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的心绪更加紊乱,眼前满是纷杂的光亮,他抬手紧紧扣住面前的柱子,他知道佛爷刚才对他动怒为假,实则是训诫他不该以身犯险…
可对于他来讲,佛爷的安危胜于一切,哪怕是他的性命也比不上佛爷的安危。
江落在这一刻,真真切切地垂头无声落泪,他…还是不够强大,太过弱小…不能为佛爷真正分忧…
哨子棺里那具干尸喉咙里的诡物已经顺着张启山的长指往上攀爬,但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当机立断,直接掌心用力从里捏碎了这具干尸的脖颈。
随着肌肤上暗红色纹路加重,一股古朴的气息隐隐浮现,他躯体里的血液好似在这一刻彻底沸腾,血液里的阳气越发充裕,即刻就达到了顶峰,他的周身竟然像是涌起了无形之火般,将那缠绕在长指上的诡物烫得迅速褪去…
但想跑?却已然是痴心妄想!!!
阳气乃是一切邪祟的克星。
哨子棺中在干尸口中的丝状诡物开始冒着灰黑的烟雾,发出滋滋声响。
张启山的长指也可脱困,他将这具干尸口中含着的物件用手指勾出,然后便开始摸索哨子棺里的开关,终于在左侧棺壁上,摸到了带有不一样花纹的圆形凸起,他膀子上青筋鼓噪,用力一拧,哨子棺顿时发出腐朽的咯吱声响,哨子棺开了!
他的手臂也顺势从哨子棺的孔窍中抽出。
见此情景,礼堂内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齐铁嘴更是面目涨红,抓着身旁张日山的手臂急促喘息,好似在佛爷将手臂探入哨子棺期间,他就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般。
张启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那根柱子后跪在阴影里的身影,见他没有异样这才安心,缓缓走下。
然而张启山不知道的是,在他身上的穷奇纹身完全显露的那一刻,那种来自灵魂深处、血肉骨髓的羁绊令江落猛然抬头,他脸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眼底的灰紫色瞬速蔓延,顺着瞳孔深处的纹路向上攀延,很快侵占整个瞳仁,一双乌润的眼眸再次呈现神秘的灰紫色,直到现在也并未有消褪之意…
张日山见佛爷下来,赶紧将手里那条沾有白酒的毛巾递到佛爷身前。
张启山接过后,挥了下手。
周围严阵以待的亲兵们立刻就上去四人,用撬棍同时插入棺椁的缝隙中,一起用力上翘那棺椁盖的四角,巨大的棺椁内发出声响,是木头铁皮断裂的声响,随着声音响起,这具诡异的哨子棺被彻底打开。
棺椁被撬棍翻到地面,轰隆一声巨响,雾尘溅起,哨子棺被完全开启,一股腐朽的闷臭味也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佛爷,您刚才在这棺材里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吗?”齐铁嘴眉宇紧皱凑到二人跟前问道。
张启山轻“嗯”一声,眸色沉沉:“是有个诡物,在干尸的喉咙里,成丝状,不过现在应该没了,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其残留。”
闻言,齐铁嘴眉毛皱得更紧了,嘴里喃喃道:“成丝状?”
他在记忆里迅速翻找什么东西在干尸的喉咙里成丝状,还能动,然而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只能记下准备回香堂翻翻书。
张启山一边用毛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探棺的手臂,一边皱着眉再次朝那具哨子棺走去。
张日山与齐铁嘴见状,也赶紧跟着上前。
“佛爷,这尸体的死像跟那辆列车里的一样!”齐铁嘴有些惊叹道,更令他惊愕的是这具棺材内壁被蛛网覆盖的暗红漆面纹路,让他莫名有种直觉,极为怪异的、抓不住的、一闪而过的直觉,这竟让他心底升起一股恶寒之感。
张启山擦拭完手臂后,就将毛巾递给了身侧的亲兵,然后从腰间抽出匕首,将自己刚才从这具干尸口中勾出的物件弄到蛛网和腐烂衣物的表面。
一旁的张日山见状,赶紧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将其拿了出来。
张启山看向一旁的齐铁嘴,轻扯嘴角:“八爷,您过来给我掌掌眼,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齐铁嘴闻言,看向佛爷脸上的神情,虽然平静,但他总觉得佛爷好似没安好心般,连连道:“佛爷您说的哪里的话,这整个长硰城谁人不知佛爷您的眼力在九门中可是冠绝的存在,您说这话可是折煞齐八了!”
