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by喵驴大人

作者:喵驴大人  录入:12-06

北上抗蛮,不是抉择,而是必然。这是聚拢民心,奠定王业之基的绝佳时机,届时军威鼎盛,天下归心。
“若卓阳攻打后方,当如何?”景谡问他。
卓阳放北蛮入关,就是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段令闻却觉得,卓阳这么做,定然是穷途末路,问题肯定出?在朝廷身上。若卓阳攻打后方,段令闻便可率军与徐昂会合,直接攻上长安。
毫无疑问,这是一步险棋。
经过上次的事,景谡怎么都不愿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是你说过的,在战场之中,刀剑无眼?,瞬息万变。”段令闻道:“哪一次战役没有危险,我?既站在这里,又怎么会害怕危险?”
“我怕。”景谡道。
他可以让其他人将军与徐昂攻上长安。但段令闻拒绝了,徐昂曾是虞朝的人,军中几位将军都与他有过摩擦,其他人去,段令闻并不放心。
景谡沉声道:“我让邓桐留下。”
“北蛮铁骑来去如风,邓桐擅攻,正好助你在恒郡稳住阵脚。”段令闻还是摇头。
景谡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那你答应我?,若事不可为,立即撤回。”
“好。”段令闻唇角微扬。
景谡微微侧身,将他搂入怀中,郑重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
段令闻抬手回抱住景谡的腰,声音轻而笃定:“我?答应你。”
次日,景谡下达军令。
景谡、邓桐率大军北上恒郡,务必将北蛮铁骑拦在中原之外。而段令闻、郭韧等人领兵五万留在太?原,伺机而动。
若卓阳安分守己?,便整合徐昂部,扰其粮道。
若他敢出?潼关,袭击后方,便与徐昂会师,直捣黄龙,攻上长安。
军令既下,大军即刻启程。
拂晓之前,景谡披甲执锐,翻身上马,最后与段令闻对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随即,他勒转马头,率领北上主力,迎着寒风,向北疾驰。
景谡主力北上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潼关。
卓阳深知?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景家?军主力被北蛮牵制,后方必然空虚。
他亲率大军,出?潼关直扑宛城。他知?道,只要能迅速击溃景巡,便能横扫景家?军广阔的腹地,切断其与北方的联系,甚至威胁云梦泽水运命脉。
宛城之下,战火再起。
景巡不愧为沙场老将,虽兵力处于劣势,仍凭借城防与卓阳血战十日,杀得城下尸横遍野。然而卓阳兵力源源不断,攻势如潮,城中箭尽粮绝,外无援兵。
不得已,在一个夜里,景巡率残部突围,向东撤退。
卓阳趁势大军压境,一路攻城略地。景巡节节抵抗,且战且退,从?东郡退过云梦泽,直至九江方稳住阵脚。
而卓阳大军则分路并进,铁蹄踏过宛城、荥阳、南阳,兵锋直指南郡,景家?军南方疆域一时烽烟四?起。
转眼?间,西南大片腹地已落入卓阳手中。
就在此时,长安传来八百里加急。
叛军已经攻上了长安,长安失守,太?师辛貂逃出?长安,而天子落入叛军手中。
卓阳早有所料,待他收复南域,便率军返回长安勤王。
若天子不幸驾崩,他自会以镇国大将军的名义另立新君。
如此昏聩无能的君主,留之何用。
不久后。
段令闻以天子名义发出?的诏书?,送到了他的面?前。诏书?中,斥责他“引狼入室,祸乱中原,挟持朝廷,图谋不轨”,命令他即刻解甲,只身入长安谢罪。
卓阳看着那盖着天子玉玺的诏书?,轻声一声,随即将诏书?烧毁。
身旁副将怔愣,“将军,这……”
卓阳淡淡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这定是叛贼挟持天子,矫诏乱命。待我?等扫清南域叛军,而后回师长安勤王。”
第二年,春。
卓阳迅速平定南域,整合大军,竟得四?十万之众,号称六十万大军,旌旗蔽日,浩浩荡荡杀回长安。
此时的长安城内,段令闻手中仅有十五万兵马,敌众我?寡,形势岌岌可危。面?对如此绝境,段令闻下令打开?长安几地各处监牢,释放所有囚徒,编入军中。
凡愿入伍抗敌者,前罪一概不咎,若能杀敌立功,更有重赏。如此,使得段令闻麾下兵力陡增数万,虽良莠不齐,却士气高涨。
不久,卓阳大军兵临城下,但他没着急攻城。
毕竟,他不想血染长安。因此,他派人劝段令闻开?城投降,承诺若他们开?城投降,必将保全景家?军所有将士性命,并厚待段令闻及一众将领,甚至许以高官厚禄。他强调,自己?意在安定天下,而非杀戮,不忍见?长安数十万百姓玉石俱焚。
这封劝降信,无疑是动摇了一些人的心。
悬殊的兵力对比,早已让他们心生惧意。
军中议事厅内,气氛微妙。
“段将军,卓阳势大,号称六十万!我?军虽得兵源补充,终究是乌合之众,难以久持。或可……或可议和?”
