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毫无人类特征的圆眼蓝色竖眸,和小苏警官的眼睛没有半点相识之处,但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对视让云应闲心安定下来,虽然还没有搞明白这事怎么回事,但小龙里面的灵魂就是他的小苏警官。
小苏警官还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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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我在隔壁放了个短篇未来科幻abo的文,拢共大概两三万字,不v。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次日, 云应闲抱着小龙准备参加比赛,他眼圈黝黑,打着哈欠从房门口出来。
“哇, 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吗?”柳烟打趣道,“哪儿偷来的娃,你弟弟?”
云应闲无力地翻了白眼, 将襁褓掀开些许,露出里面睡得正香的小龙。
昨晚苏松清变龙后一开始好像并未恢复意识,只是一直在打嗝, 喷冰雾, 他那屋子云雾缭绕,冻得他裹了三层棉被。
等到后半夜, 小龙终于不打嗝了, 他裹着被子昏昏欲睡, 小龙看着自己的翅膀嗷呜一声,迈着小碎步胡乱扑扇着翅膀像一个实心炮弹一样冲到了他面前,连跑带滚地撞上了他的脸。
云应闲捂着额头, 就听见小龙突然口吐人言,“我怎么变怪物了?”
“不是怪物,是龙。”云应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轻声纠正道。
“龙?”
“你先清空清空脑子, 别再想了。眼下是龙, 再想下去万一变成什么老鼠苍蝇。”云应闲薅薅苏松清的小翅膀。
然后苏松清念叨了半晚上“这不合理!”“奇怪?”“这不符合克苏鲁基本法。”天微微亮时才累到睡着。
云应闲则是睁着眼直到集合的时间, 生怕苏松清又出什么问题。
小龙可能还在生长期,做梦还在蹬腿,可爱得紧,云应闲实在不舍得叫醒苏苏, 就拿自己的外套把小龙裹好,外套帽子往小龙脸上一兜就出来了。
“啊,这是苏苏?”柳烟倒是一眼认出来了,冲上前仔细观察道,“你们昨晚聊了什么,怎么突然触发熔断机制了?”
云应闲瞪大了双眼,“你知道怎么回事?”那他昨晚的夜不是白熬了?
“这是鹤哥给苏苏的保底技能,不然他哪舍得放苏苏跟你去烟雨江南啊!”柳烟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云应闲轻声问道,不想吵醒苏松清。
“没办法,要等鹤哥才能变回来。”柳烟摊摊手,看着睡得正香的小龙颇为无奈地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烟戳戳小龙的浅蓝色肚皮,小龙迷迷糊糊地喷出一团冰雾,柳烟收回被冰红的手指,笑笑,“至少现在若是道理讲不通,我们也是略懂些拳脚的。”
“西位上排第十五张,二筒!”
苏松清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听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大声嚷嚷,声音震得他耳膜发疼。
奇怪,摸牌就摸牌,为什么要报牌,难道这个人有什么言灵体质,说什么牌就是什么牌。
苏松清勉强撑起眼皮,见自己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四面窗户外匀速移动的风景和脚下轻微的震感让他明白自己此刻正处于昨日在大楼外看见的穿行于楼与楼之间如缆车般运行的车厢中。
他朝西边看去,就见巨大的麻将堆旁边站在三个人。看样子他和这群人都跟昨天观赛时一样被缩小化了。
其中一人将等身高的麻将从牌堆抽出,牌面直接掀开是一张五万。
那人将牌往牌桌上一甩,身边的黄毛小子手脚奇快地从旁边又抽了一张,是个五条。
最后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正打算再去抽下一张,一开始说话那个陌生人声怯怯地又说道,“四条也行。”这次他的声音降了下来,听起来有些发虚。
“你他娘的能不能早点说。”最后那个人边骂边掏出个白条往五条中间那一条上贴,刚开始抽牌的人着急忙慌地将那张五万捡起来塞回原本五条的位置。
旁边另一队的眼镜仔冲过去想撕那个白条,被站在边上的黄毛一个头槌顶飞三米远。
牌桌瞬变武术擂台,话聊战术爆改拳脚速通,苏松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睡了多久?”
