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着椅子凑过来,把他的头安置在自己的肩膀上等着这一夜过去。
许知辞揉了揉眉心也有些熬不住,谢淮川适应良好,毕竟他在军营跟皇城都会值夜班,早就锻炼出来了。
宋长叙打了一个哈欠,他也有些撑不住。
等打更后,京城的鞭炮和烟花放的更欢,许知昼被吵醒了,他跟宋长叙一块回去。
“看样子要热闹到明天,我怕是睡不着了。”许知昼神色恹恹扒着宋长叙的肩膀,把全身大半的重量都托付在他身上。
宋长叙:“找两团棉花塞在耳朵里就能睡着了。”
两个人回到府邸,宋长叙找了四团棉花,先塞许知昼耳朵里,又塞到自己耳朵里,现在就听不见声音了。
许知昼高兴的蹦了一下,“我今晚能睡个好觉。”
两个人盥洗后亲亲热热的上床挨着,不到一会儿就呼吸平稳睡过去了。
外边的鞭炮声,烟花声,还有欢笑声都跟他们无关,两个人已经进入梦乡。
早上未曾下雪,宋长叙推开门,外边有鞭炮碎屑,还有燃放完的烟花筒。外边有人在清扫街道,他去买了两袋面粉,今早想吃点酸菜面疙瘩。
早食铺子一年到头都在忙,过年就没开张了,有些酒楼跟饭馆都是开着的,这几日赚的钱多着。还有的人家办宴席,紧着这几日,趁着亲朋好友都在,省去了一番功夫。
宋长叙回去先抓了酸菜然后开始烧水,扯面疙瘩,最后洒上葱花,别的不用太多调料。
许知昼醒来发现晚上塞在耳朵里的棉花不见了,他掀开被褥翻找,在床边发现了被压扁的棉花,他拿着扔了。
戴着棉花睡觉有几分不舒服,可能他睡熟之后,翻身就把棉花不知道翻哪里去了。
许知昼坐在梳妆台上,他发现他的脸有些肿。
他立马去用湿帕子擦脸,“果真是不能那么晚才睡,今早起来还是没有精神,觉得脑子昏沉。”
“知昼用早食了。”
许知昼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面疙瘩汤就来了。他喝了一口,酸酸的,胃口就打开了。
他把面疙瘩汤喝完,整个人精神多了,然后宋长叙问道:“晌午想吃什么?”
昨天大鱼大肉吃多了,今天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在,吃点清汤寡水就好。
“下碗面条对付一下。”
许知昼又去小睡一阵,下午跟着宋长叙一块出去拜年。要说拜年也是去给上官拜年,又去同僚跟好友处走一遭,有人要留他们用晚食。
宋长叙却是推辞,“我们先回去,家中还有事。”
走出府邸,宋长叙解释道:“吃了饭,等会又要喝酒,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已经不想再喝酒了,免得早上起来头疼。”
他不是嗜酒的人,不想再喝下去。留着清醒的日子,晚上跟知昼说说话便好。
许知昼:“我也不想再吃大鱼大肉,吃惯了这些,总觉得都是一个味道。我想喝碗羊肉汤。”
一碗羊肉汤还是喝得,宋长叙去买了一碗。
许知昼瞧着京城的场景拉着宋长叙逛了夜市就回去,宋长叙有半月的假,今日休息好,晚上缠着许知昼行周公之礼。
他拨开许知昼的头发只觉得他眉眼精致,堪堪入画。他心思浮动,只把人搂着。
过年两个人一处也是好的,不必去应付太多的亲戚,把时间都留给他们自己。
宋长叙写的信到了齐山村已是来年开春,齐山村的人准备春种。
宋业拿了信去找里正帮忙看。
里正抽着旱烟接过来念信,“好事啊,知昼有喜了,盼着你们去京里照顾,还说要许孙正跟曹琴一并上去。”
梁素是高兴,随即想到:“春种家里都忙不过来,我们去了家里谁照顾。”
宋业点点头:“要是请人来种,也要有人照看,家里的鸡鸭也耽误不得。我看你跟明言去京城,再去问问亲家母愿不愿意一块去,这样好歹有个照应。”
不然家里不留个人实在放心不下。留明言跟澄哥儿两个人在家,宋业也担心。他是个男子留下来安全一些,不怕事。再者照顾人的事,他也做不来。还不如在家里把地里伺候好,等以后有机会再上京。
里正:“是这个理,要去就要拉着人一块,不然那么远,万一有什么意外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梁素去许家寻人告知这件事,曹琴倒是果断,“我今年早想去看看他们,心里不放心,既然有这个事,我跟你一块去。”
“好,那三日之后我们就一块上京。”梁素应了一声。
两个人定好日子,梁素回到家里又把宋明言跟徐澄叫过来,“我要去京城一趟,明言你跟我一块去看看,澄哥儿……”
作者有话说:
小许:吃点清淡的[彩虹屁]
小宋:半个月假期呢[墨镜]
徐澄着急的说道:“外婆,我要去京城,我要去!”
