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一下崩坏漫画男主by何时赴百川

作者:何时赴百川  录入:10-21

这人知道得不多,或者说现在月牙矿洞里的所有人都只是些听命行事的小喽啰。据对方交代,“上面”会定期派人来检查这些俘虏的身体情况,修补用来阻止爆炸蔓延的法阵,而他们要做的是喂食,注射药物,放置煤精,并且记录那些被关押者的状态变化,然后将他们丢进煤精矿洞里进行“共鸣”。
“‘上面’的人是谁?”教授冷声问道:“还有几个俘虏活着,那两个孩子呢?”
“我真得不知道啊大人!”在死亡的威胁下,那家伙吓得尿了裤子,哭得情真意切,涕泗横流:“我们只知道是来自奥西里斯城的大人物,这一批人都死差不多了。两个小鬼一个挣扎得太厉害,被老卡鲁失手打死了,还有一个逃跑了,我负责抓……”
问不出什么了。
阿祖卡面无表情地拧断了那两人的脖子,任由两具尸体双目大睁着软倒在地上,转而看向了身边的黑发青年:“先生。”
诺瓦与他对视了片刻。他知道这人由于前世的经历,对于人体实验之类的存在一向深恶痛绝。
“把他们引出来,问清楚,然后全杀了。”教授言简意赅地说:“依据推测‘上面’的人不会来得这么快,拖延一天一夜不成问题,不会影响后续计划。”
阿祖卡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瞬,他瞥了眼捂着眼睛蜷缩在角落里的科尔,朝向黑漆漆的矿洞,微微闭上眼睛。
很快,四人于矿洞塌方的幻觉中惊慌失色地跑了出来,如同被烟雾熏出来的老鼠。但是他们所瞧见的并非逃生的通道,而是两个逆光站立的身影。
“先生,您要不要也闭上眼睛?”其中一人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微微侧过脸来,温声询问自己的同伴:“接下来的画面恐怕不太好看。”
“什么人?!”领头的那人是名术士,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后,顿时举起了法杖。对方却没有多余动作,只是漫不经心地举起手来,对准了那四人,然后五指骤然收拢。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内脏被挤压爆炸的轻柔闷响陡然响起,除了领头的人之外,其余三人如同被看不见的巨手狠狠攥住,身体瞬间扭曲变形,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口鼻中喷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像是破布袋似的软倒在地上。
“啊、啊啊——!”
这血腥恐怖的一幕落在幸存者的眼睛里,简直如同挨了巨锤一般。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甚至丢了法杖,连滚带爬着就要往“塌方”的矿洞里跑。但是风,无处不在的风,成为了永远都无法逃脱的囚牢。
从彻底崩溃的领头人口中掏出的东西,和之前的没有太多差别,除了得知和拉威尔侯爵有关——二人对此毫不意外。阿祖卡平静地站在一片血污中,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依旧一尘不染,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领头人的尸体则悄无声息地倒在他的脚下。
救世主一向讨厌血腥味,哪怕是杀人——能使出如此残忍的手段,显然是对这些人厌恶到了极致。
他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听地底的动静:“……地下没有活人了。”
教授应了一声,他无视了满地的尸体,正蹲在领头人的尸身旁进行翻检,试图找到些线索——还真被他找到了,黑发青年解开了领头人的衣服,从外套内袋里翻出了一枚小巧的留影石,正处于“关机”状态。
“……‘庇护者’公司。”他冷声道。
很精巧,而且是最新款,这群并不富裕的人本身是用不起的。是奥西里斯城那边特意购买的?还是说……“庇护者”公司也已参与其中?
