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们越来越多了,赌场人满为患。有人在起哄,“别选了,你不可能如愿,这玩意很坑的,你没看我们都成了冤魂么?”“赌场有赢家吗?有,你对面的荷官就是!”“不输还能过自己平平无奇的生活,输了,就等于原地暴毙。”“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别高兴得太早!”
湛衾墨眉头一扬,倒是无所谓似的,他又抽中了两张牌。
顿时,荷官的目光凝固了。
他迟迟没有开口,却是湛衾墨哂笑地亮了牌,“恋人牌正位,圣杯二正位,真是不错的牌。”
恋人牌的牌义之一在塔罗牌虽然不单指指爱情,但结合圣杯二正位来看,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抱歉先生,这一局有异常情况,不能做数。”
旁观的人顿时爆发出几声尖锐的大笑,“看到没有,这就是大伙死活赢不了的原因,没抽到坏的牌之前不能离桌,知道么!别天真了!”
“想不到还有这一招吧?你该放弃了!”
湛衾墨带笑的眼忽然眸色渐深,他身形之下隐隐有鬼影在窜动,“我凭自己本事赌对的牌呢,何为异常?”
“‘一次只能满足一个心愿’,这是赌场的规则,也就是说,先生是时候该见好就收了。”
“到我手里的,便没有理由再拿走。”湛衾墨轻笑,“如果我不从又能如何?”
“那便要先生偿命了,这是赌场规定。”荷官冰冷地说,“你不能太贪心。”
“贪心?只怕剩下的牌全是一模一样的牌。”湛衾墨冷笑,声线陡然森冷,他再一抬眼眸光闪烁着血腥和暴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刚才愕然的原因是我抽出了桌面上没有的牌。”
荷官说道,“有的人命中就注定不能获得一些东西,更何况,先生是帮另一人选牌,代价更是要先生千百倍偿还。”
“一张死神逆位,已经是赢家中的赢家,先生莫要贪心。”
“命运赌桌,顾名思义就是要赌,以少胜多,扭转乾坤才叫赌,而不是见好就收——”湛衾墨蓦地勾唇笑了,挑眉道,“命运圆桌究竟是神庭的人在操纵,还是秩序本身在耍赖,我想玩完这局我心里就有答案了,啊,你还是跟我想的那样玩不起呢。”
荷官戴着半截金色面具,看不出人的面容,只是他很是礼貌和缓地笑笑,“难道先生来了不止一次?本人是宇宙中最公平的存在,不存在‘玩不起’这一回事,倒是有些人——”那金色面具下忽然是淡淡的讥讽,“太贪婪。”
湛衾墨忽然目光一狠厉,身后忽然猛然张开嶙峋的骨翅,那翅直接甚至直接吓得旁边围观的鬼魂们魂飞魄散!此时赌桌甚至,被劈成两半,塔罗牌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牌面上赫然是一座高塔,高塔背后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旁观的观众瞬间都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张塔罗,除了男人刚才抽的,全是都是高塔!
高塔在塔罗的牌意当中是最不吉利的一张牌!他意味着受困,绝望,永远离不开泥淖,突如其来的灾难,混乱,精神冲击。天杀的命运赌桌出来的高塔甚至从来都是正位。
“这是‘死’牌!”
哪怕一张塔罗牌可以解读出很多层意义,但是在赌场,在命运圆桌这里,一张自带负面意义的塔罗牌只能被当成是最不详的存在,因为命运圆桌“从来不会慷慨”。
“先生这是气急败坏了?所有人都按照规则本身参与游戏,赌不起的人就选择献祭自己,要不然就是转身退出,如今只是因为抽不到自己想要的牌而置气,还真是可笑呢?难道在参加赌博前,没人告诉你,一切解释权在赌场么?”荷官虽然还是谦恭有礼的模样,但是字字句句都尖刻讥讽,“更何况,这位先生,你似乎‘作弊’了呢?”
湛衾墨冷笑,“嗯?证据?啊,是我抽到了不应该抽到的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输得精光么?这位‘公正无私’的荷官,你为了让所有人都输掉这场游戏,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了,世界既然可以颠覆,命运圆桌也可以随时推翻,你说呢?”
随后,他毫无留恋地消失在一片黑雾当中,留下一众人仰马翻。
“他会直接暴毙而亡!”
