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by喵驴大人

作者:喵驴大人  录入:12-06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逼你了。”他的下颌抵着段令闻的发顶,手掌在他的后背一下下地顺着,“今日不见叔父了,我们回去。”
段令闻攥着他的衣襟,全然依赖般,额头抵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带着无法控制的轻颤,尽数拂在他的颈侧。
过了好一会儿,待段令闻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些,景谡才稍稍松开一点怀抱,他握住段令闻的手,将其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牵着他,转身朝着与书房相反的方向。
直到回到厢房门口,景谡推开门,带着他走进熟悉安静的房间,反手关上门,将外界彻底隔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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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最后有点想笑,代入一下叔父,就是:
叔父在书房等了半天,结果说临时有事,来不来了。
叔父:?

段令闻心绪平复了下来,便提出要去拜见景谡的叔父,为昨日之事请罪道歉。
出门前,他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如景谡所言,将左边额前碎发拨开,露出了那只金色的瞳孔。
望着镜子中那妖异的眼睛,段令闻还是生了怯意。他找来了一块布巾,而后折成合适大小,捂着左眼,缠了好几圈。
一如前世那般……
景谡望着他,目光骤然凝住,久久没有说话。
段令闻微微低头,小声解释道:“这样……别人就不会被吓到了,要是别人问起,就说是昨日不小心撞伤了,敷着药,不便见光……”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甚至像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景谡没忍住上前半步,他抬起手,想要去扯下那块布巾,告诉他“不必如此”、“这只眼睛不是妖邪”。
可他的手终是轻轻拂过那布巾的边缘,便垂落了下来。他以为重来一世,可以让段令闻摒弃旁人的偏见,可现在看来,他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景谡喉间微微滚了滚,沙哑着声音点头应和:“好……”
几乎是在他话落下的一瞬间,段令闻如释重负般轻吁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眼尾轻轻弯起,声音比刚才轻快了些许:“那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下,阳光从庭院照了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段令闻不时地整理着那块布巾,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察觉他的紧张不安,景谡便牵起他的手,放缓了脚步。到了书房外,景谡依旧没有松开手。
侍卫见到二人,神色不由地惊了一瞬,行礼后便快步进去通报。
“进。”景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二人一同入内,段令闻四肢仿佛僵硬住,进门时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一下。
景巡正坐在案后处理军务文书,闻声抬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自然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段令闻左眼处那显眼的布巾,以及……两人紧紧相牵的手。
他眉头微挑。
景谡这才缓缓放开手,躬身行礼,“叔父。”
段令闻见状,便学着他,也跟着行了一礼,“将、将军……”
“你就是段令闻?”景巡的语气平和,但久居上位的威仪还是让空气显得有些沉凝。
“是……”段令闻的头垂得更低。
景巡上下打量着段令闻,穿着素净却难掩清贫出身,姿态更是拘谨畏缩。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疑惑和不解,这便是他这侄儿心悦之人?
论容貌,段令闻或许算得上骨相清峻,确有一副难得的好皮囊,可惜伤了一只眼睛,但怎么也算不上世间罕有的绝色。他这个侄儿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何至于对此等乡野之人如此倾心?
论气质才学,眼前之人举止局促,气息微弱,与那些举止得体、甚至能吟诗作赋的世家才情女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论家世助力,更是无从谈起,佃农出身,毫无根基,于景谡的前途毫无助益。
景巡自认看人眼光不差,可眼前这个双儿,他实在看不出任何出众之处。
他的沉默让屋内的气氛越发凝滞。
“叔父。”景谡轻唤了一声。
景巡恍然回神,他轻咳一声掩去尴尬,“先坐下吧。”
二人坐下,景谡转向叔父,正色道:“今日来,是有一事,恳请叔父答应。”
“何事?”
景谡看了看段令闻,而后直言道:“乱世艰难,我不愿他孤身漂泊,请叔父做主,为我二人择定吉日,于三个月后完婚。”
景巡闻言,执盏的手微微一顿,目光看向景谡,沉声道:“你可想好了?”
