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员不动声色问道:“简大人是对苏大人不满?”
吏员跟在他身边几年了是亲信,简息难得说道 :“不是不满,苏大人做事无功无过,在其他部门无功无过还好顶多算老实平庸,到了吏部就不成了,再者还有一个年轻野心勃勃的下官,这样对比看就更不行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上面的人门清,除非你有背景在,不然调职是一定的。
宋长叙作为吏部主事除了跟户部打交道多,跟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也要打交道。
他在五个部门之中风评很好,众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在没有利益冲突时,宋长叙长袖善舞,跟其他的部门主事关系和睦。
何郎中正在办刘侯爷的次子的事,嫡长子可继承爵位,又有荫庇在根本不愁官职。次子就不同了,还是庶子想要找个实权官职难啊,只能找到何郎中头上。
太常寺的官职不算实权,但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何郎中随便挤下去几个人把刘侯爷的次子安排上去就成了,这样也不算起眼。
他还是小心谨慎,没有把手伸到六部之中。敢把手伸到六部,他就不是小小的郎中,要变成侍郎,尚书,甚至是首辅。
“怎么左眼皮一直在跳。”何郎中嘀咕一句还是我行我素。
刚开始他的胆子还没有这么大,只敢办点小事,然后没有被发现,他的胆子就越来越大,渐渐把手伸进了地方官员。
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更加滋长了他的贪婪,只是一个太常寺的官职没什么稀奇的,刘侯爷自己也能运转,只是找他更容易,虽然他收价高。
这次的官职卖了八万两银子,像是地方河道官和其他一些肥缺,能卖到十几万两。毕竟做上这样的官,一年到头都不只十几万,两年就把银子赚回来了。
至于那些被顶了官职的人。
“没法子啊,谁让他们没有背景,没有钱,被顶了官职也是活该,他们也不知道是我在背后操纵,只能被冤死。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运道,怪他们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没有一个好爹娘。”
何郎中想到此处,突然洋洋得意起来。他有一个好家世所以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到地方做官,直接就留在京城。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蝼蚁,哪怕再努力也蝼蝼蚁。”何郎中把刘侯爷次子的名字写上去,自己离开了吏部。
今晚得了刘侯爷的钱他又想去赌坊里试一试手气。
宋长叙把文书整理好锁到柜子里离开,他在路上想着家里的茶叶还喝完了。
许知昼喜欢喝果茶了,宋长叙还不习惯,他还是喜欢喝绿茶跟大红袍。
宋长叙去铺子里买了一罐绿茶和大红袍。
“宋大人慢走!”
他经常来这家铺子买茶叶,这里的老板已经对他眼熟了。
宋长叙拿着两罐茶,一罐放在家里,还有一罐就放在吏部。
他走在街上,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宋长叙揉了揉眼睛,他看见徐澄拿了一个装满糖果的竹篮子。
他快步上前,徐澄进了一家铺子,瞧着是成衣铺子。
“澄哥儿,你试一试这件衣服如何?”
徐澄应一声把篮子递给宋明言,他拿着衣服去换。
“大哥?”宋长叙疑声道。
宋明言转身过来瞧见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年轻人,他辨认出宋长叙的模样。
“长叙……”宋明言仔细看他,宋长叙应了一声。
他不仅看见了大哥跟澄哥儿,还有娘跟岳母。宋长叙忙不迭去问好。
“长叙,你下值了,知昼带我们买衣服。”梁素说道。
娘跟岳母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淡,宋长叙摸不清头脑。
许知昼瞧见宋长叙有几分心虚,但他还是掩饰下来买好衣服后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许知昼故意落后一步,伸出手指戳了戳宋长叙,“娘问我怀孕的事了?我说了你撒谎,你要有准备。”
宋长叙:“……”
难怪娘跟岳母对他的态度冷淡,这锅甩到他身上,他也只好认了。
他咬牙切齿,“你有没有火上浇油?”
