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by蓉阿

作者:蓉阿  录入:12-26

许嘉清沉默着什么都没说,摸索着靠墙坐下。瓷砖地凉,侍官想扶着许嘉清换个地方。可?许嘉清摆了摆手,睁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许嘉清总是感觉浑身疲惫。可?他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江曲不节制。靠在?这里又?朦朦胧胧来了睡意,许嘉清干脆闭眼睡下。
可?睡着睡着,来了个人往他身上?盖衣服。许嘉清没多想,抱着衣服想换个姿势继续睡。可?这人烦的?很?,又?伸着手去摸他的?脸。
许嘉清抓住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见了阿旺的?眸。
许嘉清几乎已经忘记阿旺了,他最近忘性很?大。许嘉清以为是身体的?保护机制,便没多想。如今兀的?看?见阿旺的?脸,许嘉清的?睡意顿时消失了。
下意识想站起身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旺压着许嘉清的?肩膀不让他站立,嗫喏道:“我想来看?看?你。”
许嘉清由他按着,阿旺的?眼窝深深凹陷,颧骨嶙峋的?耸起来。他憔悴的?惊人,胡子爬满了下巴,没有一点初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阿旺的?眼底一片血红,他俯身跪在?许嘉清面前,紧紧抱住了他。可?就算这样,阿旺的?背影也能死?死?遮住许嘉清,阿旺不停说:“你跟我走吧,许嘉清你跟我走吧。”
许嘉清没有回答,阿旺哭够了,又?胡乱去吻许嘉清的?脸,蹭得?他一脸泪水。和阿旺对比起来,许嘉清显得?太冷静了,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阿旺找到?了许嘉清的?唇,深深吻着。直到?唇被/口允/的?发红,许嘉清才猛的?用力推开阿旺,用袖子去擦脸上?和唇上?的?水。
阿旺看?着他,小狗似的?跪在?地上?。想抓许嘉清另一只手,看?见上?面缠满绷带又?不敢抓了,改成去拉他的?袖。垂着泪道:“许嘉清,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达那,离开西藏。我们?换个地方,我会养你的?。”
许嘉清的?手还在?脸上?,听到?这话?不由笑道:“养我,你要怎么养我?你是转世灵童在?达那受人供养,离开了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阿旺抓着许嘉清衣袖问?:“那难道你要在?这呆一辈子吗?我是为了你好,我是下一任仁波切,”
“你会继承他的?一切,也包括我。”阿旺话?还没说完,许嘉清就接上?了他的?话?。许嘉清好似觉得?这话?有些好笑,扬唇道:“那你可?能注定?要失望了,我活不过江曲,也活不过你。你找我之前可?能得?先把我从土里挖出来,可?是你们?藏族天葬,江曲说不定?也会把我天葬,你能找到?我的?尸骨吗?”
话?刚说一半,阿旺就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许嘉清诡异的?有一种欺负孩子的?罪恶感,扭过头去不看?他。可?此时旁边传来脚步声响,许嘉清连忙推开阿旺。
侍官抱着被子看?着他们?,许嘉清想解释什么。可?侍官缓缓走向前,把衣裳还给了阿旺,改成用被子裹住他。
许嘉清第一次和她离得?这么近,他在?侍官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阿旺就站起身想解决她。
许嘉清连忙把侍官推开,扶着墙站起道:“你要干什么?”
阿旺说:“她不能活着。”
“但她也不能死?。”
“死?了比活着好。”
“她死?了我该怎么办?”
阿旺又?不说话?了,许嘉清招手唤侍官过来扶着他,小声说:“我们?回去吧。”
结果听到?这话?阿旺更加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许嘉清面前:“你还要回去?”
