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by戏子夺刀

作者:戏子夺刀  录入:09-30

老板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刚要起身,机械游戏女声入耳:“我方高地正在被攻击”。
五毛钱和自家高地,孰轻孰重老板还是知道的,直接弹回了座位上,又给对面送了个五杀。
宋时衍这辈子没欠过别人钱,除了迟书誉也没欠过别人感情,方才的坏事一做,感觉从脸到耳朵都烧得热辣辣的。
改天,改天他一定记得来还钱,对不起了老板。
宋时衍一边想,一边做贼一般带上了口罩,迟书誉手眼通天,就算一时半会找不到宋时衍,也有别的办法找他。
他可得小心一点。
他一边想着,一边从巷子里走出去,他记得家里还有几百块钱散钞,回去拿了买点东西吃。
宋时衍双手插着兜,优哉优哉地往前走,这道路上有不少碎石子,宋时衍走一步踢一颗,心说刚应该再骗老板要跟棒棒糖。
他正走着呢,身上突然落了一道熟悉的视线——从面前传过来的。
那视线带着探究和藏也不藏的审视,看得宋时衍头皮一阵发麻。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迟书誉呢!
他根本不敢抬头,快步走上前想当没看见对方。
与对方擦肩而过的瞬间,迟书誉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嗓音冷而薄,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压迫感,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好,我们是不是见过。”
你不是有洁癖吗,宋时衍咬咬牙,怎么还随便拉人胳膊。他用了一点力,想甩开迟书誉的手,对方的力气却很大,怎么也甩不开。
宋时衍没有办法,只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冷冷地对上了迟书誉的眼睛。
他压了一点腔调,怕被迟书誉听出来,长睫微微发抖,语气沙哑:“我认识你吗,放开我。”
迟书誉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宋时衍在十八岁以后还往上窜了几公分,十八岁的时候不算太高,站在迟书誉身边,个头堪堪够到了他的耳朵。
不同的身高,不同的背影,还有被口罩挡住的下半张脸,迟书誉只要不犯浑不迷信,绝对认不出宋时衍。
他的心放下了一半,恢复了几分镇定,见迟书誉还不动,宋时衍又重复了一遍:“放开我。”
他不想面对迟书誉。
哪个正常人会用一个房间来装死去四五个月的心上人的照片,哪个正常人会把心上人明显的自杀归咎于阴谋。
迟书誉这样的人,宋时衍想和他亲近,必须以小鱼的身份。不然他每时每刻都会告诉自己,他被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监视了很多年。
他很介意,这件事让他如芒在背。
宋时衍敢怀疑,如果迟书誉知道他还活着,知道他法律意义上死了的话。
那个房间就不止装着他的照片了。
“你认错人了。”宋时衍挣扎不动,又说服不了,只好叹了口气,妄图用情理说服迟书誉,“你真的认错人了先生。”
迟书誉不为所动:“认不认错人,你说了不算。”
宋时衍简直要发飙了,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他的眼里带上了怒气,整个人往墙上一靠,浑身紧绷着,好像突然间竖起了一身的刺:“先生,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迟书誉本来只是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松开了手,淡淡道:“不好意思,看见您,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宋时衍做猫久了,自在惯了,想什么说什么,冷哼道:“您的故人,也不希望您在大街上发神经吧。”
见人就轻薄,成何体统!
他的手腕突然传来了一阵疼痛,宋时衍垂眸一看,迟书誉的力气实在不小,竟然硬生生把他的给手腕抓青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讨人嫌呢?
迟书誉松开他,却显然不打算离开,他仿佛没听到宋时衍方才的阴阳怪气,也不愧疚自己把宋时衍的手腕抓青了。
他盯着宋时衍的眼睛,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介意我问问你多大年纪了吗?”