梁素笑道:“好,那你跟我一块去。但是去京城路途遥远,你怕不怕?”
徐澄高兴的点头,“我不怕,有外婆跟阿爹在。”
一辆马车可以坐四个人,家里做好决定后,梁素想着要不要给长叙和知昼带点特产去。
宋明言闻言摇头:“娘,在京城什么都有,我们带太多东西反而显得累赘,两个月的时间等我们到了京城差不多要入夏了。”
梁素打消了念头。
可以多带点干粮上去,在路上坐马车饿了吃。
把家里的鸡鸭关进去,宋明言烧水洗脸后回到屋子。要去京城要带几件好衣裳,他有三四件衣裳看着都很新,买来没穿过几回,现在正好带上。
鞋子这些也要带上。
他在拾掇清点自己的衣服,徐澄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先是蹬开鞋子趴在床上滚了滚,然后才去收拾自己的衣裳,他仔细找了几件衣裳放进包袱。
“要去京城咯。”徐澄兴奋的要睡不着觉。
等三日后,宋业驾着牛车先送他们去水波镇,曹琴也拾掇了一番,人靠衣装马靠鞍,到了外边是要穿得光鲜亮丽。
他们到了水波镇找到马行,雇佣了一辆马车,到时候去了金河县再雇佣另外的马车去京城。
宋业:“你们在路上要小心,我先回去了。”
梁素:“你回去吧,家里的鸡鸭跟田地多注意一些。”
宋业应了一声。
坐上马车,徐澄掀开车帘看着外边的景色。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马车,他临走前还被夏丫叫住了,他说了要去京城好好玩,然后把京城里的繁华告诉自己的小伙伴。
马车上有些颠簸,徐澄靠着宋明言。
“阿爹,我们是不是要住客栈?”
宋明言点头:“是要住客栈,还有两个月才到京城,这一路上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徐澄乖乖的点头。
他心里只有兴奋,看什么都觉得好。
等在路上飘了一个月后,徐澄趴在宋明言的膝盖上只剩下累了。
“阿爹,还有多久才到?”徐澄有气无力的问。
宋明言:“还有一个月。”
徐澄吧唧一下趴在阿爹身上不想起来。
朝廷放假半个月的时间,官员们走亲戚,拜年,来回一趟差不多就把时间过了。等翌日去早朝时,众人都有些没回过神,巴不得多放几日,哪怕是最勤奋的刘忘生都想多放几日假。
刘忘生六十多岁的年龄,他的名声极好,桃李满天下。
回到金銮殿上,萧将军站在武将之首,以前身后还有萧定在,现在三个儿子全回老家了,辛苦如此不就是为了后辈有个好前程,现在三个儿子全丢了官职,连过年都是孤家寡人。
也不算孤家寡人,凤君请萧将军去宫里过年,但回到家中还是清冷。陛下对他也不亲近,太后没有实权,对一些事失去了控制力。
萧家的日子难过,不过陛下还未清算。
刘忘生倒是羡慕萧家小辈知趣,早早退去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宋长叙站在苏员外郎身后,等平景帝来后,刘忘生上前说道:“幽州出现雪崩有不少人受灾,需要有大人去赈灾。”
幽州那地方确实偏僻,有了永州的事,平景帝对任命官员去赈灾很谨慎,他扫视一眼。
“众爱卿有推荐的人选么?”
