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搜到?附近一家?咖啡厅,电话响了。
林月疏对着屏幕上本事?陌生号思忖许久,接起来。
“林月疏!”电话一接通,对方一嗓子吼过来。
林月疏:“你?谁。”
对方气笑了:
“连花钱供养你?吃喝的亲爹都忘了?”
“亲爹死了。”林月疏直言不讳。
对方:“……”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我陆伯骁。你?行啊林月疏,还得我花钱找一堆狗仔才能要到?你?的新号码是吧。”
“事?出有因,你?有话直说。”
“行,直说。现在?,身体?乳广告,纸尿裤广告都发来了解约申请,阿尔德珠宝那边因为是国外代理?,所以?暂时不受影响,但也来了电话问什么情况。至于和霍潇合拍的影片暂时还没动静,我估摸着也快了。”
林月疏“哦”了声。
“只会哦?”陆伯骁一心窝子的火,嘴上肿了两个大泡,“你?刚有点起色就被全国封杀,我让你?去找霍屹森吹吹耳边风,你?吹了没。”
“没。”
“搞什么东西,不赶紧为自己的前途想?想?,还把号码也换了,怎么,你?打算退圈养猪赚七个亿赔给我?”
“养猪好啊,民以?食为天,干这个不怕破产。”林月疏说着话,人已经进了咖啡厅。
他随手指了指热美式,找个座位坐下。
陆伯骁那边捂着嘴,俩大泡疼的他说话都不利索:
“林月疏,如果不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我不会在?这里跟你?浪费口舌,你?是升咖升得快,结果还不是飞得越高摔得越惨。话说你?到?底得罪谁了,闹得人家?全国封杀你?。”
“不知道。”林月疏从接过热美式喝了一口。
“总之你?尽快找个时间解决,解决不了就尽快来公司解约。”陆伯骁说完挂了电话,还要骂一句,“我还得打听一圈三?催四请,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月疏嘬着咖啡,随手点开江恪发来的骚扰信息:
【老?婆,什么时候回家??[小狗失落.jpg]】
【老?婆,想?你?,给我回个消息吧?[小狗磕头]】
林月疏拍了张手拿咖啡的照片发过去。
江恪就像一直守着手机,秒回:
【真好,老?婆美美喝上咖啡,对帅气的店员小哥散发魅力,我能做的却只有等?。[小狗头顶下大雨]】
林月疏叹了口气,进嘴的咖啡更苦了。
他打算赶紧喝完回江家?,继续研究江恪的所有电子设备。
喝到?最后一口,正准备一饮而尽,忽然,身后传来说话声,一个令人浑身酥麻的字眼跳出来,打断了最后一口咖啡。
“霍代表,好久不见您了。”那人的声音听着很恭谦。
“嗯。”霍屹森冷淡的声音传来。
“您之前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广告商们?因为要进行高额违约赔偿稍有不满,在?我的舌战群儒下,还是乖乖妥协了。”
“嗯。”霍屹森低低的声音中夹杂着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说起来,您为什么要封杀那个姓林的艺人,他哪里得罪了您?”
“嗯。”
林月疏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
封杀,姓林的艺人,是说,霍屹森?
林月疏托着腮,望着最后一口咖啡,咽不下去了。
本以?为在?这遇见霍屹森,可以?顺理?成?章来一发,滋润他干涸多日的身心,结果却从这收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重磅炸.弹。
是霍屹森,要求全国封杀他。
后面的谈话声再次响起:
“可是我看您在?综艺上不是对林月疏挺在?意的嘛,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挺八卦的。”
翻动书页的声音落下后,才传来霍屹森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有什么一定要向你?解释的理?由么。”
本来当三?,忍了,结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四五六还是七.□□。
这也罢了,怎料他有了七.□□,四五六都不要了。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那人赶紧道歉。
霍屹森没再搭理?他,自顾看书。
林月疏思考了很久,发出轻不可闻一声哧笑。
是因为当着江恪的面撵他走所以?怀恨在?心?
不不,封杀他的事?,刚中止综艺拍摄就有了。
林月疏换了个手托腮。
在?他收到?封杀消息之前,和霍屹森最后的相?处画面,是综艺录制基地别墅里的盥洗室,霍屹森兴致勃勃的在?外面磨了很久,提枪待进,枪头都进去半截了,结果被外面的工作人员打断。
为什么不封杀工作人员反而锅全给我背?
