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雷烈坐在莫北身边的时候，现场有不少人都在疑惑他们之间是不是早就认识。
只有莫北自己心里清楚这种事情绝无可能。
他与对方唯一的交集就是午餐的时候和对方对视了一眼，随后双方擦肩而过，仅此而已。
赵曦见状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莫北，挤眉弄眼：“啥情况？”
见莫北摇头表示不知道，赵曦又悄悄觑了一眼坐在莫北另一侧的雷烈。
只见他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目不斜视地看着舞台，身形板正得就像是在站军姿。
见雷烈丝毫没有要跟周围人搭话的意思，赵曦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也许对方只是忘记了自己的座位在哪儿，恰好看到这边有座位就随便坐了而已。
与周围那些疑惑但却没太在意的选手们不同，此刻坐在雷烈身侧的莫北内心只感觉惴惴不安。
或许是因为身上背负着秘密所以感到心虚，他总觉得雷烈选择坐在他身边不是随意为之。
可问题是落座之后对方没有任何表示，这就让人愈发放心不下。
但莫北到底是个能沉住性子的人，见雷烈并无表示，他便强行转移注意力，将目光重新放回到舞台上。
节目组是懂得什么叫做欲扬先抑的，之后上来的几组选手实力都不错。他们的表演均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还是那个名叫盛彦羽的造星娱乐前练习生。
造星娱乐莫北听说过。在他去世前的几个月，这个经纪公司才刚刚成立。旗下的艺人也全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照理来说，像这样的小公司莫北原本应该不会有所耳闻。但巧就巧在，这家公司是他当年在海外的前队友创办的。
同为华夏人士，他们俩都参加了那档海外选秀并幸运地在同一个团队出道。
只不过与莫北不同，团队解散后，他的队友廉丞既没有做solo歌手，也没有转行当演员，而是选择退居幕后开始自己创办娱乐公司。
与莫北这种打小目标明确就要当唱跳偶像的情况不同，廉丞之所以会参加那档选秀并成团出道纯属意外。
而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因为廉丞的舅舅。
当时，他舅舅在海外的一家娱乐经纪公司任职，主要负责练习生的培训工作。
原本他们公司是打算推2名练习生来参加那档选秀节目的。没曾想节目录制前其中一名练习生突发阑尾炎住院了，这使得原本排好的节目没办法正常表演。
恰好那个时候，廉丞放暑假出国来舅舅家玩。
因为年龄外貌正合适，他就这样被临时抓壮丁安排了进去。
事实上，廉丞舅舅任职的娱乐公司原本是不想派任何练习生去参赛的，但公司高层碍于节目组导演的面子不好直白拒绝，最终只得派两名训练时间不长的外籍新人过去走个过场。
要是能被选上那自然是好事，选不上也不要紧就当刷个脸熟。
而廉丞舅舅的本意也只是让他凑个数。在节目里熬个一轮再被淘汰，这样还能赶在暑假结束前回国读书。
可舅甥俩却低估了观众们的热情。
哪怕廉丞压根不会唱跳，但凭借着一张帅气的脸和有趣的性格直接让国内甚至海外的观众硬生生的给他投到了出道位。
成团后，廉丞曾不止一次跟莫北吐槽唱跳太累了，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想当偶像。
当时莫北只当他是随口抱怨，没曾想等限定团合约结束后，他还真就立刻退了圈。等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对方已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家新成立的娱乐经纪公司的老板。
虽然诧异，但莫北却不难理解廉丞的选择。
廉丞家境优越，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再加上他舅舅本身就是从事相关行业，他会想要开娱乐经纪公司其实也不奇怪。
只是莫北没有想到如今的他与前队友之间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产生联系。
与那些没有经历过专业培训的“天赋流”选手不同，盛彦羽的身上充斥着训练的痕迹。他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像是经历过千百次的锤炼，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肌肉记忆早已变成了刻在DNA内的本能。
不仅舞蹈实力强劲，就连唱功也是可圈可点。虽然达不到大主唱的程度，但胜在一个稳定。即便是在如此激烈的唱跳下也几乎听不见任何大喘气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该如何在镜头前表现自己。
有些人唱跳都没问题，但就是欠缺点舞台魅力，在镜头前总是给人一种木楞的感觉，但盛彦羽却完全不会。
