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思忖了片刻,又问道,“那你知道他说的话的意思吗?‘书’又是什么?”
“不知道。我没能和他共享记忆。”白发小孩摇头,“不过,那个我如果是真的,他确实不能透露太多。”
“为什么?”
“因为过多的外来干预,会导致这个世界毁灭。”
“……”莫时鱼心想原来家教这个番这么可怕的吗?动不动就世界毁灭?
活下去的难度陡然提升。
白兰三两口吃好了咖喱饭,他从座位上跳下来,得得地跑到莫时鱼面前,眼睛微微发光的和莫时鱼说,“妈妈,带我回家。”
莫时鱼看着他眯起眼睛,“别装傻,小鬼,找你亲妈带你回家。”
白兰闻言,扯了扯身上破烂的衣服,和破了洞的小靴子,“可是,我是孤儿,没有亲妈妈。”
“……”莫时鱼撑着头,冷血无情,“那也给我滚。”
白兰大概是没想到他的新妈妈一点都不爱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但让人惊讶的是,片刻后,这小孩不仅没有失落,反而勾起了嘴角,看起来既乖顺、又诡异的兴奋。
他的新妈妈,是一个脾气差劲的漂亮后妈~真好。
莫时鱼没再理他,站起来往外走。
妈妈,这个特殊的称呼、还有那个白兰说过的圈养……
这是未来?
他的未来?
即便莫时鱼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会是他想的那样,但他的眉眼里依然带上了一些压抑不住的阴郁和焦躁。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没有再回学校,而是往停车场走。
白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小短腿迈的飞快。
看莫时鱼开了车门,他也迅速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爬了进去。
下一秒,一把冰冷的枪支指上了他的脑袋。
主驾位的灰发美人侧过头,长发遮住了眉眼,瞳仁像蛇一样收缩成一根针,“我说了,滚远点。”
白兰的眼里映着黑洞洞的枪口,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原来妈妈还会这么粗鲁的东西……”
莫时鱼勾唇浅笑,“一点也不了解我,还想做我儿子?”
白兰被看的顿了一下。
真有意思,他心想,以后的他会和这样一个人打交道,真是太有意思了。
比现在那平凡到倒胃口的生活,要有趣太多了。
小白兰其实有一点没有和莫时鱼说。
另外一个大白兰占据了他的身体三天,这三天里,他无法说话,无法动弹,看着他操纵自己的壳子,从意大利来到了日本。
在这漫长的过程里,他只窥到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穿着玫瑰红色的长裙的人,蜷缩在金色的笼子里,伸长的皙白手臂上印满了艳丽的吻痕。
仿佛畏光一般,他用手肘遮住泛红死寂的眉眼,露出来的手腕和脚腕都被细长的银色锁链锁着,烟灰色的长发铺在背上、地上,发丝像蛛丝一般往四周蔓延,伸展。
那是女性,不,应该是异常美丽的男性。
他应该很痛苦,哭声压抑而难堪,但在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压下去后,那哭声陡然变了调,断裂成了一下一下的促喘,像一朵艳丽的花被揉碎了,揉出了湿淋淋的汁液。
“别赶我走。”白兰脆生生的说,“我能帮你,我知道的很多。”
莫时鱼用手点方向盘,并不那么心动,“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能懂些什么?”
白兰捧着脑袋,“足以让世界毁灭的知识。”
“妈妈,”他轻声说。“命运并不是不可改变的。”
莫时鱼收回了枪,勾起了一丝笑意。
“小鬼。”他吐出一口气,神色平静了下来,发动了汽车。
莫时鱼给白兰找了一个高级公寓,先垫付了一年的租金。
他低头问白兰,“需要我给你请个保姆吗?”
白兰说,“妈妈,我是一个独立的孩子。”
“你再喊我一句妈妈,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喂鱼。”莫时鱼按住他的脑袋,笑眯眯的威胁。
可怜的小孩硬是被按头改了称呼,“时鱼姐……呃,哥哥。”
头上顶了一个大包的白兰捂着头,乖乖的跟在莫时鱼身后,进了公寓。
可恨他在最弱小无力的年纪碰到了他的后妈。
等他长大了……白兰阴暗的想。
莫时鱼是真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他是独生子,也是家里同辈人里最小的,根本没见过几个小baby。
因此他只能照着常识给白兰买了必需的生活用品,然后问他,“要不要买点零食?”
