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沈野拉住一个棕发碧眼、气质开朗的法国男生，兴奋地转向陆砚，用英语介绍："Lucas, this is my classmate, Lu Yan, the monitor of our class. He is super amazing!"
（Lucas，这是我的同学，陆砚，我们班的班长，超级厉害！）
Lucas友好地向陆砚伸出手，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Hey, Lu Yan, Shen Ye just praised you a lot."
（嘿，陆砚，沈野刚才可没少夸你。）
陆砚礼貌地与他握手，微微颔首。
沈野看着陆砚一本正经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他忽然凑近Lucas，切换成流利的法语，语速飞快，带着一点恶作剧般的笑意，低声说道："Luc, je vous présente officiellement : ce n'est pas seulement mon camarade de classe. C'est mon petit ami, et bien s?r, il est aussi ma fiancé, un engagement qui a été fait depuis longtemps par ma famille. "
（Luc，正式介绍一下，这位不只是我同学。他是我的男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未婚夫，家里早就订下的。）
Lucas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继而充满善意和祝福的灿烂笑容，他拍了拍沈野的肩膀，也用法语回道："Wow ! Félicitations ! Il a l'air vraiment bien ! Vous êtes parfaitement assortis !"
（哇哦！恭喜！他看起来真不错！你们很配！）
陆砚虽然听不懂法语，但从Lucas突然变得热情和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沈野那副得意又带着点坏笑的表情中，隐约猜到了什么。他耳根微热，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沈野看着陆砚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又和Lucas聊了几句，约好晚上舞会见，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人离开。
“你跟他说了什么？”陆砚低声问。
“没什么，”沈野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肩膀，“就是告诉他，你是我的人，让他别打什么主意。”
陆砚瞥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但心底却泛起一丝微甜的涟漪。
夜幕降临，校园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南瓜灯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蜘蛛网和蝙蝠装饰随处可见，充满了奇幻诡异的节日氛围。大礼堂被改造成了舞会现场，灯光迷离，音乐悠扬。
同学们都精心打扮，吸血鬼、僵尸、超级英雄、动漫角色……各种造型争奇斗艳。周骏顶了个夸张的爆炸头，画着烟熏妆，扮演摇滚歌手；徐语萌则穿了一身优雅的哥特风长裙，戴着精致的羽毛面具。
晚会正式开始。
首先便是华尔兹表演环节。
灯光聚焦在舞台中央。五对舞者依次上场，他们都戴着华丽的半脸面具，遮掩了部分容貌，增添了神秘感。前面四对是男女组合，女生们穿着颜色各异的晚礼服，裙摆摇曳，男生则是统一的黑色西装，绅士挺拔。
而当最后一对舞者登场时，台下响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和吸气声。
同样是西装笔挺，却是一黑一白，皆是男儿身。
陆砚身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板正的白衬衫，暗绿色条纹的领带与他冷白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他气质清贵，如同暗夜中走出的贵族。他脸上戴着简单的黑色镂空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线条清晰的下颌，那清冷禁欲的气息反而因这抹神秘更加撩人。
而他身边的沈野，则是一身纯白色燕尾服，款式更显修身时尚，里面是白色双翼领礼服衬衫，胸前带U型胸衬，袖口为法式叠袖，白色缎面腰封，身穿黑色高腰礼服裤。他的配饰就与陆砚不同，他颈间是白色丝质手打领结，并不像陆砚的领带。
他戴着的银色面具边缘镶嵌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与他嘴角那抹惯有的、带着痞气的弧度相得益彰，宛如一个游戏人间的贵公子。
一黑一白，一个冷峻，一个炽热，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形成了一道无比吸睛的风景线。沈野燕尾服的后摆弥补了转圈不能像那些女生一样裙摆飞舞的遗憾。
悠扬的华尔兹圆舞曲响起。
陆砚深吸一口气，向沈野伸出手，做出了标准的邀请姿势。沈野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手心的微湿和温度。
随着音乐，他们滑入舞池。
