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穿到古代种田by闻笛解酒

作者:闻笛解酒  录入:10-25

许青禾听着沉默下来,一时心情复杂。
想来想去,也不过是“人各有命”四字罢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看着远处依旧阴沉的天空道:“希望这雨是真的彻底过去了才好。”
没想到还是事与愿违了。
雨停没两日,厚重的乌云再次翻涌汇集,比先前更猛烈的暴雨倾盆而下。
雨越下越大,河水暴涨,似乎要吞没整个镇子,甘泉镇岌岌可危。
整个镇上乱作一团,不过半日,薛德金便敲响了紧急铜锣,召集全镇居民。
“乡亲们,水势太猛,咱们不能再在镇上待下去了!官府已经调了船来,大家马上收拾细软,随船前往云州暂避!”
话音刚落,镇上顿时忙乱起来,人们连忙回家收拾起行李。
许青禾和陆晚亭也迅速将家里最紧要的物事打包,又带上了足够的银钱,还有那三只已经半大的小鸡,跟随人流前往码头。
码头上,几艘官船和征调来的大渔船已经停靠,人们在官差的指挥下互相搀扶着,秩序还算井然地登船。
陆晚亭和许青禾也登上了船。
一路上,陆晚亭一直紧紧握着许青禾的手,将他护在身侧。
雨水冰冷,打在脸上生疼,交握的手心却很温暖。
许青禾回头,望了一眼在雨幕中渐渐模糊的村落。
那里有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家和新开的铺子。
河面茫茫,前路未知,许青禾本应该感到害怕不舍,但因着有陆晚亭在身边,便不觉慌乱。
陆晚亭将许青禾往怀里带了带,用身体为他挡住些飘摇而来的雨。
“别怕,我在。”
许青禾将脸埋在他微湿的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船身晃动,缓缓驶离岸边,朝着云州的方向而去。

府城云州与甘泉镇距离不算太远, 船只不过颠簸了半日便到达了目的地。
踏上云州的土地,许青禾不由一阵恍惚。
云州城内,河道纵横,水波不兴, 拱桥横卧, 沿河两岸是白墙黛瓦的民居, 河面偶尔有乌篷船划桨摇过, 掠起一片波光粼粼。
街市上行人来往如织, 各处都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润繁华,虽因甘泉镇镇民涌入略显拥挤, 秩序依旧井然。
最重要的是, 这里不下雨。
天空蔚蓝澄澈, 阳光明媚和煦, 照得人周身暖洋洋的,和眼下正暴雨倾盆的甘泉镇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光许青禾,吴黎、大伯伯娘、陈望等人也是一阵惊讶——登上船后, 相熟的这一大帮子人便凑到了一起, 抱团取暖。
大雨连绵数日,官府早有准备,在城中划出了一片临时安置区,都是些简单屋舍, 条件简陋, 但至少能遮风避雨,不至于时时刻刻都要担心家门口被水淹了。
这种时候, 许青禾自然没有以往的娇性子,分到哪间房便住哪间。
很快,他和陆晚亭便被分到了一间不大的屋子, 只有一床一桌。
面积不大,胜在干净。
许青禾很满意了:都这时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与大伯一家还有镇长、陈望等人告别之后,他便和陆晚亭回了自己暂住的房子。
刚进门放下鸡笼,陆晚亭便道:“把衣服换了。”
许青禾一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一路下来自己衣服不知不觉已湿了大片,湿淋淋地贴在皮肤上,异常明显。
时间太长,都捂热了,这才没感觉。
当然,陆晚亭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路上净顾着帮他挡雨了,身上湿的地方比他还要多,都没法看了。
许青禾忙道:“你也赶紧换了。”
陆晚亭应了一声,两人便各自换起了衣服。
身上变得干净清爽,外加身处安全的地方,许青禾放松不少,在屋里忙碌起来,烧热水、迭被子、做简单打扫,以及收拾鸡窝。
是了,不出意外,他和陆晚亭这几日要与鸡同眠了。
许青禾蹲下-身,对着笼子里三只半大不小的鸡嘱咐道:“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出声,知道吗?白天没事最好也别出声。”