白兰凑过来,很自然的缩在他怀里,在他的手机里点了500袋棉花糖。
莫时鱼:“……”
莫时鱼惊奇,“牛逼啊,你吃的完?”
“吃的完。”白兰一昂头。
“吃的完就给你买。”莫时鱼压根没有小孩子吃多了甜的会蛀牙这个意识,很爽快的下了单。
孤儿白兰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当然过几天他被莫时鱼压着脑袋去看牙医的时候估计就不这么想了。
莫时鱼很粗糙的把人照顾了一下,就自以为完事的离开了,在出门前,他和白兰说,“别和任何人说你认识我。”
白兰“唔”了一声,“这和你的工作有关吗?”
莫时鱼勾起了唇,“聪明的孩子。”
“我会想办法去查‘书’的含义。”白兰坐在地毯上,仰着头,白发白肤像个苍白的天使,偏偏紫眸里是透出了他并不良善的本质。
“妈……时鱼哥哥,尽量不要自己去查。”他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
白兰说,“那个我让你不要靠近‘书’,也许调查也是靠近的一种方式。”
莫时鱼沉思了片刻,认可了这一说法。
他带上门,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莫时鱼又上了几天课。
唯一不平常的是,他总感觉周围同学看他的眼神有点子奇怪。
大概是上次白兰那小子在校门口喊他妈那档子事,让他在学校里出名了。
莫时鱼心情非常不爽的想,假如有机会再碰到那个消失的大白兰,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一定要狠狠地踢他的屁股。
课间,秋生辛凑过来问他,“时鱼,上次课你没来昂。”
他指的是遇到白兰的那个晚上的课,莫时鱼那天心情起伏过大,翘了课把白兰安置好了,就懒得回学校了。
“嗯,照顾那孩子,花了挺久时间的。”
莫时鱼看秋生辛表情有点纠结,于是试探性的问,“现在的主流风声是什么?”
秋生辛默默地道,“也没啥,其实大家知道是个乌龙啦……”
这事儿,如果换成别的男生,估计被调侃两声也就过去了。
然而主角是莫时鱼,那个早就在学校论坛里出名的中国大美人。
莫时鱼自己不看论坛所以不知道,其实他在学校里的名气……特别是在女孩子群体里的名气还是相当大的。
于是很多人开始阴谋论。
有人说是痴汉拿自己小孩去占人家便宜,简直丢霓虹的脸;也有人认真科普认妈、认爸似乎是一种神秘的中国习俗;还有人说莫时鱼会不会是吃小孩的妖怪,比如灰狐狸精什么的……
总之见证人类想象力极限。
以上基本没太多恶意,以调侃居多,但也有小部分人发表了嫉妒恶臭的言论——几乎都被秋生辛狠狠骂回去了,很多学生跟着一起举报删帖一条龙。
教室里的学生之所以偷偷看莫时鱼,其实是在怕论坛上的话影响到他。
莫时鱼当然能感受到这一点,他一直都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都是善良、好意的人。
不过即便如此,有他的体质在,流言没有扩大,而是控制在现在这个程度,也绝不可能是自然发酵的结果……
莫时鱼侧过头,在老师的催眠教课声里轻声道,“秋生君,是你一直在为我说话吧,谢谢。”
“欸?为什么要道谢?”秋生辛装傻,“我根本没干什么,大家都是正常人而已。”
莫时鱼闻言,轻轻弯起眼,眉梢眼角都含着笑。
“等会儿去食堂吗?”
“必须的。”秋生辛嘻笑道。
下课前1分钟,留着小胡子的中年老师看似不经意的透露下周实践考试,且计入最终成绩的消息,成功的见证了一班子的大学生们的表情从“下课啦”转化到“天塌啦”,若无其事的捋着胡子离开。
每堂课都听得一头雾水的秋生辛抱着莫时鱼的大腿哭着喊妈妈救我。
莫时鱼黑着脸捂他的嘴:“……”你踏马再喊一声妈试试!
经过了一番真诚交流,最终成功扒上大腿的秋生辛心满意足的站起来,“对了,时鱼,旁边的神社今晚在做活动,平常不怎么常看到,晚上可以去看看。”
莫时鱼推开了教学楼的大门,他最近似乎有些感冒,连带着不怎么想动,“唔,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秋生辛嘿嘿笑起来,“那个神社是有名的结缘社,会有很多穿和服的小姐姐哦。”
莫时鱼并不怎么感兴趣,他现在完全没有世俗的欲望,谈恋爱什么的,“这样啊。”
他们在食堂吃完了饭,往外走,秋生辛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买饮料,莫时鱼靠在旁边的墙上阖眼等他。
就在秋生辛举着饮料回头时,有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就是那个来自中国的美人?”
