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之月by肖静宁

作者:肖静宁  录入:10-24

萧镶月更是窘迫,情急之下,伸手端起骆孤云面前的酒杯,站起来,红着脸道:“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来!月儿......月儿便陪大哥同饮罢。”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便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脸憋得通红。骆孤云大惊,急唤:“月儿!”
易水知萧镶月从不饮酒,今日肯为了他这个大哥破例,足见尊重,也是心中感动。
张市长举杯站起来,对萧镶月道:“当年若非萧公子,我们父女亦不能重逢。今日萧公子所谱之抗疫歌曲,家喻户晓,连幼童都会吟唱,为战胜疫情立下大功。大恩不言谢。张某便代汉昌城的黎民百姓,敬萧公子一杯。”说毕,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萧镶月晕晕乎乎,又要站起来。骆孤云哪肯让他再喝。连忙将他按住,对张市长道:“月儿体弱,不胜酒力。孤云代饮三杯罢。”
汉昌市的官员先瞧着骆总司令旁边坐着个俊美公子,以为是那戏子粉头之类,存了些轻视之意。听下来竟与总司令和市长都是故交,且有大恩,最近人人传唱的抗疫歌曲竟是这位公子所作。见大家都向着萧镶月说话,官场上的人惯会见风使舵,也来凑趣,纷纷端起酒杯,要来敬他。
骆孤云刚刚便是见这些人轻薄的目光尽往月儿身上扫,心中不快,又不好明说,故意引出这些话题。见效果达到,将酒尽数挡下。给易水使了个眼色。易水心领神会,开口道:“当今外强环伺,国内动荡,战争一触即发。军中武器弹药紧缺。我军拟选置建立兵工厂。不知张市长对此有何建议?”
汉昌地界铁矿资源丰富,且又处长江中游,水陆运输极为便利,是建立兵工厂的理想之地。骆孤云和易水在汉昌逗留的目的,本是想考察当地的铁矿储量,和地方政府商谈合作。这些时日骆孤云和孙牧协助处理疫情的事务,易水便与本地矿业巨头磋商,谈得也差不多了,就差政府点头支持。
张市长道:“筹建兵工厂的事情,我是外行,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但若骆总司令看中我汉昌这块地界,卑职自当全力支持,一应资源,任总司令调配。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骆孤云笑着:“如此孤云就先谢过了。工厂筹建事务繁琐,李副官跟随我身边多年,办事牢靠。便留他在汉昌,协助处理相关事宜。还请市长多多照拂。”
骆孤云事先已与李二虎商量过。二虎虽一心要跟随他,但毕竟兵工厂的事情十分重要,且时间也不长,待一切上了轨道,便可离开,只得应允。张见梅自是高兴,觉着还是骆大哥知她心意,愈发感激。
骆孤云见事情已谈得差不多,便道:“月儿有些乏了,我先带他回房歇息。诸位请自便。”众人连忙站起来相送。孙牧对秦晓道:“去吩咐厨房煮些醒酒养胃的马蹄雪梨汤,给月儿睡前用点。”
萧镶月生平第一次喝了满满一盅酒,双颊绯红,眼泛水光,已是晕晕乎乎。众人说些什么他也没听进去。骆孤云将他半扶半抱着出到厅外。他奇道:“云哥哥,这路上是铺了毯子么?怎么月儿踩着软软的?”骆孤云差点笑出声来,干脆将他打横抱起,边走边道:“看来月儿就是一杯倒,以后可不许这么喝酒了。”
萧镶月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不依道:“酒好喝......难怪云哥哥喜欢喝酒,月儿也要喝!”他性子一贯隐忍克制,喝了点酒,反倒任性起来。
骆孤云大觉好玩,又逗他:“哥哥是大人,月儿是小孩。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萧镶月醉意朦胧,生气嚷道:“谁说月儿是小孩子?月儿不是小孩子!”