朝臣推了几个人,平景帝选了一个宗室子弟去。
上完早朝,宋长叙打开文书,又推荐了几个官员的人选,另外把军营中的归家养老做了细微的调整。
苏员外郎:“宋大人,你去跟户部交接一下,把升官的名单还有调任的官员核对一下。”
发俸禄要看官职,宋长叙应了一声去跟户部主事对接。
李主事态度认真跟宋长叙核实了一天,大大小小的官职核实后,让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样纯靠人工瞪,好难熬。
宋长叙心想得想个办法。
“李大人每次都要这么麻烦么?”宋长叙问道。
李主事:“年底年后要严格一些,其余的俸禄发放除了入朝的京官外,对地方官要松散一些。本朝在每个地方都设立的金库,由金库发放地方官的俸禄。以前没有金库时,还要送银子到地方上,来回耗费的银子都比得上官员的俸禄了。”
按照古代的路程确实如此。
李主事见他干活卖力,不是偷奸耍滑之辈,对他的好感上升。
“宋大人,现在已经下值了,我们一块去喝酒吃饭吧,新开的一个馆子,我觉得那里的瓦罐汤很好喝。”
宋长叙应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下值后,宋长叙找了一个小孩给他几文钱,让他到家里传信:“今晚我不回家吃晚食,回来会晚一些。”
小孩应一声拿着铜子跑了。
李主事拉着他到了一家小而简单的馆子,现在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不少人,他们过去正好里面还有一个位置。
“这家馆子是冬天开的,现在开春来的人也多。”
“来两坛清酒,另外先要一碗酸辣土豆丝,一碟木耳炒肉,一个拍黄瓜,我要一个山药排骨瓦罐。宋兄要什么瓦罐?”李主事把食单推给他。
宋长叙点了一个番茄排骨瓦罐。
“好的客人,先上清酒,这里送你们一碟炒花生。”伙计把两坛清酒送上来。
李主事倒酒:“这里的清酒好喝,不浑浊,不烈,喝起来正适合。”
“多谢李兄。”
李主事在户部的风评很好,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让他虽然不是什么大族子弟,但为人做事都让人很舒服。
宋长叙喝了一口清酒,吃着花生米等着菜跟瓦罐上来,吃了一顿好吃的饭菜对李主事多了几分好感。
李主事吃饭不说话,食不言寝不语,他推荐的菜色刚刚好。
他们两个人刚好把这些菜吃完,清酒喝完。
这个估算能力……
李主事去结账,他笑着说:“宋兄要是觉得这家馆子好吃,下次可以带你夫郎一块来。”
宋长叙说:“李兄,我确实要带夫郎来吃吃看,味道很好。”
两个人到了岔路口分开走,宋长叙回到家里还是轻飘飘,清酒不醉人,只是脑子里有些恍惚。
许知昼看着他,宋长叙尝试走直线然后失败。
“快把醒酒汤喝了。”许知昼按着他坐在椅子上。
宋长叙喝完后趴在桌子上静静的,许知昼眼中犹疑,他走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相公,你要是犯困,盥洗后先去睡吧。”
宋长叙去洗了一把脸,精神差不多回来了:“我要先去书房一趟,不然心里一直想着事。”
宋长叙的事业心上来了。
他打算列个表格把每个人官员升职跟降职都写在上面,然后可以把提升的官职放在上面,这样不至于手忙脚乱,对于官员一辈子升职也很清晰。
横轴是日期,竖轴是官职,可以精准到月份。
宋长叙画好后觉得这样很清晰,以后他跟李主事对接时就省事多了。
“明天要去找苏大人,把这件事告诉他。”
在官场最忌讳创新还不跟上官说,还有越级汇报。
做完事情,宋长叙吹了蜡烛回到屋子,许知昼留着蜡烛已经睡熟了,他听见打更的声音,恍然发觉已经这么晚了。
他吹灭蜡烛上床拥着许知昼进入梦乡。
许知昼睡前吃了葡萄,又睡的不太安稳,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回到村子里还怀孕了,然后他没有相公,村子里的人质问他是谁的孩子。
他说是相公的孩子。
还要把他浸猪笼,实在可怕。许知昼被吓醒了,他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许知昼看见一个黑影背着他在穿裤子。
许知昼恨宋长叙不点蜡烛。
宋长叙穿好官袍,看见有个黑影直直的坐在床上盯着他看。
“知昼,你醒这么早?”
许知昼打了一个哈欠,“我做了一个噩梦,睡的不安稳,你去上值吧,我要接着睡。”
宋长叙点头看着黑影躺下,他到吏部后把自己做的表格呈给苏员外郎。
苏员外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个法子很好,我会说给何大人,然后由何大人呈给简大人,你好好等着就成了。”
宋长叙应了一声。
苏员外郎问道:“表格的事你跟其他人说了没有?”
