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作者:可口腩  录入:10-14

“有的时候,一段幸福无虞的时光,比一场手术更能让你发生奇迹。”他忽然淡笑,“刚好我这人,以世人的绝望为生。今晚你就能一夜好梦,明天早上,刚好能给你的女儿做顿早餐。”
绝症的病人睁大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业界顶尖的医生哪怕这么说话,她也只会当那是对方为了抚慰自己的说辞。
“湛教授,那些病例不需要接收了,你看他们身上的罕见病,跟自生自灭的濒危族群又有什么区别?没准还会因为治不好被患者责怪,惹上医闹……”
高挺的男人只是淡淡一笑。
“不过是图他们垂死前的一丝信仰罢了。”
那个医生听不懂湛衾墨话语里的深意,“一番挣扎后还是治不好,他们会恨你的,我在医院呆了十几年了,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能体谅医生的。”
湛衾墨淡笑,“我不在乎他们如何体谅我,只需要让我有所贪图便可。”
那人怔愣了几分,许久都不得其解。
于是帝国附属第一医院就见识到仍然还有不少焦虑的,急切的,战栗的身影来到男人面前,然后带着释然的、解脱的笑容离开……
“那些人都是几乎得了绝症的人,不然也不会找上濒危族群系的教授。”其他医生啧道,“我都嫌棘手,到时候治不好家里人还闹,湛教授同意会诊是图什么?他本人不至于如此慷慨才对。”
“但是他们看了病后心态都变好了,难不成他还做心理医生么?”
“我看不像,心理医生多半自己也有心理疾病,连自己都看不好还看别人……”
这个时候病房外刚好又是几个人,结果医生们纷纷一怔愣,除了锦旗之外,还带着大大小小一些礼品,是那些病人的家属。
“虽然不见得见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家刘生现在饭吃得很香,他跟我说忽然感觉还有很多值得期待的,很多想做的事。”
“我姥爷昨天刚走的,但是他是带着笑离开的,我寻思看病这段时间,他好像人达观了不少。”
“哎,你也是湛教授的病人?别怕,我那小孩之前看了十个区排名第一的大夫都说治不了,后面也不知怎的,他现在心情开朗多了,病情也转好了,只要有湛教授在,我觉得一定会有转机的。”
时渊序顿然一怔。
原来这个冷清冷漠的男人曾经做医学教授。
不是为了所谓的医学案例。
而是在渡人。
一个锱铢必较的男人如此纡尊降贵,让他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男人贪的是病人的信仰,是病人的绝望,但是作为混沌教会的成员的他,他清楚——
这些都不过是微薄的回馈。
他又俯下身,屈膝颓然地抱臂。
还是男人伪装成医学教授,不过是为了搭好戏台,就为了冠冕堂皇地将自己当场医学案例来对待。
他再抬眼,却又见画面变了。
只见画面当中的湛衾墨,此时坐在悬浮车的主驾驶,看向了车窗外。
墨色的夜中有海浪翻腾,港口有船鸣,那车窗外竟然是斯堪国的码头,也是他曾经被抓去的地下黑市的所在地!
男人就这么靠在座驾座位上,暗灰色的眸眺向远处,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名单出来了么?”
后座上的鬼影就这么汇报道。
“黑市的买家有森纳星的克格勃博士,天女座星系的阿迪力海盗团伙,臭名昭著的霍系医药集团……当然,还有您密切关注的伊甸医药集团的人。”
“总计12921人,正好涵盖了一部份您记下的人的身份,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作恶。”
湛衾墨眉目轻扬,“人的本性大抵难移,无论后天变动如何,基本都都大差不差——无妨,刚好一网打尽全部解决,也免了后顾之忧。”
时渊序在旁看着,斯堪国码头的黑市这么多年一直是作风猖獗,从来没被打压过,不知道这男人此时为什么守在这,莫非对方也准备去地下黑市兜兜转转干些不良行径?还是趁火打劫?
可看着这男人穿着一身的风衣,里面的衣领熨烫得恰到好处,袖口的褶皱更是透着一种贵公子的气息。
不像砸场,倒像是——赴会。
等等……时渊序忽然感觉这身打扮有点熟悉,虽然跟这男人斯文败类的风格如出一辙,可这一身他不知道为何感觉实在是熟悉得过分。
“时间差不多到了。”此时冷清冷漠的男人忽然开口,“你觉得我这副打扮,如何?”
