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宋长叙处在赵江的位置,他不能保证比赵江做的更好。
随即他认真中带着警告说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当着人说,不要炫耀,若是有人知道缘故问起来,你就说是赵大人自己的本事。”
丁敏德闻言收敛下来,他回道:“我知道了,宋大人。”
丁敏德把文书放在宋长叙的桌子上,然后恭敬的退出去。他心想他还比宋大人年长几岁,比他先进入官场,这次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宋大人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还这么沉的住气。
果真是比不得,丁敏德心中对宋长叙更有信心,宋大人的路一定不止于此。
他回到吏员房后,有吏员上前来问道:“怎么样,告诉宋大人了?”
丁敏德说道:“已经告诉宋大人了,但宋大人说都是赵大人自己的本事,他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赵大人本来就很厉害。”
“……宋大人真这么说的?”宋长叙才二十三岁,在从五品实权官员中是相当的年轻。
吏员们没有上升的途径,他们大多是举人之类,只想跟着一个好官员,以后就能沾光。
丁敏德点点头,突然感叹说:“宋大人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们比许多吏部的官员在吏部还要长,他们在官场上见过太多的人。不管是为通阳宇跟上官顶撞,还是最后升官后带着丁敏德一块都太难得,包括这次赵大人的事。
有吏员说道:“霁月光风,不萦于怀。”
吏员们都有些羡慕丁敏德,跟着宋大人有前途。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不是一句空话。在官场上做事,最讲人情世故,还有高低之分。
丁敏德没有再说话了,不过他心里美滋滋的。
另一边宋长叙处理完公务下值就离开了,有一辆马车跟在他身后一并出了皇宫。
宋长叙回家要经过萧府,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就放下车帘,让马夫停车买了两碗羊肉汤回去。
在他身后的一辆马车停到了萧府的后门,一个哥儿从马车里钻出来,有人恭敬的扶着他。
另外的宫人拿着几个盒子跟在他身后。
萧玉容只是来看萧将军一眼,他是避了风头,等了几个月才过来的。
萧将军一个人在下棋,见了他来忙不迭起身见礼。
“父亲不必如此,你们把东西放下都退下吧。”
“这是一些珍贵药材,父亲要保重身体。以后就在府里好好过日子吧。大哥给我写信说,等过年他会带着二哥三哥一起回来过年,我向陛下请示了,陛下也是同意的。”
萧将军看着萧玉容有些后悔,“玉容,我真是悔不当初。”
“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我不能在这里多留,免得有人做文章,这次求陛下来府邸,已经是陛下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才让我过来的。”
萧玉容没有停留多久说完话就带着人走了,等萧管家把萧玉容最喜欢的糕点拿过来,已经没有看见小少爷的影子了。
“老爷,千岁这么快就走了?”
萧将军看着面前的一盘棋局,叹息一声说道:“走了,都走了,也是为难他了。”
萧管家放下糕点,把盒子打开,其中有三盒是珍贵药材,还有一盒打开里面银票还有一点碎银子。
萧管家一愣,“老爷,您看……”
萧将军心中更悔。
作者有话说:
小宋:有成就感[摸头]
小许:带孩子,相公最在行[撒花]
第95章 冬日酿酒
萧家的财富都被刑部搜查走了,萧管家辞退了许多侍从,现在偌大的府邸只有六个家仆。屋子还是大的,有的屋子许多不用就不打扫了。
老爷是不能出去了,他们做侍从的还能出去要采买东西,没有银子怎么行,前几日他们几个家仆凑的钱买的炭火,在前日已经断了。比起炭火还是吃食更重要,煤炭在其他季节是八文一斤现在到了冬日已经是十八文一斤,再加上家里习惯烧银骨炭。
银骨炭产自京城郊外的西山,银骨炭表面有一层银白色的霜状物,具有无烟,难燃持久的特性,一般供给皇宫内廷使用,当然流落民间价格者得。
