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上辈子也是,收到许青禾发来的分手消息之后, 陆晚亭马上抛下手上所有工作, 开着车过去找他。
然后就在马路上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刺眼的白光, 尖锐的剎车声, 玻璃被破碎的巨响……
还有一片漫开的血色。
他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了。
陆晚亭完全是凭着本能, 冲向码头抢夺了一条空船,坐上便朝着下游方向飞快驶去。
一路上, 心脏狂跳得像是快要炸开,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能再失去许青禾一次。
绝对不能。
直到现在紧紧抱住还在颤抖的人, 感受到他真实的呼吸和心跳, 陆晚亭那颗悬在悬崖边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这一次,他没有再迟到。
他收紧了手臂,声音颤抖:“……好。”
“不离开了。”
许青禾埋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以后他再也不要和陆晚亭分开了。
失而复得与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同时在胸膛冲撞, 许青禾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冷静下来,他胡乱抹了把现在估计已经脏得不能看的脸,抬起头来,问陆晚亭道:“你怎么过来的?”
看陆晚亭来时的方向, 似乎不是跟随乡勇们的救援队伍来的。
陆晚亭还舍不得将他放开, 就着相拥的姿势,指了指不远处。
“码头上有一条空船。”
许青禾:“……”果然是偷渡来的。
“先别说这些了。”他说, “咱们快去救灾吧。”
其实不必他说,陆晚亭已经做好了救人的准备,码头之上, 药具一应俱全。
他伸手抹去许青禾脸上的水渍和泪痕,确认他已经无事,让他先在一旁休息,自己代他同乡勇们一起投入到救援当中。
几日后,李家村的救灾彻底结束。
雨停了,险情基本解除,百姓们得到了妥善安置,虽然损失不少,但幸好没有人员失踪和伤亡。
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云州在此次救灾中调度有力,受到了上方嘉奖,州长郑万峰特意在城内设下庆功宴,说是要犒劳所有参与救援的人员。
陆晚亭和许青禾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事实证明,除了许青禾,根本没人在意陆晚亭来时“偷渡”的事,云州州长郑万峰、还有李家村村长等人都对他赞誉不绝。
“陆大夫这回真是出大力了。”
“是啊,帮着救人不说,还免费给受伤的乡亲们看病!”
“要是没有陆大夫那几张方子,现在指不定什么样。”
说到这里,李家村村长一阵后怕。
村子里闹洪水时的担惊受怕就不说了,只是都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水退之后,他又开始担心会不会闹瘟疫,为此好几宿都没睡着觉,日兴夜寐,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那便是向救灾队伍里有位名头颇响的陆大夫寻求帮助,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好的药方。
谁知,还没等他去求,陆大夫便主动送来了预防时疫的方子。
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他心中所想、未雨绸缪的,但眼下手里捏着这几张方子,他心里头踏实多了。
“陆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李村长十分激动,“要不是你已经成亲了,我、我真想把我自己许配给你!”
许青禾:“……”
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多谢村长好意,但不必了。”陆晚亭回答的速度很快。
许青禾忍不住偷偷笑了。
庆功宴结束,他们又回到自己的临时小屋。
刚关上门,许青禾就被陆晚亭抵在了门板上。
吻如暴雨落下。
不复平日里的温柔,陆晚亭亲得用力,甚至还有些疼痛。
但许青禾甘之如饴。
经历过差点失去对方的恐惧,两个人都需要最原始的方式来确认彼此的存在。
肌肤相贴,毫无保留,许青禾感觉自己快要被陆晚亭揉进骨血之中。
意-乱-情-迷间,他尚存着几分理智,知道这间房子隔音不好,动静不能太大,便用力咬着嘴唇。
但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攀着陆晚亭的后背,留下道道划痕。
陆晚亭低头堵住他的嘴唇,将他的所有声音都吞了下去。
呼吸灼热,汗水濡湿。
直到精疲力尽,两人依旧紧紧相拥。
多日连轴救灾的疲惫,再加上昨夜的抵死缠绵,许青禾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耗尽,这一觉竟沉沉地睡足了一天一夜。
期间,除了必要的起身,陆晚亭几乎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偶尔探探他的额温确认他睡得是否安稳。
有时还会亲他几口。
这些,许青禾在梦中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没有洪灾肆虐,也没有日夜兼程、颠沛流离,只有他和陆晚亭两个人,躺在阳光下晒太阳,像两只悠闲的企鹅。
因着做了这样的美梦,醒来之后,许青禾觉得十分饱足。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身上还有些难以忽视的酸软,但精神已经松弛下来了。
见他醒来,陆晚亭立刻道:“醒了?感觉如何?”
许青禾用一个字回答了他。
“爽!”