时渊序睫毛一颤。
后座上的下属自然是谄媚的,“您这一身身姿俊朗英俊无比——只是……”
“只是什么。”
“您那么多年没见过小东西,要是他一眼认出您,指不定激起全身逆鳞,不跟您走。”下属忽然递上一副墨镜,“不如您先遮掩起自己的眉目,之后再慢慢袒露,您想想,这不也很像人类偶像小说的桥段么?男主患难中救人一命,最后再揭露身份,定叫人记忆深刻欲罢不能以身相许……”
男人眉头微微上挑,“可惜,他早已忘不掉我了。”
可他还是接过了下属递来的眼镜,然后,他就这么长腿迈出车外,径直往黑市的入口走去。
时渊序愣了,他僵立在原地,脑袋空白了几秒,然后心则是急骤似的打鼓。
对方这次出现该不会是——
时渊序就在原地这么错愕地盯着男人远去的身影,没过一会儿,整个码头忽然传出一声爆裂声,紧接着被火光淹没!
逃难尖叫的人声,火焰灼烧声!紧接着,火光中又重新出现一个人影,时渊序心头猛地一坠。
竟然正是湛衾墨,而对方怀中还多出一个身影,正是那个沾满了血渍的小绒球。
然后,男人当着小绒球的面,再缓缓摘下墨镜。
小绒球顿时僵硬了,紧接着,便是一通乱踢,恨不得当场逃离!
时渊序看着这一切,险些站不稳——
没想到,这一切正是他重逢遇到男人前发生的一切!
斯堪国黑市上被俘,然后码头爆炸,紧接着——男人出现将他带走!
他抚着额头,唇角几近觉得好笑的,又悲哀地笑。
一切都与原来那个锱铢必较的冷漠男人大相径庭,就像是冰冷的雕塑渐渐碎裂开出另一个炽热的存在。
一切的相遇,竟然是男人早有预谋!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在那场黑市上被拍卖,还在外头等着最佳时机露面——
“所以你一早就看着是不是?”
湛衾墨,你……
你真是个疯子。
可我又凭什么……
时渊序如今恨不得男人敲骨吸髓将他凿穿扒他的筋抽他的血,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偿还得了对方。
注定是死局的他,却被男人操纵棋局般地拯救,荒唐,可笑——他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局中人,笼中鸟,在等待他的神明拯救。
真狼狈啊。
——明明他早就信他了,这一切又是为了告诉他什么?告诉他自己终究是个只能被拯救的可怜人么?
可为什么他却心中抽痛个不停,是啊,他唯独不愿意相信一点——
唯独不愿意相信男人对他的执念,太浓郁太深重。
眼前的一切画面又渐渐消散开来,时渊序感觉自己好像心魂被勾了去了。
此时,周围的场景又变了,是湛衾墨坐在一个老教授跟前,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本笔记本,一边在记录着什么。
时渊序真是难得见这个男人竟然有这么认真的神态,笔记上还记得很详实的笔记。
他一向有几分轻佻又有几分倨傲,能如此露出几分请教姿态只能是有利可图。
“濒危族群系的治疗方法要不断地迭代,并且根据病患的病况,光是维持营养的食谱和治疗方法就分上百种……”
老教授不仅头发全白,胡子和头发都像是老仙人般得抽成了长丝,“这些治疗方案如果不用计算机进行归档处理,就会像我一样,一夜白发……”
时渊序怔然地看着老教授背后浩如烟海似的文献资料,直接堆到了天花板。
“嗯,我会记得。”
“还有就是防止癌细胞再生的靶向白细胞,参数需要得到精准控制,需要计算机模型计算,因为变量足足有五万个,你要是想学习,可有很漫长的时间……到现在啊,老夫精通得还不超过三成,咳咳……”
湛衾墨还让下属为这位兢兢业业的资深教授斟茶,“您先休息一会儿,到时候,我再慢慢向您讨教。”
”咳咳……你可真是……特别啊。”
湛衾墨此时微微一顿,“教授意思是?”
