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重生后后悔了by楚君山

作者:楚君山  录入:10-16

闻言,周霆琛眼神伤心地看着他。
湛蓝的天空宛若泼了蓝漆的幕布,阳光透亮如洗,穿过树影洒在支愣蓬起的头发,周霆琛那张青涩的面孔如同林间澄澈的清泉,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淡笑。
“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呢。”
抓着何金玉衣袖的手指下探,滑进何金玉被寒风吹冷的指尖,紧紧扣着。
他说:“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喜欢你。”
明亮的阳光落在都市里每一处阴暗的角落,可何金玉觉得眼前的人被蒙上了一层面纱,任他如何也无法彻底看清。
于是,他推开了周霆琛的手,移开视线,听到远方传来振聋发聩的发动机的咆哮。
黑色HP4Race出现在延伸的街道,李明霞匍匐机头,形如迅猛凶狠的鬣狗直冲医院!亮黑的头盔擦过阳光,在何金玉眼底一划而过。
宛若一颗耀眼的流星在脑中划过,在昏暗的天幕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瞳孔廓张,“嘣”一声,好像一束烟花炸开!
——周霆琛一直被关在看守所,他为什么会知道吴飞?
这个疑问随着近在耳边的嗡鸣愈发清晰:因为周霆琛在骗他。
何金玉旋即转身,厉声道:“李明霄没有陷害你,你们一开始就是一伙的,从郎庄利用李韩扬拉拢他开始,你就一直在配合他演戏,用囚禁放松郎庄的警惕以及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那只发抖的手攥着周霆琛的衣领,周霆琛眉宇倏然舒缓,任由被拽到他眼前。
他看着何金玉愠怒的脸。
“你跟李明霄里应外合,对郎庄的行动了如指掌,所以刚才明明没有人注意替身的去向你却能对密室脱口而出!昨天晚上换走替身的人是李明霄吧?你能在偌大的首都迅速准确找到囚禁我的别墅,也是因为从一开始你什么都知道!”
周霆琛波澜不惊,脸上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惊惶,乌黑的眼珠半垂,淡道:“对,毕竟我还没傻到接个短信就敢孤身闯郎家的医院。不过我没想把你牵扯进来。”
“我在问你话你说这个干什么!”何金玉吼道:“周霆琛,你知不知道但凡一个环节出错你会怎样?如果我昨晚没有让季彦松控制吴飞你们又该怎么办?万一计划失败不止是你整个周家都得被牵连,这些你想过没有啊!”
周霆琛摇了摇头,从口袋里夹出一盘CD,“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这么复杂,不管是李韩扬还是刘长伟,郎庄最终的目的是诬陷我进监狱。这里,是远程输送到我电脑的数据录像,详细完整记录了我踏进病房直至离开,李韩扬只要敢张嘴指认我,我就有把握反咬回去。”
“你、”
“郎庄不信任李明霄,监控是交由吴飞控制,所以我只要拿出这张录像,他们一切伪证都顷刻土崩瓦解,关于他们的罪证我早就收集好了。我一直在等着郎庄和李韩扬的污蔑。但李韩扬的死,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周霆琛,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恍惚间,何金玉对他感到不可置信。
手指如同卸了力的钳子,松开衣领垂落,细白的手指在半道被抓在温热的掌心里,周霆琛倾身靠近,另一只手指尖爱惜地轻捻他发梢的发丝,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进监狱,原本我还有些害怕,可后来你说你会带我出去,还说不会丢下我不管……”
他抿了抿嘴,语气艰涩:“你永远都对我这么好,好到让我不舍得放手。金玉,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再遇见你会对你又爱又恨,会再和你互相折磨下去,你痛苦我也痛苦,其实没有的,我根本没办法恨你,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你,以至于当我越深入,我对你的爱就越深刻。”
你不是他们口中的败絮,你是藏在棉絮里、最难得宝贵的一块金玉,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想。
指尖从发尾一路滑至他温热的眼尾,周霆琛却率先掉了一滴眼泪:“我心疼你。我好心疼你。”
他还想说我爱你,但怕何金玉不信;想再说对不起,可何金玉已经不需要了,所以他只能抬眸凝望,试图将所有心意都付诸人类最能表达感情的目光,乞求何金玉能明白他的心意。
风吹林叶光影飘动,掀开日光投下的洁白面纱。
何金玉倒吸一口凉气,甩手松开他。
“滚。我不想看见你。”
“金玉……”
“滚!”