但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齐铁嘴还是心中忐忑地凑到了近处,握着张日山的手用手帕将那物件上的脏污擦净,这才瞧清全貌,他眉棱微动:“这…这好像是乱野时期的物件?”
所谓乱野时期,乃是龙国历史上极为混乱的时期,在此期间朝代更迭之快令人咂舌,往往新朝建立再到亡灭不过百余日,甚至在那时的伦理纲常都混乱不堪…
这种混乱的时期维持了将近百年,至此这段不堪的时期被后世抛弃朝代之称,总称为乱野时期。
张日山看了看齐八,然后又瞧了瞧佛爷,有些许的不明所以。
然张启山并未解释,只是淡定地继续用匕首将这具干尸从上往下全然刨开,一时间空气中腐朽的腥臭味更加浓烈。
张启山仔细观察这具干尸,却并未发现刚才缠在他手上的丝状诡物,只在咽喉处发现了十二枚牦牛毛细小的铁针封喉,至此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佛爷,那东西是不见了吗?”张日山开口问道。
张启山侧头看了他一眼,长指在匕首上短暂摩挲,下令道:“将这具干尸包裹起来,焚烧干净。这具棺材全部拆卸,将里面的物件用石碱腌好,清理干净,在拿出来验。”
张日山颔首应道:“是,佛爷!”
亲兵们赶紧穿戴上家伙要动作。
可就在这时,张日山好似在棺材里厚重的蛛网下发现了什么,他用随身的匕首将蛛网剥开,再次拿着那手帕将那个物件拿了出来。
“佛爷,您瞧这个!”张日山眉宇紧锁,凭借他的眼力隐隐瞧出这个东西绝不是乱野时期,反而像是他们这个年代的物件。
张启山与齐铁嘴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去。
在张日山用手帕将这物件上的脏污擦得差不多时,齐铁嘴看清这个物件的样子,突然心底涌起一股无端的寒意,这是枚头顶杜鹃花的“顶针”。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灭满门。杜鹃花别名便是这“二月红”!
单单是这一句话,便可窥探出早年间红府的行事风格,杀人灭家凶横无比啊!只不过近些年来二爷看似“修身养性”,这才让红府低调许久。
齐铁嘴在此刻明了,这具哨子棺的所在地红府的先人已然进入过了,这具哨子棺最开始便是被二月红家的先人探棺,随后被封禁,直到如今被日寇寻到,携带着不为人知的阴险用意,进入了长硰城内。
“佛爷,二爷家本就是长硰城的老牌世家,他家更是好乱野时期的物件,这哨子棺就是乱野时期的东西,如今红府的物件“杜鹃花”出现在这哨子棺里…还有那十二牦牛毛铁针封喉…这事二爷估计会知道一二。”齐铁嘴很是斟酌地开口道。
张启山此刻眸光暗沉的可怕,他脑海里顿时将之前二月红极力隐瞒的有关红府的秘闻串联在一起,还有红中那诡谲的手段…
此事疑窦重重,越是探究越是有新的玄机出现。
张日山瞧佛爷的神情,好似也窥见了些许,他也想到了…
“副官你先带着八爷稍作歇息,等亲兵们处理完这些,将物件清理完,再来检验。”张启山目光沉沉地盯着张日山手里的杜鹃花顶针看了一会儿,随即开口说道。
“是,佛爷。”张日山颔首道,然后他挑眉,给了齐八使了个眼色。
齐铁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此情景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跟着张日山身后走了出去。
第237章 渴意
待齐铁嘴跟着张日山离开礼堂后,亲兵们都在有条不紊,动作迅速地处理着这具哨子棺内的物件。
张启山缓缓穿上衬衣,双手系着扣子,然后迈步走到角落里的那根柱子旁。