闻言,三只鸡“叽”了一声,兴致没有平时高昂。
许青禾知道它们三个这是坐了一路船累的。
他们甘泉镇这些人坐船的目的不是旅游观光,是为了避难,是以船只行驶的速度格外快,且晃悠,船上一大半的人都不幸晕船,下了船便狂吐不止。
人且如此,更别说鸡了。
许青禾很能共情大黄二黄三黄它们,他虽没晕船,但坐这种船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他安慰道:“特殊时期,忍一忍,过几天就回家了。”
鸡崽子们再次有气无力地“叽”了一声。
安顿好小鸡崽子,官府,也就是云州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让去领吃食。
各家各户虽都在登船前收拾好了细软,但毕竟事发突然,准备有限,保不齐有许多家都没来得及带够吃的。
官府估计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为老百姓们备好了吃食。
虽然刚来不久,但许青禾觉得这云州城还挺有人情味的。
“我去拿。”陆晚亭站起身来,对许青禾道,“你再休息一会儿。”
许青禾没拦着,点点头,继续收拾屋子了。
他莫名生出一种在外住酒店的感觉。
以前,他和陆晚亭出去开房就是这样,明明酒店四处都干净得反光,但他依然要消耗一包酒精湿巾重新擦上一遍。
屋子不大,一遍擦完,陆晚亭就带着领来的救济粮回来了。
是简单的素面条和一小块食用盐。
平心而论,挺简朴的,但许青禾什么都没说,生起屋内自带的小泥炉便要温面条。
感受到陆晚亭一直盯着他的目光,许青禾扭头道:“看我干什么,觉得我吃不惯?”
“不是觉得。”陆晚亭语气笃定,“是你肯定吃不惯。”
许青禾:“……”
这人好小瞧他啊!
“都什么时候了,有饭吃还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觉得这素面条很好啊,咸咸的,素素的……”
许青禾念叨到一半,忽然话音一顿。
陆晚亭把一根香肠还有几段晒干的干豆角放在了他的面前。
许青禾眼睛顿时就亮了。
“你怎么想着把这个拿过来了?”
他又惊又喜。
干豆角就不必说了,那根香肠——虽然真正的用途没发挥上,但那天买回来的羊肠衣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怕你吃饭吃不惯,临走前顺手就拿过来了。”陆晚亭道。
“太好啦!”许青禾小小的欢呼了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比起素素的、咸咸的面条,他还是更喜欢加了肉和豆角的面条。
陆晚亭轻轻一笑,就着许青禾方才生好的泥炉子,把干豆角用水泡上了。
领来的面条铺在锅底,将泡软切段的豆角、切片的香肠均匀铺在上面,放少许盐和酱,再淋上浅浅一层水,盖上锅盖,借着炉火的热气和锅内少量的水汽,慢慢地将面条、香肠和豆角一同焖熟。
这便是极其家常的豆角香肠焖面了。
待到锅盖掀开,热气蒸腾而上,面条吸饱了豆角的清香和香肠的润泽,油润软韧,香气扑鼻。
虽然食材、调味都很简单,但混合了面香、豆角清甜和香肠荤香的味道,此时显得格外诱人,给人一种身在家中的感觉,踏实又熨帖。
就着窗外的明净日光,两人坐在小凳上,分食着一锅简单的豆角焖面。
吃着吃着,许青禾渐渐松弛下来。
不管外面的雨下得多大,此时此刻,他们安然无恙,有瓦遮头,有食果腹,已很好了。
暂时就这样安定下来,也挺好。
吃完一碗热乎乎的面条,许青禾又去给大黄二黄三黄准备吃的,给它们在窝里撒了把黄小米。
看见吃的,鸡崽子们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欢快地啄食起来。
和它们堪称欢欣雀跃的心情相反,许青禾心中却是有几分低落。
“也不知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黎大哥、大伯伯娘和阿芸都已在云州城的屋檐下安住,陆景逸这个小屁孩更是本来就在云州的学堂之内,众多亲人之中,就只有大哥许淮山冒雨回了自己村子,着实令人放心不下。
许青禾叹了口气,然后便听一旁的陆晚亭道:“大哥没事。我方才问了云州的州长,他说梦溪村地势高,没受这场大雨的影响。”
“真的?!”