现在他们烧普通的炭火都够呛,萧将军有一身武艺在身上还能挺的住。但他被打了五十大板后对身体还是有损伤,他变得畏寒起来,身子大不如前。
一文钱难倒好汉,萧玉容送过来的银票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现在对他们来说银票比珍贵药材还要重要。
此时有一个侍从跑进来说道:“老爷,谢大人家的人送了一个盒子进来。”
“哪来的谢大人?”萧将军有些糊涂。
“就是跟三公子关系好的谢将军,他们送了一个盒子进来。”
萧将军打开一看是棉布,他一摸棉布下面还是硬邦邦的,里面塞了银子。
他不禁沉默半晌说道:“我以前就是把他当成萧邦的救命恩人看待,给他谋了官职就没关注了,我提拔的人也很多,有的人没有受到牵连也不会给我送东西,这谢淮川倒是有情有义的人。”
现在谁敢跟萧家扯上关系怕是活腻了,萧管家也记得这个年轻人,看来三公子交的狐朋狗友中还是有好的。
“他们一家自己都不容易,是个好苗子。”
雪中送炭难得,锦上添花的人却多。
萧管家把东西收起来,有了千岁跟谢大人送来的东西他们府邸又能撑段日子了。
谢家的人送完东西后就回来了,他回到主屋,许知辞跟谢淮川正在烤火,他们用的炭火只有一点烟,算得上是好炭。
“大人已经把东西从后门送到萧府了。”
谢淮川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许知辞知道谢淮川给萧家送银子的事,他也赞同,萧家对相公有大恩,现在他们落难,他们对他们的恩情在,那么就是要还的。
谢淮川给许知辞端来一杯热水,“喝点水,等吃了晚食,我带你出门走走。”
许知辞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曹琴今天去看许知昼了,许知昼也有了身孕。
“好,怀了孩子后我的身子越发懒了,整日只想在床上躺着。”
“冬日天气寒冷,若是我不用上值,我也宁愿在床上躺着。今年的冬天要冷一些,之前在边疆倒是习惯寒冷了,刚做上官还能几年,身体就自发变得有些难以忍受了,看来还是富贵日子过多了。”谢淮川笑道。
许知辞正在绣荷包,他听见谢淮川的话,说道:“是你变得松懈下来,刚到京城时,每天早上我还能看见你起床练武,如今就没有看见了。”
谢淮川反省:“看来我确实松懈了,我明天就开始练武。”
许知辞:“好,明日我还要去看知昼。”
谢淮川点头,“是该去看看。”
他还是要去宋府说一声恭喜,毕竟他跟宋长叙还是连襟。
许知辞打算把这个荷包绣好后,他就要绣虎头鞋了。要绣两双,一双留给自己,另一双送给知昼,想到这里许知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谢淮川凑过来轻轻的靠近许知辞的肚子,想听听声音。
许知辞嗔了一句,“孩子还没有长大,现在根本就没有动静。”
“我跟他靠近就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了。”谢淮川的话带着点少年的天真。
许知辞避不可免想到他跟谢淮川小时候认识的时候,两个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大概差不多十五岁的时候,村子里的夏姐姐嫁人了,村里的人是挺不舍的,许知辞跟许知昼那时候还小,跟着一块去凑热闹。
有人见他已经长的还不错就开始打趣他,问道:“知辞长的这么好看,也到说亲的年龄了。”
许知辞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脸就红了。他是很容易害羞脸红的,不少的年轻汉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知辞这是害羞了。”
许知昼那时候就挡在许知辞面前说道:“我大哥只跟我在一起的,他才不会嫁人。”
谢淮川头一次看许知昼看的那么顺眼。下午吃完席,他们一并回去,许知昼被村里其他孩子的玩具吸引了,只有许知辞跟谢淮川一块回去。
许知辞走在前面,谢淮川以前都是跟许知辞并肩着走,现在落后许知辞一步。
“淮川怎么了?”许知辞停下脚步关切的看向谢淮川。
谢淮川年少失去父母,许知辞认识他后就很关心他,他照顾许知昼照顾习惯了,对谢淮川也有几分照顾,明明谢淮川比他年长。小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少年时期谢淮川的身高像柳枝抽条一样,很快就比许知辞高了。
谢淮川飞快看了许知辞一眼,“你以后会嫁人么?”
