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出手,狠狠捏住林素秋的下颌,力道之大让她不由自主地痛呼出声。
“呃……鹤年,你这是要干什么?!!!”
“快……快松开我……”
林素秋使劲地拍打着顾鹤年的手,然而这无疑是徒劳无功的。
“我要干什么?”
顾鹤年低笑?出声,眼神冰冷,“素秋,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真以为我顾鹤年是傻的,闻不出这酒里多了点不该有的‘甜味’吗?‘夜星’,你们?胆子?不小,竟敢用到我头上!”
林素秋闻言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顾鹤年眼中杀意迸现,手指微微下移,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缓缓收紧,逼问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能拿到‘夜星’,不是顾家,就是陈家,是不是陈国斌那?个老狐狸,撺掇你一起做的?”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想要联手弄死我,然后吞了我的产业?”
“是不是!!!”
“放……放开我……”林素秋被掐得呼吸困难,双脚乱蹬,双手拼命去掰顾鹤年犹如铁钳般的手。
极致的恐惧让她丧失了一切的理智,只有求生这唯一的一个念头,额外清晰。
她艰难地哽咽道,“国斌 ……国斌你救救我……”
衣柜门被大力撞开。
陈国斌眼见事情败露,林素秋命在旦夕,最后的人性令他做出了一个堪称冒险的举动。
他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碎裂的红酒瓶,锋利的断口直指顾鹤年的后心处,一边怒吼一边猛地冲了过来?——
“顾鹤年,你放开她!”
然而,他在慌乱之下,忘了脚下满地的玻璃碎渣和尚未干涸的酒液。
刚迈出没几步,鞋底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只能狼狈不堪地向前扑倒在地,手中的破酒瓶也?脱手飞了出去,“咕噜噜”滚到了床底下。
顾鹤年冷哼一声,趁着陈国斌摔倒的间隙,将快要窒息的林素秋随手甩到一边,转身一脚狠狠踹在刚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陈国斌的胸口上。
“啊——”
陈国斌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一时间疼得蜷缩起来?,动弹不得。
顾鹤年整理了一下刚才打斗时弄乱的衣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眼神轻蔑得如同在看两只蝼蚁。
“就凭你们?这点本事,也?想算计我?”
他慢条斯理地披上外套,语气冰冷,“今晚我还有个重要的人要见,没空留下来?料理你们?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等我回?来?……”
“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两人,径直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只余下满室狼藉。
审讯室内,视频播放到这里戛然而止。
黎诗怀放下手机,目光如炬地盯着面色惨白的林素秋。
“所以,顾鹤年离开包厢时,还活着。”
“你们?并没有杀顾鹤年,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
另一间审讯室的陈国斌哆哆嗦嗦说道。
“我们?怕‘夜星’的秘密被发现。”
王武听到后被气笑?了。
“对你们?来?说,杀一个人不重要,反而被警察搜查到你们?非法制造并售卖违禁药品更加重要,是吗?”
“还是说,你们?害怕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因?为这个所引发的,更深层的秘密。”
黎诗怀淡淡地点出了陈国斌真正的顾虑。
陈国斌闭了闭眼,不再说话?了。
“看来?就像我说的这样。顾鹤年的死亡,只单纯涉及到顾鹤年这一条人命。而追溯‘夜星’的过往由来?,却会牵扯到更多的人命和政治、经济利益。陈国斌,你犯的罪,足够你死千次万次的了。”
黎诗怀挥了挥手,示意王武将卷宗拿过来?。
几分钟后,望着面前堆得都一人高的罪证,陈国斌终于意识到命数将近。
“事已至此?,警官小姐,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警官小姐可以放过我的儿子?和儿媳,他们?和‘夜星’当真毫无关系。还请警察小姐明察!”