陆晚亭很轻、很轻地笑了起来。
这一觉睡醒,许青禾整个人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精神抖擞,马上踩着布鞋去洗漱。
回来就看见陆景逸坐在屋里的小凳上。
许青禾:“?”
他是出现幻觉了么?
见他出来,陆景逸眼睛一亮,道:“嫂子,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年呢!”
许青禾:“……托你的福,还没睡死。”
他朝一旁的陆晚亭使了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这小子怎么过来了?
陆晚亭言简意赅:“他来送鸡。”
许青禾眼珠一转,果然瞧见墙角放着一个竹篮,里面是几只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羽毛拔尽的肥鸡。
大黄二黄三黄正和这几只肥鸡大眼瞪小眼。
……这画面真是有够地狱的。
陆景逸道:“其实我昨日就来过一次,但大哥说你正在睡觉,怕我把你吵醒,我就走了,本以为你最多到下午也就醒了,谁承想你居然睡到了现在……”
“行了行了,”许青禾毫不客气打断他,“有你这么吐槽嫂子的吗?”
陆景逸一头雾水:“‘吐槽’是什么意思?”
许青禾背着手,装模作样道:“不想跟不知道‘吐槽’是什么意思的人说话。”
新晋秀才顿时觉得自己被人看不起了,不乐意道:“嫂子你……”
话还没说完,陆晚亭便看了他一眼。
陆景逸立刻就老实了。
他换了个话题:“前几日我们书院组织了一批队伍,去帮受灾村子清淤,我也跟着去了。”
说完,陆景逸还有几分得意。
这下嫂子总不会说他了吧!
许青禾这回果然没说他,赞赏道:“算你有人性。”
“……”陆景逸快气晕了。
陆晚亭在一旁勾了勾唇角。
逗了半天这臭小子,许青禾越发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好到不能再好,看着那几只肥鸡,语气到底软了下来。
“多谢你了。”
明明把鸡带过来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但一听到许青禾正经的道谢,陆景逸又别扭起来。
“没、没什么,听说你在李家村受伤了……应该的。”陆景逸又道,“镇上的洪水都退得差不多了,正组织着清淤,估摸着再过些时日,咱们就能回去了。”
“大哥,嫂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陆晚亭看向许青禾,眼神带着询问。
许青禾望了一眼窗外明净的蓝天,道:“等路好走了,就回去吧。”
不管怎样,这场雨总算是彻底过去了。
陆景逸又在屋子里坐了片刻,说了几句“好好休息”、“有需要尽管开口”之类的人话,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许青禾便拉住了陆晚亭的袖子,道:“我饿了,咱们快吃饭吧。”
他都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
陆晚亭昨日为着这事也很纠结。
吃饭和睡觉是同样重要的两件事,但没人能一边吃饭一边睡觉,他思考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先让许青禾睡觉,没把他叫醒。
孩子实在是太累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陆晚亭放软了声音。
许青禾指了指角落里的篮子。
“吃鸡!”
第一,他想吃肉了;第二……
不能让大黄二黄三黄再看到这个场景了!
陆晚亭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马上洗手去准备了。
屋里还剩下之前救济粮里发的一些板栗,他便想着做道板栗烧鸡。
陆景逸送来的这两只鸡都已处理干净,只需要稍微洗洗就行了。
鸡肉斩成小块,焯水去腥,与葱段姜片一同下锅煸炒,等到皮肉收紧微微泛黄,这时再将剥好壳的板栗仁放入锅中,添水同炖。
直到鸡肉酥烂脱骨,板栗软糯香甜,汤汁也收得浓稠油亮,板栗烧鸡就做好了。
做好的板栗鸡,鸡肉酱红诱人,板栗金黄饱满,浓稠的汤汁包裹着每一块肉与板栗,诱人极了。
陆晚亭给许青禾盛了一满碗冒尖的鸡肉,后者见了,立刻宛如饿兔扑食般端起了碗。
鸡肉炖得软烂,筷子一夹便骨肉分离,入口鲜嫩不柴,鲜香可口。
板栗吸饱了鸡汁的精华,粉糯香甜,更是比肉还要好吃。
陆景逸送的真是好鸡!
吃着这锅热腾腾的板栗鸡,两人身心俱暖,多日来的疲惫都被抚平了。
饭后,陆晚亭收拾碗筷,许青禾也顺便开始归置屋内的物品,为不久后返回甘泉镇做准备。
正忙碌着,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却是云州州长郑万峰站在门外。
“陆大夫,许小郎君,冒昧打扰了。”
郑万峰目光落在尚未收起的包袱上,十分客气地问道:“二位这是准备回镇上去了?”