起初，陆砚还有些许僵硬，但当他搂住沈野的腰，感受到对方全然信任地靠过来时，那些紧张便奇异地消散了。多日的练习形成了肌肉记忆，他的引导变得沉稳而坚定。
沈野完美地扮演着“女步”的角色。他的后退步轻盈如羽，旋转时白色燕尾服的后摆划出优美的弧线，带着一种不同于女性的、充满力量与洒脱的美感。他仰头看着陆砚，面具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笑意、信任和毫不掩饰的爱意。
前进，后退，旋转，迂回……黑色的沉稳与白色的灵动在舞池中交织。他们的步伐默契无比，仿佛已经共舞过千百回。陆砚的手稳稳地托着沈野的后背，引导着他完成一个个流畅的衔接；沈野则精准地感受着每一个细微的力道变化，配合得天衣无缝。
当音乐进入高潮部分，一个连续的旋转动作到来。陆砚手臂用力，沈野借势飞速旋转，白色身影如同绽开的昙花，在迷离的灯光下炫目夺眼。最后一下，陆砚将他稳稳地拉回怀中，两人身体紧贴，呼吸交织，隔着面具深深对视。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台下所有的喧嚣都褪去，世界上只剩下彼此眼中的倒影和胸腔里共鸣的心跳声。
一舞终了，音乐戛然而止。
两人保持着结束的姿势，微微喘息。短暂的寂静之后，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夹杂着口哨声和欢呼，尤其是来自那些外国交换生的区域，掌声格外热烈。Lucas甚至站起来大声叫好。
陆砚和沈野松开彼此，向台下鞠躬致意。灯光打在他们身上，黑与白，是如此和谐，如此登对。
表演环节结束，舞会进入了自由交流和互动时间。音乐换成了更活泼流行的曲目，许多同学涌入舞池，开始随意舞动。
沈野和陆砚走下舞台，立刻被一群人围住。
“野哥！班长！你们太牛了！”
“我靠！刚才那舞跳得，绝了！”
“简直像拍电影！”
周骏咋咋呼呼地冲过来，用力拍着沈野的肩膀：“行啊野哥！深藏不露啊！跳女步都这么帅！”
沈野得意地挑眉，接过陆砚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身边的他。陆砚被众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头，推了推刚换上的眼镜。为了保证节目的美观性，他刚才跳舞前摘了平时那副眼镜，换了隐形。
Lucas也带着几个外国朋友走了过来，他笑着用英语对陆砚说："Lu, your dance is absolutely amazing! Shen said he was doing the female dance moves. At first, I didn't believe it, but now it seems that he is truly a born dancer!"
（陆，你们的舞蹈非常棒！沈说他跳女步，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他真是个天生的舞者！）
陆砚礼貌地道谢："Thanks."
沈野搂住陆砚的肩膀，笑嘻嘻地对Lucas说："The main reason is that my boyfriend did an excellent job."
（主要是我家男朋友带得好。）
几人聊了一会儿，气氛融洽。不少其他班的同学和外校生也投来好奇和欣赏的目光。之前或许还有些人对两个男生跳华尔兹抱有微妙的看法，但在看到那样精彩绝伦的表演后，那些偏见似乎也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美好事物本身的欣赏与赞叹。
沈野拉着陆砚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些饮料和点心。他拿起一块小蛋糕，递到陆砚嘴边：“累了吧？吃点东西。”
陆砚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你刚才……跳得很好。”陆砚看着沈野，轻声说。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夸赞沈野的舞姿。
沈野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盛满了星星：“真的？那砚哥喜欢吗？”
“……嗯。”陆砚低低应了一声。
沈野心里像炸开了烟花，凑过去飞快地在他唇上留了一个吻，尽管在面具的遮挡下并不明显：“奖励！”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甜香和彼此之间无需言说的情意。
舞会还在继续，音乐喧嚣，人影晃动。但在这一刻，这个安静的角落仿佛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小世界。面具遮掩了容貌，却遮不住眼中流淌的爱意；礼服束缚了身体，却束缚不住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万圣节之夜，群魔乱舞，光怪陆离。而在这片喧嚣之下，一段始于冰火碰撞、历经考验、如今在众人见证下翩然共舞的爱情，正如同那曲华尔兹，优雅而坚定地，走向属于他们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月光透过礼堂高窗洒落，悄悄为那对黑白身影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辉。
今夜，不止是鬼怪的狂欢，更是爱与勇气的庆典。
第57章 玄猫猫吃醋
活动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舞会的气氛在自由互动中愈发热烈。沈野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个小玩意儿——一对是玄黑色的、毛茸茸的猫耳朵头饰，另一个是同色系、看起来柔软灵活的长尾巴。