那道跪着的身影听到脚步声,慌忙地仰起头,眼神怯懦可怜地看向来人,精致无瑕的小脸上满是狼狈的泪痕,一双灰紫色眼眸里还噙着泪,可怜的模样就像是误入混乱凡间的精灵,找寻不到回家的路径,直到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出现,再次燃起了回家的希望…
然而张启山对上少年灰紫色的眼眸时,眉心却狠狠一跳。
但江落好似不知自己身上的变化,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膝盖,试探性伸手搭在佛爷的军靴上,委屈地小声说道:“佛爷…您别生小落儿的气了,小落儿知道错了…”
张启山凝视着他这双眼睛,确定他神志仍在,直接俯下身将他抱入怀里。
就在江落心头一跳,有些惊喜想要凑到佛爷唇角旁时,却被佛爷垂眸一瞥的警告,吓得不敢再动,只能乖乖地缩在佛爷的怀里。
张启山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快步往礼堂外走去。
而在场的亲兵们头都没抬,就好似佛爷怀里突然抱着的不知从哪出来的江副官这一幕没有发生一样。
萧瑟的秋风从两人身旁吹过,吹乱了两人鬓间的发,少年飘散的乌发拂过男人冷峻的脸庞。
这一路上张启山看似目光没有落到过怀里人身上,但是他的心神却完全被怀里人的细微变化所牵动。
进入楼内,回到卧室后,他将少年放下,让少年坐到床边,俯下身仔细盯着少年的眼眸,有些凝重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然而江落却像是误会了佛爷话里的含义般,灰紫色的眼眸颤动了下,水润的光泽在里面流转,他直接从床沿起身,跪了下来,可怜兮兮地瑟缩着脖颈。
“佛爷…佛爷我错了,您别生我的气了,我知道错了,您别不理我,您怎么罚我都行。”说着说着江落就将额头抵在了鞋面上,在这一刻他避开了佛爷视线的眼眸中是滚烫而热烈的情感,虔诚又渴望。
他有些心慌,想让佛爷狠狠地罚他…只有这般他才能真切地感知到佛爷灼热的体温…
让他周身都萦绕着佛爷的气息…
就像是自己被神明赐予了独特的标记…这样他就再也不怕迷失,也不怕神明寻找不到他…
张启山一双剑眉紧皱,少年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双眼睛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般。
可眼下少年裸露在衣物外的皮肤,居然像是情动般染上了淡粉色,空气中也开始弥漫奇玉所散发的酷烈香味。
张启山眼底暗色涌动,少年在引诱他!
他蹲下身,用手抚开少年鬓间垂落的乌发,手指穿过少年的发间,直到后脑,然后猛然用力握住少年的头,让他埋在鞋面的脸蛋儿被迫仰起。
江落对视上佛爷漆黑深邃的眉眼,瞳孔轻颤,惊起阵阵春水涟漪。
他只觉得自己好热…好热…
呼吸间都带有灼热的气息…
而那只宽大的手掌抚过他的头顶,连带着头皮都一阵酥麻。
江落由于脑后那只大手的掌控,只能仰着脸,秀眉微颦,殷红的唇瓣翕张,舌尖泛着渴意,喃喃道:“佛爷…”
第238章 清醒
张启山垂眸凝视着少年迷离的眼眸,指腹摩挲着少年的乌发,轻轻出声:“江落,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红润的唇瓣微张,江落想要仰头去够佛爷的脸庞,奈何握住他后脑的那只大手正主宰着他的一切,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他不能有分毫动作。
只能颤着嗓音呜咽出声:“佛爷…想亲…”
此刻,张启山瞳孔也危险地眯起,用力握住少年的后脑再一次问道:“江落,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头皮轻微刺痛,却平添了一抹难以言表的刺激。