“是啊,你儿子?陈文博和‘夜星’的确无关,但他同样有罪。他在学?校霸凌同学?,还屡次陷害同校同学?,要不是顾同学?福大命大,他早已经被你儿子?害死了。根据法律,你儿子?虽然不至于判处死刑,但是几年的牢狱之灾是躲不过去了。”
“对了,他还涉及婚内强.奸和婚内暴力。你的儿媳,贝可已经依法对他提起诉讼了。”
黎诗怀语气平静地补充道,“所以,陈文博的命运,将交由法律来?裁决,而不因?你的坦白或求情而改变。”
陈国斌重重低垂下头。
等待他的,将是死刑。
而林素秋同样参与?组织卖.淫,她面对的同样是牢狱之灾。
陈国斌、林素秋正式伏法。
然而,杀害顾鹤年的真凶依旧逍遥法外。
“队长,我又仔细看了看顾鹤年的尸检报告。报告上说,死者的致命伤是在头部。他的确不是中毒而亡的。”
“而且,咱们?也?看了KTV包厢的视频,和真正的视频监控。在陈国斌受伤后,林素秋一直在照顾受伤的陈国斌,两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包厢的。”
“他们?虽然有作案动机,但是时间线和细节对不上啊。”
黎诗怀认真地看着尸检报告,眉头紧锁。
“王武,现在我们?的怀疑对象都还有谁?”
“我想想啊……嗯……有顾家母女俩,顾砚白,陆久,啊对了,还有顾家的上门女婿,陈既明。”
“陈既明 ……他在顾砚白的故事中,有出现过吗?要不是你刚刚提起这个人,我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啊,队长,你的意思是说……我懂了!”王武猛地一拍脑门,“我这就去查他!”
“嗯,查他的时候顺带捎上顾雪霏。顾砚白的故事中,顾雪霏占的篇幅那?么长,这俩铁定有事。”
黎诗怀摩挲着下巴,重新?回?到办公室,查看起人物?关系图。
他看起来对自己一副很不自信的样子。
“当然。当然是你了, 既明。”顾雪霏充满爱意地轻轻拉住了陈既明的手?。
“你那么优秀,父亲母亲见到你,一定会很快就和我一样,喜欢上你的。等我们大学毕业, 就结婚好不好?”
“当然好啊。我真?的很爱你, 雪霏。”
陈既明轻轻吻了吻顾雪霏的脸颊,柔情似水。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宅, 心中暗道。
顾雪霏的妈妈或许能够接受自己,但是顾老爷子那儿……
怕是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了。
他抬起头?, 正巧对上露台上顾砚白的视线。
顾砚白冲他笑了笑后?, 返回了房间。
计划, 正式开始。
“伯父, 伯母, 你们好, 我叫陈既明。”
陈既明弯下?腰,彬彬有礼地率先自我介绍起来。
“嗯。”
顾鹤年坐在真?皮沙发上,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后?抓起一本旧报纸随意翻阅起来,仿佛眼前鞠躬问?好的年轻男人不过只?是一团空气。
一旁的孙卫红倒是勉强扯出个笑容,语气温和但也难掩疏离,“既明是吧?常听霏霏提起你,傻站着坐什么,快坐吧。”
她示意佣人上茶, 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掠过陈既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那双虽然干净但却略显陈旧的廉价帆布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和忧虑。
顾雪霏感受到父亲的冷淡,为自己的心爱之?人打抱不平起来,“爸!既明在和你打招呼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呀!”
顾鹤年听闻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报纸,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陈既明,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陈既明,无父无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他早已派人查清了底细。
陈既明保持着谦逊的姿态,点了点头?,“是的,伯父。我很感激福利院和社会的资助,让我能够顺利完成学业。”
“哦——?”顾鹤年拖长了语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听雪霏说?,你现在是个咖啡师?自由职业,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想必穷得一穷二白,将来连买房买车的钱都攒不出来吧?”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毫不客气,客厅里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陈既明的脸上有些尴尬。
顾雪霏的脸色更是一白,连忙迫不及待地为自己的心上人辩解道,“爸!既明他很努力!他的咖啡拉花还得过奖!”
孙卫红也连忙打起圆场来,“鹤年,既明是客人,更是霏霏的恋人。年轻人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挺好的……”
“事业?在咖啡馆里伺候人也算事业?和咱们顾家的佣人有什么区别?!!!”