他献宝似的举到陆砚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砚哥！看！戴上试试？”
陆砚看着那明显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幼稚道具，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冷声拒绝：“不戴。”
“戴嘛戴嘛~”沈野立刻开启撒娇模式，伸手轻轻拽住陆砚黑色外套衣角，小幅度的摇晃着，声音放得又软又绵，带着钩子，“就戴一下下，给我看看好不好？哥哥……砚哥哥……”
那声“砚哥哥”叫得百转千回，媚意横生，配上沈野那张带着痞帅又此刻故作无辜的脸，杀伤力巨大。
陆砚呼吸一滞，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色，坚固的心理防线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抿紧了唇，眼神挣扎。
就在陆砚成功被说服，打算妥协时，徐语萌恰好笑着走了过来，手里也拿着套类似的猫耳发箍和尾巴——一套是浅咖色系暹罗猫的版型。
“野哥，班长，你们看这个！”徐语萌展示着手里的东西，笑道，“工作人员发的，还有很多款式呢，你们要不要也选一套一起玩？”
沈野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盟友和突破口，他立刻接过那套暹罗猫款式的，转头就对陆砚使出了激将法，眼神挑衅：“砚哥，是不是我戴了，你就戴？”
陆砚看着那套浅色系的猫耳和尾巴，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沈野已经动作利落地把那个暹罗猫耳朵戴在了自己头上，浅咖啡色的耳尖在他棕茶色的狼尾短发上抖了抖，竟然意外地和谐，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可爱。暹罗猫尾也在身后摆了摆，活生生像一只成精的暹罗猫。
“我戴了！”沈野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陆砚，仿佛在说“该你了”。
周围已经有同学注意到他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和起哄。陆砚看着沈野头上那对随着他动作微微颤动的猫耳，再看看他眼中那不容拒绝的期待和得意，他沉默了几秒，在沈野越来越亮的注视下，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英勇就义的悲壮神情，伸手拿过了那套玄黑色的猫耳和尾巴。
沈野立刻欢呼一声，凑过来帮他。冰凉的金属发夹穿过细软的发丝，固定好。那对玄黑色的猫耳朵立在陆砚墨色的发间，与他清冷禁欲的黑色西装、严肃的表情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一种难以言喻的、致命的诱惑感扑面而来。
沈野又帮他摆弄好身后的尾巴，玄色的长尾垂落，随着陆砚细微的身体动作，竟然也像有生命般轻轻摇曳了一下。
“好了！”沈野退后一步，看着眼前这个顶着猫耳、垂着猫尾、却依旧一脸冰山的恋人，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我靠！砚哥！你也太……太适合了！”
陆砚浑身不自在，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头上和身后那多余的东西上，脸颊发热，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摘掉，却被沈野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摘别摘！”沈野围着陆砚转了一圈，眼睛里的喜欢和惊艳几乎要溢出来，“太好看了！让我摸摸！”他说着，就真的伸手去捏陆砚头上那对毛茸茸的猫耳朵。
猫耳道具的制作很逼真，触感柔软温热。
更让他无措的是，仿佛与他此刻羞窘的心情产生了奇妙的连接，那条玄色的猫尾巴，不合时宜的代替自己表达了开心。
沈野看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陆砚的头发，动作轻柔，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高冷猫咪，语气宠溺得能滴出水来：“乖哦。”
陆砚被他这接连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偏偏身体僵硬得无法反抗，只能皱着眉瞪了瞪沈野，可惜那眼神在猫耳的衬托下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这一幕太过养眼，立刻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不少同学，尤其是那些外国交换生，都觉得这对戴着猫耳、颜值超高的男生组合又萌又酷，纷纷举起手机要求合影。
沈野对此驾轻就熟，来者不拒，笑得阳光灿烂，配合地摆出各种姿势。他甚至自然地搂着陆砚的肩膀，将僵硬的他也拉入镜头。陆砚起初还能勉强维持表情，但随着要求合影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女生甚至大胆地凑近沈野，动作亲昵，而沈野出于礼貌也笑着回应时，陆砚周身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
他看着沈野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人群中，看着那些投向沈野爱慕的目光，看着沈野对别人也露出那种灿烂的笑容，即使他知道那只是礼貌，但一股莫名的、酸涩的火焰开始在胸腔里燃烧，越烧越旺。
