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by戏子夺刀

作者:戏子夺刀  录入:09-30

宋时衍心脏停了。
为什么。
他现在的身体不过十八岁,和“宋时衍”哪哪都不一样,为什么迟书誉还这么执拗地找他。
还是说,迟书誉已经疯了,他喜欢的不过是宋时衍的壳子,里面装着什么妖魔鬼怪,与他都没有分别。
他愣愣的,一言不发地看向迟书誉,嗓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远处的交响乐声音突然变大,穿透耳蜗,白猫喵得尖叫一声,从黑衣男人的怀里跳了下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早知道不回来了。
迟书誉却并没在意猫咪的叛逆,只是跟在猫咪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
猫腿短,迟书誉迈一步,宋时衍得小跑好几步。他很想迈开腿跑得远远的,可是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他不敢跑。
一人一猫就这么僵持着,闲适的,慢悠悠地晃荡着。
晃荡得宋时衍的心率直逼一百八。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宋时衍先迟书誉一步钻回了卧室,死都不出来了。
这人太可怕了,他不自爆果然是明智的行为。
客厅里,迟书誉看着避他不及的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白色的长毛。
他的眸间冷光乍现:
小鱼好像比其他猫聪明多了,连不给进的地方,都非要进去。不吓一吓,以后都敢上房揭瓦了。
他重新拿起手机,沈之其给他发了信息。
“找到了那人身上穿的衣服。”
迟书誉一点都没耽搁,回道:“找人验一下DNA,你自己去做,别跟任何人说。”
“明天我就要报告,还有,把相关监控发给我。”
他发完信息,将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删除,接着后仰在沙发上,眉间看不出喜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阴谋还是幻觉。迟书誉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疲惫。
他唯物主义了二十年,今天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那人的一颦一笑,虽然有刻意表演的痕迹,却尽是阿衍的影子。他压了压拇指,胸口处传来了闷闷的疼。
他已经那么明确地表现出爱意了,阿衍这个笨蛋,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跟迟小鱼一样笨。
他几乎疑心这是一个梦,醒了梦就结束了。他不敢闭眼,一直到太阳跃起,才堪堪入睡。
等他恍然惊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迟书誉下意识摸起手机,翻开通话记录,确认自己昨天和沈之其的通话记录还在,才起床洗漱。
饲养员心情好了,给猫拆了个罐头。这猫以前吃罐头都很配合,今天却不知怎么了,磨蹭半天才舔了几口。
宋时衍一起床,水也没有粮也没吃,迟书誉就给他拆了个罐头。
罐头是他最爱吃的牌子,宋时衍闻着却反胃,他满脑子都是昨天热乎乎的肉饼,简直吃不下这冰凉的肉罐头了。
他凑上去闻了闻,给面子地舔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昨天的事还是让猫心悸,他不敢看迟书誉,缩进猫窝里不出来了。
迟书誉也不惯着他,他今天起的比平日晚,吃完早饭喂完猫就去书房了。
宋时衍自己无聊,又记吃不记打,不多会就从猫窝里探出来头,猫猫祟祟地跑到了客厅,自己打开了猫和老鼠看。
汤姆总是玩不过杰瑞,宋时衍叹了口气——真是个笨猫。
他边看边摇头,看着看着整只猫被提了起来。宋时衍都已经习惯了迟书誉的动作,任由他提着也不挣扎。
迟书誉没说话,只是将猫咪提进了书房,朝窗外递了递。
窗外站着一只老猫。
“你朋友找你。”迟书誉说。
饲养员昨天虽然吓唬他,但也不是特别坏嘛。
宋时衍蹭了蹭迟书誉的手腕,还没腻歪一会,老猫就“喵”了一声。
这声音很焦急。
宋时衍果断撤开身子,灵巧地从窗户缝里钻了出去,凑到了老猫的身侧。
两只猫一前一后灵活地从桃树上溜下来,不等宋时衍问,老猫就急不可耐开口:“小黑不见了。”
小黑就是那只缺尾巴的小猫。
这猫性格古怪,虽然也算合群,但总喜欢特立独行地干点事。
宋时衍上回专门叮嘱了老鼠药的事,其实就是怕小黑这个笨蛋想不开去研究这些。
“在哪不见的。”宋时衍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老猫语气沉了下去:“我们都不知道,今天一早醒来,就不见了,我赶紧来找你了。”
“是黑衣服的人吗。”宋时衍想起了物业,这物业一直想打流浪猫,但迫于大部分业主的压力,不敢动手。
“……”老猫一问三不知,摇摇头,自责了起来,“我不知道。也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并不能怪到老猫头上,宋时衍用头蹭了蹭它的脖子:“没事,慢慢找,大家都有找过了吗?”