“荷官只要想,现在就能把他的命收走!”
“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做……”
“颠覆世界!推翻圆桌!连天王老子都做不到……”
处在原地荷官看着洒落一地的高塔牌,只是桀桀冷笑,“……你终究要还的,哪怕你是神,维诺萨尔。”
此时,鬼域,寝殿。
这里是神殿当中最为寂静的片区,不需要与信徒和门-徒-会面,不必举行任何仪式,它居于鬼域奇观的魂海尽头,就像是居于悬崖峭壁的海边宫殿,寝殿部分地板的材质是透明的,可以直接看见翻涌奔腾的魂海。
室内水声、喘息声、布料摩擦声——已经不必赘述持续了多久。这样的时间足以把一头悍利的猛狼放倒在猎人手下,再被肆意引诱成猎人的玩物和掌心宠,让它再也无力招架和反抗。
此时时渊序被缚在床柱边,他此时还被蒙上了一层眼罩,赤裸的肩膀隐隐有一层细汗,让他那本就线条诱人的肩部肌肉和背部看起来更有一层暗暗的反光,他此时有些脱力地倒在床上,海柳绸和莲花丝材质的光滑丝缎流淌着如水波的光泽,稍微迟缓一会儿可能就原地睡着了。
但实际上他一刻也没放弃挣扎,用枯骨打造床柱已经被他蹬断了一截,他一边咒骂不已,一边用被拴住的手臂把眼罩蹭掉,那双沾湿了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觑着房间的某处,“快点帮我解开,庄局长找不到我人会要了我的命!”
“我要回去开会!汇报!”
“你还要操-我到什么时候?”
这么直截了当的口吻也只有小东西能做到了。
在一旁欣赏他挣扎不能的窘态的湛衾墨,此时只是简单地裹着一层丝质睡袍,他自然是在旁边坐着欣赏,当然,不介意到床上。
“操-到我满意为止。”他给他松绑,但是却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一边哂笑,“都已经到了领主的寝殿了,还有什么必要参加那个所谓的元首大会么?”
“我要洗澡。”时渊序看着这男人邪魅的面庞竟然有几分餍足的神态,内心忽然涌出愤恨的情绪,他试图在晦暗的寝室里找到洗浴间,但是目光却猛地滞了滞。
远处有一处像是祭坛似的存在,有着缅甸血珀的浓郁酒红色至深红色。湛衾墨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轻笑。
“莫非你想在上面做?”
“……滚。”
时渊序和这男人知道了一点,牛也是可以被耕坏的,尤其是一个不是人的人面前,你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整出什么手段来逼你乖乖就范。
这次男人要的更深了,也更凶狠了——
时渊序面红耳赤地从浴室出来,他裹上了一层毛巾,光洁的裸背有精心锻炼的肌肉线条,脚因为没有拖鞋,只能局促地蜷缩在地毯上。
刚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淫靡的水声和摇晃的床铺声究竟持续了多久,贪得无厌的湛衾墨终于放了他去洗澡。
此时湛衾墨就这么悠悠地倚靠在床的靠背边,打量着他的猎物,下颌便轻轻一扬。
“穿这个。”
时渊序抬眼看了一眼男人指向的放在床上的衣物,顿时脸颊烧红似的,破口大骂,“滚!”
湛衾墨哂笑,“还是说你做好了一-丝-不-挂的准备?”
那叠衣服剪裁得体,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优雅,但腰封处却是直接镂空的,再往下则更加大胆,除了大腿根部有一点点布料外,几乎没有任何遮掩。
除了衣服本体外,还有腿环,黑丝袜……
“不要脸。”
“那就继续光着身子给我干。”
“!!!”时渊序直接攥住了他的衣襟,“湛衾墨,你不要以为我可以随便被你戏弄,我现在可是代表帝国联盟军队来参会,没心思陪你……”
他甚至不介意直接把男人穿得这套睡袍拽下来给自己穿了,可莫名其妙地,他就这么触碰到了对方裸-露的胸口。
果然,湛衾墨眸色一深,像蛇嗅到腥味似的顺道挟住了他的手。
“说吧,还想要几次?”他顺道凑近了他几分,。
“别总是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我不是给你做床伴的。”时渊序就推开对方,“——除非你把你所有的秘密还有瞒住我的一切告诉我,除非你告诉我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做这种事。”
“还有,你为什么一开始装作不认识我,湛衾墨,还是你玩弄人上了瘾?”