宋时衍可不怕这个,他胳膊一抬,双手抱臂倚靠在墙上,明明比对方矮上十公分,却丝毫不怵:“您不会看上我了吧,不好意思,我只喜欢妹妹。”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宋时衍活了二十三年,没喜欢过人,从小周围的同性好友都谈了女朋友,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喜欢小姑娘。
他油盐不进,迟书誉恰巧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便全当没听到。
他只是堵在巷子口,距离不远不近,就这么安静地拿一双黑眸盯着宋时衍看。
迟书誉的眼睛很深,注视着人的时候,总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以前经常这么看宋时衍,宋时衍不喜欢他这个眼神,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好像一切都被看了干净,一切都无所遁形。
宋时衍以前不喜欢他这种吃人一般的视线,现在更不喜欢,他冷笑了一声,往迟书誉的一侧走去:“如果没别的事,我还要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他摸了摸鼻子,不敢对上迟书誉的眼睛,脚下动作加快,刚从迟书誉的一侧闪过去,就被水灵灵地又抓住了手腕。
这会对方的动作轻多了:“那你刚刚见我为什么要跑。”
宋时衍浑身上下嘴最硬:“我哪是见你跑啊,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我那是怕猫!”
他胡乱鬼扯着,也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自己信了。
“好。”迟书誉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松开了他的手腕,扯唇笑了,“我想认识一下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救命救命救命。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宋时衍被他的笑蛊了一下,愣了一会没反应过来。
刚要开口,这人单手摁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墙上一怼,另一只手紧跟着往他的口罩伸过来!
这下是真要救命了。

第25章
宋时衍细胳膊细腿,十八岁还是他身体最差劲的时候,迟书誉的动作太快,宋时衍只来得及一偏头,躲开了他的冒犯。
迟书誉的手碰到了墙,那墙经久失修,落了一层墙灰,沾到迟书誉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很是明显。
洁癖……该到了洁癖发挥用处的时候了吧。
宋时衍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向迟书誉。
然而这人只是略微扫了眼自己脏了的手指,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干净,紧接着又将手往口罩上伸过去。
宋时衍快要窒息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他就不怕口罩一扒,下面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脸吗?
想骂人。
然而命运并没给宋时衍骂人的机会,那送了两个五杀的小卖部老板打完了游戏,怎么想怎么憋屈,扒开帘子追了出去。
“兔崽子五毛钱也逃!”
那大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仿佛没看见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窜上去把一手一个把两人分开了。
对着宋时衍伸出了手,没好气道:“给钱。”
宋时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软软地开口:“大哥,我哥克扣我零花钱,您跟他要哈。”
小卖部老板正要说什么,宋时衍就如同活泼的兔子一般,顺着他的胳肢窝下方钻了过去,直接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老板跑了好几圈才找到他,沉迷游戏的后果就是一身嘎嘣脆的骨头,实在没精力回头去追,只好抓紧了迟书誉:“你给钱。”
迟书誉不耐烦,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老板握着他的手上:“松开。”
老板还想说什么,但这人的视线太可怕了,他几乎噤声,讪讪地松开了手:“你得给钱。”
迟书誉不想理他,略思索了几秒,视线重新落在宋时衍逃跑的方向:“多少钱。”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钱夹,摸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老板:“五毛钱。”
迟书誉:“……”他随手将钞票往老板手里一塞,绕过老板就要追人。
老板拿了钱却不依不饶,重新抓住迟书誉的胳膊,非要把钱重新塞回去,道:“我就要五毛!我做生意……”
他眼见得要滔滔不绝,迟书誉皱了眉,实在忍不住了:“你老婆就值一百块?”
老板被他说懵了,下意识松开了手,迟书誉看也不看他的,顺着宋时衍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然而宋时衍早就跑没影了。
宋时衍怕迟书誉再追上来,没敢停留,他甚至没敢回家。
迟书誉无端来锦绣万里,说不定就是视察这个拆迁项目的,万一心血来潮去他家看看,他真百口莫辩了。
没回家,就意味着兜里没钱。宋时衍不由又后悔了一通为什么没顺小卖部老板两块糖。
他实在无聊,双手背在身后绕着街道走。
北郊这块一直都这样,富说不上,穷也说不上,前几年规整市容市貌,把锦绣万里周围的牌匾啥的都换了一遍,反倒没有以前好看了。
门口的花店老板娘正出来摆花,她长相很普通,特别喜欢侍弄花花草草,身上总带着泥土的气味,尤其好闻。
宋时衍以前喜欢找她买花草,从一盆两盆,一直买到堆满了整个阳台。
他隔壁的水果摊老板,以前做生意最实诚,十里八乡都没有比他卖的便宜的,后来老婆病了,老板把店里的水果价格提到了市场价,小区里不少人说他心黑,宁愿不吃水果也不买。
宋时衍反而买的更频繁了。
他偏头一扫,货架上的水果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价格。老板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麻木,摆着水果的手总是停下来好久不动,大概妻子没熬过那个冬天。
再往前看,新建的北郊小学放学了,小学生们一个跟着一个,排着队从校门口走出来。
家长们挤在一起,都在仰着脖子找孩子,生怕漏掉了自己家的宝贝。
这样热腾腾的,嘈杂又吵闹的市井生活,宋时衍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了。
他羡慕之余,肚子也饿了。
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他就没吃饭,现在身无分文,肚子空落落的,又不能回家,只好在心里记了迟书誉一笔,对着隔壁餐厅望眼欲穿。
刚应该把迟书誉钱包顺走的!