许嘉清不理他,依旧裹着被子等侍官过来。阿旺刚想去抓许嘉胳膊,侍官就挡住了许嘉清,冷声道:“请您慎行。”
这是江曲身边的?人,阿旺忌惮她。侍官扶着许嘉清的?手,越过阿旺往回走。
走着走着许嘉清又?有些恍惚,路过小湖,许嘉清想到?阿旺,莫名想去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可?刚往前走了两步,侍官就不动了。
许嘉清有些疑惑,可?侍官比他更先开口。

第90章 恶心
侍官握着许嘉清的?手, 看他垂眸侧首。远处群山巍峨屹立,因为初秋,带去了山头最后那点绿。远处湖面因为雨点荡出层层波澜, 发出滴答声。
空气里全是泥巴气,没有?带伞,许嘉清乌黑的?头发柔顺的?贴着脖颈。他裹着被子,雨水顺着刘海滑至眼?睫, 又顺着面颊落至衣服里。他的?眼?底红红的?, 好?似刚刚哭泣。
这位侍官在神?宫伺候过无数主子,按道?理?早已不应偏心,可他实?在太漂亮了。漂亮的?可怜, 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怜惜这个不属于达那的?孩子。
侍官问他:“你不怕我会?告诉仁波切吗?”
许嘉清笑了笑, 因为神?龛的?映衬,把他的?脸罩上了几分暗影。他撑着侍官反问:“你会?告诉他吗?”
侍官没有?回话,许嘉清瘸着腿,想去摘她头上落花。侍官警觉的?拉住了他的?手,兀的?往后退了两步。
许嘉清的?笑容停滞在脸上, 他收回手, 想拢一拢被子。可一不小心拢错了地方, 被子滑落在地上。他探着受伤的?手努力去够,侍官又连忙帮他捡起。
许嘉清低垂着眉眼?问她:“我很没用吧。”
因为寒气与潮湿的?天气,许嘉清的?脸和鼻子冻得通红。浑身湿漉漉,纤长的?睫毛不停抖动。天变暗了,侍官勉强笑道?:“为什么这样说?”
许嘉清抬起眼?眸,看着她说:“每个伺候过我的?人都?不见?了,我问过江曲和你们, 可你们每个人都?不说。”
许嘉清从她手里拿过被子,挎在臂弯上扭头:“我不是傻子,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结果。你说假如没有?我,他们是不是依旧会?好?好?的??”
侍官的?目光随许嘉清而动,见?他扭头要?走,侍官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侍官从袖子里扯出帕子,追上许嘉清的?脚步,替他擦去脸上水珠。女性侍官比男性侍官多了一层纱罩在脸上,她的?脸在面纱下?朦胧不清,许嘉清却能看见?她带着水色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错,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他不该把你带到?这里。”
离得有?些太近,侍官用帕子擦干许嘉清的?脸,垂了垂头,又要?扶他回去。
许嘉清再次闻到?了让他熟悉的?香气,他想问侍官,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
外面寒气太重,侍官刚把他带回去,又连忙端着热水为他擦脸擦手。许嘉清躺在床上,热毛巾氤氲着雾,暖烘烘的?被子让他忍不住想睡觉。
侍官把他的?手塞进被子,刚想轻手轻脚离开,就兀的?见?到?江曲在身后。
仁波切的?脸色难得带着温柔,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小声的?发出嘘声。侍官躬着身子,看着仁波切坐在床边,一下?一下?抚着师母的?头。
可自从江曲到?来?以后,许嘉清就皱起了眉头。江曲想伸手熨平,许嘉清却止不住往后躲。仁波切的?脸在阴影里晦暗不清,他收回手看着侍官说:“清清今天怎么样,他去哪里走动了?”
