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序那蜘蛛切甚至切断了对方的颈动脉,此时血流如注!与此同时就是狙击手的枪直接决定将他击毙!
——可与此同时的,竟然是笼在时渊序身侧的金色屏障,就这么将子弹吸收掉,甚至将子弹溶解成一缕薄烟。
时渊序忽然一顿,他发现帷幔旁边,是另一个完好无损的金发男人,那男人雍容华贵得很,刚抬起手腕施了法,一边斜斜睨着他,居高临下地说,“我就知道,你会亲自过来的。”
用尽全力复仇的时渊序,死寂般的沉默,他满脑子是绝望和荒唐。
有什么比自己的仇敌毫发无损更刺痛他的尊严?
可众目睽睽,氛围都变了,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光明神殿下,接下来要如何处置这个擅闯神庭的反叛男青年——
对方甚至就是大名鼎鼎,曾经几度将审判官队伍颠覆,将神庭恶行堂而皇之公之于众的“弑神组织”的领袖,序以天。
也是那个曾经在鬼域直接对审判官挥刀相向的时渊序上校。
他已经成了神庭所有成员心照不宣的一个代名词——“不要命的赌徒”“渎神的疯子”以及“狂徒”。
可此时安烬唇畔绽出笑容,那笑容极其艳丽甚至明朗。
“你说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是还有我么?”
作者有话说:后面都是高能,我真的压力山大,哈哈哈,支持我的金主太太还有rocky太隔三差五就来询问我的精神状态
我真的很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宝子和天使们
可此时在场的其他人都蓦然一惊——
这位当场渎神的时上校注定要死,安烬殿下却帮他挡了子弹?
连刚才被赶出神殿的男明星,此时都心情复杂地看多了那个时渊序一眼——
这么一个当场渎神的主,没被直接打死,殿下不偏心才怪!
他的模样比他长得俊多了,还是因为体格比他健美,才能够讨殿下的欢心?
可下一秒,安烬敛了温和的神色,邪笑,“把他带到暗室,我要亲自审问,当然,别忘记刑具。”
所有人终于知道,原来刚才的保留,不过是为了更大的惩罚。
时渊序被拷了下去,他愤恨地挣扎,破口大骂,“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个杀千刀的光明神……你乱杀人……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你偿命!”他那干了又湿了的血和泪交缠在脸上,他声嘶力竭像个疯子,原来人一旦被逼到绝境,什么面子和尊严都不复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地听到耳畔传来一声。
“真是狼狈啊,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可却不是为了我——”
“而是那个已经从你的世界消失了的,不存在的人,呵呵……”
“我很不高兴呐,所以,接下来,是时候接受‘神罚’了。”
一道鞭子下来,直接像一道霹雳撕开倔强的男青年身上的衣服,露出狰狞的伤疤,时渊序愤恨地吃痛,可那狼似的目光却不屈不挠地紧盯着眼前行刑的人。
他的视线只能看到边角。
只见那人赤裸的白皙脚踝上还环着金色脚链,晃悠的时候甚至有着动听的铃铛声,当然,在深知对方残忍本性的人心里,这一声一声铃铛无异于钝刀子磨肉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鞭下拉,男青年紧致的腰腹就这么连带着撕扯出血肉。
这条处刑的利器只要响彻一声,就能让暗室外的人都心神一颤,他们一定知道,光明神此时不会善罢甘休,又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处罚。
“你可以求我,毕竟我的鞭子打几下人就会没命。”安烬嗜血般地冷笑,“对了,忘记说了,你犯了一百四十五条渎神罪行,够你死个十几轮的。”
“去你妈的!”
时渊序破口大骂,他那爆发力十足的身躯甚至企图挣断身上的锁链,可锁链却越发往他身下陷。此时被缚着眼,一片漆黑,被拷在十字架上,骨头甚至传来碎裂的声音,是锁链捆住他甚至要绞断他的筋骨,可他那带着淤血的唇畔竟然桀骜地勾起,他忽然故意激怒对方似的,“不过,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哥哥,我弟弟早死了,除非你是邹若钧,任何人都不能叫我哥。”
“……”那人似乎骤然阴郁。
“是你把他带走了么?”狼似的眼睛透着薄纱森森地盯着他,“我做了一个梦,有一个男孩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命,所以我就该接受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轻易在我的生命中消失……如果我不信命,你又能奈我如何?”