陆晚亭颔首:“正是。洪水已退,家中铺面也需回去整理。郑州长可是有事?”
郑万峰点了点头:“那我便开门见山了。”
“陆大夫医术精湛,许小郎君心思灵巧,二位都在救灾中出力甚多,让人十分钦佩,是难得的人才。”
“云州地阔人稠,机遇也多,不知……二位可愿留下来?”
他细细思索起来。
云州繁华, 人流如织,机会自然比小镇多得多,自己若在此开店,生意肯定更加红火, 而且陆晚亭的医术也能得以在更大的平台施展。
倒是……是个好机会啊。
许青禾想得入神, 忽然瞥到床上的包袱, 心思一转。
不成啊, 他还有个小吃铺呢!
若是留在云州城, 那他在甘泉镇的小吃铺子怎么办?
他这样想着便这样说了出来,戳了戳身侧的陆晚亭, 小声道:“咱们家里的小吃铺还开着。”
陆晚亭自然明白他的顾虑, 还未开口, 郑万峰便抢先一步, 朗声笑道:“许小郎君是惦念镇上的产业?不妨事,我有一法子。”
“二位若是愿意留在府城,那云州可以出资, 在城内为许小郎君盘下一间地段、大小都合意的铺面, 再开一间小吃铺,如此,也算是云州对二位人才的一点诚意。”
许青禾:哇。
其实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并没这个意思……但,这确实已算是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的条件了。
许青禾心中还是有些乱乱的, 朝郑万峰歉意一笑, 这回没让对方听见,将陆晚亭悄悄拉到一旁,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在云州开医馆可比镇上花钱要多多了,咱们得想好了。”
许青禾压低声音和他商量:“小吃铺给你,你开医馆, 反正我已经有一间小吃铺了。”
陆晚亭蹙眉拒绝:“不行。”
话音刚落,郑万峰又发话了。
“陆大夫的医术有目共睹,这样,二位若愿留在云州,府城亦可出力,再为陆大夫开设一间自己的医馆!”
许青禾:“……”
这都是怎么听见的?!
他明明已经超小声了啊!
……真的要再给他们开间医馆?
话说回来,郑万峰愿意做到这份上,可以说是相当思虑周全了,就像人才引进落户一样,把他们两个最核心的诉求都照顾到了。
不愧是一州之长。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诚意足到不能再足,再作推辞,倒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陆晚亭微微低头,对上许青禾写满“答应吧答应吧”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他志在行医济世,云州平台更大,能救治更多病人,重要的是,他看得出许青禾对广阔天地的向往。
他还年轻,理应见识更为广阔的世界。
陆晚亭不再犹豫,对着郑万峰沉声道:“承蒙郑州长如此厚爱,我与内子感激不尽。如此,往后还请郑州长多多照拂了。”
见他们应下,郑万峰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太好了!云州能得二位英才,实乃幸事!”
“后续事宜,我会安排属官与陆大夫和许小郎君细商,馆址与铺面定会挑选最合二位心意的。”
陆晚亭和许青禾应下,又说了几句客气话。
事情圆满解决,郑万峰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欣慰。
云州虽大,人口繁盛,看似百业兴旺,实则亦有难处,尤其是医道一途,城内几家医馆虽有名声,但真正医术仁心兼具的大夫却如凤毛麟角。
相较之下,这位陆大夫不仅医术高明,更有超脱年纪的沉稳干练,是难得的栋梁之材。
而他那位男妻也是不遑多让。
一个小村子出来的少年,心思竟如此灵巧,将小吃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花样百出。这等头脑,正是云州商业发展所需要的。
回去路上,坐在轿中,郑万峰在心中再次感慨。
人才难得啊!
好在,让他得着了。
送走心满意足的州长,小屋门一关,许青禾便忍不住扑进陆晚亭怀里。
“我们真的要在云州安家了?”他还没缓过神来,兴奋道,“还有医馆!你的医馆终于能开了!”