他没忘记男人虽然口口声声哄他,还与他亲昵,但是从来没正面回答过“消失的时候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消失”之类的问题。
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像在心中的软刺——让他情迷深处的时候却又被猛地浇落一头冰水。
还是如今的对方已然把自己当成光荣献身来偿还的人?
湛衾墨微微偏着头,那动人心魄的眼神就这么觑着他。
“——我不知道。”
时渊序瞳孔骤然变小。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要你。”湛衾墨缓缓道,“这或许也是一种记得?”
“呵,既然这叫做记得,那你当时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时渊序目光凛冽了几分。
“我没有走。”
“既然没有走,我一个人抓心挠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在那,是不是我不来参加元首大会,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忘了?”时渊序语气越加咄咄逼人,“湛衾墨,我不是那个好哄的小屁孩了,不是你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就能既往不咎。我也没有耐心陪你周旋下去——”
“可惜我本来就不是湛衾墨。”此时湛衾墨嘴角是笑意,却尽然是冰冷,他此时靠坐在大床边,比起从容优雅而言,更加像是有几分颓废的纨绔公子。
“我不是说,之前如何对你,那都不过是演着好玩罢了,你如今抓着过往不放又有什么用?不过你要是喜欢湛教授,下次我们可以玩角色扮演——嗯,你喜欢病人和医生这种模式,我不介意照做。”
如今连斯文都懒得伪装,赤裸的话语就像一根根软刺扎在他的心头。
时渊序猛地攥紧了拳。
“你无耻!”
汹涌的怒气和不甘充斥在胸腔里,就几乎从嘴边脱口而出。
“维诺萨尔就是湛衾墨,就算他是你的伪装,你从头到尾对我不都是这副态度么?那种把人当成傻子一样的态度,我倒好奇,你纡尊降贵装成医学教授是为了什么,去人间跟我玩过家家游戏?……”
“嗯,以原来的身份和你接触确实不方便。”湛衾墨挑眉,“还是你想我变回原来的身份,也可以?”
“你没有心。”时渊序垂下目光,“我果然……不该有什么期待。”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纠结什么——湛衾墨,如果说出真相的代价很大,你至少让我放心,至少……提前说一声。”
“一次可以,两次……我算你是最后一次,可你能做到,不会再这么消失在我面前么?”
“你总是不说……要我恨你才甘心吗?以前那七年是,后面求婚后就玩消失也是,你甚至可以骗我,说你得绝症了,你被绑架了,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宁愿被你骗。”
“而不是把我逼得深陷其中,一边我又要逼自己随时放手随时要准备你下一次消失,你懂么?”
“就算难以启齿或者是不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湛衾墨,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为你抓心挠肺才舒服?还是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只为了让我更加放不下你?”
他最后一次再允许自己相信他。
此时湛衾墨摹地没吭声,那凤眼悠悠地瞥着他,随即,只是叹了叹。
“抱歉,宝贝,那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不能说半分真相,我更不想骗你。”
“我宁愿你骗我。”时渊序低声说,“而不是让我绝望和痛苦。还是真相一旦出口,你会死,会灰飞烟灭?”
“不至于。”
“既然不会如此,那为什么不能说,还是——”时渊序直勾勾地看着他,带着剖心剖腹,殊死一搏的决心,“还是你这一切是为了我,你不想让我觉得愧疚?”
他不会那么自以为是地认为锱铢必较的男人,会为了自己。
可是他再也猜不出任何让男人缄默的原因。
“宝贝,你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湛衾墨淡笑道,“我承认我确实很在乎你,但你也知道,我是鬼域的领主,有很多需要我操劳的。为什么不能是其他原因呢?”
时渊序剑眉隐隐地蹙了一蹙,感觉心间又痛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可是还是伤到了自己。
他本想和他一直待在这,再次确认男人不会消失,两人相处在一起的快感就算是解不了渴的毒,他也宁愿麻痹自己。
可当初那种眷恋和执着,留到现在又有何用?