可以说，这是一个已经具备出道素质的完全体爱豆。很难想象像他这样实力和外貌兼备的练习生为何没有在公司出道。
不过转念一想，想要在这个圈子里出头有些时候靠的不仅是外貌和实力，更需要一些机遇。或许对方的机遇不在公司而在这里也不一定。
心中思忖着，台下的盛彦羽也得到了他的最终评级。
没有任何异议，四位导师都给出了A。
有了陶小铁这位全场年龄最小的A级选手和雷烈这位自学成才的天赋流A级选手在，盛彦羽的A级倒是不怎么让人妒忌了。
毕竟人家确实实力强劲，能拿A级那都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得来的。
不过不妒忌是一回事，受到打击又是另一回事——
“像盛彦羽这么强的练习生都没能从造星娱乐出道，那像我这种跳舞不会，唱歌一般的人还有机会吗？要不然我还是老老实实退赛回去读书吧。”
“这节目也太变态了，不是像盛彦羽这样的专业大佬就是像雷烈、陶小铁这样的天赋流怪物。我感觉我这样的就是节目组找来的炮灰，对上他们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嘛……”
一时间，不少练习生开始为接下来的比赛担忧起来。
与那些早已经表演完坐在台下围观的选手不同，此刻排在盛彦羽之后出场的选手们更觉得压力山大。
凡事最怕对比，尤其当珠玉在前的情况下。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林炅毅握了握拳，心神微定，昂首挺胸走上舞台。
看着眼前戴着细框眼镜，穿着一身淡蓝色夏季短袖校服的俊秀男生，四位导师不由一怔。
原因无他，和周围的其他选手相比，眼前男生的打扮着实不像来参加男团选秀的。
下意识的，主持人低头看了一眼资料。
“林炅毅……保送清大的高三生？”
“竟然还是保送……卧槽，学霸呀！”
“话说像他这样的学霸怎么也跑来男团选秀了？该不会是走错片场了吧？我记得《天才的记忆法》好像也在星月影视园录制来着。”
不过，选手们的议论声很快被打断。
就听主持人曾宇询问：“我看资料上写你已经保送了清大，为什么会想要来参加我们节目呢？”
只见林炅毅推了推眼镜道：“我认为保送清大跟我来参加这档节目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性的关联。”
“我来参加这档节目纯粹是因为我想，所以我来了。”
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但说话却有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并且从其硬邦邦的语气来看，他的情商似乎也不太高的样子。
这样的性格无疑是不太讨喜的。
哪怕他的内心再怎么鄙视这个问题，他也应该表现得更加婉转。
这既是给主持人的尊重，同样也是为了让自己在观众心中留下好印象。
《少年计划》毕竟是一档选秀节目，观众的喜好与选手的去留息息相关。而大多数正常的观众都不会喜欢一个低情商且没礼貌的人。
或许林炅毅本人并没有这种不友善的意思，但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会给人产生一种不好的错觉。如果再遇上节目组恶意剪辑或是某些网络黑子刻意引导，搞不好他还会被网友网暴。
想到这儿，安峻则心中有些不忍。想了想，他最终顶着一张严肃脸开口——
“我们是一档专业的节目，仅仅靠想是无法走到最后的。你觉得你现在的实力能排到什么位置？”
或许是因为安峻则的气场太强，又或许是因为这位学霸过去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过，林炅毅的脸上不禁闪过了一丝呆愣。
“我……”
他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安峻则本来也没指望他能给出回答。他这么做原本就是想要将观众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免得等节目播出的时候网友集火炮轰这位少年罢了。
看穿了他的意图，一旁的路也打起了圆场：“具体是什么等级等到表演结束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看向台上有些手足无措的林炅毅，“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感觉松了口气，林炅毅感激地看了路也一眼，微微点头。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林炅毅既没有像其他不会跳舞的选手那样选择抒情歌，也没有临时抱佛脚表演速成唱跳。而是直接唱起了京剧《铡美案》！
舞台上，熟悉的二胡西皮快板响起，少年一脸正气地扮演起了包青天痛斥陈世美。
如此反差的表演顿时震惊了全场。不仅是导师们，就连选手们也都张大了嘴。
与稍显稚嫩的外表不同，林炅毅的唱腔非常老练。哪怕是完全不懂京剧的外行也能听得出他拥有深厚的功底。
三分半钟后，林炅毅结束了他的表演。