“让我去死?还是在绝望中变成疯子?哈哈哈……”时渊序竟然越发破罐子破摔地笑了,“其实我说谎了,我根本不需要你帮我看什么狗屁命运,我自己就能看,你知道么,我顺着那个雷劫的通道,刚好看到了命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么?”
……我看到了自己的原罪……”
安烬那一向无所谓,甚至带点玩世不恭的神态,就这么骤然地僵硬了。
“哈哈哈……我终于知道,原来这就是造化弄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看了命门就会不想活……”
“原来有的东西真的板上钉钉,就可以让凡人的一切努力都像是笑话……”
倘若镇定有序是时上校。
桀骜不驯是序以天。
那么现在的时渊序,既不是序以天,也不是时上校。
而是魂灵在燃烧甚至痛苦到战栗,浑身上下都带着嗜血杀意的地狱阿修罗,连最后一丝理智都没了。
他不再是狼王,而是被无情地斩断了利爪,碎掉了利齿,却又生出更尖利的甲胄的魔狼。
安烬拎着一卷金色长鞭,他本来想继续吓唬一下他的哥哥,看看他何时缴械投降,自己再顺水推舟说自己宽宏大量暂时饶恕他。
可是他又很愤恨——
他知道时渊序来的目的,是因为他夺走了他的湛先生。
暗室外是经过的审讯官,他们是比审判官看起来更加阴沉恐怖的存在,暗室处于神庭内环的一处禁地,这里关押的都是罪行深重的渎神犯,还有被光明神碾落神坛的诸神,甚至有的暗室里传出令人发颤的尖叫。
禁地里面囚禁的存在,痛苦永无休止,取决于喜怒无常的光明神何时才尽兴。
曾经的太阳神之子赫淮就被囚在其中的一处暗室,然而他已经属于是最幸运的堕神,因为他尚可被牵一条狗链被安烬偶尔圈养在身边,成为他的玩物,他的“狗”。
而其他的存在,所收到的惩罚则是神庭对灵魂处于的永无止境的极刑。
包括让灵魂破碎又重组,让灵魂无数次经历死亡的痛苦却永远到达不了彼岸……这里潜藏着所有人不得不信光明神的黑暗秘密。
——渎神之罪,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说过,不能看自己的命门,因为大部分人都承担不了看清楚自己的命运的代价。”安烬忽然声音寂寥了几分,“我警告过你。”
此时凶悍冷厉的时渊序就算被不屈不挠地锁在十字架上,身上伤疤累累,血流如注,他却能隔着那薄纱看到那双目赤红的下垂眼,甚至流出血泪。
“我只是在想,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就是那个小畜生说不能给我看命门的原因……我终于懂了……”
先是一滴泪,然后是两滴泪,最后是遍布脸颊的泪水,就这么一道道夹杂着血落下。
永不服输,倔强的面具终究是跌落一地,那是一个猫儿眼少年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久久等不到大人,为什么手里握住的全是虚妄,为什么连最后一丝光,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收走的原因。
“因为我的原罪是,不是注定得不到什么,也不是注定得到什么……”
“我的原罪……”
“是注定早逝。”
“是注定脆弱。”
“是注定孤独。”
“是注定哀伤。”
“是注定无依。”
“是注定卑怯。”
“是注定多疑。”
“是注定多舛。”
“是注定绝望。”
“是注定伪装。”
一字一句,如此短暂,却又如此漫长,他足以字字凿心,刀刀刻骨地定住一个本应该茁壮生长,肆无忌惮躲在家人荫蔽,被亲人陪伴的大男孩的一辈子。
让他再也得不到幸福。
让他再也得不到快乐。
让他再也得不到尊严。
让他再也得不到荫蔽。
哪怕他用尽一切力气,成为更强大的自己。
支撑孤狼的脊梁,原来真的可以一朝一夕粉碎殆尽。
心魂将灭。
他终于明白,真正看到命门的那一刻,人的魂灵之火将近熄灭是什么感觉。
是所有的苦都有迹可循。
却再无反抗性命的勇气。
是所有的罪都有证可靠。
却再无挣扎拼搏的心气。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孤煞命……”他垂眸,“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小畜生曾经说,我可以不信神,但是我不能不信命……”
“因为所有的人,都在被自己的命套牢,愚弄,玩弄!所有的人,穷尽一切都不能改变这像诅咒一样的原罪!”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遭遇这么多的苦,凭什么规定我什么命我就得照旧,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啊,我已经……我已经……”
“好像如何奋斗都是一个死局,好像如何挽留一个人,都永远会离开……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改变的……我好绝望……难道什么都逃不过命运吗?”