“不知为何,总觉得你不像是个普通人。”此时老者忽然笑道,“所有人去学医,都不会选这条最艰险最漫长的路,因为,救一个濒危族群——跟医学奇迹没有区别。“
“只是濒危族群系学科的尽头……是神学,不怕先生笑话。”
“濒危族群系,本不该存在。”
湛衾墨此时微微一顿。
“因为濒危族群身上有很多注定致命的缺陷,要一一排除病因不容易,更不要说一一治疗。救一个性命本来就在生死边缘的人,很痛苦,也患得患失,本来觉得好端端的人可能下一秒却只剩下一天不到的存活时间——湛先生,你做好准备了么?”
“六十亿个碱基对序列随时发生突发意外,那都可能导向唯一的结果,那就是致死率。”
“最终,他们信了命,信了神学,唯独不信自己。”
时渊序的手下意识地握出青筋。
原来濒危族群系的学说注定是假说。
内心里耸动着难言的苦涩。
“唯独不信自己。”
这证明濒危族群系的学科根本就不该存在。
——救活一个濒危族群系更加是像天堑一样不可能逾越。
救他,很难。
难如登天。
可此时湛衾墨却没来由地笑出了声,随即笑声越发明显了,“老教授,我可是连死了的人都不会放弃的存在,这一点,又算什么?”
那双凤眸一刹那格外幽深。
“但凡有一丝可能,便要千方百计地争取,直至消失殆尽。”他缓缓道,“哪怕几率再小又能如何?我这人,不信命。”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不方便回评论是基友帮我发文,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朋友们(这句话也是复制给她的)
这个时候我应该还在航班上,希望下了飞机能看到新的评论,哈哈哈

我这人,不信命。
时渊序听到冷清冷漠的男人却这么开口,感觉自己心头跳得很厉害,却不是五脏肺腑的血在涌动,而是男人的一字一句在叩击他的心脏。
湛衾墨,所以这是你选择的路么?
因为你不信命……不信我本就早早死去的命……
所以你才去过那么多世界……
所以你才从来这个世界那么多次……
只为了救我,是么?
一向故作坚硬冷厉的他那双下垂眼,竟然就这么湿润了,再也无法姑息似的落下泪了。
“我他妈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付出这一切,你说啊,你说贪我的命也好,贪我的魂也好,可为什么连这一切都不告诉我……是因为可笑的秩序么?还是你也背负着原罪?”
“湛衾墨,拜你所赐——”他那桀骜的唇角此时却自嘲地勾起,可是随即悄无声息地咽下一滴泪。
我现在开始恨自己了。
然后,又是另一幕。
“主,我不明白,您的因果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的生死,为什么还要从零开始,沦为一个凡人,再学这么艰深的医学,您分明不应该再浪费这么漫长的时间。这对您又有什么好处?您分明只是一个无心之人!您更应该冷眼旁观这世间,让下属和信徒们好好服侍您信仰您便罢了……”
一众门徒,鬼影重重,穿着白大褂的湛衾墨却眺望向远处。
“嗯,确实不值。”他悠悠道,“所以我要贪他的人和魂。”
“您讲笑了,世界上还有哪些人的魂和人不能给您贪的?”
湛衾墨哂笑了声,凤眸微眯,“可惜我不是都稀罕,倘若要他心甘情愿奉献给我,那才是再好不过。”
“您直接亮明身份,凡人当场就只能献身给您。”
“哦?那不一样。”湛衾墨抬眼,“病人要来了,你们是时候回去了。”
修长高挺的男人,此时在夕阳的光下晕染出鬼影——
一边是可怖的鬼,一边却是优雅从容的人,可只要看到男人身后可怖的鬼影,便能知道双方本就同源共生。
男人身上的阴寒之气更浓,而脚底下的鬼影则更透着血腥,男人灰眸变成红瞳那一霎,鬼影则同时张牙舞爪亟待刀口舔血。
最后却是廷达和穆西沙又现身,双双跪地。
“您该回去鬼域了,不然多少信众都担心您承受太多。”
那微冷的薄唇忽然开合。
”倘若我想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生死呢?”
“主,请您及时收手,神本就不可插手凡人的因果,您已经做得过多,要是再深入,只怕不可回头。您应该清楚众神如今只剩下您和光明神,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我便要伪装成人,这样便可徐徐图之,还能省下不少因果。”湛衾墨依旧不为所动似的,“学会像人一样做事,不动用神力,我不信这样还不行。”
“可您那七年……已经耗费太多。”
“无妨,从这一刻起,我便是湛衾墨。”男人继续说道,“经历过那么多世界,不差这么一个。”
时渊序目光闪动,他就这么僵立在原地,仿佛自己也站在男人的跟前。
那么多世界……究竟有多少个?