侍官还未来?得及回答,许嘉清就又被噩梦魇醒了。他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闭眼?抱着头,止不住抖动。
江曲挥了挥手,侍官就抱着水盆快步走了。
许嘉清死死盯着江曲,江曲刚想把他抱进怀里,就被许嘉清伸手拍开。苍白的?手背迅速红肿一片,许嘉清这时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江曲的?表情很少,但相处久了,许嘉清也能摸到?一些规律。比如此时的?江曲,很不高兴。
他伸着手,强硬抓住了许嘉清的?衣领,把他拖进自己怀里。许嘉清把自己的?手覆在江曲的?手上面,努力想要?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动。
江曲看了他半晌,许嘉清的?脸实?在白得可怕。江曲用力碾着许嘉清的?唇,许嘉清不敢动。直到?发白的?唇终于变得殷红,江曲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笑着说:“清清刚刚梦到?了什么?”
许嘉清不敢说,也不敢走。江曲往前凑了凑,澄黄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嘉清。可还没来?得及动作?,许嘉清兀的?闻到?了江曲身上的?香火味。捂住嘴,支着身子就要?扶着床栏吐。可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许嘉清的?脑袋有?些晕,缓了好?一会?,才勉强看清江曲难看的?脸色。
许嘉清想解释些什么,可江曲就已经抓着许嘉清的?头发让他抬头。冷笑道?:“许嘉清,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许嘉清只觉脊背发凉,拼命摇头想说没有。江曲拖着他的?头发,把许嘉清拖下?床。桌上摆着一个银色电脑,江曲说:“本来是怕你呆着无聊,带来?给你解闷的?,如今看来?,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江曲让许嘉清伏身趴在桌子上,屏幕黑漆漆的?,许嘉清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脸。江曲在他耳边说:“清清,你还记得诺桑吗?”
那时的?记忆早已恍如隔世,许嘉清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江曲曾经在院子里给这个人打电话查他。
电脑在开机,江曲压着许嘉清的?脑袋,单手抽了根烟点上。火光忽闪,江曲夹着烟喂了许嘉清两口。
许嘉清是会?抽烟的?,可这烟的?味道?太浓,他被呛得直咳。电脑终于开机了,江曲抚着他的?脸说:“诺桑给过我一些好东西,清清你想看看吗?”
打开网盘,许嘉清看清了上面的?东西,马上挣扎着要?跑。江曲没想到?许嘉清的?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动,被推得撞到?床柱上。
许嘉清一瘸一拐就要?往窗户那跑,连跑好?几步才想起来?窗户被封了。江曲靠在床边,冷脸看着他。许嘉清迅速转身朝门口奔去。可缠满绷带的?手刚摸到?把手,就又被江曲抓着后领往回拖。
许嘉清的?手渐渐晕出血迹,他流着泪不停求江曲:“不要?,不要?,江曲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可江曲依旧不为所动,他强硬把许嘉清的?手从门把上掰开,按在凳子上去看电脑。许嘉清如坐针毡,想起身又被按下?,苍白的?脸上泪不停流。
但其实?这个电脑里什么都?没有?,那几个网盘影片,是下?给许嘉清解闷的?电影。江曲箍着许嘉清下?巴不停亲吻,咬牙切齿的?说:“许嘉清你得爱我,你要?爱我,你只能爱我!”
外面雨愈下?愈大,江曲捧着许嘉清的?脸,强迫他去看自己:“许嘉清,你在梦里看到?了谁的?影子?”
许嘉清短暂的?做了一个梦,梦见?季言生带着自己回了家。他被江曲吓得不轻,几乎以为江曲可以窥视梦境。他哆嗦着往后躲,电脑被胳膊碰到?地面,屏幕裂成?蛛网。可江曲的?手依旧死死缠着他,五指像小蛇,许嘉清又记起了更加可怕的?噩梦。整个人几乎崩溃,蜷着身子就要?往地上滚去。
窗户密不透风,雨淅淅沥沥落在上面,顺着玻璃往下?流。
许嘉清的?袍子因为动作?往上掀了起来?,露出白皙笔直的?腿。乌黑的?眸子蒙着雾,他对自己的?美木然不觉。江曲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似的?去抚他背脊。
可对于许嘉清来?讲,江曲就是最可怕的?噩梦。随着他的?动作?,许嘉清的?身子愈发僵硬。江曲笑了笑,在他耳边说:“许嘉清,你很怕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江曲把许嘉清往上颠了颠,抱小动物似的?揽着他说:“你既然怕我,为什么还要?做让我生气的?事呢?”