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沈野被别人那样看着，不喜欢沈野对别人那样笑，更不喜欢那些过于靠近的距离。即使知道沈野心里只有他，但这种被众人“分享”、甚至“觊觎”的感觉，让他极其不适，心里像是打翻了陈年老醋，酸涩难当。
在一次几个外国学生围着沈野，其中一个女生几乎要贴到沈野身上合影时，陆砚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地转身，顺势挡在了那群女生面前，却又拨开人群，一言不发地走向舞池边缘摆放着饮料和点心的长桌，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在椅子上。
他随手拿起桌上颜色清透，有丝丝缕缕酒精味的的杯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的烦躁。他放下杯子，目光冷冷地投向不远处依旧被围着的、笑容明媚的沈野，握着杯壁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沈野正应付着又一波合影请求，下意识去寻找陆砚的身影，却发现那个顶着黑色猫耳的清冷身影不见了。他心头一紧，四下张望，终于在昏暗的角落看到了独自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低气压的陆砚。
他跟还在要求合影的人道了声歉，快步穿过人群，走到陆砚身边。
“砚哥？怎么坐这儿？”沈野凑近，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看到他手里那个空了一半的杯子，皱了皱眉，“这酒度数不低，你喝多了？”
陆砚没看他，目光依旧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又冷又硬，像结了冰：“不用你管。”
这时，又有两个女生怯生生地跟了过来，其中一个红着脸问：“沈野同学，陆砚同学，可以再跟你们合张影吗？”
“不拍。”陆砚头也没回，声音斩钉截铁，冷得能冻死人，根本不管对方问的是谁。
那两个女生被他的语气吓到，尴尬地站在原地。
沈野连忙打圆场，笑着对她们说了声“不好意思，他有点不舒服”，将人劝走了。
他回过头，看着浑身冒冷气的陆砚，觉得他这状态不太对劲。平时的陆砚即使不高兴，也多是沉默疏离，不会如此直接地释放冷气，更不会这样……近乎失态地拒绝他人。
“砚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头晕吗？”沈野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陆砚猛地偏头躲开，依旧不说话，只是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动作带着一股赌气般的意味。
沈野看着他这副别扭又明显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又急又软。他拉住陆砚的手腕：“这里太闷了，走，我陪你去外面透透气。”
陆砚挣扎了一下，但沈野握得很紧。他最终还是被沈野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半推半就地跟着他往礼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喧闹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被逐渐抛在身后。就在快要走出大门，踏入外面清凉夜色的前一刻，经过一处被厚重帷幕遮挡、灯光无法照射到的黑暗角落时，陆砚却突然发力，反手抓住沈野拉他的那只手，用力一拽！
沈野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之后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下一刻，陆砚已经欺身而上，用身体将他困在了墙壁和自己之间，形成了一个壁咚。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和闻到呼吸时泄出的酒气。
沈野愣了一下，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就感觉到陆砚的气息猛地逼近。
陆砚垂着头，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着沈野，黑暗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却像是有漩涡在翻涌。他看了沈野很久，久到沈野以为他是不是醉晕过去了，只能听到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砚……”沈野刚发出一个音节，想再次确认他是否安好。
陆砚却突然抬手，有些粗暴地单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眼镜，随手扔到了一旁松软的拖在地上的帷幕布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他猛地低下头，精准地噙住了沈野的嘴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近乎凶狠的力道，充满了惩罚性和浓烈的占有欲。他不是在浅尝辄止，而是在霸道地撬开沈野的齿关，纠缠吮吸，仿佛要将此人吃到骨头不剩。
沈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吻得措手不及，闷哼一声，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没有推开，反而伸手搂住了陆砚的脖子，开始温柔地回应，试图安抚他明显失控的情绪。