“我们被莉莉那家伙骗了!”头顶传来柳烟愤恨的声音,“这届比赛压根没有npc,全是玩家自相残杀!”
柳烟也是懊恼不已,未比赛时她还志得意满地想着他们有龙可以武力镇压npc,没有想到一进赛场24个人面面相觑,要不是抽签抽的好,她眼下都要和燕秋心杀个你死我活了。
苏松清下意识算了起来,24个玩家,6支队伍,“这根本凑不齐14张。”
柳烟红着眼飞起一脚踹向快要将牌送到队友手里的黄毛,“昨天那些npc把参赛资格全送给玩家了,有个队伍开赛就凑齐了4个对子。我们排倒数第二,燕秋心他们倒数第一!”
黄毛以变态的柔韧度,塌腰躲过这一窝心脚,正打算推着牌继续前行。
“倒数第……嗝!”苏松清刚发问,肚子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一股气从腹部翻滚而上,他嘴巴一张,一团浅蓝色的喷雾朝黄毛面上一糊。
黄毛被冻僵在原地。身旁的牌被柳烟往中心牌堆一甩。
同时牌桌中心的一个样式奇怪的鸟头嘎嘎地发出一声带着四川腔调的人机音“过~”。
“嗷!”
苏松清怒目而视,身后的翅膀自动深长盖在自己的肚皮上面。
被小龙笨拙的动作逗笑,柳烟眼睛眯成一条缝,讨饶地说道,“不好意思用习惯了,小苏警官不会介意吧?”
“南方位上排第3张。要张三筒,或者发财。”云应闲的声音有些低沉。云应闲还是作为参赛者,坐在东方位,他点的牌正好在柳烟边上,像是故意点柳烟。
“小气鬼,哪里去给你变张发财!”柳烟小声嘟囔着,将苏松清放下去抽牌。
苏松清扇扇翅膀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中,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卫承志竟然不在牌桌上,反而在南方位坐着——是参赛者。
他有些奇怪地跟上柳烟问道,“卫大哥怎么坐在上面?”
也许是变龙的缘故,苏松清的视力比往常好上许多,不仅看得清楚还能看得广,他边问边警惕着四周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一与他对上就目光闪躲,看来是刚才吃了不少龙的亏。
柳烟边抽牌边说道,“6个队伍凑不出两桌麻将,我们分了两个队参赛,想要多赢一些。”
“这样也可以?”
“你刚才叫不醒!老娘一打三,他们有什么不同意!”柳烟此刻不知为何,力气竟是出奇得大,一个人直接将牌抽了出来——一张二筒。
“快快快!去找个筒子扣个筒下来!”柳烟指着已经打出的废牌堆冲苏松清喊道。
扣个筒子?苏松清感觉一觉醒来听不懂人话了。
不明觉厉,苏松清乖乖扇着翅膀飞到中心的牌堆,在边缘处找到了一张五筒,他一爪子下去,牌如同豆腐一般裂开,他的爪子刚抓住一个有完整筒子图案的碎片,一个玻璃瓶就在他身旁炸开。
“我就是化学之神!”远处的黄毛激动地一挥拳,“yes!”
爆炸的风将苏松清吹飞了数十个身位,他翻滚着翻滚着,终于脑袋磕到麻将上勉强刹住了车。
还未等苏松清从晕头转向的感觉中挣扎出来,远处柳烟拽着二筒在云应闲身边大喊,“快!扔过来,来不及了!”
苏松清顺着叫喊的方向,将爪子里的东西用力一甩。
云应闲的脸陷下来一小块,他有些无奈地从脸上拿下来一块麻将碎片,摁在桌面的二筒上,冷冰冰地甩出一句,“胡!”
