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卧底后,Enigma他疯了by渠川

作者:渠川  录入:12-20

褚长川的确是被楚慎的背叛寒透了心,但楚慎再怎么说,都是他和阿郁的孩子啊……
“救人!”褚长川神色疯狂近乎失控,“不惜一切代价,去把人抢出来!”
可比他更心急的郑林却摇了摇头。
“先生,不行的。”郑林叹息着,“当年您还在实验,我们其实是尝试过劫狱的,黑石北狱的防卫,不可能冲得进去……”
若是真的不惜代价,或许不是不行。
但然后呢?
那么森严的防护,强行闯入极域必定损失惨重。
到时候就算把楚慎带回来了,他们还有护得住楚慎的余力么?
只怕是给了联合政府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此刻的楚慎戴着沉重的镣铐走在黑石北狱昏暗的过道里。
联合政府会议的最终结果,是将他移交黑石北狱暂时看押。
十天后,当众问责宣判,立即执行。
不用去想也知道,十天后就是他的死期。
楚慎被两名面无表情的狱警一左一右架着,行走在仿佛永无尽头的长廊里。
他的手腕和脚踝被镣铐反复摩擦,早已破皮渗血。
每走一步都带来钻心的刺痛。
空气里是始终萦绕不散的血腥气,还混合着其他些什么怪味,不适感越发加剧。
黑石北狱,联合政府关押最危险的囚犯之处。
这里关押的人,很少有能完好无损走出去的,更多的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某一次审讯时。
但也无人会去追责他们的死因。
楚慎被直接押送到一间独立的囚室。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灯。
狱警将他粗暴地推了进去。
“崇……不对,还是应该叫你长庚吧,明天的审讯,你可要打起精神来。”狱警的话夹杂了讪笑,很不中听。
楚慎却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前面的黑暗,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这里不是执法署的地方了。
没有人知道这里有没有被周待秋余党或者极域的势力渗透。
楚慎伪装出神志不清的样子,自然不会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那几人走后,楚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因内伤而微微颤抖。
他身上的外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内伤还很严重。
就算是在医疗中心那么多药物的疗养下,每日昏睡的时间也依旧很长。
今天经历了那么长距离的转移,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
他缓缓滑坐在地,甚至没有力气爬到那张床上。
腺体处传来的痛楚还未停止,但脑海却浑浑噩噩,让他难以集中精力。
他并不意外会被送到这里。
那份详尽的罪证,是他安排散布出去的。
每一桩都是他为了取信极域或为了获取关键情报而不得不亲手种下的恶果,无可辩驳。
他闭上眼,脑海里想到的却是瞿渚清被迫签下文件配合他的计划时,该有多么的痛苦。
“小瞿……”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然而这一次,不会有回应。
他的小瞿,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把他送进这里,对瞿渚清来说,恐怕比他自己受刑更难受千百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
楚慎依旧闭着眼,但全身的肌肉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铁门上的观察小窗被打开,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朝里扫了一眼,仿佛在确认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然后,门锁经历几声复杂的响动,被从外面打开。
三名身材格外魁梧的狱警走了进来。
他们拿着不少东西,身上仿佛都带着一股煞气。
显然是专门负责特殊审讯的人。
为首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另外两人则一人拿着高压电击棍,一人拿着长鞭。
“楚慎,前执法署暗网最高指挥官长庚,兼极域第一杀手崇幽。”为首那人声音粗粝,“根据联合政府命令,现对你进行审讯。”
楚慎终于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
那双眼带着伪装出的茫然,仿佛真的神智未清。
“妈的不会真什么都不知道了吧,那我们还审个屁!”其中一名狱警走上前,粗暴的将楚慎从地上拽起来。
动作之大牵扯到内伤,楚慎闷哼出声,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另一人则拿起长鞭走过去,脸上带着施虐前的兴奋:“管他清醒不清醒,我们例行审讯就完了。”
楚慎静静看着那人。
他以为自己会感到恐惧或者愤怒。
但奇怪的是,内心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
十年刀尖舔血,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对疼痛和死亡的接受程度,早已远超常人想象。
他只是……
有点累。
狱警打开他们带来的箱子,露出里面那些沾满血的刑具。