他的心早已经不起等待和揣测——他累了。
他等不了第三次,正如他的伤口终究不能愈合。
湛衾墨就这么觑着他,神色渐渐变得危险了几分,“……你想走?”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时渊序按照常识随便把旁边的衣柜门打开,勉强还搜出一套白色浴衣,再怎么样也比一丝-不-挂强,他二话不说就穿上了,但是湛衾墨帮他脱了浴衣,他身形一僵,发现衣柜门尽头是他自己的军装,甚至比他自己打理得还要整齐。
“我用传送门送你回去。”湛衾墨随即说。
时渊序发誓,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穿着这身军装出去他还是得和男人装作互不认识,因为对方太狡猾,一旦他稍微示弱或者选择倚靠,自然就会把他吞吃的渣都不剩。
然后让他对他的恶劣既往不咎。
时渊序不知道男人有多高深的法力,但他看见寝殿的门已经变了另一副模样,结果时渊序刚准备开门,就隐隐约约听到走廊传来人声。
是几个女人声音娇柔又尖利地讨论着什么。
“我跟你说她可不是靠自己实力坐到那个位置的,上次元首大会中途,有人说她跟康纳星的总统在酒店里住同一间房呢。你看到没有,今年就升了。”
“你这就小巫见大巫了,上次我看到那个男小三那骚劲哦,整天在某国副总统那里搔首弄姿,又不是服务生,还给别人捶背按摩端茶送水,就差成了天生保姆了——你猜怎么着,有人发现他半夜从副总统的房间偷偷出来,结果被人发现了。”
“可惜了,没准多睡几次就能混个官职做做。”
“是啊,被大人物看上,那可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女人娇笑,“难怪每次星际元首大会期间,娱乐记者都得被下禁足令,这里面的腥臊事可不比娱乐圈少。”
“搞得好平步青云,搞不好身败名裂,现在那么多权贵爱惜面子,拔吊无情得多了——说不好听点,就是免费鸡免费鸭,上赶子做小三也没用,大人物眼睛又不是瞎的。”
“咱们小声点,万一隔壁房间就有偷情的呢。”
时渊序眼睫一颤。
这扇门通往的是星际元首大会嘉宾们居住的府邸,但是是家眷所下榻的公馆,更加像是酒店一样的布局,房间和房间之间隔得不算太远。
他忽然忍不住想,此时此刻他和湛衾墨之间究竟算什么?
对方如今贵为混沌之域的领主,手底下是承载上万个星球。
他和他在一起,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巴结权贵只求上位的军队上战将。
既然双方之间本来就什么也不是,再加上这层身份,只会让两人之间雪上加霜罢了。
他刚才在湛衾墨的寝殿里,其实早就有预料到这一点——
哪怕他在男人身下喘息,被迫交-媾到失去神志,他还是能够从寝殿的眺望出去的盛景,看出混沌之域,真的是一片很大的国度。
有城邦,有楼宇,有宫殿,有城池,有自然景观……那是他的城邦,他的王国,他的领地……
以至于他甚至内心生出几分不堪。
——湛衾墨,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和我纠缠?
你明明不需要我,不是么?
外头的那几个人还在八卦哪里的元首带的家眷是哪里的小三小四小五上位,此时甚至说道某个作风混乱的元首曾经凭借自己的尊贵身份,强行逼着自己看中的某个女大学生就范,让对方甚至还没毕业就早早怀了孕终止学业,后面元首又结新欢,给女大学生赔了两百万就再也不过问。
可那些人甚至还毫无怜悯心地说,“那种事哪里好说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不想上位?她自己就一点意愿都没有吗?两百万也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了……”
“就是啊,元首对她也不算差了,总比那种一分钱不给的人好吧?”
时渊序内心冷哼,世俗的人不少,但是世俗还以此为荣的人让他厌恶,他想到那个兰纳亲王,更加是愤恨——这就是这些权贵理所当然凌虐欺侮普通人的原因,因为在有些人眼里,有钱有权就应该畅通无阻拥有所有罪行被赦免的资格,哪怕一百万买普通人一条命,在上位者和世俗人眼里也完全合理。
可这个时候走廊的氛围骤然一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你们看到了吗,刚才有——”那几个女人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连室内的大厅都猛地颤了一颤,“别说话了……咱们赶紧走……”
“求求你别跟着我们……我错了……我不该说什么……”
“摁电梯啊!”