宋时衍问完,却又总觉得不太顺,心口堵得慌:“不对,别让大家出去找,躲在家里,注意安全。”
他口中的家,是小区一个废弃的角落,罐子和丢弃的垃圾堆放在一起,地势很好,有什么不对也便于逃跑。
流浪猫们平时就躲在那,一般也不乱跑。
“不出去找吗?”老猫忧心忡忡,“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光老猫有种不好的预感,宋时衍更有。
小区里的流浪猫都贪生怕死,要干什么也都不会一只猫独来独往,小黑因为性情稀奇古怪,宋时衍还要求他做什么必须和老猫说。
他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和老猫说,宁肯自己冒险也要独自前往?
宋时衍扒拉着地上的石子,眼下天气渐渐回暖,出来玩的老人孩子也多了不少,对于猫来说,每一位都是朋友,每一位也都可能是威胁。
小黑缺了的半根尾巴就是被小孩子拿打火机烧的,他应该不至于主动亲近人类。
宋时衍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
猫咪太幼小也太弱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找一个失落的黑猫。
正当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细弱的猫叫。
“你们在找谁呀。”
那猫很漂亮——是宋时衍眼里的漂亮,而且一看就很贵。
是一只优雅的波斯猫。
她的异瞳映射着太阳光,一黄一蓝相映生辉。
在宋时衍的眼里,这猫有多漂亮,在老猫的眼里就有多难看。
老猫步子没停,根本就不想理会她,只是宋时衍停下了步子——老猫这才随着他一起停了下来。
“找那只小黑猫吗?”她问道,嗓音柔美,“我可以带你们去。”
宋时衍没听前半句的时候还在犹豫,待波斯猫说完了后半句,他果断地挡在了老猫身前,警惕道:“你知道小黑在哪?”
“缺尾巴的笨猫罢了。”波斯猫伸了个懒腰,“我当然知道。”
“你们不知道吗,”她动了动鼻子,迈开了优雅的步伐,从半米高的破墙上跳了下来,还很嫌弃地撇了眼一旁的垃圾堆。
“小猫到了年纪,是要发情的。”
难道小黑是发情了?可是发情也没必要躲着大家啊。
宋时衍的心才落下一半,波斯猫又道,“他和小母猫……的时候,被抓走啦。
“你们身体太小了,打不过那群人类,不过那笨猫暂时没事,你们确定要找。”
当然要找。
三花丢了的时候,宋时衍猫龄还小,不被允许出门,也不能找三花。
虽然最后三花健康自在的活着,可这事总在他心里埋着刺。
眼见得宋时衍毫不犹豫地点头,老猫赶紧叼着他的后脖颈把猫叼走了。
老猫心思重,总考虑的多些,他疲惫地看一眼波斯猫的方向,又低头看着倔强的白猫:“人类很可怕,你还小,不知道,听话,先回家。”
宋时衍不愿意回:“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老猫:“总比你们几个都出事的强,我去找。”
宋时衍怎么可能看着他去,他摇了摇头,突然感觉很挫败。
如果他现在能变成人,如果他还是人,是不是就能轻而易举地救出小黑了呢。
他的头又疼了起来,脑子闷闷的。
对了,变成人。
变成人不就好了。
他是怎么变成人的来着,宋时衍闭上眼睛,脑海里迅速回忆着当时在家里发生的事。
他先是去了卧室,发现卧室一地凌乱,然后又折去了书房。
对,他吃了糖。吃完糖之后他就变得特别困,特别特别困,再醒来就变成人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可他总觉得,变成人和那盒糖有关。
而迟书誉有一整个盒子都装着一样的糖纸,家里一定有这种糖。
宋时衍不再犹豫,和老猫打了个招呼往家里跑去。
书房的窗子照旧打开,顺着窗户往里头看,宋时衍没看到迟书誉。
他才出门不久,怎么迟书誉就离开了,这么反常。
宋时衍没多想,从窗台上跳到书桌上,随意地看了眼脚底,下面有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
现在首要的事是先找到那牌子的糖,其他都是后话。
宋时衍一边想,一边跳下了书桌。
不太对,等宋时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书房门口。
猫的视力实在太好,他隐约看清了几个字母:DNA。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一阵发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时衍果断地折了回去,重新跳上了书桌。
桌子上放着一份摊开的报告。
他这回看得仔细,终于能看清楚,这是一份DNA检测报告。

DNA检测报告,谁和谁的,迟书誉为什么要测这些?