闪着寒光的利刃尖刺遍布其中,大有要把人大卸八块的架势,远比楚慎曾经历过的所有审讯都更令人胆颤。
“听说你的嘴硬得很,之前被指挥署审讯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撬开你的嘴?”为首那人叫嚣着:“但是,还没有几个人能在我们黑石北狱的审讯里不张口的。”

准备行刑的狱警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只见一个神色狠绝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不怒自威。
他是黑石北狱狱长,王崇民。
“王狱长?”为首的狱警愣了一下,显然极为意外狱长会亲自来到这最底层的囚室。
“我们只是例行审问……”另一人立马道。
“呵。”王崇民打断他,一步步走进囚室,“命令是收押看管,在最终判决下来之前,确保他的安全!谁给你们的权力,未经我批准,擅自动用私刑?!”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
那三名狱警面面相觑,脸色变幻。
滥用私刑的事儿在黑石北狱并不罕见。
这里的人罪行罄竹难书,也没有人会替他们申冤,不管做得多过分,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但到楚慎这里,为何会如此特殊?
“可是,狱长,”拿着镣铐的狱警不甘心的辩解着,“他是崇幽!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罪大恶极……”
“闭嘴!”王崇民厉声喝道。
他目光冰冷扫过那名狱警,让对方瞬间噤声。
“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对他进行任何形式的刑讯逼供,把东西收起来,立刻出去!”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三名狱警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悻悻地收起了刑具,低着头,快步退出了囚室。
楚慎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
有些长了的白色碎发遮掩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诧异。
这位狱长,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更无任何交集。
对方为何会帮他?
王崇民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楚慎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停下脚步。
那目光不复之前的威严,而是变得复杂万分,眼底甚至还翻涌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惜与敬意。
“长庚?”王崇民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真的,伤得这么重……”
楚慎没有什么反应,心跳却慢了半拍。
这人,叫他长庚,而非崇幽。
楚慎没有作出反应,只是维持着那副茫然虚弱的样子,沉默地看着对方。
仿佛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王崇民似乎也不需要他的明确回答。
他看着楚慎这副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模样,眼中那丝痛色更加明显。
“他们,竟然把你送来这里……”王崇民咬着牙,“那些混账东西,忘恩负义!”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那些想要他死的那些联合政府高层,和那些煽风点火的势力。
“你放心,在这里,暂时没人敢动你。”王崇民上前半步,斩钉截铁地说道。
楚慎彻底愣住了。
他用余光打量着王崇民眼中那不似作伪的坚定。
一时之间,竟让他麻木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王崇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十年前,浊镇行动前三个月,我弟弟……是暗网外围情报员,代号‘青渠’。”
楚慎脑海中,涌现起些许久远的记忆。
暗网最初的数十个成员,他全部都记得,自然也包括此人。
王崇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他传递回来的最后一份情报,是关于极域一个秘密地下转运点的位置,但是他为了这份情报,暴露了身份。”
那份情报,后来助亲楚慎自带队端掉了这据点。
救下了二十余个即将被送去充当血库的人。
王崇民顿了顿,强忍着情绪继续道:“当时我弟他被极域的人发现后,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是你将他救出来的。”
无数记忆在楚慎脑海中浮现,让他的眼眶控制不住的泛起湿意。
但他却不敢流露出任何情愫。
王崇民看着他,郑重的行了一礼。
这不是对待囚犯的态度,而是信仰之所在的崇敬和感激。
“长庚,这段时间你就放心吧,没人敢动你。”王崇民满目都是痛惜,“但我也只能护你这最后一程,离开黑石北狱之后,我也帮不上什么了……”
王崇民的神色一点点被悲哀占据。
楚慎的结果会是怎样,他能猜到。
他也原本还像大部分相信楚慎的人一样,指望着新任的副主席能替楚慎正名。
可现在就连瞿渚清都退了。
其他人,又还改变得了什么呢?