许知昼摆手,“你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么,我当然是维护你的,你放心。等你挨打挨骂时,我会劝娘消气。”
宋明言在前面走着拉着徐澄,徐澄下午在京城逛了好久,他对陌生地方的恐惧渐渐消散,现在看待京城也变得更从容了。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京城还是充满了期待。他没有来过京城,舅娘还带他们去皇宫门口看了看,一想到舅舅在里面上值,徐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骄傲。
被徐澄崇拜的舅舅正在哭天喊地。
“我就背锅,还不如过年多卖力,现在后悔也晚了。”
许知昼脸上一红,伸出手打了宋长叙一下,“说什么呢,这是你努力就能成的事,没个正经。”
长辈在前面走,两个小辈仗着没人看见在后面打打闹闹。
到了府邸,许知昼轻哼一声,他上前一步乖巧的说:“我先去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娘有什么想问的,问相公就好了。”
许知昼立马遁走。
说好的等会帮他说话也是假话,宋长叙无言以对。
梁素这回看见宋长叙先是打量一番,宋长叙说,“娘,我先去把官袍换了来。”
等宋长叙把官袍换了过来,他主动说道:“我写的信说知昼怀孕是假的,我们独自在京城过年,两个人过的冷清,心里就念着爹娘。先前写了几封信让爹娘来都没有来,我就想了一个招数,若是娘跟岳母要打要罚,我都是认的。”
说出这样的话,梁素跟曹琴哪舍得责罚他。两个人都是说几句就放过去。
等许知昼从厨房回来,他发现宋长叙已经跟他们其乐融融了,没有发生冲突。
宋长叙看他鬼鬼祟祟的站在一旁,似笑非笑,“跟厨子说好做什么菜色了?”
许知昼理直气壮:“当然说好了。”
许知昼今天给他们都买了两套衣服,瞧着就好看。他们各自放下后,又去逛院子。
宋长叙也陪着他们一块。
许知昼:“刚开始我们来的时候院子里杂草多着,我还在纠结是种些花花草草,还是种点其他的蒜苗。我跟相公的院子里种了葱苗,大院子就种的花花草草,种植最多的是月季,兰花,还有一棵梅花树。”
“梅花树是今年种下的,过年的时候我们在哥夫家里,大哥说梅花酒好喝,我想梅花也好看,等冬日梅花可以用来插花瓶,还能酿酒,就去买了一棵过来。”
“池塘里种的荷花,还有能吃的鱼,晌午吃了鱼,晚上就不吃了,等池塘里的鱼养的肥硕一些,我们就在草坪里吃烤鱼。”许知昼说得津津有味。
自家的院子自己随性而来,这样既有观赏性又能吃,一举两得。
梁素瞧着院子果真是喜欢的紧,在齐山村他们也有院子,大多是为了养鸡鸭,哪会顾什么美不美观。
到了四合院才知道一个院子这么大,有这么多厢房,还有下人伺候。
她心中为宋长叙和许知昼高兴,两个人的日子过的好,往后生了孩子也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像之前那样难熬。
晚上厨子又做了满满一桌菜,宋长叙自己都多吃了几碗饭,晚上还带他们一块去吃烤肉。
宋长叙吃了两串就没吃了,他是真吃不下了。徐澄吃的很开心,他还想喝酒,宋长叙给他买了银耳汤。
“谢谢舅舅。”徐澄眉眼弯弯。
宋长叙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喜欢就好,想吃什么就吃,但要顾及自己的肚子,不要浪费好不好?”
徐澄乖乖的点头。
坐了两个多月的马车到了京城,徐澄觉得今天最开心。
许知昼吃了一些也没吃了,宋长叙一过来,许知昼眼尖踩了一下他的影子。
宋长叙:“……”
“你连影子都要欺负?”