在他看来,二人相识的时间恐怕都没有三个月,如此短的时日,便要谈婚论嫁,实在不像是景谡的性格。
但对景谡来说,三个月,已经是太久了。
因顾及到段令闻在守孝期,他才决心将婚期延后。
“是。”景谡郑重点头,“婚礼诸仪,一切可从简,不必奢华铺张,告于天地先祖即可。”
景巡没有立即应下,他将那盏已微凉的茶轻轻搁回案上,身体微微后靠,指节轻叩着案几,陷入了沉思。
书房内一时静极。
景谡看向一旁的神色紧绷的段令闻,他缓缓起身,再次郑重行礼,“望叔父成全。”
他话音落下,眼角余光便瞥见身旁的段令闻,像是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也跟着行了一礼。
景谡只觉得心头一软,他敬重叔父,自然希望他与闻闻的婚事能得到叔父的认可,可若是叔父不同意,他也不会放手。
片刻后,景巡喟叹一声:“你如今这年岁,也确实该议亲成家了,原本我看卢公有意将女儿嫁给你……不过,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依你所言。”
“谢叔父!”
上一世,卢信确曾说过,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景谡。卢信是义军领袖,权势煊赫,若是与他的女儿结亲,对景谡而言,权势、名望、倚仗,皆唾手可得,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
然而,前世的景谡性情自傲,他不需要通过姻亲来给自己铺一条青云捷径,今世,他更不需要。
几日后。
卢公帅府的一道军令传下,大军于三日后出吴县,定三月之期,先攻江乘,后取丹阳。
主帅卢公,副将丁毅携一万兵马从正面强攻,而景巡叔侄二人带两千人马埋伏在渡口,拦截敌方援军,防止腹背受敌。
这战场之中,刀剑无眼,凶险万分。
景谡决意让段令闻留在吴县,待他回来,二人便完婚。
段令闻听到后,眉间掠过一抹慌乱与不舍,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极轻地应了一声:“……好。”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景谡牵起他的手,往自己的院中走去。
段令闻虽是不解,却还是乖巧地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一处书房,确切来说,是用景谡卧房改成的书房,里面有一个摆满书的书架。这些书,是景谡专门为段令闻挑选的书。
无论是稚子小儿学的三字经、千字文,还是文人爱看的四书五经、书家兵法,应有尽有。
段令闻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书摆在他的面前。记忆中,唯有幼时模糊的片段里,爷爷曾握着他的手,在地上写下他的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他甚至连字形都记不真切了。
景谡开口道:“我离开这些时日,你可以在这里看书、练字,解解乏。”
段令闻神色怔然:“我、我不识字……”
景谡拉着他走到书案前,案上笔墨纸砚早已备齐。
他知道,段令闻其实很喜欢读书,不然,也不会向他提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要求,便是想要读书写字。
那是,当初他对段令闻的补偿……
思绪回笼,景谡的声音放缓:“无妨,现在学,也来得及。”
他取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三个端正有力的字——段令闻。
墨迹淋漓,笔画清晰。
景谡的指尖依次点过三个字,“段、令、闻。”
“段,为姓氏;令,为美好之意;闻,即听闻、名声之意……”
说着,景谡忽然一怔。在段令闻的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时,定然是希望他的人生能如同这个名字一般。
段令闻,令闻,美好的名声。
可……事与愿违。
恍若隔世般,景谡倏然看向一旁的段令闻,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段令闻所经历的,却尽是飘零、隐忍与屈辱的苦楚。
段令闻没注意到景谡的神色,他满眼惊奇与懵懂,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学着方才景谡写字的动作,悬空写着自己的名字。
忽地,一只大手,抓住了他在空中比划的手腕,他疑惑抬头,恰好撞进景谡深邃的眼眸中。
那眼神深不见底,像是两人第一回见面时,深藏着的、浓烈的情感,让段令闻的心跳无端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怎么了?”他声音微弱,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景谡的呼吸粗重了几分,握着他手腕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一股强烈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冲动猛地涌上心头。
他想将人抱在怀里,想吻那柔软的唇,想让他身上每一处都染上自己的气息,来确定他的存在。
“疼……”段令闻微微拧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抽了抽手。
闻言,景谡恍然回过神来,他立即松开了几分力道,哑声道歉,而后轻轻揉了揉他那发红的手腕。
段令闻并没有生他的气,只是以为,他可能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景谡抬眸,对上他那清澈的眼睛,似乎从中清晰地看到了,那些他曾辜负的过往。
他轻声唤道:“闻闻……”
“嗯?”