来人似乎是高年级的学长,他们走过来,用让人不舒服的眼神把莫时鱼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满意的勾起笑,“要不要出去玩?坐我们的机车,带你去兜风。”
秋生辛立刻往前一步,挡在了莫时鱼的前面,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碍于对方是前辈,在等级制度很明确的霓虹,他不太好说什么不礼貌的话,只能道。
“抱歉,学长,我们等会儿要去打球。”
“打球?”学长嗤笑了一声,他看都没看秋生辛一眼,继续和莫时鱼说道。
“我看到前几天校门口的事了,还被叫妈妈……别在这儿装纯了,跟我们去玩点刺激的。”
他单手把秋生辛推开,走到了莫时鱼的面前,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带着狎昵兴致的、将手里结了冰的可乐罐贴在莫时鱼的侧脸上。
“怎么样?”
这里是食堂的偏门,来往的学生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他们见到这一幕,都有些厌恶、但本能的事不关己的避开,周围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莫时鱼的视线从秋生辛身上收回,抬起烟灰色的瞳仁,目无波动的看着他。
冰镇过的饮料自带的水汽刺激的他眼睫微颤,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学长忍不住想用手指接了一下,被莫时鱼挡开了。
莫时鱼低头捻了一下手指间的水,轻声说,“以防万一,提前确认一下,如果我不同意,你们会怎么做?”
学长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走上前,形成了一个有压迫感的包围圈。
学长看着眼前低头玩着自己手指、神色漫不经心的灰发美人,一时间甚至有点把持不住,想把他按在地上就地正法,他说,“我都这么诚恳的邀请了,你怎么还会拒绝呢。”
莫时鱼就勾起了唇,“嘛,想来也是这样的回答。”
下一秒,他一把攥住对方的头发,转身猛地把人往售卖机上狠狠地一贯,在这人闷头跪下去的时候,他一个扫腿把对方踹翻在地上。
在对方捂着肚子哀嚎的时候,他垂下头,引诱似的低笑道。
“我是喜欢玩刺激的,来啊,陪我玩。”
路过的学生一边惊呼一边后退,听到这句话之后,又顺便捂住了鼻子。
那学长快被莫时鱼踹吐了,捂着肚子半天都没有爬起来,恶狠狠的道,“你,你他妈找死……”
莫时鱼的回答是再次抓着对方的头发,又往地上狠撞了几下,当场撞的对方满嘴血腥,鼻血横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力道控制的很精准,在对方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感觉死神在朝自己挥手的时候,其实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全是不构成刑事标准的轻伤。
“还要玩吗?嗯?”
秋生辛目瞪口呆:“……”靠,牛逼。
剩下几个学长也看呆了,谁能看出来这个长腿细腰的大美人这么狠?他真敢啊!不怕被遣返回国吗?
“妈的……”其中一个人眼里发狠的往莫时鱼走去,结果被身后的秋生辛一拳头撂倒在地。
这个阳光帅气的大学生收回拳头,挠头笑起来,“多打一可不算男人啊。”
大约五分钟后,莫时鱼拍拍手走出了这个自动售卖机的角落,在学生们卧槽牛逼啊的注视下,他看向跟上的秋生辛,笑了一下,“谢了。”
秋生辛跟在他后面,闻言道,“早就想这么干一次了,爽!”
