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把酒水送到房里,恭敬的带上门。
宋长叙回到屋子里觉得浑身的疲倦褪去一些,他先盥洗后换了衣裳,倒出酒水慢慢的品了一杯。
今天喝的酒多了,有认识的人来敬酒,也有不认识的人。琼林宴不仅是为了让陛下彰显对新科进士的恩宠,同样也是让他们结交人脉的好时机。
认识了好几个进士,宋长叙揉了揉眉心喝了一口酒,又把荷包拿出来看。
一甲进翰林院,状元是从六品修撰,榜眼跟探花是正七品编修。负责编修国史,起草诏书等,这两个职位品级虽不高,但接近皇帝和中枢,是清要之职,未来晋升的重要跳板。
当然也有部分状元可能会被派送到地方任知州或知县职位,积累地方经验后在调回京城。
在京城的消费不低,等知昼来了,他们还要先租宅子,若是有人送他一座房子就好了。
京城的房价让人望洋生叹。
京城房子的高度也有限制,宫殿大概是九尺,民居在三尺左右,房屋的密集高,想要在京城买下一座四合院要上千两银子。
普通小官,像是宋长叙这样的从六品官,每个月的俸禄是七两银子,还有禄米和布匹,过年过节会发银子,一年下来拢共一百两银子左右。
一百两银子在小地方算多了,但在京城的吃穿住行,人情来往,一百两银子过的紧巴巴的。
“做官也不好做,还要家底厚做官才轻松。”
一文钱折倒英雄好汉。所幸现在他有了官身,他可以制糖,配方被人抢走时也要掂量一下他的身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糖在宁兴朝是暴利,而且没有在官府的掌控下,宋长叙打算靠糖拢到原始资金。
“说好的要买房的,以后在京城居住,还是想买个四合院。”宋长叙给自己定下目标。
他拿着荷包握紧躺在床上。
考完后等授官了,他还有两个月的假期,等知昼来了,他要带他好好的在京城看看。
这么久没见了,宋长叙难得感到寂寞起来。今天他可是考了状元耶,结果他夫郎却没有在身边,孤家寡人。
考完后想起夫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他叹息一声翻身睡觉。
翌日起床后,他手里还有三十多两银子想去寻个牙子看看京中的房屋。每日在客栈需两钱银子,再住下去就了不得了,寻个屋子先安定下来才是正事。
他找人打听这里有牙行,寻了一个瘦小的男子,问他房屋的事。
“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屋子,预算是多少?”
宋长叙沉吟说道:“我想要一个带小院单独的屋子,有厨房和卧室,盥洗室就好了。”
准确的说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另外希望环境清幽一些,不要太靠近郊外。预算二十五两银子。”
牙子思忖片刻说道 :“有的,请公子跟我来。”
牙子带宋长叙看了三处最后看中了一处小院子,这也是隔断房,把一个大房子隔了四个院出来,但确实环境清幽,屋子干净。
宋长叙跟牙子讲价,讲价到二十三两成交。
拿着契书,宋长叙收拢进怀里,今天就打算搬进去免得在客栈再花一日的钱。
他上京赴考,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很轻松就搬到新屋子,买了锅碗瓢盆,被褥床单,还有扫帚打扫屋子。
等知昼来了就可以住进来。
宋长叙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现在他打算先买制糖的工具。
许知昼他们在马车行驶,有客栈就在客栈睡觉,行至京城时正是晌午,他们跟着城外的人一块进去。
他掀开车帘看着窗外,行人络绎不绝,舞榭歌台,远远就能听见歌女和琵琶的声音,周边的商铺亮堂堂的,瞧着就很贵。
“这就是京城,看着确实繁华许多。”许知昼喃喃道。
在马车上他们也没闲下来,许知昼教许知辞认了一些字。
谢淮川也是头一次来京城,他寻了一个客栈住下,打算再去租个宅子,随即去萧府拜访。
“我们到京城了,上哪儿去寻相公?”许知昼跳下马车,到了京城心中便更急切了。
“我们来京城还未接到他的信,我等会出去打听。”谢淮川说。
许知昼这回说道:"谢谢哥夫。”
谢淮川唇角带了一丝笑,“都是一家人。我给伙计说了等会把饭菜送上来,你们先吃,我出去走走。”
谢淮川找一个路人问道:“哪里能看见新科进士榜?”
