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之作by贰两肉 CP

作者:贰两肉  录入:10-01

记得。陆景朝当然记得。
商颖说,小驰年纪不大,现在的决定未必能代表以后,如果哪天他想离开了,别怪他,也别强求他……
现在的决定未必代表以后?
想离开,别怪,别强求?
可决定在小寒结婚的人是姜驰,许诺婚约的人是他姜驰!
陆景朝阴沉着脸,“您知道他们在哪里。”
这是一句陈述句。
陆啸荣吐出一口烟雾,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这些年,我跟你商姨从不过问你和姜驰的事,可你连人都留不住。”他掸了掸烟灰,语气沉缓,“留人留心,心去难留。你现在不该问人在哪儿,而是该想想,为什么留不住他的心。否则,就算找到了人,也是徒劳。”
“没有人怎么留心!”
陆景朝确信,父亲知道姜驰的下落,却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既然问不出结果,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了书房。
隔天,陆啸荣派人把那幅‘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装裱好,送到了陆景朝的办公室。杨会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被随意靠在墙边的字框,表情不禁微妙起来。
“陆总,天眼查显示,万发传媒的法人由赵典文变更为韩婕,这人是万发的一个小股东,赵典文把持有的全部股份都转给了这个韩婕,目前赵典文已经失联。”
“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联?”陆景朝冷笑一声,捏紧了茶杯。
杨会默不作声看着,觉得他所有的劲儿都在捏茶杯的那几根手指上,再用力些,茶杯就要被生生捏碎了。
杨会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我们的人在苏州没找到姜驰的踪迹。他带着商女士,不可能藏得这么干净,我怀疑……他根本不在苏州。”
“所以…”陆景朝抬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无处发泄的怒意,“姜驰跟赵典文跑了?”
‘啪!’
话音刚落,茶杯已被他狠狠地砸向墙面,正中那幅字框。表面的玻璃瞬间破碎,装裱精美的字画被茶水浸透,墨迹渐渐晕染开来,‘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八个大字在宣纸上模糊成一团黑色。
杨会僵立在原地,一时没说话,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微博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赫然显示姜驰更新了动态。
姜驰:感恩相遇,珍重前行。愿我们都在各自的征程中扶摇直上。@万发传媒
“陆总,姜驰发了微博,IP地址还在北京。”
陆景朝接过手机,目光在那条微博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慢慢升起一抹寒意。既然找不到姜驰,那就先找到赵典文,他不信几个大活人真能凭空消失。
杨会查了赵典文的住所,发现那处房产早已人去楼空,在出售状态。杨会无奈找到还在万发任职的小万,小万也一问三不知,但闪烁其词的样子不像什么都不知道。
杨会说:“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小万如坐针毡,“我、我真的不知道赵总去了哪里……”
“姜驰呢,走之前什么都没跟你说?”
提到驰哥,小万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姜驰走的时候给他和女朋友在北京买了一套小公寓,在北京有套公寓,小万从前根本不敢想,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但心理素质摆在这里,小万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慌张,索性战战兢兢说:“驰哥那条微博是我发的,他的账号在我手里,驰哥走的时候存在了草稿箱,嘱咐说,如果万发发了公告,我就帮他把那条微博发出去…别的,我真的不知道…”
杨会看着他的眼睛,似在辨别话的真伪。如果微博不是姜驰自己发的,人就不一定在北京了……
他没有继续为难小万,转而将调查方向转向先前被赵典文辞退的韩姓助理。
这一查,竟挖出了意想不到的秘密。
原来助理韩若姝是赵典文的小姨子,赵典文老家在河北廊坊,有妻儿,其岳父韩中翔还是当地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
赵典文当初创立万发传媒全仰仗岳父的帮衬。而股权转让方韩婕,正是赵典文的结发妻子。
次日陆景朝与杨会驱车抵达廊坊韩家别墅。
管家前来开门,警觉地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从衣着到气质显然非富即贵,但他从未在主人的社交圈中见过,于是又多了几分警惕,恭谨地问:“二位先生找谁?”
“请问赵先生,赵典文在家吗?”杨会递出自己的名片,“我们有工作上的事想和他谈谈。”
管家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名片,琢磨不出什么来,却也不敢耽搁,“二位请稍等。”他将名片捏在指间,转身快步进去。
片刻后,管家重新出现,躬身引他们进入客厅。落地窗前,一位温婉的女人正在陪两个孩子玩耍。大些的约莫四五岁,正搭着积木,小的还在爬行,抓着母亲的手啃咬。
见到生人,女人从容起身,将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二位找我先生?他上午出门还没回来。”说着,她示意保姆带孩子先上楼。
这个女人想必就是韩婕。陆景朝问:“能联系到他吗?”