叹息完,他不再多言,转头看了楚慎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囚室。
沉重的铁门再次关上。
但这一次,楚慎至少是不必担心下一个打开的狱警再带来那些让人生寒的刑具了。
楚慎神色终于松动,脱力般靠回冰冷的墙壁。
他没想到,在黑石北狱这种地方,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竟然还能遇到愿意相信他的人。
当年的暗网多好啊。
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他们坚定的目光,都在楚慎眼前浮现。
可他们的尸骨在浊镇风吹雨打了十年,眼睁睁看着极域的异化药剂一代比一代可怕,直到前不久才被带回故土。
而楚慎,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去看他们一眼……
一别生死两端。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慎在黑石北狱的待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送来餐食虽然算不上丰盛但至少也干净可口;那副沉重的镣铐被悄悄换成了更轻便的型号,甚至每天都有在相对开阔且监视较少的区域放风的时间。
更让人意外的是王崇民还秘密安排了一名他信得过的狱医,借口例行检查,每日照顾着楚慎,查看楚慎腺体的恢复情况,并给他调整用药。
楚慎被消耗得早已经受不起折腾的身体,终于是没有之前那般难熬。
他依旧被关押在这间冰冷的囚室里。
但不再是千夫所指的囚徒,反而像是被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座上宾。
不过就算在黑石北狱能过得好些又如何呢?
他马上就要面临联合政府的公开审判了。
联合政府想要他死的大有人在,就算瞿渚清极力反对,也定然是压不住的。
那些人,必要取他性命!

联合政府副主席办公室,厚重的窗帘被拉上,遮挡了原本明亮的光线。
瞿渚清中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沉于黑暗。
他知道,楚慎在黑石北狱暂时安全。
余祝在撞开办公室的门冲进来时,也被瞿渚清办公室这一片昏暗吓了一跳。
他眼瞳调节适应了好一阵,才终于看清在黑暗中抬头的瞿渚清。
瞿渚清对余祝会闯联合政府并没感到有多奇怪。
他早就吩咐了不用阻拦,否则余祝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上来。
少年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瞿渚清!是你把老大送进黑石北狱,是,是什么意思?联合政府的决策,也是你的意思?!”
瞿渚清抬眸,眼底是一片荒芜的平静。
他缓慢起身,将窗帘拉开一掌宽的缝隙。
光线刺破黑暗。
瞿渚清沉默片刻,才沙哑道:“余祝,你现在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你异化者的身份,碍于楚慎和我,也没人敢查你。”
余祝哽了哽,眼眶更红了。
他当然知道在人类的地界暴露身份意味着什么。
他现在能安然无恙,都是因为有楚慎和瞿渚清在,没人敢怀疑到他头上。
“你,你什么意思……”余祝脚步有些打颤。
瞿渚清不但要对楚慎下手,也不打算放过他?
“瞿副主席,”余祝落着泪,扯出支离破碎的笑,“老大在极域的时候,他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根本不知道!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余祝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楚慎任务频繁失败,总是受罚。
最开始的他也想不通,楚慎怎么可能频频失手?
可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已经不攻自破。
为了瞿渚清,楚慎冒险过太多次,哪一次不是让自己遍体鳞伤?