周霆琛看着他冰冷坚决的侧脸,眉间紧皱,一步三回头、不舍的离开了。
等人彻底消失,何金玉立刻大口大口呼吸,仿佛一条溺水的鱼,冲到花坛里对着树干闷声猛砸!
一拳又一拳,直到晃动的树干呈惊悚的喷溅状血痕,醒目的鲜血染红了何金玉的眼眶,小桃抱着他的胳膊哭着求他停下。
何金玉强忍着没有再砸下去,泄愤似的踹了一脚。
何金玉,如果周霆琛掉了两滴不值钱的眼泪,三言两语就能把你说动摇了,那你曾经受过的罪、吃过的苦都是你自作自受罪活该被背叛!
你收拾林韩扬是为什么?陪着郎庄上演囚.禁的戏码是为什么?当初,你喜欢了四年的人是怎么背叛你的……何金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要是再重新走上老路,你就是犯贱!
小桃抹着眼泪,拿来医药箱给他血肉模糊的手背清洁抹药。
“您干吗要这么作践自己呢……”
何金玉叹气,抬手在小桃头顶摸了摸:“我要是现在不把自己打醒,以后就得被别人打醒了。”
疼点好,疼了才知道清醒。
无限延伸的公路的机车嗡鸣声由远及近,匍匐在机车的人脚下猛踩前刹车,手拧油门,待前轮负载减轻后轮立刻轮空打滑时迅速反打方向,机车在何金玉面前来了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甩尾!
李明霄脚蹬马丁靴,长腿一支,抬手掀开头盔露出潇洒立挺的帅脸,在阳光底下肆意甩了甩头发,抬手朝后一捋,冲何金玉比了个酷帅的Wink!
“哟,这是演流星花园还是演袁华呢?”
他把头盔随手往车头一扣,小跑到何金玉跟前蹲下,看见他血肉翻飞的手背,轻松的脸色没忍住下沉。
“又不是你弟弟死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何金玉随手扯来纱布缠了几圈遮住伤口,侧眼瞥他:“现在李韩扬的尸体都凉透了,你现在才来?”
李明霄又笑起来:“在家适当放两挂鞭炮庆祝庆祝就行了,在医院放就有点不尊重其他病人了。再说,我就算闪现到医院,李韩扬也活不过来了呀。”
说着,他还安慰似的拍拍何金玉。
何金玉拍开手:“我是在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明霄怔愣,“我有什么必要早点来吗?接到消息的时候李韩扬已经死了,我当然是要遵循人类DNA自带赖床基因在被窝里享受够了,再去洗脸刷牙做个既不太难过又不能显得过于开心的发型,然后慢慢品尝专门从东北请来的七星级大厨烹饪的佳肴以表尊重肚子,最后去堆满的车库里选择困难症纠结一会挑辆好车再过来啊。”
“是吗?那你出门有没有照镜子?”
“当然了,我光水乳就抹了三遍!”
“你黑眼圈快掉下来了。”
李明霄下意识抬手遮。
何金玉扔了血布,让小桃先上车等着,他二话不说抓过李明霄的右手扯掉手套,抓着手腕举起。
布满伤疤的右手手背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在何金玉没有用力的情况下肉眼可见的在发抖。
“你的手背有伤,看样子伤的不轻应该动了筋骨,但即便如此,从家里开车到医院应该也没多长的路程,你的手怎么会受不住呢?”
手指刚松开,李明霄立刻抽走动作慌张地遮住丑陋的右手。
何金玉冷声道:“我没想到这场谁也捞不到好处的闹剧里竟然藏着你这样的赢家。你跟周霆琛上演计中计,他们两个谁也不会暴露你,所以你可以大胆的去做很多事情。”
他看着李明霄,冷静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内心,“李韩扬在厕所发疯上吊自尽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吧。”
李明霄胸口发紧,脸色倏然发冷。
何金玉道:“你杀了李韩扬,让郎庄替你背了黑锅。那些莫名其妙的记者也是你叫来的,因为医院有监控,若要躲过警方的视线,唯一的方法只有伪装,你在密室将人调换后、警方来之前跟李韩扬说了什么,之后就一直躲在同样没有监控的厕所,等亲眼看着李韩扬在你眼前咽气后混入记者趁乱离开医院。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李韩扬是长期昏迷导致神经压抑成了个疯子,神志不清的死在了厕所,你在没有任何嫌疑的情况下杀了他。”
李明霄浑身僵硬,何金玉的话宛若一记重锤从天而降,砸得他头破血流,伤口不断灌入冷飕飕的寒风。
他没有说话,何金玉主动开口:“门锁,一开始是锁上的,被踹开的时候锁芯却没有折断或者留下磨损,说明在踹之前门锁被从内打开了,那一整层只有李韩扬一个病人,如果你不在里面,难道李韩扬把自己吊了一半再下来专门开了个锁?”
