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容闻言对上表哥殷切,哀求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把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问道:“表哥你做了什么?”
萧家表哥面上闪过一丝喜意,他忙不迭说道:“工部修筑河堤,我插了一把手,赚了点银子。现在不是从幽州赈灾的人回来了,其中有我的人,有好几个官员发现了一些端倪,我想你出事后,千岁帮我说几句好话。幽州灾情发生后,我也捐了不少香油钱给护国寺,望佛祖保佑他们平安。”
张正仁的目光期待的看向萧玉容,萧玉容的面色有些微妙。
萧玉容的目光落在张正仁身上,张正仁似乎被刺了一下,他避开了萧玉容的目光。
表弟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帮还是不帮?张正仁的心里有些忐忑。
这次撞到赈灾的官员手上,要是把证据呈给陛下,陛下震怒后,他焉能活命。
萧玉容就是他的护身符。
幽州赈灾的事,萧玉容也知道。平景帝为此有好几晚睡的不太安稳,对工部尚且没有太多怀疑,只是有些忧心。
结果现在说是张正仁跟工部一块贪污。萧玉容不是不知道官场的规矩和风气,可是贪到工部上面,现在还要让他去冒险求情。
萧玉容摸着自己的肚子,脸色冷下来。
“表哥,这忙本宫帮不上,你还是另寻他人。”萧玉容拒绝了。
张正仁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玉容,你若不帮我,我会死的,玉容你就忍心看着我去死,我可是你的表哥。”
萧玉容冷淡道:“张正仁,本宫真是念着儿时的情谊劝你一句,早日向陛下交代,不然连累家人。你既做得出来,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你贪污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会东窗事发。”
萧玉容走出去,张正仁目光闪烁,看向萧玉容的目光愤愤不平。
“你是当了凤君就不顾家族了,你真薄情!”
萧玉容:“你再说一句,本宫就以大不敬的罪名把你送进天牢。注意尊卑有别,张正仁,少在本宫面前你你我我的,你算什么东西!”
张正仁面色一变,若是不敢再说其他的话。
萧玉容见他孬种的模样,离开这个地方。心中还生了懊悔之意,他是怎么答应跟着张正仁寻个偏僻的地方说话。
另外今天他是临时起意到护国寺来的,看来他身边有萧家或者张家的人,不然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萧玉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计算到他身上来,若是他随意任人拿捏,他还做什么凤君。
回到厢房,喜平忙过来扶着他。
“千岁,先喝口水。”
萧玉容喝了一口水,喜平是从小在他身边伺候的人,他不禁说道:“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你记得提醒本宫不要跟他们私下见面。”
喜平满口应下来,他说道:“看表少爷的模样就是有事找千岁。明知道千岁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还要找千岁。像是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还是跟千岁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现在回了江州,对于其他的事半分没有让千岁分心。”
听了喜平的话,萧玉容对张正仁更加不喜。大哥跟二哥抛弃大好前途回到老家,本来他作为萧家的一份子,是可以给陛下说说话的,可是大哥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要求,就连三哥临走前也是让他好好在宫里。
这样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喜平继续说:“千岁刚开始怀孕的时候没见他们进宫探望,反而事后一个劲的在千岁面前,明知道千岁有孩子了,还不怕千岁动怒影响了身子。”
萧玉容极为看重这胎,闻言心中一动,对张正仁更添了厌恶。
“萧家亲戚以前仗着父亲,姑姑的权势狐假虎威,如今要为自己做下的事付出代价,往后再有萧家有关的人求见本宫,喜平你通通拒了,就说本宫要静养。”
喜平面色一喜,“侍知道了,我的好少爷早该这么做了。”
喜平一时忘了形,把在家中的称谓说出来,他忙道:“千岁,饶命。”
萧玉容轻轻的笑,美目盼兮,眼中流光溢彩。
“你说的没错,以后别在外边这样说就好了,不然谁来保你?”