面对云应闲的冰冷视线,苏松清吐了吐舌头,假装没有看见,径直朝柳烟走去。一局终了,牌桌边的牌客忙着算钱,牌桌上的小人终于得以坐在桌沿休息一会。
机械臂推着麻将牌轰隆隆作响,趁着背景嘈杂,苏松清连忙问道。“怎么是你负责拿牌?”卫承志牌技差体力好,应当他下来跑酷啊!
柳烟显然也累坏了,边大喘气边翻了个白眼,“这游戏压根没有规则,留卫承志在上面以防万一。”
没有规矩,又干系性命,到了最后输家必然逼急了会动手,卫承志留在上面是怕缩小体型后不好打架。
“裁判不管?”苏松清望向中间探头探脑的机械鸟头。
“管个屁!”柳烟又是一个白眼,显然今日累得她怨气比天大。柳烟往东边的窗户一指,“你看那边,刚刚已经打过一场了。”
东边窗户另一条轨道上的车厢缓缓驶过,苏松清如今视力好上不少,一眼就瞄到那车厢窗户玻璃上一大片的泼溅血迹。
柳烟又低下头俯在苏松清耳边低声说道,“那边已经完事,我们这边也快出结果了。”
她暗地里伸出一根食指在苏松清眼皮子底下晃晃,又指了云应闲的上家,示意上家牌快输空了,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局了。
这一局的争执格外激烈,那个黄毛吃准了冰龙也怕□□,各种颜色的玻璃瓶子扔得如同天女散花,遍地开花。其他几人也是各显神通,十八般武艺皆出。
看得出来,他的队友们在他睡觉期间,应该从倒数第二爬到了不低的位置。因为这大半攻击都是冲他来的,看来是拉了不少仇恨值。
而雪上加霜的是云应闲摸完牌,卫承志又摸,连续两轮的摸牌回合更是让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苏松清在混乱的气流中,不熟练地挥舞着翅膀,努力维持平衡,在一声声呼喊中,好像回到了自己和网友玩胡闹厨房的时候,扔、扔、扔,晕头转向抓住一个东西就一个x键。
他在慌忙之下,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啊,胡了这个游戏跟什么麻将都没有关系,而是‘啊,糊了’的姊妹篇。
也终于明白了柳烟为何如此暴躁。
把五筒掰两半变三筒,六条去掉三条变九条,一万捆个四万变九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规则不允许,放眼望去四个人的牌堆里的牌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负重前行。
“南方位上排十一章,要一张发财或者六条。”云应闲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犹豫。发财不好变。但他起手牌不好,一对红中,一对发财还跟对家的两对牌对上了,拆又拆不得,碰又碰不到。
眼下要胡牌,只能期待队友凭空变出一张发财或者红中,一想到要这么为难刚睡醒的苏松清,云应闲就有些心虚。
柳烟正好在一旁,一抽正好是一张六条,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欣喜之色。上挑的眉毛飞舞着仿佛写着终于要结束了。
云应闲倒是眉头一紧,他只是随口报了一张牌混淆视听,谁能想到柳烟正好抽中,这下这张原本无关紧要的六条就像是进油锅的水珠一般要惹起无尽风波了。
苏松清读出了云应闲的未尽之意,知道那一点犹豫下的真实意图。要怎么变出一张发财来呢?苏松清一边准备接应柳烟,一边紧盯着麻将牌思考。
柳烟拖着麻将往云应闲那边走,刚走没几步,一个酒精灯就在柳烟身边突然炸开。
这次黄毛扔得悄无声息又快又准,柳烟一个躲避不及,直接正面对上了爆炸风波。
“啊!”柳烟疼得在地上打滚,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半边桌面。半条胳膊伴着麻将飞到黄毛身边。
黄毛抓起麻将往苏松清的反方向跑,边跑还狠狠地啐了一口,“女神,你可别怪我,谁也不想死啊!”