“去考院门口看看,说来也奇的很,今年的新科状元是寒门子弟,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郎君,骑马游街时还有一副好相貌,可惜不知为何,朝中大臣没有选他做女婿,反而选了榜眼跟探花。”那人说起这件事颇为遗憾。
谢淮川下意识问了一句:“新科状元叫什么?”
哪怕他是武将,对新科状元的含金量也是知道的。
“叫宋长叙,从云州府出来的。”
谢淮川闻言脑子嗡嗡作响,头皮发麻,盯着面前的人,“你说叫什么?”
“宋长叙啊,就是这个名。”那路人跟谢淮川说话,是见谢淮川气质不凡,现在被谢淮川一盯,心中发寒,说完就走了。
谢淮川还想问,结果只好作罢。
“长叙竟然考中状元,若是这样,那他的住所应该有人知道。”
谢淮川寻到了宋长叙以前居住的客栈,然后客栈老板说他已经搬走了,说是找到住所。
“这么看来是租了房子,正好我也要去租房子去找牙子问问。”谢淮川行动力很强,想到什么就去做。
到了牙行,谢淮川说了自己的要求,并且问道:“长叙在你们这里租房了,你知道他租到哪里么?应该没有租多久。”
牙子看谢淮川周身的气质,他说道:“我先去看看契书,应该能找到。”
谢淮川颔首。他在军营多年,上战杀敌不在话下,跟牙子这类人交往,向来都是强硬的。
出门在外,不可做出一副柔软心肠的模样,人善被人欺。
牙子很快就出来把宋长叙的地址问出来了,他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我们牙行有规定是不能透露客人的地址的。”
谢淮川把官牌拿出来,“我是昭信校尉,长叙的哥夫,来京城公干。”
官牌做不了假,牙子待谢淮川的态度越发恭敬,他带着谢淮川看了房子,谢淮川先定下一套有小院的,签了一年,拿到钥匙跟契书后,他就马不停蹄去找宋长叙。
牙子拿到契书自言自语:“不是说状元郎是寒门子弟,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哥夫,瞧模样也好看,就是看人有点渗人,在他面前不敢撒谎,耍手段。”
谢淮川到了宋长叙居住的地方,他先敲门。
宋长叙在家制糖,大火烧的旺盛,拿着一个大勺子在锅里熬制,听见动静去开门。
“谁?”他警惕的问道。
谢淮川见是宋长叙本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眉眼舒展:“你果真在这里,我们已经到京城,知昼说想找你,我就找人问了过来。”
宋长叙心中一喜,先打开门,“哥夫你先进来歇息片刻。”
他提了热水过来给他倒一杯,不好意思的说:“最近一直在忙其他的事,还未来得及买茶叶,哥夫先喝点热水润润喉咙。”
谢淮川一进来就闻到甜腻的味道,他喝了热水问道:“你屋子怎么一股糖的味道?”
宋长叙说道:“我最近看书看里面有一张古方说如何制糖,我便想试一试,想着要是做成了就能拿去卖。”
他把自己做的三种糖拿出来,“这是饴糖,红糖,白糖。”
“哥夫你尝尝。”
谢淮川吃了一块饴糖,饴糖实则是麦芽糖制成的,吃起来太甜了。
红糖跟白糖各有滋味,他吃不出好坏。
“是挺不错的。”谢淮川还是点评一句。
宋长叙给锅里加够柴火,他又去里面换了一身衣服,盥洗一番,从一个伙夫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他的眼中含着期待。
“哥夫,我们走吧。”
谢淮川:“……”
两个人到了客栈,宋长叙的脚步飞快,幸好谢淮川是练武之人,也能紧跟着。
许知辞跟许知昼在客栈里面吃饭,谢淮川叫了三菜一汤。许知昼本来很饿,但他还是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就没有动过了。
敲门的声音响起。
许知辞说:“进来吧,门没有关。”
宋长叙还有几分忐忑,他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许知昼,许知昼抬眼对上宋长叙的目光。
“相公!”许知昼立马扑进宋长叙的怀里,宋长叙从善如流的抱住许知昼。
两个人好久没见了,还有人在,宋长叙只伸手刮了刮许知昼的鼻子,看见他的鼻子红红,眼眶也有红晕,神色一愣。
他拉着许知昼的手没放开。
“大哥。”宋长叙喊道。
许知辞关心问道:“长叙吃饭了么,再叫几个菜过来吧。”
谢淮川自己去叫人。
四个人在桌子吃饭,许知昼有胃口了,他的身边坐着宋长叙,许知昼的眉眼鲜活起来。
“相公,我们是在京城住,还是回金河县?”