喜平嘻嘻一笑,“有千岁在呢。”
萧玉容想到自己行踪泄露的事,他招喜平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喜平点点头。
“如此就好,本宫来佛寺是为了求佛祖保佑,如今求完了吃顿斋饭再离开。”
护国寺的斋饭做的味道很好,梁素跟曹琴本来就信佛,哪怕斋饭是寡淡的味道,她们也吃的下去。许知昼是吃过这里的斋饭还是很鲜的斋饭,清炒的菜很好吃。
但他还是诚实的吃了一碗就放下了。
宋长叙飞快吃了两碗。
徐澄第一次来佛寺,以前他都是跟阿爹一块去的庙会,镇上的庙会哪有这么大的,还有这么多秃头和尚。
徐澄想到秃头的小沙弥他不禁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许知昼吃完后他就先走出去消食,现在都在吃午食,出来的人少。许知昼到了姻缘树,他看上面的红彩带,想着看红彩带下的小木牌。
有的木牌看见了名字,有的木牌挂的太高,许知昼看不见。
一对,两对,三对……许知昼兴致勃勃的数着。
“你在做什么?”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萧玉容想着吃了斋饭来看他跟陛下挂的木牌,没想到瞧见了一个人抬头一直望着姻缘树。
许知昼吓一跳,他转过身认出萧玉容,连忙见礼,“拜见凤君千岁。”
萧玉容瞧见许知昼也是一愣,他认出许知昼,面色一缓,“起来吧,你是一个人来护国寺的?”
许知昼想到相公说的砍头,他非常老实的说,“不是的,还有两个娘,一个大哥和外甥,还有相公。”
萧玉容闻言笑了,“本宫知道了,你也不必说的这么详细。想来有家人在身边才是最好。”
萧家的事情闹的很大,许知昼也听说了一些,他战战兢兢的看了萧玉容一眼,什么话都不敢说。
萧玉容很快意识到在许知昼面前显露了情绪,他很快恢复如常。
“闲来无事,你说说你们家的事给本宫听听。”
许知昼老实的说,没有添加任何夸张的词句。
“我家里有四口人,我还有一个大哥,我们相依为命……”
萧玉容听了一阵心情好起来,他从手里脱下一个手镯递给许知昼。
“你说的很好,这只手镯就赏给你了。”
许知昼受宠若惊,这镯子是镶金的,一看就很贵,“多谢千岁。”
萧玉容点头离开。
小民尚且知道要相互扶持,怎么萧家的人就是不懂知足,只会一味的贪婪。
有时候贪婪超过了自己的能力和承受的代价就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连累自己的身家性命。
许知昼拿着镯子飞快跑了,他到了厢房,宋长叙见了他说:“该回去了。”
许知昼心里藏着事,他点头跟着一块坐马车回到家里。
跟长辈告辞后,两个人到了自家院子,宋长叙打算小睡一会儿,许知昼立马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手镯。
宋长叙险些要被闪瞎眼,“你从哪来的手镯?”
许知昼得意洋洋:“羡慕吧,这是旁人送我的,不要钱。”
宋长叙从他手里接过手镯,“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哪个好人家会送你这么贵重的手镯,没准是有坑。”
许知昼不满从他手里夺回来,“说什么呢,你说这样的话不怕被砍头,这手镯是千岁送我的。”
宋长叙一听涉及凤君,忙不迭道:“你快说给我听听,你跟千岁说了什么?”
许知昼解释了一遍,宋长叙听完松口气,好在没有提到太过敏感的话题。
“放心,我聪明着不会说不该说的话。”许知昼见宋长叙的模样冷哼一声。
“我怎会不信你,既是千岁给的,那一定是真的。”宋长叙说。
许知昼高兴的戴上手镯,给千岁说说话就得了一个手镯,千岁真是个大好人。
宋长叙看他对那只镯子爱不释手不免心中摇头。
这次在寺庙遇见千岁倒是意外,宋长叙想后又把这件事放下。
明日上朝,裴兄就会说幽州贪污的事。
夜里,宋长叙还有几分睡不着,旁边的许知昼早就呼呼大睡,手里还带着镯子,一点烦恼也没有。
宋长叙见他的模样敞开心胸,很快就睡过去。
翌日,他一早就到了金銮殿,等平景帝来了,刘忘生说了内阁处理的一些事,最后说道:“从幽州赈灾的官员已经回来了,他们这次赈灾做的很不错。”
赈灾回来后一般都会赏赐。平景帝点头,“今日会有圣旨赏赐去幽州赈灾的官员,另外刘爱卿列个条子给朕,这其中他们都做了什么。”
刘忘生:“是,陛下。”
