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鬼王现在在当除草机清理鬼域的刀子林呢——”
此时萨拉克斯察觉到什么,觑着这位阴晴不定的鬼主此时竟然是神游物外的,他忽然大笑几声,“哎,我跟你说个事,我等会要准备地下乐团——哦,你沉默了三秒,那就是默认!拜拜!”
此时王座上的鬼主,竟然真的没理会他的挚友溜了。
此时湛衾墨确实在走神,他比他想的还要长情,哪怕悍利又冷漠的小东西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竟然还分出了一部分神识跟着他。
此时时渊序早就离开了神庭那嘉宾府邸,中途还接到了不知是谁的电话,整个人忽然神色舒展了起来,“……你还是来了,好,等我一下。”
“我这里也没什么别的要做的,就是开几个会,晚宴我也不想参加,不过你来了我就没那么无聊了……嗯,凑合……”
“哈哈,你说的那个飞鹰突击队上将我在会上看到了,说实话,人确实很结实,他的肱二头肌比我们元帅还壮,我?之前庄局长叫我控制体重,可以练肌肉,但是不能练太多,她说战舰承重有限……”
“雪川又闯祸了?什么,泰拉星那冲突是他搞出来的?疯了,是我不管他他就乱来是吧?”
“这几天我看能不能抽空出神庭……嗯,你解决?不行,你不是最近还在曼陀丽星走私那个玩意……搞定了?我服了你,黑白通吃是吧,那地头蛇你都不怕?”
“牛逼。”
湛衾墨默不作声,一字不漏,一眼不差地捕捉到如今时渊序说的每句话,每个微笑。
那是对他截然不同的态度。
小东西很明显对话筒的那一头的人相当信任和依赖,没有任何戒备。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啊,曾经在那个地下赌场,一个叫做“周容戚”的纨绔少爷和他对峙。
“我不知道你这么故作神秘的目的是什么,但等到你重新出现的时候,他已经不属于你了。”
湛衾墨佯若无事地敛了神态,只是忽然半掩着面孔,像是觉得滑稽似的笑出了声,随即抬起猩红的眼。
作为心思诡秘的邪神,他不在乎他的小东西是否属于他,又或者,他太容易掌控一切,就算隐居幕后他也有所有办法将他揽入他的怀。
可刚才,邪神本性让他品尝出了大男孩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对他的半点眷恋。
那已经是陌生人之间的疏离。
“还真是绝情呢,在和你求婚的那一刻,已经用完了所有因果——可无所谓,我可以用我的神格来维持性命。”
“不过,那些也不重要了是么?毕竟我可是求婚完就直接消失了呢,呵呵……”
只是胸口再次涌动着疼痛和苦楚的感受,分明恢复了神格不具备人性,
可为何祂还是会痛苦。
会难过。
会低落。
不,除此之外那是蔓延至肺腑的刺痛!
“维诺萨尔。”
“你贪图不得。”
“你机关算尽。”
“最后却一无所有。”
那情绪让他疯狂——不尝尽对方的血誓不罢休的疯狂,他的利爪已经深陷王座上的扶手,触手甚至霍然变得极其可怖,阴影笼罩整个殿内。
恢复真神本性不但让祂变回了恶鬼本性,祂还甚至比以前有更重的怨念,恨意,甚至脑海中涌出浓稠晦暗的,回忆和碎片。
啊,似乎有些不可控了呢?
比起伪装成人的淡然自若,如今回归本性就像是随时要人偿命,嗜人血似的,也是,曾经在阴影底下张牙舞爪的祂,才是他湛衾墨,维诺萨尔的真正本性。
他幽幽回过神,强压下本性的嗜血本性,混沌之域的邪气有助于维持他基本的神性,只要他想,他的情绪甚至完全可以抹杀掉。
此时殿内一下黑影重重,那些还在殿落的门徒和祭司们都顿时匍匐在地,“请主息怒!”