宋时衍恨恨地咬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饿了?”
……他都跑出去快一里路了,迟书誉怎么还能这么快找到他?
他索性不跑了,恨恨一回头,冷着脸看迟书誉:“干嘛?”
迟书誉没说话,只是抬起了胳膊,宋时衍下意识一偏头,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肉味。
是肉……是肉,是有调味料的肉……是他当猫这好几个月来,离肉最近的时候……
宋时衍快哭了,他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接过迟书誉递过来的袋子,还不忘哼一声:“别以为你对我示好,我就能原谅你刚才冒犯我的事。”
“好。”迟书誉道。
他永远都这么斯文,都这么冷静。
就像方才的抵牾从未发生过一样,迟书誉从钱夹里拿出名片递给宋时衍,道:“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宋时衍不接,他暂时不太想用这具身体和迟书誉扯上什么关系。
他摆了摆手,照样不摘口罩,也不接他的名片:“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了,不想认识什么新的人。”
迟书誉见他不接,也不坚持,只是朝他笑了一下:“也不怕你笑话,你给我的感觉,太像一个故人了。”
宋时衍弯眸:“故人?既然是故人,想必已经没有交集了。”
他摇摇头,继续说:“人贵在学会放下,说不定这位故人,也不希望你沉浸在故事里,走不出来吧。”
迟书誉不置可否,只是神色掠过他,望向了远处晚霞:“我不是沉浸在故事里,我是怕他,永远留在故事里。”
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留恋。
宋时衍本想劝他放下,而如今,却是劝不下去了。
没有人想永远留在故事里,人活着,大抵都有个念想,盼过一段真挚而绵长的感情。
迟书誉见他不说话,状似随口道:“你呢,为什么不愿意摘口罩。”
宋时衍没想到,这人惆怅一会又显出了原形,奈何他竟然生不起气来,只好胡诌:“小时候烧伤了,有道疤,不想见人。”
迟书誉不知道信了没信,低低地“嗯”了一声,久久没说话。
他没说话,宋时衍也不敢走,看到一旁的石阶,腿一曲直接坐了下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迟书誉,顺便还用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台阶:“坐呀。”
迟书誉有洁癖,肯定做不出当街坐下来的行为,宋时衍十分笃定,眉眼都带上了揶揄的笑容。
不料迟书誉就像被夺舍了一样,顺着他拍的地方坐了下来,连眉头都没皱!
宋时衍不着痕迹地往一边挪了挪。
迟书誉就当没看见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安静地看远处的落霞,唇绷得很紧。他的声音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哑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时衍忍不住了,他好看的眉头皱起:“我饿了,你能不能先走啊。”
他要是先走,迟书誉这家伙肯定能找到他,得哄迟书誉自己离开。
这人却转了个方向,不看宋时衍,随口道:“你吃,我不看你。”
宋时衍:“……”我信你个鬼。
但他实在太饿了,弯着腰侧过身子,做贼一样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拆开油纸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热腾腾的,肉香味浓郁,还是辣的!