韩婕点点头,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等待接通的间隙,她不自在地抚平长裙上的细小褶皱,接通后声音轻轻的,“老公,家里有客人找你,说是工作上的事……嗯,好。”
她挂了电话,报了一个餐厅地址,“我先生说,他七点前会到。”
冬天天黑早,夜色渐浓,陆景朝一路期待着能看到姜驰,推开餐厅包厢门,却只有赵典文一个人独坐着。
“没想到陆总大驾光临,多有怠慢,不好意思。”赵典文慌忙起身,脸上谄媚的笑容堆出几道褶,递烟的手悬在半空。
陆景朝看都不看一眼,径直拉开椅子坐下。
赵典文讪讪地收回手,面上带着笑,桌下手却将烟盒捏得变了形。
陆景朝开门见山地问:“姜驰在哪?”
“姜驰?”赵典文面露诧异:“姜驰不是一直在北京吗?”
杨会在旁轻咳一声:“赵总,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能知无不言,对彼此都有好处。”
“这声赵总不敢当,”赵典文摆摆手,“我现在就是个闲散人,万发的事已经不过问了。”
“当初死活不肯解约的是你,”陆景朝盯着赵典文,“现在不仅放了人,连公司都不要了。这买卖,划算吗?”
“这个……”赵典文不紧不慢地点燃香烟
他想起那天傍晚,姜驰差人送了张照片给他,照片的内容是他和妻儿的合照。不知道姜驰哪里弄来的,赵典文气急败坏把人喊回公司,把照片摔在姜驰面前,“你什么意思?!”
姜驰甚至没有低头看那张照片,“我的要求很简单,和平解约。”
“你在威胁我?”赵典文因为过于气愤,声音微微发抖。
“我在给你选择。”姜驰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照片上幸福的一家四口,讽刺地笑了笑,“赵典文,你太太知道你在外面玩男人吗?”
“姜驰!”赵典文怒吼出声,“谁允许你这么说的!”
“这张照片是韩姐寄给我的。”姜驰平静道:“赵典文,当初你因为我替她送衣服这种小事就开除了她,就该想到今天。她以为我是你的情人,这是在警告我。”说到这里姜驰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继续留在你这里,我就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是你和别人乱搞,凭什么要我替你背这种骂名?”
姜驰这些话已经算得上含蓄,他不屑直言威胁,点到为止。赵典文如果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一定能听出来,也一定明白该怎么做。
姜驰说:“合同我已经带来了,解约带来的损失我那部分我自己承担,你只需要在上面签字盖章。”
赵典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姜驰出口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如尖刀一般,扎在身上刀刀见血。
僵持几秒,赵典文只得咬牙切齿地在解约合同上签了字。
姜驰起身走到门口,赵典文突然鬼使神差地说:“我可以为你离婚。”
闻言,姜驰的背影明显僵住了。他缓缓转身,眼里的厌恶让赵典文羞愧难当。
“畜生!”姜驰说。
回忆到这里,赵典文夹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抖。他望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陆景朝,心底涌起一股近乎扭曲的快感。
要是姜驰真在自己手里就好了,他会在床上干得姜驰求饶,让他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畜生’。
赵典文在心底冷笑,面上却堆起圆滑的笑容:“惹到陆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与其等您出手让万发元气大伤,不如我自己识相退出,及时止损。”
他故作诚恳道:“至于姜驰,念在往日情分我才同意解约,这有什么问题?”
“情分?”陆景朝突然暴起,一把攥住赵典文的衣领将他提起,“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他人在哪!”