“快啊!我要打电话!报警!该死的,信号没了!!!啊——”
就像是看到什么可怖的存在似的,女人门一路尖叫地摁着电梯,电梯的摁键声急促地响着,半晌后“咚”的几声,是人争先恐后撞入电梯的巨大声响。
时渊序顿住了,放在门把手的手忽然被另一个冰冷的温度握住。
湛衾墨此时站起身,与他近得很,他就这么被从背后的角度,半揽在对方的怀里似的逼到门前,男人的气息很炽烈,有种酒的醇香,嗅久了甚至会被蛊惑。
“你做的。”时渊序挑眉,开口,他甚至不需要询问。
“我只是觉得吵闹罢了。”湛衾墨居高临下地拢了拢他的头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时渊序已经扣下门把手,那脸部的线条忽然绷紧,就像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层新的面具,“我们俩之间确实像他们说的那样,低位者跟高位者在一起,只能谄媚。”
两人之间忽然沉默了几分。
“闲言碎语而已,更何况,算我贴上来的,不是么?”湛衾墨漫不经心道。
这真是罕见的,从男人嘴里撬出来的一句真心话。
可时渊序还是推开了门,走了出去,脱离了他的包围圈。
哪怕穿得硬挺的军装,肌肉更是健美得能在衣服上透着连亘力量感的线条,但是他的身影除了那层肌肉外,实际上比以前瘦削——就算是长年在军区里参与力量训练,还补充了大量营养。在发现湛衾墨消失在他的世界后,他很难逼自己有胃口进食,一段时期只能通过注射营养液维持生存。
便已经成了这副身形。
“我问过你,宝贝,真相和我之间,你可以选一个。”此时湛衾墨在身后开口。
“湛衾墨,你如果还记得我们在圣池旁的那些对话,你就应该记得,我说过,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时渊序回正过身躯,双眸直直地盯着他,“你或许有自己的理由,但办了那场婚礼就闹消失,我便知道,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一场幻梦。”
“更何况我们如今的身份悬殊,为了避免外界不必要的猜测,我们私下还是不要见面了。”
大男孩终究戴上了面具,保持着稳重有序却也铁面无私的作风。
“……”湛衾墨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唇边的笑意忽然凉了几分,“是么,你决定还是放弃这段关系?还是厌倦了我?”
眼前的小东西上一秒还在和他抵死缠绵,可如今却像是无事发生似的要跟他撇清关系。
还是他察觉得太晚。
时渊序耸了耸肩,“你明明是混沌之域的领主维诺萨尔,可不是我在乎的那个湛先生——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装得你很在乎。”
“好。”湛衾墨此时自嘲地够了勾唇,“看来你在真相和我之间,还是想要真相,是么?”
他在门前缚着手,可神态顿时陷入了一种阴郁当中,他的脚横亘在时渊序身边,阻挡他的去路,“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大可以跟你解释,只是那个时候——”
“不,我两个都不想要。”时渊序打断,神色淡淡,“维诺萨尔先生,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已经相当于半只脚跨进了神庭,本身就与你立场不同,如果没别的,我们没必要再私下见面。”
湛衾墨一滞,他说的是维诺萨尔,而不是湛衾墨。
如此便像两人再无从前的瓜葛。
一别两宽。
“宝贝,你比我想的要残忍。”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时渊序顿了顿,忽然拉低了军帽的帽檐,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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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锁]作者有话要说内容存在问题,暂时锁定
湛衾墨此时回了神殿,倚靠在王座上。
萨拉克斯此时直接走上来,直接扔了十卷卷轴,“哟,都有兴致回来了,不介意把你那些荒废的事务都一次性解决了吧?”
作为邪神的便宜挚友还有鬼城之主,萨拉克斯同时还被迫处理一些鬼域的事务。
说白了,就算在鬼域,鬼众也一样要打工。这是萨拉克斯最不满的一点,他死了很久,竟然现在还像是社畜一样没时间玩音乐。
湛衾墨挑眉,“那些卷轴多半都是对‘主’的祈祷和恳求,可我不做亏本的买卖。除非你让他们进一步开展‘血祭’仪式,奉上足够多的魂魄和恶念。”
“萨拉克斯冷声笑,“‘血祭’是连人带魂一起献祭了,不愧是世间第一邪神,你见过哪个神灵接受自己信徒的祈福还连吃带拿的?”
“我没有心机处理,挚友。”湛衾墨扬手,果然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十二鬼王可以进行降临仪式,让信徒们明白我一直看着就足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