景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缓了片刻,他拉着段令闻的手,让他坐在案前,轻声道:“我教你写字。”
段令闻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被景谡从背后圈入怀中,他的后背紧贴上景谡的胸膛,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和剧烈的心跳。
景谡的手覆上他拿着笔、微微颤抖的手。
“这样拿笔。”景谡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灼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放松些……”
段令闻的手却越来越僵,心跳也越来越快,他被完全笼罩在景谡的气息里,让他脑袋一片空白。他想用力握笔写字,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景谡握着他的手,蘸墨,落笔,认真而郑重地再写了一遍他的名字——段令闻。
段令闻的呼吸彻底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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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转变
出兵前的这几日,景谡在房间中教段令闻识字、断句,他握着段令闻的手,一遍遍地带他书写。
段令闻学得近乎痴迷。
除了必要的歇息,他几乎所有时间都伏在案上。可毕竟他干惯了力气活,景谡握着他的手来写字时,字迹端正整齐,一到他自己写时,哪怕他凝神聚气,小心翼翼,写出来的字还是有些歪歪扭扭。
景谡一进来,便见他眉头紧锁,牙关紧咬,仿佛和手中的笔杆子较劲。
待他凑近到跟前,段令闻才猛地察觉身侧有人,惊得手一抖,笔尖往旁边斜划了一下。
他仓皇抬头,见是景谡,脸上瞬间掠过一丝被撞破窘态的慌乱,下意识就想把那张写满歪扭字迹的纸藏起来。
“还在练字?”景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段令闻神色窘迫,低低地“嗯”了一声。
景谡笑了笑,似在回忆道:“我初学握笔时,那字迹实在不堪入目,叔父见了,常气得拂袖,斥我笔下字迹如春蚓秋蛇,歪斜潦草,毫无章法。”
他这话半是真半是假,只为宽慰眼前这人。
段令闻真的信了,眼眸微亮,“真的?”
景谡怔了怔,而后轻轻点头,“嗯,写字非一日之功,我们……来日方长。”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邓桐的声音:“公子,人带来了。”
景谡道:“进来吧。”
邓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
是一个双儿,低眉顺眼,进门后便规规矩矩地站定后,跪下行礼,“奴才小福,见过公子。”
景谡微微颔首,他转向段令闻,温声道:“他是家中旧仆的孩子,性子还算沉稳。我离开的这些时日,便让他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段令闻看着这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双儿,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小福来之前已经听过段令闻这个名字,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小福见过夫人,日后但凭夫人差遣。”
“快、快起来……”段令闻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扶,这般的跪拜大礼,于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的。过去二十年,都是他跪地主、跪官差……何曾有人如此恭敬地跪过他?
这突如其来的尊卑颠倒,让他心慌意乱,浑身都不自在,只觉得这礼重得他根本承受不起。
小福不敢逾矩,他缓缓起身,恭敬道:“谢夫人。”
景谡上前一步,握住段令闻的手,而后朝邓桐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邓桐:“是!”