正分析着,手机响了。
铃声吸引了后座两人的注意。
林月疏对着来电看了许久,接起来:“干嘛。”
那头,江恪含笑的声音传来:
“老?婆坏,上来就干,都不喊我老?公,还是说身边有人不方便喊。”
林月疏攥紧手机,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
“老?公……打电话做什么。”
“想?听听你?的声音,老?婆一下午都不在?,我把老?婆的衣服闻过一遍,床也躺了,还是没法缓解相?思之愁。”
“变态……”林月疏终于是忍不住了。
“怎么办,老?婆的声音让我很有感觉,现在?已经剑拔弩张了,弄不出来很痛,老?婆再叫叫我。”
林月疏喉结滚动了下。完了,光是听他这么说,下腹涌上低俗的燥热。
他又把声音压低,薄薄的嗓音像沾了水的羽毛:
“老?公……”
电话那头没了回应,只有失去节奏的喘.息在?空旷房间内被不断放大。
林月疏低着头,左手死死抓着裤子揪来扯去。心脏随着胸腔一起胀大,周围优雅的轻音乐也变得死亡重金属一般嘈杂。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江恪的声音变得喑哑:
“老?婆,快点回来。”
林月疏看了眼抽筋的左手,甩了甩,起身,拿起剩下半杯咖啡走人。
此时,后座的二人无限沉默着。
霍屹森端起咖啡呡了一口,轻轻放下。
“时候不早了,回见。”他起身拿过外套,边穿边往外走。
上了车,霍屹森启动了车子,一把将怀挡拉下去,怀挡又弹了回去。
他盯着怀挡看了许久,再次重重拉下去。
怀挡又弹回去。
良久,他身体?向后一靠,这才想?起挂挡忘记踩刹车。
黑沉沉的眼眸微垂着,无数的情绪在?逼仄车内不断发酵,周围气温一降在?降,扶着方向盘的手指凉的发麻。
倏然,他眉眼一抬。
车窗外,林月疏抱着热腾腾的可丽饼从旁边店里出来了,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霍屹森眉头紧蹙,跟着踩下刹车挂挡,和出租车保持一定的距离,紧紧追着。
林月疏站在?江家?大宅门口,头顶乌云。
江恪好像一直在?大厅等?,见到?人,小跑过去打横抱起来。
“老?婆,你?再晚一点回来,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他蹭着林月疏的脸蛋,声音温柔含笑。
林月疏不作声,心里烦着。
江恪注视着他的脸,声音放轻:
“怎么呢,咖啡不好喝生气了?天冷了,不如我让这家?店破产?”
林月疏没忍住笑出了声:“笨蛋。”
见人笑了,江恪笑得比他还灿烂,他微微低着头,和林月疏保持平视:
“老?婆笑了就好,老?婆开心我就开心。”
他揽着林月疏的肩膀往里走,顺手抢过林月疏的可丽饼:
“老?婆好厉害,每次出去打猎都满载而归。”
进了屋,保姆拎着拖鞋过来侍候,江恪笑道:
“老?婆先进去休息,我在?外面抽根烟。”
江恪吃了一口可丽饼,吐出来,随手扔了。
不是老?婆做的,难吃。
他伏身靠着围栏,摸出烟盒跳出一根。
视线幽幽穿过夕阳,落在?宅邸大门口那辆黑色的车上。
车窗打开,里面坐着个矜贵优雅的男人,二人就这样?无声地对上了视线。
江恪吐出长长烟雾,白雾朦胧中,他对着男人笑得眉眼弯弯。
漆黑的瞳孔中,海面平静无风。
又来一个。这次来的似乎是个熟面孔。
视线不断交织,居高临下的江恪露出了胜利者?特有的傲慢微笑。
霍屹森收回目光,关了车窗,发动车子离开。
等?红灯的间隙,他缓缓做了个深呼吸。
可此时心头的怒火一般人灭不了。
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误触了喇叭嘀嘀响。
最前头等?红灯的新手司机被这鸣笛声吓出瀑布汗,一个紧张,踩下油门冲着红灯去了。
江恪拉着林月疏的手去了餐厅,抱着人一口一口喂饭,聊起来:
“马上就是我生日,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林月疏听到?“生日”二字,瞬间警惕:
“你?生日什么时候。”
“猜猜。”
林月疏心里装着事?,心不在?焉道:
“十二月二十三??”
“嗯~再猜。”
“二十四?”