许青禾一下子放下心来,手捂心口道:“那太好了。”
这下他就能彻底放心,没有后顾之忧了。
“既然不是每个村子都会受影响,那除了咱们甘泉镇,还有哪个村镇暂时搬到云州来了啊?”许青禾又问。
陆晚亭思索片刻:“没有了。只有甘泉镇。”
许青禾:“……”
敢情只有甘泉镇一个村镇受暴雨影响差点淹镇了呗。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话说回来,受灾的人数不多,总归还是好事一桩。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待雨水褪去,重返家园了。
三五日一眨眼就过去了。
在云州暂住的这几天,许青禾无事可做,每日除了去领些救济粮,便是和陆晚亭一起在附近走走,溜达溜达,看看美观的江南景致,倒也过起了难得清闲的小日子。
只有一件事让他有些难耐。
因着是临时居所,隔音便不大好,墙壁薄得像纸,隔壁打个喷嚏、咳嗽两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是以许青禾与陆晚亭虽然每日同床共枕,但因为糟糕的隔音,一直没有那个。
最多不过亲个嘴,抱一下,浅尝辄止。
许青禾都快憋坏了。
但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忍着了。
这夜,两人照例规规矩矩地早早睡下,在不算宽敞的床铺上并排躺下了。
然而,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青禾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嘟囔了句梦话。
“……分手……”
声音很轻,听不真切。
陆晚亭却睁开了眼睛。
他在黑暗中侧过头,看向身旁模糊的轮廓,重复道:“分手?”
“……你要和谁分手?”
“就是……你啊。”
许青禾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神智不清,被他这么一问,顺着话头,将心底的念头断断续续地吐露出来。
“本来想着,等日子好起来……就跟你分手,各过各的……”
“攒钱……开医馆……还你人情……”
“现在,发大水……家都没了,这么多事……烦死了!”
他声音模糊不清,逻辑也有些混乱,但核心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他原本的打算是等一切安定后,离开他。
陆晚亭安静地听完了。
许久都没有动作。
过了片刻,没原因的,许青禾忽然醒了。
他觉得自己方才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把之前想分手的话一股脑儿全倒给了陆晚亭,真是怪吓人的。
幸好只是做梦。
许青禾刚松了口气,转头便对上了陆晚亭在黑暗中的沉静目光,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方才似乎……确实说了不得了的梦话!
尽管如此,许青禾仍然带着侥幸心理,试探着问道:“我、我刚才是不是说梦话了?”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
“嗯。”
陆晚亭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说,你早就想和我分手了。”

原来不是梦……是真的啊。
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是啊,我是想过。”
“你从前管我那么严, 我、我就想着, 要是分开就好了, 谁知道穿越之后又遇到你了, 还变成现在这样……”
他越说越乱。
没开灯, 陆晚亭在黑暗中静静看着他,须臾, 开口问道:“所以, 我们穿越之后这段时间, 你还是一直想要离开我?”
尽管刚才已经听见了, 但他还是想要确认一遍。
许青禾被他问得一噎。
他无法反驳,因为他从前确实是这样想的。
虽然现在,在他心里, 这个念头的占比已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小到许青禾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再重新忆起。
但它确实存在过。
见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陆晚亭就知道这也是一种答案。
他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许青禾一愣。
在他的记忆中,陆晚亭一直鲜少情绪外露、剖白自己的心迹, 像这样主动提及, 更是前所未有。
许青禾还真挺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 忽然意识到黑暗中陆晚亭看不清他的动作,便又“嗯”了一声。
陆晚亭便低低开口,声音在黑暗中听来格外清晰。
“我一直以为, 我们早就和好了。”
许青禾眨了眨眼,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陆晚亭还在说。
“自从穿越后,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愿意接受我的照顾,甚至愿意与我亲近开始,我就以为,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
良久,许青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那你为什么没提过复合的事?”