宋时衍瞳孔微缩,下意识挪开了视线,有点不敢看。
他分明心里已然清楚,却还是不敢面对。
还能有谁的,迟书誉找到了他丢下的衣服,提取了毛发,和宋时衍,也有可能是宋北川或者陈雅如的DNA,找人进行了比对。
同一个人,相似的长相,就算年龄体型不一样,DNA总不会出错。
宋时衍浑身汗毛乍起,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文件,上面是他读不懂的生物学信息和符号,他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看到那行结果的时候,宋时衍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看。
他要想办法变成人,他以后还会变成人。他不敢看,他不想当宋时衍,他只想当宋小鱼。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承认自己是宋时衍呢,为什么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去做这个DNA证明,证明这个有什么用呢?
把宋时衍从地底下拉出来,把一个逃避的灵魂重新扣到人世间,然后诘问他,告责他,告诉他说。
我爱你,你凭什么自私地去死吗?
他浑身颤抖了起来,尾巴无力地垂落,身上的毛都抖动了起来。
宋时衍感觉牙龈有些酸,舌尖一舔,竟然闻到了血腥味。
他向来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可他又有什么错。他不过是想好好生活,好好再活一次,为什么要打破他宁静的生活。
他的爪子嵌进了书桌上,留下来一点不明显的白痕,擦出来一点血渍。
宋时衍被疼痛刺激得激灵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报告上面写着:“支持被鉴定人宋北川是宋时衍的生物学父亲。”
宋时衍的瞳孔瞪大了。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原来一切的一切是因为他的敏感,迟书誉根本就没有找人核验他的DNA。
宋时衍苦笑一阵,他什么时候,这么草木皆兵了。他对迟书誉不信任,近而觉得他每一个行为都是有预谋的。
他确实有点对不起迟书誉的真心了。
不过也对,宋时衍真真切切地死在了他面前,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再重新站到他身边呢。
迟书誉又不傻,也没听说他迷信,没有任何理由把两个不同的人联系在一起。
宋时衍摇了摇头,他无暇再想为什么迟书誉要测他和宋北川的生物学关系,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想着找那罐糖。
他从来没见过迟书誉吃糖,既然平时不吃,想必就在隔壁那间上锁的卧室里了。
他上次去还好,那天刚变成了人,和迟书誉打完交道后,居然有点怵那个房间。
钥匙照常在迟书誉身上带着,宋时衍够不到,短时期内应该进不到隔壁的房间,也就拿不到糖。
再想想,宋时衍,还有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会放零食。
厨房肯定是不可能了,之前宋时衍总跑去厨房找东西吃,但迟书誉家的厨房干净得跟什么是的。
会是哪儿呢。
宋时衍神色顿了顿,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
那天宋北川带着他去迟家做客,他跟迟书誉一直不怎么对付,迟书誉这人老抢他年级第一,每次还就高一两分,跟故意的一样。
宋时衍好讨厌他,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自然没有好气,鼻孔朝天“哼”了一串,洋洋地扫他一眼。
然后手里被塞了一颗糖。
那少爷好像并不在意他的不礼貌,破天荒地主动和他打招呼,微微颔首:
“平时看你喜欢吃糖,我就买了点。”迟书誉朝着他扯出来一个笑容。
宋时衍那会觉得这人真的装啊,平日在学校也不见他笑一下,这会笑的比谁都开心。
他最讨厌这些虚与委蛇的客套,根本不想搭理迟书誉。
他神经大条,心也不细。他也从来没注意过,迟书誉微微发红的耳尖。
这会回忆起来,那青涩的少年似乎在他面前重新活了过来,灿灿地朝他展眉。
高中时候的迟书誉大概跟现在很不一样,虽然是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刻板,一样的讨人嫌,但总有几分独属于高中生的青春气。
他的笑,其实也是好看的。
糖,自然也是好吃的。很甜,草莓味的。
宋时衍最近想事情怎么老想不到重点,他用爪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提醒自己别想歪。
他吃完了一颗糖,还想吃,迟书誉却不给他。
宋时衍不开心了,瞪了迟书誉一眼。这人就好像感觉不到情绪一样,只是轻飘飘地看向宋时衍。
那视线里是明晃晃的嘲弄!