宋长叙留了一个心眼,他斟酌片刻说:“我昨日跟李大人一块看户部跟吏部的名单,因为太麻烦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李大人昨晚还请我吃饭了。”
苏员外郎有些失望,“这样啊,你下去等消息吧。”
宋长叙退下了,他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虽说不能恶意揣测上官,但宋长叙觉得他显得太放松了,这回幸好灵机一动,不然这份功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苏员外郎对他不错,在面对政绩时还是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
果然有什么计策如果直接对上皇帝有风险也有机遇,至少皇帝不会把你的功劳强占了。
宋长叙心中戚戚然,回到位置喝了一口枸杞茶压压惊。
吏员把文书抱过来,看着没几本,宋长叙慢悠悠的看。
宋长叙批的武将的归家养老的文书到了平景帝那,平景帝看过后心中满意。
武将大多武艺非凡,在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他还念着他们镇守边疆的苦劳。有官员把手伸到抚恤银子上,平景帝就不能忍。
“这法子有几分心意,抚恤银子要本人亲自来,还要衙门过几个月去反查。特别是在战场残疾的人,到了家里没有银子傍身怎么生活。”
来福听着抹了抹眼泪。
“你哭什么?!”平景帝有些发怒,难不成他说的话很不好,竟把人说到哭了,真是胆大妄为,当着他的面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来福跪下说道:“奴婢是为宁兴朝的将士哭,有这么好的陛下,以后宁兴何愁不兴,陛下真是一个英主。”
平景帝被这么一说,心情也好起来,“快起来吧,就你会说话,朕看你一身的功夫全在嘴皮上了。”
来福麻利的站起来,“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有太监提了马蹄糕过来,“陛下,这是凤君千岁做的马蹄糕。”
平景帝:“放着吧。”
“这对武将的法子做的好,去让许爱卿把名字报上来,朕要好生奖励一番。底下做事该灵活的时候就要灵活,该守规矩就守规矩,自己拿捏一个度,不然乱了分寸就不好。”
来福喏喏作声。
陛下可真难伺候,又要守规矩,又要灵活,要是灵活惹怒了陛下就要掉脑袋,唉,所以还是守规矩好。
许安宴问了底下的人说是何郎中想出来的。
平景帝心中对何郎中颇为赏识,给他赏赐了金银珠宝,想着等上面有空闲的位置也可以给人升一升,毕竟在郎中这个位置也坐了很久,够资历了。
何郎中得了赏赐,众人都来恭维他,何郎中笑得合不拢嘴。
“都是陛下赏识,我没有寸功可立。”
宋长叙从膳堂回来就撞上这么多官员围绕着何郎中,拍了一个同僚的肩膀,“这是怎么回事?”
“何大人在武将归家养老提出了新的法子,陛下看到后称好,所以下旨赏赐他。”
宋长叙茫然:“啊……那,那不是……”
同僚:“宋大人还想什么,不去跟何大人说几句话,何大人入了陛下的眼,以后怕是要升职了。”
宋长叙看这位仁兄走了,他又去寻一位同僚问,这回这位同僚说的更清楚。
那法子不是他的么,什么时候变成何郎中的?他传到苏大人手中,苏大人再交给何郎中的,怎地就成了何郎中的法子?
苏员外郎对上宋长叙的目光,他心思一转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已了,你不要太节外生枝,毕竟陛下刚下了旨意,若是你闹开了就是打陛下的脸。”
苏员外郎是让他息事宁人。
宋长叙对上苏员外郎的目光,发现他的目光有深意,“看来苏大人也不会揭穿何大人。”
“宋大人,何大人是我上官,我犯不着做出这样的事。”
“苏大人这是欺君之罪,若是何大人犯错了,上面的位置谁来坐?”宋长叙打蛇打七寸。
苏员外郎心中一动,说来也是,瞧见何郎中如此风光的样子,他也有几分眼热。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就有把柄落在手里,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
但是,何郎中凭什么认为他不会揭发他?苏员外郎想着事含糊的说:“就算有你我作证,那么也无法证明这个法子是你的,没准是我们攀扯何大人。宋大人以后要想清楚,法子要告知其他人或者留有证据,不然事情就难了。”
何郎中有恃无恐。
宋长叙下值时,何郎中找上他,“宋大人我送你回去,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不必了。”宋长叙冷淡的说。
何郎中脸色一僵,随即面上恢复笑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好好在跟你商量,往后会补偿你。”
宋长叙:“若是何大人想补偿我,那就跟陛下说清楚。”
何郎中似笑非笑,眼中带着怜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看苏大人为你出头了么?没有证据的,底下的人做的事把功劳让给上官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你说的升职跟降职的事,我已经呈给简大人,这份功劳我不会跟你抢,所以你让我一份功劳,凭你的脑子以后还有很多功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宋长叙差点气笑了。
“何大人说的是。”
何郎中看见宋长叙低头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以为他想通了,他满意点头,“我欠你一份人情,往后你事,我会帮你一次。”
宋长叙:“多谢何大人。”
何郎中满意的坐上马车离开。
宋长叙心中记下何郎中,看来在官场上他还是未曾看透。
他回到家中调整好心态,没有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家里。
许知昼把东厢房跟西厢房整理出来,在衣柜里放了新被褥,让下人把床铺好。
“相公,等吃完晚食,你跟我一块去瞧瞧我布置的房间。”
宋长叙应了一声。
许知昼布置的屋子很温馨,瞧着就很重视。
“到时候相公就要背黑锅了,放心,我会为你说话的。”许知昼挽着宋长叙的手拉了拉。
宋长叙的目光落在许知昼的肚子上,他笑着说:“没准真有了。”
许知昼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会的,没那么凑巧,而且相公你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没?”