骆孤云越见他激动,越觉得这宝贝实在可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云哥哥又欺负月儿!”萧镶月涨红了脸大声嚷道。放开手臂,挣扎着下地,旁边就是池塘,身形一晃。骆孤云赶忙一把搂住,坏笑着哄道:“好好......月儿究竟是不是小孩子,哥哥检查一下便知。”手伸进裤子,向下探去,握住小月儿。被突然袭击,他“啊”地惊呼出声,身子一软,向后仰去。骆孤云就势一个转身,俩人滚倒在草坪上。
萧镶月躺在骆孤云臂弯中,双颊通红,眼神迷离。骆孤云一手托住他的头,一手扣住下巴,覆上双唇,像品尝一杯香醇的美酒般,大力吮吸,用舌尖尽情探索每一个角落。萧镶月半醉半醒,被吻得喘不过气,扭动着身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骆孤云情动难耐,只觉下腹燃起熊熊大火,顾着宾馆往来人多,抱起他心急火燎地往屋子里奔去。
刚把人放床上。小秦敲门,手上拎着个瓦壶:“醒酒汤我让厨房多熬了些,保着温,明早让镶月少爷先喝些再用早餐,肠胃才舒服。”骆孤云答应着接过。急不可耐地掩上门,三两步奔回卧室。却见床上的人闭着双目,乌黑浓密的睫毛在俊美无暇的面庞上,投下淡淡剪影。被吻得发红的嘴唇微张,睡颜恬静柔美,呼吸均匀绵长,已是睡着了。
看着如小猫般甜睡的人,骆孤云纵有满腔欲火,也只得强压下去。拉过被子,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心中懊恼,自己撩起的火,只得自己熄灭。去到浴室痛痛快快冲了个冷水澡,气血翻涌的身体才平复些。
正要熄灯。萧镶月动了动,嘴里嘟哝道:“渴......”骆孤云见他根本未醒,便把人半抱着,含了醒酒汤,用舌尖撬开唇齿,一口一口地渡给他。萧镶月迷迷糊糊,咽下去好些,喉咙舒服了点,又翻个身沉沉睡去。骆孤云熄灯上床,心想,这宝贝明日肯定不会承认今晚喝过醒酒汤。
谁知才睡了没多大会儿,他便又醒了,嚷嚷着要起床写曲子,口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骆孤云连忙将人按住,哭笑不得,月儿这酒醉得......萧镶月懵懵懂懂,不高兴被紧抱住,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惘然,舌头打结:“云......云哥哥为何不......不许月儿写曲子?”充满弹性的臀部正好压在骆孤云的分身上。惹得他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欲火又如浇了油般升腾起来。
萧镶月一觉睡到日上三杆。睁开眼睛,想起今天是离开汉昌的日子。一下坐起来,惊慌道:“云哥哥,我们已经上船了吗?”骆孤云走过来,坐在床沿,笑道:“月儿莫急,这不是还在宾馆么?吃点东西再走。”
原定今日一早就要出发,萧镶月犹在沉睡。骆孤云犯了难,如果像来时一样把人裹起抱走,待月儿醒来,发现错过了和见梅他们告别,不知会如何懊恼,待要叫醒他,又舍不得。干脆推迟出发的时间,等他睡醒再走。萧镶月瞪着眼睛道:“云哥哥糊涂!怎能让大家都等月儿一人?”翻身下床,才觉着腰酸腿软,一个趔趄,骆孤云赶忙扶住,心疼道:“月儿又腰疼了吧?都怪哥哥......”掌心按在腰上,微微使力,缓缓揉捏。
自从有了孙牧的合寰露,不管怎样折腾,萧镶月不会像以前一样感觉到疼痛,骆孤云不知不觉就放纵了些。可这样胡天胡地地闹腾,却架不住第二日起床腰酸腿软。骆孤云思忖,得再向孙大哥讨教些护腰的法子。
汉昌码头。
张市长率领一众官员,二虎和见梅牵着东东,前来相送。东东和萧镶月亲热,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萧镶月哄道:“东东乖,好好读书,等明年见梅姐姐师范毕业,便带着你一
起来金陵找我,到时候哥哥再教你吹笛。”
易水待送走骆孤云一行后依然走陆路。看看萧镶月,担忧道:“月儿昨晚喝了酒没事吧?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骆孤云道:“大哥不必担心。月儿昨晚就是睡得不安稳,待上了船再补一觉便好了。”
大船缓缓开出。萧镶月依然像上次在青衣江码头一样,船行出老远,还站在船头拼命挥手。
孙牧趁四下无人,对骆孤云道:“月儿睑下有些乌青,当是肾气亏损所致。贤弟......还是节制些为好。”他尴尬一笑,道:“大哥当真明察秋毫。月儿总觉腰酸,孤云正想向大哥讨教......”孙牧摇头,道:“我已用桂枝、透骨草等几味中药配了个方子,做成药包,每次加热后给月儿敷上,当可缓解。只是。。月儿终究身子弱些,贤弟还应怜惜爱护......”