穆西沙躬身跪地,“主,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渴望您,眷恋您,何必纠结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廷达也出现了,十分地忠心耿耿,带有一丝没来由的恶意,“主啊,您对他已经太过于仁慈了——更不要说这家伙如今已经自愿成了神庭的候选人,本来就跟我们势不两立。主,如果不是拜你所赐,这小东西甚至活不到现在,不如就把他杀了解解恨,或者做成别的什么奴隶也好。”
“他要做神庭的走狗倒也无妨,到时候我将神庭推翻,他也只能属于我。”湛衾墨冷笑,“奴隶有的是,但让我有兴趣的不多。”
让他变成如此可厌的有情人,他甚至不介意将他拆吃入腹茹毛饮血。
可终究——他做不到。
当无心之人生出一颗不该有的心之后,他竟然连对方的骄纵和轻慢都能轻易放过,甚至以此为兴味。
此时其他的信徒突然径直带了几个漂亮得跟精灵似的美人到了跟前,“这是我们从全世界精心挑选的美人,他们无论从体格、认知还是性格都是万里无一的,不少还差点成了其他高层的宠物和圈养的金丝雀。”
“自伊瑟莱恩以后,如今神眷之位长期空缺,就当您神眷的候选如何?”
此时正准备轻飘飘离去的萨拉克斯虎躯一震!
他们绝对是在鬼主的雷区上蹦迪!上次下属们提上来的神眷候选人全都莫名其妙殒命了,这一次他们竟然还敢——
湛衾墨冷峭地瞥了一眼那几个皮肤冷白,脸颊像是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女人,触碰到他视线的人都腾地脸颊通红地低垂下来。
那是精灵血统和人类混血,是当前世界极其罕见的一种族类。由于过于出众的外形,这族类的后代基本都在演艺或者礼仪服务行业。据说他们的脸甚至到被怀疑是AI建模,甚至被许多国家高价聘用脸的使用权,用来作为许多对外服务机器人的标准模板。
那些女人也纷纷一惊。
她们不少都接触过高层权贵,有些人的前任甚至就是元首大会的嘉宾。本以为被带来见的人都是什么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一般政治高层也好,富豪也罢,长相尚可的人就已经极少数,更不要说眼前的男人英俊得过分,甚至有几分邪气。
世间早有传闻说混沌之域的领主不是好惹的主,甚至还传面貌比厉鬼更为可怖,如今人到眼前,却是说不出的惊艳和震慑。
众鬼之主与其说可怖,不如说美艳程度直让人战栗,一眼望去便知道并非人身,却又比人类更加精美绝伦。
如今这位主神色幽淡,漫不经心地打量所谓的美人们,似乎早已见惯不怪。
一个长得格外娇美的女人就这么靠近他,相当大胆地抚上了湛衾墨骨节分明的指,“不瞒您说,我一早就是您的信徒,一直渴慕着您。”
“仙女座星系的球花我都给您找来了。”廷达在旁边有模有样地介绍道,“舞蹈协会主席,还精通十二种语言和五个乐器,曾经被卡曼星球总统等多国元首追求都宣告失败,是上流圈子追而不得的白月光,竟然还是你的忠实信徒。”
湛衾墨起了身,暗沉的眸直勾勾地打量,女人有些羞怯地移开目光,“大人还真是直接呢……”
平心而论,再有心气的女人见到了湛衾墨都会另眼相看,男人待人接物素来是处变不惊的从容,就像是阅尽了风浪。
这样成熟又带点薄情的男人往往最能勾起人的遐思,总让人忍不住探寻是否有人能成为对方的例外。
“你为什么会渴慕我?我可是众鬼之主。”湛衾墨仍然悠悠地看着她,随即薄唇咧开森然的笑,“我只会吃人的血肉和魂,哪怕是这样你也要献身给我么?”
“如果……您想这样的话……”女人名叫洛璃,脸颊竟然泛起不可名状的潮红,“也不是不可以……”
湛衾墨索然无味,忽然偏过视线看向廷达,“这就是你拉皮条的成果?”
“主请息怒,我们候选池有一万人,您大可以慢慢挑选……”底下的门徒们说道,“我们还选出了很多男大学生供你选择,他们身强力壮精力特好。”
湛衾墨捏了捏紧皱的眉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帮下属是一群蠢货。
“教会、信仰、召唤仪式之类的事都做完了?啊,星际元首大会还有很多东西要留心,你们光顾着给我找床伴?”
他周身的气场陡然阴郁,身后鬼影闪烁,女人吓得往后跌了几步路,顿时成了眼角带泪花的一朵小白花,穆西沙连忙让其他几个人也赶紧退了。
“主,我可懂你了。”廷达邪笑着说,“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不是么?”