江落对视上佛爷这双幽深如渊的眼眸,浑身的肌肤都在颤栗,胸腔里的心脏更是狂跳不止,他抬起双手,虔诚地触碰着佛爷的手腕,喘息着说道:“江落知道…佛爷求您…惩罚我吧…”
少年周身萦绕着酷烈的异香,让张启山眼底最深处的暗色越发汹涌,好似下一秒就会蓬勃迸发…
张启山知道现在少年看似神志清醒,但还是被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所干扰,他不喜欢在这种状态下与少年做最亲密的事情,况且还没有弄清楚,少年到底因为什么瞳孔又一次变成了现在这般…
随即,他松开桎梏少年后脑的手掌。
江落察觉到自己得到自由后,就像只菟丝花一样紧紧地缠绕在眼前这具健硕伟岸的身躯上。
将自己灼热的肌肤贴在坚硬的胸膛上,渴求着那宽广有力的怀抱能够将他接纳…
他在蛊惑端坐在云端的神。
“佛爷…求您抱抱我…”灼热的吐息被喷洒在张启山的颈间,少年蛊惑黏热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耳边响起。
终于,张启山给予了少年回应,手臂环住了少年的腰身,但在下一秒就骤然用力,将缠在他身上扭动()的少年抱起,朝着盥洗室方向走去。
江落此刻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儿地缠在佛爷身上,不停地探出舌尖舔舐着佛爷的下颌。
像只发情的猫儿一样,呜呜地叫着,也听不清其中黏腻的字音。
张启山将他抱入盥洗室,直接将他压进浴缸内,然后将花洒打开,冰冷的水流从花洒里喷涌而出,浇在二人灼热的肌肤上。
原本目光迷离的江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冷意激得浑身一颤,难受地开始低声呜咽,缠在佛爷身上的手脚越发收紧,仿佛是要将自己身躯上的血肉完全融入这个令他虔诚信仰的“主人”体内。
张启山注视着少年被粉意攀爬的肌肤、迷离雾气的双眸…
此刻的少年就如同世间皎月坠入了情魇,沾染上满身的朦胧迷惑。
直到冷水没过两人的脸庞,张启山才感受到那股萦绕在少年周身的酷烈香味全然消散,随即他抱着少年蓦地浮出水面,将两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下,用浴巾擦拭。
江落此刻颤抖着眼睫,低垂着头好似失神般瞧着自己还滴落着水珠的脚尖,实则内心已经开始发慌,在想着一会儿该如何辩解。
然而张启山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用浴巾将少年白皙的身躯包裹住,又拿来一条毛巾细细擦拭着少年的乌黑如瀑的长发。
此刻,江落的眉眼间满是心虚与慌乱,被包裹在浴巾里的手悄然上移,想要握住脖颈间挂着的奇玉,但是他刚一有动作,头顶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别动。”
本就心虚的江落,更是直接僵住,他像是不打自招般颤颤巍巍地仰起小脸,瞧着佛爷冷峻的脸庞,嗫嚅着唇瓣低声解释:“佛爷…我…我没有要做什么的…我只是…只是…”
张启山神色很平静,额间的湿发上甚至有水珠滑落,在硬朗的轮廓上留下道道水痕。
“现在清醒了?”张启山看着少年依旧是灰紫色的眼眸,和颜悦色地问道。
江落见佛爷态度温和,顿时就不再紧张,圆润的眼眸微微眯起,软着身子靠到佛爷的怀里,哼唧着小声应道:“对不起佛爷…小落儿不是有意的…”
张启山眼底掠过一丝暗芒,继续擦拭着少年的发梢,声音低沉温和:“好孩子,你在礼堂怎么了?你知道自己的眼睛变了颜色吗?”
江落闻言怔了怔,歪着头疑惑地望向佛爷,疑惑问道:“小落儿的眼睛变了颜色?”