许知辞又被问的脸红了,他真的很容易害羞,谢淮川直愣愣的看着他。
许知辞:“当,当然会嫁人了,哥儿都会嫁人的。”
谢淮川心里计算自己的优势,他爹娘已经离开了,不会有人管他们,爹娘留了土地跟房子,这些全都是他的,他没有多余的兄弟姐妹。
他的模样也不错。
许知辞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谢淮川的话,最后他看见谢淮川抬头。
谢淮川忐忑的说,“若是你想嫁人,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许知辞啊了一声不知所措。
他的心像是小鹿在乱撞,情不自禁的又开始捏自己的衣角。
许知辞回过神来,他低头看谢淮川,摸了摸他的头。
谢淮川的头发有些硬,没有许知辞的头发软,谢淮川本来也不是一个温软的人。
“快起来了,等孩子大了你再听。”许知辞的声音含着笑意。
谢淮川起身,他们一并烤火。曹琴从宋府回来,她一进来就烤火。
“娘,知昼怎么样?”许知辞忙问道。
“月份还小,只有一个月,就是你弟弟他反应有些大。暂时没事,家里的条件好了,有大夫开的药,他还是可以的。”
曹琴打心底高兴,她们这些做老人的不就是想看看外孙,她说道:“淮川,你给你岳父写信,让他一并上来,知辞跟知昼都有身孕了,我暂时就不会回去了。”
谢淮川立马应一声,“娘你先住着,我马上去写。”
他写完后就让侍从来到驿站去寄,他们是官员走的驿站也是朝廷的驿站,比普通的驿站要更快些。
他折身打算回去,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回来了,些淮川不禁喊道:“吴先生。”
吴义去了江州找萧定,毕竟萧家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前去报恩也是应当的。
吴义笑一声,“大人,我回来了。”
谢淮川喜上眉梢,“先生回来就好,正好回来过年。”
吴义身上还有雪花,谢淮川带着他进屋烤火,曹琴在谢家这么久跟吴义熟悉了,知道他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对他很尊重。
“我还以为冬天会有一段日子,没想到下的这么急。”吴义的手心暖和起来。
“天象有异常,不知会发生什么。大人多买一些粮食备着吧。”
谢淮川对吴义比较信服,哪怕是这样无厘头的话,他也答应下来。
宋长叙带着两碗羊肉汤回来,许知昼看了一眼就爱上,他喝了一碗羊肉汤整个人都暖乎乎的。
他想到钵钵鸡的生意说道:“冬天生意就不好了。”
制糖坊倒是一年四季都有生意,宋长叙说道:“我们要不要开一家暖锅店?”
火锅古称为“古董羹”,名称源于食物投入沸水时发出“咕咚”声,生动描绘了其烹饪方式。
在三国时期,火锅被称为暖锅。“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暖锅成了文人雅士在冬日里常见的美食,家家户户围炉而坐。
到了南宋时期,在《山家清供》中记载了涮兔肉的吃法,并称为“拨霞供”,此外汉代也有分格鼎,又称为“五熟釜”,可以放置不同的肉品。
许知昼眼中一亮,“可以是可以,家里还有闲钱可以置办一个店,可是我们开个暖锅店有什么优势?”
若是平平无奇那么开店可能会赔钱的,他才不是一个败家的人。
宋长叙:“我知道一种底料挺好吃的。”
有底料就好,许知昼点点头,“趁着月份不大,我让人先去看了铺子,这次我们先租等有效果后再买。”
以前钵钵鸡铺子一下子就买下来是因为在县城做成功了,他们有信心,这次直接开暖锅店一步一步慢慢来。
宋长叙点头,“看来你做生意已经变得很有条理了。”
许知昼:“你可别小瞧我,等以后孩子大了,我还能教他做生意。”
许知昼现在还未觉得身子有什么,只偶尔会有几分想呕吐,他是特别喜欢吃酸的。
今晚就吩咐厨房做了一份酸汤鱼。
晚上酸汤鱼端上来,整个屋子就是一股酸味。宋长叙动筷子吃了一口,他吃着不太习惯就没有动筷。
徐澄吃的很起劲,宋明言吃了一口同样没有再吃了,两兄弟都不爱吃酸的。
许知昼以前也不喝酸汤,现在吃的很香,宋长叙想到大夫说的口味会改变,他心中镇定。
他还给许知昼夹青菜,“不要忘记多吃菜。”
许知昼点点头。
有酸汤鱼开胃,他的胃口极好,吃了两碗饭才停下来。
许知昼期待的说:“明天也想吃酸汤鱼。”
冉星文点点头,等会就去吩咐厨房。
外边的雪下的大了,他吃的太饱拉着宋长叙去外边走一走。
宋长叙撑着伞,跟着他一并出去。
许知昼说:“你说的要酿酒你学没有学?”