虽说是议和,但意思已经很明了。
有人随即附和:“王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硬拼下去,恐……恐全军覆没啊。届时,长安城破,玉石俱焚,我?等战死沙场是小,可城中百姓何辜?”
他们以为,挟持了天子,便可让卓阳束手就擒。没想到,卓阳压根就没把?当朝天子当作?一回事。
一时间,厅内窃窃私语之声四?起,主张议和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郭韧开?口道:“我?认为不可,一旦开?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卓阳连天子的诏令都能熟视无睹,他的承诺值几斤几两?”
众人顿时安静了起来。
段令闻缓声道:“卓阳自诩虞廷臣子,却无视君主,是为不忠;打开?雁门关,令蛮夷铁骑踏入中原,引狼入室,是为不义。我?们是为了天下百姓举义旗,若是开?城投降,如何对得起在恒郡抗击北蛮的将士,又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话音落下,厅内一片寂静,方才主张议和的人皆面?露惭色。
“说得对!”
“将军所言极是!”
众人附和,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这一步,眼?看就能结束开?辟新的朝代,怎么能放弃!
在段令闻的部署下,再一次加强了城防。
城外的卓阳见?劝降失败,并不意外,他叫来覆面?人,在他耳旁叮嘱了几句。
覆面?人闻言,立即领命离去。
是夜,月黑风高。
阿侬刚从?西城巡视完毕,准备返回府邸时,忽然,他看到一个身影在巷口一闪而过。
“谁!”阿侬立即拔剑,一声怒喝:“出?来!”
那人缓步走了出?来,阿侬看清了面?容,眉头微蹙,但还是收起了剑。
“文?腾,你不在东城值守,来这里偷懒!”阿侬按着刀柄上前。他虽不喜文?腾,但此刻大战在即,他也不想多生事端。
文?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朝他走近,阿侬见?他不搭理自己?,也懒得理他,他白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忽觉不对劲。
他正要拔刀,却已来不及,只觉后颈一疼,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第73章 最后一战
不知过了多久, 阿侬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醒来?,颈后酸痛。他挣扎着坐起, 发现?自己兵器已被卸下,房门紧闭。
这时,门被推开,一人缓步而入,锦衣玉带,气度雍容。
正是对他有恩的那位公子,只是上次他没?来?得及问他姓名, 只知他是虞朝的人。
“是你?!”阿侬又惊又疑,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坐下再说。”卓阳温声道, 他斟了一杯茶递给阿侬。他微微一笑,缓声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姓卓,单名一个阳。”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 阿侬霍地?站起身来?。
是恩人, 也是敌人。
卓阳开口道:“良禽择木而栖, 若你助我, 他日平定叛乱, 封侯拜相, 光耀明楣,岂不远胜于在此徒劳送死?”
“你想要?我做什么?”阿侬问他。
…………
七日后。
长安城头,万籁俱寂, 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月光被浓重的乌云吞没?,只有偶尔云隙里漏下的一丝惨淡清辉。
西城门守卫撤去近半,仅剩的士卒也显得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瞟向城内黑暗的街巷。
卓阳以声东击西之策, 明攻西门,暗伏地?底奇兵,他早知阿侬不会轻易投诚于他,便将计就计,故意漏出破绽。
果不其然?,西城门有重兵把?守。
卓阳派人潜入暗道,试图打开防守薄弱的东门。
然?而,东门城头、两侧城墙、乃至城内街巷,无数火把?同时燃起,将整个东门街道照得亮如白?昼。早已蓄势待发的弓弩手在垛口后现?身,箭簇对准了下方的敌军。
“放箭!”