萧镶月从船头过来,听到后半句,挽着骆孤云,嘟嘴道:“孙大哥说得极是,云哥哥就是太顾惜月儿了。为着月儿一人睡觉,让大家等到中午才出发,实在不该。大哥可得好好管管他,以后切不可再这样。”
孙牧无语。骆孤云窃笑。

第18回 倾怀护月情笃意浓小别重逢缱绻交融
一路顺利。几日后,船抵达上海。易寒早就与一众官员等候在码头。
萧镶月下船,见易寒拄着拐杖,一只裤腿空着。心中酸楚,语带哽咽地喊了声:“二哥!”易寒亦是眼眶微红,仔细端详他,感慨道:“月儿都长这么大了......越发俊了。”
骆孤云和萧镶月的事他早知晓。易寒本就随性些,自己又已残疾,于情爱上看得极淡,打算孤老终身。觉着三弟能有个喜欢的人相伴,也是好事。因此并不介意。
易水到上海后,因中央那边事务紧急,便直接去了南京。走之前也和易寒聊起当年他拼死护着骆孤云和萧镶月逃走后,他们一路相依为命,乞讨卖艺前往李庄的经历。易寒亦是心中感佩。
萧镶月眼里噙着泪,深深作揖:“二哥当年给爹爹埋骨之恩......舍命相救之情......月儿时常感念,铭记于心......”易寒伸手扶住他:“月儿切莫如此,都过去的事了......如今看你和三弟相知相伴,二哥也是心中欢喜......”
骆孤云与众官员寒暄一阵,过来这边,见萧镶月眼眶红红,笑着揽住他道:“月儿无须伤感。你别看二哥腿脚不便,如今可是跺一跺脚,整个上海滩便要震一震的人物。连哥哥我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呢!”
骆孤云军中,易水管着军务,易寒负责内务。整个财政大权都在易寒的掌控之中。西南西北几省的厘税,以及其它进项,每年经他手的银钱上百亿。易寒长期驻留在上海,一是军中所需军火、药品,很多都需要从海外进口,上海乃是全球的商贸集散地,进出货物方便。二是这两年陆续在上海投资了一些工厂,包括制药、纺织、烟草、机械等等,是很多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易寒行事低调,又因身份特殊,大部分事情都在幕后操纵。但在上海滩,不管黑道白道,谁都得买他几分面子。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易二爷,那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警车开道,一溜的福特车队行进在宽阔的街道。上海的繁华非内陆城市可比。道路两旁华丽的西式建筑林立,异国国旗高高飘扬。小轿车密集穿梭,黄包车往来拉客。灯光璀璨,各色商铺一家紧挨一家,百货公司气派豪华,琳琅满目的商品光鲜亮眼。
萧镶月左顾右盼,只恨眼睛不够看,新鲜好奇极了。
易寒坐在前排副驾,侧过头道:“公馆在租界那边,半小时可到。三弟和月儿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便先休憩。地方官员的接风洗尘宴,有几家不得不出席的,明日过了再安排罢。”
萧镶月道:“杨浦路在什么地方?大师兄说他的天绮电影公司便在杨浦路上。我们耽搁了这些时日,怕他等急了,明日得先去把曲谱交了。”
骆孤云道:“月儿莫急,明日哥哥便先陪你过去。”
易寒介绍:“天绮电影公司在上海很有名,最近两年好几部热门的电影,都是该公司出品。”又对骆孤云道:“东北的张总司令也在上海,特意等了好几日,与你会面后便要启程离开。因此明日已定好与他见面。月儿若要去电影公司,我便安排几个可靠的侍卫护送,三弟大可放心。”
萧镶月道:“二哥说得是。云哥哥办正事要紧,不必特意陪同月儿。”