宋长叙:“等明日我去翰林院找一找酿酒的书,照着书上做准没错。”
许知昼轻哼一声,他仰着头看天上飘下来的雪,“又过了一年,今年我们过年有大哥还有娘在,在齐山村里他们就要少一些欢乐。”
“别担心。”宋长叙突然想到沈良说的话,“陛下有意要早开恩科,估计就是明年,我们的级别可以去担任乡试的主考官,乡试是在八月份,若是我去当主考官就要提前走。”
许知昼闻言就不高兴了,“八月份正好是我要生孩子的月份,还不知道会不会早一个月生,你提前离开,我怎么办。我不想你走。”
随即,他又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雪,“那一次机会也很难得……”
宋长叙听见他纠结的声音,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不想我陪你?”
许知昼嘟囔道:“这是我想都成的么,还有你的仕途在。”
“其实我坐马车回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宋长叙卖了一个关子。
许知昼拉着他的袖子,着急的说:“你快说,快要急死人了。”
宋长叙:“我留下来陪你。以后还有机会谋政绩,但你只有一个。更何况这是你第一次生孩子,若是我不在你身边,我心里也会担忧的。”
而且不知道会被派到哪去做主考官,万一离京城很远,那最危险的几个月宋长叙都不在京城。
许知昼拉着他的手,仰着头:“真的?”
宋长叙笑道:“真的,感动吧?你是不是要哭了。”
许知昼暴打宋长叙:“你才要哭了,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我就是眼眶红了一下,一点水光都没有!”
宋长叙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抱着许知昼的腰,“你说的没错,一点水光都没有。”
他说着这样的话,然后低头亲吻许知昼的眼睛。眼中明明含着水光,只是没有落下来。
他的语气变得柔软,“我会陪着你的,不要怕。”
许知昼也陪他走了很长的路,而且古代的医疗他不太相信,还是要陪着孕夫好。
“下次会有更好的机会。”许知昼盥洗后躺在床上安慰他。
宋长叙把头发擦干,他披着头发,用了一下许知昼的护手膏,许知昼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随了他。
“我知道了。”宋长叙吹了蜡烛上床搂着他,“都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没什么好可惜的。”
许知昼主动亲了宋长叙的嘴唇一口,“奖励你。”
“这个奖励真敷衍。”宋长叙有些不满意。
“那你想怎样,我都这样的,其他的事你就别想了。”许知昼理直气壮。
宋长叙说:“可以先欠着。”
他说着凑近许知昼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许知昼吃了一惊,他张大了嘴巴,想到什么又把嘴巴闭上,用双手捂住嘴巴。
从他手掌之间传来闷闷的声音,“你,你简直下流,怎么想到让我用嘴巴……不行,气死我了。”
宋长叙轻咳一声,脸上也热了,“我不是要现在,我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后,你身子恢复了再说。”
许知昼脸上发烫,不想理会宋长叙。他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下面。
宋长叙怕他呼吸不过来,还是把从枕头下面把他的头挖出来。
“要是不行也不用……”
许知昼瞪他,“等以后再说。”
他现在看宋长叙就跟看流氓一样,气鼓鼓的背过身去睡。
宋长叙只是突然想到自己看的书,他的记忆力或许不该这么好。
宋长叙睡过去。等早上醒过来,许知昼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他把枕头放在许知昼的怀里自己去上值。
赵江的事是该鼓励,平景帝已经下旨过去了,宋长叙也有功,只是他还是太年轻,还是要压一压。
宋长叙倒是平常心,晌午到膳堂时,他看见裴升荣说道:“我已经决定不去了,留在家里陪知昼。”
裴升荣说道:“宋兄不去,我去。等我回来后我会跟宋兄说说他做主考官的趣事。”
裴升荣想到自己要做主考官险些要笑出声。
宋长叙:“……”
“裴兄是在哪儿读书?”宋长叙有些疑惑,怎么把人逼成这样。
裴升荣沉重:“国子监。”
宋长叙了然,“我能理解。”
裴升荣身上也有功劳,揭露幽州跟工部的勾当,平景帝赏了金银珠宝,还未赏官职,估计是还有思忖。
