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
“不丑。”
程廷议微皱眉，审视着林葑说的话，就俩字，压根辨别不出来效果到底如何。
不是说他没有看镜子里的自己，而是，林葑的感受对于他来说有些些些微的重要。
才不是他在意林葑的看法。
程廷议别扭想着，而这并不妨碍他说，“要不咱们去看看假发？”
林葑：“……”
“不丑，挺好看的，焕然一新。”
林葑补充自己说的话。
“行吧。”
程廷议有些可惜，其实，他可以去买一个长发飘飘的假发套，一撮一个颜色，最好七彩色，戴起来应该很酷炫。
林葑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吃饭呀？”
程廷议眼瞅着不远处的奶茶店，嘴里说着别的。
林葑注意到程廷议的视线，“餐厅已经订好了。”
“哇哦！哥哥真贴心，等我赚钱，我也安排好一切带哥哥出来玩。”
程廷议收回视线，给足了情绪价值。
林葑依旧一个字——嗯。
而脑袋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电话，第一次有人说要包养他，以至于到现在还记忆深刻。也不知道，程廷议为什么对包养他这么有执念。
“我知道哥哥你有钱，不过花你自己的钱和花我的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程廷议侃侃而谈，林葑倾耳以听。
选择的餐厅在这栋楼最高处，是一家西餐厅，助理提前预订的。考虑到程廷议的口味，牛排是七分熟的，没有酒，而是换成了点心。
这算是程廷议记忆里第一次吃牛排，而林葑的体贴不只是日常，进了餐厅，林葑便处处照顾程廷议。
程廷议不如表面那样大大咧咧，他不了解这个餐厅，也不了解具体的用餐礼仪，悄眯眯观察间，林葑总是先一步给出了示范。
一顿饭下来。
程廷议十分满足。
满足于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服务员开始撤盘子，程廷议撑着下巴，瞧着林葑，“我们能去玩吗？”
林葑抬眸，“你是明星。”
“不怕，我剃头了，十八线，没人认识我。”程廷议扬眉，现在的他可是十八变，准保没有人能认出他的。
林葑想告诉他，他参加的直播其实已经为他圈了一波粉丝，但是，还没开口，对方直接起身，语气里满是央求，“哥哥，你只有今天有时间能陪我的。”
林葑败下阵。
程廷议的性格绝不是一个发型能改的。
其实，程廷议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他不想回到医院。
即使，在外面逛逛什么都不买，什么都不做。
下了楼，再次路过奶茶店，林葑停了下来。程廷议不明所以，林葑直接拿出手机，在程廷议注视下，他打开了某个软件。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
程廷议眼睛瞪大，不是，怎么又给他钱。
林葑看向了一边的奶茶店，程廷议后知后觉，开口，“你想喝吗？”
林葑摇头。
不是林葑想喝
那么，那是让我喝？
程廷议跟吃了开心豆一样，甜滋滋的，“谢谢哥哥。”
林葑不想往那边去，人多，而且有几个人时不时朝他俩投来目光，没有恶意，但是，总感觉很奇怪。
“哥哥等等我，我很快的。”
在外面，人多的情况下，程廷议其实也很矜持，尽管他非常想要亲一口他的男朋友。
“嗯。”
见林葑应下，程廷议才转身离开。他朝奶茶店走去，给自己点了一杯珍珠奶茶，然后给林葑点了一杯莓莓四季果茶。
等待的过程里，一个女孩子拉着个女孩子朝他走了过来。
程廷议往后退了退，以为是挡路，结果，那个女孩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程廷议”
程廷议错愕一瞬，脑袋飞速旋转，因为失去一部分记忆，他并不能确定认不是认识眼前的人，于是歉意一笑，“抱歉，我不是。”
考虑到自己职业的特殊性，程廷议索性直接否认。
闻此，眼前的女孩子反倒是温和一笑，“爸爸妈妈很想你，有时间回去看看吧。”
越过程廷议的身影，女孩看了一眼斜对面站着的男人，一身休闲装也遮盖不住气质的不菲。
程廷议拧眉，仔细观察了一番面前的女孩，那眉眼倒是与他爷爷有几分相似，不过……这也不能乱攀亲不是。
程廷议注意到女孩的视线，往一边一移，遮挡住女孩的视线，弯唇，皮笑肉不笑，“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我姓林，不姓程。”
说完，恰好服务员叫号。
程廷议说了一句抱歉，几步过去，把号给了服务员，提上自己的东西，毫不留恋扭头就离开。