顾鹤年冷冷地打断了孙卫红的话,目光如炬。
“我们顾家的门槛,不是什么来历不明、朝不保夕的人都能随随便便迈进来的。霏霏将来要继承家业,而你,一个连助学贷款都还没还清的小小咖啡师,拿什么给她未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既明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伯父,我当然能理解您的顾虑。但我对雪霏是真?心实意的,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用我的双手?创造未来。”
“创造?拿什么创造?你那点微薄的薪水?着实是可笑至极!”顾鹤年嗤笑一声?,将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顿时茶水四?溢。
“我顾鹤年的女儿,生下?来就是要为顾家铺路,要嫁给门当户对、能给顾家带来利益的乘龙快婿!而不是跟你这种穷小子浪费时间。”
“跟着你,她能得到什么?爱情?爱情能当饭吃吗?她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能巩固我顾家的地位吗?”
顾鹤年越说?越激动,指着陈既明的手?指都在发颤。
“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无非是看中了我们顾家的钱,想攀上高枝一步登天!我告诉你,做梦!”
顾雪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猛地站起身?,眼泪夺眶而出,“爸!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一个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吗?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更不是你的商业筹码!我有血有肉,也有权利选择我爱的人!”
“你选择?你懂什么叫选择?”顾鹤年勃然大怒,也站了起来。
一时之?间,父女俩剑拔弩张,谁也不肯率先低下头来。
“我为你铺好的康庄大道你不走,偏偏要往泥坑里面跳!顾雪霏,这个家里我说?了算!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休想跟这个来路不明的穷小子在一起!”
“鹤年,少说?两句!霏霏,你也冷静点,别和你爸吵,他心脏不好!”孙卫红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劝哪边。
就在这时,顾砚白背着画板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顾鹤年和泪流满面的顾雪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爸,您怎么了?阿姐这是又惹您生气了?快坐下?,吃几?个水果消消气。”
顾砚白将画板轻轻靠在墙边,快步走到顾鹤年身?边,搀扶着他坐下?,语气里满是关切。
“爸,您先消消气,医生不是说?您血压高不能动怒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剥开一个橘子,递到顾鹤年手?边。
然后?,他像是才注意到僵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陈既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的温和笑容,说?道,“这位是……阿姐的朋友吗?你好,我是顾砚白。是顾雪霏的弟弟。”
他的态度彬彬有礼,与顾鹤年的疾言厉色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得陈既明当下?处境尴尬。
顾雪霏看到顾砚白今天竟然变了性,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其实很感激顾砚白替她当下?解了围。
心中更觉委屈,不由得向?顾砚白哭诉道,“砚白,这是陈既明,是我的男朋友。”
顾砚白点点头?,转向?余怒未消的顾鹤年,语气轻柔地劝解道,“爸,阿姐还年轻,是很容易被一些新鲜感吸引,一时冲动也是有的。您也别太苛责她了。”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前两天我陪您去参加晚宴的时候,李伯伯好像提起他家公子刚从国外回来,和姐姐年纪相仿,不如介绍两人认识一下??没准还能促成一段好姻缘呢,您觉得呢?”
他这话看似是在转移话题,实则精准地将“门当户对”和“商业联姻”的概念再次抛了出来,悄无声?息地给顾鹤年心里埋下?更深的种子。
顾鹤年闻言,始终紧皱的眉头?总算变得缓和下?来。
他索性接下?顾砚白的话茬,顺着顾砚白的话继续说?道,“不错,李家的公子我也见过,那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一表人才。那才是霏霏应该考虑的对象!而不是这种……”
他充满嫌恶地瞥了陈既明一眼,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顾砚白微微颔首,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是啊,爸说?得对。阿姐的终身?大事,的确应该慎重慎重再慎重。毕竟关系到咱们顾家的未来。爸,您也是为了阿姐和整个家着想,希望她今后?能安稳富足,有人能在她落难时帮衬一把,而不是去……”
“负担别人。”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陈既明洗旧的帆布鞋。
这话落在顾雪霏耳中,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顾砚白!你果然见不得我好!”
