是被钱难倒了。”
许知昼一个躺倒。
“不过相公就踏踏实实的干吧,总不能搜刮百姓,挣钱也要挣干净的钱。”
京城的早朝许多人都在金銮殿上,宋长叙是新官上任,他不知道金銮殿,但一看这么多人这么走,他跟着一块走。
到了金銮殿,宋长叙眼尖看见沈良跟裴升荣,还有谢学士。他上前先给谢学士见礼,而后退到他身后。
裴升荣:“沈兄还未恭喜你,跟刘大人结为亲家了。”
沈良眉眼露出温和的笑意,“承蒙首辅大人看重。”
宋长叙并未眼红,他不是一个吃软饭的人。再说有了心爱的人,什么都比不上。
等一阵金銮殿突然安静的一根针落下去都听得见,宋长叙听见上方的声音。
然后跟着官员齐齐跪拜,“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平景帝的声音很年轻,前面有穿绯色官袍的官员上墙奏事。
宋长叙偷偷的瞧了一眼皇帝,立马就收回眼神。
他还看见了谢淮川。
站在最前面的是萧将军跟刘忘生,离的太远了,宋长叙只能看见他们的后脑勺。
等早朝结束后,他跟沈良,裴升荣一块去翰林院,三人同行,皆是松了一口气。
裴升荣说:“金銮殿上陛下威压甚重,朝臣也是各有看法,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现在还有些腿抖。”
沈良爽朗一笑,“裴兄,往后我们要经历的事多的多,你可千万不要露怯。”
裴升荣苦笑一声。
宋长叙站在谢学士身后,又离了那么远,他倒是没什么感受。
这就跟开会是一样的,他在开会的时候也不是特别活泼的人。
一行人到了翰林院,由人带着到了各自的工位上。
“宋大人,你以后就在这里做事吧,这里有一份名册需要你誊写一番。”
“好。”宋长叙应一声开始打杂。
新人都是从打杂开始的,哪怕是新科状元,首辅儿婿,河东裴氏。
宋长叙他们就在翰林院打杂,等到了去膳堂才歇下来。
宋长叙高高兴兴的去打饭。
裴升荣说:“好多繁琐的事,又小又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