“他真不在我这儿,带着他,我就不回廊坊了。”赵典文实话实说。
陆景朝猛地松手,把赵典文丢回椅子上,愤怒转身出去,多待一秒他都忍不住要动手。回到北京,陆景朝吩咐人盯紧赵典文的一举一动,亲自去了苏州。
晚饭吃得早,姜驰陪母亲去公园散步,回来把准备给布朗博士的生日礼物放进车里,驱车半小时来到一家滨海酒店,打开车门,海浪声隐约可闻。
他把钥匙递给泊车员,整了整白西装的袖口,拿上礼物和请柬,走到门口一并交给了迎宾处的工作人员。
宴会厅内,白峤百无聊赖地倚在金玉山身侧。金玉山和几位外国宾客侃侃而谈,一会儿就蹦出一个晦涩的专业术语,听得他直犯困。
香槟在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的目光又一次飘向入口时,终于捕捉到那道清隽熟悉的身影。
姜驰站在繁复精美的水晶吊灯下,简约的白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没有什么装饰,仅靠优越脸蛋就撑起一身矜贵气质,站在那里,就像是随时准备登台的超模。
白峤眼前一亮,轻轻抽回挽着金玉山的手臂。他低声致意,快步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直奔姜驰。
“姜驰!”白峤亲昵地挽住姜驰的手臂,“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跟你说,金玉山表弟一会儿也要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先认识,其他的以后再说。”
白峤把他往甜品区带,低声补充:“别担心,那孩子高中就和家里出柜了,很开朗的年轻人。”

第46章 戒断反应
落座没多久,布朗博士便踱步过来,用并不标准的中文问姜驰,怎么没带母亲一起来。
姜驰端起香槟恭敬地和他碰杯,“晚上冷,风也大,我母亲吹了风容易咳嗽。不过她特意托我带了生日礼物给您。”
白峤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期盼着博士说完话尽快离开。可这老头比金玉山的父亲还要唠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姜驰察觉到白峤的不耐,悄悄对他抿唇笑了笑,然后继续和布朗博士寒暄,邀请他过两天去家里吃便饭。
一听到吃饭,白峤立马来了精神:“我也要吃干妈做的饭!”
“好,也邀请你。”
布朗博士作为寿星,很快又被其他宾客唤走。白峤终于把他熬走了,忙不迭凑到姜驰耳边:“表弟过来了。”
闻言,姜驰抬眼望去,就见一位身穿咖色休闲衬衫、黑色牛仔裤的年轻人朝这边走来。留着微长的中分浅棕发,五官精致中带着几分凌厉的艳丽。坐下一阵清爽的柚子香气,闻着有点像爱马仕那款尼罗河花园。
“表嫂。”男人和白峤打招呼。
白峤笑着点头,露出白白的牙齿,刚要夸又帅了,金玉山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里脱身过来。白峤轻咳两声,收了牙,连忙介绍:“奚城,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天下第一好的朋友,姜驰。”
“你好,我叫唐奚城。”唐奚城绅士地伸出右手,与姜驰浅浅一握,目光停在姜驰脸上,“刚在外边看到你进来了。”
“是吗?”姜驰有些不自在地抿了口香槟,或许是白峤先前的暗示在作祟,这场面竟让他生出几分相亲的错觉。
姜驰下意识和唐奚城拉开了些距离,垂着眼,专注地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酒液。
金玉山过来坐下,随口问唐奚城什么时候到的。白峤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金玉山肩头,“刚到。”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子,“表弟这次打算待多久?”
唐奚城抿了口酒,“一月底吧,赶在春节前回去。”
“春节啊……”白峤的语调忽然低了下来。
他记事以来就对这个节日有种本能的排斥,二十多年来,每到过年这天,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只有他一个人。不只是过年,只要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都很可恶。好像一定要一堆人才可以,落单会显得很可怜,他讨厌这种别人认为的可怜。
白峤说:“今年我不回去了,你们金家人多,够热闹的,我想留在这儿陪干妈和姜驰一起过年。”
金玉山没说话,唐奚城也没有,姜驰夹在中间,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酒过三巡,布朗博士带着几位宾客过来寒暄,主要为了介绍给金玉山。姜驰出于礼貌,陪着喝了几轮,熏熏然了,眼尾泛着淡淡的粉色,靠在沙发上,话也少了。
唐奚城给姜驰递了两次水,都被他摆手婉拒。见姜驰醉了,布朗博士安排侍者送他去楼上客房休息。白峤也喝得七荤八素,却死死拽着姜驰的衣袖不肯松手。
金玉山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掰开,“我们一起去,你这样缠着人家怎么走路?”