顾雪霏伤心欲绝,眼泪流得汹涌,“你们都一样!你们所有人都一样,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既明,只?有既明他,是真?正在乎我的。”
顾雪霏一边哭着一边委屈地拥抱住了陈既明,陈既明连忙温柔地搂住了她颤抖的身?躯。
陈既明看向?顾砚白,平静地开口?回复道,“顾少爷,我理解您的立场。但我相信,时间和努力会证明一切。”
顾砚白抬起眼,与陈既明对视。
他的眼神清澈无害,甚至带着一丝歉意。
“陈先生别误会,我并非是歧视您的出身?。只?不过,作为顾家人,我自然是希望姐姐未来能够过得更好。”
他转向?顾鹤年,语气更加温顺,“爸,您看,阿姐这么激动,要不最近就别让她去上学了,让她在家多休息休息?还有啊,您身?体要紧,千万别给气坏了。”
他这番以退为进,既彰显了自己的“孝顺懂事”,又暗指顾雪霏不懂事、不顾父亲身?体,将顾鹤年的怒火推向?了新的高度。
“还让她休息?让她给我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碍我的眼!”顾鹤年指着门口?,对着顾雪霏怒吼道,“滚出顾家!顾雪霏,既然你要跟这个穷小子走就赶紧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顾家的一切,你休想再沾边!”
“好!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顾雪霏彻底心寒,拉着陈既明一起,哭着跑出了客厅。
孙卫红跟在后?面焦急地喊了两声?,但终究还是追不上顾雪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砚白看着顾雪霏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垂下?眼眸。
家庭合睦的假象被彻底撕碎,父亲的固执与姐姐的叛逆,都在他的引导下?走向?了预设的方向?。
这颗名?为“矛盾”的种子,已然深种,只?待日后?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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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谁,为了每天几毛的订阅在坚持日更!是我,天生码字王小蓝!
不要问我为什么每天都只能挤出3000多字,因为每天内容都是现码的……每次写完一章,我都感觉脑子要爆炸了,写不出更多内容了TAT
6月30日。
顾鹤年?在恶狠狠地警告完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林素秋和陈国斌后, 驱车来到五千公里外的白色海岸酒店。
他的妻子说,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须今晚和他亲自好好聊聊。
真?是的, 其实这?么些年?以来,他早就不爱自己的发妻孙卫红了,但?无奈,‘夜星’的秘密早已被她?知晓。
但?最?近, 孙卫红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总吵着闹着要和他离婚。
还说离婚后,要和他争夺女儿顾雪霏的抚养权。
——这?可不行。
他早已承诺李家, 等过了今年?八月,女儿十?八岁的成人礼后, 就让自己的女儿与对方正式结亲的。
现在顾雪霏对他来说非但?不是什么累赘, 相反还是摇钱树、香饽饽。
他现在比谁都要更珍爱自己的女儿。
来到熟悉的白色海岸酒店, 顾鹤年?深知自己的妻子早已发现自己婚内出轨。
但?是,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 他顾鹤年?才是顾家真?正的掌权人。
顾家没有?他, 不行。
敲开房门后,等来的却不是妻子,而是被紧紧捆住身子、一动不动的女儿顾雪霏。
“霏霏——”
虽然脑中?下意?识知道面前的一切定然是个陷阱,但?是,出于父亲本能?的顾鹤年?还是快速奔向顾雪霏,希望能?尽快解救出顾雪霏。
然而,在靠近顾雪霏后,顾鹤年?才惊讶地发现,在顾雪霏的身上,用于捆绑住她?的小提琴线是勒得最?轻, 最?微不足道的。
顾鹤年?心中?猛地一沉,他颤抖着手,轻轻拨开顾雪霏凌乱的发丝,那些被衣服遮掩住的、青紫交错的伤痕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些痕迹,绝非普通捆绑所能?造成,反倒更像是……粗暴的虐待和侵犯。
“霏霏……”顾鹤年?的声音干涩沙哑,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顾雪霏缓缓抬起头,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空洞无神,充满了绝望和恨意?!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
“现在,您满意?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淬了毒的冰锥一般,用力扎进顾鹤年?的心脏!