这一夜,烈火焚天?,碧血染城。
东方既白?之时,城门被破。两军短兵相接 ,长街之上,尸骸枕藉,鲜血几乎将青石板路染透。
就在守军濒临极限时,景谡亲率主?力?军如天?降神?兵,从后面包围了虞兵。
乱军之中,卓阳身边的覆面人为护主?身负重伤,而卓阳只得带着残部仓皇撤退三十里外。
长安城内,诸将群情激愤。
有人认为,“卓阳新败,士气低迷,正当乘胜追击,一举歼灭!”
徐昂缓步出列,恭声道:“末将以为,此时不宜强攻。”
帐中顿时哗然?。
有人质疑,“徐将军何出此言?莫非是因?与武安侯有旧情所在……”
徐昂道:“卓阳手握六十万大军,纵使这一战失利,但其兵力?仍不可小觑。我军若强攻,敌军必作困兽之斗,纵能胜,也必是惨胜。末将愿单骑前往,陈说利害,或可劝其归降。”
“你有几成把?握?”景谡问道。
“不足三成。”徐昂坦然?,“但若成,可免万千将士死伤!”
“好。”
次日,朝阳初升。
徐昂单骑出城,向着三十里外的敌营而去。
卓阳的营寨扎在一处背山的缓坡,对于徐昂的到来?,卓阳并未派人阻拦,而是让人将他带到山坡上。
在山坡处,徐昂看见了卓阳,他独自立于坡顶,望着长安方向。
听见脚步声,卓阳缓缓回头,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即便身处阵营不同,他仍唤徐昂一句:“徐叔。”
之前,卓阳仍三番两次派人策反徐昂,但徐昂都无动?于衷。
对于他今日来?的目的,卓阳自然?心知肚明。
“徐叔,你看这长安。”卓阳轻叹一声,目光幽远。“我卓家世代受虞朝国恩,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先帝在时,何其信任父亲……可如今,父亲死了,我也守不住都城。”
他近乎茫然?地?抬头看向天?际,“我原以为,只要?平定了叛乱,只要?天?子重掌权柄,只要?……再给我时间,我一定能肃清朝堂,让我大虞王朝重现?盛世荣光……”
他心中坚信着复国的念头,曾经颠覆朝政的辛貂辛太师再也掀不起风浪了,这天?下二分,他只要?平定了景氏之乱,便能中兴王朝。他便能……不辜负父亲遗志。
徐昂沉默地?听着,直到此刻才沉声开口:“可你不该放北蛮铁骑入关。”
卓阳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被刺痛的神?色,随即又像是说服自己一般,“我若不这样?做,我连收复南域的机会都没?有!景氏兵精粮足,若不能破局,待他稳固根基,我连一丝胜算都不会有。这是必要?的代价,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北境千里焦土,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尸骨曝于荒野,妻离子散,哭声震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徐昂沉痛道:“你父亲若还或者,怎会让你如此胡来?……”
卓阳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说那些牺牲是为了更长久的安定。
可最后,他只是沉默地转回了头。
“你还不明白?吗,虞朝早已名存实亡了。不是从各地起兵开始,也不是从辛貂乱政开始,而是从它根子烂掉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朝廷腐朽,赋税沉重,官吏贪墨,民不聊生!这才是根本!你看到的,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早已被蛀空的巨树,而你,还想守着这棵枯木……这又何必呢?”
“形势与人心,你一个不占,就算你侥幸赢了,又能守到何时?”
徐昂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击溃了卓阳心头复国的信念。
待徐昂离开后不久,一名亲卫捧着一個锦盒,快步走来?,禀报道:“大将军,方才有人将此物送至营门,说是……献给将军的一份大礼。”
卓阳微微颔首。
亲卫打开锦盒,惊惧之下差点将锦盒摔在了地?上。
锦盒之内,以石灰垫底,一颗须发皆白?、面目扭曲的人头躺在其中,那双奸猾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圆睁着。
此人正是他恨之入骨,立志要?亲手铲除的权奸,辛貂辛太师。
他当然?恨!恨辛貂惑乱朝纲,排挤贤臣能臣,结党营私,包庇上下贪墨,将大虞王朝推向深渊。
如今,辛貂终于死了。
搅乱天?下的人,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长安城,牢狱内。
段令闻与阿侬缓步走下地?牢,那覆面人斜靠在墙上,胸腹间裹着厚厚的白?布,渗着暗红的血迹。
阿侬快步走上前,在对方因?重伤而无力?挣扎的情况下,他伸出手,毫不迟疑地?摘下了他蒙面的布巾。
“你做什么!”覆面人又惊又怒,他蜷缩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面具下,是一张烧毁了半张脸的脸,或是因?为愤怒,脸上的肌肉抽搐而扭曲着,随即又极快地?低下头来?,惊慌般将受伤的脸掩藏起来?。
段令闻静立片刻,缓步上前,俯身拾起了那方落在地?上的布巾,随即将布巾轻轻放在了覆面人身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后退一步,开口问道:“河西之战那夜,是你假扮文腾?”
