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九却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及全身。
经理?不?对啊。
他和顾老板谈的岗位分明?是?普通店员。
顾老板为什么要欺骗他的母亲?
仅仅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自?己吗?
这份工作……他真的必须要去做吗?
里面会不?会藏着陷阱,就等着他傻乎乎地跳进去呢。
“小九?小九?这孩子,怎么只?顾着发呆,不?说话啊。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今天没去公?司上班呢!”
“妈。”
任九一脸严肃地看着母亲,“刚才,我接到了警察的电话。电话说,爸爸惹事了。”
“你爸?你爸又出去赌了?”
陆向萍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慌起来。
她紧紧拉着任九的衣袖,紧张道,“他该不?会做了什么坏事,进拘留所了吧?”
“我不?知道。警察说他们很快就会到,有事想要和我们聊一聊。”
任九声音有些艰涩,想来也是?,他还年轻,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母亲的脸上则满是?绝望。
“他要是?进拘留所了,那他留下的那堆赌债该怎么办……父债子偿,父债子偿……好孩子,妈没事,你快逃。你爸的那些债,妈会想办法全都还上的,哪怕是?拼上我这条烂命!”
“妈——”
“咄咄咄。”
恰逢此时,病房门被?人猛地敲响。
房内的三人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正是?警察。
“哪个是?陆向萍?”
“我……我是?。”陆向萍虚弱地举起手来。
警察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陆向萍的病床边站定。
其?中一名?警察,将?一张照片递到了陆向萍面前,询问道,“陆向萍女士,麻烦你确认一下,照片上的人是?你的丈夫任茂才吗?”
陆向萍点了点头。
“警察同志,请问我丈夫……他是?犯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吗?他是?不?是?又去孟虎那里烂赌了?这次,要判刑吗?”
她的话被?另一名?警察打断。
“今天早晨的时候,警察接到报案,在东城区的垃圾站,发现了一具尸体。”
“经查实,是?你的丈夫——”
“任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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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开始回收一些之前被填完的伏笔。
emo了两天我又调理好了。没人看就没人看吧,没人看我也要不砍纲的坚持写完!!!
任九的呼吸一滞。
当现在?这?个, 只有在?他做梦时才敢偷偷梦到的,最为大逆不道的念头真的在?他眼前发生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以?后, 他是不是就真的成为没有爹的孩子了?
陆向萍也有些惊讶。
“我丈夫……死?了?怎么?可能?”
“陆女?士,警方没有欺骗你?的必要。今天之所以?找你?,一个是需要通知你?丈夫的死?讯,一个是需要找你?和任九做笔录。但是考虑到陆女?士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你?的笔录时间可以?稍后。”
警察的目光落在?尚未回神的任九身上?。
“任九, 你?现在?有时间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吗?”
“有。”
坐在?警车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任九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意外出现的顾砚白。
轻易面试成功的高薪工作。
不愿露面却慷慨相助的顾先生。
还有……
突然死?在?郊外垃圾场里?的任茂才。
任九捂住脑袋,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到了。”
一脸麻木地跟着警察来到审讯室, 又浑浑噩噩地接受完警察的例行审讯, 直到被警察送出警察局, 任九仍觉得, 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做笔录时的大部分对话他都不记得了, 但有几句话, 他记得尤为清晰。
“死?者身上?没有什么?致命伤,只在?周边发现了几个酒瓶。初步怀疑,死?者是为了逃避高利贷,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嗯,很合理的推测。
确实是那?个畜生能做出来的事。
他并?不关心任茂才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只关心现在?他死?后,他欠下的赌债究竟该由谁来偿还?
没过两天,孟虎就主动找上?门?来。
这?次他很客气,在?来医院讨债时,还特意带上?了花束和果盘。
只不过, 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贴心了。
“父债子偿。咱们?这?是非法催债。记住了,不犯法。”
孟虎重重拍了拍任九的肩膀,放下东西,便哼着歌离开了医院。
陆向萍望着孟虎的背影,剧烈咳嗽了起来。
“小九,你?爸死?了,咱得还债。妈不住院了,妈要出院。”
“妈!你?别乱动,医生说?了,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调理。”
“可是……”陆向萍的泪眼婆娑地望着任九,哽咽道,“咱们?家欠了孟虎那?么?多钱,妈要是不出院挣钱,哪来的钱还债呢?要是再不还债,下一个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任九不说?话了。
他知道母亲的意思?,父亲死?得蹊跷,很有可能是孟虎的手下干的。
但是,就算要打工挣钱,也该由他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干,而不是骨瘦如柴的中?年妇女?。
“妈,你?忘记了吗,你?儿子有工作的。你?之前还说?过,老板很器重我,要提拔我做经理呢!”