许知昼翻白眼,让出自己的影子,“我也给你踩,我才不是小气的人。”
宋长叙没有踩他的影子,他伸出手摸了摸许知昼的头,“今天辛苦你了。”
许知昼炸毛,“都是自家娘跟大哥,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给他们看看我们过的日子,他们也好放心。在村子里终究是有诸多不方便,还是到京城里日子好过。”
宋长叙沉吟:“你说的对,来回都要四个月,他们要待段日子,还要看你的。我最近忙吏部的事,腾不出手。”
许知昼闻言用肩膀撞了撞宋长叙,“怎么忙了,感觉你不怀好意。”
宋长叙差点鼻子都气歪了,“你这是恶意揣测我,官员的事你不懂。”
许知昼不满的瞪宋长叙,看他还敢不敢再说。
宋长叙轻咳一声,“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说不是不怀好意。”
宋长叙急了,“怎么是不怀好意,是他做得了初一,我就做得了十五。”
许知昼小声:“小心一些,不要翻船,不然我还这么年轻,不想被牵累砍头。若是你被砍头了,我只好卖了铺子,卷金银细软跑了,没有你在,没有靠山,我长这么好看,是一个年轻貌美多金的寡夫,我可怎么活。”
宋长叙嘴角抽了抽。
“绝对不会让你这毒夫去祸害其他人。”
许知昼暴打宋长叙:“还状元,读这么多年的书,嘴巴一点也不甜,跟淬了毒一样。”
宋长叙服了,“你还说我,你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许知昼放开手脚,瞧见两个娘在看,他抚平宋长叙衣服上的褶皱,“我怎么你了,我向来在外边以你为主,给你体面,说话也跟含着蜜水一样。”
宋长叙无言以对。
他们走着回去,许知昼打了一个哈欠,挽着宋长叙的肩膀,把大半个身形都压在他身上。
宋长叙老实的扶着他。
“相公,你背我好不好?”许知昼的声音真跟含着蜜水一样。
宋长叙蹲下身,“上来吧。”
到府邸没有多长的距离,梁素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宋长叙背着许知昼,她笑了笑,拉了一下曹琴让她看。
他们渐渐走远先回到屋子,宋长叙背着许知昼走的慢。
这条路太短了,一会儿就到府邸了,宋长叙觉察到许知昼睡着了,他背着人跨过门槛回到卧室,把人放下来。
“睡着了倒是很可爱。”宋长叙凑近去能看清许知昼脸上细小的绒毛。
等他要睡的时候,他还轻轻的喊了许知昼盥洗后再睡。
许知昼飞快盥洗完吹了蜡烛扯着被褥窝进宋长叙的怀里。
“相公……”许知昼含糊的喊道。
宋长叙耐心的问,“怎么了?”
“你的后背很宽厚。”
黑暗中很久都没有声音,宋长叙突然亲了亲许知昼的唇。
“你的嘴很甜。”
作者有话说:
小宋:甜滋滋的[彩虹屁]
小许:相公也很有力量[摸头]
第87章 升职
梁素盥洗后,她回到屋子里发现脏衣篓的衣服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的茶水贴心的换成了热的。梁素喝了一口热茶,心情轻松起来。
早上到了京城,下午就跟知昼一块出去逛,跟着走了不少路,见过不少风景和房屋,长见识了。京城都去过了,以后去其他地方就更有几分从容。
晚上的饭菜已经够好吃了,还要去吃烤肉。梁素还是没克制住多吃了一些。
她吹了蜡烛躺在床上,被褥轻飘飘的但是盖着温暖,床铺也是软乎乎的,整个人像是睡在棉花上。
“这张床都要花不少钱呢。”梁素想着。
今天还是累着了,她很快就睡过去。
头一次到了舅舅家里,徐澄盥洗后来到宋明言的屋子,“阿爹,我想跟你一块睡。”
宋明言笑道:“过来吧。”
徐澄以为他会睡不着,结果一到床上他就睡熟了。宋明言也是如此,他脑子还在想七想八,身子一躺上去就睡着了。
宋长叙公务繁忙,早上他起来吃早食时,宋明言跟娘,还有岳母已经起来了。
侍从做了足够的早食,宋长叙喝完八宝粥,“我先去上值了,你们有事就叫星文。”
宋长叙离开了,许知昼还未醒过来。
“我们自己看看也成,现在不想出门。”曹琴说。
瞧见宋长叙行色匆匆,瞧着是很忙的。万一知昼真有了,这儿婿确实靠不上。
曹琴想到这个时辰知昼还不起来,一看儿婿又是早已经习惯的模样,她心中有了计较。
“看来长叙对知昼还是好的。”
梁素说道:“我这个儿子看来是真的忙,家里的事都靠知昼,知昼是一个好儿媳。”
两个人说到一处笑起来。
宋长叙到了吏部,他发现何郎中眼中浮肿,神色恍惚,瞧模样像是一夜未睡。宋长叙神色若有所思,有一批任命的官职还未下来,等下来后宋长叙就打算把何郎中贪污的证据交给简息。
他完成公务后,闭眼休息。想到裴升荣去了幽州还不知道怎么样,希望他一切顺利。
苏员外郎把另一批文书交给他,宋长叙看了大多是地方上的事,宋长叙慢悠悠的看。
他对一些字眼比较敏感,想在他手里讨到好处很难,宋长叙应对如流。
这时有个小太监从门口来了,“陛下请何大人去一趟盘龙殿。”
何郎中心中一惊,他忙不迭跟着小太监了。
吏部没什么事,平景帝找何郎中怕是为了武将的事。宋长叙想到对萧家的处置应该就是这几天了,难怪平景帝会叫何郎中去问话。
何郎中到了平景帝面前谨小慎微,跪下拜伏。
“起来吧。”平景帝瞧见何郎中的黑眼圈,还有浮肿的脸,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不喜。
“何卿晚上做什么了,怎么这副样子过来?”