“清清,如果你管不好?自己,老公会?替你管好?自己。”
江曲站起身子,让许嘉清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到?被封死的?窗边,巨大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江曲强硬扭过许嘉清的?头,指着一处说:“清清还没去过那里吧。”
许嘉清的?心不知为何跳的?快极了,身体在江曲怀里不停瑟缩。江曲拉着许嘉清的?手,指着远方的?一个点说:“那里是圣庙,书里不会?说圣庙,清清应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许嘉清的?确不知道?,可他对这个名字耳熟极了,就像有?人在他耳边提起过。
江曲吻了吻许嘉清发白的?脸:“清清没听过圣庙,应该还记得那个喷雾和你之前喝过的?东西吧。”
许嘉清突然觉得嗓子涩得可怕,用力揪着江曲胸口的?衣裳,听他一字一句往下?说:“那个东西,就是来?自圣庙。”
“不同的?圣庙有?不同的?东西,拉萨圣庙是让你向往我的?药。清清不妨猜一下?,达那圣庙里有?什么?”
许嘉清的?力气大极了,耳边几乎传来?衣帛撕裂声。他有?些恐慌的?放开了江曲,在他怀中瑟瑟抖着。
江曲去摸许嘉清的?脸:“清清想去那里看看吗?”
许嘉清止不住摇头,有?些恐慌的?想往后缩,背脊几乎贴到?窗子上去了。
江曲把许嘉清拉回怀里,因为许嘉清的?体温,窗子上蒙了一层雾。江曲垂头看他,谪仙般的?脸反着莹莹微光:“清清别怕,听老公的?话,你就不会?去那。”
这句话代表不听话,就会?去那。有?一瞬间?,许嘉清的?脑海里闪过千万种死法。他突然不想和江曲纠缠了,他纠缠不过他。
江曲用唇去蹭许嘉清的?脸,箍着许嘉清的?身子不让他动,带着些疑惑道?:“外面到?底那里好?,让你这么想回家?”
“如果清清想父母了,就请他们来?达那,我会?替清清好?好?照顾他们的?。”
许嘉请仰着头,想躲避江曲的?触碰。达那灯火亮起,天上是澄澈的?星空。江曲想学着好?好?去爱许嘉清,他看过怎么去爱人的?电影和书籍。
他学着书里的?样子朝玻璃哈了一口气,在上面小心写上了自己和许嘉清的?名字,然后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可许嘉清脸上全是恐惧,没有?像书里的?人一样感动。笔画开始往下?滴水,把字迹扭曲成?了看不清的?样子。
江曲扯着许嘉清的?头发说:“清清知道?吗,季言生走了。”

许嘉清瞪大双眼, 他的脸锋利消瘦,眸子里映出江曲的面容。
江曲欣赏许嘉清的恐惧和脆弱,发出几声轻笑, 继续道:“许嘉清,季言生走了,你该怎么办呢?”
黑沉沉的眸子覆上了一层水色,许嘉清止不住摇头, 胸口一抽一抽的痛。他只能不停说:“不会的, 他没找到我,他不会走。”
江曲的手逐渐收紧,许嘉清被迫仰起?头, 露出喉颈, 任人宰割。他把许嘉清压在窗子上, 膝盖抵在许嘉清身上。许嘉清宛如被逼到绝境的小狗,不停往后缩。呼吸交融,江曲想去?吻他的脸,却被许嘉清摸索着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尽了许嘉清全身的力量, 甩得江曲后退了好几步, 许嘉清踉跄跌跪在地上。
江曲用手捂着脸, 没一会就浮肿起?来了。嘴角往下氤氲鲜血,口里全是铁锈味。他上前抓住许嘉清的衣领,声音仿佛淬了冰:“你为了他打我?”