宋长叙在许知昼避不可免有几分得意,但他又不好太流于表面。
“我们住在京城,我已经把院子租好了。”
作者有话说:
小宋:要矜持[狗头叼玫瑰]
小许:啊?[哈哈大笑]
许知昼听见这句话一愣。相公在京城租了房子,那他们以后就要在京城生活了?
那,那不就是相公考上了,还做了京官?
许知昼像是猫猫一样瞪圆了眼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宋长叙。
“相,相公你做官了?”许知昼不可置信,再次确认。
许知辞闻言也有几分讶然,放下筷子没有再吃了,目光同样落在宋长叙身上。
宋长叙心里有些拧巴,还是拱手说道:“这回得蒙陛下赏识,考中了状元,官职是从六品修撰在翰林院上值。”
许知昼只问他做没做官,他一股脑都说出来,没人问他考了多少名次。
许知昼跟许知辞哪怕不知道其他的事,他们也知道状元。状元那是出现在话本子上的,别人口中的,哪会离他这么近。
许知昼更是吃惊,他什么都吃不下了,“状元?相公做了状元了?”
他整个人瞬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好似整个人都飞起来了。他一直念叨着做官夫郎,没想到这次真的成了,还是状元夫郎。
哇,状元夫郎,官夫郎,他一下子当了两个。许知昼的脑子晕乎乎的,掰扯不清楚。
他的心跳加快,现在看谁都是带着欢喜。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宋长叙,去拉他的手:“相公,你没有骗我吧,你真做了状元?”
状元三年出一个,他打量自家相公,他的模样也不像是一个做状元的。宁兴朝那么多能人,怎地相公却做了状元?
不是许知昼对宋长叙不信任,而是他还处于恍惚之中,毕竟他是最清楚不过,相公是从村里走来的,这一步步虽不容易但跟真正的世家子弟还是有差距。
他相公,竟这般厉害!
那,那他也太有眼光,硬生生的挑了一个状元做相公,宁兴朝唯二看见了相公的潜力。
还有一个当然是钦点状元的陛下了,许知昼心中恭敬的想。
宋长叙心中柔软,他反手握住许知昼的手,“我说的是真的。”
许知昼总算放下心,他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神采照人。真的!
哇,我也太厉害了,有哪个哥儿的目光这么准,只有我。天啊,许知昼内心激动,心里的小人已经翩翩起舞了。
“相公,你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想过你考的这样好,那以后我不仅是状元夫郎,还是官夫郎了。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许知昼高兴之余叉腰大笑。
许知辞唇角含笑也为两个人高兴。心想,这样真好,以后知昼留在京城,我也有个伴了。听说做了官夫郎,以后就要面对这些世家哥儿,小姐,他心中犯怵,不知如何应对。
有知昼在,哥俩有商有量的,以后也有人帮衬。就是爹娘在齐山村不知如何,罢了,等他们安顿下来再写信去催,或是等爹娘老了,把他们接到京城享福。
许知辞一时想了许多。
谢淮川跟许知辞都纷纷恭喜宋长叙。
宋长叙谦虚的推辞了。
“我也把屋子租好了,但现下还有物件要买,我们明日就能搬过去。”谢淮川说道。
宋长叙看了一眼许知昼低声问道:“你同我一块,还是等明日再搬过去。”
“我当然跟你一起回去了,我就不再此处打扰大哥跟哥夫了。”许知昼一见了宋长叙心里就安稳下来,又得了做官夫郎的好消息,还是先同相公多说话。
他有好多话想说,脑子还是嗡嗡作响,心跳加速的厉害。
从齐山村到京城,往后跟大哥在京城想说话就能上门去邀,今天的好日子,他只想黏着宋长叙。说说他一路上的过往,夸一夸相公,那便是天底下最大的事。
四个人吃了午食,宋长叙去帮许知昼拎着包袱,带着他去自己租的屋子。
许知昼挽着宋长叙的臂弯,心落了下来。京城很大,人生地不熟的,有相公在,他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京城,眼睛亮,皮肤雪白,跟宋长叙站在一块很是相配。
离状元游街没过去多久,宋长叙跟许知昼走在街上,有人就把宋长叙认出来。
听闻有朝中大臣拉拢他,结果他成亲了,这不会就是他的夫郎吧。
瞧着倒不像乡野村夫,只容貌好看,哪里比得上能在仕途帮上忙的好岳家。
许知昼觉察到旁人的目光,他有几分好奇,随即见旁人同样好奇的打量他,他便颔首笑吟吟的,看上去丝毫没有阴霾,性子开朗活泼。
“相公,你太厉害了。”许知昼在宋长叙嘴边念叨着,“状元,三年才出一个状元,比起官夫郎,当状元夫郎更难,但有相公在,好像什么都能做到。”
许知昼笑起来,他见宋长叙又是一身青衫衬的他更加俊美无双,心中更加泛软。
相公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他自己若是一个人来京城也会惴惴不安的。