瞿渚清呼吸微顿。
他看着余祝那张满是痛苦的脸,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冷漠。
他没有因为余祝的指责而情绪失控,反而是冷静得叫余祝都有些不知所措。
“小祝。”瞿渚清第一次这样叫他,调子轻轻的,甚至有些无力,“你想过有一天,哪怕不隐藏异化者的身份,也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这里么。”
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明白。
余祝微微歪头,显然是不太理解瞿渚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瞿渚清也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便不打算解释更多。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齐卫那里呆着,什么都不要管。就算我们都不在了,齐卫也会保护好你。”瞿渚清悲声道,“至于楚慎,他的功过自有联合政府来裁定。”
余祝眼泪终于决堤:“那些东西要是能还他清白,他现在就不会在黑石北狱了!瞿渚清,我以为你至少,至少会念着旧情……”
瞿渚清的手在身后攥紧,闭眼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泪意。
瞿渚清联系了齐卫,便不再理会余祝的质问。
齐卫将余祝带走后,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瞿渚清看着窗帘缝隙的那一丝微光,伸手似是想要触及,却终究是停在了黑暗中。
楚慎只告诉他,要他配合,借审判将褚长川引出来。
可引出来之后的安排,却什么都没告诉他。
瞿渚清其实隐约能猜到,执法署那边一直按兵不动,便是因为楚慎已经和吴尘沟通过了。
楚慎让执法署来做,却不告诉他。
这只能说明楚慎后面的决定异常危险,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楚慎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才什么都没告诉他。
瞿渚清多了解楚慎啊,怎么会猜不到呢……
瞿渚清缓缓转身,站在那联合徽章之下,满目都是悲哀。
“哥,其实有时候我也很自私,只想这缕光照在我的身上。”他伸手探向那抹微光,“但我知道,我强留不住……”
瞿渚清眼帘半阖,掩去那眸中的湿润。
不过就算留不住也没关系。
楚慎不想留了,他便陪楚慎走。
反正……
他本也时日无多。
楚慎被审判那天,天色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压在整个城市上空。
连风都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滞闷。
联合政府前的中心广场早已被层层戒严。
无数的人在警戒区外等待着。
他们之中,有高举着横幅标语,神情悲愤的受害者家属和周待秋余党。
但更多的,是沉默的普通人。
舆论经过数日的发酵,那份罪证所带来的冲击和愤怒,余威犹在。
但越来越多零碎的信息开始在一些小范围流传——关于十年前浊镇的真相,关于暗网的牺牲,关于A-32阻断剂的来源,关于那个代号长庚的传奇……
想让楚慎死的人,又到底占多少呢?
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人群骚动起来。
楚慎坐在囚车内部,手腕和脚踝都戴着镣铐。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灰色囚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沿途人群传来的喧嚣被阻隔在车外,模糊而不真切。
他微微阖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几下,竟是也有些后知后觉的忐忑。
他知道外面有很多人。
也不知有多少人是为了来看他最终如何被处死的。
十年的卧底生涯,楚慎其实早已习惯了被误解和憎恨。
心早就不会更痛了。
车门打开。
楚慎被两名狱警押解着走下车,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
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有那么一缕阳光挣扎着穿透铅灰色的云层,吝啬地投下几缕微弱的光线,恰好落在他的身上。
太年轻了。
这是许多人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即使经历了十年的黑暗,他的容貌依旧停留在二十二岁那年。
带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残忍。
这与他崇幽的臭名昭著,与传说中长庚的丰功伟绩,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楚慎维持着空洞的神色,无视那些向他投来的目光,一步步往前走着。
这条赴死的路,他其实已经走了十年。
今日,或是一个终点……

在那片骚动中,楚慎被押着往广场中央的审讯台走去。
两旁的人群被联合政府和执法署隔离开,却不断有人想冲破重围。
只是人们的反应,大概超出了有些人的预料。
“他,他为什么没反应,联合政府对他做了什么……”
“长庚……他真的是长庚吗?那个传说中的长庚!”
“听说是冥枭干的,人已经没有神智了。”
“没有神智都不放过他么?!”