陆晚亭接住他,柔声道:“嗯。”
许青禾还在嘿嘿傻乐。
“那咱们得好好规划规划,小吃铺该装修成什么样,卖些什么小吃,还有你的医馆也是……”
听着他絮絮的念叨,陆晚亭笑着应了一声。
“都依你。”
州长效率极高,很快便将承诺落到实处。
不过半月,便在云州繁华地段为他们寻好了两处铺面,还是相邻的:一处临街,宽敞明亮,正好用作小吃铺;另一处稍靠里,环境清幽,适合开设医馆。
许青禾和陆晚亭都很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根据自己的经验,以及这些日子对云州食客口味的考察,许青禾重新规划了铺子的布局和菜单,既保留了原有的特色,又融入了云州的当地特色。
陆晚亭则负责医馆的装修布置,将药柜、诊台、针灸各处区域划分得井井有条。
装修的工匠是郑万峰介绍的,据说是云州最好的一批匠人,手艺精湛,手脚也麻利,不过月余时间,铺子里的各种大事小情便都准备完成了。
一切尘埃落定,不知不觉,秋寒过去,冬天到了。
小吃铺和医馆的开张日期选在了一个日头晴好的冬日。
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映照得新挂上的、还带着新木头味儿的牌匾崭新明亮。
相邻的两间铺面,左边是“陆氏医馆”,右边是“许记食铺”——许青禾觉得既在府城,铺子也大了,再叫“小吃铺”有些委屈,便改了名。
知道他们的铺子今日开张,虽是天寒地冻,但亲朋好友们还是各自乘着驴车牛车从镇上陆续而来。
许淮山特意起了个大早从村里赶来,见着许青禾,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好小子!真在云州站稳脚跟了,不愧是我弟弟!”
吴黎也带着阿芸过来了,见面便贺喜道:“晚亭,青禾,恭喜开业,大展宏图。”
“这铺子好气派呀,小叔叔和小叔夫真厉害!”阿芸在一旁道。
许青禾逗她:“那阿芸觉得,小叔叔和小叔夫谁最厉害?”
说完自个儿先忍不住笑了。
感觉自己很像那种问小孩子“爸爸妈妈你最喜欢谁”的坏人呢!
阿芸果然犯了难,纠结道:“嗯……那个……小叔叔和小叔夫都厉害!”
人们都被都笑了。
这时,薛德金带着薛宝杏也过来了,刚从牛车下来,薛宝杏便脆生生地对许青禾道:“青禾哥,待会儿快让我尝尝,这府城里的关东煮是不是更好吃啦。”
许青禾笑着对她说“管够”。
薛德金也很高兴,拉着陆晚亭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说什么“镇上又出人才啦”“往后常回镇子里看看”。
陆晚亭这边说完了,他又将许青禾拉到一旁,悄声道:“青禾啊,你和晚亭以后也留在云州了,这每日见到的人肯定比在镇上多多了,要是碰见什么好男子,记得给小杏子引荐引荐……不不,告诉她之前先告诉我。”
一听这话,许青禾连忙婉拒了。
催婚这种事他可干不来!
陆晚亭及时将他解救了出来,“吉时到了。”
吉时一到,不知谁先动的手,提前备好鞭炮顿时噼里啪啦地炸响,红色的纸屑空中纷飞,喜庆又热闹。
掌声、笑声、道喜声连成一片。
“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陆大夫妙手回春,许小郎君财源广进!”
“往后云州又有固定的好吃处和放心看病的地儿了!”
许青禾和陆晚亭一一道谢。
陆晚亭还好,许青禾却是脸都要笑僵了,抽空揉了把腮帮子,连忙招呼着人们进店落座。
“大家进店,上屋里坐!”
新店开业,除了保留之前就有的小吃,许青禾还上新了一样新的吃食,烤冷面。
这种小吃在现代的受欢迎程度不必多说,冬天吃这个,更是合时宜。
只是在古代,许多食材都难以寻觅,像西红柿酱、洋葱香菜之类的配料倒还好说,冷面皮子却成了难题。
许青禾尝试了多种面粉配比,最终得出一种最合适的:高筋面粉混合生粉,加水和成偏软的面团,反复揉搓静置,擀成极薄的大张面皮,蒸熟定型。
如此得到的面皮,虽与后世机器压制的冷面皮有所不同,但吃起来已有七八分相似,且柔韧筋道,别有一番风味。
解决了面皮的难题,做便不是问题了。
特意打造的扁平铁板铛,用油刷抹上热油,放一张冷面皮,打上一颗鸡蛋,木铲快速划散,使之均匀铺在面皮上。
待到蛋液半凝固,将面皮翻个面,让带着蛋花的一面朝下,接着刷上西红柿酱,撒上切碎的洋葱、香菜,再放上几片煎好切段的淀粉肠。
面皮一卷一切,装进包好的荷叶片里,一份烤冷面便做好了。
外层金黄微焦,内里面皮软韧,酱汁浓郁,口感丰富,咸甜适中,既新奇又美味。
闻风而来的云州城新食客都赞不绝口。
“烤冷……面?这是何物,从未见过!”
“味道真香!”
“小郎君,再给我来一份,这回多加辣!”
看着柜台前迅速排起的队伍,许青禾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招呼着送走一位客人,他扭头看向隔壁医馆的方向。
恰巧,陆晚亭此时也刚送走病人,站在医馆门口稍作休息。
两人的目光穿越冬日寒冷的空气,在空中交汇。
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