裴升荣倒是没有埋怨,他现在在工部干的起劲,陛下时不时也会召见他,谁都看得出来他简在帝心,来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宋长叙趁着午休去了翰林院找酿酒的书,找到了好几本,他都一并搬回去。
“现在把活干完了,看看如何酿酒。”宋长叙还是比较看重自己的承诺,他说了要酿酒,他就一定要酿酒。
“难不倒我。”宋长叙信心满满。
宋长叙开始沉浸读书。
雪越下越大,许知辞来看了许知昼后,晚上就在宋府吃饭,谢淮川一并来了。
宋长叙拿着他的书正好捣鼓酿酒,手上不得空。
等到了晚上吃饭,宋长叙跟谢淮川谈朝中的事。到了年底没什么大事,平景帝是明年提前一年开恩科,跟沈良说的情报一样。
武将没有仗可打就没有上升的途径,谢淮川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许知辞和孩子。
“你留在京城是对的,没有什么比孩子和夫郎重要。”
宋长叙点头,“哥夫说的是。”
他们带了羊肉过来,宋长叙还把暖锅的底料调出来了,正好试一试羊肉放暖锅里好不好吃。
调料都是放在他们另一个碗里,宋长叙说:“今天先吃清汤,明天试试红汤。”
谢淮川试一试觉得很不错,他大口吃肉。
看见里面还有兔肉更喜欢了。他在军营多年,口味早就变了,变得更喜欢吃肉了。
冬天吃暖锅是不错,宋长叙吃起来也不错。
等送走大哥跟哥夫后,宋长叙继续去酿酒,现在他对酿酒有些上瘾了。
跟兑换药剂一样,要按照比例来,不然就会变成奇怪的味道。
整个冬天冷下来,宋长叙一直在捣鼓他的梅花酒,终于做出比较满意的酒,按照这个比例他又做了八坛酒。
许知昼找到铺面,让人打造桌椅还有暖锅。他看着宋长叙挥动锄头,把九坛酒埋下去。
许知昼看他挖的大坑,“可以少酿点酒。”
宋长叙把酒坛小心的放下去,他说:“我刚开始想酿六坛酒,酿酒酿到六坛的时候,又想酿到八坛酒,最后我想酿到九坛酒。因为我们要长长久久。”
傍晚天边没有晚霞,飘雪还在下,梅花树下有花瓣落下来覆在酒坛上,远处的青山千山万重,许知昼撑着伞挡住了飘雪。
他披着披风,看着宋长叙把酒坛埋进去,然后拿着锄头把地填平。
宋长叙把锄头扔到一旁,他站在松散的泥土上踩了踩,把泥土踩牢实。
“我们的酒好了。”宋长叙说道。他长的风神秀彻,在外人面前总是谨慎,端方。
他的唇角上翘,笑道,“我说了我学的很快,现在就把酒酿好了,你就等着喝吧。”
宋长叙出了一点汗,他上前从许知昼的手里接过伞,伞柄落在他手心里,许知昼踮着脚尖吻住了宋长叙的唇。
宋长叙一愣,一只手拿着伞面,另一只手放在许知昼的腰上加深了这个吻。
“为什么亲我?”宋长叙撑着伞护着许知昼往回走。
许知昼像是月中聚雪一样,他说,“你说我想下辈子跟你在一起,你是想跟我长长久久在一起。”
梅花不止落在酒坛上,风雪从旁呼啸而过。
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作者有话说:
小宋:长长久久[哈哈大笑]
小许:心机男书生[摸头]
ps:雪飞云起,夜窗如昼。——《贺新郎,挽住风前柳》
第96章 雪崩
回到屋子里,两个人睡的正香。半夜宋长叙听见什么东西砸到窗户上的动静,噼里啪啦的。
宋长叙的睡眠比许知昼浅一些,他听见声音就醒过来,屋子里都是黑的,走廊里挂着的灯笼透出昏暗的光。
他去点蜡烛,炭盆已经熄灭。他披上披风,打开窗户冰雹就落到屋子里了,一阵寒风狂吹猛打。
宋长叙忙不迭关上窗户。
许知昼听见动静,下意识摸了摸旁边没有人在,他含糊的说:“你在做什么?”
宋长叙吹了蜡烛又上床,到了被褥里就暖和多了,他说道:“我听见动静有些大,看了看,外边在下冰雹。”
许知昼啊了一声,许知昼有点清醒,但他又不想去看。天都还没亮,他趴在宋长叙的怀里,“先睡吧,冰雹下不了多长时间。”
宋长叙点点头。
翌日宋长叙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很大,看来冰雹还没有停下来。
从被褥里起来就感到很冷了,宋长叙穿上官袍到吏部上值,如今有马车倒是轻松许多,撑着伞哔哩啪啦的冰雹直往下落,宋长叙加快了脚步。
“宋大人。”
宋长叙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宗政郎中撑着伞走过来,他问了一声好,两个人一块飞快到了屋檐前躲避冰雹。
宗政郎中看着砸到地上的冰雹,叹口气:“这样的冰雹好久没有下过了,若是多下几日对百姓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