陆晚亭转过身来,月光将他的眼睛照得很亮。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什么。”他说,“你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我过于强势的掌控。我在改。我想等我改得足够好的时候,再告诉你。”
许青禾彻底愣住了。
原来,陆晚亭那天和他说的“在改”,就已经是在和他说和好了。
其实还挺明显的——不想和好的话,为什么要改呢?
是他太迟钝了。
回想起那段日子,陆晚亭确实变得不同,不再事事过问,给了他更多自由,还支持他开小吃铺。
而他那时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和陆晚亭分手。
许青禾难过得脑壳上的呆毛都耷拉下来。
陆晚亭看见了,抬起手,想要抚平那撮像主人一样不听话的头发,但最终只是放下手来。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他说,“好好想想,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不用急着回答,小禾。”
“我会等你。”
说完,陆晚亭看着尚且愣着没回神的许青禾,温声道:“睡吧。”
从方才到现在,许青禾心中一直一团乱麻,此刻终于找到一句可以回答的话了,连忙道了声“晚安”。
然后便逃也似的闭上了眼睛。
混乱又平静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日子像水一样流走。
甘泉镇积水未退,人们归期不定,云州居民安置区的生活单调重复。
许青禾和陆晚亭依旧像往常一样生活,同吃同住,只是以往那些的亲昵触碰,还有夜晚相拥而眠的习惯都消失了。
居民安置区内条件简陋,常有人生病,陆晚亭便忙碌起来,走访各家各户看诊。
今日也不例外。
陆晚亭在外忙着,许青禾便负责家中事务,去官府设的棚子里领今日份额的救济粮。
今日的救济粮是杂粮饭和咸菜。
菜色一般,但甘泉镇的百姓们都是带了银钱和吃食过来的,实在吃不惯也能给自己开个小灶。
平心而论,每日免费供应这么多主食小菜,许青禾觉得云州已经很良心了。
江南风景如画,他对云州印象很好。
领完饭食,许青禾正要回去,路上恰好遇见了陈望。
他微微一笑,主动打招呼道:“陈大哥来了啊,最近的饭食小虎子可还吃得惯么?”
提到弟弟,陈望再与许青禾说话便没那么紧张,“嗐”了一声,笑道:“都这种时候了,他就是吃不惯也得吃啊。”
一听这话,许青禾便知道小虎子这是吃不惯了,安慰道:“等回镇了,我给他做淀粉肠吃。”
陈望高兴:“那我就先替他谢谢你了,青禾。”
按理说,寻常的街坊乡亲寒暄到这儿应该就结束了,但对方并未离开。
顿了片刻,陈望斟酌着开口:“青禾,那什么……这些日子,我看你一个人忙碌挺辛苦的,要是有什么需要跑腿出力的琐事,尽管来找我,别客气。”
他补充道:“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干,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上你的忙,我心里……心里也能踏实些。”
旁人或许瞧不出来,但陈望不一样,但许青禾与陆晚亭这段时间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一双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许青禾是因为冲喜才嫁过来的”,看着两人最近关系肉眼可见的淡漠,越发觉得他们之间又生了嫌隙。
也许,再过不久就能和离了。
他知道盼望别人和离这念头十分卑劣,但就是按捺不住,这才有了方才这一番话。
这话说得含蓄,并未越矩,但字里行间的关切已经超越了寻常的邻里之谊。
许青禾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人,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都多少次了,他再不明白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原来,陈望对他居然是有那个意思的……?
别的不说,他现在可是成了亲的,这陈望咋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许淮山都知道冲喜的事,陈望这个同镇人十有八-九也知道,说不定是把自己当成失足少年了。
……唉。
他和陆晚亭的关系,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清楚。
对上那双带着期盼和紧张的眼睛,许青禾想了想,开口道:“陈大哥,你说的话我都明白。”
没想到他会直接挑明,陈望一愣,嘴唇动了动,似要说话,许青禾便继续说了下去。
“多谢陈大哥的照顾和关心。”他客气且疏离地道,“我与夫君最近的确有些许事宜需要厘清,但这终究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陈大哥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定能找到属于自己更好的缘分。”
说这话时,许青禾比面对陆晚亭剖白心迹那晚平静多了。
他心里清楚,自从穿越以来,面对镇上形形色色的人,他或多或少都戴上了一层符合这个时代和身份的面具。
陈望所见到的,所喜欢的,不过是被诸多东西层层包裹后的他。
真实的他来自异世,会任性,会闹别扭,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唯一见过并且全盘接纳的,只有陆晚亭一个人。
只有在陆晚亭面前,他才敢肆无忌惮,才算活得真实。
陈望沉默下来。
许青禾这番话说得虽然委婉,却也坚决,连一丝一毫的念想都没给他留。
他知道对方不是那种胡涂的人,这般维护陆晚亭,定是那人也回馈给了他相同的好。
是啊,时时刻刻的相护,在官船上一路牵着的手,还有那间先医馆一步开张的小吃铺子……不都是最好的左证么?