此时他身后忽然走出了一个修长健美的男孩,男孩明显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的,碎发还很肆意地上翘着,眼角末梢甚至流露出了几分不驯。
湛衾墨眼神一滞,那疏冷的眸,微微眯着。
“盛产美人的洛伦星出身的混血种,男大学生,刚好也是军官,而且也恰好是星际元首大会的嘉宾之一。”
“明晚上不如让他做您的陪同,参加晚宴?”廷达接着说道,“就算您不从,参加晚宴本来也要带家眷,你看各个领导人哪有不拖家带口的。”
原来廷达刚才那一出叫做欲扬先抑。
湛衾墨暗暗地将那男青年的一切映入脑海。
可他随即目光阴鸷了几分,嗤笑,“廷达,你很愚蠢。”
这大男孩此时傲慢且桀骜地看向湛衾墨,“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谁的替身,你要喜欢我就留下,要不喜欢我自己就滚——要是你把我当成别人,那我现在就走。”
旁边的下属和信徒们听到对方大放厥词,心跳一抽一抽,这男宠身份地位也就那样,还敢这么拽,这特么是直接在枪口上蹦迪啊!
“最关键的是,他也有动物形态。”廷达赶忙说到,“虽然不是那个白乎乎的小绒球,但是一个白乎乎的小兔子。”
大男孩不情不愿地喝了特殊药剂,然后在遮掩的帷幔中一变,便是暖呼呼,雪白白的软糯小兔子。
不仅在场的诸位信徒、门徒都为之一震,旁边的穆西沙瞳孔地震。
——他不知道他的神经病同事到哪里找出这么一个存在,风格相似就算了,连变身的动物都相似!这种巧合在几千万人都未必有一个。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很久之前那只险些被主杀死的可怜小绒球。
只怕这个大男孩凶多吉少。
湛衾墨微微抬起下颌,他眼底只有冷漠的,嗜血的杀意。
小东西的任何特质,出现在别人身上,都会让他觉得扎眼。
他对他的赦免,只因他是他。
“不错。”可随即,湛衾墨的神色忽然一丝微不可闻的调笑,“就你了。”
萨拉克斯和涅莫拉沙登时怔愣了——作为能和他们主为数不多平起平坐的旧日支配者,他们太清楚祂刚才起了杀心。
其他几个恶鬼门徒也顿住了——他们也做好了主大发雷霆的准备。
他们太清楚,主对时渊序的偏执,跟外形毫无关系。
“你们撤了,我想单独会会我的新宠物。”冷清冷漠的男人却难得表露温情,看向了小兔子。
实际上他的目光毫无温度,甚至骤然阴鸷了几分。
就像是邪鬼尝不到血,便要见血。
“宝贝,你说我要怎么才能重新撬开你的心房?”他兀自低喃道,像是对谁说道似的,“啊,倒也无所谓,我自然是可以找到更乖的,不是么?”
“殿下,最近召开领主大会,咱们只顾得上跟那些战争狂沟通么?呵呵呵,您最近似乎并不打算杀那么多人。”
那若有似无的玩味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关你屁事。”安烬此时斜斜倚靠在王座边,繁重的神庭事务让他很烦,更不要说星际元首大会来了一堆死皮赖脸都要谄媚他的领主和元首们。
“殿下,安卡琉斯国王说他们在太空站建立了希尔伯特空间,在宇宙传递圣音。”
“殿下,赛弗勒斯星进贡了一批战争机器人,都是顶尖芯片。”
“殿下……”
安烬用了几个“替身”才把他们打发走,一个正在神庭外环的酒宴和众领导人觥筹交错,一个则在中环的议会厅跟两国使臣彬彬有礼地谈着贸易协议。
此时身旁却有个令他更恼火的声音。
“安烬小殿下,你管理世界的方法实在是太过于简单粗暴,除了派审判官镇压和公开会谈之外,还要懂得帝王之术,比如在领主当中选一些人作为自己的心腹,哪怕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凡人。”
“你要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多在私底下找他们的把柄,像赛弗勒斯星在紧急部署军事计划,计划的发起人暗地里可是企图谋反您……”
“……”安烬沉下脸,一双流转色泽的碧蓝色眼眸不悦地眯起。
“你看看九大星系当中,有多少教堂是为你而建,又有多少教会实际上是挂羊头卖狗肉实际上信了邪神,就算你是至高神,人类私底下的小心思很多,谁能让他们得到最多利益,他们就倒向谁。”
“你说的很好。”安烬此时冷笑,忽然间手里勾起脖颈边的挂坠上的小镰刀,“但是,你知道么——”
此时他的神态下一秒暴虐和嗜血,那长镰直接往某处一扫——
“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是傻吗?”