瞧着程廷议的背影，被牵着的女孩扯了扯身边呆着不动的人，“小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程菓冉摇头，“没有。”
她二哥和大哥很像，只不过大哥戴着眼镜，周身一股学术气息。而她二哥……
视线内，她看见程廷议几步过去，把另一杯塞给了身边男人的手里，脸上带着笑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总感觉他不认识你哎，你不说他大学毕业才离开家吗？总不至于几年没见不认识你吧？”
程菓冉也不知道，毕竟八年了，那场吵架后，他就没再见过她二哥了。
“别忧心……总能找到的，你不是说你二哥现在是明星嘛，总能联系到的，阿姨的病现在不是稳定了么，别担心。”
程菓冉看着视线里的俩人消失，而后收回视线，语气沉闷，“但愿吧。”
第15章 失忆第十五天
林葑不太喜欢甜腻的味道，五分糖的果茶对于正常人恰好，而对于林葑而言仍不太适应。程廷议奔着不浪费的原则，两杯都落肚。
然后，逛了没多久，他就想去厕所了。
同林葑说了后，程廷议一个人往厕所走去。
厕所的门不算窄，对于两个人来说，足矣同时经过。然而，程廷议进厕所的时候，被出来的人紧贴着擦身而过。
程廷议微微皱眉，条件反射看了一眼撞自己的人。对方眯眼一笑，脸上荡漾开别有深意的笑容，程廷议当即浑身鸡皮疙瘩竖了起来，脑子里被神经病三个大字占据着。
中年男人似乎看不见程廷议眼里的愠怒，或者说，在他眼里这只是调情的小把戏。
奔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廷议转身离开，林葑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程廷议转身离开，懒得搭理面前的神经病。
他匆匆找了个单间，解决了自己的需求。
本以为的会消失的麻烦，却在他刚出单间，直直碰上。中年男人身上身高不过程廷议肩膀，瘦的跟一根杆样，扔出去都能被风卷走的既视感。
眼窝塌陷，色眯眯的眼神，让程廷议一个男的都感受到了凝视的恶寒，恶心。
开口的话更是让人憎恶，反感。
“弟弟，一个人吗？”
程廷议一脸恶寒，真想拿针把对方那恶臭嘴脸给缝起来。想到林葑，程廷议再次忍下。一脸不想搭理对方的表情，抬脚就要离开。
然而明晃晃的拒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对方像是察觉不到他的反感，直接朝他走了过去。
“刚刚还给哥哥抛媚眼，怎么现在倒是矜持了起来。”伴随着话语，男人刻意的挑眉，整张脸顿时显得恶臭无比。
程廷议忍得太阳穴直跳，齿间蹦出来一个字，“滚！”
“呦——弟弟挺辣呀。”
男人向前，想要动手。
程廷议迅速后退躲开面前男人的触碰，一脸厌恶，那嫌弃的视线仿佛成实质的长针，扎破了男人的普信。
“艹，骚货。”
中年男人不耐烦，再次伸手。
而这个动作，给程廷议逼急了，抬手就是一拳，而后手脚并用，逮着男人就是打，“艹，真特么高看自己。”
巨大的动静，惹得刚来的陌生人一惊，扭头就是跑。
程廷议腿长，抬脚就是踹。没有刻意收敛，拳头往中年男人身上砸。中年男子从开始的怒骂，到最后的求饶，期间还妄图反抗，挥着胳膊乱打。
“饶了我，饶了我，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啪——一巴掌甩了过去，男人的脸因为冲击扭到一边，脸上迅速升起一片红。
程廷议感觉到掌心发麻，心里的厌恶更甚，怪不得这么普信，原来是脸皮厚。
在没有刻意躲避的情况下，程廷议身上也带着点伤，好好的衣服被拽得变了形。程廷议打爽了，准备放手呢，又看到了被扯开线的衣服，气得又踹了一脚上去。
解气后，扭头准备离开。
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程廷议有些心慌，脑袋极速运转下，他迅速双眸浮现泪水，小心机扯了扯衣服，露出带着青紫的胳膊。
“哥”话没喊出口，想起了那煞笔玩意说的话，恶心得程廷议到嘴的话转了一个弯，“先生，我被欺负了。”
带着委屈的控诉，与先前手脚并用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报警。”
林葑脸色也不好看，程廷议什么性格他不知道？能逼得人去打架，准是对方的过错。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两三句报了警。
地上躺尸的人动了动，循着声音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背着光，只能从身形看出几分不好招惹的气质。