许嘉清已?经有些听不清江曲说话?了,耳边嗡嗡作响。可江曲依旧不依不饶,抓着许嘉清反复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窗外的雨停了,有山地雀停在窗台边叽叽喳喳叫着什么。它?们小口啄着窗,像是要讨食, 又像是在寻求依靠。许嘉清觉得有些可笑,他宁可去?当?外面淋雨的鸟。
江曲抓着许嘉清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朝门?外走去?。守夜的侍官看到他们,立即起?身,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江曲吓退了。
许嘉清的腿伤未愈,一瘸一拐根本跟不上江曲的步伐。江曲像拖死人一样拖着他,无数下晚课的喇嘛看着他俩。许嘉清觉得羞耻,用力去?掰江曲的手。
经幡沾水逐渐飞不动了,许嘉清路过神龛,看到了无数未名神像。江曲拉着他一层一层往外走,香火味熏得他头晕,许嘉清竟恍惚看见一条硕大的毒蛇盘踞在佛母颈上。
可还未来得及眯眼细瞧,江曲就把他拖出了神宫。高原的风打着旋往上,把许嘉清一下子吹清醒了。
泥巴路湿滑,江曲扯着他,把他带去?了达那边界上。一排排黑车不见了,连车辙都?被雨水模糊。江曲把许嘉清丢在地上,冰冷的声音从头上落下:“你不是让他来达那找你吗,你不是相信他吗。许嘉清,他怎么走了?”
许嘉清的身体微微打颤,跪坐在地上用力揪着枯草。他的腿不是不疼,而是已?经没有知觉了。可就算这样许嘉清也努力往前爬,他要离开江曲,不管用什么办法?。
可还没爬几下,就又被江曲拽着腿往回拖。胳膊肘在地上压出了一个小坑,江曲说:“许嘉清,没有人能救你。你好好留在达那,等你父母年纪大了,我把他们接过来,我替你帮他们养老。”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落下,落在许嘉清白嫩的背脊上。他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沐浴在初秋的雨水下。达那人都?喜欢雨,因为下雨草才翠,草翠代表牛羊壮。
许嘉清回过身子,拉扯着江曲,想把他推到山坡下。江曲显然?明白他的意图,张开双臂箍住许嘉清。许嘉清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江曲就往地上滚。
周遭景物不停变幻,许嘉清分不清他们滚了多久。他的胳膊撞到了石头,下一秒就被被江曲抱得更?紧,缠在怀中。
直到江曲撞到石头上,他们才停下。江曲的脑袋往下淌血,一侧脸肿着,半是惊悚半是滑稽。
江曲的血把雨水都?染红了,许嘉清被吓到,想伸手替他捂。可是他的胳膊抬不起?来,许嘉清突然?意识到这是离开江曲的好时机,可是他根本站不起?来。
许嘉清不死心,连试好几次都?失败了。他强忍着恶心和疼痛往前爬,雨水灌进了他的眼睛,世界朦胧不清。甚至有雨顺着头发流进耳朵里,但是没关系,就算是死他也不要和江曲死在一起?。
爬了不知多久,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许嘉清用袖子擦眼睛,可不知道为什么擦下来的水是粉色。
许嘉清有些不解,垂着脑袋去?摸额头,可他头上明明没有会掉色的东西?啊。以为是不知从哪挂到的经幡,手正?胡乱摸着。直到一滴雨再次落下,顺着额头往下滑,在袖子上开出一朵花。
第一朵是粉色,然?后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刹那间许嘉清感觉世界瞬间寂灭,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血液流淌声。呆滞在原地愣了半晌,他想继续往前爬,可是有道身影缓缓在他面前蹲下。
许嘉清抬起?头,江曲惨白的脸上血液不停流。他伸出苍白的手,授礼般抚上了许嘉清的头,笑道:“清清怎么不爬了?”