他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很想告诉迟书誉:能不能给你家猫喂点人吃的东西,天天吃猫粮,他要吃死了……
他吃得很快,一不小心噎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背上,紧接着,一瓶已经拧掉盖子的矿泉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宋时衍错愕地往旁边一看,却没看到迟书誉的脸。
他偏开了头,只是扶着他,以及给他递水。
宋时衍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好几口,才堪堪缓了过来,他的眼眶酸涩,因为剧烈的咳嗽双眼通红。
他不再吃剩下来的饼,安安静静地带上了口罩,说:“你没必要对一个,有一点相似的人也这么好,你那位故人,该吃醋的。”
宋时衍的手指紧紧握着矿泉水,指尖苍白。
他会愧疚的,迟书誉。
迟书誉仍然没往这里看:“我倒情愿,他吃醋才好。”
可是宋时衍不会因为迟书誉吃醋,他不喜欢迟书誉,他们心知肚明。
宋时衍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冷。他勉强笑了一声:“下一个会更好的。”
初春的晚上凉风习习,宋时衍的耳朵尖冻得有点红,他的声音像是落在了风里,明知道说多错多,还是忍不住开口:“没有人值得一直停留。”
他站起了身,打算离开。
迟书誉想追想查就让他查吧,反正宋时衍来去如风,早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是宋小鱼。
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猫。
他不用背负万般情感,也不用绞尽脑汁回绝爱意,更不用处理乱的要命的人际关系和家庭琐事。
他正想着,耳朵突然热了起来,慢慢起了痒意。
宋时衍的眼睛倏然睁大,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的左手腕很快疼了起来,他下意识低头,能看到手腕出生出来的一点白毛。
他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冲破了皮肤,理智不停叫嚣,告诉他赶快跑,不然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青年猛地站了起来。
迟书誉注意到他的动静,抬眸看了过来。

宋时衍的大脑“嗡”了一声,他可不能在迟书誉面前变回去,这真要命啊。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迟书誉,对方对上他的视线,眼里有探究。
不料这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头就跑!
迟书誉:“……”第三遍了。
他的身体很虚弱,此刻却不知道爆发了什么力气,迟书誉愣是追丢了。
宋时衍实在跑不动了,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半蹲下身子,回眸望了一眼,确认迟书誉没追上来,这才放心地靠着墙,卸下了防备。
刚靠上墙,他就感觉裤子鼓鼓囊囊的,他歪头一看,一条毛茸茸的细长尾巴长了出来!
那尾巴被裤子束缚着,正可怜巴巴地挤出来,宋时衍差点吓裂了。
他一边捂着尾巴,一边捂着心脏,然后手腕又开始疼。
他不知道捂哪,躲在巷子深处,轻飘飘晕了。
等宋时衍再醒来,周围一片乌漆嘛黑,他一边爬一边想天黑了吗,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好像被什么压在了下面,奋力地挤出头,就看到了一堆衣服。
月朗星疏,夜色如墨,唯有一只幼小的白猫,愣愣地站在一堆衣服上,成了一只凝固的猫猫塑像。
他想过会变回来,没想过这么快啊!
而且如果他变成猫这么随机,哪天在迟书誉眼皮底下变猫了,可就没今天这么幸运了。
他微弱地发出来一声无力的猫叫,头疼地窝在了衣服上。
猫丢了迟书誉不会找,但北郊的春夜向来湿冷,宋时衍窝在衣服上眯了一会,颤颤巍巍地冻醒了。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抽了抽鼻子。
寒风偷偷吹到猫咪的身上,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有点不敢面对迟书誉,迟书誉太敏锐了,仅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他,回去保不定漏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一边想着,一边慢吞吞地贴着墙角走着,走着走着,走到了迟书誉家的小区。
宋时衍没看路,一不小心撞到了路灯上,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小区内是灯红酒绿,几个富家少爷小姐正在花园里开party。
唱啊跳啊的,吵闹得很。
不如迟书誉,永远安安静静,没什么话。怎么招惹都不会毛。
怎么又想起迟书誉来了。
他摇了摇头,窝在小区花坛里,看他们的热闹。
他没参加过露天party,宋北川有意养废他,上流社会的往来宋时衍都没见过,不由好奇地探出头。
却被人捞着肚子抱了起来。
宋时衍平日警惕性很强,今儿不知怎么了,竟然就这么被人捞了起来。
他刚要挣扎,就闻到了熟悉的浅淡的甘草味道。
他一下老实了,窝在人怀里,懒懒地喵了一声。
迟书誉揉了揉他的后颈,语气轻慢:“怎么什么热闹都凑。”
当然是因为饲养员太无聊了!