苏松清来不及再思考,朝着那半条胳膊飞过去。
麻将桌旁卫承志顾不上规则,一手挡在柳烟面前以防后续爆炸波及她,另一只手掏出伤药准备替柳烟疗伤。卫承志脸色黝黑,洒止血药的手忍不住在抖。
“苏松清,快去抢牌!”柳烟忍着疼嘶哑的声音大喊道,豆大的汗珠从她惨白的额头上滑下。她喊完这句,终是忍不住一口咬住了卫承志的手指,免得自己再哀嚎出声。
苏松清心里清楚这一轮如果不能胡牌,接下来继续比赛柳烟就无法好好养伤,他一只连飞都飞不稳的龙也是独木难支。但那张六条又该如何变成发财……
时间争分夺秒,他只得先调头朝黄毛躲藏的方向飞去,但短短几步路却不好走。
牌桌上其余五个人眼下都围着他,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利器,阻扰他追赶黄毛。
“咻、咻、咻”
几只乱箭齐发,苏松清赶着去追黄毛,只得直冲过去,不再躲避。幼龙的鳞片尚软,被锋利的箭簇刺穿,墨蓝色的血液瞬间染湿半只龙身。
苏松清忍着痛,一脑袋撞飞了黄毛,吼叫一声,冰雾四起,定住了周遭几人片刻。苏松清趁机抓着麻将牌跌跌撞撞地往云应闲的方向飞去。
鸟头下的钟摆缓缓摆动,眼见时间就快归零。
苏松清终于强抗着伤将这张麻将牌带到了云应闲面前,背上的刺痛令他感觉自己是一只刺猬,鲜血映红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盯着那张勾在他爪子上的六条。
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都是一样的材质,六条和发财都是绿色的,可偏偏相差甚远。
苏松清眼前忽然清明,麻将上的小小图案变得奇大无比,恍然间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仿佛回到了站在茶语小镇的祭台之时,世间万物凡所知皆可控。
牌面上六条竟在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张发财。
这好像是苏松清瞪大了眼,太阳穴的刺疼在此刻也微不足道了,他撑着最后一股劲带着麻将落在云应闲手上,便眼前晕了过去。
云应闲脸色一暗,一只红缨枪的枪尖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鼻尖,他侧头避过,深沉的眼神看向刚刚还唯唯诺诺的邻座。
这场架终于还是要打起来了……
诺拉脚尖轻点在车厢外细细的缆绳上,如履平地,金色的头发如海藻一般在空中肆意生长。她笑得前俯后仰,尖利的声音如同女鬼再世,“哈哈,杀吧,杀个干净,杀个快乐!让血染红这个世界,毁掉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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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关于叫不醒的小龙
柳烟:该比赛了,快把苏苏叫起来。
云应闲:嗯。
云应闲默不作声地把打呼噜的小龙放到身后,扫视全场,“叫不醒。”
“快来看看这个疗伤道具, 可生肉续骨,外伤神药,只要1000金币!”
“诚寻一对合作伙伴, 要奶或坦,刺客勿扰,谢谢!”
“垃圾风若望, 编号0612,满嘴谎言,杀我队友, 夺我道具, 扰乱游戏进程!千万别和他组队!”
橙黄的煤气灯下,这条石板小路相较于旁边几条居民区的人行道, 显得热闹非凡。
关胜独身一人闷声走在这路上, 没有理会各种嚷嚷的人群, 只晓得遇到人便躲避。他人又高大壮实,冷着脸只往前走,不一会儿人群便觉得他不好惹, 在他周围空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一个小女孩突然蹿出人群,直挺挺撞在了关胜腿上,哭闹不止。
关胜呆呆的愣在原地片刻后,竟往后撤了两步。
女孩见状哭得更加凶了。
关胜干巴巴地蹦出这两个字, “别哭。”
“诶!你是关胜?”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男声, “你还记得我不, 我们一起在冰云酒店吃过饭,我是舒欧克啊。”
小女孩也好奇的止住了哭,坐在地上张望。
关胜侧着头瞧向发声处,一个娃娃脸淡金色卷发的男孩子正费劲地从人群中往这边。
“ok?”关胜问道。他的记忆中日暮时他和栀子共用晚饭, 他坐在窗边欣赏将亮半亮的夜景,栀子则叽叽喳喳地同旁人聊天。他记得栀子就是喊那个人“ok”
“是,是我,”舒欧克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颇为兴奋,“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栀子呢?”