刘忘生退下后,裴升荣拿着自己写的折子,吞咽了一下唾沫,他张开口想要发出声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要迈开腿走到前面,双腿发软,大汗淋淋。他感觉有人在看,金銮殿上的朝臣都在看他。
作者有话说:
小宋:这是真的(咬一口金边)[彩虹屁]
小许:好好的人[摸头]
ps:这几天在外边比较忙,今天回来了。
第91章 初心不忘
裴升荣心中想到,幽州赈灾了几次,每次去的官员难道没有发生猫腻么,为什么不会说,因为有阻力么,还是认识到什么。
当时的一腔孤勇现在临到头了,反而有几分胆怯。河东裴氏保得住他么,对他以后的仕途有影响么。
来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没有官员再上前。
裴升荣的脑子里又想到当初在幽州遇上正在挖着观音土吃的百姓,他们明知道观音土不能顶饱,却还是挖着泥土饱腹。
房屋被冲毁,明明没必要被冲毁的,只要河堤做的好,他们就不会经历这样的苦楚。
死了多少人,还有许多百姓被淹死。
如果所有人都不说,那么还会有更多人死亡,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死的,只觉得是天灾。
那又要如何。他们到了幽州都是大鱼大肉伺候,底下的百姓吃着混着泥土的米粥,粮铺赚的盆满钵满,官员得了朝廷的赈灾没有丝毫损失,又能大赚一笔。
裴升荣想到这里,他看见平景帝马上就要站起来,他上前一步呈现自己的折子,“臣有本有奏。”
平景帝颔首,来福取了裴升荣的折子递给平景帝。
裴升荣说道:“臣是随行去幽州赈灾的一员,到了幽州触目惊心,很多房屋和田地都被冲毁了。臣去之前查阅了工部的备案,幽州的河堤刚新修没有两年,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就有这么重大的损失。在幽州的时候,臣就去走访一些人,并且找到了河堤的残渣,臣发现这座河堤的修建偷工减料,导致洪灾来时没有任何抵抗力就被冲毁了。”
平景帝拿着奏折皱眉头,神色难测。
工部尚书闻言有几分紧张,他是没有参与什么幽州贪污,他又不傻,直接插手这样的事。怕是底下的人做的,他的目光落在工部侍郎的身上。
宁侍郎后背湿透,他得到了随行人的警告,说是裴升荣知道的事情多了,他想着他不会上奏,再怎么也不会这么快。
他打算今天把裴升荣叫到面前威逼利诱,没想到裴升荣这么沉不住气。
早知道在幽州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把人做掉,怎么让他回到京城,现在好了,要是陛下认真起来,他们所有人都跑不掉。
平景帝:“洪爱卿你去查查幽州的事,还有裴爱卿折子上提到的人名,把幽州太守提到京城回话。朕是太放纵你们了,还是你们早就把官职看成自己的私有。有人在京城做官,心都飞到地方上去了,捞钱捞的朕都自叹不如。”
“朕还记得从永州太守抄家得来的白银就有三百万两,国库每年收入才六百万两,一个地方太守仅仅是白银就有国库的一半!”
平景帝正在气头上,他查看了一下这个幽州太守也是在他登基后任命的,虽然不该迁怒萧太后,但他还是对她添了不满。
在父皇在位期间国库至少还是持平,等他登基后,国库每年都是亏空。若是萧太后大手大脚修建行宫,自有朝臣谏言,太后修了一座行宫供自己礼佛,其余的花销不大,被底下的贪官贪了。
若是大权在手,为何不以江山为重。任人唯亲,难道就把朝廷治理好了?
平景帝面色闪过一丝冷意,“这次彻查,不管查到谁头上,只要证据确凿都绳之以法,不然当宁兴朝的律法是一纸空文不成,朕不允许他们逍遥法外。洪爱卿,你若是有什么难处直接来盘龙殿找朕不需要通报。另外要是有朝臣可以提供线索,朕会酌情考虑。”
刘忘生心想这次又要在朝中震荡一段日子了,送走平景帝后,刘忘生不禁想到,陛下跟先皇真的不一样,若是先皇遇上这样的事,打打马虎眼就过去,但陛下比较较真,从另一个角度说应该是更看重自己手中的权力。
遇上这样的皇帝,作为首辅的刘忘生手中的权力也不多。
裴升荣说完后,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宋长叙见他还未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良这次没有先去国子监,反而留下来关切的看着他。
裴升荣看见他们两个人在,整个人松懈下来。他的眼中还有一瞬的茫然。
“我说出来了?!”
宋长叙笑着说:“你说出来了。”
沈良见状问道:“宋兄早就知道了?”