许嘉清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心情。江曲说:“清清,你要走,怎么不把我叫起?来扶你走呢?”
许嘉清看着他的眼睛反问:“江曲,我都?要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江曲的表情?在夜色下扭曲的可怕,他捏着许嘉清的下巴,强迫许嘉清去?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江曲,你怎么还没死。”
江曲抬起?手,许嘉清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等了半天掌风也没落下,江曲脸上全是瘆人的笑意:“许嘉清,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摆脱我吗?”
“你逃不开我,我是仁波切,无论?生死佛母都?会引我找到你。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听到这话?,许嘉清又再次剧烈扭动起?来了。他想挣开江曲,可江曲这次抓的很紧。
“你死我会陪你死,我死了会来把你带走。许嘉清,你别想摆脱我。我们是永生永世的夫妻,百年后也是你葬于?我身侧!”
江曲越说越激动,把许嘉清箍在怀里就要带着他往回走。夜晚的前山没有一丝灯火,许嘉清要往地上倒,全靠江曲撑着。
江曲的眸子可以夜视,许嘉清也算耳聪目明。他在前方看到一处反光,以为是狼,刚要大声呼喊,就被江曲捂住了嘴巴。站在原处不敢动,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那不是狼,而是一只狗。后面跟着撑伞打手电的主人,用藏语不停说着什么。
许嘉清也不让江曲发出声音,他用了狠劲,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要回神宫去?。
可那狗太聪明,见到他们马上飞奔而来,主人也寻了过来。
江曲又把他带回去?了。
重新回到房间里,身上的水把地毯淋湿一片。许嘉清的衣服贴着身子,他明白江曲要秋后算账了。
外面侍官带着藏医匆匆过来,江曲头上的伤很重。藏医刚想赶紧包扎,就被江曲用眼神吓走。
随着房间门?重新关紧,江曲看着他说:“那个人走就这么让你伤心难过?”
骤然?回到温暖的室内,许嘉清这才发现他的鼻子堵着,嗓子也难受。
江曲随手抓了什么东西?丢过去?,刮着许嘉清的脸颊过。江曲说:“许嘉清,说话?。”
能说什么话?,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江曲上前抓着许嘉清的衣领,许嘉清这才哑着嗓子说:“江曲,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根本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你。我留在这里是被迫的,但凡我有选择,我都?会走。”
沉默须臾,江曲突然?松开了抓着许嘉清的手。一边替他整理衣服一边道:“走?可是清清你能走到哪里去?呢。”
不知为何又有些犯恶心,许嘉清强忍着说:“我有我自己的家,我有我爸妈。”
江曲听到这话?,突然?笑了:“清清不提,我还忘了。今天来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许嘉清早在半个月前就在拉日希达坠崖。”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去?过那里……”话?还没说完,许嘉清就兀的愣住。
江曲抚着他的脸柔声说:“你有没有去?又有什么关系呢,许嘉清在那里坠崖,又不是你。”
一时如坠冰窟,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江曲扔在窗户上趴着。江曲的唇贴着他耳廓,轻声说:“清清,上次的账我们是不是还没算?”
明明这里火炉烧得很旺,许嘉清却浑身直冒冷汗。腿疼的厉害,许嘉清宁可它?依旧没知觉。头发湿漉漉,许嘉清的脸贴着玻璃,控制不住要往下滑落。
江曲揪着他的后领往上提,面无表情?道:“清清刚刚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又在装可怜了。”
许嘉清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发黑,鼻子不能呼吸,他张开口,小声说:“江曲,我的腿和手好痛,我整个人都?好难受。”
江曲笑了:“许嘉清,同一招用一次就够了。”
可是下一秒,许嘉清就控制不住浑身痉挛,跪在地上缩着身子呕吐。这个反应不像装的,江曲一摸他额头,透骨冰凉。
连忙把许嘉清抱在怀里,让他侧着头。高声喊道:“顿珠呢,藏医呢?让他们给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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