程廷议脸上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而后露出一抹笑容，眼里漾出开心。偷摸摸又踹了几下，他扭头几步跑过去站在林葑面前，张狂气势收敛起来，隔壁一抬，哼唧起来，“好疼——”
地上被踹到腰的男人：……
林葑视线落到程廷议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落在白皙的看起来如此的眨眼。
抬手，握住了程廷议胳膊，“为什么不找我？”
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涩，在林葑抬头的瞬间消匿不见，只余留几分心疼。
虽然不能杀人放火，但让一个人没了工作，且永远离开这个城市，他还是能办到的。
“他挡住了我，动手动脚的。”
“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
地上的男人迅速开口狡辩，“我不是恶心的同性恋！”
程廷议气极了，什么人渣啊！
扭头，想要再次去打人，最好能把着人渣脑袋里的水抖落干净。
然而，林葑拽着他的胳膊没松。
程廷议不明所以，“不能打？”
“有人来了。”
林葑说完，程廷议下意识转身朝外看去，一群人乌泱泱赶了过来，看穿的衣服，不是警察，像是……
为首的人，一身正装，疾步走过来，看到林葑冷漠的表情后，态度变得恭敬，“林先生，我是这层的负责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程廷议了然，见林葑没有说话的迹象，随即开口，“里面这个人骚扰我，企图绑架我，期间起了争执，我身上的都是物证，已经报警了！”
看清形势，负责人忙点头，“我们一定配合，有需要你尽管吩咐。”
程廷议摇摇头，倒是林葑开了口，“医疗箱。”
负责人连忙应到，“好的好的。”
而后扭头对身后的人说，“去拿医疗箱”
虽然拿医疗箱的人动作很快，但，回来的时候警察依旧已经到了。
他看着需要医疗箱的人，理直气壮、有理有据的控诉倒在地上时不时喘一口气的人，止步不前。
“……他想要拐卖我，因为拐卖骚扰不成，所以就上手准备搞强制，我自是不从，然后他就挥拳打我……”
“你说谎！！！不是的……”
程廷议自顾自的诉说着，整个人要倒不倒的，眉眼带着心有余悸的害怕，挽起来的袖子露出了受伤的胳膊，说完，身形开始不稳，往林葑倒去，“我头晕。”
经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头上小块纱布。
“先生，我是不是活不了了，耳朵嗡嗡的，整个世界天翻地转的……先生……”
程廷议哭唧唧的，活似一个柔弱小可怜。
众人面面相觑，出警的警察轻咳一声，眼神示意给地上身边的人，让他给趴着的人扶起来，也不知道揍到哪里了，地上的人瘫着。
小警察走过去，去扶人，地上的人热泪盈眶，“你信我，不是的，我没有拐卖，我没有……”
那手劲抓得小警察手疼，眉心微皱，本着职业精神安抚道：“别激动。”
林葑懒得再浪费时间，恰好助理也到了，一边扶着程廷议，一边同警察说道：“他需要去医院检查，有事联系我的助理。”
警察还没说什么，助理一个箭步上前，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林先生的助理小李。”
警察点头，“你好。”
视线略过助理，落到林葑同程廷议身上，只见柔弱的男生轻轻一咳，另一个人搂腰就要抱，却被另一个挡下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俩人转身就走了。
警察：……
“程先生他还在住院，脑袋里有瘀血，所以，后续的事我来跟进，给你们惹麻烦了……”
助理说着，拉回警察的注意力。
“程先生的情况怎么样？后续可能还需要补录一个手续。”
“还需检查后才知道。”
助理滴水不漏，微微一笑。
依照老板的意思，需要这个人赔钱，丢工作。
“是吗？那麻烦李助理跟我们走一趟。”
助理点头。
而另一边，程廷议贴着林葑走，把柔弱扮演到极致。
“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
程廷议侧头贴近林葑，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林葑的侧脸，贴近耳朵的地方。
有些瘙痒，林葑侧了侧头，刻意拉开点距离，“没有。”
程廷议注意到，有些蔫坏地靠近，再次开口，“先生，你真好。”
林葑浑身一僵，松开了揽着程廷议腰上的手，后者察觉到，迅速伸手覆盖上去，把林葑的手扯到原来的地方，“先生——”
林葑：……