“为了您的合作?,为了讨好李家,您默许了这?样的行为,不是吗?您明明知道李杨是什么样的人渣,您明明知道他把我?单独叫去‘私会’意?味着什么,您却还是让我?去了……”
顾雪霏嗤笑一声。
顾鹤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忽然发现喉咙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是,他知道。他当然知道李杨那个纨绔子弟劣迹斑斑,他甚至隐约猜到了对方可能?会对女儿做些什么。
但?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在想要彻底斩断女儿与陈既明来往的私心作?用下,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原本以为,最?多不过是些恐吓和轻微的强迫,只要最?终能?达到让女儿主动屈服、顺利联姻的目的就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李杨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这?也未免太过于不把他,不把顾家放在眼里了吧?!!!
“父亲,你曾说,只要我?听话,嫁入李家,就能?帮到顾家,就能?让你满意?。”
顾雪霏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肚,眼泪无声地滑落。
“现在这?样就是你想要的吗?!!!爸爸!用你女儿的尊严和身体,去换你的生?意??你可真?叫我?觉得……”
“恶心——!!!”
“不……不是这?样的,霏霏,你听爸爸给你解释……”
顾鹤年?慌乱地想要上前,却被顾雪霏眼中?迸发出的强烈恨意?所逼退。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顾雪霏在顾鹤年?的怀中?猛烈地挣扎起来,尽管绳索勒得她?四肢生?疼,她?却仿佛感觉不到。
“在你眼里,我?从来都称不上是您的女儿!我?,顾雪霏,只是你,只是你们顾家,用来交换利益的货物和筹码!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甚至……”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默许别人来毁了我?……”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重锤般一一砸在顾鹤年?的头上。
他看着女儿崩溃的模样,看着她?身上那些刺目的伤痕,一股迟来的、巨大的悔恨和父爱猛地涌上心头。
“李杨,那个畜生?!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乖女儿,疼不疼,爸爸这?就给你松绑!”
顾鹤年?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此时此刻对李家的怒火终于登顶,超过了对眼前这个“陷阱” 的警惕。
他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女儿身上的绳索,一边动作?一边愧疚道,“雪霏,是爸爸错了。爸爸不知道他会这么对你。爸爸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再相信爸爸一次,好不好?”
然而,就在他心神大乱,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顾雪霏身上时,并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正在悄然靠近。
背后,风声骤起。
顾鹤年?只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他倒下的最?后一刻,映入眼帘的,是顾雪霏那双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霏霏,霏霏你没事吧?那老东西没轻没重的,没有?伤到你吧?”
见顾鹤年?倒地,一击的中?的孙卫红连忙扔下石头,双膝跪地为顾雪霏松绑。
顾雪霏有?些疲惫地跪坐在地,看着顾鹤年?的血沿着地毯蜿蜒而下。
“他……死了没?”
顾雪霏的声音又冷又轻。
“不……不知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黑衣男子从门外走入,蹲下身试探了一下顾鹤年?的鼻息后,冷哼一声道,“老家伙非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喂,别装死了,快起来。”
男人丝毫没有?收力,巴掌扇在顾鹤年?的老脸上又脆又响。
“孙卫红!你竟然敢用石头砸我?!你好大的胆子!”
顾鹤年?痛苦地捂着头,颤颤巍巍地想要起身。
母女俩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你,你不是说只要我?们帮你杀了顾鹤年?,就能?为我?们彻底摆平李家吗?你,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当然。”
男人俯下身,捡起地上的小提琴线,三下五除二便轻松束缚住了顾鹤年?的全身。
“接下来,你们打算对他做些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办。要下雨了,我?得先回去,收衣服了。”
男人的行踪如风般捉摸不定。
在与男人达成交易后,母女俩像是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顿时下了决心。
“既然已经被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么鹤年?,你今晚不死也得死!”
孙卫红再次捡起石头,冲向顾鹤年?。
顾鹤年?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但?那特制的小提琴线深深地勒进皮肉中?,且越是挣扎越是紧绷。
孙卫红举着石头冲过来,被他惊险地侧身躲过,随即用被缚的双脚狠狠一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