“你,老朽可是处于好心,哎呀呀,你又是为什么那么置气?当然,老朽确实是无所不能,全世界的人的命运丝线都被老朽掌握,秩序也是被老朽掌握,但是但是您才是真正的殿下啊——”
“给我滚。”
安烬那长镰刀就像是割裂什么东西的咽喉,此时他收拢在掌心,抬眼,“进来吧。”
“殿下,那些人类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很快,娱乐圈某个偷税漏税的九漏鱼已经成为榜单热门第一了,还有某某总统被击杀的头条,啊,还有某个政府官员落马贪污了八千亿星币的消息也传得很迅猛呢,您无需担心,泰拉星那边准备推翻神庭的起义军不攻自破了,他们开始内斗了起来,起因还是由于政府那边瓜分的钱分配不均,本来九大星系其他群众想要效仿他们对抗神庭,结果都老实了。”
“再加上这几天,审判官还巡查了一遍各个圈环,他们更加不敢反抗了,现在您看这星际世界稍微有什么反抗的苗头,按照这套流程下来,就没一个不服的。”
“所以到头来,也只是一场闹剧?”安烬此时已经懒洋洋地对这些都索然无味了,“还以为他们能给我们制造什么乐趣呢。”
此时性感明艳的女人还被这位神庭大臣带了过来,“对了,殿下,琉弥娜拉找您。”
安烬挑眉——
那女郎还给他喂了一个青提,他那淡色的又偶露讥讽的唇就这么被塞进一个圆鼓鼓的水果,俊美嚣张的脸就这么鼓了一个腮帮子。
“殿下,你都不理我好几天了,不是说很多事务都可以用顶级AI解决么?”
那女郎是钛星的顶级模特,此时就这么坐上他的大腿,一双长腿就这么横亘在安烬修长的腿上,她还穿着松垮的哑光珠地的长裙,配合那双野性又美艳的脸蛋,很难有男人不动心。
“乖,姐姐下去。”此时安烬很温和地开口,“AI靠不住的,更何况谁有我这样的头脑呢?连alice集团的顶级AI编码都是我写的,归根结底还是人来管理的。”
“殿下实在是……”莫丽莎此时吻着安烬脸颊,“太全能了。”
安烬一僵,随即只是淡然笑,被美人迎上怀抱送上香吻实际上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此时他还忽然间看了看阿里托,但是阿里托只是眉目平淡得很。
“下午二点三十分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开会。”时渊序说道。
此时纯白的圣殿里,四处都是天使的雕像,中央是一口碧蓝色的池子,此时时渊序阖着眸浸泡在池子里,旁边是几个身穿白袍的圣女从上至下为他淋上圣水。
但是他阖着眸不是因为享受而是他觉得丢人至极。
安烬悠悠地走来,他透着一些没来由的疲惫,可掠过某人的一眼,眉目却是阴鸷。
“给我洗干净,从里到外。”
“……我洗澡你也要过来看么?畜生。”时渊序冷哼,“果然这是你的主意。”
刚才他才离开嘉宾家属的府邸区,就被章于明带着审判官团队直接挟到暗室里听候发落。
谁知道是被扔到圣池里“净化”。
而眼前这位至高神,光明神,才接待完全世界最能呼风唤雨的三十五位领主,却有闲心来到这位时上将跟前,还吩咐了他的豪华圣女团服侍这位时上将沐浴。
时渊序此时愤恨地埋进水里。
他真的不能接受在多个人眼前沐浴,更不要说还都是女人,哪怕那些圣女从头到尾的面容都很平和,很安详,就像是神龛两边温润如玉、慈悲为怀的玉佛。
但是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
他计划等会趁那边的圣女不注意把自己衣服掳走,然后把门卫直接揍晕然后离开。
可安烬俊美的面庞神态里有着几分凶戾,他故意靠近时渊序那头坐着,把半边腿浸入池水里,慵懒地在水池里拨动着清波。
“和谁开会?”安烬继续轻声问道。
“……”时渊序下意识地开始往旁边挪了几步路,“和其他国家的元首。”
“我在哥哥身上放了‘神之眼’,只要你去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能找到。可如果‘神之眼’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安烬忽然森然了几分,嘴角绽出阴冷的笑,“那就意味着有跟我一样的存在出现了。”
时渊序此时真的觉得离谱至极,“混账玩意,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是你不是我,退一步,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追踪我的一举一动毫无意义。”
“当然有意义,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安烬白皙的手指就这么绕上了他耳后的头发,还故意弄出一个卷,“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谁会允许自己‘兄弟’被一些肮脏的、黑暗的存在玷污呢。”
时渊序越发感觉不适。
一直以来他就把自己当成和金发小畜生对立的人,但是对方已经笃定地他们俩是一条贼船上齐心协力的共谋。
而且什么叫做“他的人”,这让他这个叛逆组织老大的面子往哪搁?