裴升荣忙道:“我前几日在膳堂遇上宋兄才跟他说的。”
沈良抱怨道:“好呀,我不在膳堂吃饭后,隐隐跟你们都不亲近了。”
裴升荣拍了一下沈良的肩膀,神色轻松,“你还知道,等休沐日请我跟宋兄吃饭喝酒。”
沈良笑着应下来,他们三人一块走出金銮殿,沈良沉默半晌说道:“裴兄,这次你受苦了。我知道你的性格,这件事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
裴升荣吸了一口气,“说什么呢,我什么性格,我只是觉得做官就要堂堂正正的,不让自己身上的官袍蒙尘。我们手里拿的俸禄虽不多,但也是百姓供养起来的。”
裴升荣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我家还算有钱,我不愁吃穿,对俸禄也看的低。到了地方上才明白,每个月七八两银子,普通百姓家里一年都挣不到。何不食肉糜。”
“我们还能在朝中为他们说几句话,他们想为自己说话,连声音都传不过来。就这样了,做地方官的人,大多是进士他们还要压榨他们,欺骗他们,愚弄他们。我们读书,做官有家族的因素,可难道不也是为了以天下为己任,希望做出一番政绩,造福百姓。”
沈良心中一动,他看向裴升荣突然一阵唏嘘,“世事难为。”
三个人分开后,宋长叙对裴升荣更为亲切。裴兄说不在乎俸禄,他可是很在乎的,他升官后俸禄有九两银子,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多了。
宋长叙为自己的贫穷叹气。
回到吏部后,他让丁敏德把政绩平平和优异的人档案交给他,看样子幽州跟朝廷又有一批官员要空出位置,他要早做打算。
“宋大人整理好了。”
宋长叙开始查看档案,政绩好的官员大部分都调任了,还有的政绩平平的官员,宋长叙有看见过几个好苗子,对于政绩平平的官员,他还要多加考虑,万一是真的政绩平平就没办法推荐。
过了一阵丁敏德进来说道:“宗政郎中来了,宋大人你要不要去迎一迎?”
以后宗政郎中就是他的顶头上官。
宋长叙记得他在地方任知州怎么来的这么快,他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宗政郎中来的这么快?”
“宗政郎中在几个月前给陛下递条子回家养病,陛下准他回家修养,这回接到陛下的旨意,他就在京城下面的县城立马就赶回来了。”
宋长叙看过宗政嘉的档案,他确实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身体,但一般情况下他会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然后就开始生病。
宗政郎中一直在地方上,哪怕政绩再好,到了后面一直生病,所以在他的体弱多病前都会觉得他不稳定,而且性格桀骜。
他这些年一直在地方上打转。
不知为何这次入了平景帝的眼,宋长叙到了吏部门前,他认出宗政郎中瞧着是有些弱气,看模样很年轻,他看上去才二十五六岁。
宗政郎中眯眼看向宋长叙,还有在他身后的李主事,他轻咳一声,“这位就是宋状元吧。”
宋长叙忙上前说道:“不敢当,宗政大人。”
宗政郎中只是来认认人,他和善的笑了笑,“不必这么大的阵仗,你们去忙你们都罢,我还要去找简大人,以后有日子相处。”
众人应了一声是。
宗政郎中带着人去办公场所,随后去找简息。
宋长叙在新上官面前露了一回脸,他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做事。
新上官是什么性子以后接触就知道了,他第一次做好给人留个印象就好。
宋长叙这一天挑了几个好苗子出来,等明天呈给宗政郎中。
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外边的夕阳把天边渲染的红彤彤的。宋长叙走出吏部,皇宫里已经没有多少官员在。
他出了皇宫去买了一碗羊肉汤,天气渐渐冷下来,喝一碗羊肉汤回去暖乎乎的。
宋长叙闲下心,他还看见有卖胭脂的,他想着给许知昼买了一盒胭脂和香膏,还有一盒澡珠。
他回到家里只有澄哥儿在家,他去换衣出来问道:“你舅娘去哪儿了?”