“门锁是旧款,李韩扬自个要上吊肯定不想被发现所以反锁,但也许没锁好,这种旧款锁就自动回弹了。”
何金玉对他苍白的解释不屑一顾:“那我们现在去调监控,逐帧对比记者团队离开前后,看看最后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多出一个人。”
“……”
“李明霄,你对李韩扬的恨在别人看来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争逐家产,其实还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你的右手。它是李韩扬干的,对吗?”
说到这,李明霄腾地起身,面容发冷,身侧拳头死死扣着,指腹泛出不正常的青白。
说出的话几乎从牙缝里往外挤:“怎么?你心疼你二十年的发小了,还是心疼我利用周霆琛了,所以要去警方那里检举我,把我也送进监狱吗?”
何金玉回眸,神情平静地摇头。
“我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没什么正义感。”他站起身,“监控和门锁我会让人处理掉,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何金玉抬手,用刚才李明霄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明霄心头一跳,猛然抬头,“你、你不威胁我吗?”
何金玉懵然:“何光和你还要继续合作赚钱呢,我威胁你什么?我只是确认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既然与他无关,他才懒得管。

第63章
三天后重见天日,何金玉路上就忙起来了,像被一鞭子挥下去抽转的陀螺,忙个不停,连财务部送来的加急文件都是从发布会回何光的路上处理的。
他作为何光实际持股最大股东,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何光,被警方带走调查不是小事,何光股市也会跟着动荡,他这次在发布会的出席算暂时平息了浪潮迭起的蜚语。
何金玉在小桃他们的簇拥中下车,乌泱泱的人群朝电梯厅快速靠拢,叽叽喳喳汇报着不大不小的工作。
他挑了几个着急的回答,“去通知法务、市场、宣发和财务部主管过来,十分钟后我要开会。”
他从电梯大步出来,一手脱掉凌乱的外套,听小桃的助理说有人在办公室等他。
他问道:“何不凡来了?”
合作方和一般关系的朋友不会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在一旁茶话室等着。
进了门,他看见何不凡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方堂拔腿跑来:“哥——”
何金玉一把推开贴上来的脸,手指嫌弃地在旁边人身上捻了两下。
“金玉,你现在忙吗?”何不凡起身。
他把手里的外套扔给助理,解开了马甲腹部的两颗扣子落座,“忙。你说吧。”
他没去衣帽间换衣服,眼神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调出的内网,末了,还催促似的朝他看了一眼。
何不凡道:“周霆琛是洗脱了嫌疑,可你被卷入刘长伟的事还没有着落,所以我离开医院就去了趟市局。钱副局告诉我在前一晚上周霆琛被保释出来前已经把刘长伟的事悄悄处理了,周夫人特意让人销了关于你的卷宗。”
他加重了最后一句让何金玉感到奇怪:“特意?”
何不凡表情不太好:“周局长只保周霆琛一人,没有提及关于你的事情。”
“他一向不喜欢我。”
准确来说,是不喜欢何家人。
“咳咳。”何不凡尴尬地清清嗓子:“那天晚上沈副队说什么也不让我见你,我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就给爸妈打电话……”
他说到这停顿一下,又扬起个勉强的笑来:“他们说相信你什么都没干,让我赶紧去找人帮忙,我就想到了周夫人。她好像非常关心你,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不过我当然是挑好的话跟她打官腔了,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后来就是周霆琛结合李明霄所知道的信息找到了何金玉的定位,不过他孤身一人非但带不走人,还极有可能深陷嶙峋,所以急中生智找到了赵首长。
今天若不是有赵首长坐镇,难保郎庄不会再耍诡计。
说完这些,何不凡再看向他的眼神隐隐有些担忧,“金玉,这里没别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周霆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们在秋冰别苑一起长大,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就算现在再遇见也不应该——”
何金玉掀起眼皮:“不应该什么?”