小福:“是。”
待两人退下,房门轻轻合拢,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见段令闻仍有些局促不安,景谡牵起他的手,引他到一旁的榻边坐下,轻声道:“你若是不喜旁人靠近,便让他在院外伺候。”
段令闻道:“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景谡解释道:“我知你独立惯了,并非要人时刻跟在身边端茶送水。”
他顿了顿,神色认真了起来,“只是,我离开数日,府中虽有亲卫,但总有顾及不到之处。有人在你近旁伺候,我也能安心一二。”
“你如今习字读书,难免需要添置一些纸墨书籍,或是想寻些杂书闲记。这些琐事,交由下人去做便可。”
说着,景谡轻叹一声:“闻闻……你我即将成婚,是景氏名正言顺的另一位主人。我想尽我所能,让你不再受任何的委屈。无论你想要读书写字,还是骑马射箭,你想要做什么,尽可告知于我。”
段令闻的呼吸猛地一窒,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堵在心口,笨拙地不知该如何表达,最终只化作极其轻微、却带着颤抖的一句:“……谢谢你。”
“你不是答应过我,你我无须言谢。”景谡将他拢入怀中,轻抚着他的发丝。
段令闻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回了一声:“嗯。”
翌日,天色未明,一种肃杀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
城门洞开,一队队兵卒从城中各营朝着城外大营集结。
中军之处,旌旗招展,最为醒目。
一杆绣着巨大“卢”字的主帅大旗矗立其中,周围是各色将旗、号旗,在微凉的晨风中猎猎作响。
旗下兵卒林立,刀刃枪戟寒光闪烁,那是卢信的亲军精锐,其两翼及前方,则是步兵大阵。
而在军阵的侧翼及外围,则是骑兵队伍。人数并不算多,约一千骑兵。
主力大军浩浩荡荡,朝着江乘方向压去。
行军十日,景巡按照卢信的指令,率两千兵马在江乘侧后方的漳河渡口埋伏,防止虞军的援军赶来。
此处是周边区域河道相对平缓,易于渡河,也是丹阳最可能派出援军的捷径。
若不能在此处阻截敌方援军,一旦让其渡过漳河,与江乘守军形成夹击之势,卢信率领的主力便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漳河渡口,林木掩映,两千伏兵悄无声息地隐匿于渡口两侧。
林间偶尔有鸟雀啼鸣,反而衬得四周一片死寂。士兵们屏息凝神,紧握着手中的兵刃,目光死死盯着对岸的动静。
然而,在这紧张之下,景谡的神情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目光轻扫视着对岸,但眉宇间却并如临大敌的凝重。
因为于他而言,此战的结果早已知晓。
上一世,亦是埋伏于此。他们在此枯守了数日,虞军的援兵还没打过来,江乘的守将就已经开城投降了。
景巡监察完前沿哨位后,返身回到林木掩映的临时指挥处,见景谡背靠着一棵老树,目光虽朝着对岸,眼神却并无焦距,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柔和弧度。
这绝非一个即将面临恶战的将领该有的神态。
景巡眉头紧蹙,他走到景谡身侧,声音压得极低,语气有轻微的斥责:“大敌当前,全军戒备,你倒是有闲心在这神游天外?”
景谡蓦地回神,眼中的柔和瞬间敛去,恢复了一贯的沉静。他回道:“叔父放心,各处哨卡均已安排妥当,并无异动。”
“我看未必是无异动,而是有人心不在此。”景巡暗中点他。
景谡无法直言重生之事,只得迂回道:“兵者诡道,虚虚实实。我军在此以逸待劳,已是占了先机,虞军若敢来,必叫他有来无回。”
景巡轻哼了一声,说起兵法来,倒是说得个头头是道。不过以他之见,虞军即便知晓江乘受困,也未必会出兵援助。
以现在的局势,西边、北边的起义军才是虞朝的最大威胁。
思及此,景巡便看向一侧的监军,那是卢信的人。
他早已看出,卢信并不信任他们景家军,要谋出路,就必须从卢信的派系分割出去。
如今天下纷乱,群雄逐鹿,以他们景氏的根基,未必不能争一争这个天下。
清风拂过,林间草木微晃。
风息过处,窗台上那盆兰草细长的叶片随之轻轻摇曳,晃动了几下影子。
正凝神写字的段令闻笔尖一顿,被那晃动的光影吸引了注意。
他抬眸看去,只见那盆兰草像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边缘已见些许干枯卷曲,失了往日翠润的光泽。
算一下,好像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段令闻看着愣了神,他放下笔,起身便想去打盆水来。
刚推开房门,一直守在廊下的小福便立刻迎上前,躬身问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段令闻被这声“夫人”叫得仍有些不自在,略一迟疑,才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想给书房那盆兰草浇点水。”
“这等小事,不敢劳动夫人。”小福立刻道:“奴才这就去取水。”
“不用。”段令闻下意识拒绝,他实在不习惯被人如此伺候,尤其是这等举手之劳,“我自己去就好,正好……也走动一下。”
小福见状,不再坚持,只恭敬道:“那奴才陪您一起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院角的水井走去。小福取了水瓢,在一旁的水桶舀了半瓢清水。
段令闻正要接过,忽地,一墙之隔的巷弄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求饶声。
那求饶声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但就那短暂的一下,段令闻却听得心头猛地一跳,这声音……竟有几分耳熟?