现场沉寂了几秒，随后便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人总是会对自己不会但别人擅长的东西感到respect。哪怕京剧表演出现在偶像男团的选秀节目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对着台下的导师们鞠了一躬，林炅毅直起身又恢复了原先略显呆板的状态。
“你的表演我们已经看过了，非常精彩。”安峻则拿起话筒问道：“京剧练了多久了？”
林炅毅：“7岁。到现在差不多11年了。”
“那挺久了啊。”路也接过话茬：“只不过你怎么会想到在这个舞台上表演京剧呢？”
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但导师和主持人都已经做好了对方给出“为了宣扬国粹”这种偏官方回答的心理准备。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眼前的少年只回答了一句——
“因为最擅长。”
对上导师们诧异的目光，林炅毅顿了顿道：“既然是比赛，我想选择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来表演。”
闻言，路也点点头，“扬长避短是好事。但我们节目是一档制作偶像男团的选秀节目。你的京剧表演虽然精彩但却不符合比赛规范。”
“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其他的表演？不一定是唱跳结合，也可以是纯唱歌或者纯舞蹈。”
路也天生笑脸，讲话也是温声细语，让人不由心生好感。渐渐的，林炅毅慢慢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那我就清唱一首歌吧。”
路也微微颔首，示意他开始表演。
与先前的京剧一样，这位学霸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不是预想中的流行乐曲，也不是具有年代感的复古老歌。而是……铿锵有力的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熟悉的曲调在演播厅内回荡，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房上。
受到乐曲的感染，台下也不知是哪位选手率先跟唱，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其中。
事情的发展太过于出人意料，导师们一时间也不好叫停。慢慢的，在现场气氛的烘托下，导师和主持人们也都跟着唱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演播厅都被慷慨激昂的国歌声所充斥！
一曲终了，几名选手情绪激动地高喊了一句“祖国万岁”，随后现场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唯独导师陷入了评级的困境中。
这位林炅毅选手从上台开始就不走寻常路。先是京剧后是国歌，前者是国粹，后者所背负的意义更加重大，面对这样的表演他们根本没办法评价。
打高了，网友会不满意说评委强行升华节目主题对其他选手不公平。打低了又会被人指责不爱国。
想了想，安峻则开口道：“国歌虽然很好，但是你能不能演唱其他流行风格的曲目？”
闻言，林炅毅表情莫名地偏了偏头：“……比如？”
“就是目前音乐播放软件的排行榜上大多数人会听的那种歌曲。”
林炅毅摇头，“不能。因为我从来没听过那些歌。”
“从来都没有听过吗？”艾瑶有些意外。
见林炅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所有人都不由愣住。从节目录制到现在，他们还没见过如此奇葩的选手。
从来不听流行歌曲的年轻人，这真的存在吗？
路也忍不住问：“那你过去都听些什么？”
“京剧。”
“……好吧。”路也败下阵来，“那些歌你今后还是得听一听的，因为这关系到接下来的比赛。”
一旁，安峻则又问了一句，“那你会跳舞吗？”
“不会。”
问题问到这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经过一番讨论，四位导师最终给出了D。
其实原本他们是想给F的。但考虑到林炅毅刚才表演的京剧唱段，又觉得给F好像又太低了，毕竟人家那都是实打实的11年真功夫。
听到自己拿了D，林炅毅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已经比他最初的预想好上不少。
在林炅毅之后又连续登台了十几组选手。大抵是因为这些选手几乎都是纯素人的缘故，所以唱跳实力综合都拿到A级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偏科选手。所以拿到的不是B级就是C级。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D和F。
尽管导师和主持人有意识的加快评审流程，可截止到晚饭前，初评级舞台也才只录制完了三分之二。
眼见熬夜已成定局，导演组便放选手和导师们休息了一个半小时。7点半节目继续录制，直到凌晨1点这才录完所有参赛选手的初评级舞台。