大庭广众的，不能安分点？
林葑嗯了一声，没有搭话。
程廷议懂得适可而止，没有刻意再靠近林葑的耳朵。刚准备收回放在林葑手上的手，却恰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被注视感。
他侧头看去，寻找起来，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视，试图捕捉到那股注视的来源。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的脸庞都显得那么陌生，又那么寻常。
可程廷议确信，刚刚真的有一道目光正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他微微眯起眼睛，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程廷议？看路。”
林葑出声，也不知道程廷议扭头找什么，整个身子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啊？哦！好嘞！”
程廷议收回视线，忙点头。
算了，可能真的是错觉吧。
程廷议把脑海里的思绪抛在一边，注意力回来，同林葑插科打诨起来。
而在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角落里走出来了一个人。身姿挺拔的少年逆着光站在二楼，好看的眉眼笼罩在淡淡的阴影里，明晃晃的金光落下，仿佛给他浑身镀上了一层金光，瞧着离开的人，他嘴角缓缓勾起抹冷笑。
程廷议可真幸运。
第16章 失忆第十六天
回去程廷议就被医生拉去做了全身检查，上上下下，用时两个小时。最后，医生凝视着程廷议，叹了一口又一口气，给程廷议搞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医生，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都能接受的。”
怎么一脸他患了绝症，很快就要辞别人世的样子？
林葑在一边看着，灼灼目光落在医生身上。
“医生，你别不说话，我慌——”
程廷议紧握双手，看医生最忌讳就是医生不说话，一个劲的叹气。
“你脑袋里的瘀血在变小。”
桌子面前的医生举起脑部ct的片子，看了又看，确定瘀血在变小，只是，他病人的记忆似乎还没有恢复。
程廷议闻言，一巴掌拍在屁股下的检查台，爽朗一笑，“这是好事啊！”
“但是——”
程廷议心提到嗓子眼。
林葑不明所以，心跟着提了起来，总不能出去一趟，又多出些奇奇怪怪的病吧？
“你有之前的记忆吗？”，医生语重心长询问。
程廷议松了一口气，他当要做开颅手术呢，搞得他那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随即摆摆手，“记忆没有恢复，但！并不妨事，我能吃能喝的，没记忆就没记忆吧。”
一边的林葑敛眸，复杂地看向程廷议。
相比起来，程廷议倒是没心没肺的，“那，我可以出院啦？”
试探性语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愉悦。
医生点头，“目前不行，还需要观察。”
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地方，即使有机器辅助，有时候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
“啊？”
程廷议瞪大眼睛，“我不是好了吗？”
“安心待着吧，你这情况不稳定。”
将片子收起来，医生拿起笔，在病人家属要的伤情鉴定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程廷议从检查床上跳下来，几步走过去，接住医生签好的鉴定报告，“那等稳定了一定要说啊。”
十分不放心的嘱托一番，在医生黑脸前，程廷议迅速同林葑离开。
关上门，程廷议和林葑并排走，边走边叹息，给林葑弄得心烦。
“怎么了？”
林葑相信，他要是不询问，程廷议能叹气叹到病房。
“不开心哎。”
“嗯？”
“你好不容易能陪我，但是我们都没有玩……”说起这个，程廷议气得慌，形同约会的外出被人打断了，一回想，他就觉得自己下手轻了，“真糟心。”
充满幽怨的评价，看来真的是生气了。
有些小性子，不过，林葑适应良好，倒是没有觉得不耐烦，甚至考虑了后续补偿的可能性，“等国外的业务处理完，应该会空出一段时间。”
闻此，程廷议瞬间眉开眼笑，“能同你一起去玩吗？”