阿祖卡伸手接过,仔细检查了一番。方才动手时他就特意留意了这群人身上有没有处于开启状态的留影装置。
然后他熟练地将自家宿敌沾满血污的手套扯下来,帮人细细擦干净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副新的手套给人带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我、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孩童怯生生的声音自角落里响起,二人循声望去,科尔依旧老老实实地躲在角落里,只是因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血腥气味瑟瑟发抖,显得越发不安。
“还不可以。”阿祖卡温和地说,轻轻拉住了孩子的手:“科尔,和我来,等我说睁眼再睁眼。”
他带着小孩和教授离开了满地尸体的矿洞,侧身挡住了血腥的视野,然后发出了轻柔而奇异的呼哨声。
没过多久,巨龙应声而至,睁开眼睛的科尔则呆呆地看着眼前白色的巨龙,嘴巴渐渐张大了。
“龙、龙——”他结结巴巴地说,尤其是瞧见那只巨龙亲昵地将脑袋凑到金发青年的脸侧,任由后者伸手摸了摸鼻子后,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更大了。
“别怕,龙是我们的朋友。”救世主轻声说:“科尔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不好?等会儿我们会带你去找妈妈。”
孩子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看着对方再次走向那在他心中如同魔窟似的矿洞。
“他去善后一下现场。”
科尔愣了一下,仰起头来看着站在身边的黑发青年。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冷冰冰的,但是冷静下来后,男孩隐隐感知到了其中的善意,这让他不太害怕这个人了。
教授忽然僵硬了一瞬,一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指尖,在发现自己手上的灰尘和血迹不小心将他的手套弄脏后,又惊慌失措地松开了。
“对不起……”孩子不安地嗫嚅着。
“……没事,想抓就抓。”教授有些不自在,他不太擅长和小孩这种本能居多的生物相处。
想了想,他又有些僵硬地补充道:“遇见危险时靠近成年同类个体是幼崽的本能。”

第349章 粮仓
等待的过程中,那只白色的巨龙先是凑过来仔细嗅吻科尔的气味。男孩被吓得一动不敢动,龙被他身上的矿灰气味呛得狠狠打了几个喷嚏,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脑袋。
然后它又开始叼教授的后衣领,试图将他和那个脏兮兮、臭烘烘的小型人类幼崽分隔开来。被巨龙圈在脖子和肩胛间的教授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艾泽拉脖子的羽毛,用纳塔林语问道:“你讨厌煤精?”
被他摸到羽毛的巨龙条件反射似的想要冲人呲牙,但在瞧见那双严肃的灰眼睛后又蔫了,只好眼不见为净似的含糊咕咕了几声,开始轻轻嚼教授的头发。
头皮隐隐坠痛,总觉得自己被一匹马薅了并且被流了一脑袋龙口水的教授:“……”
怪不得救世主不允许家中尖叫鸡靠近自己的头发。
阿祖卡刚一回来,龙立即呸得一声将头发吐出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仰起脑袋左看看,右看看。龙骑士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抬手给了龙鼻子一记不轻不重的爆栗。
“那些人身上的通讯设施被我解决了,已经传讯给了格雷文。矿洞附近的全部区域我也侦查了一遍,没有异样。”他无视了艾泽拉不满的呼痛抗议声,面无表情地用纳塔林语和教授说道:“以及请别太溺爱它,再有下次您直接锤它的鼻子——用全力,巨龙是十分皮糙肉厚的生物。”
发现黑头发人类只会捡它羽毛、或者偶尔抽一管血的龙,早就在主人的伴侣面前嘚瑟支楞起来了。更何况对方不会揍它,还会帮它仔细梳理羽毛,清理羽管,除了摸它的时候模样有些可怕之外,可比有时异常凶残的主人和善多了。
“……这是你的龙的口水,你嫌弃个什么劲,等会儿再洗好了。”见人皱着眉上手,当着小鬼的面仔细擦拭他的头发,教授有些不自在身体后仰,僵着脸同样用纳塔林语强调道:“况且嘴都亲过了,爬行动物口腔内部微生物组的多样性恐怕还比不上人类。”
一旁的艾泽拉懵懵懂懂的,它听得半懂不懂,但还是同仇敌忾的跃跃欲试地冲某人喷气——没错!人嫌弃龙!人坏!
科尔站在一旁,有些怯生生看着两人用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几句,看起来关系很好。巨龙则愤愤不平地咕哝着,似乎是对自己被叫来当个临时保镖感到分外不满。
阿祖卡盯着自家宿敌看了一会儿,忽然宽容地无奈笑了笑:“那就等去新月堡再处理。”
“走吧。”
他随手拎起小鬼,在其短暂的惊呼声中,将人放在巨龙的脖子上,龙顿时瞪大眼睛想要抗议,但又在龙骑士笑眯眯瞥过来的警告眼神中默默低下了脑袋。
……算了,在莫里斯港也没少让那群小鬼又摸又爬的。幼崽而已,也不是不能忍。
科尔趴在龙背上,紧紧抱着巨龙的脖子,小脸煞白一片,眼睛却亮得惊人。
恐惧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与震撼彻底压了下去,他短暂地忘记了漆黑阴冷的矿洞里那些可怕的经历——这简直像是最疯狂的梦境,或者吟游诗人口中才会发生的故事:俊美强大的龙骑士和他博学多识的同伴,翱翔天空的巨龙,飞速掠过的谷地……
“那里!”科尔突然小声叫道:“我看到我和利奥一起溜出来玩的山洞了!”