无聊到追一个陌生人追了好几条街,差点累死他!宋时衍简直无语,叹了口气,缩了缩爪子,懒得看迟书誉。
迟书誉很反常,显见地凑了热闹,抱着宋时衍坐在花坛边,安静地看着远处的party。
他的洁癖好像被鬼勾走了。
宋时衍见了鬼一样从他怀里跳下来,警惕地看着这个随地而坐的男人。
迟书誉被夺舍了?
这人却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低声道:“小鱼,你们猫猫,会喜欢别的猫很久吗?”
这什么破问题。
宋时衍屁股一扭,背对着迟书誉,懒得理他。
不过他也挺好奇,猫猫间会有类似爱情的情感吗。
他当猫这么久,被保护过,也保护过别的猫,缺尾巴,断耳朵的流浪猫们三五成群,总是很讲义气。
但确实没有猫对他示过好。
难道是……宋时衍一阵无语,朝着迟书誉翻了个仅猫可知的白眼。
迟书誉觉得他家猫看他的表现像智障。
难道是他长得太丑了?
宋时衍思来想去,找不到别的理由。
他刚想到这茬,迟书誉会读心一般,凉凉地接了一句:“我忘了白猫是最丑的,抱歉。”
宋时衍得罪你了,关宋小鱼什么事呢。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补刀……
我请问啊。
宋时衍真要讨厌迟书誉了。
他几乎要炸毛,气得“喵”了一声,迟书誉失笑,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都没长大,哪来的漂亮妹妹喜欢你。”
他说罢,又看向远处热闹的室外party,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时衍觉得他不太对。
不过他确实应该不太对,一个跟过世的心上人很像的人乍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怎么都会不自在吧。
还挺不容易的。
宋时衍突然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迟书誉的手机恰时响了,打断了宋时衍的思路。
这人接听电话,方才轻慢的神色瞬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皱的眉头和压下的嘴唇:“找到人了吗?”
宋时衍瞪大眼睛:卧槽。
找人吗……找,找谁?
他是个怂货,跑的时候比谁都快,但脑子又笨,忘记了迟书誉手眼通天,整个南城没有他查不到的人。
他避开监控没,完蛋了,好像忘记了。
他的衣服也没收拾……谁会在大街上把衣服脱了。
迟书誉的声音很冷,除了那次凶他的时候,宋时衍从来没听过他这么冷的语气,像是冰,又像是积攒了很久的怒气,迫不及待奔涌而出:“三个小时没找到人,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他火气上来了,眉拧在一起,站起了身:“调监控,找目击者,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找到他。”
漫漫人海,茫茫世间,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呢。
迟书誉多聪明的一个人,他分明也知道,发火没有任何用处,但他就是没有忍住。
只有宋时衍能勾起他这般重的情绪。
宋时衍能听到他嗓音里的不满与怒气,和蔵不住的……落魄。
他的声音在发抖,他色厉内荏,他不理智的皮囊下,藏着一颗……
宋时衍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真挚,长情,亦或是……执念?
都不合适。
宋时衍闭上了眼,差点想跟迟书誉坦白了。
下一瞬,迟书誉道:“无论是不是他,我都要把他捆在我身边。”
寒风吹过,吹醒了宋时衍不切实际的梦。
对啊,坦白,坦白了然后呢。
承担这些,让人难过,让人负担不起的爱意吗?
他不想待在迟书誉身边。
他对迟书誉只有友情,没有喜欢,他不知道怎么面对。
猫咪蜷起了尾巴,风吹得他大脑涨涨得疼。这才过去了几个月,迟书誉怎么疯成这个样子。
猫咪眼里的畏惧藏不住,迟书誉意识到自己吓到猫咪了,挂了电话,微微笑道:“一直是我们俩待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无聊当然无聊,但现在迟书誉实在太可怕了,宋时衍大脑几乎停滞了,他甚至不敢呼吸。
他毛骨悚然,注视着迟书誉那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脸,前爪微微发起了抖。
相处这么久,认识这么多年,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迟书誉是这么古怪,这么乖戾的性格。
“不无聊吗?”他抱起猫咪,微眯起眼看他,笑道,“没事,我找到他,我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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