“老?婆笨蛋。”
“二五?”
“怎么把十省略了,以?后日子长了,你?也会省略对我的爱是不是?”
“不猜了,你?放狗咬我吧。”
江恪轻笑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了。
他长腿一跨,跨坐在?林月疏腿上,抱着他的肩膀,脸上依然是毫无破绽的笑,眼底却如一汪幽潭,黑的清冷。
“老?婆,或许你?比我更需要知道我的生日。”他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林月疏眯起眼眸,不动声色盯着他。
深夜,趁着江恪睡熟,林月疏悄摸摸溜进书房,查看江恪的笔电和iPad。
点亮屏幕,直接进去了。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不设密码,奇了怪,最需要加密的人,却这么心大,这对么。
不管对不对,先看。
翻着翻着,他看到?了一个名为“名单”的文件,点开,弹出需要输入密码的提示。
林月疏揪着毛衣领子嚼着。
回忆起江恪那句“你?比我更需要知道我的生日”,再结合不设密码的电脑和偏设密码的文件夹,是什么意思。
林月疏自恋地输入自己的生日。
很好,是错的。
又输入祖国的生日,也是错的。
不能再输了,文件夹已经弹出提示,输错三?次将会启动警报装置。
林月疏关了电脑,又翻看江恪的iPad。
却赫然发现,他的iPad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微信,微信里还只有一个“老?婆[心]”。
唯一的联系人,还给置顶了。
林月疏哭笑不得,关了iPad回房睡觉。
翌日,林月疏被江恪叫醒:
“林月疏,早上好,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林月疏揉着眼坐起来,没睡醒,又倒回去。
江恪把他拉起来:“不能再睡了,一天是很宝贵的,今天是最宝贵的。”
林月疏打了个哈欠,他知道江恪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因此也学着不再放心上。
嘴上说着“今天最宝贵”的江恪,却什么正事?也没做,抱着林月疏在?沙发上看鬼吹灯。
新的一集更新了,承接上次的剧情,江恪几分得意:
“老?婆,我说得没错吧,主角也说,三?长一短三?长,是求救信号。”
林月疏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江恪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节奏地敲击着。
三?长一短三?长,SOS。
而后又敲着别的节奏。
林月疏静静看着,等?他敲完,跟着熟练地脱口而出:
“LYS?我的名字?”
“嗯。”江恪抱着他亲亲脸,“老?婆真棒,我也很棒,第七天,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莫名其妙的言论,林月疏笑出了声。他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就是好笑。
上厕所的工夫,林月疏看到?几个保姆在?走廊上忙活着,便随手抓一个问:
“你?知道江先生的生日么。”
保姆摇头:“我来这四年?了,从没见江先生过过生日,他也没提过。”
再抓一个问,还是一样?的答案。
最后,林月疏抓过路过的杜宾:“知道你?家?铲屎官的生日么。”
杜宾一歪头:“汪?”
林月疏觉得自己好笑。
他看向杜宾脖子上挂的小金牌,上面刻着几行字:
【姓名:月月
年?龄:三?岁
生日:10.23
走失请联系:136xxxxxxx】
林月疏脑门冒出愤怒符号。
怎么你?也叫月月。
说起来,狗都有生日,江恪却没有。
林月疏捻着小牌牌看了很久,蓦的,视线一顿。
他忽然冒出个奇异的念头。
林月疏回到?大厅,往江恪身边一坐,笑眯眯道:
“老?公,能不能帮我跑个腿。”
江恪立马抬手要招呼保姆。
“不行。”林月疏按住他的手,“帮我去拿个快递,是我买的,很、私、密的东西,我不想?别人知道。”
“这样?。”江恪笑吟吟的揽过他,亲他的耳垂,“老?婆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我当然在?所不辞。”
“嗯,地址在?城北XX路XX驿站。”林月疏推了江恪一把,“快去,我等?你?。”
江恪搜了搜地址:“五十四公里?”