公馆座落在法租界一条僻静清幽的街道尽头。气派的镂空雕花铁艺大门进去,分布着三栋欧式小洋楼,另外还有一些辅助建筑,占地足有六七亩。骆孤云和萧镶月住在主楼,大理石的台阶,名贵的地毯,富丽堂皇。卫生间里椭圆的浴缸,最新式的抽水马桶,应有尽有,极尽奢华。
俩人洗去一身疲惫,换上柔软雪白的睡袍。斜靠在铺着欧式印花手工毛毯的沙发上,萧镶月像只温顺的小鹿,窝在骆孤云胸前。
“这里也是我们的家,月儿喜欢吗?”骆孤云搂住怀里的人,闲闲道。
“这里很好,月儿喜欢的。只是......月儿更喜欢李庄的家。”萧镶月低低应道。出来这几个月,不管在何处,他总是心心念念牵挂着李庄。
骆孤云感叹,月儿的心思就像水晶一样透明纯净,任你富贵荣华,滔天权势,在他心中不会激起一丝一毫涟漪,简单纯粹到极致。
次日,骆孤云和易寒在和平饭店会见东北的张总司令。有几个方子孙牧想通过机械化实现量产,便急不可待地带着小秦去了郊外的制药厂。萧镶月在黑柱和阿峰的陪同下前往天绮电影公司,易寒又挑了几名对上海熟悉的卫兵荷枪实弹地随行保护。
卢汉坤见到萧镶月,大喜过望:“小师弟可算到了!我们的电影中秋后便要公映。配乐得要好几周,我正担心时间来不及呢!这下可好,总算是赶上了!”
萧镶月不好意思道:“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让大师兄等急了!”卢汉坤道:“无妨无妨,来得及的。正好艾克也在,咱们好好叙叙。”
艾克一见到萧镶月,便按着西方的礼节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还顺便在左右面颊各亲了一下。黑柱和阿峰直皱眉,心想若是少爷在,准得一脚把这老家伙踹到八丈远。待要上前阻止,见萧镶月泰然自若,丝毫没有不自在,便也作罢。
卢汉坤的办公室宽敞雅致。角落上摆着一架三角钢琴。萧镶月只在杂志上见过钢琴,第一次见到实物,对这优雅大气的乐器很感兴趣。艾克琴技高超,将他带来的曲子在钢琴上一首一首地试弹。
卢汉坤听得心中激赏,赞道:“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有月儿的曲子配上艾克的琴艺,堪称完美。”又道:“不若这次我们在编曲上来个创新,加上钢琴伴奏。如此中西结合,新颖独特,定会大受好评。”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卢汉坤道:“咱们去扬州饭店,吃淮扬菜。师兄做东,给小师弟接风洗尘。边吃边聊。”
几人移步到餐馆。刚坐定,门口停下一辆福特轿车,一个微胖的小伙捧着个瓦罐,从车上下来,进到餐厅,对着萧镶月恭谨道:“小少爷,在下是公馆的厨师。总司令吩咐,把这高丽参汤给您送来。”又递上一张单子给卢汉坤,鞠了一躬:“您是卢先生吧?总司令吩咐,让我将这张单子交予您。”卢汉坤接过一看,竟是一份萧镶月平常禁忌食物的清单。骆孤云生怕他在外面吃着不合适的东西,也是用心良苦。
萧镶月奇道:“云哥哥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吃饭?”卢汉坤道:“现在电话方便,你随行的卫兵里定有专门负责联络的人员,能知道你的行踪,也不稀奇。只是我瞧着骆总司令对你的这份心思,着实令人感动。”
淮扬菜清淡,很合萧镶月胃口。几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卢汉坤道:“刚刚我听那些曲子里,有几首《红伶传奇》的插曲。方才小师弟随着艾克的伴奏哼唱了几段,深情婉转,优美动人。师弟似乎将对师叔和师娘的无限怀念,都融进了这曲子中。不知师弟有没有兴趣亲自演唱?若词曲作者和演唱者同为一人,效果肯定会更加轰动。”
萧镶月红着脸道:“月儿.....