他眼睛发亮,热血上头,一场架打完,他看上去明显和莫时鱼亲近了许多,“真看不出来啊,你打架这么厉害,而且就这么A上去了。”
莫时鱼笑起来,那种带刺的灼热美感让人看的牙痒痒。
“对这些人,大部分时候拳头就是礼貌——教他们做人。”
前两天,白兰那臭小子叫他一声妈,一下子搞得一些人蠢蠢欲动。
所以莫时鱼知道,他早晚得来这么一回,告诉学校里一部分像学长一样的人,来惹他,最好做好进医院躺个半个月的准备。
打了这一架,他的校园生活会省事的多。
秋生辛大脑冷静下来,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忧,“虽然我觉得他们不会和学校告状,不过毕竟你是国际生,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他低头看着手机,“我看论坛上已经有刚才目击到的学生在聊了。”
莫时鱼眼角往一个方向停顿了一下,勾起了一丝笑,“放心,没事。不会怎么样的。”
他和秋生辛道别,往校外走去。
莫时鱼停在了一棵树下,轻哼一声,“别躲了。”
下一秒,树后的白兰迈着小步出来,凌乱的白发里露出了一点莹白的小耳朵。
这小孩的音色很好认,无论是什么时候尾调都上扬,像含了蜜一样,“Ciaos~”caramadre。
意大利语。莫时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抱歉,宝贝,刚才让你看到不好的画面了。”
白兰说,“不用在意,比起这个……”他踮起脚,执起莫时鱼的左手,看皙白的手骨上有些青紫的交错,有些心疼的呼呼,“都打肿了。”
【白兰好感度:60(+2)】
小变态,莫时鱼哼笑一声,“你看上去似乎很喜欢。”
白兰矢口否认,“冤枉,我又不是那些坏蛋,时鱼哥哥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委屈的张开手要抱抱,莫时鱼却没有应他的要求,依然靠着树,“我有些感冒,离我太近会被我传到的。”
白兰眯着紫罗兰似的狭长眼睛,见莫时鱼不肯抱他,他就自然的收回手,心脏强大可见一般,“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哦?”莫时鱼一顿,“关于‘书’?”
白兰点头。
“是什么?”
“我马上告诉你。作为奖励……”白发孩子狡猾的弯起唇角,举起了两张门票,“今晚的神社活动,时鱼哥哥陪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莫时鱼眯眼,带着些笑意,“小鬼,你还挺会的嘛。”
白兰知道他同意了,顿时像狐狸一样餍足的笑了起来。
“所以,线索是什么?”莫时鱼问。
白兰没有再卖关子,“时鱼哥哥,听过7的3次方吗?”
莫时鱼蹙眉,摇头。
白兰解释道,“三十多年前,日本的某个不知名古墓里挖出了一块石板,组成它的物质在地球上从未见过,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奇特的是,石板上记载了许多至今无法破解的文字,而唯一一个可以辨别的数字图案,是[7×7×7],也就是7的3次方。后来有一部分科学家认为,这个世界由三个部分组成,而这块石板的背后,蕴含了世界运转的真理。”
“这块石板本身,是一本书的模样。”
书的模样。
莫时鱼垂下眼,“难道那块石板,就是‘书’吗?”
“不能确定。”白兰摇头,“在我看来,也许不会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
莫时鱼心想,不过,未来他之所以会靠近‘书’,也许有了眉目。
假如‘书‘记载了世界运转的真理,那必然和他穿越有所关联。
莫时鱼一直都清楚,他的穿越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那天,他从飞机上下来,一转头,发现朋友都消失了。
他那时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穿越了,只觉得害怕和不安。他下意识买了回国的机票,然后就坐在机场里,见证了整个机场停飞中国、这个让他骨头里发凉的画面。
快三年了。莫时鱼试了很多办法,但他一次都没能踏上中国的领土。
那块红色的故土,成了一个可望不可即的符号。
有一股力量在居高临下的监视他,左右他的命运,嘲笑他的挣扎。
假如能搞清楚他穿越的原因,不,假如能回家……莫时鱼沉下了阴郁的眉眼。
哪怕是自焚,他也会靠近‘书’吧。
白兰吵着要买浴衣,莫时鱼被吵的头疼,只好带他去了商场里。
他今晚会答应小孩出去玩,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再积累几个好感度就能够到1000积分了,他决定逮着这只小白毛薅,争取今晚抽第二张人物卡。
卖浴衣的商店里,男士和女士各占一排,小孩的在旁边,莫时鱼由着白兰挑,自己则见缝插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歇会。
连白兰都忍不住感叹这个人是真的懒。
但懒归懒,却不能因此就养在笼子里圈养,会一点点枯萎掉。
一枝娇贵的东方玫瑰。
白兰随手给自己挑了一件浴衣,拿在手里,勾起了甜甜的笑。
莫时鱼正在撑着脑袋玩手机,衣摆忽然被拉了一下。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放大的墨镜帅脸,近距离朝他“哟”了一声。
“呜哇。”莫时鱼被吓得往后仰,一下子失去平衡,本能的伸手抓住眼前人的衣领,连带着眼前人跟着他一起猝不及防的往后倒。
好在这人反应快,一下子扒住了旁边的栏杆,稳住了身形,连带着抓着他的莫时鱼也没倒下去。
“放手放手要喘不过气了——”
松田阵平龇牙咧嘴的握住莫时鱼勒紧他脖子的手,脸色从白到红到青,“我会抓住你的饶我一命吧小灰毛——”
使了大劲的莫时鱼讪讪的放开,后背随即被一只手轻轻托住。
吓人不成还差点被人勒死的坏心眼警官把人托回来后,捂住嘴一阵,“咳咳咳咳!”