这人还敢嘲笑他。
等发现宋时衍真的不乐意了,这人才从书架的某个角落里摸出了一颗糖。
“为了一颗糖还生气,” 迟书誉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都给你。”
他摸完了这一颗,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摸出了一大盒糖,往宋时衍脸前一推。
他的神色认真,宋时衍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么虔诚,温柔,又充满探究。
他轻声问他:“你还记不记得,”他指着单独给宋时衍的糖,道,“这颗糖。”
那糖是粉色包装的,长什么样宋时衍记不清楚了,依稀能想到是路边最常见的,很闪的糖纸包着的。
就像是……就像……就像是那一盒糖纸!
宋时衍迫不及待地抢过糖,宋北川带他去做客,忘记了他没吃饭,这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又不肯示弱,吃点糖好补充能量。
他忽视了迟书誉那探究的眼神,将糖送到了嘴里。
他也不明白迟书誉为什么那么问,他怎么可能记得一颗糖啊。
所以这个糖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怎么还能把他变成人呢?
宋时衍一阵唏嘘,停止了回忆。
迟书誉这人,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就像从小到大的洁癖,就像一不开心就喜欢一个人待着。
他放什么东西也是这样的,放在哪,怎么放,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让他想想。
宋时衍皱起了眉头,当时迟书誉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来糖的来着?
他想不起来,实在也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扑到了书架上,挨层挨层地找了起来。
迟书誉的书架很整齐,每本书在什么地方也都一如既往,宋时衍注意过的地方都没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糖。
他快要泄气了,脑海中反复回忆起当时的片段。
应该没错啊,他是从书架的角落摸出来糖的,宋时衍记忆力差,但不至于这点小事都记不住。
等等,不对,好像不对。
迟书誉的房间很大,书架是简易的小书架,床和书架是连在一起的,迟书誉摸糖的时候,宋时衍根本就没看清楚。
他或许根本不是从书架上摸出来的糖。
而是床上呢?
这个想法不无道理,只是很不合逻辑,谁会把一颗糖放在床上,更何况洁癖重得要命的迟书誉。
但重生以来,迟书誉身上的不合理事件太多了,把一颗糖放在床上,简直成了最不奇怪的事。
无论如何,还是试试吧。
宋时衍想了一会,从书架上爬下来,迅速跑到了迟书誉的卧室。
他很少进迟书誉的卧室,除了迟书誉上次喝醉。
这人领地意识很强,不太喜欢别人进他的地盘,宋时衍猫菜又怂,并不想触他的霉头。
然而今天,他不想也得进去了。
白猫小心翼翼推开卧室的门,小跑着跑了进去,三两步跳到了床上,掀开了枕头。
枕头底下空无一物。
宋时衍的心沉了下来。难道说他想错了,他的记忆出了错,还是迟书誉当时不过是逗他玩,随处翻了一颗糖。
怎么会呢,不应该啊。
宋时衍眯起眼睛,克制住纷杂的思绪,房间内没开灯,猫咪的眼睛在黑夜里悠悠发光,显得有些瘆人。
不在枕头下面,找找,再找找呢?