。可以吗?”
卢汉坤道:“再合适没有了......公司也有几个签约的当红歌星,但我觉着不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如师弟。其他曲子就交给他们。《红伶传奇》里的这几首插曲,务必请师弟亲自献唱,一定会特别出彩。”
萧镶月迷上了钢琴,午饭过后,便一直在卢汉坤办公室与艾克讨教琴艺。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认真。不知不觉已近黄昏。艾克感叹道:“月儿小朋友堪称东方莫扎特,当真是天才!才学了半日,抵得旁人十年功夫。再练一段时日,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了!”
萧镶月一沉迷到音乐中就忘了时间,见天色已黑,慌忙道:“月儿得回去了,第一次出门就弄得这么晚,云哥哥该着急了。”卢汉坤笑道:“师弟别忙。骆总司令已经来过电话了,就怕你为着赶回去,空着肚子错过了吃饭的时辰。我已让盛兴楼的师傅送了一桌菜肴点心,师弟就用些再走罢。”
夜晚的上海霓虹闪烁,灯红酒绿。萧镶月着急回去,也没有心思欣赏迷人的夜景,只吩咐司机开快些。车进公馆,骆孤云已在大门口张望。待车停稳,拉开车门,先搂着亲了一口,笑道:“月儿可算回来了,一出门就不知道归家的小东西,叫哥哥好想。”牵起他的手下车,往屋内走去。
富丽堂皇的客厅一角,多了一架乌黑程亮的三角钢琴。萧镶月张大嘴,半天合不拢。侧头看向他,惊讶道:“云哥哥,这......”骆孤云笑道:“本想送月儿一架新的。只是新的从海外运过来,最少得三两个月。怕月儿等不及。打听了一下,全上海最好的钢琴便是和平饭店大厅摆着的这架斯坦威。正好哥哥在那里公务,便和经理商量,将它抬回了家。调音师已经校过音了,月儿可以试试看。”
骆孤云虽和张总司令会谈了一整天。萧镶月在做些什么却随时都有人向他汇报着。知道月儿喜欢上了钢琴,便差人打听想买一架回去。谁知整个上海滩都没有现货。正好和平饭店大堂摆着一台,据说是极好的,世界著名的钢琴演奏家格拉夫访问中国时,还曾专程前往饭店大堂弹奏。后来几乎没人动过,只是摆在大堂充门面用。
骆总司令开口,自然谁都不敢忤了面子。饭店经理赶紧找专人将钢琴运到骆公馆,并请了个懂调音的洋人重新校正音色,才算交了差。
萧镶月不吭声,默默环住腰,将头埋在他胸口上。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云哥哥待月儿这样,叫月儿如何报答......”骆孤云捏着他面颊:“傻月儿,你我既为一体,只要月儿高兴,哥哥便开心。哥哥的幸福快乐都是月儿给的,又让哥哥怎么报答呢?”
萧镶月于琴凳坐下,眼睫低垂,漂亮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微微凝神,十指在琴键上轻快的跳跃,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从指尖淌出。屋顶的水晶吊灯映出他完美的侧颜,无可挑剔的轮廓,浑身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骆孤云抱着双臂,轻轻倚靠在琴架旁。再一次被他绝美的风华深深震撼。一曲歇罢。绕到琴凳后,俯身揽住他,将头埋在脖颈处,深深吸气,嗅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特殊体香,喃喃道:“月儿......好美......”