“小九 ……”
“好了妈,你?就安心在?医院住着吧。最近公司事多,我可能需要加班,就不能常回医院来看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这?孩子……总是不等人把话说?完。”
任九离开医院,动身前往便利店。
现在?,他们?家还欠孟虎百来万,单纯只凭便利店这?一份工作短期内肯定是还不完的。
因此,他必须需要更多的工作。
这?天,他在?便利店忙到深夜,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开店里?。
然而,在?离开便利店后,他并?没有选择回家休息,而是又在?附近街道上?转了转,只要是店门?口贴了招聘启事的,他都舔着脸皮进去求老板,赐予他一份工作。
就这?样,在?转悠了大半天后,他又寻到了一份洗碗工,一份收银员的工作。
不过这?两家都是私人老板开的小店,工资并?不高昂,但是尽管如此,任九却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因为他的工作量已经逐渐趋于饱和,再也排不进去了。
就这?样,任九过上?了每天打三份工的辛苦生活,再也没去过学校。
期间,陆向萍每天坚持给儿子打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总是,每天过得很好,很充实,但是工作有些繁忙,所以?最近没有时间去医院看望她。
陆向萍急得团团转,但奈何没有人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她也不能擅自出院,便只能在?护工的安抚下在?医院过上?“半囚禁”的生活。
任九的拼命令他的身体机能越来越差,渐渐的,他开始出现频频犯困、头晕眼花的状况。
他也想过休息,但是孟虎追得很紧。
他只有每天按时完成三份工作,这?样一个月的工资才能堪堪够到高利贷的利息。
否则等待他的,是如雪球般利滚利的高额巨款。
这?天早上?,任九正在?补货,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他身边一闪而过。
他连忙抬起头,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已经匆忙走远。
顾砚白走得很急,像是在?赶时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砚白了。
自他爸死?后。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顾砚白去了哪里?。
又或许,他哪里?都没去,只是再来店里?时,没有主动与自己说?话。
任九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发现自助收银台上?有一个顾客无意落下的钱包。
他拿起钱包环顾四周,然而这?个时间段客流量并?不多,自助收银台的附近也并?没有人。
这?位客人好奇怪,明?明?带钱包了,为什么?要用自助收银?
而且,现在?这?个移动支付盛行的年代,还有人爱用钱包这?种旧东西吗?
为了确认客人的身份,又或者说?,是任九故意使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客人的身份。
他背对摄像头,偷偷摸摸地打开了钱包。
钱包鼓鼓囊囊,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里?面满满一沓崭新的红色纸钞。
任九望着密密麻麻的100元纸钞,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的百元大钞,足足有1000元。
要是……
要是他偷偷私吞了这?一笔钱的话,或许他就能抽出一天时间,请假去医院看望母亲了。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任九的心脏。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钱包在?任九的手中?微微变形。
私吞它——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反复念叨,仿佛魔咒。
没人会知道的,监控并?没有拍到你?打开钱包的动作。
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他飞快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便利店的背景音乐掩盖了他粗重的呼吸声。
然而,长期挣扎在?底层的经历,以?及母亲从?小给他反复灌输的“人穷不能至短”的谆谆教?诲,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不能这?么?做。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他害怕。
害怕事情败露后的后果,更害怕自己一旦跨过这?条线,就再也回不了头,会变得和他那?个毫无道德和法律底线的恶鬼父亲一样,彻底堕入地狱,无法自拔。
想到这?里?,他有些颓然地吐出一口气,像是仅仅只是稳定心绪便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贪念褪去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认命地低下头,重新翻找起钱包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不再是金钱数额,而是失主信息。
钞票下面是一些银行卡,他粗略翻过。
直到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藏得有些隐蔽的夹层。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发现里?面是一张硬质的卡纸。
他下意识地抽出来,随即愣住了。
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边缘处微微泛黄。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背带裤,坐在?一块巨大的画板前,手拿画笔笑得恣意灿烂。
任九的眼睛眨了眨。
即使照片上?的孩子稚嫩许多,但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顾砚白!
原来这?是顾砚白的钱包!
天,他刚才差点都对顾砚白的钱包做了什么?,他竟然妄图私吞他的财产!