莫时鱼拍松田阵平的背,语气带了点幽怨,“松田警官,你很闲吗?”
“再忙也不能少了恶作剧,这是仪式感,懂不?”松田阵平努力平复呼吸,“咳咳,差点成阿飘了。”
莫时鱼捂住他的嘴,“别。这话可不经说。”
“干什么,一副我好像曾经吓过你的样子。”松田阵平直起身,低头痞痞的勾起半边唇,“在这儿做什么?”
白兰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迈着小短腿得得地跑过来,占有欲很强的抱住了莫时鱼的腰。
莫时鱼盯松田阵平:“如你所见,我晚上要带孩子去神社玩,在买浴衣。”
松田阵平无语扶额:“不要一副单身爸爸的语气啊!这应该不是你儿子吧……”
白兰“唔”了一声,没有说一个字。
“这是白兰,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托我照顾他几天。”莫时鱼找了个借口,并和白兰介绍,“白兰,这是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看着白兰像蛇瞳一样的弯起的狭长眼睛,也微微蹙了一下眉。
他移开了视线,说,“我和Hagi晚上也会去神社。”
“这样啊,”莫时鱼歪头,“是约会吗?”
松田阵平:“啊?不是。”
“哦,好吧。”
“等等。”松田阵平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按住莫时鱼的脑袋,墨镜都要吓掉了,“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啊!”
此小灰毛真是语出惊人!
莫时鱼这回是彻底笑出来了,差点笑弯了腰,“好啦,对不起,我错了。”
松田阵平这才收回手。
其实他们是去办案,警方接到消息,有一个非法交易要趁着这个活动隐蔽的进行,但没有必要因此坏了这一大一小的兴致。
松田阵平去男士区随便拿了两件浴衣,应该是为了晚上准备的。
莫时鱼没忘记前几天,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好感度忽然上涨的事,他试探道,“松田警官,最近是不是很忙?”
松田阵平闻言,把墨镜脱下来,这位帅比的黑眼圈直逼赤井秀一,“忙死了,旧的案子结不了,新的案子又来了。”
“说起来,那天的爆炸案,你没事吧?”
出于某种考虑,松田阵平没有提他们去蛋糕店的事,而是转而说了学校的爆炸案。
松田阵平是忽然想起来的。
那天从头到尾,他没有在避难的学生里看到莫时鱼。
莫时鱼垂下眼,神情看不出任何差错,“我中午出校了一趟,后来再想回学校,就听说炸弹的消息了,松田警官,那天你也在现场吗?”
“嗯,我在。”松田阵平盯着他说,“你没回去就好,那天的情况还有点危险。”
莫时鱼,“……”有点危险指差一秒就让他看烟花是吧?
手痒了,想打人。
“我好像听说你中午和同学打了篮球?”松田阵平回忆道。
“嗯,打了一会儿,然后课前出去转了转,消磨一下时间——”莫时鱼揶揄,“松田警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松田阵平抱歉的笑了笑,“职业病,不自觉的开始了。”
他还有任务,和他们聊了几句就走了。
转过身时,松田阵平的眉宇却微微蹙起。
中午,出去了。
他有作案时间。
不,不可能,松田阵平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一旦这个猜想出现了,更多的想法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一个之前就颇为古怪的疑点,在此刻忽然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炸弹犯在学校安装完炸弹是12点不到,但根据监控,他们是中午以后,也就是13点后才从学校里离开的。
为什么他们安装完炸弹,在现场呆了这么久才离开?
这一个小时,除了炸弹,他们是不是还在学校做了什么?
那个神秘的杀人犯,他的杀人动机……
“这话可不经说。”
灰发青年刚才的模样浮现出来,莫时鱼下意识截住了自己的玩笑,那是本能的,下意识的反应。
好像曾经被自己吓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