何不凡嘴角翕动,俨然一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僵硬,“太维护他了。你没必要蹚周家的浑水。周何两家泛泛之交,你没必要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或者是说你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在手里了?”
他说着自己都信了,眼神也愈发担忧,“金玉,你如果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想帮你。”
何金玉指尖一动,烦躁道:“你有疑心病啊!”
何不凡被怼得一愣,“那就是……没有?”
他说完自己先舒了口气:“没有就好,你没事就好……”
何金玉托腮盯了会屏幕,眼神又挪回来:“你哪看出来我维护他了?”
只见何不凡沉思少时,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
何金玉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眼所剩无几的时间,“刘长伟的事我有空再感谢你。现在还有其他事吗?”
“不用不用。没有了。”
何金玉手里加快了敲字的速度。
打下了最后一个字敲下回车键抬手关了电脑,“你整天少胡思乱想,我跟他没有的事,倒是你,以后少跟这个姓周的来往。”
不然哪天把我卖了都替人数钱呢,他心里想道。
他抓了几把垂下来的头发,强打起精神准备去顶楼开会。刚一起身就看见抠着手指朝他四十五度低头眨巴蝴蝶振翅似的上睫毛嘟嘴撒娇卖萌的某人。
何金玉一肚子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你眼皮踩电门上了!”
方堂默默站好,下一秒,一块坚硬冰凉的手表砸得他措手不及。
“把你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拿回家玩去!真不知道方家是破产了还是方天明包小情儿了,给亲儿子用这种档次的东西,发个信息都得摁半天。”
两天下来眼睛都快瞎啦!
方堂抱着没电了的手表,道:“手机太大了容易被发现,等下次我给你塞个屏幕大的。”
“下次什么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以后这事你不准掺和,滚回家念书去!”
方堂被训得一缩脖子,“可我就想粘着你,家里无聊没意思,学校……我不想去学校,很烦,表哥~你就再让我多待两天嘛~就两天——”
说着,就伸手去拽何金玉,像没了骨头似的拽着他乱晃。
何金玉被他晃得头疼,抬手甩开他:“滚一边去!我还得干活还得奶孩子我没事干了是吧!赶紧回家!”
主要他对这个表弟印象不多,也就住在何家考大学那会见过几次……
何金玉猛然惊醒,他现在生.理年龄刚满23,大学毕业半年都没到,方堂这会粘着他是挺正常的。
上一世他暴躁没耐心,工作忙起来之后方堂其实也来粘过他两次,但也仅是两次,后来就被他的驴脾气给吓跑了,再也没在他面前漏过脸,所以渐渐的,他对这个表弟的印象就淡化了。
平时根本想不起来这号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明媚、身段如青松隽秀挺拔的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想去上学?”
方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眼神躲闪,憋红脸半天支吾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何金玉当即放弃了,让助理就近收拾出来一套公寓先给人住着,又交代何不凡多看着点人才匆匆赶去开会。
郎庄闹出来的事给何光带来了不小的蝴蝶效应,毕竟股市下跌不是什么好事,他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同样,外界也没闲着。这种几个男人争风吃醋闹出来的事不算光彩,上面有意打压外界舆论,但在内部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郎家百年世家最注重的就是口碑,现在闹了这么一通,别说郎家人,就连死去的郎老爷子也跟着丢脸,多年来打造的“底蕴深潜”“厚重”的标签顷刻灰飞烟灭。
郎家内忧外患之际,被周霆琛与李明霄联手吞吃干净了海外产业链,那是从郎老爷子就开始筹谋策划的郎家向海外拓展的未来计划,现在被吃的连根毛都不剩!
郎父听到差点没气得吐血。
周霆琛和李明霄暂时放下了芥蒂,就像大鱼吃小鱼逐渐蚕食郎家可吞噬的子公司与触及领域的项目。何金玉看了会,心想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正好收购的那好几家传媒公司经他操手已经起死回生,跟市场、宣发和COM开了个小会就开始搅动网络舆论。
经过黑稿的持续发酵,郎家股市持续走跌,濒临破产到不至于,但带来的冲击却是近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
何光一夜蒸发掉的四百万与之损失比起来倒是杯水车薪了。
周李两家提前做好一手准备,当首都其他人也对郎家群起攻势时,红利早已被吞噬殆尽,周霆琛像是吃红了眼,急切地扩充壮大周氏。
也仅一夕之间,周氏从夕阳产业一跃成为行业中流砥柱,势头正猛。
不过,周霆琛的事业心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何金玉心想道,抬手掀开点窗帘,从这里朝楼下望去刚好收揽半个首都。深冬的白日褪了色,冷清的街道停了几辆车。
目光扫了一眼,凝视着那辆不起眼的黑色红旗。
每天都来,来了就朝楼下旁隐蔽的街道一藏,朝九晚五,准时准点,跟上班来了似的!