何郎中后背冷汗淋淋,“臣晚上睡不着,少眠。”
平景帝:“身子不舒服就找大夫瞧瞧。朕今日找你是问地方武将的处置法子,朕看你对武将归老的处置不错,若是武将辞官回去,如何才让他们安定下来?”
何郎中脑子一懵,他怎么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这么武夫,他的脑子一点货都没有,平景帝在这里看着。
何郎中只好说一些车轱辘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平景帝心中不喜,不管是何郎中现在仿佛几天没睡觉的模样,还是谄媚,绞尽脑汁的模样,瞧着不似一个朝臣。
他厌烦的摆手,“你下去吧。”
果真有些朝臣是不忍细看的,世上并非有完人,但他以后不会叫何郎中,连着想提拔他的心思都淡了。
来福送来人参鸡汤,他说道:“这是凤君千岁送过来的。”
平景帝让来福倒了一碗,拿着勺子吃了几口,“去把刘忘生叫过来。”
来福去叫首辅,等首辅到了盘龙殿的时候却不见陛下的身影。
刘忘生:“这……”
一个小太监上前在来福耳边说了几句话。来福脸上浮现出欢喜。
“刘大人,您还是先回内阁处理公务,凤阳宫有事,陛下今天怕是不得空见大人了。”
刘忘生见盘龙殿上下喜气洋洋的,他试探的问道:“来福公公,千岁是出事了么?”
“千岁能出什么好事,相反是天大的好事。”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来福还不如卖给刘忘生一个好。
他笑道:“千岁有了身孕。”
刘忘生面上也有喜意,陛下就只有凤君一个人,当下有喜后要是生一个皇子就好了,至少江山后继有人。不然若是没有皇子在,以后宁兴朝还要乱一段日子。自古以来,皇室子弟谁都盯着那个位置。
另一边平景帝自从被喜平报喜后,他就匆匆到了凤阳宫。太医院正在一旁候着,萧太后也到了,平景帝喜悦的感情在看见萧太后的时候淡了淡。
“陛下。”宫人见礼。
萧太后回身,萧玉容正要见礼,平景帝快步过来扶着他,“你就不必多礼了。身子如何?”
萧玉容下意识笑着摸了摸自己肚子笑道,“臣侍没事,今日臣侍吃东西有呕吐感,请了太医来看才知道怀孕两个月了。”
萧太后眼中浮现出慈爱,“皇帝,玉容这一胎你要多注意,生下来就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平景帝应声,“母后放心,这是朕的孩子,朕会注意的,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
萧太后看过萧玉容后,留下帝后在一块,喜平福身后带着宫人一并离去。
平景帝牵着萧玉容的手坐在床沿边上,他眉眼认真,“身子真没事?”
萧玉容闻言依偎在平景帝的怀里,“陛下还不信太医的话么,臣侍在宫里好好能出什么事。”
自从萧家年轻一辈离开京城后,平景帝跟萧玉容就有了隔阂,现在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萧玉容牢牢的抓住平景帝的臂弯,他早就想跟表哥和好了,他如今知道大哥带着两个哥哥离开才是幸事,只是父亲……
平景帝觉得对孩子的事有些棘手。他本就打算过几日就把萧将军下大牢,他的罪行足够让他万死,现在他要考虑一下。
他本来也不想杀萧将军,不死也可以,一辈子圈禁在将军府,永远不能出门。
就当是萧家小辈和玉容,太后的体面。至于太后,既然喜欢佛寺,那就多去佛寺走一走为天下祈福。
平景帝把萧家的结局定下,对萧玉容更多了几分坦然。他一直担心萧玉容会怀他的孩子,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孩子可能会压着他。
若是个男孩,平景帝就更有压力了。
现在萧家的威胁不大,对于孩子平景帝更多了几分期待。
“玉容,朕要跟你说件事。萧将军的罪证到了朕手里,朕打算过几日处置他。”
萧玉容心下一冷,他勉强笑了笑,“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他是陛下的舅舅,又是臣侍的父亲,也是陛下的岳父,在边疆镇守这么多年,陛下还请从轻发落。”
平景帝沉声,“朕会给他体面,圈禁在将军府,永不出府贬为庶人,另外杖五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萧玉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忍着泪意,“多谢陛下。”