“我家?就在?那边嘛,买东西时默认地址忘记改了,你?就去吧~可怜可怜你?这身娇体?弱的娇妻嘛~”
江恪俯下身子,指指脸蛋,无声地示意。
林月疏牙一咬心一横,亲了上去,随后又把人使劲往外推: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人一走,林月疏立马跳起来,跑到?不远处的快递站要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又跑去商场火速将货架一扫而空,大包小包哼哧哼哧回去了。
江恪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他知道就算一头扎到?城北也会无功而返,索性找个咖啡厅喝喝咖啡吃吃甜点,时间差不多才往回赶。
车子驶入宅子前的小路时,天彻底黑了。
江恪探出头望了眼,诡谲异常,整座大宅无半点灯光,隐匿于漆黑夜幕中,到?点就亮的庭院灯也毫无生气低着头。
江恪轻笑一声,下车锁门。
进了屋,屋内依然一片漆黑,这个时间点本该忙活晚餐的保姆也不知去了哪里,呼吸声都没有的大宅像是电影中的鬼屋。
江恪抬手摸上开关,刚要按,又停住了。
视线里多了几道若隐若现的荧光线条,像个箭头,在?地板上画出笔直的一道。
江恪循着箭头走,转了个弯,穿过阳台到?了庭院。
荧光箭头不见了,漆黑如墨的庭院里,一个电脑大小的纸盒方方正正摆在?那,周遭围了一圈晚香玉,粉色的星星灯节奏地缠绕着。
盒子上用荧光笔写了一行字:
【准备好寻宝大冒险了么?】
江恪拿起盒子掂了掂,很轻,他没由来地笑了下。
拆开盒子摸索半天,掏出一盒饼干,已经拆封,还少了一块,上面贴个小纸条:
【不是很好吃,植物奶油的,我替你?鉴定过了。】
江恪抬手挡了挡嘴唇。真可爱。
饼干揣兜里,他顺着星星灯的指引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一个大点的盒子。
拆开,是一本书,《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上面也有一张小纸条:
【替你?读过了,是个猥琐男乘人之危的无聊故事?,你?要非想?听,我也不是不能读给你?做睡前故事?。】
江恪轻轻摩挲着那行小字,唇角翘得弯弯的。
继续往前走,拆出个木桶叔叔玩具,并配文:
【声明:很幼稚,我不想?玩,但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
继续走继续拆,拆出一堆千纸鹤。
江恪捻着奇形怪状的千纸鹤观察着,真稀奇,是怎么折出来三?个翅膀的。
走到?最后,小路到?头了。
这里漆黑一片,没有星星灯也没有荧光线条,只有一只超大号纸箱,系着粉色丝带,就是箱子表面的“液晶电视专用包装箱”很煞风景。
江恪抱着一堆破烂,停住了。
良久,他轻轻敲了敲纸箱:“请问,有人在?么。”
箱子里传来虚弱的回应:
“你?快拆,很冷。”
江恪笑声爽朗,抱着纸箱摸了摸,拆开丝带。
刹那间,一个人影从箱子里冒出来,双手一抬,五颜六色的彩带洋洋洒洒而落。
“surprise!”林月疏戴着生日小帽,抛完彩带赶紧摇动鼓掌器制造气氛,“生日快乐。”
江恪静静地望着他,不似往日,脸上的笑容很淡,几乎要消失了。
林月疏动作慢了下来,高涨的情绪也渐渐冷却:
“怎么了,不喜欢么。”
江恪把怀中破烂儿拿给他看:
“是不是懒得出去丢,所以?拿我当工具人。”
林月疏瞥了他一眼,不乐意了,气鼓鼓转过身:
“我没给别人过过生日,没经验嘛。”
说完,转身去抢那堆破烂儿:“还给我。”
江恪身形一闪,避开他:
“不行,老?婆精心为我准备的礼物,谁都不能抢,汪汪。”
这一幕,令林月疏也觉得好笑,他好像忘了此举的真正目的,双手搭上江恪肩头,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
“生日快乐。”
“怎么办,今天不是我生日。”江恪的声音像在?哄小孩。
“我又没有读心术,真说对了你?又得害怕。”林月疏仰头望着他,水盈盈的眉眼弯弯似月牙,“生日是生平日的缩写,我不知道你?的生日,只知道你?诞生在?世界上的每一天都很伟大,所以?每一天都值得庆祝。”
江恪眼眸忽地顿住,微微张开的嘴没来得及闭合。
林月疏叹了口气,揪着一截彩带撕来撕去:
“好吧,我是猜不到?,大不了今天帮你?过,反正你?生日那天,也得和这总那总出去逍遥快活。”
“啪!”话音刚落,他的手腕忽然被江恪用力攥住,疼的他皱了眉。
“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娇妻不陪,那些老?脸有什么可看的。”江恪稍一使劲,给林月疏拽进怀里。