疑惑间,他便朝着一旁的侧门走去。小福见状,连忙也跟了上去。
打开门,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正对着一个蜷缩在地的人拳打脚踢,那人抱着头,衣衫褴褛,满身脏污。
那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挣扎着抬起头,似乎想最后求饶一眼,目光慌乱扫过巷口,猛地落在段令闻身上。
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又满脸血污,段令闻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段老二。
他转身便要回去,不想与段老二扯上任何关系。
段老二显然也认出了他,眼中骤然迸发出一股狂喜,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些许,朝着段令闻的方向嘶声大喊:“段令闻,是我啊!我是段老二!”
小福讶异道:“夫人,您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段令闻轻轻摇头。
眼见段令闻转身离去,段老二大声喊道:“你爷爷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段令闻脚步猛地顿住。
段老二见状,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喊得更加凄厉急切:“那天、那天我是去找过他,可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真的!你爷爷的死,不关我的事!”
提及爷爷,段令闻攥紧了衣袖,转身朝着段老二走去。
那几人见状,眉头紧蹙,他们也是景氏的人,见段令闻去而复返,便暂时停了手。
其中为首一人上前一步,对着段令闻抱拳,语气还算客气:“此人乃是我等奉命看管的奴役,日前私自潜逃,此事应与公子无关。”
“有关有关!”段老二涕泪横流地哭嚎,他再也受不了日复一日地挑粪桶了。
“段令闻!念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你帮我向那姓江的……不!是江公子!你帮我向江公子求求情,让他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段令闻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极力压抑着痛楚:“你刚才说……我爷爷的死,你知道?”
段老二眼神慌乱地躲闪,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根本碰都没碰到他一下!真的!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他后面摔倒了,跟我没有关系……”
他这话语焉不详,前后矛盾。
段令闻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逼近一步,声音低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你那天,到底去做什么?说了什么?我爷爷是不是因为你……才摔倒了?”
段老二被他逼问得无处可逃,瘫在地上瑟缩着,终于崩溃道:“我、我就是贪图你们那点野猪肉……他不给,我、我就说了几句……说他老糊涂了,反正也没有牙口吃肉,留着也是浪费,还、还推了他一下……但我发誓!我就轻轻碰了一下!他当时就是气得有点喘,坐那里顺气……我真没想把他怎么样啊!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他颠三倒四的叙述,终于拼凑出那日的真相。
段令闻胸膛剧烈起伏,强烈的悲愤和恨意涌上心头。
直到临终之前,爷爷也未曾将段老二的事情说出来,可到现在,段老二仍在狡辩。
“求你看在我大哥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段老二求饶道,他要早知道江谡那小子来头不小,说什么也不会得罪他了。
因段老大之死,段令闻对他一忍再忍,可如今,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走了,他再了无牵挂。
段令闻看向地上那摊烂泥般的段老二,声音嘶哑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再敢来我家,我就挖个坑,把你埋了。”
段老二愣了一瞬,刚才段令闻眼中的杀意不像是假的,他咬着牙,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段令闻,你别忘了,我大哥是因你而死……”
段令闻缓缓蹲下身,平视着瘫软如泥的段老二,冷声道:“你不配提段大叔。”
要不是看在段大叔的份上,新仇旧恨,他未必不会杀了段老二。
“我不配?!哈哈哈!段令闻,你装什么清高!”段老二面容扭曲,额头青筋凸起,嘶吼道:“你以为攀上个高枝就真是个人物了?我告诉你!你天生就是个不祥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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