“倘若所有人都要被命门钉死命运,那我恨这个世界,扭曲的世界,把人逼成了鬼,逼成了疯子!”他嘶吼咆哮,“倘若所有人都要按照命门里规定的命或者,那我宁愿去他X的世界,我宁愿把这个世界毁了……”
“我去你X的秩序,狗屁命运,狗屁命门,狗屁神庭……”
“为什么费劲一切什么都改变不了,为什么你们要逼我们到这种地步,啊?”
“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啊?这有什么意思?为了让我本人再亲自见证自己的命有多不可更改……光明神,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觉得所有人明明很可怜么?”
“我知道。”安烬眼神闪动,他忽然神色是一抹诡谲的欣喜,“哥哥,你终于疯了!”
他解开他的锁链,他很怜惜地拥着他,甚至是很用力地拥抱着他的肩膀,以至于时渊序的身体猛地一僵,“你终于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扭曲,病态,所以,哥哥,带着这样的愤恨活下去吧,我们可以把这个世界的人都杀了,尤其是那些活得比我们幸福,比我们活得美满的人,他们凭什么还能如此麻木地活着,凭什么不能改命的只有我们?”
“所以与其活下去,或许让所有人都更加痛苦,让其他人更加改不了命,这也不是也很好么?”
“不,我不愿意……”时渊序推开他,“我宁愿我一个人受苦受难,也不想再多一个人这么痛苦——”
“而且,你凭什么叫我哥哥,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故意逼疯我,然后让我和你一样沉沦,堕落成不择手段的杀人狂魔!”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倘若我们要用更多的人命才能终结这一切,哥哥,你就会知道,杀人不算什么。”安烬被推开,但丝毫没有愠怒,他甚至字里行间有种病态的狂喜,“我说过了,这是我们的命,不管是不是我来杀,你的湛先生都注定会消失,因为我们‘注定无依’你应该看看,你至少还有真正的亲人,而这个亲人所向无敌,很强大,他就在你的身边——我们的命很糟糕,但是那又如何,大不了让整个世界都绝望,这不是很好吗?”
“……”时渊序此时已经气息奄奄,他是个过度正直的人,安烬那套歪斜的歪理只会让他横眉冷竖,“你总是在为杀人找理由,为伤害别人找理由……你让我想起那个小畜生,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却一次次把我推向绝望,先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世,再然后……我认清了自己的命……”
他随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努力从锁链里挣扎,那下垂眼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更是狠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还是你就是那个小畜生?……”
安烬骤然一顿。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容器的身份和哥哥接近。如今对方近在咫尺却蒙着眼罩,不可能一眼认出他。
更不要说他成年的模样和年少的时候判若两人。
可此时时渊序忽然释出一声冷笑,“是么,小畜生,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你原来就是至高神,光明神,那个我恨不得杀掉的畜生?”
“我不是。”安烬忽然极其冷漠,“你认错人了,我对凡人没有任何搭理的兴致。”
可时渊序压根没有搭理他,只是冷笑,“就算你夺走了我的湛先生,你也给我听好了……就算我是烂命一条,就算我看到了自己的原罪……我还是一句话……”
“我不信命……要我认命,门都没有……”
眼前的男人一步步靠近,脚踝荡漾令人心折的铃铛声,“那证明你还没有痛苦到极致,你还不够认识到,自己的命运有多绝望,不过,我很高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
目光已经涣散,紧接着,他甚至怀疑自己再也没有声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时渊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偌大的纯白圣殿内,自己窝在一片云般的床褥上,帷幔洒落着星辰,穹顶上是日冕金四散的花纹,投下炽烈的光芒,但很温和地烤着人的身体,就像是午后的阳光。
他浑身疼痛,却发现身上已经敷上了药膏——
他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他一路从天梯杀到神庭,然后看到那个畜生光明神,然后他……
他被押到暗室……
不行,所有的回忆都断片。
他简直是个疯子,时渊序发现,原来他可以对自己如此狠绝。
把自己直接逼到杀人如麻的神庭——
可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没被处死。
是上天看到他已经是个被逼至疯魔的普通人,心怀最后一丝仁慈。
还是这一切也不过是命运的嘲弄?