漫长的初评级舞台录制结束后，一百个大小伙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舞台妆容也没卸，便拎着行李坐上了大巴车前往了节目组安排在园区的集体宿舍。
与周围其他人大包小包的行李不同，莫北的携带的东西仅仅只有一个登山包。与身上的衣服一样，这也是鲁煜赞助他的。
事实上，鲁奶奶本想给莫北买一个新的行李箱的，但他却婉拒了。祖孙俩已经帮了他不少忙，他也不好意思继续给人家添麻烦。
赵家兄弟一脸困倦地推着行李走了过来，看着孑然一身的莫北，赵晨不由一怔。
“江哥，你就只带这么点东西啊？”
“嗯。”莫北微微颔首，“听说节目组会分发基础的生活用品，所以我没有带太多东西。”
说话间，周围有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位名叫“江莫难”的选手。
先前在演播厅隔得远所以一些人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如今这么近距离一看，这江莫难和莫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怪对方登场的时候现场一片震惊。
不过……他们同样也记得这人先前也说过自己因为打了针所以做不了大表情。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这张脸其实并不是原生的，而是整容整出来的呢？
想到这儿，不少人的心中闪过了这样的阴暗猜测。一时间，不少明里暗里的打量便悄然黏在了莫北的脸上。
对于这些人的腹诽，莫北一无所知。
此刻他正推着行李箱跟着大部队等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安排宿舍。
出乎他的意料，节目组并不是按照选手的等级来分配宿舍的，而是随机抽签。
看着眼前正正方方密不透光的抽签箱，莫北伸出手在箱子里摩挲了一会儿。最终取出了一张写着“5”的字条。
刚刚抽完签的赵曦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么巧？咱们在同一层啊！”
见莫北看过来，赵曦将手里的字条摊给他看。就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数字3。
“真好。”一旁的赵晨不由露出了艳羡的神色，“我住在顶楼的25号。接下来得每天爬楼梯了。”
这栋楼一共有五层，每层五间宿舍，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每一层的浴室和厕所是公用的，除此之外还另外配备了一个公共的休息间。
五层楼虽然不算特别高，但每天爬上爬下的也累人。
见哥哥倒霉住进了最顶楼同时也是最尾号的房间，赵曦当即开始了嘚瑟的嘲讽模式。其结果就是挨了他哥好一通揍。
见兄弟俩闹腾得正欢，莫北也不好插手便自行上楼。
5号房在一楼的最里面。站在房门前，他踌躇了许久。
他已经很久没有住这种集体宿舍了。如今以僵尸的身份进行合宿，其内心不可能不担忧。
之前借宿鲁家的时候他起码还能拥有独立的客房，可眼下住在这种四人间的宿舍，就代表着一切秘密无所遁形。
他必须得格外小心谨慎才能不暴露僵尸的身份。
就在莫北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如同背后灵般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怎么不进去？”
来人的嗓音略微低沉，让人隐约有一种熟悉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张如雕塑般立体的面庞便映入眼帘。
没想到竟然和雷烈分在了同一间屋子，莫北有些错愕。
见眼前人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雷烈微微蹙眉，“你不住这屋？”
“……住。”
“那还愣着干嘛？进去啊。”
说着，对方便径直推开了房门。
看看眼前人的背影，莫北不由一怔。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对话。
毕竟雷烈先前的态度十分古怪，在没搞清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之前，莫北也不敢贸然跟对方搭话。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和他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心中腹诽着，莫北走进了5号房。
出乎意料，除了他和雷烈之外，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曾经当过吃播博主并且是所有参赛选手中年龄最小的陶小铁。另一个则是长得格外美型但vocal实力却格外恐怖的白厘。
本以为一个雷烈就已经足够特别的了，没曾想剩下两个室友也都是如此具有个性的类型。
也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也跟雷烈一样奇怪。