萧玉容想到父亲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落泪,父亲是何等的骄傲,如此这样,罢了,都是父亲咎由自取。若是跟着大哥一并归家养老,陛下也不必下此狠手。
想到此处萧玉容有几分释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未可知,他仅仅能抓住当前拥有的一切。
萧玉容攥紧了平景帝的袖子,平景帝揽着,拍着他的后背,“有太医跟朕在,不必担心。以后有什么事随便使唤太医院的人,另外滋补的药材想要什么都可以说,但朕记得不能滋补太多,多听太医的话。”
“臣侍知道了,陛下。”萧玉容依偎在平景帝怀里。
宫殿内只有两个人在,平景帝瞧他乖巧的模样,眼中一柔。只要萧玉容还是当初的那个模样,不要沾上跟萧家一样的毛病,他对萧玉容还是满意的。
起初被母后逼着娶萧玉容,他确实心中不舒服。他是天下之主,想娶什么人当然是自己做主凭什么要娶萧家哥儿。
他对萧玉容有些厌烦,最后他还是为了亲政妥协了。
平景帝在凤阳宫陪着萧玉容,凤君怀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皇宫。
宋长叙在吏部听见了。
“千岁有身孕了,往后萧家……”
“宁兴朝后继有望……”
朝臣们小声讨论,宋长叙听着继续处理公务。苏员外郎把定下的职位分派下去。
宋长叙看见了刘侯爷的次子分到了太常寺,他记得太常寺是有几个翰林比刘侯爷的次子更有资格上位,看来何郎中还是拿了好处。
他心中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这是他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上。
宋长叙把何郎中贪污受贿的证据交给简息。
吏员放在宋长叙手边一杯热茶,带上门出去。
简息正在看宋长叙呈出来的证据,他看完后手指在证据上点了点,“你为什么要收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
宋长叙被简息这句话打的措手不及。
对上简息平静的目光,宋长叙有种感觉,就是简息也知道何郎中私下的勾当,不知为何没有处置。
宋长叙实话实说,“何大人抢走了我的功劳,我气不过,又知道何大人跟通大人的过节,我想何大人的把柄应该不只一处,所以就去查了他。”
简息知道缘故后面色一缓,“看来确实是何郎中太胆大了,竟还犯下了欺君之罪,你当时为何不说?”
宋长叙:“此事经过我和苏大人,何大人之手,我毫无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会连累苏大人,故此不敢说话。”
简息:“这么说也有道理。此事交给我,当然你说的何郎中欺君一事,我也会如实告诉许大人。”
许安宴就是吏部尚书。
宋长叙:“多谢简大人。”
简息又看了一遍证据,然后抿了一口茶,“水至清则无鱼,何郎中贪的太多,明面上就有这么多,私底下更不知道有多少。你下去吧。”
“是。”
等宋长叙走后,简息先处理了几本文书。他坐在吏部侍郎的位置,要说没有人给他送礼那是不可能的,在过年过节都会送点。
简息不收银票,收点茶叶跟珍贵字画,酒水跟吃食,滋补品,其他的太贵重的物品他就不收了。
有人是想找他攀关系,要是底下的人真有点能力,他不建议提拔一下,要真是个废物,他东西都不收,这事情办不成。想让他提拔一下,肚子里总要有点墨水,不然提拔上来出事了,他也要受到牵累。
何郎中做的事,简息看不上,觉得埋汰,做的也不干净,太粗鲁,完全置自己的名声跟官途不顾。这回还要抢下属的功劳,把人逼急了,这回就遭了。
简息拿了证据去找许安宴。
过了半晌,许安宴就到盘龙殿求见平景帝。本来这事上个折子就好了,但涉及到欺君之罪,许安宴出于谨慎还是到盘龙殿找平景帝。
平景帝听说是许安宴找上门,他还是从凤阳宫移宫到盘龙殿,让许安宴上前说话。
“陛下,臣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何郎中买卖官职,贪污受贿,这里有经过他手处理的官职,至于贪污的银子尚不得知,还要请刑部的人去查看,另外陛下曾下旨夸奖何郎中对武将安置的事情处理的好,那是吏部主事宋大人的主意,结果被何郎中据为己有。”
平景帝翻看证据瞧见地方官员占大部分,一些不显贵的朝廷官职也被他占了,又听说强占功劳的事,他气的不轻。
“真是好样的,一个小小的正五品吏部郎中犯下这么多的错,现在才把他抓住耽误了多少事。许安宴,朕看你这吏部不干净,以后朕怎么好把事情交给吏部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