林月疏:“话虽如此……”
“没有但是。”江恪打断他,用劲之大几乎要将林月疏全部嵌入身体?里,“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以?后的这一天都是。”
林月疏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喘口气:“所以?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忘记了。”江恪翕了眼轻轻道,“但是老?婆给了我生日,从此以?后十二月二十六日就是我的生日。”
林月疏缓缓抬手,迟疑许久,回抱住江恪的腰身,轻轻拍了拍。
心情很奇怪,苦涩的像咖啡。
江恪摆弄过电脑后,径直去了林月疏的房间上了他的床。
林月疏警惕:“干嘛。”
“还有两小时我的生日才过,老?婆就依我这一次。”江恪抱着他的腰蹭蹭。
林月疏还以?为今晚高低得冲破道德底线,不成?想?,江恪比想?象的要老?实,他什么也没做,只抱着睡。
真稀奇,见惯了大世面的人竟然这么纯情。
林月疏抱着他的脑袋在?怀里,轻轻抚摸,像妈妈哄睡宝宝。
阒寂的房间里安静到?落针可闻,耳边是江恪节奏的呼吸声。
林月疏借着月光看了眼,江恪的眼睛闭得很紧。
“江恪。”林月疏小声叫了句。
“嗯……老?婆……”江恪回以?梦呓。
林月疏松了口气。在?做梦,说明睡得很深。
他轻轻拿开江恪的手,做贼一样?轻手轻脚下了床,赤着脚跑进书房,反锁了门。
打开电脑,翻翻找找打开那个名为“名单”的文件夹。
再次弹出密码,林月疏火速输入今天日期“1226”,却在?按下确定键的瞬间,手指停住了。
窗外,红杉树随着夜风摇曳,吹落了球果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
林月疏收回目光,没再犹豫,点击确定。
文件夹里弹出一堆文档、视频、录音,密密麻麻。
林月疏点开其中一个文件,眼睛蓦地睁大了。
一份“选妃”参与者?名单,有热衷爱心事?业的富商、人民心中一等?好官、人畜无害深受喜爱的国民主持人,林林总总,几乎覆灭了大半个上流社?会。
还有洗.钱名单,流水凭证,每个人的征信;
受贿名单,行贿方式,行贿内容。
林月疏皱着眉看完,又随手点开一个视频。
镜头中光线很暗,依稀能看得出是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几个人轮番玩弄一个人,受害者?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年?男子道:
“像上次一样?,找个绳吊厕所里。”
另一人道:“万一他家?人闹到?上边怎么办。”
“怕什么,我上边有的是人。再说了,他家?里就一八十老?奶,你?还指望那老?婆子跑京城去上访?”
“行,要是没人发现,尸体?弄出来还埋了之前的地方可以?吧。”
“你?看着来。”
镜头一晃,几个人开始往外搬运受害者?。
林月疏凑近了看,在?一束微妙的灯光下,他看清了受害者?全貌。
他分不清别人的长相?,但他看到?受害者?身上穿的是他曾经送给宋可卿的衣服。
几人七手八脚把人拖出去半道,又拖回来,扒光了换上一套女?装再往外拖,嘴里还嚷嚷:
“这叫什么,性.窒息,穿个女?装才合理?。”
林月疏缓缓翕了眼,握着鼠标的手指在?冷颤。
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在?这些人嘴里形同蝼蚁,踩死就踩死了,无伤大雅。
他缓了半天,鼓起勇气点开录音,是两个中年?男人的对话:
“老?子搞走私就搞了,你?看那些人拿我有办法么,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比谁干净。”
“行了也别废话了,赶紧联系那侏儒写个剧本,把这笔钱砸进去洗出来。”
林月疏摸出U盘,将所有文件拷贝下来。
整整32个G的文件,每一页每一帧,都是无辜惨死的生命发出的不甘嘶吼。
隔壁房间里。
江恪坐在?床上,静静凝望着球果敲击玻璃的画面。
听到?轻轻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他躺了回去,重新闭上眼。
但他细微的动作,还是被眼尖的林月疏发现了。
林月疏站了许久,问:“怎么醒了。”
“喝水。”江恪朝林月疏招招手,“老?婆去哪了,我一睁眼没看到?你?,心情很糟糕。”
“卫生间。”林月疏爬上床,言简意赅。
“卧室里不是有。”江恪追问。
“马桶坏几天了,明天找个人修。”
“嗯,好。”江恪在?他身边躺下,脑袋埋进他的颈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