教授闻声望去,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而龙只是继续沿着蜿蜒的谷地继续飞掠而过。
很快,新月堡粮仓的轮廓彻底变得清晰可见。只见一圈坚固厚实的夯土围墙环绕着整个粮仓区域,墙后隐隐可见高耸的尖锐塔顶。墙上设有垛口和巡逻道,巡逻队的身影在垛口间规律的移动着。围墙四角则耸立着石质的哨塔,塔顶隐约可见反光的金属部件——大概是某种瞭望镜,或者是小型防御法阵的核心。
显然,拉威尔侯爵并未放松对于大后方的守备。
“你是新月堡外城守卫的孩子?”教授突然开口问道。
科尔顿时惊讶地睁大眼睛:“没错,您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如此严密的守卫,普通平民的孩子显然无法轻易“溜出来玩”。
“大哥和爸爸都在巡逻队,妈妈在洗衣房。”那孩子显然已经十分信任他们了,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般的告诉他:“利奥的妈妈也是洗衣房的,他爸爸生病死了……”
谈起死去的伙伴,他的情绪又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
“科尔,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阿祖卡温和地打断了他:“就当是我们三人间的小秘密。”
“当、当然可以!”一路上越发崇拜他的男孩当即结结巴巴地答应道:“您救了我的命,别说一件事,十件事都可以!”
“不需要十件事。”龙骑士哑然失笑,面不改色地继续忽悠小孩:“关于龙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三人间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其他人,科尔可以做到吗?”
那张漂亮的脸上显露出一种略显忧郁的、简直令人心碎的神情:“否则会有很多坏人试图将龙从我身边抢走,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科尔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了,全然沉浸在紧张与兴奋中。他没有发现,话音刚一落地,一道柔和的微光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后心,确保他真得无法“告诉其他人”。
龙将他们放下后便飞走了。孩子小小的脑袋瓜无法理解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巨龙,也没有任何人对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陌生人报以疑虑,他一心只想着回家。
当科尔的母亲瞧见这个已经丢失了三天三夜的儿子后,当即尖叫着扑上来,先是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又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儿子,瘦弱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口中语无伦次地不住念叨着“诸神保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得几欲昏厥过去。
守卫居住的小棚户里一片兵荒马乱,竟将教授二人彻底无视了。这里紧挨着雄伟坚固的粮仓围墙,却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低矮杂乱的棚屋歪歪扭扭挤在一起,鸡鸭到处跑,地上满是污水、煤灰与粪便。公共水井旁排着几个木桶,前来打水的小孩子大多面黄肌瘦,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挤在一起,害怕又好奇地看着科尔家中发生的骚乱。
利奥的母亲同样听闻消息赶了过来,在瞧见独子并没有一同回来后,那可怜的女人顿时无声无息地瘫软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邻居女人们七手八脚着想要将她扶起来,她却软得像是死面,又沉得仿佛坠入海中的铁锚,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科尔一家,无声地流着眼泪。
很快,科尔的大哥雷恩也赶回来了。他是一支巡逻队的小队长,有些特权,可以换班脱班。而科尔的父亲还得执行完巡逻任务再说——那是个高大帅气的青年,穿着略显陈旧但浆洗干净的巡逻队制服,似乎在这一带很有威信,周围的议论纷纷的人群立即为他让开一条道,科尔母亲的哭声也小了一点。
他先将脸上带着红肿巴掌印、咧着嘴大哭的弟弟从母亲怀里拽出来,仔细捏了捏他脏兮兮的胳膊和小腿,确定没有骨折后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他严肃地打量着弟弟:“受伤了没?利奥呢?”