心中暗暗想着，对面的白厘已然开口：“靠里的这张上铺我要了，剩下的床位你们自己选。”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便将手里的包甩上床位，一副占山为王的架势。
面对白厘略显嚣张的态度，雷烈似乎有些不忿。但见跟拍的摄影师还在门口，便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到对铺的下床。
剩下的床位一个是靠近房门的上铺，一个是靠近里间的下铺。
事实上，莫北无所谓到底是睡上铺还是下铺。但考虑到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雷烈，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离对方远一点。
虽然心中瞄准了下铺的位置，但他也不好不顾及陶小铁的想法自己做决定。
一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二也是为了避免节目播出后出现争议。
毕竟四人中，陶小铁的年纪最小，还是个未成年人。
按照综艺节目的正常走向，他们三个成年人理应做好一个当哥哥的表率，在镜头前展现一番兄友弟恭。然而在选床位这件事上白厘和雷烈却全然没有要照顾陶小铁这个小弟弟的意思。
如果他也跟这俩人一样只顾自己的意愿，等到节目播出后他们十之八九会被网友喷成筛子。
想了想，莫北最终看向一旁的陶小铁，“你想睡哪张床？”
却见面前睡眼惺忪的圆脸少年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打着哈欠道：“随便，我都可以。”
闻言，莫北心中一喜，但嘴上还是多问了一句：“真的吗？那你恐不恐高？”
见陶小铁偏了偏头神情不解，莫北随即解释——
“我睡觉老是喜欢起夜，睡上铺我怕影响到其他人。”
“那你就睡下铺呗。”
陶小铁早就困得不行了，听莫北这么说，便打着哈欠朝着雷烈的上铺爬去，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睡什么位置。
见状，莫北便将行李搬到了白厘下床的位置。
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所以选好床位后，选手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洗漱睡下了。
当然，莫北除外。
作为僵尸，他是不需要睡眠的。
因此，在确定所有人都睡下之后，他便一个人来到阳台晒月亮。
因为今晚不是满月，所以月亮并不怎么明亮。直到天光亮起，莫北也没吸收到多少能量。不过聊胜于与，有补充总比没补充要来得强。
清晨6点，整栋楼都是安安静静的。由于前一晚熬了大夜，眼下选手们都还在睡梦当中。
莫北所在的5号宿舍也是如此。趁着其他人还没睡醒，他一个人悄悄来到洗漱间。一是为了检查脸上有没有掉妆，二也是为了整理发型更换衣物。
好在节目组并没有在洗漱间安装摄像头，要不然他的秘密将会被彻底暴露在镜头中。
等到莫北收拾妥当，时间一晃眼已经到7点。就在他准备回寝室的时候，广播里一首活力十足的歌曲骤然响起。
被这扰人清梦的歌声吵醒，部分有起床气的选手顿时爆了句粗口。
“……卧槽！搞什么鬼？”
“这才几点，还让不让人睡了？”
“啊啊啊啊谁能把声音关了？”
“我去……现在才7点啊！”
“不想起床，别叫我……”
“呜呜呜呜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啊……”
一时间合宿的公寓楼内传来了选手们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声。
白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床上爬起，神情无比难看。
见莫北一身清清爽爽，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你几点起的啊？”
“6点。”
“！！！”
“我去！这么早？”
闻言，不仅是白厘，就连雷烈也不由瞪大眼睛：“昨天录节目那么晚你难道都不困的吗？”
“还好吧。”莫北面不改色地扯谎道：“我觉少。”
说着，便将手里的洗漱用品放下，“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节目组这么早叫咱们起来，待会儿肯定有事。”
闻言，雷烈和白厘二人随即下床洗漱。
见陶小铁仍然在床上呼呼大睡，莫北想了想随即顺着上铺的梯子爬到二层拍了拍他。
“起床了。”
或许是因为小孩子觉多，就见陶小铁咕哝了一声翻过身面朝墙壁继续睡。
莫北本想再叫，但广播里的乐曲声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主持人曾宇的声音——
“一日之计在于晨。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想必各位应该已经恢复精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