“一起?好呀……”白峤立刻转移目标,整个人挂在了金玉山身上,半边脸埋进他肩窝,终于安静下来。
姜驰靠着电梯墙,看着白峤乖巧的侧脸,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金玉山有些歉意地解释:“他酒量浅,喝多了就容易闹。”
姜驰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觉得这张脸看上去有点难过,可能是醉了的缘故,也有点想哭,眼眶有了要湿润的迹象。
醉意混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他牢牢盯着镜中自己逐渐模糊的轮廓,突然感到一阵酸楚,在眶中的湿润快要成为泪水滑下来的时候,姜驰立刻低下了头。
唐奚城误以为他身形不稳是醉酒所致,伸手虚虚扶了一把。姜驰不着痕迹地避开,再抬眼时,姜驰脸上挂了得体的微笑:“谢谢,刚才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送到房门口,唐奚城看他实在难受,执意去准备醒酒汤,没等姜驰推辞就转身离去。
姜驰拖着步子走进房间,坐下时顺手摸出手机,和商颖说今晚喝了酒,留宿滨海酒店。
手机屏幕亮着,他和母亲的对话已经结束了,可他还是不愿放下手机,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黑了就再按亮。
过了好一会儿,他点开了微博,热搜榜上关于他的话题早已销声匿迹,就像从未发生过。
一切恢复如常,只有姜驰的心好像还滞留在送陆景朝去机场的那天晚上。
也只有那天回程的路上,他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之后再也没有了。
空荡的心好像一个浩瀚的宇宙,漂浮着微不足道却挥之不去的酸涩,只塞了一丁点。这种抓不住又甩不脱的酸意,让他感到无尽的空落。
他抓不住这抹酸楚,所以没来由的焦灼,无所事事却觉得忙碌不堪。
就只是这点丁点抓不住的酸楚……
姜驰捂着脸,眼睛把手掌打湿了,可他想,只要不是一颗一颗掉下来的,那就不算眼泪,即便是湿了整张脸也不是。
醉酒不好,太不好了。
房门叩响,一下就惊醒这场无声的溃堤,姜驰猛地站起身,重重抹了两下脸颊,先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才过来开门。
唐奚城喘着气,递来一个矮墩墩的紫红色保温杯,杯盖旋开,带着柠檬清香的雾气散出来。唐奚城说:“酒店后厨材料有限,就做了最简单的柠檬蜂蜜水。小心烫。”
“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唐奚城安静地看着姜驰,对方脸色看着很差,唇色发白,虚弱的模样看着有种勾人的、破碎的美感,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让人既想拢在手心暖着,又怕稍用力就碰碎了。
他不敢动,只是看着姜驰,然后后退半步:“你喝了早点睡,我就在旁边703,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敲门。”
姜驰道了谢,对方帮忙关了门。姜驰把保温杯放在电视柜上,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忘了喝,晕昏沉沉睡去了。
或许是为了不让姜驰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白峤把年前的日子排得满满当当。这天清早,他兴致勃勃地拉着众人驱车六十多公里进山采蘑菇。
进了山,金玉山就拉不住白峤了,像猴子回了家,眨眼工夫带着姜驰就看不到人影了。
“姜驰,这地方我可熟了!”白峤踩着松软的落叶,灵活地穿过灌木,一边说:“去年和金玉山来过,哪片林子出蘑菇最多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前几天下过雨,晒了半天地上还有点潮,暖洋洋的空气里飞舞着细小的蚊虫。姜驰招蚊体质,白皙的手腕和脚踝很快被叮出几个红肿的包,但他丝毫不显烦躁,依旧专注地陪白峤采了半篮红红绿绿的蘑菇。
白峤说,能不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采的过程。
“表弟其实很会照顾人吧?”白峤突然凑近,冲姜驰狡黠地眨眨眼。见姜驰要开口,他连忙摆手:“我懂我懂,感情的事急不得。只要你对他不反感,慢慢就会发现他的好。”他轻轻撞了下姜驰的肩膀,“时间久了,该忘的自然就忘了。”
姜驰低头拨弄着篮中的蘑菇,但还是那句话,感情的事,他不考虑了。
“你是还没有习惯,这种感觉我特别明白,朝夕相处的人突然不在身边了就是会不习惯。人呐,说不准的,说不定你放宽心就遇到了新的念念不忘,说不定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这很难说,顺其自然吧。”白峤站起身,掂了掂篮子的重量,篮子里胖墩墩的蘑菇跳起来又坠下去。
他悄悄地瞄姜驰,嘴巴蠢蠢欲动,又掂了两下,蹲到姜驰跟前,“你心里的人是个臭老头吗?”
“啊?”姜驰专心抓着脚踝上的蚊子包,诧异地看着白峤:“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猜的,你那么想走,一定是受不了老人味了。但可能他待你好,所以你才会有戒断反应。”
姜驰抿唇笑了笑,“不是。他……和金先生差不多大。”
“啊……”白峤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岂不是大你十多岁?”