科尔抽抽噎噎地摇着头,断断续续地叙述道:“矿洞、矿洞里……有、有坏人,抓走了我和利奥……利奥他、他死了……呜……”
闻言,利奥的母亲顿时发出疯了一般的凄厉嚎哭声。
雷恩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阻止了弟弟继续说下去,先是让人将利奥的母亲扶进屋里去,又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在瞧见站在角落里的两人时顿时瞳孔一缩,手指下意识往腰间的剑柄上摸。
——他竟然对这二人的存在毫无所察。
两个人,哪怕衣着并不华丽,但依旧和这肮脏混乱的棚户区显得格格不入。其中一个用斗篷遮住了脸,另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那双灰眼睛却令人莫名不敢直视。
“你们是什么人?”雷恩警惕地盯着他,不太客气地质问道。由于黎民军的缘故,最近上面分外紧张,要求他们额外注意外来者。
“我是一名四处游历的药剂师。”教授上前一步,平静地自我介绍道:“这位是我雇佣的佣兵。”
药剂师身份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深山老林里,而佣兵用来解释他为什么没死——他直接将卡莱顿小姐的经历拿来套用了。
科尔紧张地抓着雷恩的袖子,嗫嚅道:“大哥,是他们救了我,还把我送回家,他们不是坏人……”
雷恩一愣,神情倒是变得柔和了许多。
“抱歉,最近附近形式很紧张,我不得不谨慎些,”他将手从剑柄上移开,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弟弟。”
黑发青年不太在意似的摇了摇头:“没事,我们也只是想要找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休息几天。”
科尔的母亲自然热情地邀请他们在家中暂住,听闻他是药剂师的众人也不由围了上来。
平民百姓是买不起昂贵的药剂的,哪怕是像科尔家这种收入已经相当不错的家庭。发现对方确实可以随口道出药剂学名和草药名称后,雷恩眼中的警惕与怀疑终于消散了几分。

两个奇怪的家伙,雷恩想。
黑头发的男人看举止、听谈吐像是贵族,至少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文化人,但那些尊贵的老爷可不会让自己的脚底碰到棚户区肮脏的泥土。
而且除了语气冷淡之外,对方的态度却堪称友善。几个胆子大些的洗衣妇人求到他面前,希望能帮忙缓解繁重劳作带来的病痛,黑发青年逐一认真解答,并没有推荐昂贵的药剂,反而介绍了一些常见草药或“土方法”。
这让他迅速得到了女人们的欢迎与好感,直到夜色降临,雷恩的父亲回来,家中烧好了晚饭,那些洗衣妇人才恋恋不舍地叽叽喳喳着离开。
这对兄弟的父亲是个不善言辞、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老兵,见到了幸存的小儿子,也只是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向教授二人郑重其事地表达了感激之情。
听完小儿子语无伦次的讲述后,老兵坐在餐桌前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听人说过,这几个月来,附近时常有人失踪,包括奥西里斯城。”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眼睛没有看任何人:“起初都是乞丐和妓女,没人在乎的渣滓……据说还有外地运来的奴隶,进入城门,离开城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是街上的流浪儿,爹妈战死的,病死的,逃亡的……真是造孽。”老兵摇了摇头,将一勺稀薄的豆子汤塞进嘴里:“前不久附近那个老是偷钱挨打的红头发小鬼也失踪了,只比科尔年龄大一些。”
科尔的母亲紧紧搂着儿子,脸上浮现出惊惧,生怕失而复得的儿子下一秒就会再次消失。
“上面怎么说?”教授平静地问道。他吃得很少,特意摆在恩人面前的、珍贵的黄油和浑浊发酸的麦酒更是碰都没碰,唯有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极为锋锐明亮。
阿祖卡则坐在他身边,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像个尽责尽职的护卫——佣兵大多是些行为古怪的危险人物,没人对他的这幅打扮有意见。
“还能他妈的怎么说?”老兵嗤笑一声:“那些人‘逃跑’了,跑去找黎民军了,多问几句就骂我们多事,但凡影响了运粮的进度就要我们掉脑袋。”
他仰起头来,灌下一大口麦酒:“黎民军外面闹得凶,上面怕死了,哪里有功夫去管几个流浪儿的死活?”
“有人看到过什么异样吗?”教授锲而不舍地追问道:“比如陌生的外来面孔,或者出城时间奇怪的运输队?”
老兵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警惕与怀疑——这个自称药剂师的男人问得太直接、也太精确了。
见他没有回答,对方却淡定地垂下眼睛:“看来都有,只是你们不被允许探究。”
同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的雷恩不由皱起眉头:“你……”
就在此时,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了棚屋内的压抑气氛。
“雷恩队长!雷恩队长在吗?”一名年轻的巡逻兵在外面焦急地喊道。
雷恩和父亲对视了一眼,他提高嗓门应道:“我在!什么事?”
“紧急集合!”那名巡逻兵隔着门喊道:“具体什么事还不知道呢,上头刚下的命令,要求带上武器——我还要去喊其他人,您快些!”
科尔的母亲脸色立即变得煞白:这么晚的紧急集合,还要带上武器,想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雷恩,雷恩!”她探过身去,死死抓住了大儿子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们是不是要让你上前线了?!”