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直接冷着眉目,“把我衣服给我!”
“谁是1?”安烬无视了他的怒喝。
“……”
沉默许久。
气氛忽然凝滞,时渊序发现一种恐怖的清寒笼罩在安烬周围。
“戴t了么?”此时小恶魔又开口。
“……”
“没戴么?”
“……”
时渊序此时面红耳赤,破口大骂,“这关你什么事!”
“真可笑啊,我的哥哥,你就是这么一个被他随意亵玩的可怜玩具而已。”安烬的眉目神态里竟然有种同情,但更多的阴沉,他忽而抬手,“阿里托,我的哥哥脏了,让圣女用最冰冷刺骨的圣泉水将他洗干净。”
时渊序额角青筋暴露,“我会泡烂的。”
“我觉得脏。”
此时时渊序浸泡在圣池里,圣女已经倒了三次水,他感觉自己的皮都快泡皱了,再加上自己此次参会还有很多正事要做,便打算起身换衣,可这个时候安烬修长的手忽然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裸肩。
“时渊序,我说过了,成为真神的人不会有人性,包括我。”这次他破天荒地叫了他的全名,“维诺萨尔和你的湛先生是两回事,蠢货,他只要轻轻尝一口你的灵魂,就能知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男人,就可以随便伪装成你想要的任何存在。”
时渊序僵住了,登时面红耳赤。
“你觉得我放不下?”
“不是你主动跟他做的?”安烬挑眉,“还是你被强上——”
“够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如果说自己被强,那真的可以无地自容了。
“如果他是强迫你的,我可以为你解开宠物项圈哦。”安烬温和的声音循循善诱道,“按照星际法律,宠物项圈的发明本来就是违法的,真可怜呢,堂堂的一个军队上将,竟然还沦为了某个恶劣人士的宠物,要传出去不会被人笑话?还是你这样会更加兴奋?”
“我让下属破译芯片了,明天就能解开。”时渊序说道,“我也不在乎了。”
他觉得自己可笑得离谱。
甚至连最让自己丢脸的宠物环都懒得管了。
时渊序,莫非你已经习惯了被那男人玩弄在掌心?
他让你在亿万人注视的会议差点丢尽了脸,还闭口不言消失的原因,你应该恨他……
可为什么,他又恨不起来?
“倒不如戴这个项圈是增加□□的情趣,你没摘。”安烬眯着眼睛邪笑道,“真了不起呢,一切比我想的还要顺利许多,在你成为我的人之后,你竟然还能变成对方的宠物,可真是一举多得,说不定你能给我提供更多有用的情报呢,据说做那种事的时候人最容易放松警惕。”
“能不能不要说那个词!”时渊序忍耐不住骂道,“话说回来,我只是说圣选成为神庭的候选人,可不是把自己卖给你。”
可此时,安烬的神态骤然阴森几分——
他的手指忽然径直将他脖颈的宠物环直接撕裂开。
“那我就杀了他。”安烬忽然开口。
“……”时渊序骤然心惊。
“如果你也被污染了,到时候我还得杀了你,不如现在就让错误早点终止。”安烬接着说,“神永远不可能和人平等,你还不懂么?哥哥,你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最后你会得到一个残缺的自己,和一个病态的猎人,你什么都不剩下!你还妄想什么,妄想他实际上付出的比你要多的多么?那好,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他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不是我的问题,那又会是谁,哥哥,你应该很清楚。”
“祂的本性,是个恶鬼。”
“你以为我不想忘掉……”时渊序无奈地哂笑,半掩着脸,“可是,我终究……”
忘不掉。
放不下。
“这就是你让我最反感的一点。”安烬摇摇头,他此时伸出手指,“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的灵魂要完完全全地归我,你也得完全效忠服从于我,否则——”他唇角咧开残忍的角度,“我会现在就发疯哦。”
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此时空落落的圣池外忽然传来悠远的钟声。
“哥哥应该也做了那个梦吧。”安烬继续轻声着说,“光明神教的钟声是在清算罪孽,每一声钟响,就意味着一颗金色子弹要从审判官里的枪膛里出来。”
“你猜,现在被清算的又是谁呢?”他恬静的俊美脸,此时却有种刀口舔血的暴戾,“这么想着,我忽然感觉心痒痒的,你说,我要不要多杀几个人过过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