可是眼里还是含着泪,就像是心里酸楚的疼痛再也散不掉,他这天晚上还是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扯着男人的衣角,他在乞求对方不要走,可是男人没回过头,就留他一个人在孤独的一束光下,他因为口渴而发疯,因为躁郁而癫狂。
那些和湛衾墨在一起的所有片段,终究在他的内心和脑海里织成了厚密的网,他作为小绒球倚在男人的怀里,被勾起下巴,被轻抚着额。
再到身为人的他,被男人揽着腰跨坐在对方身上,被男人戴着戒指的手抚着腰腹,和男人纠缠的吻,还有男人身上愈创木的气息。
明知有毒,但是他还是在不停歇地朝已经濒临绝望的心里描摹,雕篆着和男人的所有回忆——
因为他无数次绝望地想到。
或许这一次的告别,是永诀。
或许这一次,他等待的不仅仅是七年。
或许……
那便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最后的回忆。
可是他的理智在告诉他。
时渊序,这一次,你再也不会像那个猫儿眼少年大哭大闹姑且还能喘口气,激励自己只要变强大,就能把男人放下。
如今的你,不仅仅是把他刻在心上。
而是刻在自己的魂里,你想要抹杀掉他,忘掉他,放下他——那么,你愿意抹杀掉自己的魂灵么?
在杀到神庭之前,他甚至不惜动用自己“暗蚀”组织的力量再去找男人的踪迹,如今他名下的组织已经壮大到全世界数十万人的规模,但无论是哪一个星系,都不会再有“湛衾墨”这个名字的信息出现。
包括九大星系星际总署的公民信息系统被他们黑入的时候,连男人同名的公民都没有一个,哪怕是六亿兆条庞大的数据库,查找结果始终是“null”。
混沌之域的坐标也再也无法被任何一个专家级的观测机构查找到,时渊序甚至不惜调用了一艘环星系巡航舰试图摸索出那个方位,可总是因为各种太阳风暴或者陨石风暴无功而返。
时渊序,不能再想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好。
他甚至觉得自己废了。
说是男人不能轻易流泪,但是咸腥的泪水挤压在眼眶里和心里,只会让疮疤被刺激得更痛。
原来一个人承受痛苦的能力并不是随着年纪增长便能增加。
一旦触碰到了光和暖,那干涸和黑暗便越发让人疯癫。
随身携带的光脑竟然已经充好了电,他看到是钟孜楚发来的消息,“渊序,跟妈聊天,妈很担心你,那天你说了很多不存在的回忆,妈就觉得你一定是有了心病……”
“语音通话未应答”
“语音通话未应答”
“语音通话未应答”
“语音通话未应答”
“视频通话未应答”
邹若钧:“哥哥哥哥……你理我一下,你不会出事了吧,看到回消息,你这么多天都不回家,对了,过几天我出国玩一趟,我想带你去海岛玩。”
周容戚:“接我电话,陈沉和雪川跟我说你操起武器就去那个朝圣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嘛,时渊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
时渊序那疲惫的,轮廓分明又硬挺脸庞微微从阴沉中扬起。
不见湛衾墨的这些天,他把自己锁在一个牢笼中,再也不想搭理任何人,再也无心插手任何事,他甚至觉得或许自己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心气已尽,意志磨灭……可笑得很,明明他不应该轻易放弃,可是一个人能撑起的倔强和勇气是有限的。
但他努力抬起手指,一条条地回消息,“对不起,我没关系”“别担心我”“我好好的,别吓唬自己”……
时渊序,你不能如此自私。
他告诉自己,就算他的心魂被掏空了似的,这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他,他不能再让他在乎,也在乎他的这些人受伤了。
身体很沉重,心思很沉重,他翻开轻云般的薄被,旁边还有一个餐盘,上面摆着是一杯由精致剔透的圣盏盛起来的凝露,还有表面凝结着特殊水珠的奇妙果实,以及一叠柔软的舒芙蕾,一杯牛奶,毫无疑问,这是早餐。
但是时渊序不敢吃,也不想吃。
倘若他现在还在神庭,那曾经对审判官挥刀相向,如今从天梯直接杀到神庭甚至和光明神硬刚的他就是渎神的罪人,那杯牛奶也很有可能是赐死的毒酒。
但归根结底,他已经连享用食物的心力都没了。