新月堡粮仓好歹处于大后方,穷就穷点了,至少不必和那群在拉威尔侯爵口中如鬼魅又如野兽般凶残的黎民军正面撞上,丢掉性命。
“我不知道,妈妈。”母亲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雷恩嘶了一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但他看起来同样分外紧张:“别瞎想,说不定只是发现了潜入新月堡的黎民军探子,要我们去加强巡逻呢。”
坐在一边、某位黎民军最大的叛军头子:“……”
他镇定自若地低头喝了一口豆子汤。
“……诸神呀。”女人松了手,跌坐回座位上,六神无主地看了看自己高大帅气的大儿子,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丈夫,无措地提议道:“如果真要去前线,能不能求求领队的,把你换下来,别让你去……”
“我是队长,妈妈,每个月多领十枚铜币呢。”雷恩苦笑道:“如果我不去的话,那就只能是老爹或者科尔去了,否则就算是逃兵,全家都得死。”
他披上自己的巡逻队制服外套,抓起挂在墙上的皮带和佩剑,又将一把小手枪塞在裤子后方的口袋里,临行前还迅速亲吻了一下母亲的额头:“别担心,妈妈,我很快就回来了——科尔,老爹每天忙得很,身上又有伤,妈妈在家里就靠你照顾了。”
科尔用力地点着头,稚嫩的脸上满是茫然与紧张。
他的父亲则站了起来,和儿子拥抱了一下,简短地嘱咐道:“注意安全,别逞强。”
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棚屋里仅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油灯昏黄的灯光。
科尔的母亲勉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又替教授二人添了茶水:“实在抱歉,今晚没有好好招待你们……”
“不必介怀。”黑发青年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那双烟灰色的眼瞳再次落在老兵的身上:“您刚才谈到,失踪的人里有外地运来的奴隶?”
“只是传闻。”老兵点燃一根旱烟,又递了两根给二人,被拒绝后自己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我见过几次,装牲口用的黑布笼车,外面还罩了一层运粮用的油布,看不见里面,但偶尔能看见人手的痕迹。”
“车辙很重,押车的不是老面孔,口音是外地的,不是新手,感觉随时要见血。”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黑发年轻人:“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那双烟灰色的眼珠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心虚:“为了证明一些猜测。”
老兵盯着他看了片刻,慢慢移开视线,摇着头嘟囔些什么年轻人就是好奇心强。
“夜深了,都休息吧。”他将烟卷在鞋底磕灭,然后珍惜地收了起来,含糊地咕哝道:“明天天亮后还得带你们去登记处补录一下身份,否则会惹上大麻烦……”
他们简单清洁了一下,然后挤在这对守卫夫妇让出的、最为“干净宽敞”的床铺上——也不过是一张靠着墙角,铺着一层稻草和粗布单子的窄床。教授原本还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想要借着油灯最后一点摇曳的灯光,处理一些能处理的工作,结果还没写几行字,眼前却忽然一暗。
一只温热的手掌自后方轻轻捂住了他的双眼。
教授于黑暗中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睛:“……放手,你是小孩子吗,玩这招。”
由于担心惊扰房间外面的人,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带了一点被打断思路的不满。黑发青年忍不住伸手去扒拉那只手,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抓住手腕。
“光线太暗了,伤眼睛。”救世主的声音自他身后轻柔响起,温和却不容置疑:“况且您答应过我的,先生,耍赖可不太好。”
教授沉默片刻,尽量将自己的思维从无数可疑的线索碎片中抽离,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确实答应人要准时入睡来着——他只好有些不满地咕哝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松开了钢笔,带了一点认命的意味躺了下来。
阿祖卡没有立即松手,在确认身边人真的死心后才慢慢放手,转而熟练地将人搂进怀里,帮人隔绝了冷硬的床板。
拉威尔侯爵、煤精矿、人体实验、庇护者公司的留影石、伪装成粮运的‘运奴车’、被刻意掩盖的失踪事件……无数线索在教授的脑海里如同风暴般打乱,链接,重组。他靠在恋人温暖的肩膀上,鼻尖是干净好闻的气息,这些本该带给他安全与宁静的安抚物却令他越来越精神,大脑完全停不下来,简直是睡意全无。
推书 20234-10-20 : 瑕疵品by叁原 CP》:[近代现代] 《瑕疵品》作者:叁原【CP完结+番外】长佩VIP2025-10-15 完结32.01万字 1.26万人阅读 500.75万人气 3,147海星简介:  我要如何证明我们曾相爱过。  -  当我抱着培育皿跪在地上求赵鹤州救一救我们的孩子时,他挽着我哥哥的手正准备步入步入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