“十二岁。”
“啧啧啧,一轮啊。你比我还恶劣,金玉山只大我十岁。”白峤继续问:“那他……长得怎么样?”
姜驰不说话了,他不想去回忆、去描述陆景找的长相。其实这么想的时候,对方的模样又一次在记忆里深刻。
他不说,白峤就明白了,“不是小老头,但是长得丑。”
两人采蘑菇回来,金玉山正和唐奚城蹲在营地边研究几株草药。金玉山抽空瞥了眼篮子,接着利落地拣出大半蘑菇扔到一旁:“这些都有毒。”他抬头看了眼两人沾着泥渍的手脚,“先洗手吧。”
白峤一边帮姜驰倒水,一边对着那堆杂草似的草药撇撇嘴,金玉山的声音是旁音,娓娓道来:本草纲目记载,黄连,主热气,目痛眦伤泣出……
白峤朝姜驰挤眉弄眼地做口型:“老—古—板!”他说,以前他和金玉山过来,以为是来甜蜜二人世界的,结果金玉山带他认了一路中草药,嘴都没亲一个。
小寒节气这天,纽约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姜驰站在窗前看母亲熬粥,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桂圆和莲子的清香。
商颖从储物柜里抱出一罐冬酿酒,揭开盖子让儿子尝一尝:“才做的,尝尝味道对不对?”
姜驰尝了一口,和在苏州家里喝到的滋味分毫不差。于是联系白峤他们晚饭过来也尝尝。
众人来之前,姜驰打车去了附近的商场。唐奚城到别墅没见着人,白峤便让他去接,怕下雨打车不方便。
姜驰接到电话,裹着一条白色羊绒围巾,从商场出来,两手空空如也。
唐奚城按下车窗:“没挑到合适的东西?前面转角还有一个大商场。”
“不用了。”姜驰低着头,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后,就一言不发偏头看着窗外。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唐奚城没话找话道:“今天真冷啊。”
“小寒,就是很冷。”姜驰轻声重复这个节气名,兜里有个四四方方的丝绒盒子,被他焐热了,握在手里已经感觉不到存在。
唐奚城点出车载音乐,问姜驰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姜驰想了想,说都可以。唐奚城放了舒缓纯音乐,“你喜欢听交响乐吗?”
“偶尔听。”
“下周音乐厅有新年交响乐,我订了包厢票。”唐奚城补充道:“表哥他们也去。”
姜驰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天气预报夜里才降雪,可现在天空就细细碎碎飘着雪花,姜驰将车窗降下两指宽的缝隙,冰凉的空气里混着柏油路面的气息。
几片小得像盐一般的雪花趁机钻进来,唐奚城转头看他,只看见他半边侧脸,耳朵在围巾的绒毛间若隐若现,很白,像藏在雪里的白玉。
“等晚上雪下大,明天积雪就厚了。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约着表哥他们在你家门前打雪仗,那片草坪够软,摔倒了也不疼。”
“好多年没玩过雪了。”
“我倒是常踩雪玩。那种酥酥的脆响,听着特别解压。”唐奚城说完,适时提醒道:“你别吹太久,会感冒的。”
姜驰把车窗按回去,靠回椅背,“你也是医生?”
“嗯,不过我学的西医,”唐奚城转动方向盘拐入林荫道,“中医懂一些,没有表哥那么精通。”
姜驰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唐奚城继续主动找话题,“我知道你,也看过你的电影,最近上映的那部《难逃》也看了。你演得很出彩。”他问:“你自己看过了吗?”
“首映礼的时候看了。”姜驰笑了笑。他能感受到唐奚城近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可这照顾让他觉得是一种负担,斟酌过后,姜驰想把话说明白,“唐先生,小峤之前跟你提过我吗?”
唐奚城带了些小心翼翼:“他说…你被感情伤害了。”
姜驰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说:“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安稳,我会好好守住这份自由和安稳。”

第47章 最佳替身
春节前一周,金玉山和唐奚城回了国,白峤死活不肯同行,目送老公表弟过了安检,立马拖着行李箱直奔姜驰家。
他是个一点不认生的人,闹的时候非常闹,安静的时候又很乖,能在书房陪姜驰看一下午的书。这天姜驰在书房待了一下午,手上的书看得差不多,他把脸前的书移开,白峤已经抱着书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沉沉的,看样子睡得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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