像是去金河县,好在还有舅舅在,他小时候也来过几次,所以对金河县不怎么怕。但是从齐山村来到京城的路上,他看了许多不同的风景,不同的城池,他心中升起新奇的同时,还有细微的恐惧。
他离自己熟悉的地方越来越远了,马车上还有许知辞在,外边还有谢淮川,有他们在,许知昼才隐隐放心。
我有大哥跟哥夫陪着还有些怕,相公当时一个人去京城一定也是害怕的。
许知昼模模糊糊的这样想。
来到新租的房子,里面已经拾掇的干净,许知昼还是兴奋。他左看看右看看,同样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相公,这是糖的味道么?”许知昼疑惑说道。
宋长叙拉着他坐下把自己制作的糖展示在他面前,“我想卖糖赚钱,毕竟以后的开销越来越大,我现在每个月的俸禄是七两,以后在京城的开销负担不起。”
刚高兴完就要面对银子的事。
许知昼惊讶的看着宋长叙,“不是说当官就有银子么,还有大宅院住,周围仆从众人,出入有马车,锦衣华服,不差钱不差权。”
宋长叙:“……”
“你说的应该是本身家底就厚,还有家族势力的人。我现在做了官也是一个小官,还是清水衙门,还要熬。”
许知昼低头看糖,“那以后卖糖能赚钱。”
宋长叙笑着拥了他,“困难只是暂时的。”
许知昼点点头,他尝了尝三种糖,眼睛一亮,“相公,你做的糖好吃,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
以后相公在京城做官算是安定下来了,许知昼盘算着先挣钱买房后买铺子,这样他们家也有产业了,钵钵鸡跟糖铺都能开起来。
许知昼问京城的房价。
宋长叙说:“一间四合院要上千两银子。”
许知昼大惊失色:“……”
那要多少年才能买的起房,突然觉得命好苦啊。房子这么贵,那么商铺也贵了,许知昼的脑子被一个贵字环绕。
若是在金河县四合院一百两银子就能拿下,商铺也是,拢共两百银子很快就能赚到,现在……
许知昼趴在桌子上突然泄气了。
宋长叙吓一跳,以为他怎么了。他伸出手戳了戳许知昼。
“怎么了?”
许知昼呜呜假哭,“来到京城,我发现买房买商铺好难。”
宋长叙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可爱。
他伸出手去拥着许知昼,轻声宽慰:“以后我会升官,我们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若是有重大政绩,陛下还会赏赐金银珠宝。”
宋长叙给自家夫郎画饼。
许知昼假装伸出手擦了擦眼角,他从手肘里仰着一张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宋长叙。
“陛下真的会赏赐金银珠宝么?”
要是有了金银珠宝他们就能买宅子和铺子里,陛下可怜可怜我们,赐下金银珠宝吧。
宋长叙沉吟:“如果陛下是一个大方的人话,应该会赏赐。”
许知昼又重燃信心,“相公把制糖的方子交给我吧,我以后去卖糖,钵钵鸡先暂时放下。另外要写一封信到舅舅那,把在金河县的屋子退了,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也带不走,干脆让舅舅一并卖了,剩下的钱就寄给爹娘。”
宋长叙笑着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宋长叙觉得自己的肩膀突然一重,黑发落在他的肩头,许知昼一边靠着他一边拉着他的臂弯。
蹭了蹭他的脖颈,“相公,我以后是状元夫郎了,相公是状元啦。以后相公是官员了,我就是官夫郎啦。”
被许知昼这么说了两句,宋长叙的心突然变得很软。
“你高兴么?”宋长叙问道。
许知昼点点头:“我当然高兴了,我一直都想做官夫郎。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相公真的厉害,我的眼光太好了,怎么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挑中你。”
宋长叙知道许知昼是哄他的,他看过原著,当时许知昼还不愿意嫁过来。
但听了这样的话,他还是高兴起来。
“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宋长叙对上许知昼的眼睛吻上去。
许知昼扯着宋长叙的衣襟,仰着头,两个人鼻尖相对,好久没有见了,一时心中炽热难忍,难舍难分。
两个人自过年分开后,已过去三个月,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宋长叙的手无意识放在许知昼的腰间。
唇齿相缠,宋长叙的俊脸无限逼近,皮肤上的热气上涌,气氛升温。
两个人唇分时,唇角殷红,水润润的。
宋长叙想白日就拉着许知昼胡闹一番,许知昼瞪了他一眼,“亏你还是读书人,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行。”
宋长叙闻言赧然低头,他轻声问道:“那晚上呢?”