“他为卧底十年,联合政府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这些人对楚慎算不上熟悉,甚至是今日才见楚慎第一面。
但长庚这个名字,又有谁没听说过呢。
突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猛地冲出人群,不顾士兵的阻拦,朝着楚慎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长庚长官!十年前,您带着暗网的人端了极域的窝点,我们周围的人才能活到今天,您不能死啊!”老人涕泗横流,“您救了我们,可我们救不了你啊……”
这一跪,如同一个信号。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那些被刻意掩盖的功绩,那些被选择性遗忘的牺牲,在这一刻终于是浮出水面。
人群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
被押解着往前走去的楚慎脚步微顿。
他只料到了周待秋余党势必煽风点火,只料到了今日的审判不知会承受多少唾骂。
但怎么都没有料到,会有此刻的局面。
楚慎对那些咒骂早已习惯,可偏偏是这样震耳发聩的哭诉,将他冲击得险些要无法支撑那尚未恢复神智的伪装。
极域十载,多久没有人如此信任过他了……
人群开始失控地向前涌动,试图冲破士兵组成的防线。
甚至有人将手里的东西朝着审判台和高台上的执法人员砸去!
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负责现场指挥的执法官脸色铁青。
但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不能伤人。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年轻人爬上了灯杆的台柱,高声喊道:“你们联合政府既然嫌卧底的人手上不干净,那从最开始,就不要让人去卧底啊!也不要接受他们传回来的情报,自己冲到极域去啊!现在什么好处都拿了,才来审判?!”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还有暗网的卧底,我姐姐活着回来,却……”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哭了出来,“她后来死在了禁区啊!”
“你们总说不能纵容异化药剂泛滥,却派了那么多卧底前赴后继的注射药剂后前往极域,他们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们却两眼一闭就好像不知道这些人不持续注射就会死!”
“明明在那种地方,连活下去都难, 他们还要拿到情报,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回来!”
“你们联合政府,有把他们当人吗?”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
瞿渚清坐在高台上看着,却恍惚中觉得被审问的不是楚慎,而是像现在的他这样,享受着别人拿命换来的安稳,却沉默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他手无意识捏紧手里的笔,却最终是什么都没做。
不能打乱楚慎的计划!
楚慎加快了走向刑场的速度。
他怕脚步再慢些,自己眼底的泪就要忍不住了。
楚慎也是才发觉,原来被人相信时酸楚的泪,比踽踽独行时痛苦的泪,难熬千倍万倍。
混乱中,指挥署的部队不知从何出现。
他们迅速接管了外围最吃紧的防线,构筑起更加坚固的壁垒。
与执法署常规武器不同,他们的明显更具有攻击性,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
“是指挥署的人!”
“他们动真格的了……”
“跟他们拼了!救长庚!”
冲突没有被压下,反而是骤然升级。
高台上一直强作镇定的联合政府人员面露惊恐,有人甚至想要离席躲避。
而被押解着站在刑场平台前的楚慎,沉默良久,回头空洞的看向身后的人群。
最后,竟是坦然得如同赴死般,走向前面的审讯台。
足够了。
知道有这么多人还站在他身后,已经足够了。
那双平静了太久的眼眸,终于是在闭上的瞬间,控制不住的泛起了剧烈的波澜。
一声枪响划破长空。
哄乱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恐的抬头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瞿渚清开的枪。
他穿着那身黑色的联合政府副主席制服,肩章和联合徽章在惨淡的天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
他神色冷淡,唯有那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里,翻涌着无人能懂的痛苦。
瞿渚清的目光,先是掠过楚慎苍白的面容。
然后,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望向下方失控的人群。
他的声音冷硬异常:“所有冲击执法现场的人员,立即退散!否则,将以危害公共安全罪,予以武力镇压!”
“瞿渚清!我没记错的话,有传言你的命都是长庚捡回来的吧!”下方有人嘶声怒骂。
可是此人话音未落,瞿渚清枪口下移——
又是一枪!
擦着那人肩头,打在一旁的雕花石栏杆上!
所有声音都瞬间安静下来。
瞿渚清继续冰冷道:“鉴于现场局势失控,严重威胁审判秩序与安全,即刻由指挥署全面接管现场安保!原定公开审判,因不可抗力中止!楚慎押回黑石北狱等候后续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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