张启山眉宇微颦,但只是一瞬,复又恢复温和,他托起少年的屁股,将他抱到镜子前,垂头吻了吻少年的额心:“乖乖真的不记得当时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江落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人,灰紫色的眼眸,陌生又熟悉,忽然他有些慌乱地仰起头看向佛爷,焦急地问道:“佛爷,我眼睛变了颜色,您还会喜欢我吗?”
张启山看着少年纯真的样子,嘴角撑起笑意,沉声道:“我的小落儿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心始终如一,我将永远爱你。”
江落眼眸中浮现喜悦,他的手臂从浴巾中挣脱出来,环住佛爷的脖颈,凑到佛爷的耳边小声说道:“小落儿也是。”
张启山捏了捏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都放在了洗手台上,盯着他的眼睛,又一次温和询问:“那我的乖乖现在能告诉我刚才在礼堂发生的事情吗?”
江落对视上这双如同包裹璀璨星河的暗夜眼眸,整个人都像是被蛊惑了般,双腿再次缠绕在这精壮的腰身上,乖巧地回答着:“我不确定…我在柱子后跪着,突然间礼堂里面就很静很静,我知道佛爷您应该是那时开始探棺了…然后就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可我也说不出来那股气息是什么…只是感觉那就是佛爷您…”
听完少年前后有些逻辑不通的话语,张启山吻了吻那双明亮的灰紫色眼眸,确定少年现在没有任何异常后,他将少年抱在怀里,走出盥洗室。
复又拿了条毛巾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然后当着少年的面换上干净的衣物。
江落眼睁睁地看着佛爷线条分明的肌肉、还滴着水滴的庞大、完美的体魄被衣物遮挡,小脸都要皱成一团了,他本以为佛爷会…
然而张启山在系上袖口最后一颗纽扣后,转眼瞧着床上赤裸的少年,嘴角勾起,嗓音暗哑又克制:“既然我的乖乖清醒了,那就开始吧。”
江落察觉到佛爷眼底那抹开化不开的暗色,胸腔里的心脏都开始砰砰跳个不停,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颤着嗓音问道:“佛爷…开始什么?”
张启山从抽屉里取出一柄墨色戒尺,走到他的面前,俯身勾起他的下颌,将吻落于他的唇角,沉声道:“乖孩子,不是你求着要我罚你吗?”
“所以现在跪下,头抬起来。”
第239章 乖乖
江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他一双灰紫色的眼眸睁得圆溜溜的,整个人都怔怔地看着佛爷手里拿着的那把墨色戒尺,小()都忍不住颤了颤。
虽然他整体的表现像是害怕,但是小落儿却动了动…
晶莹的泪珠都要随着抬头的动作落下来了。
张启山瞳仁微眯,盯着眼前像是被吓坏了的小孩儿,手里的戒尺轻拍着小孩儿嫩白的小脸,语气低沉和缓,却带着明显的危险意味:“怎么?我的乖乖是觉得坏孩子不应该被惩罚吗?还是说乖乖刚才说的那些认错讨饶的话都是…违心的假话呢?”