此时他光裸着脚踩在地上,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流动的液态光毯甚至像草地上的露水被剐蹭后蹦跳的质感,每踏出一步还能在光毯上对应地溅出涟漪。
圣殿竟然还有一汪清泉,衍射出斑斓的一道彩虹,清泉之上还有一个镜面,映照着昨天那个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冷厉修罗,如今只是一个眉目硬朗,举手投足不驯却目光阴沉的男青年。
只是他忽然眯着眼睛,怒骂了一声。
身上的衣服都焕然一新,不是他穿着那凶悍又暗黑的作战服,而是纯白色的衬衫和蓝色的长裤。
时渊序忽然觉得有种恼人的不安和不甘来——首先,他讨厌白色,其次,他知道肯定有人帮他换了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时渊序心想该不会是领他去刑场吧?呵,也是,昨天那一番乱砍轰炸之下,他如今不在牢狱里,也是个奇迹。
不过他一定不会乖乖受罚,如果是十个人以内的审判官,他相信自己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一样能够生龙活虎地处置掉。
他还要杀了那个……
他就这么已经不在乎死活地,却又视死如归地打开门。
却发现门前空空的,定睛一看,却是个穿着水蓝色睡衣的小小少年,那小小少年还有着一头水金色富有光泽的头发,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拎着小兔子,还可怜巴巴地啜泣,“哥哥讨厌我……哥哥不理我……”
“……”时渊序眯起眼睛,他压根没听清楚,只想赶人走,“小鬼,你来错地方了,这是牢狱犯住的地方。”
然后门砰地关了,时渊序回身。
他就这么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回身看到床上的那一刻,他脸色都僵了。
只见水金色头发的小屁孩就这么晃悠着双脚,坐在他床边玩着兔子,一边眨巴眨巴碧蓝色的杏眼,一边瞅着床头的一个个纸巾团,“哥哥,你真的很爱哭。”
“……”时渊序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没礼貌的小鬼头,“你从哪里溜进来的?你不是明明在外面?给我出去,等等……”
可等到他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忽然呼吸一窒。
他刚才就察觉到不对,以至于他忽然僵住了。
“你为什么……”
此时金发小屁孩就这么踱步到他跟前,探着头,“怎么了,哥哥?”
时渊序内心五味杂陈。
这个小屁孩,顶着一张跟小时候的时烬一模一样的脸!
此时小屁孩眨巴眨巴眼,那双漂亮的杏眼又无辜又纯良,“哥哥,好久不见,你为什么表情那么严肃,见到我……不高兴么?”
别无二致的神态。
一模一样的脸。
时渊序竟然呆愣在原地,直到小屁孩甚至爬到他的肩膀上,抓挠他的碎发,“哥哥,是个傻子。”
“我明明一直活着,等着哥哥来见我。”
作者有话说:还是一样,非常感谢能够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宝子们,我发誓后面有很多好看的,不过因为我的文风就是沉浸感很强的,所以情绪基本要拉满,虐自然是很虐,但是没有阴影就没有阳光,请相信这本书不是纯粹的虐文或者甜文。另外这不是一本自嗨的书,所以不用担心后面我放飞或者什么的,实际上,它背后有很多人注视着,我们都抵制为虐而虐,这点放心
接下来的剧情是又痛又爽,但是这是为了最后的惊天效果。
请原谅我再三废话,后面会出乎你们的意料,所以我会很激动
感谢支持。
第140章
此时混沌之域的魂海越发汹涌,魂海此时缠绕着紫蓝色闪电,这是众生的魂灵彼此聚集交错摩擦形成的一种效应。
魂浪当中生出骸骨做成的脊骨长船,这是本应该出现在冥河尽头的引渡人,如今却在魂海上引着魂流,这是因为这里的主神格恢复,万事万物更加躁动不安,没有引渡人,魂灵们甚至会因为对主的恐惧四散逃跑。
混沌之域与混沌邪神的神格密切相关,神格没恢复之前混沌之域平日里风平浪静,鬼城,魂海,乐园,魔环都自成一体,可如今鬼域已经升腾出十大通天魔柱,环绕的都是因为主神格觉醒后的旧神图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