他身子探进被子里,用力拱开被子,其实也不算多用力。
宋时衍将身子探进被子之后,才发现迟书誉盖的被子很薄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被子下面,是几颗分散的,粉红色的糖。
原来……他没有想错。
宋时衍突然觉得好笑,他不去以前的家吃现成的草莓糖,居然通过莫须有的回忆找到了迟书誉藏着的糖。
但他没时间折腾了。
小黑还在等着他,宋时衍想。
他匆匆忙忙地用嘴咬开草莓糖的包装,嘎嘣嘎嘣地嚼碎咽了下去。
他不能出去吃糖,变成人之后他得穿衣服,只能祈祷一下糖的效果快点,不要被下班的迟书誉撞见。
大抵宋时衍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他刚这么想着,就听到了入户门被打开的声音。
宋时衍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感觉自己有点犯太岁。

第28章
宋时衍心力衰竭,爪忙脚乱地将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被子和枕头整理好,他是长毛猫,会掉毛。
棕白拼色的整洁被子上,已然有了几根长白色的猫毛。
宋时衍做贼心虚,把猫毛都蹭进枕头里,然后视死如归地往厕所一冲。
比起被迟书誉认出来,他更不情愿在大街上裸奔。
迟书誉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团毛球从卧室里飞窜出来,以迅猫不及掩耳之势滚进了卫生间里。
然后“哐”的一声,甩上了卫生间的门。
这猫力气有这么大吗?迟书誉没什么反应,只是扫了一下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和卧室离得很近,迟书誉转身进了卧室,一眼就看到床上乱糟糟的枕头和被子,知道这小家伙是闯祸了。
他没跟宋时衍计较什么,更没去厕所。
而宋时衍嘴里都是草莓糖的甜味,身上并无不适。他的心跳慢慢回到了正常值,身体贴着厕所的门,惶恐地等待着身体的变化。
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怎么着,大概老天爷都不想让他被看成一个怪物。
宋时衍安静地等待了一会,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上次的昏沉和困顿仿佛都在梦里,从来没发生过。
也就是说,宋时衍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变不成人了。
那糖吃了没用。
宋时衍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傻子——要是吃一个牌子的糖就能让一只猫变成人,那未免也太不科学了。
他犹豫了一会,扑上去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从卫生间跑了出去。
看来还不只是这个牌子的糖,还得回家找书房里的那罐糖。
宋时衍有点恨自己了。他怎么会笨成这样,明明是吃完糖变成的人,也不记得把那罐糖拿上。
客厅里迟书誉一边看文件一边接电话,宋时衍记得自己方才惹了祸,贴着墙根一点一点挪到书房,趁着迟书誉没注意,顺着厨房溜了出去。
他没看到的是,迟书誉捏紧了自己手里的文件,眼里冷光乍现。
他昨天让人做了两份DNA检测报告,结果都与他期望中不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魂归地底的人会年轻好几岁回到他的面前,为什么一模一样的人却匹配不上DNA。
他将手里的文件揉成一团,随意地抛进茶几旁的垃圾桶里。
宋时衍可算挑了个好日子回家,上回他把门锁了,钥匙揣进了兜里,连同那衣服一起被宋时衍遗弃在了某个犄角旮旯。
迟书誉没有验他DNA,不过两个原因,要不就是没找到这身衣服,要不就是愿意尊重他的想法。
后者实在太扯淡,显得前者还有可信度一点。
离他上次变人也就过了一天多,环卫工人也不至于这么勤劳吧,那巷子还挺深的。
果不其然,那衣服还在原地,钥匙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宋时衍叼起钥匙,往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暗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宋时衍救猫心切,并没有听到。
等到小猫走远,一个瘦高挑的男人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沈之其的语气轻佻,对着手机挑眉:“迟书誉,你家猫通灵了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沈之其点了点头,没再跟上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宋时衍现在体型已经不小,小区楼道里还堆着不少旧纸箱,他灵巧地顺着纸箱爬上去,笨拙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了门。
入户门的设计实在算不上科学,宋时衍一打开门,没控制好平衡,一头栽了进去。
白猫在地毯上打了两个滚,才晕晕乎乎地滚进书房,书桌上依旧放着那盒糖。
宋时衍丝毫没有犹豫地爬上了书桌,从糖盒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嚼碎吞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上次已经吃过,这次见效很快,宋时衍的大脑很快涨了起来。
果不其然,有问题的不是这个牌子的糖,而是这盒糖,他吃了盒子里的糖就能短暂的变成人。
他扶着墙回到了我是,昏昏沉沉地倒在了被子里,再醒来,身上的毛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洁的皮肤和修长的五指。
宋时衍的心落了大半,他穿好衣服走出卧室。这次宋时衍学聪明了,专程去了书房摸出了几颗糖,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这糖盒子里的糖也并不是很多,也就十来块。
上次半路变回了猫,身上的什么东西都带不走,宋时衍怕再遇到这种情况,没敢全拿,只拿了三块,剩下的放在隔壁的小型保险柜里,小心地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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