顾砚白对他来说?,是太阳一般的存在?。他温暖又明?亮,如一道光一般照亮了他暗无天日的生活。
是他在?自己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去而复返搬来救兵,是他垫付了医药费,也是他……
在?最初,他快饿死?的那?个晚上?,非但不怪罪他偷吃了盒饭,还慷慨地买了很多饭团送给他。
是,他是不知道这?个钱包是顾砚白的。
但是,就算不知道,也不该有那?些脏污、贪婪的念头。
如果他当真跟随心魔的指引,盗取了这?1000块钱,这?偷来的钱,便会像一根刺,永远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在?顾砚白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了早已铭记于心的那?串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任九?”顾砚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就算隔着听筒,依旧那?样清透,充满活力。
“顾砚白。”任九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你?的钱包,落在?便利店了。你?有时间过来取一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了一声轻笑,“啊,是吗?可能是刚才掏东西时不小心带出来了。谢谢你?啊,任九。我现在?有事,你?晚点还在?吗,我晚点过去拿一下。”
“嗯。”两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后,顾砚白率先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那?个依旧“沉甸甸”的钱包,靠在?冰冷的货架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次,他成功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但,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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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的更新准时送上!
祝大家万圣节快乐[加油]
虽然i人作者选择在家里码字而没有出去狂欢,但是还是祝出去过节的宝宝们玩得开心[亲亲]
他?早早就下了班,因为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顾砚白。
于是,他?把钱包交给了王哥。
一个?人落寞地背对着晚霞的余晖,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失去了这笔“横财”,这意味着任九同样失去了休息的机会,只能强撑着继续工作。
又过?了几?天……
天色刚蒙蒙亮,任九拖着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 从家中艰难地挪了出来。
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和精神压力, 让他?眼窝深陷,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他?仰起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皮没精神地耷拉着,几?乎要站着睡过?去。
就在他?迷迷糊糊地走向第一个?打?工地点?时,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毫无征兆地急停在他?身边。
车门被“哗啦”一声拉开, 几?只粗壮的手臂猛地伸出来, 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任九瞬间被惊醒, 他?赶忙奋力挣扎起来, 但?对方人多?势众, 再加上任九为了工作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哪里敌得过?对方,很快,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布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是乙.醚!
在意识到的瞬间,他?连忙屏住呼吸,让自己尽可能少地呼吸到乙.醚。
只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但?他?还是没有轻易放弃,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双手胡乱抓挠, 双脚拼命蹬踹,试图强行脱困。
混乱中,他?感?觉到头套似乎松脱了一些?,他?趁机猛地一扯,视线恢复的刹那间,他?看到了一左一右架着自己的人,正是孟虎的手下。
这些?天自己不是都有按时交利息吗,孟虎这是做什么?!!!
想单方面打?破两人间的交易?
绝望和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不再试图挣脱身边的人,而是像一头发怒的狂狮,猛地向前一扑,双手死死抓住了方向盘,用力向一旁扭去。
“草!你特么找死!”
司机猝不及防之下,方向盘失控,面包车像喝醉了酒一样猛地撞向了路边的电线杆。
“砰——”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响起,车头瞬间变形,霎时间玻璃碎片四?溅开来。
车内的人皆被撞得东倒西歪,哀嚎声一片。
任九也被巨大的惯性甩向前方,索性车内的安全气囊和司机的垫背救了他?一命,令他?只受了点?无伤大雅的皮外伤。
车门因为撞击有些?变形,他?用尽全身力气,踹了好几?脚才勉力踹开车门,随即丝毫不敢耽搁地立马连滚带爬地爬出车外。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那可是40万!”身后传来打?手们气急败坏的吼声。
顾不上思考“40万”和他?之间的关系,任九只知道拼命地往前跑,直到越跑越偏辟,他?才惊觉,面包车所驶向的是雾江市郊区的一座荒山。
说是荒山,也没那么荒,多?少也算是雾江市的景点?之一。
只不过?因为地理位置远离市中心,外加交通不便,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只有当地人和登山协会知道这个?地方了。
孟虎的人带他?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这是想要灭口?啊。
栖云山一面是山,一面是通往邻市的环山公路。
任九没有犹豫地直接选择了上山。
但?是,他?没有选择平坦的游客通道,而是一头扎进了面包车后方的密林。
“追!特么的,抓住他?非剥了这小?子的皮不可!”
孟虎的手下显然对这片地形也不太熟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棍棒探索着追了上来。
山坡陡峭,碎石遍布,打?手们追地费劲,但?是任九攀登得同样并不轻松。
任九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他?手脚并用,抓住一切能借力的灌木枝条,拼命向上爬。
树枝刮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留下道道血痕,但?他?浑然不觉,他?只知道,一旦踏错一步,就算没有打?手,这座并不算多?高的山峰也能轻易令他?送了命。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一个?打?手显然更擅长山地追逐,在简单勘测完附近的地形后,瞬间就拉近了和任九间的距离,伸手几?乎就要抓住任九的脚踝。
任九猛地回身,胡乱抓起一把沙土,看也不看就向后扬去。
“啊!我的眼睛!”那打手猝不及防间被沙土迷了眼睛,一时间顾不上再追任九,还险些?跌落下山峰。
任九则趁机再次往上攀登了几?步,终于,他看到山坡上方隐约出现了一角飞檐。
似乎是一座建在山腰间的建筑物。
希望重新燃起,他?调整方向,朝着那里飞奔而去。
然而,另一个?打?手已经从侧面包抄过?来,原来是他刚才误打误撞间竟然找到了游客通道。
打?手手里拎着一根从车上带下来的钢管,狞笑着拦住了他?的去路,“小?子,挺能跑啊。再跑一个?给爷试试?”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但?是任九心里却不慌不忙。
他?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随后,他?猛地向旁边一扑,率先躲过?横扫过?来的钢管,其次顺势从地上抓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
打?手再次手持钢管,朝任九头部袭来。
任九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利用山坡的坡度,身体向下一蹲,以一个?狼狈的滑铲,从对方□□险而又险地滑了过?去。
同时,他?举起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对方的小?腿。
“啊——!!!”