萧镶月反手轻轻摩挲着骆孤云的脸,像对待珍宝般,寸寸划过。款款深情,尽在无言。
既答应了亲自演唱。萧镶月每日便要去录音棚录制歌曲,早出晚归,十分辛苦。骆孤云本不太情愿,见他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心情愉快,精神饱满,虽疼惜他劳累,也只能支持。得空时亲自接送陪同,无暇时也是对随行人员千叮万嘱,生怕出了一点岔子。
这日晚,上海市的吴市长设宴为骆总司令接风洗尘。沪上的企业多得吴市长照拂,因此也是易寒安排为数不多骆孤云须亲自出席的宴请之一。萧镶月便早早结束了录音,陪同他一起赴宴。
临近中秋,首批大闸蟹已是蟹肥膏满。酒宴上自然少不了这款上海人最爱的食物。萧镶月本就喜爱鱼虾之类的水产。大闸蟹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很合他的口味。骆孤云见他爱吃,边和众人谈笑着,边剥着蟹,细细地挑了肉放到他碗里。吴市长是江浙人,极爱此物,也在一旁凑趣,讲着吃蟹的各种典故,手把手地教他完整剥蟹的方法,谈笑间,萧镶月不知不觉竟吃了三四只蟹。骆孤云面前的蟹壳堆成了小山。酒酣宴散,宾主尽欢。
回到公馆,下车没走几步。萧镶月就痛苦地捂着肚子,弯下腰,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骆孤云大惊,连忙扶住他,急道:“月儿哪里不好......是胃痛么?”萧镶月艰难地点点头。刚刚在车上肚子便隐隐作痛,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谁知越来越难受,竟翻江倒海地疼起来。
随后下车的易寒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先把月儿扶进去再说......”骆孤云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跨进屋,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扬声对跟在身后的侍卫道:“快去将孙副官请来!”
孙牧带着小秦,与易寒住在另外一栋楼。侍卫报告:“孙副官一早就去了郊外的药厂,还未返回。”这两天有几个方子要投产,孙牧白天黑夜地都泡在药厂,连迎娶媳妇的事情都放在一边。
骆孤云见萧镶月脸色青白,蜷缩在沙发上,显是疼得厉害,心中惶急,立刻就要将人送往医院。易寒道:“药厂那边应该有人值班,先打个电话试试。”电话那头听得易二爷有急事找孙副官,即刻就去寻人。等了十几分钟,才传来了孙牧的声音。骆孤云半跪在沙发旁,一手给萧镶月揉着肚子,一手接过电话,将症候说了一遍。孙牧详细询问了饮食,在电话那头顿足道:“蟹乃至寒之物,月儿体质本就寒凉,脾胃虚弱,一次食用过多,焉得不病?”
骆孤云懊恼道:“都怪我,只道月儿爱吃,便纵着他多用了些......也不知这东西竟如此厉害......大哥快想个法子!”孙牧道:“温一壶老黄酒,多饮几盅下去,当可缓解。再熬些红糖姜汤,当饮料喝着,去去寒气。待我明日回来给月儿把过脉,开几副温中和胃的方子,好好调理几日......睡前记得用玉清液清理肠道,排出毒素......”
老黄酒下肚,萧镶月脸色泛起潮红,出了一身大汗,感觉好了些。骆孤云方舒了口气,将人抱到楼上卧室歇息。
喝了酒的月儿身娇体软,眼含水光,两颊绯红,端的是活色生香。若在往日,骆孤云早已欲火焚身,按捺不住了。今日忧着心,也没那遐思。厨房送来红糖姜汤,将人半扶着,喂了小半碗。又将孙牧做的敷腰的药包,加热后腰腹都敷上一贴。直观察到下半夜,见他呼吸渐渐平稳,悬着的心才放下些,迷迷糊糊睡去。
天色刚明,萧镶月便翻身起床,说要赶去电影公司录歌曲。骆孤云哪里肯让他去,将人按住劝道:“一会儿哥哥给大师兄去个电话,今日就请一天假罢。”萧镶月着急:“不能请假的!马上就中秋了,电影已定下公映的日子,时间怕赶不及!再说......如果我不去,那么多工作人员便也要白白耽搁一日,如何使得?”骆孤云知他责任心极强,万万不愿因自己误事。便哄道:“好好......那也得用了早餐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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