只是都被他刻意忽略了罢了。
不管怎样,只要他能幸福就好。
陈望慢慢地笑起来:“我明白了,青禾。”
“多大点事,咱们都别往心里去。”
见他笑容一如往昔灿烂,许青禾稍稍放下心来,正要说点什么结束来这段对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喧哗。
云州州长郑万峰带着几人,一脸凝重、风尘仆仆地过来了。
“乡亲们,我要跟大家说一个坏消息。”
“我们刚刚得到急报,李家村堤坝溃决,全村都被淹了。”
“现在人手不足,官府命我前来征集青壮,咱们有力气的、有善泅水的,都站出来,随船前往救灾!救人如救火!”
话音未落,人群便骚动起来,不少人热血上涌,当即响应。
许青禾力气虽然不大,但会游泳,算是识些水性,而且因着陆晚亭的关系,还懂得一些急救常识。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朗声道:“我去!”
陈望等人也随着一同应召。
不多时,好几支救援队伍便组建完毕。
来不及等在外看诊的陆晚亭回来商量,许青禾便随着一队自愿前往的青壮,登上了前往李家村的救援船只。
小船急行,越靠近被淹的村落,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浑浊的洪水漫过屋脊,水面上漂浮着零星树梢,牲畜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气味。
“李家村没有提前撤离吗?”看着眼前一幕,许青禾拧眉问道。
一旁的陈望解释:“说是李家村前些天都没下雨,前天刚开始下,结果一下就把村子给淹了。”
多说无益,救援立刻展开。
许青禾和其他人一起,踩着冷水搜寻着生命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一次接近危房的时候,他脚下踩着的土坡突然坍塌了。
许青禾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卷入了急流之中。
冰冷的洪水没顶而来,口鼻瞬间便被灌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向下沉去。
人在自然灾害面前是渺小的,许青禾几乎没有反抗余地,凭借着本能坚持自救,寻找机会抓住水面的什么东西。
但很遗憾,什么都抓不到。
许青禾的力气很快就耗尽了。
不会……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他在水中意识模糊地想。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拼了命地将他往水面拖拽。
是同行救援的乡勇!
那人喊道:“青禾,抓紧我!”
许青禾咬着牙依言照做。
那乡勇还喊来了其他人,许青禾感觉胳膊上的力道越来越足,没过多久,他果真被拽离了水面,刚一出水便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边咳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感觉肺都要炸了,艰难地向方才救他的乡勇道了谢。
这可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哎呀,青禾你都这样了就别说谢谢了!先坐在这里歇会儿吧!”
许青禾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保存体力,不再言语。
正当他坐在相对安全的高地上面喘息之时,一个身影从远处奔来,如疾风般冲破人群,踉跄着闯到他面前。
许青禾从未见过陆晚亭如此惨白的脸色,好像刚从水里爬上来的男鬼。
他愣愣地瞧着他,还没开口,陆晚亭便一把将他死死抱进怀里。
□□,力气大到几乎要将他揉碎。
许青禾被勒得生疼,刚要说“你松开我”,下一刻,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泥水雨水,滚落而下。
他一边“呜呜”着一边伸出手,用力地回抱住陆晚亭。
“陆晚亭,我们和好吧。”
“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陆晚亭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看诊结束, 他提着药箱回到临时住所,就听到大伯慌里慌张地跟他说“青禾跟着救灾船去李家村了”。
李家村,救灾。
陆晚亭身上的血都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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