打?手吃痛地单膝跪地。
任九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冲向那栋近在咫尺的建筑。
原来,那是一家茶馆。
他?几?乎是撞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随后,重重跌了进去。
茶馆里光线昏暗,但?茶香四?溢。
里面只坐着三?两顾客,正在雅间喝茶聊天。
任九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雅间,而是落在了狭窄的柜台。
柜台边,只有一个?穿着朴素唐装、正在慢条斯理擦拭茶具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而站。
看起来不知道是店老?板还是店员。
他?被突然闯入、满身是伤的任九吓了一跳,手中的茶壶差点?掉落在地。
任九猛地站起身,关上门。
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他?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绝望地环顾四?周。
这小?小?的茶馆根本无处可藏。
他?已去无可去,于是,任九攥紧了拳头,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旁,没有任何废话?,一把拉开柜台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存放茶叶的暗格,示意他?快点?钻进去。
“快!”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任九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矮身钻进了那狭窄黑暗的空间。
暗格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只留下一道缝隙透气。
几?乎就在同时,茶馆的门被粗暴地踹开。
“喂,老?头,看见一个?脸上流血的小?子跑进来没有?”
打?手凶神恶煞地吼道。
任九屏住呼吸,透过?缝隙,他?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不慌不忙地放下茶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不悦,“什么人。没看到我这儿还在好好营业,开店做生意么?要是店里突然闯入一个?不速之客,我这儿的客人岂不是都要被他?给吓跑了?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饮茶?”
“少废话?!我们明明看见他?跑进来了!”
另一个?打?手不耐烦地开始翻找桌椅,引起雅间里宾客的阵阵惊呼声。
中年男人见状眉头微皱,语气依旧平稳,然而说话?间,却隐隐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场。
“几?位,我这里地方小?,经不起各位折腾。要是打?碎了我这儿的茶具,或者吓跑了我的客人,恐怕不太好吧?我这的茶具可都是上品,四?位数起步,你身后那位,支付得起吗?”
“你……你知道我身后之人是谁?”
听闻,打?手的态度变得愈发恭敬起来。
男人却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于是最终,那几?个?打?手到底还是不敢得罪这位身份神秘的茶馆老?板,在骂骂咧咧了几?句后,悻悻地退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任九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虚脱感?瞬间袭来。
他?靠在冰冷的木板上,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混杂着对那个?陌生男人的感?激,涌上心头。
暗格的门被轻轻拉开,中年男人弯下腰,充满慈爱地看向任九,随即,向他?伸出手来。
“他?们走了。好孩子,快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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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大家,昨天生病了没有更新,但是好像不是感冒,而是低血糖或者贫血,所以有点虚弱和看不清字。
读者宝宝们都是付了费的,所以如果在看文时发现我的文里有错别字或者语序错误之类的问题,都可以利用晋江的捉虫功能告诉我哦。我看到后会第一时间回复并修改[害羞]
望着那张格外慈爱的脸, 任九没有犹豫地?任由对方?一把将自己拉起身来。
随后,两人来到桌边坐下?。
“好孩子,跑了一路累了吧?先坐下?歇歇, 叔叔给?你准备点果盘茶点吃。”
“不用了,太麻烦您了……”
任九的话被对方?打断。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我家生意?本来也不好。多卖点少卖点,也没什么区别。”
任九这才发现, 除了雅间的几桌外, 这个狭小的茶室果真人丁寥落,除了茶叶和?摆件外, 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览无余。
“叔叔,这个茶室只有您一个人在经?营吗?”
“是啊。”中年男子一边倒茶, 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刚才……你们聊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那么痛快地?便离开了这里?”
想到方?才自己听到的, 任九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认识?”
中年男子的倒茶的动作并未因此有丝毫的停顿, 依旧十分流畅, 一气呵成。
“不认识。但是, 我多少知道点他们的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