欧舒克的话越说越小声,他想起当时几人吃饭时聊起刘栀子所剩时间不多,去烟雨江南是最后一搏。那现在在这看到关胜一个人,那刘栀子多半是没成功。
“栀子说过,她不见了就来这里找人。”关胜冷冷地说道。
那看来……舒欧克想起自己的搭档卢宁,心中也是一抽一抽的疼,脸上还是扯出一抹笑,“那你来这是找搭档的?要不咱俩凑一对?”
烟雨江南已经被通关,现在关胜又出现在这里,想来就是苏松清和关胜等一行人通关的。他还想回家,如今碰上这位大佬怎么也要问问。
还未等关胜回答,小女孩见还没人搭理她,又哇地一声哭起来了,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
舒欧克看着小女孩哭的通红的脸有些不忍心,刚想上前去安慰几声。
关胜一下扯住他的衣服,“不去,危险。”
这么小一个女孩,有什么危险的,又不是在游戏当中。不过舒欧克还是谨慎地收了手,毕竟是大佬的意思。
舒欧克收手,旁边倒是有玩家看不下去,伸手打算扶起小女孩。
谁知道那小女孩突然嘴巴张得如斗大,嘴角都咧到耳根,舌头下伸出几个触手,一根触手将那玩家一裹,竟是生生将人勒成了两段。
其余几根触手也为闲着,一把捞了几个靠得近的玩家。
关胜拽着舒欧克连退几步,又见一男子似狗爬状咬住了一女子,女子哀嚎不断。
舒欧克想去救,被关胜一把捞回手,“救不了。”
下一刻,那个女子直接反咬在男子脖间,鼻尖的皮皱得如同一只狐犬。
四下也有人潮作乱,鲜血洒遍这条街道,汇成小股泉水顺着小路留下,全如人间地狱一般。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舒欧克吓得都结巴了,“你是,是,怎么看出来的?”
关胜扫遍四周,“那些都是黑的。”
但此刻他们四周的黑影越来越多,他竟找不到一条退路,“你跟着我。”
关胜长啸一声,变成两米高的巨熊,一张
霓虹灯闪烁,照得昏夜如白昼,威利斯抓住缆绳一下便荡到了云应闲的车厢上方,他极为轻巧地落在车厢上,连。燕秋心小小的如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同两个伙伴一起坐在威斯特的肩上。
威斯特和站在远处的诺拉遥遥相望。
诺拉挑衅地冲威斯特笑笑,用食指在脖颈上虚划一道,又拎着裙摆甜甜地行上一礼。
威斯特向下看,万丈高空下看人如蝼蚁一般,这高楼之下便是一个个拥挤不堪的蚁穴,虫蚁的哀嚎声传不到这高楼的欢笑场,谁知这欢笑场也成了地狱。
肩膀上的人没有注意,带着古板的框型眼镜的小伙笑嘻嘻地说道,“这一个个独立车厢,输了也走不掉,非要等换轨,不就是激人打起来。他们也是早就猜到要兵刃相向,居然现在才打起来。”
“应闲还是太心软了。”燕秋心笑着玩弄着威斯特银色的长发,“不过心软些好。”
眼镜仔接过话茬,嗤笑道,“心软的好拿捏是吧。”
车厢内,云应闲左手抓住枪棍,右手护住还是食指长短的小龙,飞起一脚踹在那个拿着红缨枪的邻座持枪的右手上。
邻座一咬牙,右手依旧死死抓着枪,想借着力将枪杆抢回来。旁边对座的短发姑娘也上前来帮忙,小声念叨着,风来风来,忽地一个龙卷风平地而起掀了桌子,转眼就到了云应闲跟前。
桌子上的小人各各施展本事,平安落地,卫承志也眼疾手快将柳烟捞了起来。
云应闲拽着棍子未动分毫,只是侧身将右手放于身后,两人僵持不下。