江落随着戒尺拍打脸颊的举动,浑身都跟着轻颤,他低敛下眼睫,不敢再瞧佛爷的眼睛,害怕…怕小落儿忍不住会直接哭出来…
“佛爷…佛爷,乖乖是个乖孩子…乖乖不会骗佛爷的…乖乖做错了事,心甘情愿受罚…您罚乖乖吧…”
他极力稳住自己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嗓音,发软发颤地转过身,跪好…
等待着身后那高高在上之人的责罚。
张启山将少年的一切都一览无余,看到他抬头的小模样,嘴角勾起玩味戏谑的弧度,手里的戒尺也随之落下…
江落眼眸颤动,手指紧紧抓着被子,骨节都开始泛白,()中间一颤一颤的,像是畏畏缩缩害怕的样子…
戒尺破开空气,裹挟着劲风抽打在江落()上,每一下的抽打都让他润白的小脸上的红晕扩散一分,那双灰紫色眸子里早已噙满了痛苦的眼泪,随着额头上被逼出的汗珠一同落下,划过粉红的脸庞,汇聚在下巴处,随后又因为身体的颤抖而滴落…
最终他单薄瘦削的脊背都跟着颤栗,那两块因为忍耐而凸起的肩胛骨更像在雨中振翅的蝴蝶,被雨滴击落,又一次次想要奋力飞起…
满背的细密汗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尾椎骨往下滑落,滴落在身下柔软的被子上,晕开…
“呜…疼…佛爷乖乖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佛爷求您别打小落儿了…小落儿好疼…呜呜…”
啪——!戒尺又随着劲风袭来。
“啊…乖乖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求您了宽恕乖乖吧…呜呜…”
“呜呜呜,佛爷求您别打了…小落儿好疼…真的知道错了…乖乖以后不会撒谎自作主张了…”
“小落儿是佛爷的乖乖…”
少年哭得狼狈,但却一点也不敢挪动身躯,任由那戒尺抽打在皮肉上。
小落儿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如今只能颤颤巍巍地耷拉下头。
终于,随着戒尺再一次落下,江落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榻上。
在这一刻,发麻的疼痛令他那从心底漫溢出不安的无根飘零感彻底消散…
身后,高高在上俯瞰他的神明赐予了他一切,赐予他欢愉,也赐予了他痛意,让他切身体会自己仍在人间,仍在神明身侧。
他灵魂深处的记忆就如同雾里观花般,不真切,但却时刻干扰着他的情绪,让他生出恐惧,像是命运在玩弄于他,唯有待在佛爷身侧,他才能短暂脱离这种苦楚…
这片宽广有力的怀抱,便是他获得的永世安宁。
张启山将瘫软在榻上的少年抱起,看着他满是泪痕的小脸,滑腻的肌肤上满是湿淋淋的细小汗珠,正低垂着头委屈地抽泣着。
少年此刻就像是刚从卤水里捞出的白花花的豆腐块,微微一晃动勺子它就跟着颤抖、冒着晶莹的卤水,看起来诱人极了,真想上去咬一口,品尝里面醇厚的豆香。
江落双臂虚弱无力地环住佛爷的脖颈,用那双水汪汪的灰紫色眼眸,软软地瞧着佛爷,颤着嗓音带有一丝哭腔:“佛爷…小落儿好疼,()好疼…呜呜…您是不是不喜欢乖乖了,乖乖一直哭,您也不心疼…还一直打乖乖…呜呜…”
张启山看着少年像是委屈极了的模样,眼底的暗色再一次升腾,他薄唇微勾,贴在少年的耳畔,声音暗哑又沉沉:“我怎会不喜欢乖乖呢?我的乖乖这么诱人,我是真想将乖乖藏起来,谁也找不到,每日只能看到我一人…只有我们两人…”
江落觉得佛爷说的话就像是一股热流冲入耳畔,接着又横冲直撞地闯入他的脑海,将他的神志都搅成一滩软烂的浆糊,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只知道搂着佛爷的脖颈,笑弯了一双圆润的眼眸,朝着佛爷傻乐。
张启山看着少年纯真无邪的模样,心中那股火气顿时向下,他捏了下少年的臀尖,果然少年立刻就因为痛意收起了脸上的傻笑,一脸无辜可怜地瞧着他。
“乖乖,惩罚还没结束…之前你私自做出决定想要替我探棺,你怕我受伤,不想我去承担风险,你的情感我都理解,但这不代表我不会罚你。”张启山用掌心摩挲着少年的后颈,轻声细语宛如情人缱绻的低语般对少年说着无情的话。
江落原本笑成月牙形的眼眸陡然睁大,委屈地瘪着嘴,想要撒娇讨饶:“佛爷,您刚才不是罚过乖乖了吗?乖乖现在()被打得还疼呢…您都把乖乖打哭了…”
张启山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玩味儿地盯着他说道:“刚才罚你是因为你动用奇玉,而现在要罚你才是因为你认为自己体质特殊,不经过我的应允,要去代替我承担危险…还有,我的乖乖难道真的不喜欢刚才的惩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