那覆面人身体一僵,埋在阴影里的头微微动?了动?,却一言不发。
“就是他!”阿侬笃定。
段令闻面露疑惑,“你与覃娥是什么关系?”
那覆面人闻言,忽地?面露凶光,“小姐她在哪里?是不是你们杀了她?”
段令闻眉头紧蹙,他只记得,覃娥曾说过,她的亲人都去世了。
“你先告诉我,她是什么人?”段令闻隐约觉得,困扰他两世的谜团终于有了线索。
覆面人强撑着起身,怒目道:“小姐她到底在哪?”
“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活着。”
闻言,覆面人松了一口气,他缓缓瘫倒,斜靠在墙壁上,“小姐她……本名卓师师,是武安侯之女,与公子乃一母同胞。但因?……一些事情,小姐被送到覃府养大,化名覃娥。”
他抬头望向段令闻,“你们要?杀就杀我,放了我家小姐!”
“所以,她是想杀我……是为武安侯报仇?”段令闻喉间有些干涩,他万万没?想到,覃娥竟是武安侯后人。
前世,覃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动?手,为什么偏偏是在知道他怀了孩子后……
“小姐她本性善良,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你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只要?你放了我家小姐……”覆面人神?色激动?起来?。
段令闻微微后退几步,待心头冷静下来?后,平静道:“好,只要?你交代卓阳军中虚实,我必然?信守承诺。”
覆面人瞳孔紧缩,在他心里,卓家对他恩重如山,他绝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去背叛另一个人。
“卓阳已败退三十里外,负隅顽抗,困兽犹斗。”段令闻冷静陈述道:“他麾下将士,伤亡惨重,粮草不继,军心离散。每多顽抗一日,便多添无数伤亡。”
覆面人死死攥着的拳头,又一点点松开,最后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段令闻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深深看了他一眼,对狱卒道:“给他治伤,看好他。”
随即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段令闻忽地?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最后问了一句:“听说你箭法卓绝,宛城那一箭,是不是你?”
覆面人闻言,扯动?嘴角,“是我……技不如人。”
他本自信能射中那一箭,却还是被段令闻躲开,谈何称得上箭法卓绝。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上一世,他的确射中了。
几日后,段令闻派轻骑突袭了虞兵的粮草囤积点。火光冲天?而起,焚尽了虞军最后的希望。
粮仓被毁,早已军心涣散的虞军彻底失去了战斗意志。逃亡者与日俱增,卓阳纵有通天?之能,也再难挽狂澜于既倒。
两个月后,卓阳率部下投降。
但他无颜面对因?他引蛮入关而受苦的北境百姓,无颜面对追随他至此却落得如此下场的将士,更无颜在九泉之下见他的父亲。复国梦碎,壮志成灰,天?下虽大,已无他立身之地?。
他立于江边,面向长安方向,缓缓拔出佩剑,随着一声轻叹,鲜血染红了江边的沙石,他的身躯缓缓倒入江水中,最终沉没?。
在他死前,他留下了一封家书。
数日后,这封信几经辗转,被送到了江东一个边陲小镇。

地?牢。
景谡刚走了进来, 牢房里的陈焕便扑到栅栏前,他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和从前的模样判若两人,但那双眼睛又?似乎从未变过。
“将军!将军!你终于来了!”陈焕的双手死死抓着栏杆,他的脸上挤出?一种近乎扭曲的谄媚,“我就知?道,这天下注定是你的,这是天命所归!”
自陈焕逃走被抓回来后,他三番五次想要见一见景谡, 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只是天下平定后, 景谡忙里忙外, 自然没空去见他。
景谡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淡淡道:“我的时间有限,若只有这些,那便不必说了。”
他作势欲走。
“别!别走!”陈焕急了, 声音近乎失了调:“放我出?去!将军, 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对你还有用!”