一吻结束，两人都在黑暗中急促地喘息。
陆砚的额头抵着沈野的额头，呼吸灼热，声音带着吻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终于开口，说出了从刚才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我不开心。”
沈野愣了一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怎么了？谁惹我们家砚砚不高兴了？”
“你。”陆砚的声音闷闷的。
“我？”沈野更疑惑了。
“看到你和别人笑，和别人靠那么近合影……”陆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醋意和烦躁，“我就不高兴。心里很不舒服。”
他顿了顿，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继续低声控诉，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直白：“你是我的。我不想让别人那样看着你，碰你。即使只是拍照……也不行。”
“沈野……我吃醋了。”
黑暗掩盖了他通红的脸颊，却掩不住话语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和酸意。
沈野听着他这难得的坦白，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像是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绚烂又温暖。他这是第一次在向自己说他吃醋了的话。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手臂收紧，将陆砚更紧地搂在怀里，声音带着无尽的宠溺和欢喜：“原来哥哥是在吃醋啊。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礼貌而已。我心里眼里只有谁，你还不知道吗？”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陆砚依旧戴着那对毛茸茸猫耳朵的头，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
“哥哥，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陆砚被他笑得有些羞恼，偏开头，弯腰把头靠在了沈野的颈窝里，陆砚甚至盯上了沈野脖颈上的一块皮肤，直接吮吸上去。
沈野的脖颈处被吮吸出来一个吻痕。
陆砚慢慢直起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满意了。
“就吸一个吗？我还以为会满脖子都是呢。”
“那我们回家吧。”沈野亲了亲陆砚的脸，低声说，“把这些东西摘了，好好洗个澡，睡觉。”
“……嗯。”陆砚低低地应了一声。
两人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重新回到有光的地方，彼此的手紧紧牵在一起。沈野找到被扔在帷幕上的眼镜，转身给陆砚戴上，然后他们悄然离开了依旧喧嚣的礼堂，将万圣节的狂欢留在身后。
回到陆砚安静的家，他们洗去一身的酒气和喧嚣，换上舒适的睡衣，并肩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夜的宁静才真正降临。
陆砚侧身看着身边已经有些睡意的沈野，回想起今晚自己的失态和那句冲动的“你是我的”，耳根依旧有些发热，但心底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沈野迷迷糊糊地靠过来，习惯性地钻进他怀里，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咕哝了一句：“晚安…哥哥……”
陆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关掉了床头灯，在黑暗中，轻轻吻了吻沈野的发顶。
第58章 我哥疯了
随着万圣节的狂欢结束，十一月悄然而至，秋意渐深，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大片大片地染上金黄，随风飘落。
全国高中生英语演讲比赛的通知下发到了A班。以陆砚和沈野的英语水平，尤其是沈野那口地道流利的口语，他们俩毫无悬念地被英语老师首先提名。
“陆砚，沈野，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到时候去参加市里的初赛。”英语老师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们。
沈野对此跃跃欲试，他喜欢这种能展现自我、带点挑战性的活动。陆砚则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他来说这只是一项普通的任务。
然而，没过两天，班主任李老师带来了一个调整后的消息：由于校级名额有限，经过综合考量，每个班最终只能推荐一名同学参加市赛。
消息传来，沈野虽然有点小失落，但也觉得情理之中，毕竟陆砚的成绩和综合表现一直更稳定。他拍了拍陆砚的肩膀，爽快地说：“行吧，那砚哥你去，给我拿个奖回来！”
出乎沈野意料的是，陆砚却找到了英语老师和班主任，主动提出将名额让给沈野。
他的理由听起来充分且合理：“老师，我之前已经参加过两次类似的比赛，也拿过奖了。这次机会让给沈野吧，他口语很好，表现力强，更需要这样的平台锻炼一下。而且，”他顿了顿，补充道，“他的理科成绩足够突出，如果能在这方面也拿到有分量的奖项，对未来升学或许更有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