宋长叙一凝噎,他想到做父亲,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我没养过孩子。”
许知昼瞪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你没养过孩子,你要是养过那还得了。”
许知昼掰开手指算自己的年龄,“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宋长叙脱口而出:“那不很年轻?”
许知昼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你就会说话,我这样可不年轻。”
宋长叙看许知昼跟看大学生一样。
“你这样说着,我就更觉得不能有孩子了。”宋长叙摇晃了一下脑子。
许知昼戳了他一下,“随缘,若是真来了,还不是挡不住。毕竟你放假时……”
宋长叙脸上一红,不知如何应对。
两个人回到屋子,宋长叙问了许知昼制糖坊的事。
“我正要说可以扩大一些,我们的糖卖的可好了。”许知昼在黑暗中抓着宋长叙的手。
宋长叙的手终日握笔有薄茧,许知昼的手在地里干农活,手上很粗糙,还有一些小伤口,哪怕他最爱美,也不可能在家里不干活。
宋长叙反手握着许知昼的手,亲了亲他的手指,吃了一嘴的香气。
宋长叙:“……”
“你又搽了什么,怎么有些呛鼻。”宋长叙这个钢铁直男有些受不了。
许知昼借着月光得意的拿着手在宋长叙鼻尖前晃荡,“你懂什么,这护手膏可贵了,闻起来香香的,我最喜欢。”
宋长叙呸呸了几声。
许知昼:“……”
“看来你很不喜欢啊,相公。”
宋长叙心中一悚,“我还是更喜欢你脸上的香气,香喷喷的。”
许知昼哼了一声,他趴在宋长叙的怀里,“以后都要过好日子。”
宋长叙笑着亲了他的额头一下,果真还是香香的。
等宋长叙走后,许知昼知道这块地方还有一个池塘,他正在想要买锦鲤,又想买点鲫鱼和其他的鱼苗,到时候要吃鱼就直接从池塘抓。
冉星文:“又养锦鲤又养鲫鱼。”
“就这么办。”许知昼点头应下。
今日接了几个宴会,都是朝中的大臣送过来的,有武官也有文官。看着请柬,许知昼庆幸自己会认字,不然连请柬这两个字都不认识会被嘲笑的。
“等相公回来问问他吧,我再去。”
许知昼去了钵钵鸡铺子,冬日过后,铺子里的生活渐渐恢复过来了。
向树跟向兰在这里干的很好,许知昼瞧着满意,后厨收拾的很干净,店铺虽小,但干干净净的瞧着欢喜,客人愿意进来。
在国子监那边有一处馆子是做炒饭生意的,锅外边都是炒出来的饭菜,要是一天清理一次也好,有的已经形成很深的痕迹了。
做饭食生意的还是要把后厨做的干净。
许知昼看了钵钵鸡,然后让向兰给他装了一个大碗的钵钵鸡,他端着去许知辞的面馆蹭面吃。
面馆还有三四个人在吃面,许知辞瞧见是他来了,眉眼带笑。
“大哥,我来讨碗杂酱面吃。”
许知辞有两个帮工,还有一个厨子,这个厨子也会做面,这回是弟弟来了,许知辞亲自给他下面条,杂酱给了三勺,满满当当的,面碗都是尖尖的。
“大哥我带了钵钵鸡来,我们一块吃。”
许知辞应了一声好,他去盛了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