“可是,主,您既然已经目睹过他死去那么多次……您就该知道,这个世界的他也逃离不了——”
“我不允许。”
男人竟是这样开口。
“那七年,为的便是不出意外。”
时渊序不由得心惊,他缓缓地扶住胸口,感觉心脏发痛——那七年正是当初湛先生不告而别的那七年。
”您也实现了那个家伙的愿望了,让他好歹有个幸福点的童年,这不就是他当初向您祈求的么?您已经很仁慈慷慨了,还要如何呢?连您最虔诚的信徒都未能得到这样的恩赐,您也是时候收手了!”
此时湛衾墨沉默半晌。
随即,竟然他很是自嘲地,掀起凉薄的笑。
“如果硬要说的话——”
“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爱’?”
话语一落,那些鬼影都颤了几颤,有的鬼甚至尖叫,活似见鬼了。
这个字有多轻有多重不管是人是鬼还是神,都门清得很。
旁观的众鬼不是惊讶,不是震颤,而是毛骨悚然的骇然。
“爱”这个字,怎么会从食人魂和邪恶和痛苦的众鬼之主身上随意地脱口而出,他们一定听错了。
“疯了,疯了,这不可能发生……”
“倘若还存在上天,这一定是跟我们信徒开的一个玩笑……”
“您压根是无心之人,一定是沾染了太多人世间的情绪,才会有这种感觉,您以前从来不会把凡人放在眼里。”
“是啊,您应当是吸收了某些执念太深的人的情绪受到了影响,那不是您的感觉,待到您回到鬼域静养,这些话下属们就当没有听过。”
时渊序就那么傻傻地,手无足错地待在原地。
他胸口抽疼——叛逆如他,桀骜如他,反骨如他,还生出对男人的恨,可对方——
他随即疯了似的笑出声。
好一个沉重的爱,以至于让他作为局中人都被蒙蔽了双眼,还是男人自己也不自知?
突然间,眼前的一切忽然变成了发着光的溪流,全部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只见那是一处熟悉的府邸,穿过曲折的小路,正是湛衾墨作为湛教授在人间的别墅。
此时一处房间里,有一汪水池散发着幽幽蓝光,这正是让小东西变成人类的元素液。
只见元素液当中躺着一个大男孩,对方失去了意识,还处于变身期的昏厥当中,眸阖着紧紧的,身上一-丝-不-挂,他紧窄的腰身就像是精心锻造过的一支豹,如今安然地淌在一池冰蓝色的潋滟中,以至于冷锐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门打开,湛衾墨便这么直直地看向在液体中沉静的男孩。
对方没入元素液前还是一只小小的,倔强的毛绒团子,如今大男孩逐步恢复成人身,比以前看到的那个猫儿眼少年,要更加挺拔修长,轮廓分明。
嗯,明明他早已见过他成人的模样。
可他还是靠近到男孩跟前,淡漠的凤眸就这么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的眉眼。
此时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男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却突然俯身,没过了冰蓝的元素液。
时渊序瞳孔骤然缩小。
随即,男人起身,然后佯若无事发生似的离去了。
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作为被湛教授的医学案例短暂收养,两人心照不宣互不探究身份。
哪知道自己浸泡在元素液的时候,男人已经来过。
而对方甚至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吻了他的鬓边。
“湛教授从未接触过真正的濒危族群案例,却毅然得出颠覆人常理认知的结论,对患者,对医学界,都缺乏一份操守。”
湛衾墨迎着众人的视线,依然站定在原位。一场提问,更如一场审判。而沐浴审判的人,却是似笑非笑,从容淡然。
“既然先生如此追究,那我也不妨坦诚——”
台上的高挺男人,身着西服,薄唇开合,一字一句磁沉,如同烙在人心间。
“我的爱人正是濒危族群,所以我足够笃定,如何?”
时渊序猛然一怔。
此时他的视角是在旁观者,所以他分明地看到,男人的视线分毫不差地,是在看着作为小绒球的自己。
如同说“爱人”两字的时候,将他的神态也烙上心头。
此时又是一片浓艳的猩红玫瑰当中,有一个高挺的身影正在修剪着什么。
靠近一看,原来是湛衾墨,在修剪红玫瑰茎上的每一根刺。
“这么多花,您要剪到何时才够?”下属们颤颤地说。
“不过是剪到他会摘到的那一支罢了。”
然后,像是深更半夜的一个场景,军区哨站的远光灯缓缓在赤壁滩上移动。
猫儿眼少年在军队宿舍里睡得正酣时,窗外忽然略过一道高挺修长的身影。
时渊序咋舌,这是突然回到很多年前了么?