又上不来,也见不到他,不知道有什么好坚持的。
何金玉甩手拉上帘子,走到办公桌坐下。
小桃开门进来,“何总,先生和夫人说要和您一起吃顿饭,就在今晚。”
他翻看报表,“我晚上还要开会,再说吧。”
“……”
他掀起眼皮,小桃没走,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
“那个,是周夫人啊,周夫人和周先生要答谢那天医院的事,所以在今晚也邀请了您,哈哈。”
“是吗?”
“对呀。”
何金玉托腮,一脸愁容,“我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一下来了两场来自长辈的饭局邀约,跟曾经的狐朋狗友叫去喝酒的意义完全不一样,也算是对他人品的认可了。
人品的认可。这几个字他听了都忍不住想笑。
而小桃思考了一下,当即出了个主意:“要不抓两个不老实的您当街打一顿吧,这样传出去,他们就不敢再靠近您了!”
“……”
何金玉沉默了一会,由衷道:“你以后少跟小理玩。”
没下过雪的深冬没那么凛冽,冰冰凉的微风浸润在散着寒气的发梢与眼底。周霆琛抵着红旗车门,身穿冷黑的呢子大衣,身段颀长笔直,宛若雪地里挺拔的松柏。
市局门口,宝相庄严的警徽淬着雪白的亮光。
郎庄脸色森寒地出来,看到门口孤零零的一辆黑车,表情立马跟吃了狗屎一样。
“终于出来了,里面的滋味如何?”周霆琛冲他挑眉,大有一副胜利者的挑衅。
郎庄咬牙,“你以为,扳倒了我你就赢了吗?你——”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何金玉吗?”周霆琛没有跟他在某些没必要的方面费口舌,于是直接打断了他,道:“我和他一直都知道你会对我们下手,因为上一世你就是这么干的,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看着郎庄的脸色由不可置信转成惊惶再一点一点冷却,心里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欣喜,反而脸色更加冷冽:“你伤他的心伤了两次,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了。其实就算没有这些事情,他也不会喜欢你,郎庄,你什么都给不了他,何必做这些徒劳的挣扎呢,醒醒吧。”
郎庄的眼神完全变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归国不久、家道中落的18岁的周霆琛,而是一个全新未知、陌生疏离的面孔。
郎庄瞪着他:“难怪啊。”
周霆琛起身,皮鞋踩着地砖,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你前不久去相亲了,听说双方都很满意,你会结婚吗?如果不会,那未来也打算不结婚?听说你们郎家世代单传,你父亲会允许香火断在你这里?郎庄,你不敢违抗你父亲,甚至不敢离开郎家,你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凭什么不允许何金玉爱别人?”
“爱别人?”
郎庄品着这三个字,俊朗的五官立刻扭曲,体内蛰伏的暴虐因子也随着沸腾的怒火而暴起。不管他将自己伪装的多好,每每碰上何金玉,完美的面具总会被撕得粉碎。
就像现在,他已经不管还在警局门口,抵着周霆琛把人朝车门狠撞,“不准再说这种话了!他先认识的人是我!他为什么要爱别人,除了我,谁也不配得到他的爱!你少在这夸大其词,结个婚而已,等我全权掌控了郎家大不了离婚就是,什么香火,什么狗屁单传我都不在乎!我为了金玉什么都可以做,也什么都能做到!他爱谁不一样,你以为你在他心里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吗?”
周霆琛被他抵在玻璃上,澄澈乌黑的眼底倒映着男人暴走的撕裂表情。
淡道:“假设何金玉也喜欢你,他看到你跟别的女人结婚心里会怎么想?”
站在何金玉的角度去思考,那个时候他是会伤心还是继续喜欢?会不会难过的在深夜流泪?如果他真的在为此伤悲,那要如何做才能哄好他?
这些全是郎庄从来没想过的。
他眼底闪过茫然。
周霆琛嗤笑,“如果真有那天,何金玉一定会先拿刀砍了你,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另一半不全心全意对他呢?所以我说让你醒醒,你这么自私,跟他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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