许知昼脸上一红,支支吾吾,“晚上……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
宋长叙只好作罢。
他一个人在家除了厨房乱点,其他地方都拾掇的干净。他想着许知昼要来,再加上他不是邋遢的人,一个人在家也能好好生活。
“听哥夫说你们今天才到京城,你先去睡一会儿,等晚上吃了晚食,我们晚上去看看京城的夜市。”
许知昼应一声,他到了卧室果然还是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宋长叙坐在床沿边上看了一阵,然后给许知昼捻了捻被褥起身离开。
熬制的糖已经够了,等明日先去试水,糖的原料并不难获得,最废的是柴火。
宋长叙把自己做的卷子,写的文章都放在一个箱子里收起来。
这几本书他已经记牢了,不需要书籍了。再加上以后的学问是要在官场上练了,书上得到的东西终还是浅了。
宋长叙想到此处幽幽叹息。
到了翰林院,老实本分做事,不要强出头。他是一个寒门子弟,在官场需步步谨慎,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此处,宋长叙又想到主角攻了。
哥夫是倚靠萧家,萧家倒是不好说了。宋长叙想到自己的仕途还是带了几分轻松,翰林院是清水衙门,他到了地方也只是历练,不会跟官场有太多牵扯。
另一边在客栈许知辞也有些犯困了,他先去休息。谢淮川反而去盥洗一番,然后去寻萧府。
在路上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萧府在哪里。谢淮川到了萧府门口,看见门前的两个石狮子,深吸一口气他走在门口就被门子拦下。
门子挑剔的看他,见他长相出众,但身上穿的料子一般,眼中就多了一分轻视。
“你是谁,这里是萧府,闲杂人等免进。”
谢淮川在军营中见过仗势欺人的人海了去,被门子这么说,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他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写了一个邦字,“我是三公子在军中的友人,若有疑惑可拿这块玉佩去寻三公子,你看我说的有没有差错。”
门子凝神一看谢淮川手里的玉佩,果真是上等的玉佩,背后隐隐勾出一个邦字,他浑身起了寒意。
他忙不迭变了脸色,端着笑脸轻声说道:“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寻三公子。”
谢淮川颔首,没有露出情绪,愈发让门子觉得深不可测,对他愈发恭敬。
门子拿着玉佩去寻萧邦,萧邦一看玉佩笑开怀,“确实是我的友人,我还要亲自去迎他。”
萧邦说罢起身。他在门口见了谢淮川,脸上的笑意更甚,上前揽住他的肩膀,“谢兄快进来吧,你说你要去村里找你夫郎,现在可找到了。你可真是,这回错过了陛下设下的庆功宴,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淮川由着萧邦一块进去萧府,他不敢乱看,还是忍不住惊叹起来。
萧府真大像是园林一样。
门子见三公子这么热情的把那人带走了,心里凛然,暗自窃喜,好在他没有把人得罪了,不然三公子要是知道了,轻饶不了他。
他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公子的友人他也认识,从未见过这位。
他不再去想,这回也给自己提了一个醒,人不可貌相,也不能凭衣服看人,不然迟早要吃大亏。
门子记下这个教训,以后不敢再放肆了。大公子行事端方,二公子知书达理,只有三公子似个纨绔,但三公子是跟凤君殿下玩的最好的,也是老爷跟夫人的心头肉。
虽是纨绔,但好歹知晓分寸,未曾闹出人命和沉迷美色之事。
余下的京城纨绔哪个不是声色犬马。
许知昼睡醒后,他伸了一个懒腰开始整理自己的包袱,他只带了衣物过来,想着来京城带来的就是他认为最体面的衣服,还有一件旧衣可以在家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