卫承志使用技能,一个眨眼功夫便突进到女孩身边,一个擒拿手将她按在了地上,长臂一展将那短发姑娘勒得喘不上气,再也顾不上念咒。
龙卷风停了下来。卫承志才将箍着女孩的手臂放松一些,让她喘气。
她顿了一下,眼神一转,突然恶狠狠地骂,“天杀你个狼心狗肺,居然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
“生死面前,哪管这些。”卫承志黑着脸,刚才他们对柳烟动手也没有顾及过。
黄毛小人趁机一个大跳跃到椅子上,再跳到卫承志脸上,冲着卫承志的眼睛就是一个玻璃瓶。卫承志左手还控着念咒的女生,右手掀起旁边的窗帘,将黄毛和那些杂七杂八的都罩了进去,甩到墙角去。
墙角噼里啪啦一通作响,连兜的窗布也炸开了形,不难想象内里的人炸得有多惨烈。
这边卫承志轻轻松松占了上风,那边云应闲硬生生掰断精钢做的枪头,反手朝持枪人的眼睛刺去。
“诶,诶,饶命。”那人反手丢了枪,又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性子,倒在地上打滚求饶,“不过是游戏,我不争了,我不争了。”
云应闲一愣,不待他心软,那人竟又拿着小匕首朝他刺来。
他反应得快,刀锋堪堪从脸边错过,唯有一滴血从他脸间滑过。
云应闲冷笑着擒住那人双手,将他压倒在地,往他嘴里扔金币,“先打自己一百个耳光。”
云应闲刚松手,身下人不停扇着自己的耳光,嘴里还要努力搅弄舌头把金币吐出来。
苏松清在云应闲腿边睁开眼,看见这场面倒是有些滑稽,但他也顾不上这些,连忙说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张金麻将?”
苏松清的观察技能刚刚居然有了进步,可以将物品表面的物质重新排列,改头换面。眼下燕秋心不在,他正好可以试试能不能将那金麻将的牌面换了。若是可以,拿到十四张麻将,别说胡牌,凑个国士无双也容易。
“加上这轮赢的就是十五张。”云应闲扫了眼道具栏,又瞪了一眼躺在地上扇巴掌的人,再四下扫视众人,“快点拿来,不要再逼我动手。”
“我们不像隔壁杀人抢牌,安安分分遵守游戏规则,你们也该认赌服输,眼下输了不一定死,但被杀了可一定会死。”苏松清温声劝道。
他们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本来蠢蠢欲动的人也都暂时按下心思,不再反抗。
卫承志黑着脸从短发女子身上拿走一张金麻将牌,再起身去搜另外一个人的牌。
苏松清则俯在云应闲肩上检查拥有的麻将牌,紧盯片刻后,一张八筒悄然变成了白板。
见此状地,苏松清有些欣喜地拿翅膀拍了拍云应闲的脖子,按照游戏规则,只要他们身上的这些金麻将牌凑成了14张胡牌的牌型,就可以获胜。
眼下他既然可以改麻将牌,那就可以避开燕秋心他们,直接获胜。
苏松清看了眼现在赢来的麻将牌,计算着改哪几张牌更合适,突然天花板破开,一束金色的头发破墙而入,直接刺向苏松清眼前的几张牌。
发丝刚要触及麻将的时候,云应闲手疾眼快地拽住了那束发丝,卫承志手一揽将麻将牌揽入怀中。
“诺拉!”几人都认出了发丝主人,柳烟捂着手臂的断口,瞪眼怒骂道,“你想干什么!”
天花板被发丝弄了好大一个破洞。几人顺着洞口望去,一双白色靴子沿着洞口站着,靴子的主人低下身,金黄的发丝垂至洞口,“你们想作弊,当然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