那个时候……自己只怕还是少年营里一个懵懂的小鬼头罢?
他带着几分忐忑地看向窗外,以为来这不善。
可定睛一看,那竟然是湛衾墨。
对方缚着手靠在墙边,忽而轻声说,“你还是来了?”
来者一身肃杀的气息,“任何人不得与秩序为敌,你也不例外,我劝你早就放手!”
时渊序顿时毛骨悚然——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来夺人性命的审判官!那些审判官甚至不是独自前来,而是成群结队而来。
对方竟然硬生生地闯入了军区,还来到了他居住的宿舍那边?
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此时湛衾墨眉头一扬,唇角却掀起冷冽的笑容,他轻轻拆下手指缠绕的银色锁链,“无妨,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来一群我便杀一群。”
金色子弹铛铛落地,外头的月都染上了一层血色,回过神来,湛衾墨踏着血回到了猫儿眼少年的房间外,窗帘微微扬起,猫儿眼少年微微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呢喃,“湛先生……你……可以不可以……再陪我……去一次游乐园……”
男人冷然的眉眼,顿然一愣。
些许,竟是几分笑意,男人手指轻抬,少年睡梦中踢开的被子一脚,就这么被掖好。
“可惜,我不喜欢做慷慨的好人,除非你给我很多很多。”
他就这么轻声说,如蛊惑的梦呓,便这么离开了。
“他会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你不需要刻意对他如何,只要像平常一样对待他就好,他会明白你的好心的。”
湛衾墨还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女人从开头就开始一直流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那个故事里的小孩其实就是原来的小时渊序,一无所有在病床上,整天被大人诓骗。而且同时患有抑郁症,亲密情感障碍,最喜欢和枕头旁边的兔子玩偶说话,总是安静独立地看向窗户外面,曾经无数次想自杀。
“曾经有那么一个小鬼头,他很可爱,长着那么一双猫儿眼,可是他的寿命注定在18岁之前就早早结束,不仅如此,他还很倒霉,他喜欢的人和事物总是离开得太快,他的笑容总是转瞬即逝,他大部分时间待的都是病房和医院的后花园。”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他很乖,很沉默,很听话。”
“——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没找到他,原来可怜的,孤独的小鬼头就这么永远地睡在了无菌室里,手里还抱着脏兮兮的小兔子玩偶。”
那个女人娇艳的脸都挂满泪,眼妆都化了,却还是一个劲地在流泪,最后还是男人递过去的手帕才让她终于擦掉了最后的眼泪,糊着粉底和眼影。她从来不带手帕,因为她极少落泪,可如今却动容得心脏都跟着抽疼了起来。
但是湛衾墨笑着说,这只是一个故事。
他不想让小时渊序变成这样,所以拜托这位小姐一定要照顾好。
“我要给他这个世界最多的爱,就像爱我的孩子一样。”女人这么说道,“我绝对不能让他受一点苦。”
此时站在落地窗前的湛衾墨也是这么浅浅一笑。
“我也是。”
此时一处公馆,一个男人穿着得体的灰色西装,背过手眺望向落地窗外,却戴上了一双墨镜,让人辨不清真容,他一边说道,“明天我便会安排你们见面,你可以带他喜欢的东西。当然,如今我还是他的临时监护人,只是,我要走了。”
女人姿容艳丽,甚至矜矜业业地在记着笔记,“小序……喜欢一个人待着……喜欢机甲战士……还喜欢蓝色……怕黑……怕鬼……”
忽然间,女人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先生,您就是发介绍信的那位么?我很早之前就很想领养一个濒危族群系的孩子,没想到他的性格和脾气,都那么合我心意。”
男人微微点头,“我已经筛选过一批候选人,您是最合适的领养者。不过我有一点前提,今后你不能在他面前提我。”
女人微微怔愣了几分,“啊拉……小序可是喜欢先生喜欢得紧呐,要是不提,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男人平静无澜的凤眸竟然悄然地黯了几分,可随即笑道,“孩子长大总是要经历一些挫折,这之前,就当是太太替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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