景谡脚步顿住, 侧过半张脸,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用什么来换你这条命?”
陈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的抱负,你称帝后的……”
说着, 陈焕咽了咽口水,“你能?不能?先?答应我……答应不杀我。”
“对我来说,你的命,分文不值。”景谡静静地?看着他, 面无表情,“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事,你在上郡,是不是散布过‘妖瞳祸世’的谣言?”
陈焕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是……是辛太师,不是,是那辛貂!都是他指使我做的!我……我人微言轻,不敢不从啊!”
看着他这副推诿搪塞,口中没有半句实话?的模样,景谡眼底最后一丝耐性耗尽。他彻底转过身,不再多言一句,迈步便走。
“你等等,别走!”
“我知?道很多事情,真的!要不是你一直猜忌我,我也不会投靠辛貂……”
“事情证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不会改变!”
陈焕不停地?说着,可景谡脚步未停,直到陈焕大声嚷道:“如果?一切都不会改变,那段令闻会死于鸩毒!”
景谡猛地?一滞。
他缓缓地?转回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骤然变得深不见底。
“开门。”景谡对身后的狱卒下令。
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陈焕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的脸上瞬间涌上狂喜,以为求生有望。
然而,下一瞬,寒光一闪,景谡拔出?狱卒腰上的长刀,架在陈焕的脖子上,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陈焕浑身控制不住发抖,强撑着镇定,“我……我算到的!我能?窥得天机!真的!”
景谡手腕微动,剑锋又?逼近一分,一丝血线从陈焕颈侧渗出?,“那你现在就算算,你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陈焕双腿一软,几乎要瘫跪在地?,颤抖着声音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是饮鸩自尽……”
“你还知?道什么?”景谡微眯着眼睛。
“你……你先?把刀放下……”陈焕颤颤巍巍道。
景谡瞥了他一眼,随即放下了刀,“说。”
“虞朝灭亡,开国两年后,新朝会有一次动荡……”陈焕斟酌着用词,生怕不小心惹怒他后,又?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景谡的神色恍惚了一瞬,随即淡淡道:“那次动荡之后呢?”
“各地?出?现了大小叛乱,新君即位后,局势才慢慢稳定下来……”
说着,陈焕连忙瞥了一眼景谡的神色,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能?够帮你避开两年后的一劫!”
景谡忽地?轻笑了一下,“陈焕,你可知?道,上次在江陵放你离开,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他明知?道陈焕有问题,可他对自己还是太过自信。若陈焕当时没有离开江陵,若陈焕没有投靠虞朝,就不会有刘子穆接受招安,也不会有卓阳放北蛮入关?,更不会有段令闻险些身死的事情。
这其中,牵扯了太多太多的人,有太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他怎么可能?还会放陈焕离开。
今时,陈焕可以投靠虞朝,他日,陈焕甚至可以卖国求荣,致使更多无辜的人惨死。
景谡将刀扔在他身前,开口道:“自己了断吧。”
陈焕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景谡。
“不……不,你不能?这样!”他疯狂地?摇头?,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我可以帮你的,你相?信我!”
景谡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他看着地?上那柄刀,又?抬头看向景谡冷漠的背影,终于明白,任何的乞求都无用,从一开始,景谡都在防着他。
“哈哈哈……好!好!”陈焕嘶哑地?笑着,眼神怨毒地?盯住景谡,猛地?抓起地?上的刀,朝着景谡的后心猛扑过去。
“景将军,小心!”一旁的狱卒神色惊恐。
然而,话?音未落,一直背对着陈焕的景谡仿佛身后长了眼,身形只是微微一侧,随即一脚踢中陈焕持刀的手腕,在长刀脱手时,他一把抓住长刀,手腕反转,刀尖倏然刺进了陈焕的身体。
陈焕的动作瞬间僵住,他低头?,看着深深没入自己身体的刀柄,难以置信地?瘫倒在地?,很快便咽了气。
景谡垂眸,瞥了一眼陈焕,随即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
城垣高处。
景谡负手而立,望向?远处山河,思?绪渐渐飘远。
推书 20234-12-06 : 被觊觎的贵族Bet》:[穿越重生] 《被觊觎的贵族Beta》 作者:闻蛇【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11-10完结总书评数:91 当前被收藏数:852 营养液数:126 文章积分:16,015,990文案:  划重点:非典型万人迷,不止爱情,还有亲情友情,以及爱恨交织等复杂情感,攻虽强但受更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