至于游玩的钱，程廷议丝毫不慌，他的密码十年如一日，即使没有了记忆，他依旧能用里面的钱！他打拼了七八年，不信没有任何存款，同林葑一起去玩，既可以加深感情，又可以加深感情。
林葑想了瞬，闲着也是闲着，便同意了。
“我会让助理去办的。”
程廷议接话，“不用不用，我来，让我来！”
游玩，自己做攻略才最放心的，更何况，他有想去的地方。
初中有一篇课文，叫做《白杨礼赞》，里面有一句话他很喜欢——它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也跟北方的农民相似。
初读这篇课文，他满脑子都是爷爷的背影，被麻袋压垮的背影。那如金子般的阳光，落在漫山遍野，他爷爷走在前面，他跟在身后，手里扯着小麻袋，汗水流进眼珠里，他眨了眨眼，爷爷的背影无限高大，高大——成了白杨。
他想去看看。
去看看似哨兵的白杨。
“好。”
林葑应诺。
说话间，两人到了病房。
推开门扉的那一刻，程廷议的目光不期然与病房内的少年相遇。
少年白色头发，身姿绰约，如画般的眉眼间仿佛被最细腻的笔触勾勒，俊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人物。虽脸庞略显苍白，却丝毫未减其风姿，反而增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之美。
见到程廷议二人，少年的嘴角渐渐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程廷议脑袋一片空白，端详几秒，侧头看向林葑，眼里带着求救的意思。
他不认识这个少年啊！
林葑有些意外，“孟昭，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完，主动牵上程廷议的手，门一关，带着人进了屋。
孟昭的视线落在林葑同程廷议牵在一起的手上，眼里的笑意更浓，看来是真的了，林葑确实有了个“玩具”，那么这样子，景和可是他的了……
一抹势在必得在眼底闪过，孟昭彬彬有礼，“你最近很少回老宅，也不和我们聚了。”
林葑蹙眉，确实如此，但这并不是孟昭调查他的理由！程廷议的存在，圈子里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孟昭能找到这里来，看来是调查完了。
“是吗？”感受到程廷议不安分的手，林葑松开了手，随即往一边的床一坐，眉头舒展，语气带着几分凉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忙着谈恋爱呢。”
一边的程廷议观察着两人，模糊地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针锋相对，心里有了思量，估摸着，这人不是找他，而是找林葑。
默默缩小存在感，程廷议偷摸摸看戏。
然而，下一秒，对方提及到他。
“谈恋爱？”
孟昭随意坐在沙发上，略带调笑的视线落在程廷议身上，脸上的笑意并未减退，反而更加深了几分，“是这位么？”
这话说的有点不礼貌了，程廷议不高兴，怎么一股子看不起他的感觉，他就不配和林葑站在一起吗？
是他矮了？还是长残了？
他一个一米八｜九大帅哥，和林葑多配啊！
程廷议内心腹诽，面上尽力保持着礼貌，“是在和我谈恋爱，你是？”
林葑原本想要维护的话最后咽了回去，程廷议的战斗力不小，无论是语言，亦或者是武力。
孟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显感受到林葑的态度，看来，这俩是双相奔赴了，那么，林葑应该不介意，他截个胡吧……念及此，孟昭的心情更好了，回答的话自然也多了些，更和善些，“我是孟昭，是你身边这位——的发小。”
程廷议傻眼，不是死对头啊？
偷瞄林葑一眼，见对方没有反驳，悬着的心死了。
他就适合安安静静的，挖一个坑，把自己往里面一放，然后一捧一捧，先把脚埋了，然后身子，最后到脑袋。
孟昭弯眸，像是察觉不到程廷议的尴尬，“我们两个同班同学到高三，大学你男朋友出国了，不然，或许大学也是一个学校呢。”
“不会，你成绩够不到我的学校。”
孟昭的性子有多恶劣，林葑无比清楚。
孟昭曾经喂养过一只流浪猫，开始，那只猫十分警惕，时不时会挠伤孟昭。而孟昭十分有耐心，不断喂养，关心。最后，浑身是刺的猫朝他露出柔软的肚子，而也就是当天，他直接将猫送到了动物之家。虽然，猫最后有了新的主人。
对于孟昭来说，只要感兴趣的，他势在必得。
而得到后，三天已是极限。
多得是像那只猫，只要表现出被驯服的姿态，他变会立马抛弃。
程廷议在孟昭这里，不够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