“舅娘带阿爹去钵钵鸡铺子了,外婆说想要回去了。”徐澄拿着自己的木雕摆了一排。
宋长叙,“澄哥儿跟阿爹就留在这里如何?反正宅子够大,还能认识新朋友。”
徐澄有些惊喜又有些纠结,“可是我答应了夏丫要回去跟她说京城的事,还有另外的朋友在村里,以后我就跟他们见不着了。”
宋长叙想到这确实是个问题,他思忖片刻说:“我还是觉得待在京城好,村里的伙伴可以过年的时候去看看,等你学会认字了,你可以再去村里住几年,你若不满意再回来。”
徐澄想点头,他说,“谢谢舅舅,我还要听阿爹的。”
宋长叙摸了摸他的头,“当然,你阿爹的建议也很重要。”
许知昼回来后正好开饭,在席面上,梁素说道,“我们也在这里待了这么些时日,再不回去等到了冬日就不好了,再说还要回去一同收庄稼,我们打算过几日就回去。”
曹琴同样点点头。
宋明言今天跟许知昼一块看了钵钵鸡铺子,他想着许知昼的建议有些犹豫,他又看了徐澄一眼,心里下了决定。
“娘,我打算留在长叙这里,帮着他们打理铺子。”
梁素说:“这样也好。”
明言在村里一直单着,长叙有本事后当着他面说的人多,但还是有流言蜚语,众人异样的眼光。有人想攀长叙的线,想跟明言结亲。
留在村子里终究是心情不好,而且还有澄哥儿在。在京城自然比在村子里好,见识都不一样。
许知昼说道:“娘可以今年回去明年把爹一并带过来,家里的地租出去,每年收租金。大哥在京城里,爹娘上面团聚也应该。”
“我们都在京城,以后出什么事也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心里不好受,我们知道消息后也难受。”
许知昼是在劝梁素实则也是在劝曹琴。
梁素想到许知昼的心尖一动,又想到以后老两口在村里是不太方便。
“我回去同你爹商量一阵,若是我们想来就提前给你们写信。”
曹琴同样点点头,她最近跟知昼和知辞在一起,心里也更喜欢在京城。
在村里不免还是要做活,种地不是一个轻松的活,离了家中的两个儿子,家里只剩下她跟许孙正两个人种地也种不了太多。
要是她们没有在京城感受一番,怕是还是坚定在老家,现在体验过在京城的好日子后,她们想留在京城。
晚上,许知昼跟宋长叙盥洗后,许知昼坐在梳妆柜旁,他发现他的台面上多了一盒胭脂,香膏,还有澡珠。
“相公,你给我买的?”许知昼高兴的扭头问宋长叙。
宋长叙装作在看书的模样,他听见许知昼的询问,抬起头说道:“是我买的,我下值后看见有在买这些正好就买了。”
许知昼凑过来亲了宋长叙的脸颊,“太好了,澡珠正好用完了这回补上了。”
宋长叙:“那我也能用澡珠。”
许知昼纠结了一瞬还是点点头。
宋长叙习惯了,他低头看阵书,等许知昼吹蜡烛后上床。
“既然娘她们要走,这几日就多买点东西让她们塞到马车带回去,反正也不费事。”
宋长叙点头,“可以,不能打空手回去。另外我猜明年爹娘就会跟着过来,到时候一家都在京城就好了。”
许知昼:“我也这么想,到时候就这样就好了。相公再多得几次陛下的赏赐,我们家的钱就会越来越多。”
宋长叙哭笑不得:“你以为得到陛下的赏识是什么简单的事。”
许知昼天真的说,“但是相公一定可以,都得了两次了。”
宋长叙想到今天自己呈上去关于工部的奏折,不知道会怎么样。
“快睡了。”宋长叙按住许知昼的被角,跟他一块睡觉。
平景帝批完奏折已经很晚了,他把宋长叙的奏折单独放在一边,考虑到他刚刚升职,所以平景帝把他的功劳记在心里,等阅历到了再提拔。
另外裴升荣也是一个好苗子。这个朝廷缺乏实心眼敢说话的人,若是一个个都爱惜羽翼,或者遇上权贵就装聋作哑,干实事的人少了,反而是偷奸耍滑,迎合上官的人坐上了高位,这样可不行。
平景帝对自己新提拔上来的人比较信任,毕竟都是年轻的臣子,没有变的面目全非。
他到了凤阳宫,萧玉容正好喝完保胎药,吃了一块蜜饯,他看见平景帝来面色带着喜意,上前正要见礼。
平景帝忙拦住他,“说了怀孕后不要见礼,免得伤了身子。”
喜平端着托盘默默的退下。
萧玉容心里高兴,嘴上还是说道:“礼不可废。”
平景帝想到萧玉容以前的模样,在他眼里哪有什么礼节的,以前还会捉弄他。
为了不被母后跟舅舅说教,平景帝又觉得自己是陛下跟一个小哥儿计较显得不够大气,对这个小表弟有几分包容心。
想到洪尚书说的牵扯到萧家的人,平景帝暂时还不想跟萧玉容说这件事。
他扶着萧玉容坐好,见桌子上的水果都换成了梅子,他吃了一口有些酸。
他倒了一杯茶水,里面出来的全是温水。
萧玉容说道:“陛下,太医让臣侍少喝茶,免得夜里睡不着,多喝温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